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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孟婆是古代神话传说的一个必不可少的人物。提到孟婆,你脑海中闪出的形象可能会是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老妪。然而孟婆传奇中的孟婆,却不是一个人。每届的孟婆人物都有一个不可说的过去,她的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更多是心中有一个无法忘却的执念。每个孟婆的设定不同以往的形象,打破了人心中固有的思维,让人深思。在每个孟婆的身上,我们都可以看到那个过去曾经执着、迷茫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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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讲述了孟婆南葵为救身中剧毒的父亲而进昆仑采药,在昆仑山中被暴雪所困香消玉殒,为了了却自己的心愿,成为了冥帝和墨的孟婆,并在哥哥姬宣仁的帮助下查明了父亲中毒的真相,挽救南雀国于水火之中的故事。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故事通过三段查案过程,讲述了南葵在查清父亲被下毒真相时明悟了自己身边诸多亲人朋友的命运因果,并通过这些人的人物命运,讲述了执念与放下之间的对比过程,并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终于明白了最珍贵的情感的真正含义。作者通过文章的表述,传递人生最重要的是放下与自我和解这一条的真意,呈现了主角克制与自修的行动过程,并向读者传达了“过犹不及”的道理,用主角经历的隐喻,讲述了执念之害,弘扬了“上善若水”,不偏执、不走极端方是修行真谛这个道理。通过故事传达了放下与大爱,牺牲与奉献以及一个人应该如何与自我道理。故事以人物的情感变化为主线,在古代奇幻的背景下,既弘扬了积极的人生观,又兼具强烈的可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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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莎,希达工作室创办人;中国传统文化教育与传播研究学者;香港大学整合行销硕士;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高级工商管理硕士 。
曾于中山大学任职,并在韩国三星集团、周大福集团等世界500强企业担任集团高级管理职位。擅长传统文化在心理学和环境学方向的应用,并致力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与传播。所撰写的多篇学术性论文和专业性文章,已在《出版广角》《心理月刊》《财经界》《中国文艺家》《发现》《长江丛刊》《中国民族博览》《新教育时代》《科教文汇》等多家国家级专业期刊和媒体刊登。
代表作品:
《直觉力》《焦虑心理学》《潜意识之谜》
《李莎的生活随想》《在难熬的岁月里》
“孟婆传奇”系列,“李莎随笔集”系列,
“开元霓裳楼”系列,“降魔人幽池”系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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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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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001 楔子
004 第一节
015 第二节
025 第三节
037 第四节
049 第五节
059 第六节
072 第七节
085 第八节
096 第九节
109 第十节
120 第十一节
130 第十二节
141 第十三节
153 第十四节
165 第十五节
176 第十六节
187 第十七节
197 第十八节
207 第十九节
218 第二十节
229 第二十一节
239 第二十二节
250 第二十三节
261 第二十四节
272 第二十五节
282 第二十六节
