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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凤求凰。
依然是那个眸如暗夜,眉如山黛,肤光如玉的白衣少年。
只是身上那些伤,变作永世的印记,将楚玉囚在了身边。
好像世间一切尽在股掌之间,江山如此,人心亦然,仿佛若是楚玉不曾来到这个世界,天下一切,只要他淡然一笑,便逃离不出。
“我的生死,我的爱恨,皆是我自己抉择,我不后悔,也不痛苦。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不需要怜悯,亦没必要动摇。”
最后的最后,虽是为救楚玉而舍江山,可是那么强大的存在,竟然也会动情,即便动情,也冷静到无人可匹的程度,终是让我有些顾忌。
一见容止误终生,确实如此。
本书为史上最受读者钟爱的古言经典,容止的魅力更是俘获了亿万读者的心。本书为《凤囚凰》五周年修订典藏版,知名插画家猫君手绘人物卡片和《凤囚凰》彩色漫画,伊吹五月手绘精美封面插画、海报、书签,完美终极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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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腐败公主的腐败生活,从穿越开始。免费得赠一个附马,同时附送面首两打。没事在内整顿后宫,得闲外出勾搭美人。一面是秀致少年眸中不可度测的深渊,一面是风流公子唇边放浪不羁的自在。绿竹疏影里棋子错落,高山曲水上诗句流觞。
谁人低回吟唱:有匪君子,如圭如璧。谁人冰心凛冽?欲求知音,而不可得!幽回的清雅与洒落的狂放间,楚玉踯躅而行……
——穿越之后,发现自得一个后宫,弱水三千,是只取一瓢饮,还是悉数收了?
将离,离不开千回谋算,欲散,散不去百转情愁。风声鹤唳,杀意逼戾,新人旧故,谁笑谁哭?生死交关,不妨相随,脉脉暧昧,水落石出。死亡流离,分别相聚,楚玉从无有边际的迷茫困顿中缓步走出……
暗香浮动,终焉消散,天下棋局,谁来操盘?始终不变的,只有这个时代——离丧与自由并存、放纵与傲气共生,靡乱而浪漫、华丽且张扬的时代。
雪地青丝,一半铭记,一半遗忘。决然舍弃的那一刻,反而成就另一个开端。
可以断去青丝,却断不去相思;可以握住双手,却握不住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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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天衣有风,慕魏晋之风度,念旧时之古意,伴文字之刀光剑影,赏书卷之风起云生。生于南,读于北,曾见一路山川平原,波涛霜雪,讷于言,斯文跳脱,百般面貌藏于笔端。
代表作:《凤囚凰》(已改编影视)《龙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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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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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阔云闲向歌声 缓带轻裘疏狂事
第一章 春色关不住
第二章 魂魄今安在
第三章 来路不可溯
第四章 活色暗生香
第五章 有绿竹如箦
第六章 玩弄于股掌
第七章 一箭三雕计
第八章 天地为炭炉
第九章 街头狂奔秀
第十章 临时抱佛脚
第十一章 敬酒与罚酒
第十二章 流水非诗会
第十三章 王家有意之
第十四章 倚马可千言
第十五章 谋算无遗策
第十六章 不舍弃的人
第十七章 无以破妖娆
第十八章 相信不相信
第十九章 问君如有意
第二十章 花伤并鹤唳
第二十一章 近亲情反怯
第二十二章 但见新人哭
第二十三章 流向与意志
第二十四章 我赠君砒霜
第二十五章 卖艺不卖身
第二十六章 上梁下梁歪
第二十七章 弦为知音断
第二十八章 难得无价宝
第二十九章 灯半昏黄时
第三十章 睡到自然醒
第三十一章 原非聪明人
第三十二章 闭口无须辨
第三十三章 草木本无心
第三十四章 尽人事而已
第三十五章 装神不弄鬼
第三十六章 天命不可违
第三十七章 十步见芳草
第三十八章 一叶而知秋
第三十九章 惺惺遥相惜
第四十章 琴心今何在
第四十一章 阳关独木桥
第四十二章 袖里藏乾坤
第四十三章 我乃世俗人
第四十四章 微服未私访
第四十五章 似被前缘误
第四十六章 两个刘子业
第四十七章 各自的底线
第四十八章 血色无情月
第四十九章 可以清心也
第五十章 谁的钟子期
第二卷 大都好物不坚牢 彩云易散琉璃脆
第五十一章 远道昆仑奴
第五十二章 湘中出天子
第五十三章 世间更无双
第五十四章 人形破坏机
第五十五章 深夜来相会
第五十六章 愿意不愿意
第五十七章 皆是无情人
第五十八章 四王来相见
第五十九章 一波未平息
第六十章 狭路再相逢
第六十一章 深夜风雨晦
第六十二章 归来见东山
第六十三章 王孙自可留
第六十四章 萧瑟渐入秋
第六十五章 年年有年年
第六十六章 青丝红颜刀
第六十七章 南风知我意
第六十八章 十步杀一人
第六十九章 坐困城池中
第七十章 王家无意之
第七十一章 斩草复除根
第七十二章 你不要过来
第七十三章 温柔的谎言
第七十四章 千钧只一发
第七十五章 生死或尊严
第七十六章 奇货当可居
第七十七章 随遇可安然
第七十八章 逐日慢侵销
第七十九章 两厢自曲折
第八十章 琴弦为谁断
第八十一章 如此已足够
第八十二章 从此与君绝
第八十三章 唯人可自迷
第八十四章 古来江陵城
第八十五章 垂钓沧海客
第八十六章 闲散世外人
第八十七章 鸡蛋碰石头
第八十八章 故人心意变
第八十九章 四面楚歌声
第九十章 明里修栈道
第九十一章 可望不可即
第九十二章 垂堂千金子
第九十三章 容止回来了
第九十四章 暴风的荒原
第九十五章 有仇的报仇
第九十六章 命悬于一线
第九十七章 复为操棋人
第九十八章 山有草木兮
第九十九章 失之以毫厘
第一百章 谬之以千里
第三卷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第一百零一章 夜来竹林堂
第一百零二章 漏网的大鱼
第一百零三章 一梦今日醒
第一百零四章 雪中香如故
第一百零五章 愿终有一日
第一百零六章 往事休相问
第一百零七章 无心我便休
第一百零八章 殊途而同归
第一百零九章 谁操黑白子
