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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以阿拉善台地、河西走廊为背景,将自然景观与历史文化相结合,呈现出独特的地域风貌。这种基于地方文化的细致描写为国内散文市场增添了新的色彩。书中不仅展现了大漠景象和历史遗迹,还融入了青春的懵懂、爱情的变幻无常、命运的荒谬等主题。书中既有对自然景色的细腻描摹,也有深刻的人生思考。文字节奏舒缓而有力,情感表达克制而真挚,通过对边疆地域和自然的深入描写,填补了散文市场中对西北自然与人文融合的表达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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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红色戈壁》是一本散文随笔集。阿拉善台地以南,河西走廊之北,是广袤的巴丹吉林沙漠。一条河流犹如锋利的刀刃,切割开浩荡的戈壁。弱水河畔,李陵由此出塞,王维于劳军之际,写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红色戈壁中的胡杨与红柳,生民与遗迹,军事和大风,多少年日升月落之下,多少代人的生活隐秘而又纵深。青春的懵懂与疼痛,爱情的阴差阳错以及命运的乖舛与荒谬,都在其中若隐若现,刺痛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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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杨献平,河北沙河人。先后从军于巴丹吉林沙漠和成都等地。作品见于《天涯》《人民文学》《花城》《诗刊》《中国作家》《芙蓉》《长江文艺》等刊。主要作品有“巴丹吉林文学地理”系列《沙漠里的细水微光》《沙漠的巴丹吉林》,“南太行文学地理”系列《生死故乡》《南太行纪事》《故乡慢慢明亮》,“成都笔记”系列《中年纪》《成都烟火日常》以及诗集和多部长、中短篇小说等。曾获全军文艺优秀作品奖、首 届三毛散文奖一等奖、首 届朱自清文学奖散文奖、第20届百花文学奖散文奖、四川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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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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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塞或者新兵连生活001
诗歌的遭遇013
比邻而居021
黑消息026
围墙之外:菜地及其他034
红柳丛039
老礼堂与沙枣花041
西门外再向西044
逃跑的爱情048
直接领导056
沙漠村庄的爱情060
离别总教人心碎065
去上海072
六片段079
莫名之疼085崭新的生命如此生动091
一个和三个096
在沙漠经历春天102
生日是对一种奇迹的感念与庆典109
沙漠的田野114
在酒泉118
最单薄的最凝重122
“莹莹,我听你的”126
内心的天空与亮光131
“是,我的好兄弟”136
每个时代都有与众不同的人140
退隐的英雄145
金塔县的人间烟火150
居延以南,绿洲之地163
巴丹吉林沙漠172
穿越与登临177
落日与马182
风雪大湾城187
黄沙中的哈日浩特192
不同时代的沙漠爱情196
杯酒之间205
旁听的审判211
世上所有的离散218
历史陈列馆往事224
黄昏的戈壁滩230
沙漠和故乡的关系233
父亲和弟弟的沙漠之行245
闯入者256
戈壁深处的两位旧识262
林江东的沙漠爱情269
许蓝莓和赵梦起278
张海虎和岳媚媚284
冯娟娟和唐糖290
诗歌鉴赏者张曼297
韩亮这个人304
忽如远行客311