292 第二十七节
303 第二十八节
313 第二十九节
324 第三十节
334 第三十一节
345 第三十二节
357 第三十三节 最终节
372 番外篇:林冉冉(上篇)
392 番外篇·林冉冉(下篇)
407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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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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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序
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孟婆。或许,每个人想象中的孟婆都是截然不同的,包括那碗“孟婆汤”的滋味和功效,也是众说纷纭。想象一下自己手捧孟婆汤时的心情和生发的感慨,大概每个人都不一样,因为在尘世活过的人,每个人都有一番属于自己的际遇与感悟。
写这本书的初衷源自2019年初,彼时我正和清华积极心理学班的两位同学一起聊天。人到中年,大家都忽然感叹起现在社会上似乎很多人越来越缺少敬畏心。面对这种信任危机,好像没有特别行之有效的方法能够改变。
说起这些,忽然觉得小说、电影、电视剧都是现在的青年人关注得比较多的东西,如果能把这部分的力量好好使用,或许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更深的世间法则的自然运行。在我们忙碌的日子里,是否会在夜里抬眼看看天空的繁星,放下自己的执着,感受天道万物自然的运行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就决定以“孟婆”的故事来做基点。孟婆汤是一个深入人心的名词,我也曾经想过,若是将来自己终老之时,会不会不舍得喝下那碗孟婆汤?会不会对前世的生命还有所眷恋?其实也想过,若是自己可以选择性遗忘,会遗忘哪段回忆呢?细细思量了很久,觉得自己哪段回忆都不该去遗忘,哪怕是痛苦的、伤心的、失望的。这些都是构成现在的我的基础要素,既然是我的一部分,又怎么能随意地遗忘呢?只不过换种心态去看待过往的回忆罢了。这样想来,就没有那么多情绪的起伏和纠葛了。
小说中想表达的只有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我亲爱的大舅舅生前经常说的一句话,可惜他走得早,没能看到这部小说的出版。但是我相信他在天有灵,一样可以感受到这本书承袭了他的一部分观念,亦能得知他永远活在爱他的亲人朋友们心中。
人生不如意为常态,小满即可。无论一生有何种经历,最终人还是要与自己和解。生是死之根,死是生之苗,天道自然,人道自为。
小说以中国传统文化的道学思想为基础,以孟婆的经历为故事主线。小说中的人物有你,有我,有他,在众生一体之中我们总能窥见自己的身影。
很感谢能邀请到我的两位老师: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的苏牧教授和北京大学心理学系的毛利华副教授,来为整个“孟婆传奇”系列写序言。两位良师都是启迪我深入思考与探索的灯塔。
谨以此书献给我挚爱的家人与朋友们,因为你们的支持,才让我可以尽情地学习探索,发掘那些未知的领域,体验更加丰富的人生。同时也以此书纪念所有我已经逝去的亲人们,生是一段全新的旅程,死也同样是一段全新的旅程。
天下人与事,都因岁月而物换星移。
李莎
2019年于广州工作室
楔子
夜风缓缓吹拂,暗色最为深重的虚妄境地里,一抹赤红色的光晕在忽明忽灭地闪动。顺着那光浮动的地方看去,是一只玉白如凝脂的皓腕。而那光则是缀在腕上的印记,似艳红藤蔓,纠缠着盛放出一朵名为曼珠沙华的花。可很快,朦胧的印记逐渐消失,皓腕的主人收起了袖口,她的唇边勾出淡然而释怀的笑意,轻垂眼睑,动作轻缓地将玉壶中的最后一碗汤倒入了自己手持的银盏中。
那碗澄净清澈的汤,叫作孟婆汤。
凝望孟婆汤的人,则是守桥的孟婆揽月。
她守着这座奈何桥,阅尽了千万魂灵的前世悲欢、爱恨别离,而如今,也终是轮到她自己走上这座承载着轮回、分隔出阴阳的奈何桥。
石阶相连,她繁复的裙摆逶迤身后,鬓间步摇摇摇晃晃,端着汤汁徐步踏上阶梯,纤柔背影流淌出了一丝淡淡的期盼。
而奈何桥下的牛头和马面则是静默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不喜也不悲,竟是有些肃穆且沉重。黑白无常也在这时匆匆赶来,他们询问起揽月的去处,牛头以眼示意,黑白无常循望过去,只见揽月的身姿已经越发模糊,尽管心有不舍,可任凭是谁也没有唤停她的步伐。
