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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长发美人 晏舒望×温柔成熟精英 郑予安
我寻的不是开心,是欢喜。
缄默下的热望,是暗夜里不灭的星火。
我一直在看你。你要是永远都不知道的话,我会想一直很安静很长久地看着你。
三重装帧视觉盛宴,青春典藏之选。
随书附赠:聚餐海报 人设卡 彩虹纪念卡 电子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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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蓄起的长发是独属于晏舒望的热望。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他将彩虹琥珀私藏在展柜中,静候一场不期而遇。
时光悄然编织,把偶然的重逢凝结成晶;
刹那交汇的目光,在岁月深处沉淀为虹。
直到郑予安戴上那串琥珀,才触碰到封存的故事——
那场欢喜,正透过手腕,传来恒久的温润与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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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木更木更
长佩文学人气作者,写作风格温情动人,作品内容贴近生活,弘扬正能量。擅长书写温柔与美丽,编织浪漫与美好。
已出版作品:《青山看我应如是》《年花》《经久》《默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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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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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一章:红
第二章:橙
第三章:黄
第四章:绿
第五章:青
第六章:蓝
第七章:紫
番外一:彩虹琥珀
番外二:总有那么点小事
番外三:彩虹花
番外四:圣诞大杂烩
番外五:奥运会
番外六: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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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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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一章:红
“颜色不要太夸张,偏棕吧。”
理发师撩起一缕发看了看,笑道:“你很白呢,不考虑浅点的颜色吗?”
郑予安从色卡里抬起头,朝着面前的镜子笑了一笑:“不行欸,我这工作,发色不能显眼,深一点吧。”
当了三年柜员、两年客户经理再加上借调到银监两年,郑予安借调结束后接连高升,在今年3月终于坐上了JS银行公司部主任的位置。
银行向来是个人才辈出、竞争激烈的地方,能在八年间爬到中高管理层,郑予安的运气实在不差。
5月初忙过了开门红,郑予安才有时间来相熟的理发店弄头发。
理发师是店里的二老板,长期合作下来,算是最了解他头型的那一个,一阵子没见,总要寒暄几句。
“以后要喊你郑总了呀。”理发师翘着兰花指给他做柔顺,“你好久不来,我们生意都不好了。”
郑予安微微歪着脑袋方便他打理,闭着眼说话:“瞎说了,我要不提前预约,今天哪轮得到我?”
园区湖西的中心位置,铺面价格寸土寸金,能在这儿开店的不说有两把刷子,三四五六把都是应该的,这家名为NIHOME的造型店主打日系风格,白领阶层的顾客占百分之八十,做造型得预约,女性主顾非常赏脸。
郑予安的头发偏软,有些自来卷,短发的感觉都像烫过,剪得干净利落些后,周围许多人都忍不住或明或暗地打量他。
理发师示意他去冲水。
郑予安站起身。
他很高,身体比例趋近完美。
不过更吸引人的还是那副皮相 —— 双眼皮、高眉骨,从侧面看有些混血的感觉。郑予安偶尔在外面吃饭时也会被人搭讪,问他是不是外国人。
“帅哥在我们这儿有‘特权’啦。”
理发师殷勤地给他按着头皮:“特别是像郑总这样的大帅哥。”
郑予安听这类夸赞早已经习惯了,从有最初级的审美意识开始,不论到哪儿,见什么人,对方都能一眼就被他的外貌吸引,就连刚进银行当柜员的那阵子他也因外形出众得过不少工作上的便利。
如会计部门一帮红尘里摸爬滚打半辈子,见的钱比人还多的“铁娘子”,只要看到他来,都柔情似水、嘘寒问暖的,可见好皮囊有时候比钞票还要讨人喜欢。
理发师最后给他染了棕灰色,刘海虽然剪短了却没抄上去,这让不穿正装的郑予安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
郑予安理了理衣领去柜台刷卡,理发师跟着,又问他:“晚上要不要约着喝一杯?”
