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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时雨冷酷的外表下,是干净、纯粹、不谙世事的灵魂;
戚映竹病弱的身躯里,是勇敢、渴望冲破礼教束缚的内心。
我若心慕你,你是乞儿我也愿,是地狱修罗我也不怕。高坐明堂或尘埃加身,银钱万贯或乡野小户,国之贵胄或侠客天涯,我都不在乎。
他也许爱慕她,也许不爱慕她。他不知道,也从来想不明白。他只是做想做的事,只是想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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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因当年宣平侯夫妇抱错千金,戚映竹当了十七年的侯府千金。真千金归来后,戚映竹被安排到去山中养病,断绝旧事。
一日春夜,落花成泥,一名叫时雨的少年,倒在戚映竹家门前。
她教他写字读书喂他吃药吃饭,谋算着嫁于他乡间养老时,还不知他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
檐外雨声沙沙。
戚映竹恹恹地坐在窗下写字,听姆妈唠叨:“这也不好,那也无趣,你到底喜欢什么?”
姆妈走后,戚映竹坐了一会儿,向窗外喊了一声:“时雨。”
她本意试探他是否在,却不料那躲在树上的少年露出半张脸,眸若点漆:“你喜欢我呀?”
戚映竹一怔,涨红了脸,小声说:“没有……。”
时雨满不在乎:“哦。”
过一会儿,树上传来他被雨所掩的、潮湿的声音:“我还蛮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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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伊人睽睽,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文笔清新,作品风格多样,擅长情感戏,群像戏,爱好正剧,甜虐风。作品有《春夜》《小淑女》《尚公主》《怎敌她千娇百媚》等,本本精品,字字珠玑。
新浪微博:@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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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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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上 册
第一章 朔月…………1
第二章 既朔月…………19
第三章 娥眉新月…………37
第四章 娥眉月…………57
第五章 夕月…………77
第六章 上弦月…………98
第七章 九夜月…………121
第八章 宵月…………151
第九章 渐盈凸月…………180
第十章 小望月…………210
第十一章 望月…………240
下册
第十二章 既望月…………277
第十三章 立待月…………306
第十四章 居待月…………336
第十五章 寝待月…………366
第十六章 更待月…………400
第十七章 渐亏凸月…………428
第十八章 再起…………444
第十九章 下弦月…………482
第二十章 月终…………499
番外一 成婚…………543
番外二 杀手楼日常…………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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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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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朔 月
天将将转晴,戚映竹被宣平侯府以养病为名,送去了长安郊外的落雁山上定居。
近日长安城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便是十七年前侯府抱错千金一事。戚映竹当了十几年的假千金,如今真千金归来,她自然应当让位。
侯府并不欠戚映竹什么——真论起来,这位女郎病病歪歪十几年,不知吃了多少名贵药材,侯府未曾让她偿还旧恩,只是让她去山上住,已经格外开恩。
血红的余晖铺满天际,一辆有侯府标志的古朴马车在山间一处被草木遮掩的院落门前停下。
几枝红杏从墙头悄悄探出,从马车上先跳下一位姆妈。她踮脚向院落里看,见得青苔、藤蔓后,又看见院子里左半边屋舍的厢房被雷所劈,草木乱生,无人修葺。
这位姓成的姆妈摇了摇头,转身向马车中的女郎轻语两句。
车门打开,站在车外负责护送的几个卫士忍不住屏息,向那被从马车中扶下来的侯府假千金望去,只见白纱轻轻曳地,一只纤细白嫩玉琢般的手搭在了成姆妈的手上。
戚映竹亭亭玉立,身形却被微风吹拂起的幕篱笼住,影影绰绰,让人看不到半分容貌。
卫士们怅然若失。
戚映竹静静地站在院落前,打量自己日后恐怕要长久住下去的地方。
侍卫长咳嗽一声,拱手立在她身后,低声安慰:“女郎切莫忧心,唐二郎南下办事,暂且顾不上女郎,待二郎归来,女郎说不定就能回长安了……”他迟疑了一下,怕女郎做傻事,便特意提点道,“二郎心慕女郎,女郎若是嫁入了端王府,苦日子便熬出头了。”
戚映竹道:“是重新飞上枝头吗?”