四位冥府使者伫立于桥下,他们早已看尽三界世事,但与此任孟婆相处的时日里,也着实结下了深情厚谊。虽说冥界之地见惯了生死,可有情众生,生魂不灭,离别之际,难免会心中不舍。
牛头听见身侧的马面低低喟叹,怅然道:“一别过后,怕是再无重逢之时。”
这话极为触动心弦,黑白无常二鬼竟为之一颤,情难自禁地向前踏去一步,可又立即醒转,止住了那欲挽留的步伐。
犹记得她初来冥府那日,身携万丈紫光,头饰龙凤玉笄,眼里写尽了过往锋芒,仿佛她身后皆是红墙金瓦、天下繁华。
她自然不是一个尘世凡人,却也命中注定成了冥府过客。
正当沉浸于回忆之时,牛头抬手搭住了黑白无常的肩。他示意二鬼望向前方,黑白无常恍惚地看去,只见遥遥奈何桥的尽头,揽月正在回首同他们挥手道别,桥下四鬼看见了她鬓间步摇上的龙凤,仿佛已被注入了新魂,要跳跃着活过来。
这一刻,金光涌现,层层光晕笼罩在她的身上,而迎接她的正是一场如梦似幻的新生。
那梦境的中心,是龙与凤交缠着飞去的地方。
鳞光闪闪的身躯,逐渐幻化成紫珍古镜中的层层涟漪。镜子的这一端,冥帝和墨正在大殿之中注视着孟婆揽月的离去。他缓缓伸出手掌,抹去了镜中的波纹,一切仿佛又归于沉寂。
他敛了敛眼睫,静默自语:“下一任孟婆即将出世,不知这次会是何人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古镜似在回应他一般,翻涌出袅袅雾气。透过迷蒙烟雾,和墨看到了一段往事:
沧溟神尊者,至高水神也。生于神界水域天,司乾坤水,有青龙身。初为神君,上古神魔之战,有大功于世,得天帝赏识。曾供女娲碧石,集五色而补天,杀黑龙以济冀州,与轩辕氏大败蚩尤于涿鹿。自共工怒触不周山,取其沧瀛神位而代之。玄冥亲赐水神印记,伏羲加之以沧海神袍。至黄帝之时,年近五千岁矣。其手握神界一方兵权,秉性冷而刚躁,嗜酒,亲妖……
偏偏此时,紫珍古镜里漫出大量污浊雾气,似是承载不了这段往事的重量。
和墨略微蹙了蹙眉,他轻轻挥手,古镜之中立即云收雾散,恢复了平静,映出了他亘古未变的惊世容颜。
身后传来禀报声,和墨侧眼去看,只见牛头与马面正在殿中颔首,带来消息:“冥帝,孟婆揽月已平安离去。”
和墨闻言,脸上挂起了意味深长的笑,他顺势收起了紫珍古镜,对牛头与马面吩咐道:“你等好生看管冥府,在我归来之时不得有任何闪失差错。”
牛头闻言,略显困惑,马面则是顷刻间恍然大悟,立即接下指令。
待到冥帝和墨拂袖离开,牛头跟着马面走出大殿嘟囔着:“冥帝这是要去人间巡游不成?看那架势,怕是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回府了。”
马面“嘘”了一声,压低音量道:“真不愧是牛头,当真是榆木脑袋。冥帝这是要去挑选新任孟婆,此等大事,岂能含糊?我等定要在这段时间打理好冥府上下才是。”
牛头一听,方才大悟,自是挠着头连连颔首。
马面同他一起绕过十里飘香的曼珠沙华丛,打算同黑白无常商量下管理冥府的大小事宜。
而身后的小鬼们正押着一队鬼众渡河,许是已得知还未有新一届孟婆上任,大伙都想着把鬼众先关押起来再作打算。队中有个女童手里拖着字画粘成的风筝,忽来一阵风,将其卷起,仿佛要穿云越雾一般直入高空。那风筝越飘越远,一直飘去了奈何桥下的忘川中。
如沼泽般暗寂的忘川并未忍心吞噬它,只打了几滚浪,将它卷成了孤舟,就像浮在水面上的一朵白莲,孤单又静美。
映衬着诡异空旷的冥府,仿若是冰与火的交织。
第一节
山巅之上风吹乱雪,连绵冰峰陡峭嶙峋,然而天却蓝得透彻,厚重云层之间缀着几只强健的秃鹫,它们展翅盘旋,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昆仑雪峰上一行如蝼蚁般蠕动的黑点,那是不远千里而来的采药队伍。
风雪弥漫的前方雾气磅礴,沿途还会有七零八落的雪块砸下,靛青色的皂靴踩下一脚,雪便会没过小腿。前路举步维艰,身后的马匹也像是再难忍耐此等困苦跋涉,发出的嘶鸣声一次比一次悲怆。
而一阵刺骨寒风袭来,不留一点儿余地地割在面颊上,姬南葵因而停顿身形,领队的姬仁宣似察觉到了异状,立即转身同她道:“你且上马去吧,前路更为陡峭,已是不宜步行,我不想你有分毫闪失。”
南葵摇头道:“仁宣哥哥的好意,南葵心领了,可我也不想浪费马儿的体力。眼下已接近山顶,只需再坚持片刻便可翻越。在找到天香珑叶之前,还要尽可能保留马匹体力才是。”
姬仁宣自是拗不过她,便不再多劝,只得加快速度带领手下的精锐人马继续攀山。
从山脚到山腰,眼看着来到山巅,南葵早已不觉筋疲力尽,反倒是心中的五味杂陈令她备受煎熬。
世人皆知天香珑叶罕见,唯有到昆仑雪山上才能寻到此药,她只盼找到药草去救亲人性命。但,如若此行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已来不及多虑,只因扑面而来的是呼啸的寒风,迷住了她的眼,扰乱了她的思绪。
