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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寒冬雪夜,张平收留了无依无靠的袁飞飞。
他待她很好,教识字,送学堂,盼她欢喜,盼她安然。
少女初长成,亭亭玉立,美目盼兮。
彼时,她心有所愿,今生今世,与他相伴到老。
然张平顾虑重重,拒她千里。
事过不久,她悄然消失,往后数年,杳无音讯。
人去人留,缘生缘灭。
自她走后,他守着这寂静深院,盼她如意,盼她归来。
又是一年秋景,凉风有信,斜阳欲坠。
袁飞飞回到崎水城,一切似曾相识,一切恍然如梦。
蓦然回首,她看到暮色深处,梦中人缓缓归矣……
岁月的凝重大多时间让人沉郁,可有时候想一想,却又让人心生感激。因为这么久都过去了,你还肯回来,你还肯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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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Twentine(无量渡口):
热爱文学,文笔犀利独特。
擅长用平实的语言刻画平凡生活的感动。
代表作:《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忍冬》《有生之年》《阿南》等。
新浪微博:@Twentine_无量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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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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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YI章:初遇
第二章:书院
第三章:裴芸
第四章:教训
第五章:拜访
第六章:亲事
第七章:凌花
第八章:动情
第九章:失侍
第十章:家业
第十一章:盖头
第十二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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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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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YI章:初遇
在这寒冬的夜里,沉默是如此突兀,又是如此自然而然。
大年初一那一天,袁飞飞把自己卖了。
不过可惜的是,她卖得不太顺利。整座崎水城都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大街小巷挂着满满的红灯花彩,没人注意到大街旁那个脏兮兮的小孩。
袁飞飞学着以前那些卖身的人,往自己头上插了根草标,歪歪扭扭的。
入夜了,崎水城照旧灯火通明,街上热热闹闹。
天气十分寒冷,袁飞飞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说是衣裳,不过是一堆捡来的破布堆在一起罢了。
马半仙死后,袁飞飞是有机会拿身新衣裳的,不过她寻思了好长一段时间,终究还是给这尸首留了一身裹身布。她想的是,万一自己没卖出去,这马半仙连个棺材板都没有,总不能光着身子埋了。
一开始袁飞飞是蹲在街边的,后来她蹲累了,干脆靠着墙坐了下来。闲着无趣,她从脑袋顶上掰了半根草标,叼在嘴里。
舌头沾上了土腥味儿,袁飞飞朝旁边啐了一口。
这一口吐得干脆,也吐得阴狠。
又过了一会儿,袁飞飞站起身来,准备拔了草标回去。
她手都抬起来了,忽然一道声音传过来:“这是……卖身呢?”
袁飞飞转过头。
对街是家酒楼,袁飞飞特地找了这么个位置,一是觉得这里人来人往,容易碰到买主;二是这蓬荟酒家店大业大,冬日里火盆烧得旺,隔着一条街都能感觉到暖风。
袁飞飞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她耸了耸鼻子,嗅到满身的酒气。
这是刚从蓬荟酒家出来的酒客。
“洪大哥,怎的了?”
袁飞飞扫了几眼,这几个人高矮不一,却身强力壮,瞧着像武夫。
领头的这个好似是众人口中的“洪大哥”,中年模样,体态结实,裹着一身深色大袄。
可能是醉了的原因,他的眼神飘飘忽忽的,得半弯着腰才能盯准袁飞飞。
“你,”洪大哥刚说一个字,打了个酒嗝,又接着道,“你卖身?”
袁飞飞被熏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点了点头。
洪大哥又问了一遍:“你卖身?”
袁飞飞紧紧看着他:“卖!”
洪英被她一喝,怔了半晌,眯着眼睛看着袁飞飞,道:“你多大了?”
“有十岁了。”
“嘁!”洪英不屑一笑,直起身子,“小孩子家家不老实,还撒谎。”他又打了个嗝,招呼着后面几个人,“走了走了。”
袁飞飞顿时急了,一下子跳到洪英面前,拦住他:“怎么不买?”
她年纪小,声音脆生生的,洪英听着这嗓子,酒醒了半分。他垂着眼,看着袁飞飞道:“我再问你,你多大了?”
袁飞飞不敢再说谎,道:“八岁。”
“嗯,”洪英点点头,又道,“你怎的大过年的卖身?”
“我要钱!”
“哈!”洪英哈哈一笑,道,“知道你要钱,要钱来做什么?”
