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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在金重赫的小说中出现的僵尸们,与其说是走动的尸体不如说是生命的伤痕。他们曾是自己的亲人或朋友,如今却不能搂抱他们,连触摸都不可能,因为生与死的界限是这样地分明,谁也没法改变死亡无法包容生的铁的事实,他们成了曾经活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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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蔡志勋有着独特而陌生的职业周游全国,监测手机信号的强度。有一天在工作中他发现一个规模颇大的小镇竟然是没有任何信号的讯号的黑洞,这个村子叫高里奥。不久前和他相依为命的哥哥突然死去,蔡志勋陷入几乎崩溃的状态。在整理哥哥遗物的时候,他发现了50张唱盘,从此得以和哥哥喜爱的音乐相伴。他渐渐爱上了60年代英国组合宝石花的音乐,可惜只有一张唱盘。为了了解相关资料,他去了地铁历史图书馆,在那里结识了馆员胖130,他们很快成了朋友。胖130给蔡志勋介绍了宝石花主唱的自传,从自传得知宝石花组合还有一张唱盘。到处寻找唱盘不得,经胖130的追索,得知自传是一个叫洪慧贞的人翻译的,而洪慧贞竟然住在高里奥村!随着渐渐深入这个诡异的村子,一个惊天秘密渐渐露出了端倪,一场殊死搏斗正在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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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金重赫,1971年出生于庆尚北道金泉市,毕业于启明大学国文系,2000年以中篇小说《企鹅新闻》登上文坛,已出版小说集《企鹅新闻》、《乐器们的图书馆》、《1FB1》,长篇小说《僵尸村》、《米斯特毛诺轨道》和散文集《会成为什么的吧》、《所有的都是歌》、《盲目的大团圆结局》(共著)等。曾荣获第二届金裕贞文学奖、首届文学村年轻作家奖、第十三届李孝石文学奖。虽然作品数量不多,却已构筑了自己独特的作品世界,是韩国文坛公认的个性鲜明的前卫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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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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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一路走到我家。东方露出鱼肚白,天渐渐亮了。远远地望着我家房子,一瞬间感到好像什么变了,可旋即感到不会的,就那么过去了。虽然四周黑乎乎的,可房子的气韵明显变了。房子的表情不一样了。假如我们当时明白到底什么变了,可能也是对状况无补的。也就是说那不是可以避免的状况。当我们开门的时候,屋里冷嗖嗖的。奇怪,我们走的时候可是开了锅炉的,空气怎么会这么冰冷呢?
屋里怎么这么冷啊?
会不会是忘关了窗户了?
胖130随口答道,随即躺在沙发上。只见客厅的窗户关得紧紧的。连通往厨房的小窗户也关着。窗户就这么两扇啊。当然还有二楼,可二楼的窗户从没有打开过呀。假如不是什么人进来,打开了窗户 我仔细地看了看玄关门,可那里也没有强行打开的痕迹。
我捏着棒球棒,走上了二楼。
哥,你去哪儿?
二楼啊。
干吗上二楼?
胖130霍地坐了起来。脸上的睡意已荡然无存。听不见我的回答,胖130愈发紧张。
你怎么啦?
我想,二楼好像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真吓人。说呀,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感觉上总觉得有什么。你没感到屋里的空气冰冷吗?
你在闹着玩吧?