紧接着,风暴夹杂着狂雪席卷向队伍,一行人马相互拉扯着依然难以立足,而南葵又是队伍中唯一的女儿身,她身材娇小,更是被腾空卷起,整个人如同被丢出去一般,四肢离地。
她眼前一片惨白,天旋地转间,她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耳边传来人体坠落的撞击声,她顷刻间觉得痛极、困极。
就在这半梦半醒间,暴雪停了。
仿佛过了许久许久,逐渐清晰的马蹄声传来,南葵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底的是一株玉白的花。
在熹微的光线中,嫩黄的花蕊与赤色的叶片上还沾染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南葵探出手去,轻轻地摘下了这朵花。
“南葵!”姬仁宣这时策马赶来,他跌跌撞撞地跃下马背,万分焦急地冲过来,扶起雪地中的堂妹,紧张不已地观察她身上的伤势。
出奇的是,南葵除了一点皮肉伤并无大碍。她展开双手,将掌心中的花朵捧向姬仁宣。姬仁宣一愣,又循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周遭。
刹那间,他惊呼着收紧了瞳孔。
无尽的皑皑白雪中,有小小的一团玉白花朵在风中摇曳身躯,样貌正如书中记载:昆仑有木焉,名曰香珑,生于雪峰之巅,而临白仞之渊,其叶为赤,花果茭白,茎非能长也,所立者然也。
“找到了……正是天香珑叶。”他惊喜道,“南葵,你果然与昆仑有缘。”
南葵闻言,欣慰而笑。
身后赶来的属下们见此情景,也一并欢呼道,“老爷有救了!”俨然把来时所遭遇的苦楚都抛在了脑后。
姬仁宣则吩咐属下将天香珑叶采摘完好,并放置进带来的特殊木盒里保存。待这一切完成,他示意南葵尽快下山,此地不宜久留。
南葵点点头,她飞身上马,随着姬仁宣一并朝山下冲去。
天边已经浮现出了炽火般的朝霞,南葵抬头望了一眼始终盘旋着不肯离去的秃鹰,虽心觉怪异,却也未作多想。
直到远离了山脚,众人决定稍作休息,姬仁宣便带头停下了马,南葵随在他身后,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河岸旁。
此处距离昆仑山已远,所以小河的清水并未全部结冰,有名担着木枝的樵夫正在小心翼翼地过河。
南葵看见了他腰带间的一块凸起,似是用旧布包裹起的铁石。要说焰国百姓从不使用铁石,只因觉得落后而烦琐,倒是临近的几个小国擅长铁石取火。恰逢此时,一只振翼轻舞的蝴蝶落在了樵夫的纬帽上。
深褐色的蝶翅,略微有些许残缺,凉风轻拂,蝴蝶翅翼轻扇的弧度极为僵硬。南葵不禁心生怜悯,此等时节还有蝴蝶能在寒冷中存活,实属不易,许是这世间的生灵都在顽强地与命运抗争着,使得她忽然想起儿时初次同父亲运送货物时遇见的一匹落单的野狼。
那野狼瘦骨嶙峋,将正值幼年的南葵视为美餐,它眼露绿光,獠牙尖锐,跃身扑向她的那一刻,却被身后迎上的父亲一剑砍下了首级。
剑锋无声无息,血液飞溅在南葵的脸上,炽热地烫。野狼的幼崽从草丛里“嘤咛”着走出,凑在野狼的尸体旁呜咽着。
父亲将宝剑收鞘,侧眼看向南葵的瞬间,彼此交汇了视线。年幼的南葵在父亲的眼里,看见了对命运的惋惜与悲悯,还有一丝诡异的狠戾。
生与死,在一瞬间便可决定,被他人决定,或是被自己决定,是胜负之分的界限,正如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南葵不知为何会在此刻想起过往,忍不住内心激荡地吸进一口气,意识混沌之际,忽然耳边响箭声起,箭矢笔直穿过她的耳畔。
她一怔,随即听见姬仁宣对她大喊道:“小心!”
意识清晰的刹那间,她猛然看见面前一个手持长刀、面目狰狞的樵夫向她砍来,而那只蝴蝶的身躯早已破碎满地,一如冲到她面前为她挡下那一刀的姬仁宣的胸膛,鲜血似火焰,烧红了南葵的眼。
“是劫匪!”属下们纷纷飞驰而来,“保护小姐和少爷!”
然而河岸旁的草丛中突然跃起数不清的埋伏者,他们瞄准了这群惊弓之鸟,“嗖嗖”的冷箭射来,连弩箭雨飞天而降。几名属下措不及防地中箭坠马,在逐渐昏暗的山林之中,本就疲劳万分的一队人马已如瓮中之鳖。
而身负重伤的姬仁宣还在担心藏在马车上的天香珑叶,南葵只觉寡不敌众,匆忙之中赶快扶起姬仁宣翻身上马,她心中不停地懊悔着:早该察觉到的,焰国附近尽是些蛮荒小国,距离最近的便是弥国。那群战争逃兵早早就组成了凶狠的劫匪小队,目的就是打劫富有的焰国商队。而且她方才已经发现了不对,要是她能早点提高警惕的话,堂兄也就不会……
“让小姐和少爷先走!我等掩护,誓死保护药材!”属下们正与劫匪竭力厮杀,南葵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被劫匪残忍杀害。
她于心不忍,不得不下令道:“全部撤退!别管身外之物了,要留得青山在!”