第一百一十章 寂然不寂然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马寺见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幽人独往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水轮流转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安全之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轻风拂山冈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时间足够爱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春风知我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对影成双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手遮洛阳
第一百二十章 似是故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别有经年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谁是谁的谁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假观沧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江面起杀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夜听春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劫色不劫财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地朝天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何日再相逢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离心而同居
第一百三十章 谁在股掌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风飘白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司马昭之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离声断人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吹响的号角
第一百三十五章 倒戈的盾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怎么阻止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 红豆生南国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此物最相思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凤何以囚凰
第一百四十章 血泪复交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地之悠悠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春闺梦里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很好很好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如从此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此时难为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冲动是魔鬼
第一百四十七章 凤终以囚凰
尾声 睁开眼时,看到的人……
番外之一 谁在谁的罗网
番外之二 这其实是一篇说明书
番外之三 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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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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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阔云闲向歌声 缓带轻裘疏狂事
琴声稍高时,那歌声便低缓下来,而歌声清远之际,琴声便微不可闻。那琴声和歌声都不甚分明,一东一西,却仿佛遥相应和。
第一章 春色关不住
一觉醒来,比发现身边睡着一个裸男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五个裸男!
现在的楚玉,便面临着这样的境况。
从甜美的酣睡中醒来,楚玉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人。以为是好友跟她闹着玩儿,她便半支起躺得酥软的身体,睁开蒙眬的睡眼,随意地,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地朝身旁看去——
楚玉一看,立即如遭雷击,周身的舒适闲逸不翼而飞。
睡在楚玉身旁的少年,看上去约十七八岁,乌黑的长发披在赤裸的圆润肩头,形容秀美,眉如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
这少年生得像女孩子一样秀美绝伦,可是再怎么秀美绝伦,他都是个男人。
任何一个正常女孩子,一觉醒来时,发觉身边睡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年,恐怕心情都不会太过愉悦,即便这少年相貌十分秀丽。
楚玉还有些迷蒙的脑子顿时被炸得清醒过来,随后,她更加吃惊地发现,丝被下自己的身体,也是一丝不挂的——难怪她方才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震惊之中,楚玉慢慢地感受到一丝屈辱,随后陡然放大,因为这屈辱,她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楚玉方发觉,身上盖的被子是非常精细的丝被,被面绣工繁丽精致,而身子底下的床,大得可以随意打滚。
这个少年是谁?怎么会睡在这里?她为什么又没穿衣服?
