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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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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获奖新作伯南克货币理论及政策精粹，搭建21世纪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框架金融危机、经济衰退、大通胀、大通缩是当前全球关注的经济重点和难点问题。“在可预见的未来，金融不稳定将是21世纪各国央行行长关注的核心问题。”伯南克的从政经历及其任职美联储以来的政策观察，将具有重要的里程碑意义。不仅是经济学者不可或缺的研究参考文献，而且对于各国宏观经济政策的制定，特别是理解全球金融动荡及其政策走向也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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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2020年以来，全球经济金融形势发生剧烈变化。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背景下，全球经济面临高通胀、大衰退，甚至存在新一轮全球金融危机的风险。如何以史为鉴，研判形势，防范系统性风险，是摆在各国面前的重要问题。
《21世纪货币政策》这本书很好地回应了上述问题。这是一本全面了解美联储内部运作与21世纪货币政策的著作，该书梳理了从战后早期到现在美联储政策和内部运作机制的演变，解读其需要应对的不断变化的经济和政治环境，从历史的角度审视当今及未来的美联储的作用，总结借鉴美联储应对历次金融危机的经验教训，思考21世纪全球货币政策走向和维护金融稳定政策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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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作者： |
本·伯南克（Ben S. Bernanke）
2022年诺奖得主，宏观经济学家，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前主席。1975 年以优异成绩从哈佛大学经济学系毕业，1979 年获得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学位。1979—1985 年任教于斯坦福大学，1985—2002年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经济学和公共事务教授，还曾担任该校经济系主任。1987—1996年，先后在费城联邦储备银行、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担任访问学者。2002年，伯南克被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任命为美联储理事。2005年6月，担任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2006年2月，接替格林斯潘出任美联储主席，一直到2014年。在任美联储主席期间，参与应对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并因此当选美国《时代》周刊2009年的年度人物。2014年2月，伯南克加入布鲁金斯学会，参与经济研究项目，重点关注经济复苏政策。主要研究领域是货币政策和宏观经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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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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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5
第一部分 通胀的起落
第一章 大通胀 28
第二章 伯恩斯与沃尔克 52
第三章 格林斯潘和繁荣的九十年代 75
第二部分 全球金融危机与大衰退
第四章 新世纪与新挑战 119
第五章 全球金融危机 144
第六章 新的货币制度:从QE1到QE2 177
第七章 货币政策的演化：QE3和缩减恐慌 214
第三部分 从加息周期到新冠疫情
第八章 加息周期开始 250