属下们得令,尽管心中犹豫,可还是要听从主人吩咐。他们尽可能地救起负伤的同伴,在仓皇中策马掉头,跟随在南葵的马后向着黑暗的山林狂奔而去。
在背身逃跑的刹那,南葵曾回过头去看,她看到了劫匪如恶鬼一般冲上马车翻找着金银财宝,当他们翻出天香珑叶时,竟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色,虽不情愿,却也一并掳走了;再看向死相凄惨的属下,已被苦苦等候的秃鹰围住,成了它们的腹中之餐……南葵心惊胆战地转回头,看着被她护在怀中的姬仁宣,以及染了她满手的鲜血,她的泪水开始涌出眼底。
皎洁明月挂于空,马蹄声急促仓皇。
南葵忽然觉得姬仁宣的身体渐渐瘫软,她心下一惊,当即不安地唤他道:“仁宣哥哥,你且再撑上片刻,我马上就会找到落脚的地方的,你要撑住……”
姬仁宣的意识逐渐涣散,他的声音飘忽而浑浊:“天香珑叶保存不当的话,只会形同枯草……落入贼手,暴殄天物……”
仅此一句,似能将她千刀万剐。
她咬紧牙关,泪水悄然流下。她虽深知他并不是在责难她,可她难以宽恕抛下死去的属下、舍弃天香珑叶的自己。
已是四更天了。
忽然下起了不合时令的夜雨,南葵离开客栈后,便冒雨前往雪峰。她的爱马乌重奔腾在静谧深沉的夜色山林里,马蹄踏在雨地中发出疲惫却震耳的声响。
雨水打湿了衣襟。
“吁——”
她突然勒住缰绳,停下来仔细打量四周。即便雨水造成的浓雾模糊了视线,可这周遭景色她此前必定是见过的。难不成,她是在兜圈子?而耳畔响起的则是几个时辰之前,属下对她的劝阻。
“属下恳请小姐莫要以身试险。”拦在她面前的人是玉衡,他是姬仁宣最为信任的属下,也是率领人马的队长,他义正词严道,“眼下,少爷已重伤昏迷,是生是死还要看能否顺利度过今夜。且我等好不容易才能在客栈中安顿妥善,小姐万万不可再折返回去。依目前看,来时的队伍,已不足半数,更是无法护你周全,即便小姐自小便与昆仑雪峰有着奇缘,但你方才提及的那座险峰当真是从未有人到达过,如若再遇见劫匪,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还望小姐三思才是!”
南葵自然知道众人早已身心俱疲,除去堂兄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不说,玉衡更是双腿中箭、寸步难行。
“但天香珑叶的损失的确是因我下令而……”她低叹一声,垂了眼睫,却忽然转了话锋道,“罢了,这次就依了你。时辰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吧。”
话虽如此,夜半时分,她还是偷偷地跑出了客栈。如若无法将天香珑叶带回家,此行的伤与死岂不是变得毫无意义?
定要避开来时所寻的那座雪峰,而且此时夜深人静,劫匪们早已满载而归,自然不会逗留于此。可不幸的是,她偏偏迷了路,兜兜转转了许久也找不到那座更为险峻的雪峰。
她心中有疑虑,抬起头望着夜空,乌云遮住了残月,又一点点移开,露出了月华光亮。
待她重新回头,发现雨幕之中出现了一只闪着白光的蝴蝶。与在河岸旁看到的那只极为相似,不同的是,这只蝴蝶仿佛携着星月光辉,璀璨异常。南葵的眼睛顿时发亮,她立即驾马,向着蝴蝶飞去的方向前行。
跑着跑着,雨停了,寒冷之气扑面而来,南葵这才发现蝴蝶早已不知去向,抬头一看,赫然矗立在眼前的是陡峭高大的冰雪险峰。
她看呆了,竟不承想真的会有这般直耸入云的雪峦。厚重的乌云只能遮蔽住它的半山腰,它高大而轻狂地闪耀着满身银白,蔑视着脚下的万千生灵。
事不宜迟,南葵翻身下马,她将马儿拴好,又从腰间抽出自己的西域弯刀,然后一步一步地以坚固的刀身作为支撑攀登上山。
刚离开山脚,她便感到肆虐的风雪铺天盖地般环绕周身,腰带上挂着的刻有惊鸿图腾的铃铛随风起舞,清脆的响声跌宕起伏。
残月暗夜,积雪成浪,南葵迎着呼啸的寒风步履不停,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登到山巅,摘下天香珑叶,丝毫顾不得自己早已透支的身躯。
就在南葵艰难地来到半山腰时,夜幕之中忽有一道闪电劈天而下,白光刺痛人眼,山巅积雪崩落而下,是雪崩!