“你去的酒吧我可不能去。”郑予安看他一眼,笑容坦然。
理发师倒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就挺可惜地叹了口气。
郑予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喝酒可以找个大排档,你有空了微信上约我。”
理发师心花怒放,拿手指头戳他肩膀:“郑总你真是坏呢,人家好不容易才死心。”
郑予安失笑:“你这话要是被你老板听到了,大概得禁止我下次预约。”
理发师无所谓道:“没事,他不会担心的。”
郑予安发现自己的吸引力还是从上一任女友嘴里知道的。
安代是郑予安历任女友中唯一一个搞艺术的。
她有一家策展传媒公司,每年要去全国各地搞艺术展览。
郑予安与她交往时也去参加过一两次,印象最深的是一场别墅私人陶艺交流会,他在安代的引荐下认识了陶艺师白间。
安代在白间面前表现得非常外向:“予安的长相,很符合你的审美。”
郑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向白间,对方是个长相清秀、气质温和而优雅的男人。
白间很大方地说:“不介意我们谈论你的长相吧?”
郑予安:“当然不介意。”
郑予安是真的不介意,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
郑予安更不古板,他有两年留学经历,去的还是英国,他总能从各种人嘴里听到对他外表的点评。
“你男朋友是个gentleman(绅士)。”白间称赞道,“自信、充满魅力,他的个性比他的脸更吸引人。”
可惜安代还是和他分手了。
“你太好了。”郑予安一直记得安代最后和他说的话,“感觉我还是更喜欢‘坏男人’啊。”
郑予安好就好在,他没有撕破脸的前任。
安代到现在还与他有着朋友般的来往,白间之后有好几次来苏城开个人陶艺展,三个人总会找时间聚一下。
艺术家似乎总喜欢喝咖啡,郑予安每次与他们见面都是在新开的或者小众的精品咖啡馆里。
“麻雀”这家咖啡馆便是在十全街上,店面不大,门口摆着靠墙的铁质长椅。因为离苏城大学很近,不少年轻的学生也会来探店,拍一些照片,然后发朋友圈。
“我刚刚送走唐老板。”安代穿着一条素色的百褶长裙,上身是简明的黑,“她还向我打听你呢。”
来“麻雀”的有钱人不少,唐老板就是其中一位,JS银行的高净值客户,家里经营着古董、金融生意,与安代有业务往来,两人还是十多年的好闺密。
郑予安要了一杯肯尼亚酒,他掏出烟来,递给安代一根。
女人很优雅地吞云吐雾:“你太受欢迎了。”
“唐老板是大忙人,就过来买杯咖啡,看到你才会问我一声。”
安代笑了。
她夹着烟的手轻撩头发,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好啊?”
郑予安开玩笑似的说:“我这么好,你不还是不要我了?”
安代的性格在以前就有些敏感和自卑,郑予安则一直是包容的,女人总是要更细致些,碰到太完美的对象,情感反倒会淡很多。
他们俩在交往的时候,都不像在谈恋爱,所以回归朋友反而处得更舒服。
安代抽完一根烟,神情很是放松:“你知道吗?他要来苏城开工作室了。”
郑予安喝了口咖啡,有些惊讶:“确定了?”
安代点头:“这边政府有文化基金扶持,税什么的都很合算,氛围也好,他早就想来了。”
“那挺好的。”郑予安笑,“等下得让他来我们银行开个户。”
安代白了他一眼:“郑总哪看得上这点小钱?”
