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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五年前,他生了一场大病,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世界。
五年后,他大病初愈,戴着著名建筑师的光环,高高在上地嘲笑:
“余管家,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过上卑躬屈膝去伺候所有人的生活?”
处女座建筑师重逢傲娇小管家,横竖看她不顺眼的背后却是——我挑剔成瘾,只因忘不了你。
2016重磅推荐,命中注定的暖伤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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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揭秘:处女座建筑师的夺爱奇招!
【砍树】
慕礼:余管家,我对柳絮过敏,你们酒店这排柳树,你要么砍了,要么嫁我。
余娆:已经砍好了,慕先生请走好。
【豌豆王子】
慕礼:余管家,床不舒服,有东西硌腰。你要么换床,要么嫁我。
余娆:已经处理好十二层床褥下那颗微微冒头的螺丝钉,慕先生请走好。
【地毯式找戒指】
慕礼:余管家,你还留着当年我送你的戒指?你要么解释,要么嫁我。
余娆:因为我还没等到好机会把它卖个好价钱,慕先生请走好。
……慕大建筑师不信邪,正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寻找新理由逼婚,
傲娇的余管家却自己送上门:慕礼,我想我们得再要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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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石三少,本名唐勤。北漂文艺女青年,作品风格极具幽默俏皮的青春气息,作品有:《拆散专家》、《专治闹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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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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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一章 我的爱人不是我的爱人
第二章 给前男友当贴身管家
第三章 过去的事情过不去
第四章 三个人的电影太拥挤
第五章 回忆是人生路上的泥沼
第六章 孩子失踪
第七章 抄袭事件
第八章 二胎计划
第九章 面冷心热
第十章 流言蜚语
第十一章 婆媳关系
第十二章 陷入僵局
第十三章 保大保小
第十四章 遇见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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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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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再不走,就要错过航班了!
余娆无可奈何地拽了拽自己的裙摆,未果,怒目瞪向那个死拽着不放的人:“松手!”
她只不过语气稍微严肃了一些,结果那人嘴唇一撇,晶莹的泪珠在狭长上挑的眼尾聚积,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不许哭。”
那人水汪汪的眸子不停地眨啊眨,水润红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解地看着余娆,模样十分天真无邪。
“撒娇这一招没有用。”
她伸手去掰裙摆上的手指,一根,两根,三根,好不容易胜利在望,却直接被那人抓住了手指,牢牢地攥在了他掌心里面。
“你……”
余娆气不打一处来,甩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开,她的力气根本就无法与他抗衡。
“慕礼,你给我松手。我告诉你,我必须得走了。”
“娆娆,我会乖乖的。”一米八的大个头蹲在余娆面前,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留恋地拉扯着要离家的主人。
余娆头疼,慕礼是二十几岁的成熟样子,智商却停留在了……十岁的阶段。
“娆娆,你跟我来。”
她被强行拉到了他的房间里面,看着他翻箱倒柜。
“这是我收集的泰迪熊。”
“这是我最喜欢的变形金刚。”
“这是我的相册。”
他如数家珍,把各种东西满满地抱在怀里,送到了余娆的面前。
“你喜欢的话,我什么都给你。”
慕礼英俊不凡的脸上急得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泛着细腻的珠光,清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余娆。
这大概是最动人的情话之一,可是她不笑,一点儿也不想笑,表情还是冷冷的:“慕礼,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可对我来说,却什么都不算。”
“什么都不算?”慕礼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她的话,深邃的黑色瞳仁微微地转动,纯洁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娆娆,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没关系,我还可以给你其他的。”
他在衣柜里的保险箱前捣鼓了一阵,忽然间拿出一个深紫色天鹅绒盒子,双手送到了余娆的面前,讨好地打开:“这个呢?他们都说这个象征一辈子。”
一枚精致的钻戒平稳地躺在盒里。那真是一枚漂亮的钻戒,两圈镶嵌的细钻环绕着中央的心形钻石,晶莹璀璨。
抑制不住的酸涩涌到了她的鼻尖,眼前有蒙蒙水雾氤氲,钻石闪亮的光芒无限放大,刺痛了她的眼。
这款钻戒是Darry Ring的“唯一之心”,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枚,寓意一生唯一真爱。知道这个牌子的钻戒还是因为某位明星的婚礼,她当时傻傻地说好浪漫,那个时候慕礼也没有变傻,揽着她说:“等我们毕业,你嫁给我,我就给你买。”
她到时说什么?她说:“你别傻,那钻戒那么贵,你哪儿买得起?”然而,世事难料,现在,他真的傻了,而这枚戒指只怕他早已经买好了。
余娆看看这枚钻戒,又看看慕礼。
他笑得憨厚,露出了皓白的牙齿,眼神里欲说还休,有些羞涩,也有些忐忑。
她接过了戒指,慕礼的笑容果然更甚,灿烂得几乎要灼伤她的眼。下一刻,她扬手就朝着外面猛力一抛。
“这种说扔就能扔掉的东西,就能让人在一起一辈子?”余娆的话如无形的刀,残忍地割在了这个心智如同单纯孩童的男人心上。慕礼深邃的眼神暗淡了,仿佛整个世界光都黯然了。
“就凭着一枚戒指,就想让我嫁给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顿了一下,她冷笑着残忍地吐出那两个字,“傻……子!”
