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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光荣大地
红军营长鹿见喜跟国民党马步芳部二团副马鸿飞二次见面居然是在地窖里。
地窖藏在羊圈里,阴森森的,潮,且霉,一股尿臊气能把人熏死。
尽管光线很暗,两个人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他奶奶的,果然在这里!二团副马鸿飞后悔死了,咋就没想到女人会挖地窖哩?挨千刀的女人,够狠!地窖里的空气陡地紧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鹿见喜用力扑过去,拖着一条伤腿,还没等二团副马鸿飞反应过来,一顿猛拳已捣在他脸上。你还我兄弟,还我姚兰!鹿见喜边打边吼,恨不得一下拧断他的脖子,替牺牲的战友报仇!
马鸿飞躲闪着,不是不敢还击,而是还击不了。女人太毒了,把他折腾得几乎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鹿见喜把他往死里打。
嗷、嗷、嗷嗷马鸿飞发出一连串号叫。
女人站在地窖口,她对鹿见喜的行为有点不满,但并没马上跳下来阻止。直等暴怒的鹿见喜双手死死卡住二团副脖子,二团副的一对眼珠子快要掉出来,女人才生气了,一个蹦子跳下去:抓来是给你做伴的,不是让你耍威风的,有本事上外头打去呀!
女人一把撕开鹿见喜,将他推翻在地。
鹿见喜的伤腿摔在地上,很痛!一股子血从伤口冒出来。
地窖本来就小,装两个人还凑合,女人掺进来,就人挤人了。
你为啥不杀他?鹿见喜吼,声音很高。
女人踹他一脚,气气地说:你是哑巴,你给我夹嘴!
我要杀了他!鹿见喜又吼了一声。
女人不客气了。拿出一根绳子,三下两下就将鹿见喜的手捆了起来,又从二团副嘴里撕扯下一块破布,堵住了鹿见喜的嘴。二团副马鸿飞终于松了口气,这下好了,你也让绑上了,绑上你还奈何得了我?
我再跟你说一遍,你是哑巴,想死你就喊,让外头的兵听见,老娘的命也得搭进去。
女人说完,气气地离开。一个美丽的背呈现出来,像山,又像水。昏白的光线下,女人的背几近完美,又朦胧,尤其那屁股,滚圆,紧绷绷的,弹性十足,好诱人。两个男人看傻了眼。
直到咚一声,石板封住了窖口。窖里眨眼漆黑一片,两个冤家对头才醒过神,互相再找对方,但只能听见气息,却不见人。
战斗是在红军西路军跟国民党马步芳部之间打响的。
红军要向西,马步芳不让,命令沿线各部围追堵截,绝不让一个共匪活着走过去。
鹿见喜的二营是西路军的尖刀营,从靖远过黄河时,就让马家兵打散了,跟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条山镇一战,二营又损兵过半。警工员尕五子也丢了,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一路上鹿见喜只顾了姚兰,把受伤的尕五子给丢了,鹿见喜很懊悔。一进古浪,仗打得就越发被动,地形生不说,战士们伤的伤残的残,几乎就失去了战斗力。二团副马鸿飞以逸待劳,早早张开口袋,等着红军来钻。
刚一交手,鹿见喜就感觉到了马鸿飞的厉害。果然是狠呀,怪不得马步芳用他来对付我!新堡一场恶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鹿见喜硬是没让马鸿飞占到多大便宜。不过二营也损伤惨重。从新堡突围出来,二营实在是打不动了。鹿见喜对副营长刘喜娃说:你带上没负伤的战士从北面走,尽快找到大部队,伤病员跟我走南路。记住了,能不打尽量不打,保存实力要紧,要想尽一切办法活着出去。刘喜娃说:不,营长,要死大家一块死!
胡扯!我们的目的是向西,不能跟马鸿飞玩命。
就这样,副营长领着十几个战士摸到北边去了。鹿见喜要把马鸿飞引到南边来。他对三个实在走不动的重伤员说:你们留下,就地想法子活下去,只要活着,我们就有希望。
鹿见喜没有想到,马鸿飞的防线布得如此密,还没等伤员们缓过气,马家兵在干柴洼又堵住他们。没办法,只有硬打。但这哪能叫打呀?在马家兵强猛的火力面前,伤势过重又疲于应战的红军连抬头都很困难。鹿见喜不敢蛮战,命令道:全部撤退,找地方藏身,能藏多久藏多久,我们不能白白送死。就在他抱着受伤的姚兰往后撤退时,马鸿飞在后边的山头上淫笑着盯住他,冲手下马五说:给我抓活的!记住,我要那个女共匪!