巴丹吉林:自我的觉悟及其他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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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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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塞或者新兵连生活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几乎整个中国都在快速嬗变与递进,可我们的乡村依旧沉浸在古老农具的叮当声中,抱着古老的日月,在山的缝隙与阴影中上坡下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作为一个读过一点儿书的少年,我是有梦想的。面对天空下崎岖的村庄,我早就想逃了,有一次旷课达一周多,私自跑到庞大的北京,又转到郑州。再一年暑假,事先没告知任何人,我就自行消失了一个多月。而一九九二年十二月这一次,我的离开空前名正言顺,师出有名,而且有一种兵车西行、直入瀚海的出塞意味,如皇甫冉诗句:“转念关山长,行看风景异。”乘坐各种人的气息混杂的绿皮列车,从石家庄出发,在郑州和兰州分别看到传说中的黄河,这河流古老得依旧大水泱泱,两岸层累的黄土之中堆积了诸多人类历史的痕迹。古都西安只是一面平地上闪耀的一堆灯火,皇帝、臣子、胡姬、富家、官人的高门大院,规整的城墙已经没了兵戈战火,诸多的当代人于其中人间烟火。对于秦岭,我更多地想到始皇帝嬴政家族发迹,还有三国时的诸葛亮、魏延、马谡、姜维、司马懿等人。被黄河一分为二的兰州,午夜时分只有冷风猛烈拍打车窗,远处的白塔山上似乎举着几盏远射灯;皋兰山上,匈奴早就没了,霍去病也只是一个传奇。乌鞘岭之后,祁连山迎头而来,以苍龙之姿,横亘天地,怀抱古老的雍凉之地。在被戈壁、沙漠、河流、山脉挤压的河西走廊,所有的村庄都是那么零碎,城市也只是荒芜中的一片绿洲。
近黄昏时候,祁连山冠盖缟素,落日如血。列车还没停稳,我就从车窗看到,表面漆黑的月台上,竖着一面汉白玉石碑,上写李白之诗:“天若不爱酒,天应无酒星,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而李白似乎一生都没到过酒泉,但他是一个通天彻地的人,寰宇之内,都在他心里,也都在他天才的诗句之中。几十个同乡战友背着绿色行李鱼贯下车,站在月台列队报数、点名。干燥的风不知来自哪个方向,带着大把大把的尘土,吹过血肉和骨头。
车站距离市区20分钟车程,沿途堆满白色卵石的戈壁,平展无际,携带刀子的大风不断吹起白土,好像旧王朝之中飘散的脂粉。新栽的柳树枝条干枯着,枝条被风甩得既单调又有些婀娜。再后面是啤酒厂、糖厂、空河滩和富康家具店。迎面是一座雕塑,三匹白马在碑顶扬蹄奔腾,鬃发飞扬。
那时候,酒泉市区建筑有些灰旧,枯燥的广告牌飘飘摇摇。矗立在邮电局和鑫利商城之间的建于明代的鼓楼,青砖青瓦,四门穿心,每个门顶都写有几个红色的字。再向北的道路满是尘土,朔风中的雪粒在犹如铁幕的旷野上愤怒地击打车窗。路边杨树枝干光秃,上面落着乌鸦。间距很远的村庄似乎都是由黄土和茅草构成的,周边的杨树上瑟缩着来自西伯利亚的乌鸦。接下来的金塔县城也寥落异常,沉浸在一片黄色的盆地里,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大风吹起的尘土和轻薄垃圾在空中飘飞。再一个小时,满目旷野,迎面是更大的戈壁,黑苍苍的,近看却是由无数各色卵石铺垫而起。
在营门口下车,我们各自提着行李如鱼饮水,还没站稳,就是一阵震天的锣鼓声,一些戴领章帽徽的人敲打着,在空旷的营门之外,对我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再一次列队和点名后,其中很多人再次乘上班车,去往我不知道的地方。许多天后我才知道,我们这一年的新兵一共被分成了三个连队,分别在三个地方训练。
我想,古人所谓的“出塞”大致如此吧,岑参、高适以及历朝历代无数兵卒初入军营时候的情景,肯定都很相似!古今之间,有很多东西肯定是雷同的。对我来说,从这一时刻起,新兵连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还有我在巴丹吉林沙漠所有人生故事和历练。新兵连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特点鲜明的码头,潮水浸漫,风浪险急,但都是模拟。甚至,更象是一个火炉,我们这些新兵就是一块块的生铁,投入进去,为的就是淬火,形成理性而又尖锐的武器。狠狠睡了一夜,醒来,感觉一片新奇。黎明还没吹起口哨,班长的吼声就在楼道里犹如炸雷。赶紧找衣服起床,手忙脚乱的同时,我也觉得有一种强悍无匹的集体力量。全员坐好,军官威武其上,我们正襟危坐,小马扎虽然单薄,但也没有发出吱吱呀呀的反抗声。这是动员会,它似乎唤醒了我血液里的铁血梦想,也觉得“男人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真的是一种雄壮的人生境界。
