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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青年作家周睿智全新小说集 ★邱华栋 徐则臣 张者 李寂荡 读后联袂推荐 ★作品皆发表在《人民文学》《十月》《中国作家》等刊物 ★于一场青春里 遇到不太完美的人 在时间的悲悯中 寻找永恒 名家推荐: 周睿智的小说在现实的褶皱中探索人性之幽微,用静水流深的叙述找到陌生化与真实感的平衡。这是一些能照亮灵魂的文字。 ——张者 周睿智的小说富有想象力,情节起伏跌宕并具有一定的隐喻性,语言诙谐,读起来饶有趣味。 ——李寂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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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永恒海岸的夏天》中的10个符合当下年轻人心境的故事,展现出作者对现实的观察和描刻功力。作品词语考究,人物立体,想象瑰奇浪漫,为90后新一代创作者在“传统中创新”方面提供了另一种文学表达方式。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有着作家和编剧双重身份的周睿智文学功底扎实,他的作品有新锐小说家蓬勃的生命力、独创性和体验性,同时又保留着传统文学的深度。更难得的是,作为90后作家,他的创作不炫技,不故弄玄虚,文风飘逸而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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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周睿智,1992年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戏剧学院高级编剧班成员,鲁迅文学院第四十二届高研班学员,重庆市艺术创作特聘人才。出版有长篇小说《耳际的沙丘》,另有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山花》《红岩》《星星》等。曾荣获第七届“红岩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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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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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世界一直游动
逻辑
永恒海岸的夏天
进化者记
超好运勋爵
彗星秘密研究所
完美作家
秋末澡屋
天域飞军
理所当然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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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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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那艘船上所有的东西,好像除了外壳和甲板以外,大多都是可以拆卸的,或者可以腾空的,一件东西有些时候又可以用作别处,只要它们被需要,比如厨师自己洗脸、洗脚、剥鱼鳞共用一个铁盆;比如两根天线中较旧的那根,总是被摘下来用作赌桌上的分牌器;比如某个救生圈是轮机手的枕头,用于治疗他的颈椎病;当看到船长室的窗板上用记号笔画着许多方正的格子,不用奇怪,因为那块窗板是随时可能被拆下来当作象棋棋盘的。再比如余雨霖平日里表演用的玻璃大鱼缸,在船上的确发挥着它看起来更应当发挥的作用——里面装满了船员们航程中要吃的鱼和贝类等其他的海洋生物,有些人还会偷偷丢一些可乐罐进去。只有等船靠岸以后,船长才会派遣几个人把鱼缸里的鱼、鱼的粪便和所有的水一股脑全都倒进海里,然后让人把生出苔藓的缸壁里外刷干净,刷成一尘不染的样子,以便余雨霖能够在里面表演。
对此她曾提出过抗议:“这简直就是让我在鱼的粪桶里跳舞嘛!”但是在船长的调解下,她后来也放弃抗议,毕竟这艘船不大,而这个巨大鱼缸占据了太多的空间,没有地方给船员们装大量的鱼了。不过这船长也是个好人,很体恤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的顾虑,因此每次在表演前刷鱼缸的时候,他都要求放足够多的消毒剂对鱼缸进行彻底的清洁,并且他会守在那里,亲自督促那几个可能偷懒的工人做这件事。
每当这个时候,假如正巧是夕阳西下,那个欢快的大副就会领着大家去当地的酒吧痛饮狂欢。
