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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爱情、历史与阴谋、梦幻与现实……一场不得已的替身之旅徐徐展开!
看尽古旧历史之中的人情世态,悟透绝密行动背后的阴森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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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季萱本是上海滩的当红影星,却在一次阴差阳错刺杀军阀的行动中,因改变了历史的轨迹而进入一个神秘组织——历史管理局,人生自此面目全非。在一次次身不由己的替身任务中,她改变着别人,也被别人影响,同时不免产生疑问,历史真的该被管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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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原晓,英文系研究生,喜欢在冬天的被窝里睡觉,喜欢去长云覆盖的远方旅行,喜欢整个下午待在窗外有银杏树的图书馆里看书。相信世界美好,认为能在最合适的年龄、最合适的温度里,写一个最合适的故事,是不可多得的幸福。代表作《时间海》、《隐世十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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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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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第一章 代号X
第二章 黄金船
第三章 黄雀戏
第四章 蔷薇会
第五章 旧情书
第六章 山河血
第七章 郁金香
第八章 黑白局
第九章 流云曲
第十章 告别吻
番外篇 青花词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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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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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代号X
楔子
我认为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只要活得足够久,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所处时代的影响。
比方说我,学会了从左往右认字,写简体字和网络用语,看七点档恶俗狗血连续剧顺便叫外卖。易月生对我摇头,季萱,只要你不半夜一点去酒吧泡夜店,我就对你放心了。
他也曾经这样对我说,我最羡慕你的地方,就是你能够顺应时代生存下去。而我是时间之海上那块孤立的岩石,任凭潮水怎么冲刷,都留不下痕迹——不管是外表还是思想。
你以为那是历史必然,其实是我们创造了历史。
——《历史管理局》党章?第一页
一
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名字是代号X。
那是民国六年,兵荒马乱的年代,我刚从美国威尔斯利女子文理学院留学回国。说是回国,其实是被叔父家的账房先生骗回来的。
我家在苏州世代做丝绸生意,早年丧父,家业由叔父掌管。那天易月生突然出现在学院的接待大厅里,带来了母亲病逝的讣告和叔父的信函。
我当着他的面读完信:“葬礼完就是婚礼,叔父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嫁出去的姑娘等于泼出去的水,再不能和他争家产。易月生是叔父的管账,穿着灰色对襟长衫,站在学院的接待大厅里,语气低缓:“季先生的意思是,大小姐总该出嫁的,毕业后总不能真的要去演什么戏吧?”
“演员和戏子不一样。”我说。
他亦不争辩,把我带到附近的酒吧,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为我点了洋酒。我还记得透过玻璃窗望得见春天的草坪,有一株苹果树正开花。他什么也不喝,只在对面坐着看我。等我再醒来时,已在回国的渡轮上,舷窗外是连天的深黑色海浪,已望不见海岸线。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他就坐在我床边,在起伏摇晃的船舱内安然品一盏茶叶,依旧和颜悦色:“麻醉药。”
叔父把我卖了个好价钱,订婚的是某个当权家族的纨绔二公子,不过他大概也没料到,无节操如我,会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翻窗跳墙,乘乌篷船连夜逃婚。
我一路逃到了上海。
上个世纪初的上海,电影方兴未艾,我试着去了几家电影公司,几经曲折,终于考上了演员。那时电影还是默片,只能看荧幕间黑白明灭无声笑靥。上海滩小电影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雇我的环球华影公司办公室不过就一栋破旧洋楼。导演叫黎家铭,巴黎留学归国,熟识以后很聊得来,在剧本角色上常常照顾我,终于让我在戏里从小姐的丫鬟,一直演到了小姐本人。
“黎某是想用电影唤起国人血性,季小姐是为什么回国?”他问我。
我不能说逼婚,只好跟着点头:“我也是,想用电影反映时事嘛,为国为民。”
黎家铭激动得一击掌:“太好了!我加入了一个救国会,你愿意参加吗?”
于是我每隔数日跟一些青年学生在咖啡馆小聚,黎家铭坐在他们中间侃侃而谈,穿着时髦的西装,圆片眼镜,神采飞扬。我居其间,负责倒咖啡,偶尔还被人认出来:“咦,这不是演过某某电影的季小姐么?”
