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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 李锐全新散文结集。三十三篇毕生散文精华,“用方块字深刻地表达自己”,追寻遗失的精神家园。
2. 全书分三辑:“出入山河”、“留住真诚”和“语言自觉”。从北欧游记到往日生活散记,到关于语言自觉的省思,以蕞真诚的态度,展示了现代汉语的纯真与优美。
3.与西方的西西弗斯不同,西西弗斯是神,神是不死的。夸父是人,人是要死的。西西弗斯们以不死来抗拒痛苦。而死,却是对夸父们的永远的安慰。
4. 双封锁线精装,立体击凸工艺,70克品质双胶纸,柔软易平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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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曹雪芹说“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大家还傻乎乎地不相信。自从二十世纪,人们就永远地丧失了自己的家园。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他们一下子全都集中到文明的废墟里,又翻又找,蕞后决定把所有的碎砖烂瓦扔出去,办一个新式农场。
扔了几十年才发现这是一个魔园。所有坍塌的墙壁,折断的梁柱,原来都是活的。每搬出一件,就又会有新的长出来。有的东西连搬也没搬,只动了动它,就大大小小的,生出一大片。他们搬呀搬呀,渐渐地,忘了时间,也忘了自己。仿佛只有这么永不停顿地搬下去,才能活着。
《永失家园》是李锐蕞新散文结集。从北欧游记到往日生活散记,到关于语言自觉的省思,以蕞真诚的态度,展示了现代汉语的纯真与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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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锐,1950年生于北京,祖籍四川自贡,曾任《山西文学》副主编,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迄今为止发表作品近三百万字,出版有小说集《丢失的长命锁》《厚土》《太平风物》《传说之死》等,长篇小说《旧址》、《无风之树》、《万里无云》、《银城故事》、《人间》(与蒋韵合著)、《张马丁的第八天》,散文随笔集《拒绝合唱》《不是因为自信》等。《厚土》获第八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张马丁的第八天》入选2011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作品被译为瑞典、英、法、德、日、韩、越等多种语言出版。2004年获得法国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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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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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出入山河
寂静的高纬度——北欧散记
永失家园——北欧散记余篇
走进台北
永失“故居”——托尔斯泰的另一种启示
无奈的旅游者
采风者的尴尬
出入山河
第二辑 留住真诚
“队里有了新机器”
范素云
没有坐成飞机
记住历史,记住苦难
从几本知青回忆录想到的(之一)
痛苦的相同与不同
从几本知青回忆录想到的(之二)
手抄的第一本书
插队掌故三则
老林沟的故事
画家和他的妻子
留住真诚
谁的人类?
生死与共
悼念汪曾祺先生
阅读死亡
悼念文友彭志明
第三辑 语言自觉
语言自觉的意义
自己的歌哭
我们的可能——写作与“本土中国”断想三则
现代汉语的“现代化”困境——从《马桥词典》的词条谈起
被简化的语言
网络时代的“方言”
春色何必看邻家——从长篇小说的文体变化浅议当代汉语的主体性
等待小说
比“世纪”更久远的文学
文学的权力和等级
“现代派”:一种刻骨的真实,而非一个正确的主义
景下天湖西