郑予安说:“那不一样,朋友间情分不同的。”
安代似乎被他这八面玲珑的温柔给噎到了,很做作地抖了抖胳膊。
五月还不是很热,白间来了后,三个人一块儿说了会儿话。
“麻雀”店小,下午人一多,环境就变得嘈杂起来,郑予安便考虑坐到外面去。
郑予安像是服务业做久了,哪怕当了领导,也有一分不动声色的体贴,还是从骨子里漫出来的那种,细微到不让人发现。
比如白间不抽烟,郑予安就不会当着他的面抽。这个习惯在郑予安这里不分男女,就像白间说的,他的确是个gentleman。
安代受他影响,隔了远一点跟另一帮人抽,她换了款爆珠烟,其实相比中规中矩的苏烟,她更喜欢辣一点的。
白间和郑予安聊到开户的事,大致讲了一些,白间心里就有数了。
“政府有扶持的项目,我们会和政府对接。”郑予安一手插着裤子口袋,一手握着咖啡杯,他比白间还要高半个头,此刻微微低着头看人,“老师的作品这么优秀,无须担心什么。”
白间被他叫得有些不好意思,郑予安从认识他开始就一直喊他老师,偶尔在正式场合需要介绍时才会唤他“白先生”。
“郑总就别叫我老师了,怪不好意思的。”
郑予安抬臂喝了口咖啡,他穿着棉麻质地的衬衫,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线条漂亮的前臂,说:“老师叫我郑总才是客气了。”
双休刚过完,星期一又开始“打仗”,JS银行风气开放,只要不是柜员,男女着正装即可,不硬性规定穿行服。
郑予安去地库停好车,等电梯的时候才把西装套上。天气热了后,他便不系领带了,扣子放了两粒,稍显得随意了些。
没想到在电梯里碰到了秦汉关。
“秦行长。”郑予安点了点头。
秦汉关盯着他说道:“太帅了啊,注意点形象。”
郑予安哭笑不得,要说长得怎么样,JS园区支行的两大牌面,一个是郑予安,另一个便是行长秦汉关。
两人办公室都在高层,乘电梯当中陆续有员工进来。
郑予安性子随和,又是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不像“空降”的高管那样难以接近,所以员工与他关系都很不错。
银行里本来女性就多,再加郑予安长相吃香,电梯里满了人后,几乎所有女的都挤在他那边。
秦汉关不爽地“啧”了一声。
“今天WE GO会派人来谈融资贷款的事。”陈莉是郑予安的秘书,比较大的单子一般由她来和郑予安说,“我们得安排时间见一下。”
“WE GO?”秦汉关在一旁插话道,“那家线上旅游服务公司?”
“人家现在是园区最大的网络新型科技产业,早不是八年前的小作坊啦。”
秦汉关说:“那是得见见。”
郑予安刚入行时待的就是对公柜台,WE GO可以说是他看着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从柜员到对公经理,WE GO的材料郑予安都非常熟悉。
“我去了银监两年,他们好像要上市了?”郑予安问。
陈莉点头说:“他们今年是有这个打算,所以很多证券公司都在接触,他们与我们银行合作比较早,所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贷款什么都会优先考虑我们。”
郑予安想,高净值企业客户,他们要是不积极点,随时都有可能被大行抢过去。
秦汉关当然也很清楚这点,指了指郑予安,道:“好好招待一下。”
郑予安系上了领口的扣子,笑着低声道:“我可比你心急。”
WE GO这次要的金额非常大,接近3个亿,期限5年,他们的财务报表已经提前给了郑予安,他得花些时间才能看完。
陈莉进来的时候郑予安的烟才抽到一半,他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把剩下半根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WE GO的人已经来了,是章秘书。”陈莉说。
郑予安有些惊讶:“CFO(首席财务官)不亲自来吗?”