不知道是在世界上哪些角落,那些黄昏的礁石、退潮的沙滩、稀拉的树林、海上金红色的晚霞,岛屿上恢宏壮观的教堂和堡垒的高墙,以及那些在石头路上走来走去的游客,都是余雨霖最想念的,尤其是漂荡在远洋,看不见大陆的时候;而当她久处在内地,远离那艘船,远离漂泊的生涯时,她又会感到厌倦。所以那时候的生活是最适合她的,她和这个马戏团一起,前往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如今,在这张黑铁长椅上倚坐了很长时间以后,余雨霖依然没有要离开它的意思。她的头发随意向后散着,姿态慵懒,眼神中没有焦点,很明显,她已经陷入一定程度的思考当中。但若是要说她在思考什么要紧的事情,倒也不是,她只是在回想当初的自己罢了。这位全身穿着紫绿色美人鱼服饰的女士,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苗条且修长,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她穿的这身衣服很长,双腿处没有开口,是一条鱼尾的形状,包裹起来,就像人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扮演的美人鱼那样,不同的是,那身服饰像是已经和她生长在一起,很难看出衣服和皮肤之间有什么间隙。她双臂的皮肤裸露着,呈现出淡青色的光泽,从远处看,仿佛真的长出了鱼鳞一般,颇有质感,而她的脖子纯净如瓷,仍然可以看到当初的纯白。她的眼睛和常人有异,像是已经长出了一层蜡状的膜,附在眼球的外面。
“又要开始回忆在新几内亚附近的环游了吗?还是苏门答腊岛的奇遇?”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昨天和上周内容。”
“总之离不开那艘船。没有船,你哪里也去不了。”
“是的,没有船,没有海洋,就没有从前的我。但我今天却想起了更早些的事情,我小时候的那些故事。”
余雨霖没有张嘴说话,她是默默地在和自己说话,一个自己,和另一个自己。有些人会有这样的经历,当她不知道和谁说话的时候,内心就成为两个部分,或者更多的部分,它们善于自我沟通,这也许是一种天生的技能,和精神分裂无关。
“小时候?那时候你还不是鱼。”
“当然,我还是一个山村里的小泥巴姑娘,背着橙红的书包每日跑在长满野生棕榈树的小道上。”
许多年前,余雨霖还在村里上小学,在跳课间操的时候,邻居家的中年女人冲进学校小小的院子,高喊了一声。这时她才得知父亲乘着一艘船出海了。她听说以后,略微迟疑了几秒,然后一路跑着,冲出学校,把书包丢到狗的旁边,那条狗愣愣地看她朝着那座父亲总带她和弟弟欣赏晚霞的山坡上冲过去。她大口喘着气,在山上望着那艘船,但她看不见父亲的影子。那船鸣着温柔的汽笛声,在葱郁又闷热的丛林港口里驶出,进入一场蓝海鸥围绕的热闹航程里。那时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将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熟悉的村庄,以及所有故人的面前。
有一天从镇小学放学回家,她说,她想要学艺术。那是海南岛上一个善于养鸡的村庄,每年从这里卖出的土鸡不知有多少万只,是很有名的文昌鸡。
“可以,但你要知道,你现在学什么都是一样的,长大了以后都是给别人打工。”她妈妈说。
“学艺术可以让我变得有气质。”她信心满满,“同学和老师们都这么说。”
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不过小孩子不总是需要对自己善变的理想负责,所以说些不着边际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年幼的她并没有看出正在熟练地给烫得半熟的鸡拔毛的母亲脸上的复杂表情。
“那当然好,那你想学什么?”
余雨霖想了想说:“画画我不会,也画得不好。读书写字我很讨厌——那,那我就去学音乐吧。音乐课的老师说我肺活量大,吹圆号时比别人吹得都响。”
“学音乐得买很多乐器,要花很多钱,还得请音乐老师来给你上课。”
“好像是这样。”
“这太贵了,我们负担不起,而且这村里也没有像样的音乐老师。”
“那怎么办,妈妈?我现在也没有别的梦想了。”余雨霖好像很委屈,她准备给妈妈撒娇,以获得支持。
她不知道,此时母亲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孩子,你若是真想学,倒可以干点和音乐相关的事情。”妈妈慈爱地看着她。她的这副神情,像是自己盘算已久却不知怎么开口的心思,终于被撞上枪口般的不谋而合击中了一样。从妈妈沧桑的脸上看不出喜忧。