本来该有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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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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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高纬度
——北欧散记
1988年《厚土》结集,马悦然教授把它翻译成瑞典文,并由瑞典布拉别克出版社出版发行。1989年7月、1990年6月先后两次接到布拉别克出版社社长约翰先生的邀请,终于成行。此行还得到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简称SAS)的赞助。事隔一年,一切记忆犹新。
一、好喝不过热汤面
临行前才知道,去斯德哥尔摩恰好和谌容同乘一个航班,出远门能有个伴儿当然高兴。见了面我告诉谌容,有位眼科主任看了她的《人到中年》后说:“这人起码有五年以上的眼科临床经验。”谌容就笑了:“我就看了点儿书,去医院待了几天。”
1989年四五月间访问美国的时候,我只知道英文有二十六个字母,英语就是用这二十六个字母拼来拼去。急中生智就想了一个简便的办法,干脆一言以蔽之,就学一句:I don’t know English(我不懂英语)。说不懂也不全是事实,还记了一个词:Orange Juice(橘子汁)。于是从中国到美国,除了空姐送的快餐之外,我就在飞机上喝了一路的Orange Juice,到了旧金山吃第一顿真正的美国饭,一咬牛肉牙倒了。和谌容在一起用不着出这种洋相,除了一般的会话之外,她好像精通所有关于食物的用语。SAS的服务是第一流的,一等舱的服务就更好。一路十小时的航程,空姐们不断微笑着把各种食物送到嘴边上:炸牛排、烤兔肉、煎鳕鱼,还有各式各样的面包、糕点、巧克力,然后就是法国香槟、白兰地、苏格兰威士忌、丹麦啤酒,再加上花花绿绿的各色果汁饮料。一路上我跟谌容学白葡萄酒和红葡萄酒的发音,等到下了飞机还是忘了怎么说。机舱是一个秩序良好的饲养场,所有的肠胃都被填得满满的,填满了肚子的脑袋就都开始昏昏欲睡,空了一大半的一等舱显得有点冷清。我睡不着,又找了一个挨舷窗的位子坐下。浓厚的云海遮断了飘渺的视线,眼前只有一派高远单一的青蓝色,只有一颗高远单一的太阳,一切琐碎的都被抹去,都被这大手笔的抽象升华为纤尘不染的纯粹,一个饱食的俗人无意间走到宇宙的门槛上,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头,有点坐不住。
十小时的航程中不断地向旅客们报告飞行状况,坐舱前面的电视屏幕上,隔一会儿就闪出一幅色彩鲜艳的地图,一道弓形的弧线标志出飞行航线,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数字,飞行高度:10000米,时速:870公里,机外温度:—25摄氏度,飞机位置:东经102度15分,北纬45度28分……沿着这条航线我渐渐地朝着从来没有到达过的高纬度,朝着接近北极圈的北纬60度线飞过去。因为有七个小时的时差,那天过了两个早晨两个中午。向西飞行十小时在哥本哈根转机,又向北飞了一小时才抵达斯德哥尔摩,领了行李走出机场的时候已是傍晚了,而且正下着雨。正走着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隔着晃动的人头看见马悦然教授挥着一只烟斗在笑。走过去才知道马教授的夫人陈宁祖女士、斯德哥尔摩大学汉语系主任罗德弼教授都来了。因为访问日程不同,谌容随罗教授走,我随马教授老两口回家。
陈宁祖女士是四川人,见了面就爽快地告诉我:“你以后就叫我宁祖,叫他悦然,这样简单。”我试了试,不行。只好还是按我的习惯叫她陈老师。马教授一路上兴致勃勃地跟我讲《厚土》,讲他蕞近刚刚读过的曹乃谦的短篇,说他非常喜欢,正打算翻译乃谦的小说。我惊讶他对中国大陆文坛了解得如此迅速,马教授笑了:“我必须读很多才能有选择,就这样也还是读不完,中国太大了。”
淅淅沥沥的秋雨把城市弄得怪伤心的,借着灯光我觉得过了一些桥,和一些模糊的尖屋顶。早晨还在北京的家里和大哥一块喝大米稀饭,吃豆沙包子,一眨眼,到了一个叫斯德哥尔摩的地方,走在许多金发碧眼的洋人中间。自访美之后两年来经历的许多事情,也一眨眼被七个时区的距离远远地隔开,不由得就觉得有些虚假,有些陌生。有一刻,就有点神不守舍,怔怔地看着雨刷把许多泪雨从车窗上抹下去,听着车轮溅起沙沙的水声。
进了屋门宁祖就系起围裙张罗着弄晚饭,并且说知道我在飞机上吃了一肚子“洋荤”,只做点清淡的。果然片刻工夫饭做好了,热腾腾的一碗鸡汤面,上面浮了一层翠绿的菜叶,桌子上摆了两盘炒菜。马教授笑吟吟地拿出两个酒杯来:
“今天我们一定要喝一点。我有茅台,有泸州大曲。”
碰响了酒杯,马教授又说:“非常高兴你能来。”
我把酒喝下去,我更高兴,能到这儿来对我是种意外。
因为还要返回城里的旅馆,宁祖要我们快点用餐。喝下一口热汤,顿时觉得满肚子里乱七八糟的洋味道一下子都被理顺了。
宁祖问:“怎么样?”