“说是被一个临时会议绊住了,今天只是见个面,章秘书应该是来邀请我们去他们总部的。”
郑予安的表情不置可否,他其实无所谓见谁,只是看到报表上的签名时有一两分的好奇。
“晏舒望。”
郑予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名字,他八年前还在柜台的时候,“晏舒望”这三个字他就经常见到。WE GO月初发工资,月底财务送来的单子上就有这个签名。
“晏总也是WE GO的‘肱股之臣’了。”陈莉说道,“WE GO创立之初他就在了,一直负责财务这块,听说最初一笔天使投资也是他谈下来的,很厉害哦。”
成功人士向来是工薪阶层嘴里的谈资,金融圈虽没娱乐圈那么红火,但出一两个厉害的人也会被津津乐道很久。
WE GO和JS银行的合作缘分很长,企业工资卡都是JS银行的特供版,为表诚意,合作初期JS银行便设计了一套WE GO的专属logo(标志)印在卡面上。
诚意满分、服务到位,WE GO这么多年来不离不弃也不是没有道理。
章秘书正等在会客室里,他看到郑予安时笑得非常爽朗。
“小郑啊。”章晋结婚后发福得比较明显,笑起来双下巴都能看见,“恭喜高升,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
郑予安与他握手,WE GO的财务没有几个是郑予安不熟的,章晋也是老人了,最早他没到现在这个位置时还来银行给过票,郑予安接待过好几次,直到前两年他被调去银监,章晋还来问他是不是转岗了。
“我就说你从银监回来肯定能当领导了。”看得出来章晋是真心为他高兴,“熟人好办事,咱们往后要‘亲上加亲’了。”
章晋果然只是个“蹚水客”,露个脸,与郑予安忆忆往昔,套套近乎。
郑予安掏出烟,章晋赶忙又说:“哎呀,抽我的。”
郑予安也不跟他客气,接了烟点上。
章晋看着他手边的苏烟笑起来:“我刚开始知道你抽这烟时还觉得贵呢,一个小柜员,抽48块钱一包的烟。”
郑予安把远处的烟灰缸拉到近前来:“这烟好抽,壳子也漂亮。”
章晋笑道:“知道你是真喜欢。”
郑予安笑笑没说话,章晋抽了会儿烟,似乎想起什么来:“不过晏总也和你抽一样牌子的烟。”
郑予安愣了一愣,不是太相信:“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晏总的烟可不是谁都能抽的,我跟他这么久,才被递过一两根。”
郑予安朝他挤眼睛:“您这烟抽得比晏总贵啊。”
章晋还挺得意:“咱企业文化不在乎这上下级关系,晏总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也是讲道理的人。”
郑予安装作头痛道:“哥你说得我都怕了。”
章晋踹他腿:“说的什么话,哪有你对付不来的人哪?”
WE GO的人走的时候,秦汉关还特意下来了一趟,郑予安和章晋约好了下周去WE GO总部,秦汉关可能也要同行。
“最好吃个饭。”
秦汉关祖籍北方,比郑予安还要高一点,他自诩“野兽派”美男子,头发抹了发胶,竖得根根分明。
章晋对他要比对郑予安客气:“吃饭得您赏脸啊。”
秦汉关道:“郑总酒量好得很,主要看晏总的意思。”
章晋笑了笑,没拒绝也没答应。
秦汉关等人走了,才咂了咂舌:“难搞啊。”
郑予安道:“章晋心思细腻,他能来,表示WE GO很重视这次合作。”
秦汉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很了解晏舒望?”
“那倒没有。”郑予安笑,“我与他不熟,之前可能面都没见过。”
秦汉关想了想:“不一定,我记得你在对公柜台做过,后来还做了客户经理,手头不是一直跟WE GO有合作?”
郑予安点头:“是。”
秦汉关摸着下巴:“那你们应该见过,他们还是‘小作坊’的时候,晏舒望来过几次,你没印象了?”说完,秦汉关又把自己给否了。“要是没印象就可能真没见过,晏舒望这人,见过一次的都不会忘了。”
郑予安有些意外:“怎么讲?”
秦汉关神神秘秘的,拿手遮着嘴像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晏舒望,大帅哥,喜欢留长发,三十五岁了还未婚,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想找。”
郑予安:“哦……”
秦汉关要是认识安代,大概会被艺术才女骂一顿。
传言这种东西,郑予安向来不会尽信,这几天他都在加班加点地看WE GO的财务报表。
领导加班,一个部室的员工也只能陪着。
陈莉第三次进来清烟灰缸时,郑予安才发现他的烟抽完了。
“几点了?”他问陈莉。
“快十一点了,要走吗?”
郑予安看了眼表格,烟抽多了嘴里泛苦:“走吧,我来关灯。”
陈莉知道他体贴,也没争,先出去收拾东西。
郑予安保存文件,关了电脑,他把西装挂在臂弯里,检查完电源才推门出去。
陈莉在等他。
“晚上开车要小心。”郑予安按下电梯键,“要没什么事不用陪我加班到这么晚。”
陈莉笑着说:“没事的郑总,我老公这阵子晚班,正好来接我。”
郑予安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这下属是在秀恩爱,心里有些感慨。
自从被借调到银监去之后,郑予安已经三年多没与女性交往过了,他忙于事业,也没有刻意地去找女朋友。
门口果然有车在等着陈莉,郑予安看了一眼,想想有些后悔没把WE GO的材料拷贝一份,漫漫长夜,孤枕难眠的,最起码还能有事干。
谁都不想开门红刚结束就连续加班,郑予安也不乐意这么“虐待”手底下的人。
白间在周五的时候来JS银行开了户,郑予安特意抽空下楼去见他。两人办完业务后,在附近喝了杯咖啡,白间邀请他来参加自己周日的陶艺展。
“很私人的展,来的都是些朋友的朋友。”
白间知道郑予安是个有分寸的,人虽然亲和,但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郑予安笑道:“老师的展我怎么能不去,邀请函呢?”