慕礼的笑容如花枯叶落,瓣瓣凋谢。
余娆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次,慕礼再也没有追上来。
第一章 我的爱人不是我的爱人
像往常一样经过观光走廊,看过了无数次的度假酒店风景,这一次让余娆停驻了脚步。去年才种下,今年刚刚抽出嫩芽的柳树居然都被拔掉了。
余娆蹙眉盯着看了一会儿,迎面碰上了黑着脸走来的小胖。
“余姐,今天遇上了一个奇葩,大奇葩。”
走得近了,余娆才注意到小胖眼底都是红的。余娆也觉得稀奇,小胖在秘书办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今天居然会怒气冲冲的。
“今天总经理让我接待一个客人,那人简直是处女座附体。从下车开始,他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指着那排柳树要我们给拔了,因为他的老板对柳絮过敏。我说这还没有到飘柳絮的时候呢,他居然说他老板看一眼柳树都会过敏!”小胖使劲地摇摇头,“我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事儿多的男人。酒店里面那套最好的半山别墅,他要求我们提前三天不准再接客,里面的床单一应换上新的东西,强调是,一次都没有用过的!从地毯的颜色到墙上的挂画,全部都被挑剔了个遍,好好的五星级酒店套房在他眼里渣得就跟家庭宾馆似的。他那个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来巡视了!”
“这位是尊大佛,是董事长花重金聘请过来的建筑师,国外回来的,刚拿过设计大奖,难免有些挑剔。”
作为前厅部经理,余娆知道一些这位即将到来的贵客信息。
小胖鼻孔朝天,不耐烦地翻个白眼:“再厉害的人这么挑剔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余娆笑着安慰她:“你毕竟还年轻,要知道,从事服务业不就是让人挑毛病的?”
就在贵客降临的前一天,总经理还召开了会议:“必须一点差错都没有,否则,滚蛋!”
在场的经理全部噤若寒蝉,这可是头儿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说“滚蛋”这样不文雅的词。
散会之后,余娆的手机嗡嗡地振动,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面赫然是两个搂抱在一起无比亲昵的人,女的一头长鬈发背对着镜头,看不清样子,身上的红裙刺眼,那个高个的男人倒是很熟悉,那是余娆的男朋友——赵翔。
余娆细细的眉蹙起来,这照片的背景是海边,他先前说去三亚出差,敢情是去泡别的妹子了?
她转手就将这张照片发给了赵翔,等了一会儿,那边有了回复:余娆,你妹妹要跳海自杀,你知道吗?幸好我当时救了她。这种照片怎么了?你一点都不关心你妹妹!你怎么这么冷血?
她顿了一下,目光在“妹妹”两个字上面流连了一会儿,目光渐渐发冷的同时,飞速地打出一句话:分手吧。
他又回了:至于吗?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那可是你亲妹妹啊!难道放着她去死?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余娆敢用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发誓亲妹妹绝对不会自杀,她是宁愿杀了所有人都不会自杀的!
我这不是把你送给我妹吗?怎么样,够意思吧?这世上有几个姐姐能像我这样?
发完这一条,余娆直接将赵翔拉进了黑名单,顺便拨通了余夭的电话。
“喂。”余夭的声音又软又媚,带着天然的颤音,能在不经意间惑乱人心,更别说刻意去诱惑别人。
“你那么喜欢赵翔,我把他让给你。”余娆开门见山,不屑再虚伪地寒暄。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声低笑:“别说得这么好听,明明是我抢过来的。”顿了一下,她的声音扬高了,充满得意,“我告诉你,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
余夭是她的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别人是防火防盗防闺密,她却是防火防盗防亲妹,可惜她从来没有成功过,这个妹妹已经连续抢走了她三任男友。
第三个了,还是没有逃过余夭的诱惑。
“余经理,突然得到消息,总统套房的VIP提前降临了!”工作电话里突然传来的消息让余娆来不及伤感再一次失恋。她立刻风风火火地投入工作中,一边通知客房部做最后的确认,一边坐电梯到了前厅。
“余经理。”小胖将一大束花交到余娆的手里,恳求道,“麻烦你去献花吧!兴许那位皇帝见到美人儿就会笑了。”
余娆或许不是酒店里面长得最漂亮的,却是笑起来最有味道的。她两弯眉如远山含翠,一双大眼目光含水,笑起来则是工笔画精雕细琢出的美景,光色艳丽,让人直叹,美景,美人。
客人的车子已经驶进了度假酒店的大门,余娆赶紧走上前,跟在身形高大的门童后。
锃亮的皮鞋落地,从车厢里面微微躬身出来的是一位戴着墨镜的西装帅哥。余娆第一时间走上前去,用自己专业的笑容欢迎这位传说中的有名建筑师。
“威廉先生,欢迎您。”
余娆把鲜花递送过去,那人缓缓停下,却不伸手来接。隔着墨镜,余娆能感觉到他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
他有很好看的唇,棱角分明而有线条美,只可惜略显单薄,难免给人无情的感觉,尤其是他的嘴角此刻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余娆觉得后背有幽幽的凉意顺着脊柱爬上去。
“拿走,我最讨厌百合花。”
低沉醇厚的声音如同缓缓流淌着的钢琴曲,声线也如他唇一样凉薄。
不可能啊,明明他的助手说过,这位建筑师最喜欢的花就是百合花啊!余娆发愣的瞬间,眼前这位威廉先生抬起长腿,直接越过了她。
建筑师身后的助手眼中也闪过疑惑,经过她身边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有太多东西,余娆看不明白,心里一沉,这……他到底是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她?