第九章 鲍威尔和特朗普 281
第十章 新冠疫情大流行 309
第四部分 未来展望
第十一章 美联储2008年之后的工具箱：量化宽松和前瞻性指引 337
第十二章 美联储的工具箱足够了吗？ 369
第十三章 让政策更有力量：新的工具和框架 393
第十四章 货币政策和金融稳定 434
第十五章 美联储的独立性及其社会角色 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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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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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2020年1月29日，杰伊·鲍威尔（Jay Powell）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了讲台，开始了他担任美联储主席第三年的首次新闻发布会。他掀开一个白色的活页夹，向在场的记者们点头致意，再低下头去读他准备好的发言稿。他的举止低调，甚至让人有些忧虑，但他传达的信息是乐观的：美国经济已经创纪录的进入长时间扩张的第11个年头，失业率保持在半个世纪以来的最低水平，低薪工作者在经历了多年的停滞之后工资正在上涨。过去两年扰乱金融市场的贸易紧张局势已经在减弱，全球增长似乎正在企稳。
他顺便提到了影响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包括新型冠状病毒带来的不确定性。*1CNN的唐娜·博拉克(Donna Borak)在54分钟的新闻发布会开始21分钟后才提出有关该病毒的后续问题，当时中国境外仅报告了少数病例。鲍威尔谨慎地承认：“该病毒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可能会对中国乃至全球的活动造成一些干扰”。2
五周之后，也就是3月3日，鲍威尔走上了同样的讲台，以同样平静的语调向记者宣读了一份阴郁得多的声明。他对世界各地被病毒感染的人表示了同情，同时指出它扰乱了许多国家的经济发展，并预测遏制该病毒的措施“肯定会在一段时间内对国内外的经济活动造成影响”3。他说美联储正在降息以帮助经济在面临新的风险时保持强劲的动力，他同时暗示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措施。世界的状况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美联储的政策也会随之而改变。
1月29日至3月3日的新闻发布会期间，新冠疫情已从一个区域性问题演变为一场初露端倪的全球性危机。据报道，后来被称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的这种疾病，病例已经从不到1万例增加到了全球范围内的9万多例，几乎全部发生在中国。意大利已经隔离了伦巴第地区的城镇，伊朗也报告了感染病例的激增。在美国，2月29日报告了首例因该病毒而死亡的病例，患者是西雅图附近一名50多岁的男子。从那时起，美国的病例和死亡人数呈指数级增长，这有可能使纽约市和其他热点地区的医疗系统不堪重负。
与此同时，对病毒的恐惧引发了美国金融市场从2007年至2009年金融危机以来最为糟糕的一周，也预示着经济将面临的困境。道琼斯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Dow Jones Industrial Average)在本月早些时候创下了历史新高，但在截至2月28日的一周内暴跌逾12%。动荡在3月蔓延到了债券市场。即使是超级安全的美国国债的卖家也很难找到买家，买家对持有现金以外的任何东西几乎都没有了兴趣。由于贷款机构和投资者正努力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所引发的不确定性，企业、购房者以及州和地方政府借债的私人信贷市场有可能会完全冻结。
事实上，市场的恐慌预示着经济将会受到较大的创伤。随着企业和学校关闭(要么是自愿关闭，要么是地方政府强制关闭)，经济活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萎缩。2020年2月，在从大衰退(Great Recession)中长期复苏之后，只有3.5%的失业率。而在两个月之后，也就是4月份，官方公布的失业率为14.8%，这一令人震惊的增长可能低估了病毒对于劳动力市场的损害。4 月份有超过2000万个工作岗位流失，这是自1939年该数据系列有记录以来的最大跌幅。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的商业周期测定委员会(Business Cycle Date Committee)是衰退和扩张时间的裁定者，该委员会后来将新冠疫情流行引发经济衰退的起始时间定为2月份。