大约过了半年,黎家铭忽然说:“季萱,我们有任务了。”
他背对着窗,递给我一张纸条,纸条写着三个字:代号X。
这是救国会的暗杀任务,X是被暗杀者姓氏的英文首字母,我猜不是姓徐就是姓肖。
“肖树则?我没听过这个人。”我皱起眉头。
“肖树则,是个坏人。”他对我说。
黎家铭给了我肖树则的资料。看完资料后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人必须死。
民国初年,军阀割据,段祺瑞当权。肖树则在外蒙有战功,是军中主战派,颇得段祺瑞信任。他头脑精明,心思缜密,又重权在握,所做的事情归纳起来就是跟着甲军阀打乙军阀,转身又把甲卖了,自己鲸吞势力,大发战争财。军阀之间,打仗就能征税,征税就能发财。他像一个猎鹰,敏锐地察觉每一个向同僚开战的理由和时机,若找不着,则善于制造。
发的是国难财,苦的是黎民百姓。
此人不死,国无宁日。
黎家铭对我笑道:“季萱,肖树则月末来沪。他不爱别的,就爱看电影。因而我啊,想请你去见见他。”
“季萱,你是我手下最好的演员。你来演一场爱情戏,我们见机行事。”
二
初见肖树则,是在舞会上。三月初春,春寒料峭,我穿了素蓝段子旗袍,借了条白狐狸毛坎肩围着,穿过纸醉金迷的人群,走向他坐的咖啡桌。舞会灯红酒绿中,他竟然穿着戎装,独自坐了一角,两只手指在玩白瓷盘里的一颗樱桃。
听说是军人,以为会五大三粗,不料二十有余,一副斯文模样。黎家铭给我介绍,他转过身点点头:“季小姐?我看过你演的电影,叫《花赏草》?”
我虽然演戏,但不出名,没想到肖将军当真看过。
他又添一句:“我特别欣赏戏里面,季小姐逃婚,和男主半夜私奔,翻窗不成掉下来那段,特别有意思。”
我总觉得他的赞扬有哪里不太对。
那天舞池里小提琴手把弦都快拉断了,肖树则却始终不买舞票请我跳舞。事后黎家铭问我如何,我只能据实相告:“冷淡得很,恐怕你得另谋出路。”
“多半是你给人家摆了大小姐架子。”黎家铭很不满意,从办公室的老梨木柜子里翻翻找找,扒拉出几卷胶卷,往放映机里放,“季萱啊季萱,你反省过自己为何不红么?心气太高,不肯低头,光脸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对肖树则这样,对记者也是这样,因此不能四面讨欢心。”
他特意为我找来旧胶卷揣摩学习,是十多年前巴黎红极一时的片子,演得很好。
昏暗的小放映室,黎家铭按下播放钮,刺眼的灯光打到对面墙上,映成影像。
因为早期的默片,布景和镜头都很粗糙,意外地发现竟有东方演员。
那是一名美到极致的女主角。
淡色的旗袍,坐在巴黎露天咖啡馆下和人说话,微微低着头,浓得化不开的睫毛。镜头拉近时,她嫣然一笑,仿佛有一朵花在幕布上盛开。
“片子里的女星当年在巴黎轰动一时,可惜后来隐退了。”黎家铭看了我一眼,皱起眉头,“季萱,你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
“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我觉得手心有点发凉。
黎家铭怪异地瞥了过来:“除了和你有点像之外,还真没什么不对劲。”
我试了两次才发出声音。
我说屁话,肯定和老娘长得像啊,因为那是我妈。我扶着椅子站起来,向画面伸出手:“——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她做过演员。”
我继承了母亲温婉的眉眼,却没继承她江南女子温婉的性格。
记忆中母亲很传统。小时候,祖宅临河,每到傍晚的时候,母亲会在卧房的雕花窗边放一只美人靠,做一些针线活,听外面船橹咿呀。夕阳的余晖落在她样式简单的旗袍上,流光溢彩。
直至母亲去世,我都不知道,她竟然去过巴黎,还拍过电影,有过一段这样的人生。
然后我忽然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母亲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灰布长衫,负手而立,淡然自若。
他不是雇来的群众演员,而是无意中被摄进去的。
那是易月生。
让我惊奇的不是易月生出现在荧幕上,而是他的脸。
十九年过去了,母亲的眼角已经添上了细细纹路,而荧幕上的他和现在看来依旧是一模一样,永远是三十不到的样子。就好像二十年光阴荏苒,而他自岿然不动。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部默片拍摄于十九年前,而我今年十九岁。算起来应当是,十九年前易月生出现在巴黎,她立刻离开巴黎回国同父亲成婚。而当父亲去世,易月生来叔父身边做管账时,母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极力让我出国。
仿佛易月生代表着危险。
母亲一生逃避这个人,却未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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