服务业里面做得好是本分,可要是有一点不如意,那先前所有的辛苦都有可能白费。余娆深知这个道理,立时小跑着跟上去。五厘米的高跟鞋在酒店大堂的乳白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轻快的响声,余娆抢在门童之前按下了电梯的门。
余娆以手横在电梯门前,做出请的姿势,等着他先进去。
“没有充分了解威廉先生的喜好,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请您见谅。”余娆力求挽回失误。
威廉板着一张脸,戴着大墨镜,看不透他的神情。
气氛真的是前所未有地冷……
总统套房在整个度假酒店的视野最佳处。
欧式建筑风格的大门口,早已经有贴身管家侍立在门口。余娆没有跟着进去,只说了一句“祝您入住愉快”便暗中舒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建筑师威廉在踏上台阶之后突然间回头,余娆暗中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必然也落入他的眼中。
几乎是触电一般,她立刻换上微笑,只是那句“有什么可以帮您”还没有说出口,他的高大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总统套房的门后。
不到一个小时,余娆就接到了总经理打来的训斥电话:“怎么做事的?总统套房里面的床居然都会出问题?余经理,说了多少次了!做事要细心!要是你出错了,容总也保不住你!”
总经理看不惯余娆已久,逮住了机会就大力训斥她。余娆挨了将近十分钟的训,这才匆匆赶去总统套房。
贴身管家杨娟立在门口,一看到余娆就眼里冒泪花:“余经理,这位客人居然说床下面放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硌得腰不舒服。可是总统套房的大床是从国外原装拖回来的,根本就没有人动过,我们去看了,就是一枚冒出一点点头的螺丝钉。”
余娆听得目瞪口呆,敢情这位威廉先生是传说中的豌豆……王子?
工程部已经找人来将大床重新修整检查,不敢有一丝懈怠。余娆自己还亲自上阵将每个细节都确定了一遍,这才放心。
此时威廉人在书房,余娆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间的门。轻轻的三下,没有听到回应的她忽然间心生怯意,或许这个时候不适合道歉,不如晚餐的时候再来。
书房里面这时却传来低沉的男声:“进来。”
奥地利施华洛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线,落在根据人体力学设计出来的行政办公桌上。威廉先生低垂着头,估计是刚刚洗过澡,濡湿的短发根根分明、苍劲有力,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余娆很难将这个男性魅力十足的男人跟挑剔和娇气得令人发指的豌豆王子联系起来。
“威廉先生,实在是抱歉,房间的大床已经修整好了。让您感到不适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们将会竭尽所能让您在酒店能够度过美好的时光。”
实际上,这位建筑师很有可能要在酒店里面待上半个月。余娆非常希望他能够消停一点,否则自己说不定真的得从前厅部经理这个位子上滚下去。
“嗬。”低低的一声嗤笑,透着倨傲和冷漠,满满的都是不屑。
那人慢慢地抬起了头,稳稳地靠在椅背上。头顶上的柔光也无法缓和他眉宇间的凌厉,五官分明而立体,尤其是那一双眼,乌黑如浓墨,仿佛能勾魂摄魄一般。
余娆脸上的笑意猛然间僵在了嘴角,从头到脚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跟被电击了一样,灵魂都为之一颤。
这张脸,余娆太熟悉了。
“娆娆,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那个智商只有十岁的慕礼,那个傻傻的、单纯得跟一张纸似的慕礼,就跟眼前这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又不像。
眼前这个人漂亮的眼眸里透着冷漠和倨傲,举止间散发着上层社会里的贵气。
她心中的慕礼,平易近人,谦和有礼,跟眼前这人判若两人。
“你在看什么?”威廉提高了声音,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余娆愣了一下:“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威廉先生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这种搭讪方式,真的很老土。”威廉嘴角的笑意更加讽刺。
余娆的脸一下子烧起来,嗫嚅着双唇挤出来一句话:“不……不是。”
今天的自己怎么一直在出错,余娆飞速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威廉先生,晚餐会由管家杨娟送过来。您在酒店的这段日子都将由她为您提供个性化服务。”
贴身管家也会同住在总统套房里面,只不过是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不到二十平方米。这样的服务,可谓是二十四小时服务。
“嗯。”这一声从鼻子里发出来,冷而不屑。他这样的人,估计也不耐烦多听。
“打扰了。”余娆转过身准备离去,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男人叫住了她。
“余娆,当年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过上这样卑躬屈膝伺候所有人的生活?”
余娆的背脊僵直,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去,只见威廉……不,慕礼正神态倨傲地坐着。
“你是……慕礼?你……好了?”
慕礼黑色的瞳仁里冷意凝结成锋利的刀尖:“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一辈子都是个白痴不成?”
余娆缓缓地摇摇头,心里百转千回,却只喃喃地说出一句话:“当然……不是。”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是慕礼的助理:“威廉,沈小姐的航班马上就要到了。您是亲自去接还是?”