于是,余雨霖便在妈妈的陪同下,被送去了几十公里外,一所市舞蹈师范学校的下属小学。市里那几年正在抓紧对舞蹈生的培养,学校有补贴,那里不收学费,还包吃住。她天生身段好,柔韧性也好,虽然模样算不得最突出,但还是有些天分,学校经过一番考量,便把她收下了。那时候她迷迷糊糊的,就为自己选下了未来的道路。对这个结果,母女俩都很满意。对余雨霖而言,跳舞这件事看起来真的很艺术,使她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对母亲而言,家里少了一个人的开销,余雨霖两个弟弟未来上大学和娶媳妇的经费又可以存下不少。最重要的是,在减轻负担以后,母亲在以后的生涯里可以少拔很多鸡毛——每次想到这一点,母亲就喜笑颜开。所以,无论学舞蹈是件多么辛苦的事情,这对全家人来说,是件大好事。除了舞蹈的基本功以外,在成为一条鱼之前,余雨霖曾经有很多机会为她的人生做选择。假如她不在大三暑假去沙滩做兼职模特时,和海边认识的潜水教练谈恋爱,那么她也不会习得如此精湛的潜泳技术,这样她也不会在毕业以后到水族馆里工作。不过这样一想,潜水这件事很适合她,至少没有浪费她天生巨大的肺活量,在遗传基因和适度变异这二者形成的博弈结果中,这比她的不太充分的舞蹈天赋对她更为重要。
那时候,水族馆里的美人鱼表演刚刚从国外被引进到海南,随后在全国各地的海洋馆里流行开来,一些有实力的海洋馆会请到这样的团队进行表演。自从有了这样的表演,游客们不仅可以通过水下玻璃隧道观看各式各样的深海鱼群,还能在水底大厅高达十米的玻璃幕墙前,看到几条身着漂亮服装的美人鱼,在海里漫游,随着音乐在玻璃前跳起曼妙的舞蹈。
很多时候,那些巨大的鲨鱼,张着血盆大口,瞪着呆滞的小眼睛,就从她们身边穿过,观众们忍不住发出惊呼,尤其是那些小孩子,像是全身绷紧了一般,紧紧依偎进父母的怀里。这样惊险的时刻,配合她们舒展的舞姿,为这样的演出增加了极大的感染力。越来越多的人带着猎奇的心态来看演出,海洋馆原本岌岌可危的经营状况有了一定幅度的好转。美人鱼表演几乎成了每一个大型海洋馆的项目,但招揽一条合格的美人鱼,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正由于竞争不激烈,这个行业的收入也相当可观。
毕业即失业的余雨霖,曾经在朋友的舞蹈培训工作室里当了一段时间的兼职老师,教那些和她当年差不多大的小孩练基本功。这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对她而言,练舞从来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更不用说教别人练舞。她的生命太张扬了,太有活力了,不是那种能够沉下心来练习功底的女人。她并不怕吃苦,只是她需要更有热情的生活,骨子里总有一股窜来窜去的劲,她也说不好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看到市南那家海洋馆的招聘启事之后,余雨霖几乎没做过多思考,就放弃了原先的工作,准备去那里试试。
跳舞她会,潜水她会,但是她猜想,在水下跳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尽管如此,她也没有丝毫退却。
海洋馆里现在有三个美人鱼演员,都是水性很好的年轻姑娘,但她们和余雨霖不同,她们原先是潜水员,后来为了做这一行,才粗略地练了练在水里的舞姿,这也是大部分美人鱼演员的经历。
于是余雨霖来了之后,人事科长亲自接待了她,并把她介绍给馆长助理,说:“来了个专业跳舞的。”
“下过水吗?”
“下过,我有潜水证。”
“你跳舞科班出身,又有潜水证?”
“是的。”
“那你太适合这一行了。”馆长助理很高兴,人事科长也很高兴。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余雨霖在水下的表现比他们设想的还要好,甚至令他们震惊无比。在训练员的陪伴和守护下,余雨霖在淡水池里第一次进行潜入式训练,她在水下行动自如,毫无拘束感,更重要的是,她憋气能力极强,可以在水下连续游动一分半钟左右,而平常演出的时候,演员们的换气间隔最多不过是四十五秒而已,也就是说,每过四十五秒,她们就得浮到水面上去换口气,再沉下来继续演出,这当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余雨霖的换气间隔甚至比训练员还长,这肺活量和韧性在女性潜水者当中实属少见;她此时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的真正优势竟在这里,她又想起自己抱着音乐教室的圆号大声吹奏,而吓坏同学的情景。
馆长助理最担心她的潜水功底,没想到她有着超水平的发挥,如此一来,进展就变得十分顺利了。
余雨霖很快学会了基本的水下动作,然后加入美人鱼群的合练当中,这是件枯燥无味的事情,每天不停地浮起来,沉下去,整齐划一地做那些设计好的动作,她们在水下听不清音乐的节拍,因为阻力的原因,动作也迟缓很多,大家要保持高度的一致,确保演出时候的美感,就需要不间断地练习,来帮助几个人之间形成默契。
到了实景训练那一天,她们要下潜到海洋馆的主展区里去,那里的水有十米深。
“以前潜过这么深吗?”
“没有。”
“那你下潜之前一定要吸饱一口气,并且下潜和上浮的速度都不要太快。你先让身体适应几次,不然容易得减压病。”教练员叮嘱她说。
余雨霖听说过减压病,但目前最令她紧张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水里不时游弋的、货真价实的大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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