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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本书精选75篇散文,第一篇为1946年锺叔河15岁时的习作《蛛窗述闻》弁言,最后一篇为2023年作者93岁时的小长文《两首<水调歌头>》,时间跨越77年。
※ 文字质朴清明、言之有物、散淡平和又充满温情,读来只觉婉而多讽、余味悠长。
※ 我的杯很小,但我用我的杯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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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为锺叔河历年散文作品的精选集,按题材分为“书话”“琐谈”“往事”“自述”四部分。所选篇目,从1946年的《蛛窗述闻》弁言,到2023年的《两首〈水调歌头〉》,时间跨度长达77年,基本涵盖了作者各个时期的重要散文作品。
锺叔河无论是编书作序,还是忆人忆事,都自成风格。文字质朴清明、言之有物、散淡平和又充满温情,读来只觉婉而多讽、余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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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锺叔河,1931年生,湖南平江人,著名出版家、学者、散文作家。1949年参加工作,曾任《新湖南报》(现《湖南日报》)编辑、记者;1979年进入湖南人民出版社,策划并编成“走向世界丛书”;1984年调任岳麓书社任总编辑,推动整理、出版《曾国藩全集》。1994年获第三届韬奋出版奖。著有《走向世界——中国人考察西方的历史》《小西门集》《笼中鸟集》《书前书后》《念楼学短》《记得青山那一边》《大托铺的笑话》等;2023年出版《锺叔河集》(全十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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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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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自序
书话
003……《蛛窗述闻》
004……《知堂书话》
007……末世官僚地主魂
010……《曾国藩教子书》
015……铁算盘及其他
019……地理学家的观察
023……清朝人看外国戏
027……赛金花在柏林
032……理雅各译《四书》
035……暮色中的起飞
039……《汉口竹枝词》
044……道光年间的汉口
048……李鸿章的诗
055……《西关古仔》
059……《验方新编》
064……《西青散记》
070……囊萤映雪
073……依然有味是青灯
078……书的未来
琐谈
083……留鸟的世界
086……笼中鸟
088……谈美文
091……卖书人和读书人
094……血门的风俗
097……千年谁与再招魂
100……改文字
102……酒店关门我就走
105……古人写书房
108……盛世修史
111……清朝的官俸
114……童心和童趣
117……自来水之初
120……洗马
123……恬笔伦纸
126……谈毛笔
129……汉字与中国文化
132……当官不容易
往事
137……黄鸭叫
141……湖南官话
144……旧时花价
147……说自己的话
149……小西门
152……因何读书
154……吃油饼
157……吃笋
160……望过年
163……长沙的春卷
166……天窗
169……时务学堂何处寻
173……蓑衣饼
176……送别张中行先生
179……我和李普
184……古长沙片鳞
188……钱锺书和我的书
191……猪的肥肉
195……罗章龙书自作诗
自述
199……我家的摆设
202……我的第一位老师——列那狐
206……沿着岷江走
212……游离堆
220……看成都
231……油印的回忆
234……协操坪
242……偶然
245……学《诗》的经过
251……做挽联
257……念楼说
261……买旧书
265……我的笔名
268……平江和平江人
272……神鼎山
277……悼亡妻
280……附:老头挪书房(朱纯遗作)
282……我爱我乡
284……父亲的泪眼
287……两首《水调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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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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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我乡
今年满八十,离乡六十五年,真的已经很久了。
久虽久,一十五岁前的故乡景物,那天岳书院用整块青石板雕成的亮窗,走三阳街进城必过的鹰架桥,石碧潭对岸“开花一条线”的板栗树……仍不时出现在我梦里和心中。
如果不少小离乡,从小到老生活在本乡本土,石亮窗、鹰架桥、板栗树习见习闻,“乡”之前难加“故”,故乡景物便不会使我梦绕魂牵。对于我来说,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老实说还真不好回答。但我永远记得:
是故乡记录了我少小时的游嬉歌哭。七八岁时同男孩们捞鱼虾捉螃蟹,同女孩们捕蜻蜓采野花,笑声不断。进初中后知识初开,又曾在汨罗江畔对月临风,生发过幼稚的感伤,甚至无端落泪。
是故乡承载过父亲对我的慈爱。县中教员多是父亲的学生,所以他常来带我出校游玩,吃点东西,顺便查考学业,还曾给我指点,何处叫“秀野春光”,哪里看“碧潭秋月”,“平江八景”又还有哪一些。
是故乡留下了母亲勤劳的针线。抗战时穿土布,裁缝便是母亲,还有一年的两双鞋。昏黄的桐油灯下,她一边打鞋底,一边用“古老话”鼓励我:“‘平江出人了不得,余蛮子带兵打外国。李次青、张岳龄,七篇文字锺昌勤。’平江出人,有锺昌勤,你也姓锺,要争气啊!”