咬着牙,楚玉想推醒身边的少年,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浅浅的呻吟,她的身体立时僵住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调动目光,当看见身后躺着另一个没穿衣服的男子时,楚玉终于无法再保持冷静了。
错愕,惊恐,屈辱,各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在楚玉胸中激荡着,太过突然的变故让她无法接受,思维甚至陷入停滞状态,最后化作一声低哑的、极度压抑的叫喊:“啊——”她双手紧紧地抱着丝被,遮挡着自己赤裸的身躯。
躺在她身侧的两个少年被楚玉的叫声惊醒,睁开眼来。而在两个少年坐起来后,楚玉看见,在床下又先后爬出来三个少年。他们身上都只裹着一层薄薄的绢布,伴随着起身的动作,绢布滑落在地,露出赤裸的身躯。
楚玉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所幸她自制力还算不错,强令自己不在这个时候失去意识。饶是如此,她还是不由得有些恍惚:一,二,三,四,五,竟然有五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这算什么?6P现场?
这么荒诞的场景,居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楚玉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坚硬的牙齿陷入柔软的双唇中,微微的疼痛让楚玉冷静下来,神志略略清醒了一些。
待楚玉定下神来时,见那五个少年中有四人已经整整齐齐地跪在床边,而剩下的那个少年,便是楚玉最先看到的少年。只见他飞快地一展臂,将挂在屏风上的衣衫拉下来,宽大的衣服像蝴蝶羽翼一样展开,披在他光洁修长的身躯上。
衣袂破空之声打破死寂的安静。
少年是屋内唯一一个勉强算是穿衣服的,楚玉不知该往哪里放的目光无措地投向了他。
楚玉这时候注意到,那衣服很宽大,制作精致典雅,纯白色布料,领口与袖口却有一条大约一寸半宽的黑色镶边,其上文着隐约滑过暗光的精美纹饰。
衣服往身上这么一披,少年立现神采飞扬的气度。他看上去十七八岁,容颜秀丽,还带着那么一丝心底无邪的纯真稚气,可是他的眼神那么的高雅,好似蓝天白云,高山流水。
方才他闭着眼时,觉着他容色秀美,待他睁开眼后,楚玉却只能注意到他的神情高雅不可攀附,仿佛那温柔的秀色,都被高旷之气洗涤一空。
他是谁?
少年将衣服的领口用一只手拢着,另一只手将头发捋至颈后,偏头对楚玉微微一笑。相比其余四人的跪伏姿态,少年如有一种洗练般的豁达。别人跪着,他站着,他是屋内唯一一个以平等的目光与楚玉对视的人。
少年慢慢地走过来,衣摆有少许拖过光滑无尘的地面。他温柔地看着楚玉,曼声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空气中弥漫着舒雅慵懒的靡丽香气。楚玉闻听,心头陡然升起无可遏止的寒意,甚至在这温暖如春的室内,她也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也许……这本来就不是开玩笑?