侍卫长觉得她说话阴阳怪气,接着听到她婉转又透着几分倦怠的回复——
“多谢劝慰,但不必将我的事告诉旁人。能有一容身之处,我已然满意,别无他求。”
卫士们点点头,不再多话,告辞而去。
从此以后,这山中院落便供戚映竹和成姆妈住。侯府千金沦落至此,连个服侍的贴身侍女都没有。
山中又下了几日雨。
这日天亮了,成姆妈坐在女郎屋舍外头的廊庑中,摇着扇子照看炉上正煎着的汤药。
服侍假千金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何况这假千金还是个病秧子。侯府的仆从们都躲着不肯接这差事。成姆妈被派来,一是自己没有门路躲开苦活儿,二是富贵险中求。
她想到临行前,侯夫人和真正的千金小姐说的话——
“我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她却锦衣玉食,实在不公!我非要她去吃点儿我吃过的苦!”
“到底是侯府养了这么多年的女郎,也不能真的不管了,万一唐二郎回来……这样吧,让她去山中住,唐二郎若还肯要她,是她的造化,我这做母亲的也算为她找了个好去处;若是唐二郎不要她……起码山中生活清静。成姆妈,你好生伺候她,你的儿孙前程便都无忧。过两年,不论她生或死,嫁人或不嫁人,你都可以回来和儿孙团聚。”
成姆妈想得出神时,听到屋中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知道女郎醒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扇子,进去服侍女郎。
进屋时,成姆妈被吓了一跳,因为看到戚映竹已经披衣下床,正坐在妆镜前梳理乌黑的长发。成姆妈过去便夺了女郎手中的木梳,板起脸道:“哪家女郎自己梳发?”
戚映竹仰面。窗外的日光落在她的面容上,让她仿佛散发着金色的光,成姆妈看得怔了一下。
戚映竹也因成姆妈的反应愣了一下,紧接着微微一笑,颊畔浮起的很浅的酒窝让她有了少女的憨态。她道:“我以身作则呀!”
戚映竹乌黑的眼眸中轻轻地荡着一重波光,道:“日后这里只有我与姆妈两个人住,姆妈夜里也不必侍候我。这里的屋子多的是,姆妈自己挑一间住着便是。”
她这样说,让成姆妈心中顿生怜爱:这也曾是娇贵的千金小姐,如今却……
“不成!”成姆妈推着戚映竹单薄的肩,让她转过去面对着铜镜,望着镜中那面容雪白、弱不禁风的少女,心中的怜惜多了许多,一边为戚映竹梳发,一边坚定地道,“女郎如今要紧的是好好养身子。女郎这般容貌……何愁回不去长安?老奴会好好照顾女郎的日常饮食,女郎也不可自暴自弃。”
姆妈在耳边絮絮叨叨,戚映竹心中温暖之余,却也想:要回长安吗?养父、养母都已经不要她了,她真的还要苦熬,等着回去的机会吗?其实病逝在山中也未尝不好。
她幼年时曾有算命先生断定她活不过双十之年。
她是早逝之命,长期吃药,如今已经虚度十七年光阴,何必与命运抗争呢?
戚映竹并未将矛盾的想法与成姆妈分享。姆妈照顾她本就辛苦,她只努力养病便是,至于心中郁郁,自己排解便是。
山中的日子飞逝,许是空气好,许是没有俗事打扰,许是成姆妈照顾得好,戚映竹的病竟渐渐地好了起来。见她能够多吃一些饭菜,也能下地走路了,成姆妈惊喜万分。
一日午后,戚映竹歪在榻上翻书时,姆妈坐在矮凳上一边做女红,一边与她唠叨:“女郎,今日外头有太阳,咱们出去走走吧。”
戚映竹拿书挡住脸,装作没听到。
成姆妈毫不气馁地道:“你呀,身体不好,就是因为总也懒得动。我们村子里的女人个儿个儿身强体壮,都是因为整日做农活儿……咱们现在从侯府里出来了,侯府对女郎每日吃的药未必有以前上心,条件不好了,女郎更要好好养病……”
戚映竹心想:姆妈好啰唆呀。
她不得不起身,堵住成姆妈的话:“我去便是。”
成姆妈这才高兴了,一下子跳起来,丝毫不像年逾半百的老妪,反而比戚映竹更像个手脚灵活的二八少女。
戚映竹看成姆妈这般高兴,心中也微微生起喜悦之感。
二人出门,成姆妈为戚映竹裹斗篷时,戚映竹回头看到屋外贴着墙角的竹伞,多嘴了一句:“这里总下雨,把伞带上吧。”
谁知她竟一语成谶。
成姆妈扶着戚映竹在山中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戚映竹便微微娇喘,走不动路了。二人又歇了许久,再次行走时天公不作美,天上飘起了小雨。成姆妈连忙拉着戚映竹寻路往回走,但走着走着山中不仅飘雨还弥漫起了雾。烟雾笼罩山头,越来越浓,成姆妈和戚映竹被罩在雨、雾之中,迷了路。