白间发了电子版的到他微信上。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才分开,郑予安回办公室之前去了一趟吸烟区,结果秦汉关也在。
男人手里夹着烟,看到他扬了扬腕子:“来了。”
郑予安也从苏烟壳子里敲出一根来,叼在嘴里。
秦汉关又嘴贱:“你这烟不够烈。”
郑予安瞟了一眼对方手上的烟,不太想讨论这话题。
秦汉关倒也不会一直找他的碴儿,两人边抽烟边谈公事,最后还是说回WE GO的业务上。
对方的财会能力很强,规模也大,一路版图扩下来,郑予安最清楚不过,秦汉关从不怀疑郑予安的能力,只是和大企业的财务过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晏舒望手底下除章晋外还有罗燕,左右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还是德勤的客户。”秦汉关弹了弹烟灰,“不少大银行都盯着呢。”
“我们跟的时间久,总有优势。”
“晏舒望不好伺候,你见过就知道了。”
郑予安烟抽了一半,笑笑道:“不得罪他就行了。”
“你想的倒是容易。”秦汉关笑了一声,又说,“他酒量很不错,你俩倒是棋逢对手。”
郑予安说:“不喝混酒就行。”
秦汉关叼着烟笑,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来给郑予安看:“我有那家伙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郑予安刚想说不用,奈何秦汉关已经把手机伸到了脸前面,他一低头就能看见。
“怎么样?”秦汉关问。
郑予安夹着烟的手没有动,烟灰烧断了一些,细碎落在了袖子上。
“你这个是在哪儿偷拍的?”郑予安问。
照片里的男人留着长发,五官因为离得太远拍得并不清楚,身量很高,鹤立鸡群,是个“衣架子”。
秦汉关没什么负罪感:“问他们公司的小姑娘要的。”
郑予安手里的烟差点没拿住,无奈地笑了笑。
说好要去白间的展,郑予安星期日便没赖床,还顺便去接了安代。对方很忙,在他车上讲了几乎一路的电话,快到地方时才有时间给他介绍。
“今天来的很多都是些企业负责人。”安代翻出车顶的挡板,对着镜子抹口红,“大老板呢。”
郑予安笑道:“都不懂艺术,来干吗呢?”
安代看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懂似的。”
“我是不懂。”郑予安替她拉开车门,弯下腰递出胳膊。
“所以才来长长见识啊,安老师。”
白间是展会的主人,忙起来总有招呼不周的时候。
郑予安算是安代身边的男伴,自由度要比别人高不少,就算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拘谨的地方。
作为现代陶艺的领军人物,白间的代表作是一只陶艺猫头鹰,郑予安在他这边买过一个烟灰缸,如今还一直用着。
与安代打过招呼后,郑予安一个人在别墅逛了会儿。
里面来的人的确有不少企业负责人,金融只要半个圈子一重叠,郑予安的社交就没什么难度,某老板、某总地互相客气两声,手里带来的名片到最后都不太够用。
甜品台上摆着香槟,安代取了两杯来,与郑予安碰了碰。
“那一边是白间圈子里头的朋友。”安代朝着走廊尽头努嘴。
郑予安要开车,不打算真的喝酒,他问:“都是艺术家?”
“怎么可能?也有大老板的,他们基本上都是朋友带朋友,好几个我也不认识。”
郑予安起初并不在意,看过去一两眼便挪开了视线。
白间似乎说了什么,一行人才移动了位置,人影交错换位。
郑予安又多瞄了几眼。
安代打量他神色道:“有认识的人?”