南葵心中慌了起来,只见乱雪如同巨石一般滚来,一旦被积雪吞没,她必定性命不保!难道她今时今日注定命丧于此?然而身侧却忽然闪现出华光,她循光望去,竟见到一个山洞!
南葵心中惊喜不已,如同看见了生存的希望。由于自幼习武,她身手矫健,反手握住弯刀插在右方,继而一个飞跃便滚进了洞里。
说时迟,那时快,在她获得安全的瞬间,冰雪便如滔天巨浪一般奔腾而落,那力道足以将一座村庄夷为平地。
南葵惊魂未定地倚靠在山洞之中,她只觉全身疲软不堪,双眼沉重无比,而脑海之中又始终盘旋着姬仁宣的告诫:身处雪峰之时,万万不可轻易休息,一旦精神松懈,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虽深谙此理,可整日的劳累与惊吓使她又疲又倦,或许心中知晓就快要寻找到天香珑叶了,令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竟靠在山洞石壁上陷入了昏睡。
似梦非醒之间,南葵竟看见周身升腾起了袅袅烟雾,灿如霞光,而父亲曾说过,她出生的前一晚,父亲便梦到了一个华彩光亮的洞穴,这使得她觉得自己是被指引着来到此处的。
她心觉蹊跷,便缓缓站起身,顺着光亮的方向朝洞穴的更深处走去。
洞穴极大,洞穴四壁绘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精妙画卷,古老神秘,美轮美奂,令人觉得身处仙境。南葵茫然地打量着画中景色,海里有龙,鳞甲金光,蜷转圆弧,红白辉映,云端之上更是飞舞着成群结伴的仙子,她们手捧花枝,身穿霓裳,眉眼含笑,正朝天际的云阁飞去。
南葵应接不暇地看着,忽又察觉到壁画下注明的画中人物的时期与名称。她一时顿悟,身忽飘飘,如驾云雾,待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身在壁画之中。
此时,正是上古时期,盘古开天地,女娲造后人,水域天的神君沧溟在神魔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由此,沧溟得天帝昊天的赏识重用。他曾提炼碧青石给女娲娘娘,令其集齐五色石补天,而后,与女娲斩杀黑龙,平定九州,又与轩辕氏大败蚩尤于涿鹿。共工怒触不周山之后,他接替共工之位,成了第二任至高水神,名曰沧溟之神。由此得名沧溟。
自那之后,沧溟神尊司掌天地万物水源。为了取悦心爱女子,他便用神界“洛水”临月建立了一座空城“溯昭”。
洛水本身拥有灵气,日积月累,在百年后,城中诞生了灵,名溯昭氏,并很快将溯昭修建成了一座欣欣向荣之都。于溯昭中诞生的这种名为“灵”的生物,也是溯昭的守护者。“灵”生于天地自然之中,故“灵”可以净化三界之中的一切邪祟,让这些邪祟重新归于道与虚无之间。虽然“灵”能够吞噬邪恶之物,可邪恶之物往往最易化成幻象去蛊惑人心。那些被邪恶蒙蔽的凡人,常常会依附于自身的欲望,反而不愿意亲近“灵”。
红尘之人将“灵”唤作饕餮,认为其身如羊,人面,目在腋下,食人,丑陋似魔,是穷凶极恶之兽,连血液都寒如紫霜。
可饕餮孤高地站在如镜的水面之上,下方映出的倒影却是一名白衣女子。
她一袭月下绣白朝霞裙,拖尾缀满香浅笔墨水中月,妖娆婆娑的身形似惊鸿蛟龙,斜绾着双环髻,髻上别着一朵怒放的绿萼,低垂着优美似鹤的脖颈,纤柔风姿如珠玉一般光华流转。
南葵疑惑不已,心想:难不成饕餮的原型竟是一名绝色佳人?