红军营长鹿见喜几乎是从二团副马鸿飞眼皮底下逃走的!他清晰地记住了马鸿飞的模样,发誓这辈子非亲手宰了他!马家兵前有堵截后有追捕,白天他们窝在山洞里,只有到了夜里,才在夜色掩护下,向西前行。可是最终他们还是跟马鸿飞打了起来,他的二十三名伤病员在激战中全部遇难,壮烈牺牲。
他踩着战友们的尸体,抱着姚兰逃到山洞里。天快黑时姚兰要喝水,让他去找。鹿见喜摸了出去,水找回来时姚兰却不见了。当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把山洞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姚兰的影子。他想,姚兰准是让马鸿飞抓走了。
鹿见喜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救出姚兰再向西。
他摸进一个叫条子沟的村庄,换了一套当地人的衣裳,开始找姚兰。马家兵几乎在各个庄子都设了据点,鹿见喜见机行事,一连端掉马家兵三个据点,还是没问到姚兰的下落。倒是让马鸿飞闻到了他的气味,命令马五全力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到了青石岭,天已放亮。放眼望去,岭下是一片阔大的草原,栅栏围起的牧场上,牛羊安静地吃草。一间泥巴垒起的小屋里,炊烟正袅袅升起。望见炊烟,鹿见喜开始口渴,肚子也咕咕叫,但他没奔向小屋,他选择一个暗处,一动不动地盯住小屋。
忽然,他看见了姚兰。是姚兰!一顶旧军帽,打了补丁的上衣,腰里还系着皮带。那是营里唯一的军装啊!鹿见喜几乎是从青石岭上滚到姚兰脚下的,他从后面拦腰抱住姚兰,恨不得在草原上滚上一天一夜。可是他挨了嘴巴,软绵绵的疼。鹿见喜发现打他的女人不是姚兰,眼睛像姚兰,嘴和鼻子不像。女人打了他,然后用极像姚兰的眼睛瞪住他。
找死呀你!
骂声一出,鹿见喜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姚兰。姚兰的声音柔柔的,像春日子的风,吹得人心里湿漉漉的甜。而这女人太凶,声音像草原上的母牛!鹿见喜疑是做梦,自个儿打了自个儿一嘴巴。很疼,不是梦。他盯住女人,不解。
望啥望,没见过女人呀。再望,挖了你的狗眼。
你是谁?鹿见喜问。
你是谁?女人反问。
鹿见喜刚要报大名,猛地刹住了。女人夺了姚兰的衣裳,她会是谁?
嘿嘿,吓着了吧,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找她的。
女人脱下军帽,指着说。
你咋知道?鹿见喜越发疑惑,说话间手已摸在枪上。
已经有好几拨人找过她了。女人复又戴上帽子,神气顿显。鹿见喜发现,女人戴了帽子立马好看许多,甚至比姚兰还耐看。
他们人呢?他收住神,急急地问。
走了,又死了。女人扔下话,不再理他。因为几只羊跑出了栅栏,女人得把它们赶进去。
鹿见喜追上女人,不满地问:谁说他们死了?
女人收好羊,转身瞪住他。你是聋子呀,听不见枪声。女人边骂边说,前日个横梁山又打上了,逃命哩不逃,打啥?羊跟狼斗,找死呀?
女人很生气。说出的话硬邦邦的,鹿见喜听了,心里却一阵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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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许开祯,著名作家。经历丰富,曾任政府秘书、国企厂长、大型企业集团副总经理。之后,于事业顶峰时辞去公职,进寺院修行一年。2002年开始专业创作。已出版《市委班子》《独立团》《堕落门》《省委班子》等十余部畅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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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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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大地
两个女人
随风而逝
裤裆羊下
乡村爱情
双巷之争
夜晚来临
飞奔巨德
泥氏兄弟
梅开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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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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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红军营长鹿见喜跟国民党马步芳部二团副马鸿飞二次见面居然是在地窖里。
地窖藏在羊圈里,阴森森的,潮,且霉,一股尿臊气能把人熏死。
尽管光线很暗,两个人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他奶奶的,果然在这里!二团副马鸿飞后悔死了,咋就没想到女人会挖地窖哩?挨千刀的女人,够狠!地窖里的空气陡地紧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鹿见喜用力扑过去,拖着一条伤腿,还没等二团副马鸿飞反应过来,一顿猛拳已捣在他脸上。你还我兄弟,还我姚兰!鹿见喜边打边吼,恨不得一下拧断他的脖子,替牺牲的战友报仇!