走出大教室的时候,我还心潮澎湃。参军之前,读过几年私塾的爷爷就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当时我不明其意,爷爷说:“当了兵,生死就没个准儿了,或许是今儿个,或许是明儿个。有个诗人就曾经说过:‘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可也有人郑重其事地说:‘英雄行险道,富贵似花枝。’”然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参军当兵做英雄,古来人皆同。”
班长很理解我们的心情,刚到部队,要给家里报一声平安。一年多后,我才在当地县志上了解到,这地方就是王维“属国过居延”中的居延之地,两汉时期汉匈对垒的前沿阵地之一。一九三○年,陈宗器和贝格曼等在这里发现了居延汉简,以及一系列侯官府、烽堠守捉等军事遗迹。迄今已发现的居延汉简中,有不少军人家书,充满了肝胆相照的英雄气质、血缘亲情与朋乡之谊,如《居延汉简释文合校》505·43B中“二卿时时数寄记书,相问音声,意中快也”;《居延汉简释文合校》185·4B言“始春不和,愿子游谨衣强餐饭,子游幸赐尺记”。如此等等,总令人想起高适诗句“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岑参“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以及卢思道“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等诗句。
古来征战苦,这是一个铁律。而我们的条件却比古人优裕了很多,尽管没有桌子,床铺完全可以用于书写,纸和笔的获取也极其方便。还有邮政,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之前,军人邮寄东西一律免费。坐在小马扎上,就着洁白的床单,我利用一个小时的空闲,给家里写信,同时还给她(当时暗恋的女同学)写了一封。然后小心翼翼折好,放在印有兰州市某支局某信箱的信封里,放在连队值班室——每一天都有专人把信件送到邮局。
再后来的训练间隙和节假日,我不间断地写信,对象始终只有两个:一个是父母,一个是她。我的父母都不识字,每封信都是弟弟逐字逐句念给他们听的。她识字,我给她写了很多,但她从来没给我回过一封(或许是她没收到,或许是收到了,不拆开就当废纸或者干脆当成厕纸了)。弟弟的圆珠笔字迹像是纸上跑的一群黑蜘蛛,但大致能够认清,我也能准确领会父母意思。除夕夜,看了一会儿央视的联欢晚会,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十几张并在一起的通铺充满各种各样的味道。我长时间站在窗前,看着在灯光下疾速旋转的雪花,想母亲、父亲、奶奶,还有她。
我当兵的头一年冬天,爷爷在一个阳光温和的中午突然逝去了。我小的时候,他是故事转述者,十二岁之前,我都躺在他的故事里。那里面有好人坏人,也有神仙妖魔,更有鬼怪僵尸之类的。不可否认,我之所以能写点儿东西,全赖幼时爷爷的启蒙。他还让我背诵过《诗经》《论语》等典籍,但数量很少,我也没怎么坚持。
戈壁深冬冷得连星星都不住地打哆嗦,好像地球上的寒风也触到了它们的身体,人间的冷意使得它们也感同身受一般。营房的窗户上结着各式各样的冰花,有的像凶神恶煞的异域怪兽及其徒子徒孙,有的像下凡的七仙女,有的像怒吼的狮子,也有的如岩石上的青羊。看着被黑夜层层包裹着的教导队营区,我想我的故乡南太行的大年夜一定是隆重的,哪怕再穷的人家,也都亮起家里所有的灯,连院子里的椿树都熠熠生光。远处的山黑黢黢的,在高远的蓝色天幕下如神灵一般连绵。
也想起幼小时对春节的那种渴盼,往往刚到腊月,就想着过年,天天问母亲,啥时候过年夏(南太行土语,即春节)。母亲一脸无所谓地说:“还早!”又说,“哎呀,过个年夏有啥好?”自己年长后,我才知道,过年是对成年人的心理摧残,时间总是在无声杀伐。正如母亲和父亲所说,过一个年就少一个年。这句话包含了诗人“春来春去催人老,老夫争肯输年少”的文艺范儿的喟叹,当然也包含了普通人对于尘世生活的眷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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