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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蛇结》同译者作品,重新翻译,力求保留原文美感及精确表达其中意思。诺奖作家安德烈·纪德传世之作。作者自己也说:“假如我今天死去,我的全部作品将会在《窄门》之后消失;只有《窄门》会受到人们的关注。”读者在唏嘘主人公悲惨爱情的同时也可引发反思:
——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纯洁到神圣,还是从实际出发,落地生根?
——人是否该某些被约定俗成的事情所约束?
——人要因为爱情改变自己吗?
作者因在作品中呈现了人性的种种问题与处境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窄门》便充分体现了这一点,让读者更好地感受纪德作品中的文学气息。书中搭配插图,图文并茂,精美装帧,让整本书有了更好的收藏价值。亚银外加击凸工艺的护封增加了整个书籍的质感。
內容簡介:
《窄门》的故事里,杰罗姆与表姐阿丽莎自小青梅竹马,偷偷地彼此爱恋着,他们的爱情得到了周围人的支持。两人以全部的纯真与热情,一心只想为对方而变成更好的人。但爱得越深,越不能忍受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不完美,尤其是当阿丽莎目睹了母亲与他人私奔、妹妹过着平淡而又毫无爱情可言的婚姻生活后,而越加不能忍受任何阻碍通往完美爱德的崎岖,她甚至将自己的存在看做杰罗姆穿越“窄门”、接近上帝的最大障碍。于是她转向宗教信仰,为了让爱人更加自由地到达天国彼岸、获得比爱情所能给与的平凡幸福“更好的”东西,她选择了逃离,最终孤独死去。
在故事中读者可找到纪德的影子,也委婉叙述了纪德的一生。
關於作者:
【著】安德烈·纪德
(1869年-1951),法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1925年,成为伦敦皇家文学院院士;1947年获得牛津大学荣誉博士学位及诺贝尔文学奖。一生受到雨果、福楼拜等人影响,也影响了萨特、加缪、莫里亚克、余华等作家。
主要作品:《窄门》《田园交响曲》《人间食粮》等。
【译】尹永达
男,生于1979年,山东沂南人。法国波城大学文学博士、天津外国语大学副教授、天津市译协成员、曾任天津外国语大学法语系系主任。著有Idéographicité et plasticité、《法语描述辞典》等,并在中国、法国、加拿大、意大利、西班牙等多地学术期刊发表学术论文多篇。长年留学法国,对法国文学有一定研究,翻译的同时可保留原文的美感。译作:《爱的荒漠》《蛇结》《给麻风病人的吻》等。
內容試閱 :
或许,有的人是可以拿它成书的。但是,我这里要讲的故事,个中经验早已令我气力尽耗,品行尽陨。因此,我打算仅仅将些许回忆录载为文。如若有嫌支离破碎之处,我也绝不会诉诸杜撰虚构之笔以补缀之抑或连贯之。文饰之工势必有碍我将旧事付诸笔端的这最后一点儿趣味。
我失怙那年尚不到十二岁。父亲生前是勒阿弗尔的医生,但自此以后,母亲便认为已没有继续在那里羁留的必要,于是,她为了我更好地完成学业,决定移居巴黎。她在卢森堡公园旁赁居一套小公寓,阿什伯顿小姐也一同住了进来。弗洛拉·阿什伯顿小姐无亲可依,最初,她是母亲的家庭教师,后来成了她的女伴,不久后又成为她的密友。我身边这两个女人的神色几近一致,亦温婉亦哀戚。如今回想起来,我却只记得她们身着丧服的样子。有一天,我想那是父亲过世很久以后的事了,母亲将晨帽上的黑色丝带换成了藕色。
“哦,妈妈!”我嚷道,“这个颜色真不适合你!”