马鸿飞躲闪着,不是不敢还击,而是还击不了。女人太毒了,把他折腾得几乎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鹿见喜把他往死里打。
嗷、嗷、嗷嗷马鸿飞发出一连串号叫。
女人站在地窖口,她对鹿见喜的行为有点不满,但并没马上跳下来阻止。直等暴怒的鹿见喜双手死死卡住二团副脖子,二团副的一对眼珠子快要掉出来,女人才生气了,一个蹦子跳下去:抓来是给你做伴的,不是让你耍威风的,有本事上外头打去呀!
女人一把撕开鹿见喜,将他推翻在地。
鹿见喜的伤腿摔在地上,很痛!一股子血从伤口冒出来。
地窖本来就小,装两个人还凑合,女人掺进来,就人挤人了。
你为啥不杀他?鹿见喜吼,声音很高。
女人踹他一脚,气气地说:你是哑巴,你给我夹嘴!
我要杀了他!鹿见喜又吼了一声。
女人不客气了。拿出一根绳子,三下两下就将鹿见喜的手捆了起来,又从二团副嘴里撕扯下一块破布,堵住了鹿见喜的嘴。二团副马鸿飞终于松了口气,这下好了,你也让绑上了,绑上你还奈何得了我?
我再跟你说一遍,你是哑巴,想死你就喊,让外头的兵听见,老娘的命也得搭进去。女人说完,气气地离开。一个美丽的背呈现出来,像山,又像水。昏白的光线下,女人的背几近完美,又朦胧,尤其那屁股,滚圆,紧绷绷的,弹性十足,好诱人。两个男人看傻了眼。
直到咚一声,石板封住了窖口。窖里眨眼漆黑一片,两个冤家对头才醒过神,互相再找对方,但只能听见气息,却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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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是在红军西路军跟国民党马步芳部之间打响的。
红军要向西,马步芳不让,命令沿线各部围追堵截,绝不让一个共匪活着走过去。
鹿见喜的二营是西路军的尖刀营,从靖远过黄河时,就让马家兵打散了,跟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条山镇一战,二营又损兵过半。警工员尕五子也丢了,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一路上鹿见喜只顾了姚兰,把受伤的尕五子给丢了,鹿见喜很懊悔。一进古浪,仗打得就越发被动,地形生不说,战士们伤的伤残的残,几乎就失去了战斗力。二团副马鸿飞以逸待劳,早早张开口袋,等着红军来钻。
刚一交手,鹿见喜就感觉到了马鸿飞的厉害。果然是狠呀,怪不得马步芳用他来对付我!新堡一场恶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鹿见喜硬是没让马鸿飞占到多大便宜。不过二营也损伤惨重。从新堡突围出来,二营实在是打不动了。鹿见喜对副营长刘喜娃说:你带上没负伤的战士从北面走,尽快找到大部队,伤病员跟我走南路。记住了,能不打尽量不打,保存实力要紧,要想尽一切办法活着出去。
刘喜娃说:不,营长,要死大家一块死!
胡扯!我们的目的是向西,不能跟马鸿飞玩命。
就这样,副营长领着十几个战士摸到北边去了。鹿见喜要把马鸿飞引到南边来。他对三个实在走不动的重伤员说:你们留下,就地想法子活下去,只要活着,我们就有希望。鹿见喜没有想到,马鸿飞的防线布得如此密,还没等伤员们缓过气,马家兵在干柴洼又堵住他们。没办法,只有硬打。但这哪能叫打呀?在马家兵强猛的火力面前,伤势过重又疲于应战的红军连抬头都很困难。鹿见喜不敢蛮战,命令道:全部撤退,找地方藏身,能藏多久藏多久,我们不能白白送死。就在他抱着受伤的姚兰往后撤退时,马鸿飞在后边的山头上淫笑着盯住他,冲手下马五说:给我抓活的!记住,我要那个女共匪!