你觉得我闹着玩,就睡你的吧。我一个人上去看看。
胖130从沙发上弹起,紧紧地贴在我身后。楼梯吱吱嘎嘎发出刺耳的动静。后背感觉得到小子热乎乎的气息。虽然已接近黎明,但上楼的楼梯还显得黑乎乎的。
说起来,自打那次清扫过后我一次都未曾上过楼。想到二楼说不定寄住着什么东西,那空间顿时显得无比地空旷。我们仿佛走进巨大的洞窟里面。二楼的空间里真的会有什么人吗?这完全有可能。说不定我在家的时候,屏息静气地猫着,等我出去了就在屋里闲逛呢。我可一次都未曾确认过二楼的动静能有多大。二楼有三间卧室。好像紧里面的房间发出动静,也传不到一楼去。仔细一寻思,好像半夜里曾听见什么人的呼吸声。好像从什么地方传来过咻咻有规律的呼吸声。当时以为是风声,说不定不是呢。脚下的楼梯再次发出呻吟。
黑暗盘踞在那里。虽然不是完整的黑暗,但要说发现什么形体,再加以制服,显得有些暗了点。是不是得下去拿手电筒?可是因为胖130也不好转身下楼。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两手紧紧攥住我的腰际呢,活像骑摩托车的模样。那双手甚至使出了劲儿,让我几乎迈不动步。等我们走过楼梯转角,登上二楼,差不多可以断定楼上真的有什么东西。楼上穿梭着寒风,可见有哪扇门窗开着。我不由得攥紧了棒球棒,随即一间间打开房门看一看。
楼上,中间是长长的走廊,两旁有四个房间。三个是卧室,另一个是洗澡间。当我打开最后一间房门 正是我疑心的最里面那间 难闻的气味儿扑鼻而来。那可是我从来没有闻过的气味儿。牛奶发酵了,会成为奶酪,要是血液发酵了,会成为什么呢?那气味儿分明是血发酵的气味儿。是死亡之后的气味儿。
曾经读过一本书叫《天使之血》,那里有着死后都未曾失去嗅觉的人的故事。著者主张自己在断气之后,曾经跟魔鬼们进行过长时间的对话。他说这之所以有可能,就是因为死后都未曾失去嗅觉。说天使们通常是以嗅觉被麻痹的状态活动,魔鬼们却用嗅觉确认自己的领域。那么,死亡以后的气味,很大程度上该说是为了魔鬼的气味的吧。
胖130抽回攥住我腰部的右手,掩住了鼻子。窗帘在抖动着,可见窗户是开着的。从晃动的窗帘之间,透过一缕光线,房间还不显得太黑。我慢慢地环顾房间。一开始,什么也没看见。还以为什么都没有。我扫了房间几眼,终于发现佝偻在角落里的他, 不叫他,又该叫什么呢? 那是不是也要叫保护色呢?他是黑暗里的黑暗,被黑暗笼罩着的黑暗,是黑暗中的黑暗。在黑暗中发现他并不那么容易。我伸出右手指了指他。胖130伸出脖子,凝视了半晌那团黑暗。俄顷,发出悲鸣。呃,呃啊,呃呃 声音如哽在喉咙里,低沉地回荡着。那小子吓得搂紧了我,差点让棒球棒脱手。死小子还在惊叫不休,黑暗中他轻轻地抬起了脑袋。我用脚后跟狠劲踹了踹胖130的膝盖,胖子望后便倒。一堆肉瘫在地板上直颤悠。搁在平常,看他这个熊样我肯定要笑出来,可现在不是时候。我打着手势,让胖130不要再出声。当我再回头时,就跟他对上了眼睛。我不得不看到那深不可测 深得似乎穿透了头盖骨 的双眼。谁要是看见过僵尸的眼睛肯定会知道,那可是无可言状的体验。跟僵尸见面,是仰望虚空的事情,是窥探深洞的事情,更是直面死亡的事情。我一时僵在了那里。会是多少秒呢,过去了无法用人类的钟表测量的时间。只见他蹲在角落里,抬头望了望我,然后是定格在那里。他分明在看着我,但也像是什么都不看。因为没有眼珠子,看什么该是无从谈起的吧。
当时,我尚不知道他就是僵尸。只当是撞见一头野兽。碰见野兽可不敢动。这种想法掠过脑际。我要是不动,他也不会动的吧。还真是如此。我要是知道他是僵尸,肯定惊叫不已,掉头便跑,可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他就那么望了望我,旋即重新埋下头。恢复了原先佝偻的身姿。好像重新睡着了一般。白白的骷髅里长出的几根毛,在微微抖动着。我悄悄地关上了房门。胖130压低嗓门问道:
哥,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野兽吧。
怪物啊,脸上只有骨头不是吗。哥,我怕,快点,快报警啊!