郑予安等那伙人消失在了视野里,才不怎么确定道:“我也不晓得。”
安代莫名其妙:“你最近太忙了吧?”
郑予安叹息似的笑了笑:“有可能。”
星期一大早上章晋就来了电话,他嗓门没降音,吼出了立体环绕声效果来:“小郑啊,什么时候来啊?”
郑予安正在收拾东西,他把肩膀抬高了夹着手机,笑道:“下午就来。”
章晋:“中午就来吧,我们大楼食堂的菜不比银行差。”
郑予安想想也没什么问题,便跟秦汉关打了声招呼,带着陈莉先过去。
同样是在园区,WE GO的大楼在湖东的科技创业园里,算是斥巨资建的,南北两栋,中间天桥连着,顶上挂了个巨大的WE GO霓虹灯,要是夜里过来,一定非常醒目。
章晋亲自出来接人,等电梯的时候又给他递了根烟。
郑予安接了却没点上,他随意把烟拢在掌心里,进了电梯。
“去我办公室?”章晋叼着烟说话。
郑予安点头,他回头吩咐陈莉:“你去找罗姐聊聊天。”
陈莉笑着答应了一声,等她出去后,郑予安才把章晋给的烟点上。
章晋道:“等下见见我们晏总?”
郑予安瞟他一眼,把烟用两指夹着,手腕贴在脸颊边上:“不是说好去食堂吃饭吗?”
章晋笑道:“你以为真会让你吃食堂啊,咱们没那么抠。”
郑予安笑笑,不置可否,他和章晋没聊多久,罗燕便来了。
四十出头的女人,一朵开不败的花。
郑予安总觉得罗燕这八年间好像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妆容更明艳了些,她比章晋要客气,喊郑予安“小郑总”。
其实郑予安也有三十了,称呼个“小”字总有些装嫩的嫌疑,但这房间里除了陈莉,基本都大他半轮岁数,倒也不是叫不得。
结果四个人最后还是去了WE GO的食堂。
反过来还要郑予安安慰他:“我真不介意吃食堂。”
这话的确发自肺腑,就算是员工食堂,WE GO的餐厅也够得上饭店的水准,甚至还有点菜服务,算是挽救了些章晋的颜面。
与不抽烟的女士同桌,郑予安自然不会吞云吐雾,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楼上又下来了人,罗燕“呀”了一声,有些意外道:“晏总来了呢。”
郑予安抬起头,跟着看了过去。
晏舒望,三十五岁,未婚。
秦汉关那边还有两个标签:长发、大帅哥。
名字、年龄和婚姻状况肉眼其实看不出来,但大帅哥和长头发这两个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错的。
郑予安记得周日在白间的陶艺展上他多看了两眼的人。
“还挺巧啊。”章晋招呼了一声,“晏总!”
晏舒望的目光游弋过来,落在了郑予安的身上。
许是久见不怪,罗燕和章晋对自家老总的外貌该是有了些免疫力,可陈莉就不行了,小姑娘一个没站稳,又坐回了位子上,嘴半张着,脸蛋通红。
郑予安没有动,他微微颔首,以为晏舒望不会走过来,结果下一秒,对方皮鞋头便掉转了方向。
腿长路短,不过几步,晏舒望已经到了四人桌边上,他朝郑予安伸出手,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打量味道:“晏舒望,WE GO的财务总监。”
郑予安站起身,与他握了握:“你好晏总,我是JS银行的郑予安。”
晏舒望的掌心温暖干燥,指骨修长,他握了几秒,松开,郑予安离得近了才发现,对方比他还要高半个头。
“就点这么几个菜吗?”
晏舒望扫了一眼餐桌,他语速并不快,与长相有一种奇妙的适配感。
章晋道:“还没上齐呢,您这就来了。”
郑予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毕竟事先并没有说好要一起吃午饭,早知道晏舒望会来,他怎么都不会来人家的员工餐厅就这么随便打发一顿。
“我有饭局。”
晏舒望并不打算坐下,他嘴唇微抿,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郑总慢用,我们下午再谈公事。”
郑予安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笑惊得不轻,恍了恍神,答应道:“好。”
陈莉直到晏舒望走了一会儿还没醒过神来,她捂着脸低声惊叫道:“我的妈呀!”