第二章 魂魄今安在
这里是一间卧房。
这卧房内的摆设繁丽精美,透着一派婉雅秀丽之象,墙边挂着鎏金凤灯,屏风案几端庄典雅,皆是古式家具。
之所以开始怀疑这并不是一个玩笑,是因为,楚玉彻底清醒过来终于想起,假如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已经死了。
在这次醒来之前,她最后的记忆是飞机失事,那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可是她也必须去面对。
飞机失事,然后,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睡在五个赤裸少年的身边,身上并无半点伤痛,屋内的摆设都是不可思议的繁华典雅,而她的手……
楚玉看着自己抬到了眼前的手。这根本不是她的手,骨肉均匀,白皙纤丽,细嫩的肌肤上没有伤痕或粗糙的硬皮旧茧,这双手简直养尊处优到了极点,绝不是楚玉自己所拥有的修长骨感的、有儿时摔倒留下伤痕的,以及长期握笔生出硬茧的手。
这是最大的不协调,也是莫大的证据。
这不是玩笑,她所认识的人里,没有人能和她开这样大手笔的玩笑。
生前的楚玉每每闲暇之时,喜欢看网上的流行小说,其中有写穿越时空、借尸还魂、夺魄重生,虽然故事都新颖有趣,但楚玉却丝毫不曾当真,只把它们当做是奇妙的幻想。可是当无法辩驳的证据落到了自己身上时,楚玉才想起这个不可能的可能。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少年以及陌生的身体。
除了穿越,楚玉想不到别的更合理的解释。
楚玉眼前一黑,几欲晕倒过去,心脏剧烈地紧缩,巨大的变故让她几乎无法承受,可是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实,并且开始思索。
少年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发音与现代人说话截然不同,像是某地的方言,却又不是楚玉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可是,奇怪的是,楚玉却能够毫无障碍地听得懂,好像她原本就掌握了这种发音似的。
楚玉知道,古代汉语的发音,在经历了千百年的变迁之后,与现代汉语是大不一样的,但这都不是她所要追究的重点。目前最关心的是,她是谁?她在哪里?这是什么时代?
内心被极度的惊恐与不知所措充斥着,但是在理智被逼到极限的时候,却又无端地衍生出一种极端的冷静来,好像将理智抽离出来,变成另外一个灵魂,冷冷地旁观着,思索着,考量着。
这少年叫她公主,再看他的穿着,多半不是清代或元代的,这两个朝代首先可以排除。但是她现在的身份,难道真的是一个公主吗?
心念电转之间,楚玉的脑中飞快地晃过几个念头,她以尽量平稳的声音道:“你们都起来吧,先把衣服穿上。”话才出口,她便有些后悔,要是让他们听出发音不同该怎么办?可是片刻之后,她又猛然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说话的语调发音,也因为这身体的改变而改变了。
发音的变化这个疑问先暂时搁置了,因为楚玉分明瞧见,在自己说了让四个少年起身的话后,最先站着的那少年,漆黑的眼眸里闪过惊诧之色,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是这也被敏感的楚玉捕捉到了。
她说错话了吗?
楚玉心跳加快,不安地猜测着,只见那少年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后,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公主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同。”他偏头随意吩咐那四名少年,“你们先出去,待会儿有事便会唤你们进来。”
他的话似是极有威信,四名少年原本听楚玉让他们都起来,并未有何动作,但一听到他的话,当即纷纷站起来,披衣。楚玉甚至能听到其中微微松了口气的声音,这让她心中越发疑虑与不安。
四人绕过门口竖立的屏风,陆续离去,屋内只剩下楚玉与那神情高雅的少年。尽管少年的样子纯良无害,可楚玉依旧觉得很不自在,她轻轻地开口道:“你也出去。”她需要一个足够她冷静的空间,既然这少年叫她公主,那么相信她还是有些权威的。
“公主?”少年愕然,似是料不到自己也遭到这样的对待,看着楚玉的眼神随即变得有些奇异,好像指控楚玉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一样。楚玉被看得十分心虚,但是此时此刻,她自顾不暇,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楚玉收回成命,少年的神情中流露出丝丝奇妙的莫测。他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容止告退。但是,公主倘若有什么事,请随时传唤容止。”
自称容止的少年说完,便不疾不徐地,跟在先前四名少年身后,离开了这间卧房。他走得不快不慢,阴暗的光线里,他的背影孤绝料峭,与温和的面容大不相同。
随后,这间宽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楚玉一人,孤独无助像云一样卷上她的身体,楚玉深呼吸了几下,才用力地压制住胸口疯狂滋生的软弱。
即便是旅行时迷失在森林中,在黑暗之中只身摸索脱险的道路,她也不曾有过这样惨淡的情绪。
因为这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