正纳闷着,饕餮身后缓缓走来一男子。他头戴紫色玉冠,黑发流满长衫,眉眼略微上挑,三分像妖,七分似仙,瞳中盛着幽谷深潭般的暗寂水泽,冷淡清朗的面容上染着一层月华凛冽,尽显高雅清冷气韵,就连云雾缭绕的仙林与金灿如辉的晚霞都在他面前失了颜色。
南葵从未见过如此惊艳之人,一时之间竟讷讷如木,只能傻站着,仰头看他。
一树桃花从他身后纷落成雨,他望着眼前的少女,微微扬起嘴角道:“水中倒影,真假莫测,世间万物,莫不如此,善恶相生,假作真时。”
南葵还未醒过神,更是听不懂他话中含义,懵懵懂懂之间倒在猜测着他是什么来头,许是画中仙人。
他见她仍旧神色错愕,便徐徐抬手,伸向她,道:“此间奇妙,不如与我前去一探究竟?”
南葵似乎无法抵挡他的邀请,继而晕乎乎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一时觉得温润入心,他已反手握住她,二人相望,天地凝结。
她随他而去,不禁问他:“我叫作姬南葵,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回她,只是云淡风轻的二字:“和墨。”
南葵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却不知此时此刻她的肉身正蜷缩在冰冷阴暗的山洞里。
洞外狂风呼号,那具孤单无助的肉身早已昏死入睡,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被酷寒吞噬殆尽,唯独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株身形摇曳的天香珑叶。
想来也是极尽讽刺,她所处的山洞里,角落处竟长满了这稀世珍药。
耳边传来鸟鸣声,似是凤头鹀。
雾气缭绕的青松山林上,风是柔情似水的。
那风吹进了南葵的梦里,那梦是在她十岁的初春,她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转头去看,正是随叔父商运归来的堂兄姬仁宣。
也许是多日不见,南葵内心喜悦,飞快地跑到姬仁宣身边,撒着娇,吵着要姬仁宣陪她舞剑。姬仁宣虽有无奈,却也格外纵容。二人正欲前往庭院,可脚下的路却莫名发生了变化。原本青玉色的石路逐渐变成了红砖铺成的长道,富丽堂皇的城墙外两侧栽满了银藤,映着螭龙纹宫灯,甜腻芳香如瀑布泉水一般倾泻四溢,一团团锦绣般的花藤折损在脚下,她缓缓地抬起手,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在何时已经长成了十六岁的模样,再循声去看,前方廊下有一男子白衣清袖,仿若天上谪仙人。
他手持一把刺着云雁图案的官扇,腰间的红玉佩系着九转九结十八转靛色丝绦,踩着一双样式风流的墨蓝色乌皂靴,正怅然吟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慢慢看向她,她由此心中一惊,认出他的同时,喃声道出了他的名字:“辜……振鹭?”
而他却默然地伸出手,将她引向前方的庭院,一贾一将正于棋盘上两军对峙。
那正是南葵的父亲姬牧弈与辜振鹭的父亲辜峤,他们在谈笑中布局棋子,杀机在不动声色之中隐现。电光石火之间,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南葵只看见他们二人在即将决出胜负的时刻轰然倒下,棋子于顷刻间散落满地,南葵惊慌失措地大喊道:“父亲!”
“啪”的一下,南葵惊醒般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伸手想要抓住梦里残留的景象,哪知却是一场空。
她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转眼的刹那,便看见自己身处一片无尽的曼珠沙华丛中。
曼珠沙华,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传说这是冥府的花,而走向死亡与轮回之人,便是踏着这血红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地。
倘若是旁人看到此景,怕是会惧怕万分,可南葵却面不改色,竟也欣然接受了身处之地的光景。她回想起在昆仑山洞里见到的壁画,只觉奇妙,又猜想着自己会不会已死,所以才能见到冥府之花。
长风飘忽穿来,暗夜了无生息,南葵感到一丝侵入骨髓的寒意,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她唯一担忧的是还在客栈里生死未卜的堂兄……唯有此事,令她心中挂念不已。
只是,她尚且不知,在她昏睡之时,冥帝和墨早已从紫珍古镜之中看到了有关她的前尘往事。
