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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回忆起了往昔,令人神魂颠倒的爱。”
★小说大师纳博科夫初试啼声的成名作
★原野、秋阳、冷雨、白桦、冬雪……
★往日初恋与故国风景相交织,被一个名字唤醒的记忆
作为二十世纪公认的杰出小说家和文体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作品对英文文学乃至世界文学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纳博科夫精选集II”精选五部纳博科夫代表作,其中不乏市面上难以寻见、读者翘首以盼的期待之书。
五部作品皆为纳博科夫的早年创作,从中可以看到一个文字炼金术士的成长:处女作《玛丽》怀念故国与初恋;《防守》以解剖刀般的精准描绘一位疯狂的象棋天才;《眼睛》用“间谍”题材挑战小说技法;《绝望》则玩转“元小说”,主人公颇有后期《洛丽塔》中亨伯特的影子;《斩首之邀》是一部光怪陆离的超现实黑色寓言。透过跨越十年的五部杰作,可以看到年轻的纳博科夫如何进行“风格练习”和写作探索,从早年天然敏锐的感受力和细腻的书写,到后期对结构和文体的自如掌控,逐渐构建出独一无二的小说宇宙。
《玛丽》是纳博科夫的*部长篇小说,对作者本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由于俄国非同一般地遥远,由于思乡在人的一生中始终是你痴迷的伴侣……我承认自己对这部处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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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玛丽》是二十世纪公认的小说大师纳博科夫*部长篇小说,对作者本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由于俄国非同一般地遥远,由于思乡在人的一生中始终是你痴迷的伴侣……我承认自己对这部处女作在情感上的强烈依恋,丝毫不为之感到困窘。”柏林的俄国军官加宁从邻居的一张照片中偶然发现,邻居正在等待的妻子玛丽,原来是他中学时代的初恋情人;而后的几天里,加宁不断追忆与恋人度过的美好往昔,于是将邻居的闹钟拨慢,代替他去接玛丽,期望重叙旧情……作者以极敏锐的感受力和细腻笔触,将对初恋和故国的怀念展现到了极致。俄罗斯的广袤原野、秋阳、冷雨、白桦、冬雪,在记忆的明亮迷宫中映照着往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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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1899-1977)
纳博科夫是二十世纪公认的杰出小说家和文体家。
一八九九年四月二十三日,纳博科夫出生于圣彼得堡。布尔什维克革命期间,纳博科夫随全家于一九一九年流亡德国。他在剑桥三一学院攻读法国和俄罗斯文学后,开始了在柏林和巴黎十八年的文学生涯。
一九四〇年,纳博科夫移居美国,在韦尔斯利、斯坦福、康奈尔和哈佛大学执教,以小说家、诗人、批评家和翻译家的身份享誉文坛,著有《庶出的标志》《洛丽塔》《普宁》和《微暗的火》等长篇小说。
一九五五年九月十五日,纳博科夫有名的作品《洛丽塔》由巴黎奥林匹亚出版社出版并引发争议。