身上还裹着丝被,楚玉下意识地寻找衣衫蔽体。距离床边不远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张方形的案几,上面整齐地叠着几件衣服,大件小件层层叠叠的,让楚玉看得有些眼晕,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先穿哪一件。
不等楚玉深思,被屏风遮挡的门外传来怯生生的女声,“公主,幼蓝来给您更衣了。”
楚玉原想不答理,忽然念头一转,抿抿嘴唇,朗声道:“进来。”
绕过门口竖立的插屏,出现在楚玉视线之中的,是一个相貌清秀、神情胆怯的十五六岁少女,便是自称幼蓝的人。幼蓝穿着浅蓝色的衣裙,端着一只铜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女,两人手上一人捧着一块叠起来的手巾,低头跟在幼蓝的身后。
幼蓝走进来后,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楚玉一眼,随后将盆放在墙边的六脚盆架上。
楚玉阻止了她接过布巾放进盆中浸湿的动作,“你们两个出去……幼,幼蓝你留下来。”试图用一种熟练的口吻叫出幼蓝的名字,楚玉觉得很别扭。
两个少女不敢有异议,欠身拜了一拜,便慢慢地退出门外。楚玉冷淡地吩咐幼蓝,“你过来,靠近一些。”
幼蓝神色间飞快地晃过一抹不安。她慢慢走到床边,端端正正地跪下,唯恐触怒楚玉。
少女惶恐的态度,让楚玉慌乱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方才在面对那名叫容止的少年时,少年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楚玉无法把握与掌控。她想得知自己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最快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询问身边的人。但楚玉谨慎考虑,深知自己的问题也许会招来怀疑,容止看起来一副不好糊弄的模样,相比之下,眼下诚惶诚恐的幼蓝,才是最好的询问对象。
楚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慌乱害怕得要从别人的胆怯中获取自信和勇气,可是现在事实正是如此。
她需要勇气,让她面对这一切。
稳定住情绪,楚玉微微一笑,“幼蓝,我问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幼蓝神情有些畏惧,怯生生地道:“回公主,十六。”
楚玉沉吟片刻,“你来我这里,有多久了?”
“三个月。”
巧妙地引导,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话,片刻后楚玉转向正题,“我问你一些事,答得好了,我不会亏待你,要是你敢有半句假话或欺瞒,可就要多加小心……看着我回话!”最后一句话,她突然抬高音调,语气冷厉,从威慑入手。
面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虽然吓唬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孩不太厚道,但是楚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最后的低喝让幼蓝胆怯地瑟缩了一下。她不敢抗命,怯怯地抬起脸望向楚玉:“公主请问。”
见想要的效果差不多达到,楚玉缓和语气,便直接切入主题:“我是谁?”
幼蓝愣了愣,很不理解楚玉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您是公主啊。”
楚玉心中暗道:你们一直叫我公主,不问也可以知道。她点出了重点:“我问的是,我的名字,我要你说出来。”
幼蓝赶紧伏拜在地:“幼蓝不敢直呼公主的名字。”
楚玉淡淡地道:“我叫你说,你就说,我不怪罪你就是。”她心中急切,想要知道答案,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随意淡然的神情,不让焦虑流露出来。
“公主……”声音犹在为难。
在幼蓝迟疑之时,几个呼吸的工夫,楚玉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说!”
楚玉一声低喝,这喝声之中的决断冷厉吓得幼蓝全身打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快速道:“公主姓刘名楚玉,封号山阴。”
山阴公主刘楚玉?!
有一秒钟的时间,楚玉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的,就连眼前,也好似瞬间失去了视觉。
山阴公主——刘楚玉?
历史上,是有这个人的。楚玉知道刘楚玉是谁。
三国之后,隋唐之前,有一个并不太为人了解的阶段,这个阶段就是两晋南北朝。
这个时代拥有太多被埋没的华彩,有掷果盈车的潘安,有明珠美玉的卫玠,有凤止阿房的慕容冲、侧帽风流的独孤信、音容兼美的兰陵王、广陵绝响的嵇康、兰亭集序的王羲之,也有……山阴公主刘楚玉。
历史上大部分的公主,都是只有封号而没有名字记载的。而山阴公主刘楚玉,这位生于南朝宋国的公主,她的名字却流传到了一千多年之后。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刘楚玉之名,在一千多年前就以一种耻辱的姿态,被钉在了淫荡的罪柱之上。
这位公主最出名的功绩,便在于她的弟弟刘子业当上了皇帝后,她对刘子业说:“我跟陛下虽然男女不同,但是我们都是同一个老爹生的,为什么你可以嘿咻那么多女人,我却只能每天守着驸马一人,这真是不公平!”