我说:“到家了。”
二、和康有为坐一会儿
因为时差的关系凌晨三点半就醒了,醒了无事就去洗澡,洗了澡还无事就打开窗帘,坐在台灯下边看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简史》,等着斯德哥尔摩醒过来。先是清扫车低声地在黑暗中开过去;然后,街对面的楼房在晨曦中清晰起来;再然后,便看见满天的浓云被海风驱赶着匆匆而过;渐渐的,从裂开的云缝中斯德哥尔摩醒了:金色的朝阳平静地照在它的脸上,塔楼的尖顶,深红的屋瓦,古色古香的街道,都静静地等着阳光走过来。我注意到这里和旧金山、纽约不同,这儿看不见一座那种美国人引以为豪的摩天大厦。平静的斯德哥尔摩躺在平静的阳光下边,静静地沉思着,没有一丝青春的躁动和炫耀。
斯德哥尔摩是一座由十四个岛屿七十座桥梁编织起来的城市,波罗的海深沉的蓝色为它定下清冷的基调,高纬度斜射的阳光又给这清冷抹上一层高远透彻的辉煌。
上午马教授接我去逛市容,并专门带我去他们住所附近的一座公园玩。说公园又不是公园,沿着山坡的森林、花坛走上去,除了驯鹿、灰熊、海豹一类的动物而外,公园基本上是一个散落的村庄。村庄里星散着木头的农舍、牛棚、场院、谷垛、水磨和风车,一切都是两三百年前的模样。房屋农具都是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农舍里摆着纺车、锄头、镰刀、马鞭、铁铲一类农具,壁炉里的松柴毕毕剥剥地烧着,穿着老式农家服装的姑娘,坐在粗笨的木凳上转着纺锤。所有这一切手工的劳作在瑞典都已变成历史了,都被当作文物收藏在这儿。说实话,看着这些文物并没有引起旅游式的愉快,我不知道中国的农民什么时候才能直起汗水淋淋的脊梁来办一个这样的展览。
下午还是逛市容,领路的是位老乡,叫郭川。郭川在这得了学位,已经做了大学讲师,有一份在这属于中等但却可以叫老乡们咋舌的收入。老乡带着我逛旧城,逛王宫,逛街头上趣味横生的小商店,走过许多桥,看见许多蓝色,和蓝色中的倒影,经过许多教堂和巍峨的古代建筑,我记不住那么多的名字,索性就不记,只记得如水的秋风把一座城市清澈地刮到视线中来。时间很充裕,不用急,我跟着老乡过了一座桥,又过一座桥,绕过一条街,又过一条街。累了就在街角上随便捡个椅子坐下来,看着零星的游人悠闲的来往。然后,老乡请我到一家日本餐馆吃鱼片,餐馆的名字倒是记住了,叫“将军”。走进门去,在楼梯拐角处撞见一个全身披挂浑身闪亮的“武士”,模样像是中国戏台上的武将,只是脱不尽日本式的做作和蛮横。吃了鱼片时间还早,又去看了几处地方,老乡指着一座楼房说:“这是一所老旅馆,当年戊戌变法失败康有为流亡出国,曾在这个旅馆住了一年多。”听见这话顿时来了情绪,旅馆的第一层是咖啡厅,完全罩在新装的玻璃里面。于是我建议:
“走,和康有为坐一会儿。”
这大约是个五星级的旅馆,大厅里的装潢金碧辉煌像是王宫。我们拣了一个视野开阔处坐下,隔了一条马路和一道白色的石栏就是海水,向左可以看见钟楼高耸的老市政厅,向右隔着桥栏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水面上停泊着一条洁白的大船,老乡说那是个青年旅馆,专门给在斯德哥尔摩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住的,收费极低,但是一次只能住三天。喝着茶,郭川说许多斯德哥尔摩人都知道康有为在这儿住过。我不由就想,不知这些人是否也知道康有为为什么会万里迢迢跑到这来住着;不知康有为住在这座旅馆里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去国怀乡,孤旅天涯,一个孤寂的中国心灵却偏偏又游荡到如此高远的寂静中来。
想想真快,从1898年到现在已是九十二年,许多年前康有为住在这座旅馆里的时候,一定也像我们一样曾坐在窗前看着平静如画的斯德哥尔摩。山川依旧,往事如烟,九十年的岁月把康有为变成了一个依稀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只有一句话—“康有为在这儿住过”。
不知不觉中秋天的傍晚悄悄走了过来,如水的秋风之中,晚照涂金,满目堂皇,愈发衬出斯德哥尔摩的高雅和安宁,像一片蓄满了秋水的湖泊,明彻,清冷,却又印满了古老而辉煌的云阵。
我举起茶杯来提议:“以茶代酒,为康有为碰一次杯吧。”
于是,在那座金碧辉煌有如王宫的旅馆里,两个中国人轻轻碰响了茶杯。身边所有那些金发碧眼的人们都不会想到,这是为了康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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