红军营长鹿见喜几乎是从二团副马鸿飞眼皮底下逃走的!他清晰地记住了马鸿飞的模样,发誓这辈子非亲手宰了他!马家兵前有堵截后有追捕,白天他们窝在山洞里,只有到了夜里,才在夜色掩护下,向西前行。可是最终他们还是跟马鸿飞打了起来,他的二十三名伤病员在激战中全部遇难,壮烈牺牲。
他踩着战友们的尸体,抱着姚兰逃到山洞里。天快黑时姚兰要喝水,让他去找。鹿见喜摸了出去,水找回来时姚兰却不见了。当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把山洞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姚兰的影子。他想,姚兰准是让马鸿飞抓走了。
鹿见喜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救出姚兰再向西。
他摸进一个叫条子沟的村庄,换了一套当地人的衣裳,开始找姚兰。马家兵几乎在各个庄子都设了据点,鹿见喜见机行事,一连端掉马家兵三个据点,还是没问到姚兰的下落。倒是让马鸿飞闻到了他的气味,命令马五全力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到了青石岭,天已放亮。放眼望去,岭下是一片阔大的草原,栅栏围起的牧场上,牛羊安静地吃草。一间泥巴垒起的小屋里,炊烟正袅袅升起。望见炊烟,鹿见喜开始口渴,肚子也咕咕叫,但他没奔向小屋,他选择一个暗处,一动不动地盯住小屋。
忽然,他看见了姚兰。是姚兰!一顶旧军帽,打了补丁的上衣,腰里还系着皮带。那是营里唯一的军装啊!鹿见喜几乎是从青石岭上滚到姚兰脚下的,他从后面拦腰抱住姚兰,恨不得在草原上滚上一天一夜。可是他挨了嘴巴,软绵绵的疼。鹿见喜发现打他的女人不是姚兰,眼睛像姚兰,嘴和鼻子不像。女人打了他,然后用极像姚兰的眼睛瞪住他。
找死呀你!
骂声一出,鹿见喜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姚兰。姚兰的声音柔柔的,像春日子的风,吹得人心里湿漉漉的甜。而这女人太凶,声音像草原上的母牛!鹿见喜疑是做梦,自个儿打了自个儿一嘴巴。很疼,不是梦。他盯住女人,不解。
望啥望,没见过女人呀。再望,挖了你的狗眼。
你是谁?鹿见喜问。
你是谁?女人反问。
鹿见喜刚要报大名,猛地刹住了。女人夺了姚兰的衣裳,她会是谁?
嘿嘿,吓着了吧,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找她的。
女人脱下军帽,指着说。
你咋知道?鹿见喜越发疑惑,说话间手已摸在枪上。
已经有好几拨人找过她了。女人复又戴上帽子,神气顿显。鹿见喜发现,女人戴了帽子立马好看许多,甚至比姚兰还耐看。
他们人呢?他收住神,急急地问。
走了,又死了。女人扔下话,不再理他。因为几只羊跑出了栅栏,女人得把它们赶进去。
鹿见喜追上女人,不满地问:谁说他们死了?
女人收好羊,转身瞪住他。你是聋子呀,听不见枪声。女人边骂边说,前日个横梁山又打上了,逃命哩不逃,打啥?羊跟狼斗,找死呀?
女人很生气。说出的话硬邦邦的,鹿见喜听了,心里却一阵湿软 。
正说着,女人一把夺过枪。女人夺枪的动作很敏捷,连鹿见喜都没反应。他刚要反扑,女人骂:找死呀你?说着一纵身,跃到了泥屋前。那儿有一堆粪,眨眼间,枪钻进了牛粪堆。
女人闪身过来,也是瞬间工夫。记住了,你是我娘家兄弟,是个哑巴。
鹿见喜刚要发问,就见马家兵围住了草原。女人瞪他一眼,为他的迟钝而气恼。女人叮嘱道:想活命,就要听我的,记住,你是个哑巴。
鹿见喜想反驳,已没了机会。马五在二十多条枪的护卫下,逼了过来。
马五很兴奋,远远他就瞅见了军装!好你个女共匪,钻这儿来了!一男一女,正是要找的人。他们不反抗,令马五放下心来。想不到这么轻松就围住了,他妈的共匪,全是软孙蛋!
明晃晃的枪下,女人说话了。
瞎眼了,拿枪对着我干吗?有本事打共匪去呀。见马五不睬,女人又说,我是祁寡妇,我公公是祁满堂,我公公给你们送过羊的!
明晃晃的枪下,女人说话了。瞎眼了,拿枪对着我干吗?有本事打共匪去呀。见马五不睬,女人又说,我是祁寡妇,我公公是祁满堂,我公公给你们送过羊的!马五傻了眼。这个女人他认识,祁保长的媳妇儿。让他馋了很久,仍吃不到口的山里红。奶奶的,咋是你?马五狠狠瞪住女人,目光要把女人活吞了。瞪啥瞪哩?我可告诉你,你们二团副可说好过些日子娶我进城当姨太太的,你可甭动歪脑筋,小心二团副扒了你的皮!二团副是马五的堂兄,顶头上司。马五一定是怕二团副,他的话软了。
马五傻了眼。这个女人他认识,祁保长的媳妇儿。让他馋了很久,仍吃不到口的山里红。
奶奶的,咋是你?马五狠狠瞪住女人,目光要把女人活吞了。
瞪啥瞪哩?我可告诉你,你们二团副可说好过些日子娶我进城当姨太太的,你可甭动歪脑筋,小心二团副扒了你的皮!