虽然荒淫的宫廷之中,偷偷寻欢作乐的女人不算少数,但是像山阴公主这样光明正大问皇帝要男人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可说是剽悍!不是一般的剽悍!
美国总统他女儿都不敢这么干,但是一千多年前的山阴公主干了,不仅干了,还干得理直气壮。
而身为皇帝的弟弟刘子业听了他姐姐的话之后,竟然认为很有道理,随后立刻知错就改,精心挑选了三十名俊美少年供她享用。
对于楚玉来说,山阴公主的身份倒在其次,她甚至几乎忘却了方才所感受到的羞耻与屈辱;然而从他人的口中确定了自己所处的时代后,她的整个灵魂处在急遽的动荡之中,好像周围的世界寸寸断裂崩毁。
一千多年!
时光是多么的恐怖!
身体不是自己的了,环境也发生了巨大变迁。
也许她应满足,毕竟她本来已死去,但是生命却以这样的方式得到重生。这条命,可以说是捡回来的。
可是……
她的家人朋友,她的一切,都离得那么那么遥远,远到即便楚玉竭尽所能伸长手臂,伸得断了,也没有能力触碰到一千多年后21世纪的残影。
父亲低沉威严却暗藏亲情的询问,母亲有些絮叨的殷殷关切,兄弟姐妹偶尔飞过的只言片语,朋友欢笑的眼神……全都没有了。
多么汹涌澎湃的灭顶之灾。
那么多的眷恋和羁绊,被时间之刀狠狠地斩断。
痛得她鲜血淋漓。
第三章 来路不可溯
山阴公主变了,简直就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
几日之内,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有了这样新的认知。
自从有一日早晨,她将侍寝的五个男宠都赶出门,甚至连平日里最纵容宠爱的容止也没能留下后,山阴公主就变了。
她不再整日纵情享乐,而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叫人服侍,只让幼蓝几个侍女送三餐和打理她的起居,不肯见一见从前几乎离不开的男宠。几名男宠前去求见,都被挡了回来。
一连五日皆是如此。
到了第六日,男宠之中已经有一人按捺不住了。
柳色是山阴公主后宫的男宠之一,他今年十七岁,容颜生得丰润娇艳,喜欢穿碧色衣裳,眉目波光流动之间娇媚无比。楚玉发生变化的那日,他没能轮上侍寝,这些天来屡次求见楚玉不成,心中不免惊疑猜测,便忍不住去找容止。
公主府内苑分别有东上阁与西上阁,贵为公主的楚玉住在东上阁,而相对的西上阁,则住着她的驸马和男宠。
柳色找到容止的时候,容止正靠坐在庭院里的竹林中。竹影疏落里,他手握着一卷竹册,低头专心阅读着。
柳色是后来的,在他到来的时候,容止就已经在山阴公主身边了。山阴公主对容止的宠爱让人难以想象,她不仅赐给他西上阁最好的院子,还因为容止喜欢看书,就命人给他四处搜集流传较少的书籍。
甚至,她还免去了容止一切礼节,令容止可以不用对她行礼。
论容貌,容止并不是男宠之中最娇艳美丽的,而他对山阴公主,甚至也不够恭敬小心,可是不管之后来了多么美丽的男宠,山阴公主对于容止的偏爱,依旧丝毫没有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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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些天来性情大变,让府内的男宠也跟着猜测不休,不知道她又要做些什么。柳色出身寒门,依靠色相成为山阴公主的男宠,这个身份虽然让人不齿,但是却很是实惠。因为他的身份,柳色家中的兄长已经做了小官,过得颇为滋润。因此,山阴公主不再召他们取乐,让柳色很担心自己是否会就此失宠。
但是楚玉让人在门口挡驾,他也不敢仗着公主平日一点宠爱硬闯,只有来找从前一贯看不顺眼的容止。
走到沐雪园门口,安静隔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跨进大门后是一片清雅的竹林,林中放着一块过膝高的青色石台,可容坐卧,容止平日里便时常在此看书。
容止低头专注地看着竹简,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呈现在扶疏的枝叶空隙之间。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悠闲自在,山阴公主的拒不相见,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柳色踏入林中,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满园的静谧。容止抬起头来,执竹简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转过头,瞧着柳色浅浅微笑,“有什么事吗?”