是故乡给了我最初的智慧和经验。小学教“国语”的张先生油印丰子恺、叶绍钧的文章给学生作课外读物,初中教地理的李先生带学生用白纸板测验塘坝中水的透明度,培养了我对写作和自然的爱好,使我终身受益。
六十五年前,平江人家家都有神龛供着“天地国亲师”。老人告诉我道,这是前清时“天地君亲师”改的,改得好。好当然好,但“天”“地”“君”隔我们毕竟远了点,“亲”和“师”就不同了。头发花白戴老花镜吃力看书的父亲,手指套着针抵攒劲打鞋底的母亲,一身粉笔灰在黑板上写字画图教我的先生,他们和天岳书院的石亮窗、三阳街的鹰架桥、石碧潭上的板栗树……综合在一起,便是我心中的故乡——平江。
谁不爱父母,谁不爱恩师,谁不爱自己的乡——家乡和故乡呢?所有的亲人和师长都属于乡,所有的乡都属于国,爱乡也就是爱国了。
(2011年9月)
父亲的泪眼
我这一辈子,只见父亲哭过一回。
那是一九四九年六月,我在长沙文艺中学读高二,是校内公认的“左”倾学生。本来到了放暑假的时候,但地下党要求学生“留校护校”,说是快解放了,要留下来保护校产。学校里的三青团则坚持如期放假,要停止开伙,分掉伙食节余,于是打了起来。现在我右眼眶眉棱骨处的旧伤痕,便是当时被打的痕迹。
头破血流地被送进医院,校长通知了父亲。躺在病床上看到他推门进来,直勾勾望着我的是一双泪眼。在床边坐下后,只哽咽着说了句,“打成了这个样子”,他就哭出了声。我这一辈子,只见父亲哭过这一回。
父亲是个读书不少但对世事了解不多的书呆子。一九五八年,我被打成右派开除,要送劳教,按“政策”可以申请回家自谋生活。找父亲商量,他却说:“我看(去)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成是出国留洋好了。”从前有条件的人家,子弟结婚生子后,才会送出国留洋。这时我也结了婚生了孩子,所以父亲这样说。他以为去劳教和去留洋差不多,都是离家几年再回来做事,我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但结果他还是依了我,向统战部写信,将我接回了家。
一辈子最感激父亲的倒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小时候他不管我,让我自己看书,不像别家小朋友,连环图画都得躲着看。我与父亲之间的代沟很宽,他五十多岁才生我,相差两代人。从年龄上讲,他是我的祖父辈,“丈夫爱怜少子”,所以对我一点也不严。从四五岁开始识字看书起,我想看什么书,爱看什么书,都可以,他基本上不管。
父亲是光绪四年的人,应科举成了“佾生”,又进时务学堂,是梁启超的学生。后来他学数学,教数学,我的数学偏生学得不好。他晚年读庄子,读佛经,我也读不懂。
说是说不管,但父亲还是很关心我的。差不多十岁时,在平江老家,父亲有次从长沙回来,发现有位堂叔父给我看《金瓶梅》,是那种线装木刻有插图的本子。堂叔是有意要捉弄我,故意让我看那些木刻的“妖精打架”,我其实半懂不懂。父亲一见,问清了来由,抓起一根竹杠子就追着堂叔打,却并没打我。那次父亲真是生气了,满脸通红,厉声责骂他的堂弟:“你要害我,也不能这样害哪,下流坯子!祖宗有灵,也要你不得好死!”现在想起来,老家中的那位庆叔也确实荒唐,他比父亲至少要小二十岁,“读书不成”,当“少老爷”,几次从妓院里讨回姨太太,过一两年又“打发”走,父亲从来就不许我往他屋子里去的。老家那座大宅院够糟的,但父亲早就离开了老家,在外面读书,教书,直至解放后成为文史馆员。
父亲是一九六五年秋天去世的,享年八十八岁。和他同活在世上的三十五年中,我就只见他哭过这一回。他老人家去世已经四十七年,我也年过八十了。直到如今,每当想起父亲时,浮现在我面前的,还是老人家的一双泪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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