在2007—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我曾担任美联储主席，我对鲍威尔和他的美联储同事所承受的压力感同身受。但是与我们十多年前所面临的那场持续了近两年的危机不同，这次的危机似乎是一下子发生的。基于“在可能的情况下最好提前应对危机”的原则，鲍威尔领导下的美联储迅速采取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行动来平息金融动荡以保护经济。它将短期利率目标维持在接近于零的水平，并承诺只要有需要就会继续维持下去。为了帮助货币市场和国债市场恢复正常运行，美联储向资金紧张的金融公司放贷，并在公开市场上购买了价值数千亿美元的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BS）。它重新制订了金融危机时期的计划，以支持商业和消费信贷市场。它还与各国央行合作以确保全球市场有充足的美元供应，因为美元是世界性储备货币。美联储最终将承诺继续大规模购买证券，即所谓的量化宽松政策，直到经济状况得到大幅改善。
所有这些措施都借鉴了2007—2009年金融危机期间拟定的那个剧本，但鲍威尔和美联储并未止步于此。它与国会和财政部合作，建立了支持企业和市政债券市场的新计划，并为银行向中型企业和非营利组织发放贷款提供融资。2020年8月，美联储宣布对其货币政策制定框架进行重大调整，这是疫情暴发前开始的一个过程的结果，其目的是在利率已经很低的情况下提高政策的效力。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美联储更加明确地承诺只要有需要就会将利率维持在低位，从而巩固了货币政策。
当然，美联储无法对危机的最终源头以及病毒的传播产生任何影响。也不能像政府和国会那样，通过征税和支出来支持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民众和企业。但它可以利用货币政策及其信贷能力来稳定金融体系，畅通信贷流向实体经济以支持消费者和企业支出，并创造就业机会。在这一过程中，它会在将经济与疫情之后的复苏连接起来这个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
正如我在领导美联储时经常说的那样，货币政策不是灵丹妙药，但货币很重要，而且非常重要。鲍威尔和美联储对新冠疫情流行的反应已经表明，21世纪的货币政策以及更为广泛的央行政策一直被显著的创新和变革所定义。美联储在新冠疫情流行期间采取的多种多样的全面行动以及决定和宣布这些政策的速度在过去似乎是不可想象的，这不仅对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第一位现代美联储领导人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William McChesney MartinJr.)来说是这样，甚至对由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央行家之一艾伦?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领导的90年代的美联储来说也是如此。正如鲍威尔本人所承认的那样：“我们越过了许多以前从未越过的红线。”4
这本书的目的是帮助读者理解美联储作为美国货币政策的管理者是如何取得了今天的成就，它从面临的各种挑战中学到了什么，以及它未来可能会如何演变？虽然我主要关注的是我最了解的央行—美联储，但我也借鉴了其他主要央行的经验，它们同样面临着许多相同的挑战，并且也做出了自己的重要创新。我希望这本书能对我的经济学家同行和他们的学生有所帮助，但我也努力让任何对经济政策、金融或央行感兴趣的人都能读懂这本书。正如鲍威尔所领导的美联储在新冠疫情流行危机中扮演的角色搜表明的那样，理解美联储的目标，以及它为实现这些目标而使用的工具和战略，对于理解当代全球经济是至关重要的。
美联储：一些背景
为了打好基础，我将在这里勾勒出美国央行的一些早期历史，并提供美联储的背景——它的结构、它的治理方式以及它如何实施其货币政策。然后，我将简要介绍一些本书将讨论的关键因素，正是这些因素塑造了现代的美联储，并推动了近几十年来其工具和政策的显著变化。
早期