罗燕显然很理解她,感慨道:“我与晏总共事八年,四十岁了还能坚持每天早上化妆来上班的动力,就是晏总的脸。”
陈莉吁了口气,也笑了:“那我也不亏,咱们郑总的脸也值得我化妆。”
郑予安但笑不语。
罗燕啧啧道:“小郑总也是大帅哥了,刚才你们站一块儿真是赏心悦目啊。”
赏心不赏心,悦目不悦目,郑予安是没工夫关心了,毕竟秦汉关追在屁股后面问东问西更加让人头痛。
“你们见面了?”
秦行长什么都好,就是话有点多。
郑予安正准备去会议室,陈莉给他泡了杯咖啡,郑予安轻声道谢。
“我是来谈钱的,不是来交朋友的。”郑予安握着咖啡杯,轻轻晃了晃,“不见他这钱怎么谈?”
秦汉关大笑:“怎么样,晏舒望是个大帅哥吧?”
郑予安不说话,秦汉关虽然平日审美一般,但这次的确非常在线。
“你别有压力。”秦汉关莫名其妙地开始安慰他,“风格不同,你要有点信心。”
郑予安:“哦……”
对高净值的大企业来说,融资贷款不算太困难的事情,金额越大,越重要的其实是监管,除了银行和企业,还需要证券的加入,组成“铁三角”,互相合作和监督。
3亿不小,但JS园区支行不是拿不出来,最终谈的还是利率优惠。
郑予安想过这钱谈得可能会棘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棘手。
“合作这么久下来,JS银行的诚意我是知道的。”晏舒望脱了西装,显露的身材与脸非常不符,“只是利率方面,不少银行都开得比你们低。”
难搞啊,郑予安心里再次感叹。
他之前不是没有打听过,近一个月WE GO接触了不下二十家银行,包括第一大行,JS银行还能坚持不被踢出局,完全是WE GO看在往日多一些交情的分上。
“WE GO当年创立初期,每个月发工资时的财务结算,都是晏总签的字吧?”郑予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晏舒望许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这茬儿,目光似有晦明,半晌才敷衍地笑了笑,问:“郑总想说什么?”
郑予安的表情稍显怀念,他微低下头,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额发,又抬起头,看着晏舒望笑道:“我当时还在柜台,经手过不少晏总签名的单子,对您的字迹印象深刻得很。”
利率不是不能让,但感情牌是一定要打的。
郑予安在休息室里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出神想着些工作上的事情。
会议室里章晋和罗燕被叫了进去,郑予安趁机出来松口气,坐着下意识掏口袋时,才发现自己的西装落在了里面,烟和打火机都没带出来。
郑予安无语了几秒,情绪稍稍有些崩溃。
他背靠着墙壁,把咖啡杯放在一边,忍不住叹了口气。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晏舒望嘴里叼着烟,边解着领口的扣子,边抬腿跨了进来,他看到郑予安时眉间动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招呼道:“郑总。”
郑予安已经坐直了,他的笑容是提前演练好的,不会过分谄媚,更不谦卑,用秦汉关的话说就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晏舒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郑总抽烟吗?”晏舒望夹烟的姿势不太一样,他是食指和拇指捏着中间,掌心不会刻意挡住唇。
郑予安故做苦恼地说:“我的烟在会议室里,忘带出来了。”
晏舒望敲了敲手里的烟盒,夹出了一根在指尖,然后非常自然地递到了郑予安的手边。
郑予安脑子里莫名想起了章晋曾经说过,晏舒望从不会随便派烟给别人。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把烟送进了嘴里。
“不好意思。”郑予安咬着烟说话含混,接着问,“有没有打火机……”
晏舒望笑了一下,他说:“用不着。”
晏舒望把嘴里的烟取出,用手指夹着,凑到郑予安面前,将烟头贴上他的那根。
一缕烟飘着晃晃荡荡,火星子亮了几下。
等郑予安尝到了嘴里熟悉的味道后,他才想起来,晏舒望和他抽的是同一个牌子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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