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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既然生而孤独,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彼此相伴的可能吗?
如果对死亡一无所知,是否能活得更有意义?
白石一文的小说中,充满了对于人的存在的质问。既充满哲思,又是每个你我的生存图景。这一生,我们孤独地来又孤独地去,唯有遇到另一颗灵魂,才能唤醒存在的意义。人生在世,既然无法事事如意,更要珍惜那些转瞬即逝的生命之光。所以,即使颓丧,*终却总是让人感受到一丝互相救赎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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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在人与人之间产生的那种名为感情的珍贵财富,一旦出现裂痕,不会立刻变得一文不值,它会一点一点不断腐败,直到最后,它会化作剧毒,侵蚀我们,折磨我们,摧毁我们。
不过,最终治愈我们的,不也是它们吗?
芹泽是大型食品公司的董事。他虽然事业顺风顺水,但始终放不下年仅三岁就离开人世的妹妹,一直不愿结婚生子,进入所谓的大人的世界。某日,芹泽见到曾经的下属鴫原珠美,两人发生关系。即便这是珠美的圈套,但与她的相处,却给芹泽一度放弃的人生带来色彩。芹泽辞去工作,参加旧时友人的葬礼,渐渐对世界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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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白石一文
日本直木奖、山本周五郎奖获奖作家,被认为是继村上春树、吉本芭娜娜后日本中生代的重要作家之一。代表作《我心中尚未崩坏的部分》《你是我的命运》《一瞬之光》等。
罗越
1983年生于上海。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辅修日语。曾任职杂志编辑、撰稿人,现为专职日文译者。酷爱影视剧与日本文化,自称日剧爱好家。译有《深夜面包房》等作品。(个人网站 luoyueblog.lofte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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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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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她比我小两岁,名字叫在实。在实是汉字写法,日语读音是ARUMI。我的名字叫存实,日语读音是ARINORI。自我记事起,几乎没人念对过我的名字。大多数人连猜都猜不出这两个汉字究竟该怎么念。最接近的恐怕是ARIMI这个答案吧。有些人出于责任感,害怕念错有失礼貌,往往会追问一句,是ARIMI吗?这样称呼您可以吗?当我解释是ARINORI后,他们十有八九会补上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噢,原来是NORI啊。
如果妹妹还活着的话,恐怕也会有类似的经验吧。
也许有人会管她叫ZAIMI抑或ARIMI,而她每次都不得不纠正对方是ARUMI。我敢打赌,听到ARUMI这个读音,如果要组词,一大半的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铝合金窗。洞悉对方心思的妹妹会如何自报家门呢?
跟铝锅的铝一个读音。
跟铝合金轮圈的铝一个读音。
不,她一定会严谨而科学地说:跟铝元素的铝一个读音。
上小学时,我的绰号叫ZOMBI,僵尸的意思。因为我的名字存实读音与存美相近。实际上,经常有人管我叫存美,同学们大概也觉得这么叫更有意思。
不仅如此,我的体貌特征与僵尸也不乏相似之处。我从来都是班上的大高个儿,人又特别瘦,哮喘的毛病读完中学才渐渐好转,总是面色苍白,还一直咳个不停。运动方面完全一无是处,跑个五十米都要呼吸急促将近三十分钟之久。不只是外在,我的内心似乎也被僵尸占据了。直到高中,我都隐隐然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存实与在实。为什么要给我们兄妹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呢?
理由非常简单。
我们的父亲德太郎是一位哲学家。他崇拜克尔凯郭尔和雅斯贝尔斯,极为反感海德格尔,对萨特则不屑一顾。前些年,父亲去世时,他的学生们将纪念他的悼文集结成册。其中,他的得意门生,现已升任母校校长的H老师,在追悼文集的序言中饶有兴致地回忆了父亲年轻时的种种。值得一提的是,父亲只是哲学系主任,而H老师则当上了校长。当得知H老师从校长竞选中脱颖而出,父亲的喜悦无以言表。新任校长竟然出自几十年来不断走下坡路的哲学系,这对已然退居二线担任名誉教授的父亲来说,无疑是值得骄傲的赏心乐事。而且,父亲万分肯定,正是自己在学术上的建树和累积,最终成为了哲学系重获新生的原动力。的确,说他是国内最为知名的哲学家并不为过。
实存与实在。实存还活着,而实在死了。
当在实离开人世,身为青年哲学家的父亲,面对一往无前的现实生活,究竟有过一番怎样的哲学思辨和考察呢?