我们正要转身,可怕的力量从里面推开了门。胖130和我被门板撞击,倒在地上。僵尸直直地伸出胳膊正从里面走出来。我们不由得连连后退。僵尸盯着我们走来,他缓缓地逼迫着我。我们眼盯着僵尸,倒退着走下楼梯。仿佛我们一错开眼,他就会扑过来咬噬我们。仿佛在我们转过脑袋的瞬间,他会以光速扑上来卸下我们的胳膊。我扎撒着全身的神经,战战兢兢踏着楼梯。
他分明是人的形状,却不能称作是人。脑袋和头发倒是人样,可脸上骨头多于肌肉。连所剩无几的肌肉也腐烂殆尽,岌岌可危地晃荡着。仿佛有人用吃剩下的骨头,拼凑出人状似的。那些骨头的连接粗糙不堪,仿佛只拿下一根,就会全盘塌陷一般。脖子和肩膀上还有伤口,伤口处沾着厚厚一层干血,锁骨断了折叠在一起。胸口洞穿着大大的窟窿。
哥,这是什么呀,是不是僵尸?
胖130说。
不知道,一定要沉住气。我们先把他干掉吧。你负责上身吧,下身我来。
我自言自语般跟胖130咕哝着。其实,那是我对自己说的。一定要沉住气。瞬间,僵尸走下楼梯发出某种动静。那声音至今鲜活地响在我耳畔。乍一听到那声音,我居然想到那说不定是歌呢。怪物或僵尸自是不会唱歌的吧,可那动静里分明有着某种曲调。
呜,喂,呜,呜,喂。
僵尸边发出声音,边走下楼梯。仿佛那楼梯就是键盘,每迈一步就会发出不同的声音。他照旧往前伸开两只胳膊,朝着我们走下来。说不定,他跟我们有什么话要说吧。弄不好还要诉诉苦什么的。可是,我们却没有闲心听什么人诉苦。我先抡起棒球棒,抽打他的下盘。传来骨头砸碎的动静,他有些踉跄了。胖130抄起楼梯旮旯的钢管,捅他的上身。可是,胖130却做出了无谓的攻击。就算是用钢管捅,就算多捅出一两个窟窿,也不会致他死命的吧。
喂,不要捅,砸脑袋呀!
僵尸叫我打得踉踉跄跄地还是自顾自地往下走。虽说脸上毫无表情 不知仅用骨头能不能做出表情 ,但他即使踉跄着双腿依旧在用空洞的眼睛俯瞰着我们。胖130用钢管击打了他的头部,竟然打飞了脑袋。看那动作活像在棒球场练击球。打落的头,飞向沙发。掉脑袋的是他,可吓一跳的却是胖130。看见脑袋飞离躯体的样子,胖130尖叫起来。我用棒球棒从上面狠劲抽了抽那没有脑袋的躯体。仿佛在用锤子把脑袋砸进胸腔里。心情很是古怪。棒子头触碰的感觉是那样鲜明,鲜明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用棒子击打软呼呼的肉块儿的感觉,传递到每一根手指关节上。不见有鲜血迸出来。看见僵尸毫无反应,我更猛更狠地抡起了棒子。砸到脖子时,因为肉块儿棒子稍微反弹,活像在推搡着我,我恼怒地越砸越猛。我像中了邪似的砸个不休。虽然感到砸没脑袋的躯体未免有些卑怯,可就是止不住动作。他的身子已经不再动了,就那么趴在地上,可我兀自砸个没完。砸身子稍微砸偏,砸到地板上,竟把棒子给弄折了。触电般的颤栗,通过手指尖,掠过肩膀传到后脑勺。棒子折了,弄出了尖茬,很适合刺什么东西。我就去沙发附近找他的脑袋。那个脑袋竟然还在蠕动着。他是试图用头发抓地,一点点蹭向前面的么?说不定这根本不是动,而是不胜冲击在颤动呢吧。反正,那正在蠕动的眼睛朝向我的方向。我瞄准额头用棒子扎了过去。没想到毫无阻隔地捅进去了。一点也没有什么杀人的感觉。可能类似于把肉块放在烤盘上,用筷子扎扎熟不熟的感觉吧。奇怪的是刺进了棒子,眼睛仍然没有闭上。我找到了弄折的另一段棒子。那个头同样尖利。冲着趴在那里的他的后背刺进去。虽然扭动了几下,但很快消停了。扎在后背上的棒球棒的圆头,矗起如墓碑。浑身激出了冷汗。胖130坐在角落,瞪大眼睛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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