慕礼微微挑眉,看向余娆:“请余经理亲自开车送我去接我的未婚妻吧。”
未婚妻……
余娆心头一跳,五年的时光,改变得太多,那个依赖着自己,向自己求婚的男孩已经有了未婚妻。去机场的路上,两个别后重逢的人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余娆陪着慕礼进入机场,接到了那位沈小姐。沈澜是模特出身,个子高挑的她站在慕礼身边,两个人看上去极为般配。
余娆沉默地在身后扮演着搬运行李的人。
“那是谁?”沈澜不客气地斜睨着余娆。
“酒店员工。”慕礼说得轻描淡写。
两个人议论起她,丝毫不避讳。
“哎,那个行李轻点放,里面放着很重要的东西!摔坏了你赔不起。”沈澜挑剔着她放行李的动作。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余娆抱歉地笑笑,悄悄地将刚才被她的行李划出的那道伤口隐藏好。
回到酒店里面,委托门童将东西送回总统套房,余娆才得以回到办公室里面。翻找创可贴的时候,余娆意外地看到了放在抽屉最底层的盒子。她几乎都要忘记它的存在了,轻轻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指尖忍不住轻轻摩挲戒指细钻镶嵌的镂空戒臂,余娆清雅秀丽的眉眼间笼上了淡淡的忧伤。她没有扔掉戒指,当时那只是欺骗慕礼那个傻子的障眼法而已。
可,她终究还是扔掉了他们的感情。她收藏着这枚戒指是因为一句话:如果你已经不能再拥有,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但她现在知道:如果已经不能再拥有,最好的结局就是忘记。
心底里有个声音叹了口气,余娆正准备把戒指收起来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把她手中的戒指夺走了。
“哇……这么大的戒指!好漂亮啊!”新来的助手许可兴奋地叫道,“余经理,这是你男朋友送的吗?这不便宜吧?你男朋友居然是个富二代啊?”
这一嗓子,喊得几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其他几个没有下班的主任、领班都围上了上来,对着那枚戒指评头论足:“余经理,这是好事将近了吗?”
“恭喜啊,打算什么时候请客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起余娆的玩笑,余娆脸上挂着笑,心里却要哭出来了,自己第三个相亲来的男朋友都离开了,还结什么婚!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脸上带着温暖的笑。
“容总。”在总裁面前,大家一致安静下来。
许可蹦蹦跳跳地上前:“容总,我们在恭喜余经理,她男朋友向她求婚了呢!给她送了这么漂亮的戒指!”许可说着还晃了晃那枚奢华的“唯一之心”。
容君意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颇有些意外地挑眉:“余经理,当初提升你当前厅部经理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他一向待人温和,陡然间说话严肃起来,旁人都十分有眼色地退出了办公室。许可偷偷朝着余娆吐舌,将戒指放回桌面上,出去的时候还将门给带上了。
“三年之内,不准结婚,不准生孩子。”余娆自然没有忘记。
容君意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手伸向了那枚戒指。这一回,余娆不敢再大意,抢在他之前,将戒指收回到盒子里面,放到了最底层的抽屉里面。
“容总,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合约的,不会辜负容总您的栽培和期望。”余娆一脸诚恳。
容君意心底里生出几分烦躁,她这样一板一眼,这样小心翼翼,将他当作是值得信任的领导,可是实际上他是有私心的。
“我听说,今天接待总统套房的客人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容君意转换了话题。
余娆一愣,这人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就听说了这些事情,不用说,肯定是总经理把这些事情都上报上去了。
“是……”余娆紧张起来,一紧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脸红,“但是……都已经解决了。”
“事后弥补得再好,都不如一开始做好!”容总的架子十足。
余娆不住地点头,也不给自己找借口,谁让自己遇上的这位VIP客人是曾经的前男友呢?还是一个被自己给甩了的前男友。
“我看好你的。”训话结束之后,容君意在余娆的肩头轻轻地一拍,换上了一开始的温柔语气。
余娆微微一笑:“多谢容总赏识。”
“这个给你。”临走之前,容君意从西装口袋里面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在出差的时候看到的,觉得适合你,顺便买了下来,小东西而已。”
盒子里面装着一对四叶草的耳钉,款式简单精致,是余娆喜欢的类型。不得不说,容君意很懂女人的品位。
可是,容君意明明已经结婚,只是妻子在外地,两人分居。
余娆进入酒店里面以来,多亏容君意的一路提携。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容君意对她的态度好像多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感觉?
余娆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容君意从来没有明确说些什么,她也就不好说什么,只是随手将丝绒盒子扔进了抽屉,那儿已经放了四五个类似的丝绒小盒子,个个保存完好。
余娆抓紧时间吃晚饭的时候,她的工作手机又一次响起来。看清上面的号码,她就松了口气,是前台打过来的。
只要不是跟慕礼有关系就好……
“余经理,这里有个孩子,说要找你。”
电话那头响起孩子软糯稚嫩的声音:“我是嘉乔。”
余娆的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她腾地一下站起来,金属餐盘因为动作太大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人数不多的餐厅里分外刺耳,惊动了坐在另外一边的容君意。他抬头的瞬间,余娆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步履匆忙,甚至有些跌跌撞撞的意味。
“余经理,这里!”前台的小宋蹲在大堂的客人休息区,朝着她招手。
嘉乔坐在沙发上,两只小短腿悠悠地晃荡,白嫩得像两截脆生生的藕,见到余娆来了,他便蹦到了地上,噔噔噔地扑到她腿上。
余娆被他扑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站稳:“嘉乔,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了!张阿姨呢?”
小东西水汪汪的大眼无辜地眨了眨,立刻有两颗闪闪的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我想你了,你总是不来看我,我就想来看看你。”
心里一阵揪心的疼,她确实有很久没有去看嘉乔了。多久了?她好像自己都有点记不清楚了。酒店的工作太忙,她好像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休假了。
“你一个人过来的?张阿姨知道吗?”
嘉乔吸了吸鼻子,小脸皱成可怜巴巴的一团:“小肚肚说好饿。”
余娆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她牵着他到人少安静的西餐厅,要了一份牛排套餐。水果沙拉和汤先上来,嘉乔攥着勺子,看得出来是饿了,可吃起东西来还是很秀气,一口一口地抿,绝对不会像这个年龄的其他孩子那样,把东西撒得到处都是。
“你一个人过来的?”