我一直暗自埋怨父亲,为什么要给我们起如此奇怪的名字。但是,父亲这个人,我还是喜欢的。虽然我没有足够的学识,好对他毕生的钻研表达敬意,但每当翻开他为普通读者撰写的存在主义入门读物,我总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对学术研究的那份热诚。而且,行文间那轻快洒脱的笔法也是一绝。
母亲是这样评价父亲的,你爸有恋尸癖,只对死掉的东西感兴趣。
母亲是一位画家,虽已年过七旬,却至今保持着旺盛的创作能力,不断有新作发表。去年十一月荣获优秀文化工作者称号。这也是女性画家暌违十二年再度获此殊荣。
妹妹因为肺炎轻易送了命。我们这对兄妹的呼吸系统似乎有些先天不足。
年底,我们随父亲回老家过年。而在实正饱受风寒之苦。出发离开东京的前两天,她突然伤风发热。母亲曾经提议晚几天出发,父亲却没当一回事。到了老家,祖母对母亲说,女孩子命硬,睡几天就没事了,作为长子媳妇,母亲只得将在实安顿在二楼卧房,疲于照应年节上的诸多事务。我一边期待着新年的到来,一边隔三岔五上楼观察妹妹的状况。我轻声问她好些了吗?在实总是闭着眼睛微微点头。然而,她的病情却悄无声息地逐渐恶化,待母亲发现,早已演变成四十余度的高烧。父母这才赶忙把妹妹送进医院,感冒转为肺炎,三天后便咽了气。
在医院里守了几天几夜,父亲和母亲回来的那一天,在实已经不在人世。
我在殡仪馆的冷藏库再次见到了她。因为是过年,火葬场休息,直到假期结束,她都静静地躺在那个冰冷彻骨的地方。
我用手碰了碰躺在棺木里的在实,她的脸颊、额头、手脚都像冰一样冷。
她被火化的那晚,我第一次出现了哮喘的症状。
我心里明白,由于妹妹的死,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和从前一样了。
母亲自此之后,恐怕始终没能原谅父亲和祖母。对于自己作出的错误决定,父亲虽然深感悔恨,但耿耿于怀的母亲却也令他透不过气来。年仅五岁的我,当时已然能够预见我们这个家庭未来的样子。
在人与人之间产生的那种名为感情的珍贵财富,一旦出现裂痕,不会立刻变得一文不值,它会一点一点不断腐败,直到最后,它会化作剧毒,侵蚀我们,折磨我们,摧毁我们。
这冷酷的真相是年仅三岁便撒手人寰的妹妹教会我的。
于是,不出所料,父亲与母亲的婚姻生活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几年后,父亲接受母校的聘请,远赴家乡任职,成为某国立大学的教授。母亲并没有选择随同前往。我也只得与母亲一同留在东京生活。
自此以后,我们每年只和父亲见几次面。我和母亲从来不去父亲的老家,几乎都是父亲往来东京时顺道看望我们。住个几天,便仍旧回学校去了。我之所以喜欢父亲这个人,恐怕与始终分居两地的家庭生活状态不无关系。
若是一年到头天天腻在一起,无论对方是谁,好感总是会大打折扣。
在人与人的交往中,福至心灵的时刻往往像彩虹般转瞬即逝,愤懑怨怼的回忆却犹如刺青,怎么擦也不会消失。
比起相亲相爱,人类是更擅长互相憎恨的动物。正因为这颗种子深埋在人类的本性之中,世上的杀戮和战争才会史不绝书。
退休后,父亲并没有回到东京生活。他在家乡某间名不见经传的私立大学担任校长,最后在任上因脑梗塞去世。每天上门帮忙料理家务的阿姨发现父亲在床上故去。我和母亲都大为震惊,匆忙赶去父亲所在的远方小城。在守完夜、办完丧事,处理好各种手续以及父亲的遗物后,我和母亲时隔一周,返回了位于东京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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