来向自己一直看不过眼的人求助,柳色心里是有些别扭的,但他男宠都安心地做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别扭?只迟疑片刻,他就放开顾忌,“我想请你去看看公主,这些天来,公主足不出户,也不再召见我们,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容止慢慢站起来,他一手拿着合拢的竹简,宽大的雪白衣袖轻柔地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柳色看得直眼热:这雪蚕丝所织成的布料极为难得,整个公主府就只有两匹,只因为容止所居住的园子名称里有一个雪字,山阴公主便将布料全部送给了容止,让他制成衣服,穿在身上。
这并不是单纯的名字的缘故,柳色相信,即便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里都带着雪字,山阴公主也不会赏赐给他们一丝半缕雪蚕丝。
假如这小小的公主府西上阁是一个后宫,那么公主的驸马便如同那皇后,握有实际权柄,最为得宠的妃子却是容止。剩下的他们,不管多少人,都是容止照人光彩下的点缀。
容止将竹简放入宽大的衣袖中,微微一笑,道:“公主自然有她的打算,我们又何必打扰她,给她增添麻烦呢?”
柳色愤然,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当然不必担忧,但我们……”话语忽然中止。
在发觉自己把心底不甘的怨怼说出来时,柳色就后悔了。他虽然不喜欢容止,可是也知道他在府中的地位,几乎一句话就能左右他的命运……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发作出来。
可是压抑不住。他恨容止。他的眼神总是那么高雅,恍若山巅不可攀附的冰雪,每每让他看了,都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
明明都是男宠,为何他可以看起来如此洁白无垢?
容止发出一声轻笑,他好像完全没有将柳色的愤恨放在心上,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向门口,“好,那我就依你所言,去看一看公主。”
走出西上阁,穿过中庭,容止风度翩翩的身影来到了东上阁,找到山阴公主的卧房。因为容止拥有在府内随意来去的特权,院子门口的守卫没有阻拦他,自动放行了。
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容止光洁漂亮的下巴微微仰起,眉间却含着沉思之色,有些迟疑。
他确实是最了解公主的,也确实是最受宠的。可是在那日早晨,公主惊叫一声后,他便发现,他好像忽然看不透那个美丽的女子了。
容止微微皱起眉,回想起那日的情形,他被叫声惊醒的那一刻,第一眼瞧见的,就是那美丽女子的惊恐慌乱,甚至……错愕的神情,那眼神……
容止仰起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真是不愿意回想。
收回思绪,容止有些涣散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在面前的门上。
其实这些天来,他心中不是不奇怪的,公主的失常,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刻真切地看在眼里,只是他心志沉静坚定,表面功夫做得极好,没有如柳色等人一般流露出惊疑焦虑之态。
今日柳色找来,让容止偶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全府上下,假如连他都不肯来探究山阴公主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就没人敢来第一个以身犯险了。
容止叹了口气,抬手推开门。
屋内是黑暗的,冷寂的,没有点灯,甚至也撤去了公主平日偏爱的熏香。
容止不由得皱眉。
当外界的光亮伴随着门轴转动的声音精灵一般投入屋内时,容止听到那宽大的屏风后,传来低低的声音:“谁?”