成姆妈自责地道:“都是老婆子不好,明知道山中多雨还要出来。”
戚映竹穿着红色的斗篷——嫣红的缎面映着她的面容,让她连眉目间的病气都少了三分,竟生出几分娇美感。雨丝斜斜地落在面颊上,她感到清清凉凉的。戚映竹不像成姆妈那般发愁,反而觉得在山中淋雨也很不错,前十七年藏在侯府的宅院中,都没有机会这般亲近自然。
戚映竹侧身帮姆妈罩好斗篷的帽子挡雨,微微仰头,看到二人头顶的黑色大伞,笑了,面颊上又出现浅浅的酒窝。
“这有什么关系?我有斗篷,姆妈也有斗篷,我们都淋不到雨,还多拿了一把伞,就算雨再大些也没有关系。”
成姆妈看了她一眼,难得见到她笑起来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一暖,“扑哧”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摇摇头,催促戚映竹:“好了,咱们快找地方躲雨吧。你身体不好,可不要淋雨淋病了。”
戚映竹低低地应了一声,被成姆妈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寻路。
灰蒙蒙的山间雨水渐重,乌云浓密,蜿蜒的山道上,一红一灰两道穿着斗篷的人影相携着艰难地移动,倒也珊珊可爱。草木的“沙沙”声伴随着“淅沥”的雨声,山间倒显得更加静谧。
戚映竹走累了,但怕姆妈担心她,便捂着心口,强行压下急促的心跳。仰头之时,戚映竹忽然颤了一下睫毛,因为看到薄雾笼罩的山间,有一个黑衣少年从山路的另一头拐了过来。
雨水淅淅沥沥的,少年行在山路上,并未撑伞,英姿飒爽,颇具野性。
烟雾氤氲,冰凉的水珠再飘到面颊上时,戚映竹只感觉周身难受——空气太潮湿了。
这种天气,山上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少年,岂不奇怪?戚映竹思考后,再抬眼,心跳不禁加快,因那方才离她们分明还有七八丈的少年,此时已经要与她们擦肩而过。
成姆妈握着戚映竹手臂的手一紧,力道太重,让戚映竹微微咬唇。
戚映竹低下头,看到少年修长笔直的小腿。他穿着黑靴,每走一步,姿态轻快又随意,煞是好看。
黑衣少年与她们只有两步远时,缓缓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与她擦肩而过。片刻后,蒙蒙青山间,戚映竹回过神,转头看去,蓦地一滞,看到他身形劲瘦,紧窄的腰身挺拔如竹。她继续向上看去,注意到他的领口、发丝皆干爽无比,一丝都没有被雨淋到。
黑衣少年转过脸来,发丝拂过红唇,眸若寒星,面容俊俏,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又透着潇洒自在。
成姆妈用肥硕的身体挡在二人之间,高声道:“女郎,我们快些走,千万不要授人以柄,给不三不四的人占了便宜!”
戚映竹自己心虚,登时脸颊滚烫,低下头仓促而含混地应了一声。
雨丝飞溅,时雨眯了眯眼。
他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她们的话,但大约明白那个老婆子瞧不起他。
要不要杀了她们呢?时雨轻轻地握住袖中的匕首。作为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恶时雨”,杀人是他颇为信赖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时雨向前一步。此时此景,山林中有一妙龄少女与老妪相伴而行,颇不寻常,为掩藏行踪,他动了杀心……但当他握紧袖中的匕首时,山风徐来,一阵凉气被吸入肺腑,体内的伤让他的胸膛微震,咳嗽出声。
淡淡的血腥味自少年的方向随风飘向主仆二人。戚映竹因体弱而对一切异味更为敏感。
血腥味传来,戚映竹咳嗽出声。
隔着雨雾,二人的咳嗽声都止住,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成姆妈不悦地咳嗽一声,以作提醒。戚映竹回过神,脸颊更烫,颇觉狼狈。
“我能借把伞吗?”