“不是,一个哥哥送我过来的。”
“幼儿园新来的老师吗?”
嘉乔用纸巾擦了擦嘴,左顾右盼:“牛排怎么还没有来?”
“还要等一会儿。”余娆把手指轻叩在桌面上,“喂喂喂,别转移话题,谁送你过来的?”
嘉乔见自己没能转移话题,无辜地睁大了眼,在余娆含了威慑力的目光下弱弱地回应:“我也不认识。”
一个四岁的孩子,胆子可真的是……余娆蹙起了眉,还没有张嘴呵斥他,他已经主动认错:“我都已经来了,再说这个有意思吗?好嘛,我知道错了。”
下车的时候,余娆跟容君意提出第二天请假半天的事情。
“我要把这个孩子送回去。”
“他是?”容君意的目光扫过余娆怀里的孩子,小家伙熟睡的样子很漂亮,“看着跟你有点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余娆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我弟弟。容总,早点休息吧。”她几乎是立刻转身,跑进了宿舍楼里。
第二天带着嘉乔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亲自把他送了回去,余娆这才赶回酒店去。临走的时候,任由余娆怎么在教室外面叫嘉乔,他都固执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玩具,怎么都不肯跟她说一句再见。
余娆知道他这是在怪自己,一路上心里也不好受,快到酒店的时候余娆接到了小家伙打来的电话。小东西心软,跟她道歉来了,估计是老师教导的,因为在电话的末尾他还是撒气了:“坏人,说话不算话的都要变成胖子!”
电话那头传来老师哭笑不得的声音:“嘉乔小朋友,那叫食言而肥。”
余娆眉眼含笑,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容君意的车也在同一时间开进了酒店的大门,见到容君意下了车,余娆快步上前去打招呼:“容总。”
容君意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余娆走过去,发现他正盯着一辆十分拉风的银色跑车。
“怎么啦?”
那辆车真熟悉,跟脑海里面昨晚上模糊的影子竟然有些相似。
容君意收回目光,冲着余娆微笑,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这么快就来上班了?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赶。”
余娆的注意力也被成功地转移:“嗯,其实还好。毕竟现在酒店是旺季,请假太久不好。”
回到办公室里,容君意拨打了前厅礼宾部的电话,得知那辆银色跑车的车主是酒店总统套房客人的。
这位客人,他隐隐是了解一些情况的,那人曾经出过车祸,似乎对开车有些阴影,几乎都是请司机开车。
昨晚上那个车速快得不要命的人应该不会是他。
下午,容君意巡视到酒店大堂,恰好迎面遇到从客梯里面出来的慕礼一行人。
这个男人行走时似乎带风,如墨的瞳仁满是冷意,尤其在对上眼的时候,容君意心里莫名觉得不对劲。
“威廉,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总经理,大可以跟南董说一声,让他卷铺盖走人。”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慕礼盯了他一眼,凌厉的胁迫感席卷而去。
声音的主人就是昨天帮过余娆的人——贺琛。他倒是不害怕,但压低了声音,凑近慕礼一些:“我昨晚上都看到了……”
慕礼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了贺琛一眼。
贺琛只觉得背脊一凉,后半截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他却又不甘心自己败下阵来,蛮横地说要打电话告诉姑姑,也就是慕礼的妈妈。
“行。”慕礼上车的动作微顿,嘴角微微勾起,弯成漂亮的弧度,“宋楠听说你在这儿,肯定会主动请缨过来。”
贺琛脸色微变,那丫头过来自己也没有好日子过,他立时改口,乖乖地喊了一声亲哥:“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又重蹈覆辙,伤了哪里,那样的话姑姑也会伤心的是不是?”
那一场车祸可以说是慕礼人生中最大的劫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家里人都以为慕礼对开车产生了阴影,贺琛却在无意间撞见他在街头飙车的情形。
“砰”的一声,慕礼关上了车门,将嬉皮笑脸的贺琛挡在外面。
余娆知道自己昨晚上惹到了沈澜,所以尽量不往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去,可麻烦不是她想躲就能躲过的。
第三天一大早,总统套房的贴身管家杨娟被投诉偷东西。
“余经理,你们酒店还有没有规矩了?员工居然偷客人的东西,监守自盗,以后谁还敢住你们的酒店?”沈澜的经纪人咄咄逼人,胖胖的手指恨不得戳到余娆的脸上来。
“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杨娟是余娆一手带出来的,她不相信杨娟会做这种事情,她也不想这么轻易地认了,传出去多难听。
“误会?人赃并获!”经纪人怒了,“偷的可是珠宝广告赞助商提供的钻石耳环,价值三千万!我们都赔不起!”
“我没有,我没有。”杨娟哭着辩解。
“在你房间里找到的,还有什么话好说?”经纪人拿出电话,“交给警察处理吧!”
总经理在这个时候赶到,立刻赔着笑脸:“有话好好说。给你们带来了损失,我们会尽量弥补。”见经纪人脸色稍霁,总经理转头训斥杨娟,“你,被开除了!”
不止杨娟,就连余娆都诧异不已。
杨娟眼泪掉个不停,转头就要走,却被余娆拉住了。这个在工作中总是笑吟吟的经理,笑起来很好看的经理此时脸上阴云密布。余娆声音低沉,眼里有两簇火:“你就这样走了吗?”
“不走又能怎么样?待不下去了。”
“要走也要堂堂正正地走,难道要背负着偷东西的罪名走?”