袁飞飞不说话了。
洪英摆摆头,又准备走。
袁飞飞拦着不动地方。
洪英身形高大,赫然站在袁飞飞面前,像一座大山一样。他低下头,垂眸之间,刚好与袁飞飞四目相对。
一眼之下,洪英的酒又醒了半分。
哟,好锐利的一双眼睛。
袁飞飞身上脸上脏得不成样子,可偏偏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她盯着洪英,丝毫退缩都没有。
“买我,我力气大,能干活!”
洪英被逗乐了:“力气大?”
袁飞飞被他一笑,脸有些挂不住,大叫道:“你不信,我去砍树给你看!”
“不用了。”
袁飞飞还要说什么,洪英伸出手,打断她道:“小丫头,我既然问了你,便是打算买下你。”
袁飞飞眼瞧机会来了,马上道:“二两银子,差一钱都不行!”
洪英嘿嘿一笑:道:“银子不是问题。我问你,你还有家人没?”
袁飞飞:“没有。”
“好。”洪英点了点头。
这时,他身后的几个人讲开了。
“洪大哥,你醉了,买什么丫鬟啊。”
洪英摇了摇头:“不是我买。”
一个大汉道:“不是你买是谁买?”
洪英往后看了一眼,简单说了两个字:“张平。”
袁飞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那大汉愣了一下,道:“给张大哥买丫鬟?”
洪英“嗯”了一声。
“这……”
洪英转过头,看着袁飞飞,道:“小丫头,二两银子,我不与你签卖身契,你老老实实待五年,怎么样?”
袁飞飞瞪着眼睛:“不签卖身契,你不怕我跑了?”
“哈哈。”洪英爽朗一笑,道,“不怕。”
袁飞飞果断点头:“好!我不跑!”
洪英道:“你跟我来。”他又转身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先走,我将人送去便来。”
那几个大汉走后,洪英走在前面,带袁飞飞朝南街走去。
路上,洪英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袁飞飞。”
“袁飞飞……”洪英在嘴里念了一遍,道,“你知道我为何要买你?”
“不知道。”反正买了就好了,袁飞飞心想,等拿了银子,就给马半仙买个好棺材葬了。
洪英道:“我买你是要送给我一位好友。”
卖谁不是卖?袁飞飞不怎么关心这个,就没出声。
“他家中只有他一人,而且……”洪英顿了顿,又道,“我这好友口不能言,你要懂规矩。”
袁飞飞瞄了他一眼:“哑巴?”
洪英皱眉,正色道:“我说了,你要懂规矩。”
袁飞飞噤声。
洪英怕吓到她,放缓语气道:“不过你也无须多虑,他是个好人。”
袁飞飞点了点头。
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南街街尾。袁飞飞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离城中远了,人也少了许多,走在街上有些寂静。
洪英领着袁飞飞拐进一个巷子,往深处走,袁飞飞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铁器味。
而后洪英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袁飞飞没反应过来,一下撞到他身上。
洪英转过头,对她道:“过一会儿,你得帮我一下。”
“怎么帮?”
洪英道:“我这个好友应是不愿与外人接触,平日连个小工都没有,我这样贸然给他买个丫鬟,他定不会接受。”
袁飞飞睁大眼睛:“他不要你就不买了!?”
“不不。”洪英摇头道,“买是要买的,所以让你帮个忙。”
“你说。”
洪英道:“张平面虽冷,不过他心肠不坏,你要装得可怜一些。”
袁飞飞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洪英还想补充点什么,袁飞飞道:“走吧,他肯定会留下我的。”
洪英愣了一下,看着袁飞飞道:“你怎的这般笃定?”
袁飞飞斜眼看他:“等下我让你走的时候,你听我的。”
洪英“呵”了一声,接着往前走。
最后,他们来到巷子最深处,半截的青石阶,灰黑的墙壁,这与一般住户的院子不同,倒好像是间作坊。
洪英走过去,叩了叩门。
袁飞飞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
没过一会儿,袁飞飞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吱嘎”一声,门开了。
袁飞飞看着里面出来的人。
与洪英相同,他身形也很高大,不过或许是身着单衣的缘故,他看起来没有洪英那般魁梧。
洪英见了他,立马笑了起来。
“张平兄弟,老哥来看你了。”
那个被唤作张平的人对洪英点了点头,侧过身,示意洪英进屋。
“不忙不忙,老哥带了个人来,你瞧瞧。”说完,洪英让开身,在后面站着的袁飞飞往前走了两步。
张平看见袁飞飞,又看回洪英。
洪英道:“你这作坊活儿不少,人却不多,老哥见你这几年辛苦,给你买了个小工打下手。”
张平听完,摆手。
“你帮过我大忙,千万别同老哥客气。”
张平摇头,同洪英比画了两下。
洪英又道:“你先把人收下如何?”