她正为自己的不妥表现后悔时,听到这少年开了口。
少年的声音偏清亮,讨人喜欢。
戚映竹一怔,和成姆妈同时仰头看向头顶的伞。
可是……成姆妈见这个后生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身后的女郎,挺身而出,道:“你这小子无礼。在雨中走了半晌也没见你身上被淋湿,你借什么伞?”
时雨睨了成姆妈一眼。
少年睫毛又浓又长,其下一双带着弧度的眼睛漆黑透亮,如闪着光的星辰,打量人的眼神直接得让人不适。
少年满不在乎地道:“是吗?”
戚映竹瞠目——隔着姆妈的肩膀,她稍微仰脸看去,看到这个少年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几乎是一瞬间,雨水“哗哗”地涌向他。他的眉眼、面颊、武袍都被雨淋得湿透了,他的长睫毛如同雨帘一般,任由雨水“滴滴答答”地淌下。
一瞬间,戚映竹心中涌上促狭之意。
她轻轻地推成姆妈,道:“姆妈,不碍事的,我们把伞给他吧。”
成姆妈瞪了这个黑衣少年一眼,却迎上少年无所谓的目光。少年对她一笑,成姆妈心中微微一凛。她到底年长,凭经验看出这个少年恐怕不好惹。她侍奉女郎在此,二人在山中住着,可不要惹了煞星才好……
成姆妈递出伞,声音尽量平稳地说:“女郎,今夜老爷必然又将那十个卫士派过来,女郎可不要再心善,将人赶回去……老奴听说,那十个卫士中还有在御前当过值的。”
戚映竹知道成姆妈为什么撒谎,低下头小声胡乱地应道:“好。”
时雨接过黑伞后,对这对主仆的杀心淡了。他看看雨,再看看这可怜的老妇人和那娇滴滴的女郎,少有地改了主意,说:“跟我来。”
她们在山中迷路又淋雨,女郎的身体恐怕撑不住,经验丰富的成姆妈权衡再三后,决定相信这个少年,毕竟若这个少年真想害她们,不必这么麻烦。
她做主跟上那少年,戚映竹默默地走在后方。
行了不到一刻,时雨到了一座破败的山中小寺前,收了伞,回头看向那对主仆。
成姆妈看到红墙小寺,心中一阵激动。因为她想起两人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成姆妈回头看向戚映竹苍白的面颊,握紧女郎的手暗示。戚映竹柔柔地点了下头,跟着成姆妈进了寺。
落雁山如今人烟稀少,这山中小寺自然也没什么香火。时雨进了正堂后,找了一个挨着白灰墙面的角落盘腿而坐,闭目调整自己的气息,为自己疗伤的同时,也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他听到虚弱的脚步声,睁开眼,看到戚映竹被那老妪扶着进来。
戚映竹侧过头,悄悄地望了他一下。只这一刹那,那老妪又扭着肥胖的身体挡住了时雨的目光。
成姆妈拉着戚映竹的手,将她拽到离那陌生少年最远的地方。戚映竹静静地立着。成姆妈扯下自己的斗篷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让戚映竹坐下。
戚映竹自是不肯。
成姆妈笑道:“老奴皮糙肉厚,坐地上一夜都没什么,但这里湿气重,女郎要是因此生病,那才是麻烦了。”
戚映竹抿唇,为自己不争气的体质微微懊恼,坐下后,握住成姆妈的手,轻声道:“姆妈,日后我定然——”
成姆妈严肃地打断她的话:“女郎,你还记得夫人让你背的《闺训千字文》吗?”