杨娟的眼泪一下子停住:“余经理……我真的没有偷过东西。”
余娆点点头:“东西是在哪里发现的?”
“我房间里。”
余娆忍不住笑了,转身走回去:“总经理,既然说杨娟偷了东西,那我们就不该包庇她。该开除的是要开除,该送警察局的还是要送进去,绝不能姑息。”
经纪人懒洋洋地扫了一眼余娆:“算你识相!”
“总统套房的用人房里有摄像头,看录像吧。”
经纪人脸色立刻就变了:“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我的话有怀疑?”
余娆不卑不亢:“不是怀疑,只是不想这件事传出去被人说是沈小姐仗势欺人,仅凭几句话就冤枉人。我们是为了沈小姐的形象着想。”
录像一放出来,经纪人再没有话说。杨娟指着画面定格之后那张潜入了用人房间的面孔:“这人我见过,是沈小姐的生活保姆。”
杨娟的工作算是保下来了。沈澜的经纪人当时僵着脸,咬着牙说要把生活保姆给开除了。
至于生活保姆为什么要陷害一个小小的服务员,经纪人气急败坏地说肯定是两人的私人恩怨,然后就跟怕鬼追一样地逃开了。
“余经理,我压根儿就没有怎么和那位生活保姆接触过。”杨娟辩解。
余娆只得安抚她:“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他们还要在酒店住十几天。”
她是这么想,别人却不怎么想饶了她。
总经理一通电话,余娆被从前厅部经理调到了礼宾部,担任贴身管家。
“余经理,这可是董事长亲自下的命令。你在前厅部的工作暂时由副经理处理。”总经理在面对余娆的疑问时如是回答。
余娆一大早就立在总统套房门口,一直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楼上才传来动静。
这两个人睡到快要十一点不说,起床了还搂在一块儿。沈澜在旋转楼梯口亲昵地搂着慕礼,整个人几乎都是挂在他身上在,曼妙的身姿在轻薄的睡裙下若隐若现。
余娆低下头,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有些刺眼的一幕。可是她闭上了眼睛,却堵不住耳朵。
第二章 给前男友当贴身管家
“人家想要尽早把婚礼日期定下来,婚纱明天中午就到了,你答应我要陪我试婚纱哦。”
也不知道慕礼说了什么,让沈澜这样冷艳的冰山美人咯咯地笑个不停,笑声烂漫而明快。
虽然没有听见,余娆也还是能猜得出来,无非是恋人之间的软语温言。即将新婚的人哪,哪怕是一阵风吹来,都觉得带着甜味儿。
“还愣着干什么?”尖锐的男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慕礼的助手扬着下巴瞧着她,把手里的一袋子文件全部都丢入她的怀里,压得她差点没有抱住。
慕礼已经大步走进电梯了,余娆立刻小跑着跟上去,终于赶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冲了进去。
“艾瑞克,我画的图纸不要随随便便让人碰,以免弄脏。”电梯下降的过程中,一直神色清冷的慕礼骤然开口,语气肃然冷冽。
余娆呼吸一窒,慕礼不就是在骂她吗?艾瑞克从她手里拿过图纸的时候,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不过余娆转念一想,既然慕礼这样讨厌自己,是不是等会儿就可以不用跟着去了?她微垂着头,嘴角忍不住上扬,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暗自松懈下来。
这一幕,落进了慕礼的眼中。
送到酒店门口,阴沉沉的天上乌云密布。本来打算就此别过的余娆忍不住多嘴:“等会儿可能会下雨,威廉先生注意带上雨具。”
“要你有什么用?”慕礼冷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钻进了车后座。
余娆跑到大堂里拿了两把打伞,要递给艾瑞克。他却不接:“余管家,要你何用?”
余娆明白过来,这是要她跟着一起去,好充当下雨天打伞的人!
车子开到了城郊的工地,酒店的温泉山庄将会在这里建起来。这一次,慕礼就是被请来设计温泉山庄的。
余娆跟在他后面四处巡视,没过多久,豆大的雨果然“哗啦哗啦”地落了下来,余娆第一时间打开大伞,撑到了他的头顶。慕礼个头高,她不得不吃力地踮着脚跟上他的步伐。
雨又急又大,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她大半个肩膀。慕礼突然间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直接伸手夺过了大伞。
余娆愣住了,停在原地不动,看着风雨中的慕礼一步步地远离自己。
她知道他讨厌自己,那句残忍的“傻……子”断了他们的缘分。她不知道好了以后的慕礼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他至少记得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他。
一阵狂风伴随着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雨中那道颀长的身影突然间停下了。
他……居然朝着她走回来了。
大伞遮在她的头顶,顿时挡去了大半冷风冷雨。
“怎么?难道还要我伺候着你走?”慕礼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余娆。
打湿后的额发丝丝缕缕贴在她光洁的脸上,一双眼睛变得潮湿,她就那么傻傻地望着他,潋滟的眸子里映出肃然冷漠的他。
“还是让我来为您打伞吧?”余娆伸手想将伞接过来,既然是管家,怎么能让VIP客人自己打伞。
慕礼的俊颜更加阴沉了几分,比他身后阴云密布的天还要黑:“你为我打伞还是为你自己打伞?都挡住我的视线了!走得比蜗牛还慢!”
余娆手足无措,下了大雨的泥地又滑又黏,她深一脚浅一脚,已经尽了全力,可还是达不到他的要求。
“紧跟着我!”慕礼语气很不耐烦,转身就走。余娆只好快步跟上,短短的一段路,她因为害怕摔跤或者是跟不上他的步子,走得异常艰辛。
好不容易回到车上,她长舒一口气,车后排传来艾瑞克的惊呼:“威廉,你的衣服怎么都湿透了?”