张平还是摇头。
袁飞飞一直看着这个叫张平的人。
马半仙还活着的时候同她讲过,瞧人先瞧气。张平深额峰眉,高鼻硬唇,脖颈硬实,喉结突出。看着他,再嗅着这周围散着的若有若无的铁器味,总让袁飞飞觉得骨子里发寒。
想起马半仙,袁飞飞小小年纪,又觉得有些惆怅。
马半仙捡她回来,半拖半拽地拉扯了五六年。虽然自打她会说话便一直叫他“驴棍”,但是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唉……
没等袁飞飞惆怅完,那边洪英已经败下阵来。袁飞飞瞧着苦劝张平的洪英,不管他如何说,张平都是一副表情,明确地拒绝。
“张平兄弟,你怎的这般固执呢?”
张平比画了几下,洪英刚想再说什么,只听身后“啪唧”一声,随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号。
“爷,你可怜可怜小的啊—— ”
洪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袁飞飞。
她何时哭成了这副模样。
袁飞飞本来便年纪小,人也瘦弱,加上这满脸的眼泪,哽咽的啜泣,整个人在月色下显得可怜得不得了。
“我爹死了,我娘也没了,爷,你要不买我,那我也活不了了!”袁飞飞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在夜色中分外凄厉。
洪英偷偷看了一眼张平,发现他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袁飞飞。
洪英试探道:“张平兄弟,你看这丫头这么可怜,你便留了她吧!”
张平目光深沉,看着袁飞飞,似是在思虑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终还是摇了摇头。
洪英见这也不行,一时也没了主意。
袁飞飞也看见了张平摇头,她一咬牙,转过脸朝洪英哭道:“恩人,看来小人身贱福薄,注定命丧寒天,你走吧!”
“可……”
“你走吧!”袁飞飞“哐当”一下给洪英磕了个响头。
洪英一个激灵,想起刚才袁飞飞的话,无奈地点点头道:“也罢,也罢。”他转头对张平道,“你既不愿留,老哥也不勉强,我这就走了,你多多保重。”
他欲走之时,张平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指了指袁飞飞,又比画了两下。
洪英叹气道:“我怎么收留?我家中已有丫鬟,再买一个也养不起她。唉,可怜这孩子命薄,也没办法。”说完,他摆摆手,顺着巷口离开了。
张平手指扳紧门框,站了一会儿,终是狠了狠心,关上房门。
这回轮到袁飞飞目瞪口呆了。
那洪大哥不是说他是个好人吗?
呸!袁飞飞恨不得破口大骂,跟那马半仙一样,全是江湖骗子!不过……
袁飞飞坐在地上,心里回想刚刚张平最后看她的神情。
那双眼睛她形容不出,但绝对跟马半仙那飘忽游离的眼神不一样。他的眼睛就像……就像……
袁飞飞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又开了。
她抬起头,张平站在门口,看着袁飞飞,而后,慢慢侧开身,让出一条进屋的路来。
袁飞飞睁大了眼睛。
张平以为她不懂,伸手朝门里比画了几下。
袁飞飞站起来,大声道:“你要我了?”
张平缓缓点点头。
袁飞飞心里一喜,脸上不由得笑出来,“嗖”一下从地上蹦起来,欢天喜地地冲进了屋子。
张平在后面默默地关好房门。
不远处的巷子角,洪英眼瞧着这一幕,也笑出了声:“好,好,好啊,哈哈。”
大年初一那一天,袁飞飞把自己卖了。
买下她的是崎水城打铁铺的主人,张平。
冲进院子后,袁飞飞站在院子中间四下看着。
这本就是一间铁铺作坊。
院子里有三间屋子,一口井,还有两棵叫不出名字的老树。袁飞飞看见院子角落里堆着许许多多的铁块,形状不一。
这院子虽然不算大,不过也不小,中规中矩。虽是铁铺,不过打扫得很干净。
袁飞飞忽然转过头,盯着张平:“你就是老爷了!”
张平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听见袁飞飞的话,他摇了摇头。
“我给你做丫鬟,你有事就吩咐我。”
张平静了一会儿,而后迈开步子往屋子里走,路过袁飞飞时,顺带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袁飞飞明了,跟着走过去。
推开房门,屋里比外面暖和不少。
袁飞飞心想,果然还是有房子住好。
张平关好门,搓了火,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房间的构造极为简洁,一张大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条长凳,角落里堆着一个大木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哦,不。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张平的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张铁皮。
那张铁皮有几十寸大,整个就像是贴在墙上的一样,平整又光滑,半点凹凸都没有。
不过,袁飞飞对这些毫不在意。她进了屋,自顾自地坐在凳子上。
张平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表示。他从床头拿来几样东西,摆在桌子上。
袁飞飞抻脖一看,是一沓粗纸,还有几小块炭。
张平拿着炭块在纸上写了点什么,拿到袁飞飞面前给她看。
袁飞飞正经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
张平指了指纸张,好似在同她沟通。
袁飞飞脖子一歪,干脆道:“我不识字!”