那声音分明是熟悉的,却又如此陌生。
低柔微哑的调子,那是他听过了许多次的,只是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这般……
好像来自极为遥远的地方,冷静,坚定,内敛,并且,有着破茧重生的释然。
一瞬间,容止以为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谁?”也许是因为沉默得太久,屏风后的人等不到回答,又问。
容止站在门口,伸手推了一下挡在门口的屏风,可是这屏风太过沉重,他只推开了一小段距离,便没了气力,一道阳光从不算大的开口处洒进来。低头凝视自己修长的手,他轻轻叹了口气,“是我,公主,我是容止。”
他缓步走向内室,再绕过一道屏风,便瞧见了公主的卧房,不太意外,却又有些意外地在床上看见了楚玉。
虽然已经成婚,并且广纳男宠,但是山阴公主目前还是少女的样貌与年岁,容止入目所见,便是那美丽的少女,身着白色深衣,乌黑的长发宛如丝缎一般披散着,坐在床边。
黑暗之中,少女的容颜还是欺骗世人的舒雅温文,可是眼神那么冷静清澈,与容止从前熟悉的迷离浅笑,截然不同。
同时容止也发现,几日不见,公主清雅的脸颊清减了不少,他暗暗疑惑:山阴公主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楚玉看了一眼容止,这少年的风采还是那么清雅高华,气度还是那么从容淡泊,与她来到这里第一日所见一般无二。他没有戴巾帽,仅仅将乌墨一般的头发盘结成髻,以一根玳瑁发簪固定。
但是现在的楚玉,已经不像几日前那么惊慌,她甚至可以冷静地审视少年,打量他的模样,思量他的身份。
虽然对于山阴公主的习性有些郁闷,可是楚玉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审美十分不错。假如不知道容止的身份是男宠,她几乎会错以为,这眼神高雅的少年是哪家显贵士族的孩子。
“你怎么进来的?”楚玉扬扬眉毛,假如她记得不错,她应该吩咐过,让人在外面挡驾,谁都不见的。难道守卫给她摸鱼去了?
容止并未作答,他上前走了两步,就站在楚玉身前三步外,温柔地道:“公主,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出屋了,我们都很是担忧……”
楚玉淡淡接道:“担忧什么?”
容止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一般宁静悠闲。他的语调也十分悠闲安然,甚至有一些随意,“担忧辜负春光,再过一些日子,到了炎夏,便不那么有趣了。”
楚玉原以为他会说担忧她身体,却没料到他说这样一番话,惊讶之余,也不由得莞尔,“你说的对,时光如水,不待我辈,我确实不能一直这么关着自己了。”
容止眸光微闪,“其实容止也十分奇怪,这些日子公主在房中,想了些什么呢?”
“想了什么?”楚玉微微抬起脸,从下巴到颈项,构成一条优美的曲线。她霍然轻松地笑了起来,“想了很多,有过去,有现在,告别已经无法挽回的,放弃终身不得见的,接受已经发生的,面对并非梦境的。”身为21世纪的楚玉,所拥有的一切,都在睁开眼的那瞬间,失去了。
她的亲人、朋友、熟悉的生活环境以及她的生命。
倘若迷路,第一要务便是冷静,不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冷静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作出最有利自己的判断,并果断地采取行动。
即便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在历史上迷失了道路,也应该是一样的。
只是这迷路,让她失去得太多了,以至于她花费了足足五天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仓皇,震惊,痛苦,迷惘,清醒,冷静,抛弃,决断,思索。
死了,又活了。
回不去,怎么办?
正视自己,面对当前。
将一片片痛得麻木的伤口揭开,让冷静的思维手术刀慢慢切割。
从不知所措到将思绪整理得条理分明,楚玉的灵魂经过了一次几乎可说是浴火重生般的磨砺考验。这过程不能说不痛苦,幸而已经过去。
但尽管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但是出于本能的惰性与对周围一切未知的排斥,楚玉始终不愿意推开门走出去。
直到容止进屋。
他将门推开,把阳光放进来,也好像推开了她心中紧闭的不愿开启的门扉。
楚玉站起来。
她没有穿鞋,赤足披发,走在光滑冰凉的地面上,沁凉的丝丝寒意从脚心蹿入身体里,却让楚玉更为清醒与坚定。
她走到门口,绕过歪斜的插屏,便见好大一片春光扑面而来,新抽的嫩绿映入眼帘,温柔清澈的日光一下子照亮了心底晦暗的角落,扫净沉闷之气,楚玉只觉得胸口豁然开朗。
多么美丽的景色!这些天来,她把自己关在了屋内,也把这大好的光景关在了屋外。
她转过头看向容止,真心实意地说道:“多谢。”透亮的阳光打在她白玉般清丽的脸上,让她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好像半透明一般。
假如不是他闯入,她不知道还要磨蹭多长时间。
说着谢语的,不是山阴公主刘楚玉,而是千余年之后,穿透那如水的时光,越过不可逾越的障碍,来到此地的另一个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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