一九六一年,纳博科夫迁居瑞士蒙特勒;一九七七年七月二日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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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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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眼前这部小说的俄文书名《玛申卡》(Mashenka)——“玛丽亚”(Maria)的次派生昵称——几乎无法合理地音译出来(重音在个带“a”的、读音和在“ask”中的“a”一样的音节上,再加上一个像在“mignon”里的读音腭音化的“n”)。在寻找一个适当的替代名(Mariette?抑或May?)的时候,我决定用《玛丽》(Mary),这个名字似乎和俄文书名所具有的自然纯真相匹配。
《玛申卡》是我的部小说。我是在柏林开始写这本书的,那是一九二五年春我结婚后不久,到次年年初完成,由一家流亡者图书公司出版(斯洛弗出版公司,柏林,一九二六)。两年后出了德文版(乌尔施泰因出版公司,柏林,一九二八),我没有读过。除此之外,在长达四十五年之久令人难忘的时间里,没有再出现译本。
众所周知,初次进行创作的人具有把自己的经历写进作品的强烈倾向,他把自己或者一个替代者放进他的部小说中,这样做与其说是由于现成题材的吸引力,不如说是为了摆脱自我后可以去轻装从事更美好的事情。这是我接受的极少数的一般规则之一。我的《说吧,记忆》(始于一九四○年代)的读者不可能不注意到,我的回忆和加宁的回忆之间有着某些相同之处。他的玛丽和我的塔玛拉是孪生姐妹,都有的林阴道,奥列杰日河流淌在两本书中,今天的罗日斯特维诺的宅子的照片——非常漂亮地翻印在企鹅版(《说吧,记忆》,一九六九)的封面上——简直就是小说中“沃斯克列辛斯克”那座有廊柱的宅子的照片。当我在四分之一个世纪后写自传第十二章的时候,并没有查看《玛申卡》;而现在当我查看了以后,这个事实让我着迷:尽管有添加上去的虚构成分(例如和村子里的小流氓打架,或在无名小镇萤火虫间的幽会),在浪漫化了的作品中,比在自传作者的一丝不苟的忠实叙述中,包含着更为浓烈的个人现实的精华。起初,我不明白怎么可能这样:在很不容易地安排情节和夸耀地虚构人物(甚至很笨拙地让两个人物出现在玛丽的信里)的同时,怎么还能保留住自己的经历中那激动人心之处,以及那悦人的气氛;我感到特别难以相信的是,文学中的模仿竟能和纯粹的真实相争。但是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和《说吧,记忆》里的我相比,加宁距离他的过去,比我要近三倍。
由于俄国非同一般地遥远,由于思乡在人的一生中始终是你痴迷的伴侣,我已习惯于在公众场合忍受这个伴侣的令人断肠的怪癖,我承认自己对这部处女作在情感上的强烈依恋,丝毫不为之感到困窘。它的瑕疵是无知和缺乏经验的产物,任何一个评论家都能够很容易地开着玩笑就列出表来,但是对我(在这个案件和法庭上的惟一法官)来说,里面的几个场景抵消了所有的瑕疵(养病,谷仓音乐会,划船);如果我当时想到了的话,就会把这些场景完整地移到后来的作品中去。与格伦尼先生的合作之初我就意识到,我们的翻译应该忠实于原先的文本,就和翻译不是我的文本时我会坚持的那样忠实。我在比如像把俄文原著英译成为King, Queen, Knave(《王,后,杰克》)这样一本书的时候所使用的轻浮专横式修改翻新,在这里是无法想象的。我认为惟一需要作出调整的,仅限于在那么三四段中暗指俄国惯常事务的简短的词语(对于同为流亡者的人是很清楚的,但对于外国读者是无法理解的),以及把加宁按儒略历计算的日期改为按通用的公历计算(比如他的七月底是我们八月的第二周,等等)。
我必须以下面的嘱咐来结束这篇序言。正如我在《时尚》的一次采访(一九七○年)中回答艾伦.?.塔尔梅提出的问题时所说:“一个作家的传记中精彩的部分不是他的异乎寻常的经历的记录,而是具有他的风格的故事。只有从这个角度,人们才能恰当地评价我的个女主人公和近的阿达之间的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我不妨说,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另外的话和仍旧在某些人士中受到吹捧的一个伪信条有关。尽管一个傻瓜会争辩说orange是organe的梦幻般的变换字母顺序的变音词[注:orange这个英文字义为“橘子”,而organe是法文字,是“器官”的意思,婉意为“阴茎”],我还是劝维也纳代表团[注:Viennese delegation,指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派理论的追随者;弗洛伊德是奥地利人]的成员们,不要把宝贵的时间花费在分析本书第四章结尾处克拉拉做的梦上。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一九七○年一月九日