张平一顿,手指微屈,握着炭块没动。
袁飞飞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她伸手抓过那沓纸,捧在手里仔细看了几遍。
炭块写字本就难辨,加上袁飞飞认识的字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这纸在袁飞飞手里就跟鬼画符一样,她连是不是拿正了都不知道。
袁飞飞看了一会儿,又把纸放了回去。抬头对张平道:“看不懂,你有什么吩咐?”
张平沉默。
袁飞飞猜了猜,道:“我去给你烧些水?做饭?扫地?……”
袁飞飞一个一个猜,张平都没什么反应。
最后袁飞飞也泄气了,往后一靠,道:“我不知道了。”
张平转身往外面走,袁飞飞刚要站起来跟上,张平回手将她按在凳子上。
袁飞飞问:“你去哪儿呀?”
张平摇摇头,出去了。
袁飞飞一个人在屋里腹诽。以前马半仙带着她走南闯北,靠的就是一张嘴,给他一壶茶,他能讲一整天都不停。现在倒好,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哑巴,半句话都不会说。
袁飞飞一边想,一边伸手,拿手指头戳火苗玩。
丫鬟怎么当?
袁飞飞自打记事就跟马半仙生活在一起,基本没有见过有名望的人家。要说正经的丫鬟,她也就见过一次。
那次是马半仙冒充道士,给渠郡的一个员外家作法驱邪,她扮小道童,一路跟着打下手。
员外家有好多丫鬟,莺莺燕燕的,年岁也都不大。
袁飞飞还记得,她们走路慢慢地,说话轻轻地……
袁飞飞想得入神了,手上一时忘了动,火苗烧得久了,她低呼一声抽回了手。
这时,张平回来了。
他端来一个不小的木盆,放在地上,又出去拿来烧好的热水,挽起袖子将热水兑在木盆里。
袁飞飞傻眼了。
“我来干!”她站起来,伸手去拿水壶。
张平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一旁。
与此同时,袁飞飞听见低低的一声,那是嗓子无意识挤出的声音。袁飞飞盯着低头兑水的张平,心想:原来他还是能出点儿声的。
兑好水,张平抬头看着袁飞飞,指了指木盆。
袁飞飞道:“你让我洗澡?”
张平点了点头。
袁飞飞心里乐开了花。她平日洗澡机会少,到了冬天,更是一个月也难得洗一次,现在身上臭得不得了。她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毫不犹豫地坐到木盆里。
盆不大,不过她人更小。坐到盆里,水也就刚好溢出去一点儿。
张平蹲下身来,拿着一块布巾给袁飞飞擦身子。
袁飞飞太瘦了。刚刚穿着衣裳看不出来,现在脱了那一层又一层的破布,露出来的就是一把骨头。
头发一被浇湿,耷拉下来,她显得更弱小了,一个八岁的女娃,像五六岁的孩子一样。
张平抬起她脏兮兮的小脸,用布巾在她脸上蹭了蹭。
袁飞飞闭上眼睛让他擦。这人的手好大。袁飞飞心想,同马半仙一点儿都不一样。马半仙的手皱皱巴巴的,还惹嫌地留着老长的指甲,以前给袁飞飞洗澡的时候,免不了抠破这划破那。
张平就不同了。
张平的手掌骨节突出,宽厚有力,而且不知是不是打铁的缘故,他对力道的掌握极有分寸。袁飞飞被他一擦,直接在盆里睡着了。
张平也是洗着洗着觉得不对劲,袁飞飞的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前倾,开始碰她一下她还能自己缩回去,后来干脆直接倒下来了。
他扶起她,看出她睡着了。
因为瘦,所以袁飞飞的头显得格外大。现在耷拉着,总给人一种脖子要断了的感觉。
张平手上动作快了些,洗后给袁飞飞擦干净,然后抱她到床上,盖好被子。
收拾好木盆,张平出了屋,来到偏房。
那里是张平做活的地方,满满地堆着的全是工具。
张平坐下,拿起一个未完成的铁器,一下一下地打磨着。
夜色下,磨铁的声音光滑细腻,也暗含着一股寂静无声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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