美国有着浓厚的民粹主义传统，从安德鲁·杰克逊(Andrew Jackson)总统到茶党运动和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成员，民粹主义者一直对人们眼中的金融和政府权力集中抱有敌意。民粹主义的影响有助于解释为什么美国直到1913年美联储成立之前都没有一个成熟的央行，比许多其他发达经济体都晚(英格兰银行可以追溯到1694年，瑞典的央行甚至更早)。亚历山大·汉密尔顿（Alexander Hamilton）是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也是一位认为美国有朝一日将成为工业和金融强国的现代化者，他于1791年创立了央行。但这是在托马斯·杰斐逊(ThomasJefferson)和詹姆斯·麦迪逊(JamesMadison)的强烈反对下成立的，他们对美国经济有着更田园般的憧憬。1811年，汉密尔顿创立的美国第一银行的特许经营权在国会投票中以微弱劣势而失效。另一个建立央行——美国第二银行的尝试也在1832年以失败而告终，当时杰克逊总统总体上并不信任银行，并且与第二银行的领导人尼古拉斯·比德尔(Nicholas Biddle)也争执不下，他否决了国会对其特许经营权的续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杰克逊的肖像仍然出现在20美元的美联储纸币上，他应该对此会反对的。)
大约从19世纪90年代到20世纪20年代，进步时代的政治环境更加有利于建立央行。伍德罗·威尔逊（Woodrow Wilson）总统就是这样做的，他在1913年12月23日签署了《联邦储备法》(Federal Reserve Act)。与当时倡导以科学、合理的政策改善经济的进步观点一致，新的美联储(Federal Reserve System)旨在监督和帮助稳定政府监管松懈、经常功能失调的银行体系。19世纪的美国银行体系一直受到频繁的挤兑和恐慌的困扰，几乎总是与经济衰退联系在一起，其中有些衰退则相当严重。1907年的恐慌是在著名金融家约翰·皮尔庞特·摩根(J. Pierpont Morgan)及其盟友的干预下结束的，而政府并不是最后一根稻草。国会决定重新考虑建立央行的想法。
当时全球最重要的央行——英格兰银行提供了一个范例，它有两个主要职责。首先，它按照金本位制管理英国的货币供应。和其他主要货币一样，英镑与黄金的价值是固定的，英格兰银行调整了短期利率，以确保英镑的黄金价值保持稳定。第二，它在挤兑和恐慌期间充当了最后贷款人，这一点与美国尤为相关。如果储户对英国的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失去信心，开始排队取钱，英格兰银行随时准备借给银行需要的现金来偿还储户，以银行的贷款和其他资产作为抵押品。只要一家银行有基本的偿付能力，英格兰银行的贷款将允许它继续营业，并避免以极低的价格出售资产。因此，英国避免了19世纪和20世纪初困扰美国的金融危机和经济不稳定反复出现的模式。
和英格兰银行一样，新成立的美联储被赋予了管理货币供应的关键角色(根据金本位制的规定)，并为选择加入联邦储备系统的银行（即所谓的成员银行）充当最后贷款人。由于只有具备偿付能力的银行才有资格向美联储借款，新的央行还被授权审查成员银行的账簿，与货币监理署(Comptroller Of The Currency)(成立于内战期间，负责监管联邦特许银行)和州银行监管机构(监管州特许银行)共同分享了这一权力。时至今日，货币政策、银行监管以及应对金融稳定所面临的威胁是对美联储主要职责的一个很好描述。
人们一直在争论，新的央行是由华盛顿管理(正如大多数银行家所主张的那样)，还是以一种更分散的方式给予央行地区分支机构更大的权力。(中西部农民和其他担心东部金融利益集中的人更青睐这种模式。)威尔逊支持了一项折衷方案：美联储将包括一个在华盛顿拥有一般监督权力的理事会，以及12个位于全国主要城市、拥有相当自主权的地区联邦储备银行。各城市纷纷争取成为联邦储备银行的所在地，最终在波士顿、纽约、费城、克利夫兰、里士满、亚特兰大、芝加哥、圣路易斯、明尼阿波利斯、堪萨斯城、达拉斯和旧金山设立了联邦储备银行。尽管自美联储成立以来，经济活动向西转移，但这些城市至今仍是联邦储备银行的所在地。(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所在的地区目前囊括了美国五分之一以上的经济活动。)
大萧条
总体而言，美国经济在美联储成立后的头15年里是繁荣的，但在1929年，世界进入了一场全球性的萧条。大萧条的起源是复杂的，但国际金本位制是一个主要原因，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大多数国家中止后又重新被确立。战争伴随着严重的通胀，交战国家的财政出现崩溃，关键商品的短缺不断加剧。随着各国战后回归金本位制，需要重新建立货币供应与可用黄金数量之间的联系，而非常明显的是世界上没有足够的黄金，各国之间的黄金分配也不够均匀，无法将商品和服务的价格维持在新的更高水平。
一种解决办法是降低货币相对于黄金的官方价格，让可用的黄金支撑更高的货币供应和价格水平，但在许多国家，货币贬值被视为与金本位精神不一致。(购买政府债券的人尤其反对货币贬值，因为贬值会降低他们债券的实际价值。)取而代之的是，制定了应急性的安排以弥补黄金的短缺。例如，一些国家同意持有黄金支持的货币，如英镑，而不是实际的黄金。与长期以来的做法一样，英格兰银行本身持有的黄金库存与未偿还纸币数量相比微不足道，这取决于投资者对于英格兰银行对金本位制承诺的信心，而不是支持英镑的实际黄金。