二团副是马五的堂兄,顶头上司。马五一定是怕二团副,他的话软了。
唷!奶奶的,我还得叫你嫂子是不?
去你的,还没过门哩,你倒嘴乖,先叫上了。女人扭了下身子,她扭身子的动作煞是好看,一扭,整个草原都动了起来。风吹过来,草原十分娇媚。
马五痴痴的,嘴边流起了口水。他是谁?
马五突然用枪顶住鹿见喜的胸口。鹿见喜差点儿一闪,幸亏女人用力拧了一下他的大腿,他趁机一打战。在马五眼里,就变成害怕了。
他呀?你好记性,他是我娘家的哑巴兄弟,这几天狼多,我叫他过来给我壮个胆子,也顺便管一下牲口。你可别吓他,他好歹也是你们二团副的舅子呢。
马五怀疑地瞪住鹿见喜,他不相信这个像猎狗一样机警的男人会是个哑巴。马五知道,有不少共匪为了活命,都装起了哑巴。只要一开口说话,他就能听出是不是本地人了。
呦,大兄弟呀,我听说你媳妇让共匪给糟蹋了,要不要马爷给你报仇?马五信口开河,想诱鹿见喜开口。
鹿见喜的火嗖嗖蹿到头顶,恨不得一拳捣下马五两颗大龅牙来。
女人用脚踩住他,他趁机张口嗷嗷乱叫,并顺势捏住女人的胳膊,头藏在了她身后。
女人的心落了地,但后背旋即一片酥麻。女人有片刻的晕眩,随后便镇定住了。
你说啥话呀,马爷,我家兄弟是个哑巴,谁家女子能看上他?这辈子只好跟着我过了。
马五失望极了,不过他很快又把邪光对准了女人。
你的衣服,哪来的?
你说这皮呀?女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从一个女共匪身上扒的,我穿上好看不?
马五眼一亮:女共匪呢?
死了,说不定早让野狗野狼吃了。我瞅这衣裳新鲜,剥了下来穿。
于是,鹿见喜跟着女人,在马五的威逼下,朝姚兰走去。
顺山腰望下去,姚兰的尸体早成了具骨架。鹿见喜强忍住悲痛,不让泪水落下来。十几只乌鸦张着血腥红嘴,在姚兰上面的天空中飞旋,瞅准机会一个俯冲下去,硬是从骨头上再啄下一块肉来。
鹿见喜的心随之被啄去一块!
直到两个马家兵提着姚兰的头颅走上来,他的手都没松开过女人的胳膊,他害怕一松开,自己就会随了姚兰去。
马五胜利离开后,女人双腿一软,倒在他的怀里。鹿见喜一把提起女人:她咋死的,是不是你害死了她?
女人悬着的心刚落地,让他一吓,又弹了起来。
你会不会说人话,有你这么放屁的吗?女人吼叫道。
那她?她咋?
她死关我屁事,放开我!好心当成驴肝肺,没见过你这号人。
女人甩开他,狠狠地走了。鹿见喜这才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女人。忙撵上去问:她到底咋死的?
问马家兵去!女人扔下话,走了。鹿见喜愣愣地僵在那儿,眼里是两股子火,恨不得这阵子就冲上去,跟马家兵拼了。
女人告诉鹿见喜,姚兰是让马家兵追下山崖的。那天夜里,女人听见枪响,跑出来一看,一个人影拖着条瘸腿往前跑,几个兵娃后面追,边追边开枪。她拼命给那个人招手,那人看不见,一直往悬崖上跑。跑到那儿就一头栽了下去。马家兵在山崖上放了一阵子空枪,走了。次日一早,女人跑去看,才见是个女的,怪年轻的。女人当时还想,也有女的干这个呀!她摸到半山腰,发现姚兰摔断了脖子,早没气了。她看着衣裳挺新鲜,剥了来穿,没想差点儿让马五当女红军抓了。
鹿见喜听后,狠狠擂了自个儿两拳头。说:是我害的她呀!我要是不找水
女人听了就骂:啥害不害的,她要不当红军,安安稳稳给人当媳妇生娃,马家兵能杀她吗?
鹿见喜瞪一眼女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骂她顶啥用哩?
夜里他偷着出去一趟。女人只当没看见,因为枪她藏着,料定他会回来。天明时,鹿见喜回来了,土头土脸,一双手都烂了。女人知道他干啥去了,没吭声。只是自个儿嘀咕,想不到这人五大三粗的,还是个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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