说来也怪,他已经想不起来次见到她的确切时间了。也许是在他父母田产边上一个谷仓里举行的慈善音乐会上,不过也可能在那之前他就看见过她。当地陆军医院(一场世界大战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里的一个学生护理员对他讲起这个十五岁的“可爱而了不起”——这是那个学生的话——的姑娘时,她的笑声、她那温柔的容貌、浅黑的皮肤和头发上的大蝴蝶结不知怎地对他来说都很熟悉,而这次谈话是音乐会以前的事。现在加宁拼命搜索记忆也没有用,他就是想象不出他们次见面的情景。事实是,在那场斑疹伤寒以后快乐的日子里,他怀着如此的渴望等待着她,如此经常地想到她,结果是在他真正见到她以前很久就塑造出了她独特的形象。现在,多年以后,他感到他们想象中的相遇和在现实中的相遇已难以觉察地合在了一起,因为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只不过是预兆中那个形象的延续。
在那个七月的夜晚,加宁推开了嘎吱作响的铸铁大门,走进了蓝色的暮霭。黄昏时自行车跑得特别轻松,车胎接触大路边硬土地上的每一个坑洼和凸起处时都发出一种沙沙声。当他滑行经过昏暗的马厩时,里面飘出一股暖气,一声鼻息和蹄子移动时轻微的落地声。再往前,路的两边都是白桦树,在黄昏中静悄悄的。然后,像在打谷场上闷燃着的火,在一片田地中间闪出微弱的光,黑色的人流带着欢乐的嗡嗡声向孤零零地站立在那儿的谷仓迤逦而去。
谷仓里已经匆匆搭好了一个台子,安好了排排凳子,灯光照亮了人们的头和肩膀,在他们眼中闪动。谷仓里有一股焦糖和煤油的气味。很多人都来了;后面满是村夫村妇,中间是住别墅的人,前面坐在从别墅的园子里借来的白凳子上的是村里陆军医院中的二十几个病人,他们一声不响,愁眉不展,圆圆的头上片片秃块使剃得很光的青灰色头皮斑斑驳驳。装饰着冷杉枝的墙的各处都有裂缝,裂缝中露出夜晚的星空和爬上高高的木堆向里张望的农村少年的黑色身影。
从彼得堡来的唱歌剧的男低音歌手是个马脸瘦子,他带着很强的共鸣音唱了起来;乡村小学的合唱队按音叉轻轻敲动的旋律一起唱起了副歌。
在一片炽热炫目的黄色灯光中;在以可见的形式——红色、银色头巾的皱褶,闪动的睫毛,夜风吹动时房梁上移动的黑色影子——表现出来的声音中;在闪闪发光的一切和流行音乐声中;在这巨大、拥挤的谷仓里的所有脑袋和肩膀之中,加宁只看得见一样东西:他看着前面一绺扎着黑蝴蝶结的棕色长发,蝴蝶结的边已经有点磨损了。他的眼睛爱抚着她鬓角旁那平滑的深色头发上一层少女特有的光泽。每当她侧过脸对坐在她旁边的女孩微笑着投去迅速的一瞥时,加宁还可以看见她红扑扑的面颊,亮闪闪的、鞑靼人式的眼睛的一角,和她笑的时候一张一缩的鼻孔的优美曲线。后来,音乐会结束以后,当地一个工厂主的大汽车送走了彼得堡来的男低音歌手,车灯在草地上投射出神秘的亮光,然后,强烈的灯光扫过一棵熟睡的白桦树和小溪上的一座小桥;度假者所穿的白色节日长外衣飘动着,人们在深蓝的夜色中穿过沾满露珠的苜蓿地散去,有人在黑暗中点香烟,两手合成杯状把燃着的火柴举到面前;这时加宁在孤独激动中步行回家,他推着车座往前走,自行车的轮辐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在庄园宅第的厢房,食品贮藏室和管家的卧室之间有一个宽敞的老式抽水马桶间;窗子朝着花园中荒芜了的一部分,那儿在一片铁皮屋顶的遮挡下,一口井上架了两个黑色的轮子,一条木水槽穿过三棵浓密的大白杨树露在地面的弯弯曲曲的树根。窗上装饰着一个留着四方胡子、有结实小腿的彩色玻璃骑士,骑士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发出奇异的光亮。这是一盏带马口铁反射镜的煤油灯,挂在粗重的丝绒拉绳旁。拉一下拉绳,从那栎木宝座的神秘深处就会传出隆隆的水声和沉重的咯咯声。加宁一把推开窗子,把自己连脚带人安顿在了窗台上。丝绒拉绳微微晃动着,白杨树间黑黢黢的星空让人想深深地长叹一声。那一刻,他郁郁地坐在厕所的窗台上,想着他也许永远永远都不会认识在纤柔的脖子后面扎黑色蝴蝶结的那个姑娘,他徒劳地等待着夜莺像费特[注:Afanasy Afanasevich Fet (1820—1892),俄国诗人,以诚挚而热情地描写大自然和爱情的抒情诗闻名]诗中所写的那样在白杨枝头鸣叫——现在加宁认为,在他整个生命中那是重要崇高的一刻,这是很正确的。