然而，战后国际政治和金融状况仍然高度不稳定，在德国应该支付多少赔款以及美国要求英国和法国全额偿还战时贷款的问题上的分歧加剧了这种不稳定。这些冲突反过来又动摇了人们对重建的全球货币体系的信心，该体系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相互信任与合作。随着恐惧和不确定性的加剧，各国政府和投资者停止持有英镑和其他黄金替代品，转而试图获得实物黄金，导致了一场全球性“黄金争夺战”，包括对各国央行持有的黄金的挤兑。随着全球黄金短缺的现象再次显现，金本位制国家的货币供应和价格暴跌。例如，从1931年到1933年，美国商品和服务的价格下降了30%。
物价水平的下跌使许多债务人破产，想象一下，当农作物价格暴跌时，农民们努力支付抵押贷款，这导致了金融体系的崩溃，经济也随之崩溃。6惊恐的储户挤兑导致美国银行倒闭潮愈演愈烈，数以千计的小银行关门停业，这加剧了金融危机，进一步减少了货币供应，并收紧了对企业和农民的信贷。除了少数，大萧条是全球性的，与金本位制是经济衰退主要原因的观点一致，选择或被迫放弃金本位制的国家的经济也恢复得更快。7
1933年，新当选的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总统推出了一系列新政策，以试图结束大萧条。其中两点尤为重要：首先，罗斯福打破了美元与黄金之间的联系，结束了美国的通缩，使经济得以初步复苏，直到1937年过早的货币和财政紧缩导致了新的经济衰退。*其次，罗斯福宣布了一个银行业“假日”，关闭了所有银行，并发誓只有那些有偿付能力的银行才会重新开业。再加上国会建立的联邦存款保险制度，以保护小储户免受银行倒闭的损失，这个假日果断地结束了银行业的恐慌。
弗里德曼和施瓦茨的《货币史》强调了货币和价格崩溃在造成大萧条中的作用。在我以理事会成员的身份加入美联储后不久，我在弗里德曼的90岁生日聚会上发表了讲话。在结束我的讲话时，我为美联储在这场灾难中扮演的角色道歉：“我想对米尔顿和安娜说：关于大萧条。你说得对，我们确实那样做了，我们非常抱歉。但多亏了你，我们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8
将大萧条完全归咎于美联储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但相对较新且经验不足的央行的确表现不佳。它在1920年代的加息旨在为股市投机降温，这导致了1929年的股市崩盘和最初的全球经济衰退。它对金本位制的承诺，使其无法对上世纪30年代早期破坏性的通缩做出充分的反应。而且它在遏制银行业恐慌浪潮方面做得太少了，尽管结束恐慌一直是其创立的动机之一。*美联储未能保持货币或金融稳定，这使得大萧条比原本可能发生的情况要糟糕得多。
一个有缺陷的思想框架——包括在金本位的可行性之外坚持金本位，是美联储和其他政策制定者未能避免大萧条的关键原因。但弗里德曼和施瓦茨强调，美联储在上世纪30年代危机期间相对被动的另一个解释是，结构分散以及缺乏有效的领导。(本杰明·斯特朗[Benjamin Strong]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颇具影响力的行长，也是美联储体系的实际领导人，他于1928年死于肺结核。)国会通过改革央行的组织结构来解决这一弱点。作为1935年《银行法》的一部分，它增加了华盛顿的美联储理事会权力，减少了地区联邦储备银行的自主权，形成了今天美联储的基本决策结构。
这些改革还增加了美联储相对于行政部门的独立性，将财政部长和货币监理署(联邦特许银行的监管者)从美联储理事会中移除，这是一个重要的象征性步骤。并将美联储理事会从以前在财政部里的办公地点搬到了位于华盛顿宪法大道上的一个宏伟新总部，这是工程进度管理署(Works Progress Administration)的一个项目，对面就是一个购物中心。这座建筑后来以1934年至1948年担任委员会主席的马里纳·埃克尔斯（MarrinerEccles）的名字命名。埃克尔斯在起草1935年的《银行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并最终填补了斯特朗去世后留下的领导层空缺。与他在美联储的许多前任不同，埃克尔斯认识到，有必要采取强有力的政府行动来对抗大萧条，他的一些想法预见到了凯恩斯的理论，助力形成了罗斯福新政的基础。
大萧条一直持续到1941—1945年的大规模战争将美国经济推向充分就业甚至更高的水平。在战争期间和战争刚刚结束之后，应财政部的要求，美联储将利率维持在较低水平，以降低政府为战争提供资金的成本。战后面对朝鲜半岛新的敌对行动，杜鲁门总统迫使美联储保持低利率。但美联储领导人担心极低的利率会刺激通胀，而战时配给制度的结束刺激了对消费品的需求时，通胀已经开始飙升。正如我们将在第一章中所看到的那样，美联储开始反抗了。1951年3月，财政部和美联储同意美联储将逐步取消盯住利率的政策，使其可以自由地使用货币政策来推进宏观经济目标，包括稳定通胀。这个被称为1951年《财政部-美联储协议》的历史性协议为现代货币政策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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