第二天,她又换回了黑色。
我体质羸弱,为此,母亲和阿什伯顿小姐对我无微不至,小心翼翼,生怕我累着。我之所以没由于她们而堕落成懒鬼,这得归功于我勤奋的天性。天气乍一回暖,她们二人便一致认为我在巴黎总是面色苍白,当务之急便是出城走走。临近六月中旬,我们动身去了勒阿弗尔周边的菌湖,每个夏天我们都会去那里,并借住在布可兰舅舅家里。
在一个不甚大也不甚美丽、与其他许许多多座诺曼底花园别无二致的园子里,坐落着布可兰家的三层白色楼房,而那楼房又与上上个世纪许许多多的乡下房舍何其相似。房子朝东,冲花园前身的这一面墙壁上辟了约莫二十来个窗户;房子背面也辟了同样数目的窗子;但是两侧墙壁上却不见一间窗牖。窗户上装的是小格子玻璃——有几块是新换的,与周遭的旧玻璃相比显得过于明亮,并且把旧玻璃衬托得又脏又绿。有的窗玻璃上有一些长辈们称作“气泡”的瑕疵。透过它们观察外面的树木时,树木便会扭捏变形。邮递员突然出现在窗前时,身上也会顿时隆起一块。
花园呈长方形,四周以墙垣围起。花园在房前形成一片相当开阔的荫凉草地,绕草地一圈还铺了条砂石路。为了方便观察农庄院落的情形,房前这一侧的墙壁砌得较为低矮。农庄簇拥着花园,当地人习惯留出一条路并在路两旁种上两行山毛榉树作为农庄的边界。
房子后面,朝西那一侧,园中的草木生长得更为肆意——南边儿果木篱架前的那条小径上鲜花绽放,它在几株树木和一帘浓郁的卢李梅的保护下免遭海风终年的侵扰,沿北墙根儿的另一条小径则索性消失在浓密的枝丫下。我的表姐妹称之为“黑色幽径”,黄昏一过他们便不肯贸然前往。房后这两条小径都可通向菜圃,菜圃就在花园的下头,从花园往下走几个台阶即可到达,算是花园的延续。菜圃尽头的墙壁上辟了一道窄小的暗门,穿过暗门,墙的另一侧是一片萌生林,农庄边上那两段山毛榉路便是从左右相向而来于此处汇合的。在西面的石阶上,人们可以鸟瞰与一川平原相接的矮树丛,并观赏平原上庄稼收成的景象。并不遥远的天际线上可见一处渺小的村落和它的教堂,如若天气和静,晚上还能看见从几家房舍飘出的烟气。
每个晴朗的夏夜,吃过饭后,我们都会来到台阶下方的花园里,从窄小的暗门出去,来到山毛榉路边的椅子旁。在这里,当地风光几乎尽收眼底。舅舅、母亲和阿什伯顿小姐在此坐下来,身旁是一间废弃的泥灰岩采石场的茅草屋顶。我们眼前那片狭窄的洼谷里雾气弥漫,远处成片的树林上方晃耀着绀金色的天空。然后我们起身回到花园,此时园中的光线已经暗淡下来,我们会在花园的尽头逗留片刻。等回到屋里时,会发现从不与我们一起出去散步的舅妈仍然在客厅里待着……对于我们这些孩子而言,夜晚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晚些时候,听见长辈们上楼时,我们通常仍会在房间里看书。
白天几乎所有的时光,如果我们不到花园去,便是在“自修室”里度过的。所谓自修室,其实就是舅舅的书房,里面安放了几张小学生课桌。表弟罗伯特和我并肩而坐,我们身后是朱丽叶特和阿丽莎。阿丽莎长我两岁,朱丽叶特小我一岁,而罗伯特是我们四人中年龄最小的孩子。
我此刻诉诸笔端的并非就是我最早的记忆,只不过是些与本故事紧密相关的片段而已。故事的正式展开,发生在父亲过世那年。或许是我原本就极敏感的心境由于看到大家守丧而受了过度的刺激。如果说我个人的哀伤尚不至于让我如此的话,那至少也是因为我目睹了母亲的哀恸。总之这一切都使得我在情绪上极易泛起新的波澜——我变得早熟起来。因此,这一年,当我们又来到菌湖时,朱丽叶特和罗伯特在我眼里显得越发稚嫩。而当我再看到阿丽莎时,我则顿时发现我们二人已不再是孩童。
是的,那正是父亲过世这一年;我还记得在到达菌湖后不久母亲同阿什伯顿小姐的一次谈话,这足以说明我的记忆是牢靠的。我出其不意地闯进母亲的房间时,她正在同她的密友聊天,话题涉及我的舅妈——母亲对她不穿丧服或者早早就脱了丧服很是气愤。(说实话,我个人既无法接受母亲穿浅色衣服,也无法想象舅妈身着黑色。)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到菌湖这天,吕茜尔·布可兰穿着一件细棉布长裙。阿什伯顿小姐则同往常一样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尽量劝慰母亲。她怯怯地打圆场道:“说起来白色也算是丧服的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