“问余管家。”
骤然被点名的余娆回身道歉,满脸尴尬:“都是我的错。回去我就让餐饮部准备好姜汤。”
“还真够有诚心的,你怎么不去给我买点药?”慕礼冷笑着往后一靠,斜睨着窗外的雨景。
五年不见,慕礼的脾气与他的名气一样都见长。
余娆求助地看向艾瑞克。
“余管家。你懂不懂?因为你自己做事不周到,所以就要自己亲力亲为弥补。”艾瑞克琢磨着慕礼的意思,应该是要怎么折腾她,怎么来!
回到酒店里面,余娆直接奔向了餐饮部。
厨师长和她熟悉,直接让她去小厨房里面,免得被油烟熏到。余娆正在切姜丝的时候,容君意敲响了小厨房的玻璃门。
“怎么跑这儿来了?”
余娆抬头冲他笑了笑,又飞速低下头去:“客人淋了点雨,我来给他熬点姜汤驱寒。”
“何必自己做?”容君意眉头一蹙。
“没……阿嚏——”余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容君意体贴地送上纸巾,触及她白嫩的手指,刚平复的眉心又凝成“川”字:“你的手怎么那么烫?”
余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确实有点烫。
“这汤,先交给厨房的人帮你做。你先去医务室看看。”容君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了小厨房。
走到半路,容君意又突然有事,再三叮嘱她记得去看看。余娆点点头,等他一消失,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现在最想做的是换下这套半湿半干的工装。
她这一来二去,花了半个小时。
她端姜汤送到慕礼的书房。谁知道慕礼只看了一眼,扬手就将那碗姜汤给掀翻了。姜汤飞溅,瓷碗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仿佛有一根刺扎在她的脑子里,尖锐地戳得她太阳穴里隐隐地疼。
余娆定了定神,抬眼看着神色冷漠的慕礼。她眼眶变得潮湿,他一定很恨她,恨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了他,所以现在才变着法子折磨她。
可是,她恨不了他,即使当年曾经被那样对待过……
余娆慢慢地蹲下身去,将那只无辜遭殃的瓷碗拾起来,低声道歉:“对不起,既然您不喜欢,那我就重新去熬一碗好了。”
慕礼俊颜上的戾气更重,瞳仁紧缩:“是去熬一碗,还是重新去端一碗?余管家,没有诚心就不要做,让人恶心。”
如果余娆足够细心就该注意到,姜汤里面有他极为讨厌的枸杞。他讨厌枸杞,是因为……她也讨厌。他还保留着这个习惯,她却忘得一干二净,就跟当初她走得干净利落一样。
所以他现在无比讨厌她!
“亲爱的。”沈澜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她踩着七寸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进来,感受到慕礼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又注意到狼藉的书桌,她转头呵斥余娆,“到底怎么做事的?”
余娆立刻去找了抹布收拾桌子,沈澜搂着慕礼的胳膊摇晃,旁若无人地撒娇:“我今天晚上要飞往巴黎参加走秀,婚纱明天会送到酒店来。”
“都随你。”慕礼的声音温和低沉,“只要你开心。”
余娆知道慕礼的温柔如同春风,可以融化坚冰。曾经慕礼说过她是他的全世界,可是她亲手丢了他,她早已经在五年的时光里面忘记了来时的路。
所以,她落得现在这样,她认了!
再端来一碗姜汤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余娆敲开门,却看到沈澜整个人靠坐在书桌上,而慕礼搂着她的腰。
大概她的到来,打扰了他们将要进行的好事……
她转头就走,却被突然叫住。
“你,去拿套子来。”
余娆大脑空白了一秒,她努力地吞咽一下口水,应了一声好,然后跑去门外的值班室拿了两盒套子。再进去的时候,她把头低得不行,放下东西就走。
“亲爱的,我们继续……”沈澜娇软的声音微喘,欲念上头的她脸色潮红,很美。可是慕礼却倒了胃口,他只不过稍微地刻意撩拨,她就成了这样,急不可耐。
“我希望能把第一次留到新婚夜。”他在“第一次”上刻意地压低了声音,魅惑了沈澜,即使有想法,她也生生忍住了。慕礼这样深沉内敛的成熟男人,实在是帅哥中的极品,让沈澜这样的大小姐甘愿忍住脾气。
沈澜从书房里出来之后,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余娆的身影:“今天晚上我不在,让新来的生活保姆给我盯好了,只要那个余管家敢在十点之后还去威廉的卧室晃悠,就给我打报告。”
经纪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在去机场的路上见沈澜一直都心绪不宁的样子,经纪人努力安慰她:“以你的相貌身材,这个酒店的女人压根就没有能超过你的。慕先生怎么会放着好好的鲜花不要,非要去吃草?不要拉低你的品位和慕先生的品位啦。”
沈澜大概是太在意慕礼了,在意到上次那个管家杨娟只是在十点之后去慕礼卧室送晚安糖被沈澜撞见,她就非要整治杨娟。
沈澜阴沉着一张脸:“我是放心慕礼,可他是男人,架不住别的女人惦记着。”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初中的时候,爸爸带回来一个相貌普通的女人,说要跟妈妈离婚。那个女人,当初就是酒店的一名普通管家,就是在爸爸入住酒店的时候,两个人搞在了一起!