他不记得下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了,究竟是第二天还是一个星期以后。那是日暮时分,在吃晚茶之前,他一甩腿骑上开裂了的皮车座,弓身趴在车把手上向着西天的红霞骑去。他总是选择同样的环形路线,穿过被松林隔开的两个小村庄,然后沿着公路、穿过田间,经过一个世纪以前雷列耶夫[注:Kondraty Fyodorovich Ryleev (1795—1826),俄国革命诗人,一八二五年十二月党人起义领袖]歌颂过的奥列杰日河上的大村子沃斯克列辛斯克回到家中。他对这条路非常熟,它时而又窄又平,结实的边缘沿着一条危险的水沟伸展,时而是卵石路面,把他的前轮高高颠起,有些地方又刻上了道道需小心对付的沟辙,然后又会是平坦、坚实、透出粉红色的路面。他凭感觉和视觉像熟悉一个有生命的躯体一样熟悉那条路,他熟练地沿这条路骑着,踩着充满弹性的脚蹬子进入沙沙作响的空间。
夕阳把小松林中粗糙的树干染成道道火红;夏季别墅的花园中传来了槌球的撞击声;蠓虫不断飞进人的嘴巴和眼睛里。
有时在公路上骑的时候,他会在金字塔形的修路石堆旁停下,石堆上方露出的一条条发灰的、剥落痕迹的木头电线杆发出轻柔的、凄凉的嗡嗡声。他会靠在自行车上,越过田野看着那些只有在俄国才能找到的森林的边缘:遥远、呈锯齿形、黑蒙蒙,而在它的上空,只有一条长长的淡紫色的云将金黄色的西天断开,太阳光从这条云的下面射出,像一把燃烧着的扇子。当他凝视着天空,听着远处村子里一头母牛几乎是梦幻般的哞哞声,他试图去理解这一切的意义——那天空,田野,发出嗡嗡声的电线杆;他觉得自己正要明白的时候,头突然开始眩晕起来,那片刻的清醒伤感就变得难以忍受了。
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可能遇见或赶上她,在哪个转弯处,是在这片还是下一片小树林里。她住在沃斯克列辛斯克,常常在无人的和煦黄昏、在和他完全相同的时候出来散步。加宁从远处看见了她,心口顿感凉意。她走得很快,穿着蓝裙子,双手插在白衬衫外面的蓝哔叽夹克衫口袋里。当加宁像阵轻风赶上她时,他看见的只是在她背上起伏的蓝色皱褶和像两只伸开的翅膀般的黑色绸蝴蝶结。当他滑行经过她身旁时,他看也没有看她的脸,而是装作一心骑车;尽管就在一分钟前,他想象着他们见面的情景时,曾发誓要对她微笑,和她打招呼。那时他觉得她一定有着一个不寻常的、响亮的名字,当他从同一个同学处得知她叫玛丽时,他一点也不觉得惊奇,就好像他事先已经知道了似的——对他来说这个小小的简单的名字带上了新的声音和一层迷人的意义。
“玛丽,”加宁轻声说道,“玛丽。”他深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倾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这时大约是凌晨三点钟,火车不开,因此房子似乎静止不动了。椅子上搭着他脱下来的衬衫,在黑暗中现出白色模糊的形状,两只袖子伸开着,像一个人在祷告中间突然僵在了那里。
“玛丽,”加宁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努力想在这两个音节中放进它曾经含有过的全部的动听的声音——风声、电线杆的嗡嗡声、幸福——还有另一个给这个名字以生命的秘密的声音。他仰面躺着,倾听着自己的过去。不久从隔壁房间里闯进了低低的、轻柔的突—突—突—突声:阿尔费奥洛夫正翘望着星期六的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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