戚映竹愣了一下,感觉到另一侧的角落里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心里赧然,转移话题道:“姆妈,你说的是《归云集》吧?那本诗集蛮好看的,我背给你听……”
姆妈不接她的话茬儿,接着道:“待会儿雨停了咱们再回家,左右现在无事,老婆子又不认字,就只记得夫人让您背的《闺训千字文》。老婆子也想当文雅人,和女郎说说话。女郎,咱们这就背一背吧……凡为女子,大理须明;温柔典雅,四德三从……”
作为女郎的教养姆妈,成姆妈唯一熟悉的便是这类教女郎三从四德的文章。虽时人风气开放,男女交往并无那般多的忌讳,但宣平侯是位老儒,迂腐中庸至极,派给戚映竹的教养姆妈自然要将这类文章日日诵读,好让女郎记到心中。
成姆妈边背诵,边把视线投向那个坐在角落里打量她们的黑衣少年。
阴影挡住了他的神情,他只露出半张面孔和一双钩子般的眼睛。因为年龄尚小,他眼中的冷漠被漂亮的眼睛和眼睛的弧度中和。
戚映竹阻拦成姆妈不成,被迫当着少年的面聆听教诲,心里尴尬,觉得狼狈,抱着手臂,坐姿贤淑静雅,默默地侧过脸,面颊红得更厉害了些。
时雨不悦地看着她们。
那老婆子“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她必然是故意显摆有文化,让他听不懂。
到底是少年心性,时雨虽没有听懂成姆妈对自己的警告和暗示,却因不服气而懒得理那对主仆,闭上眼专心调整自己的气息。
小寺中,成姆妈背诵《闺训千字文》的声音在风雨声中依旧“琅琅”。
雨水连绵不绝,山庙中的两方人泾渭分明。
戚映竹用斗篷裹着身子,听成姆妈唠叨了许久。她静静地望着天地间的雨丝,已然习惯性地当作听不到姆妈的说话声。
空气中泥土的芳香与雨的气息混在一起,小寺里竟很是静谧。戚映竹抱臂而坐,想着自己的心事,心情少有的平静下来。她渐渐地有些困,便将脸埋在膝盖间。
成姆妈见她如此,说话声也小了。
假寐间不知过了多久,戚映竹被成姆妈推醒。成姆妈指着外头灰白的天空小声说:“女郎,雨停了。那小子好像睡着了,咱们趁他没醒,赶紧走吧。”
成姆妈始终不将那少年当作什么好人。
靠着自己的膝盖的少女忍着身体的酸痛感清醒过来。外面一派蒙蒙的光亮,雨水落在地上形成小水洼。
她被成姆妈扶起来,本没有想到那少年,听姆妈一说才恍然想起。
戚映竹侧过头,看到那靠着墙的少年闭着眼,外面的光线落在他的鼻梁上,衬得他肤色白皙。
成姆妈为她穿好斗篷,并飞快地把自己的斗篷也穿好。
被成姆妈拽着,即将踏出寺门时,戚映竹略微挣了一下,回头看向那少年。
成姆妈道:“女郎!”
戚映竹心中空落落的,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回头。半晌后,她小声道:“我们走后万一再下雨怎么办?把伞留给他吧。”
不等成姆妈阻拦,戚映竹轻轻地推开成姆妈的手,拿过伞,一瘸一拐地走向时雨。
她走到角落,蹲在时雨面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抱着的黑伞放下。因她气血不足,做这般微小的动作时也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
一只充满习武人的劲力的手伸来,轻松无比地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没有摔到地上。
时雨的手按在戚映竹的手腕上。
戚映竹仰着脸,眼中含雾,轻轻地眨了眨。红色的斗篷映着她雪白的脸,让她如同雪地里的红梅一般,斗篷上细白的绒毛被她的气息拂得轻颤。
两双黑眸相对。
狭窄的墙角里,时雨耸了耸鼻子,突然上身一动,微微倾身。
少年凑得近,高挺的鼻梁差点儿撞到她。戚映竹骇然,猛地后仰。她抬头欲斥,却见他的眼神清纯,独独没有逗弄之意——他不像是在故意欺负人。
古怪的氛围下,成姆妈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后面紧迫地响起:“女郎,你没事吧?悄悄把伞放好,咱们赶紧走。你没惊醒那小子吧?”
戚映竹看着时雨的眼睛。
他的眼睛在幽暗中闪着光,眼中的光不是清水,而是让人沉醉、迷失的酒。
戚映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轻声开口:“姆妈,他睡得很香,没有醒。”
说完,她因说谎而脸色绯红,伸手轻轻地推开他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慢慢地站起来,红色斗篷扬起的风混着药香轻轻地拂向他。
戚映竹垂下眼帘,移开目光,背过身,走向成姆妈。
时雨坐在角落中,因光线昏暗,成姆妈并未发现他醒着。
香气远离,只有指尖柔软的触感尚在,时雨好奇地搓了搓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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