总统套房的用人房不过二十平方米,甚至没有楼上主卧室的浴室一半大。余娆坐在床边写今天的工作日记,容君意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直接让她出去一趟。
“你今天没去医务室?”容君意挑眉,有些不满。
余娆轻描淡写地说:“我忙得忘记了。”
这都能忘记?她肯定是故意的。余娆这人,在工作上很努力,努力到在生活上似乎总是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容君意直接将一个铁盒放到她手里,她看了下标签,是姜茶。
“睡前泡着喝,暖胃驱寒。”
他的一片好意,余娆却不想接。她摇摇头,拍了拍胸口,示意自己是个女汉子,头疼脑热什么的都能挺过去。
容君意在她头上一拍:“什么女汉子?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女人!怎么?上司关心下属都不行了?”
“行。容总,有您这份关心足够了。”余娆笑吟吟地说。
容君意压低了声音,靠近了她一步:“余娆,我要离婚了。”
余娆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笑意不变:“容总,恋爱虽易,结婚不易,且行且珍惜呀。”
她总是笑嘻嘻的样子,容君意叹了口气,自己刚才怎么就贸然说了这样的话。他敛着目光:“有时候放手才是一种珍惜。”
这句话她也深有感触,迫不得已的放手,是为了让对方飞得更高。
余娆妈妈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了,余娆对他说了一声抱歉,朝着走廊的另外一头走去。
“娆娆,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再瘦了,一定要好好吃饭。”妈妈的絮叨声在忙碌一天之后安抚着她的心。
余娆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只捡着好的说。
最近在接待贵客啦,贵客脾气很好啦(其实差得要死),也不挑剔啦(简直是处女座附体),同事也对她很好啦(实际上是巴不得她滚下前厅部经理的位子),把这样锻炼的机会让给她(明明是整治她),说明很看好她(其实是变相降职)。
妈妈很满意,话题一转:“你什么时候休假啊,你妹妹夭夭要回来了,还带着男朋友呢。你也回来给相看相看。”
“男朋友叫什么?”
“嗯,听说是姓赵,赵翔。”
余娆郁闷地把这事讲给闺密陶思听,在大洋彼岸的她回了一句:“祝他们天长地久。”
好歹余夭是她的亲妹妹,她仍为余夭说好话:“她年纪还小……”
“呸,年纪小就可以成为勾人的借口?我告诉你,你妹妹这样嚣张,就是因为有你这样宠着她、惯着她的姐姐。一个嚣张成性的人背后必然有一群软弱的人。”
“我欠她的。”
“不就是当初你得白血病,你家里人为了救你,生了你妹妹来救你吗?不就是你觉得打小父母偏爱身体不好的你,冷落了你妹妹吗?这么些年,你该做的都做了!当初,她还做出那种事来,撞了……”
“行了!”余娆见她要翻出那些尘封的往事,不悦地打断她的话,“这都已经过去了。”
陶思也识趣地不再提:“好。那你打算怎么办?嘉乔已经四岁了吧?总不能一直待在福利院吧?七岁读小学的时候怎么办?你这么多年相亲都失败了,难道打算继续相亲失败下去?”
余娆越听越觉得给陶思打电话是个错误,这丫头犀利起来简直让人无法招架,句句戳到她心里,她的心都快碎成饺子馅了。
打完电话,余娆更加郁闷,转过身,只见脚下放着那盒姜茶,而容君意已经悄然离开了。
她抱着姜茶轻手轻脚地进门,整个大厅里黑漆漆的一片。她也不敢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却在门口撞到一道温热的“墙”。
“去哪儿了?”慕礼的声音蓦然响起。
“威廉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问你去哪儿了?”他扬高了声音。
看不清五指的黑暗中,她能感受到他渐渐生出的不耐烦的情绪。
“我……就在外面打个电话。威廉先生如果没事的话,那就尽早休息吧。”
“有事!有事!我有很多事!”
慕礼突然间狂躁起来,她对他说谎,今天已经第二次了!第一次是熬姜汤的事情,第二次就是刚才,她明明就是出去和容君意见面。
“什么事?”余娆还在追问。
她是真心实意地在询问,却彻底激怒了慕礼。
黑暗中,强壮的身体直接向她压了过来。
“啊——”她的惊叫声被火热的唇覆盖吞没。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向她席卷而来,他沐浴过了,洗去了名贵的香水味,像是洗去铅华,只留质朴。他,好像就是五年前,深爱着她的他。
“啪”的一声,施华洛奇的水晶吊灯照亮了整个客厅,也让余娆倏然清醒过来。
“求你。”含混不清的声音在唇齿间响起,她眼中已经沁了泪,如果这一幕被人传了出去,她怕是再也没有脸见人了。
慕礼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回过头去,眼神森冷。
那一刻,新来的生活保姆感觉有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她没有忘记沈澜临走之前的要求。可是现在,她看到的是慕先生出现在余管家卧室门口!这……她该怎么办?
慕礼最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冲着新来的生活保姆挑衅地勾了勾嘴角,下一刻,直接将还捂着唇发呆的余娆扛起来,一脚踹开了用人房的门,大力地关上,房中隐隐传来余娆高亢的尖叫声。
保姆害怕了,有钱的男人不都这样,她关了灯,立刻跑回房间躺下,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你要干什么?”余娆害怕地往后退,身下是单人床,她已经退到了墙脚,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干什么?”慕礼痞气地斜睨着她,欣赏着她脸上的惊惧,很好,终于不是那张四平八稳、假得不能再假的奴婢脸,“你!”
“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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