铜镜闪动着金色荧光,探尽三界往昔。那一世,“灵”化作饕餮之形来到人间,灵非妖,饕餮非仙,其兽形样貌固然令人惧怕,又因某种机缘得以幻化作娇娥美貌,闲暇无事时经过一书香门第,老爷姓卢,于县上做员外。妻子于氏,虽为美人却常年抱病,故二人膝下只有一女,岁及总角,名唤蔻伶。那日,饕餮偶遇蔻伶在门外嬉闹,险些被路过野狗咬伤,饕餮上前相救,得于氏感激,自是邀请于家中以宴道谢。
于氏见饕餮年轻俏丽,加之救下女儿,心中便平添几分好感。饕餮谎报了个名字,并自称家破人亡无处可归,恳请在府上做婢,也好有个住处。恰逢卢员外归来,见此女气韵不凡,又听闻搭救蔻伶一事,便在于氏的帮腔下收下饕餮做蔻伶的贴身婢女。
卢员外家中十分殷实,饕餮在此吃喝不愁,加上她能识字认书,很快就成了蔻伶最喜爱的婢女。她们同进同出、同吃同住,惹得其他婢女极为嫉妒。可饕餮却心怀大义,丝毫不计较他人对她的捉弄,反而以德报怨,时常帮助府中的婢女、下人抄写家信寄予亲人,久而久之,卢府上下从最初对她的排挤演变成了接纳、认可与赞许。
然而于氏顽疾不断,总是不能为卢员外诞下男丁,故此极为自责。而卢员外已过而立之年,始终后继无人,也难以在家族中立足。于氏曾为他纳妾数人,可进了府中的侍妾总是会离奇死去,久而久之,再没人敢做卢员外的妾室了。一日,于氏想到饕餮,恳请她替自己为卢员外开枝散叶,饕餮倒不是在意自己也会死,毕竟她是灵,自然不会轻易死去。尽管她可怜于氏卑微愚昧,可又不想让蔻伶感到孤单,便婉拒了于氏的提议。
于氏表面虽是释然,心中却有些记恨饕餮的不识时务。待到夜深人静时,于氏突发异想,她带着几名心腹下人前往饕餮与蔻伶的房间,打算强迫饕餮就范。然而来到门前,就忽见有妖影在纸窗上徐徐隐现。那妖物尖牙锋利,口吐蛇信,吓得于氏背上一直,她跌坐在地惊叫出声,引得卢员外与府上众人赶来。
惊乱之中,卢府上下都看到了映在纸窗上的恐怖梦魇——妖物盘旋在蔻伶的背上扭动身躯,而对面忽又飞出一只四脚恶兽,她冲向妖物疯狂地撕咬,并将其吞噬,待这一切告一段落,她再度化为人形,扶起了瘫倒在地的幼童。
夜风从府中庭院深处穿堂而来,“吱呀”一声,冷酷无情地吹开了木门,饕餮循望向门外,只见卢员外、于氏与府中的下人们都像见了鬼一样地盯着她的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残留有血迹,赶忙抬手擦掉,又打算唤醒怀中昏迷的蔻伶,尽管蔻伶可能不会理解,但她企图告诉她真相:恶灵长久困在她的体内,导致每逢夜半时分,恶灵都会作祟,于氏常年久病与妾室连死都因此而起,好在她已经吞掉了恶灵,府上再也不会出现怪事了。
然而她却不知,此时的她在众人看来,更像是一匹丑陋的恶鬼。她不过是长着人的头,但她心狠手辣、眼珠外凸、血盆大口、锯齿尖长,必以人为食!
“杀……杀了她……”卢员外满头冷汗地指着饕餮,面色铁青地嘶吼道:“她是妖物,她要加害我的女儿!倘若蔻伶已经死了,那下一个就是我,是你,是全府所有人!定是她害死了那些无辜的侍妾,今日她被我们撞见了原形,证明她寿数已尽,我等必要实行天道,杀死这妖物,免她祸乱人间!”
下人们有些胆怯,不敢贸然涉险,可于氏火上浇油地叫道:“想想你们可怜的妻儿吧,妖物不死,你们的妻儿怕也命不久矣!”
只此一句,仿佛是恶毒的咒语,令以管家为首的几名家奴怒吼着冲向了饕餮。
许是吞噬恶灵令饕餮耗尽体力,她无力反抗,被来者按倒在地,他们对她拳脚相加,将手中尖锐的棍棒刺进她的身体、短刀插进她的胸膛、打折她的四肢,恨不得活生生地剥了她的皮。
她在浑噩与剧痛之间被绑上了石柱,一把烈火从脚尖点燃,卢员外从书房中拿出箭矢,染上浓油,一箭射中饕餮的胸口,赤焰裹住了饕餮全身。
饕餮发出凄厉的咆哮,惊醒了蔻伶。蔻伶揉揉眼睛爬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地狱火海,她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甚至伴随着恶灵从她身上消失,她连同饕餮也一并忘记了。
于是,这一世,在凡尘之中历劫的饕餮就这样荒谬地死去了。
她出于善意吞噬了幼女滋生而出的恶,却被污浊之心蒙蔽双眼的肉体凡胎回报以怨。
善与恶,德与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为天道?何为德表?可怜了荒草萋萋的空地,一口枯水古井,掩埋了饕餮之灵的白骨。
镜中前尘至此散去,只因身为后世的南葵已然醒来。和墨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拂袖轻挥,拭去了紫珍古镜中的最后一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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