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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书鱼馆主》是湖南作家协会名誉主席聂鑫森的一部短篇小说集。该书题材聚焦江南某中等城市里一群底层小人物,从他们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带有地方特色印记的文化气格以及崇尚社会正气的思想蜕变过程入手,塑造了一大群小人物形象。作家以温暖的笔触切入,书写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各种努力,各种追求:亲情、友情、爱情,热烈而不失坎坷;工作、家庭、事业,奔波而不失困顿。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善良、勤劳、勇敢,始终是积极向上不可或缺的人生美德,值得颂扬与肯定。小说语言精美,故事细节一波三折,字里行间传导出人性深处的阳刚与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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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书鱼馆主》是作家聂鑫森的一部短篇小说集,选入作者近年来未收入个人专集的作品,计二十余篇。小说取材以古城湘潭及工业重镇株洲为创作背景,小说内容涉及三街六巷、工厂乡村、三教九流及各色小人物,演绎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传奇与古拙,既体现一种草根情怀,又氳氤浓郁的文化气氛,力求有历史的厚重感。小说题材广泛,叙述方式多变,笔力雄健,从朴实的文字背后透视出人性中善良、正义、忠于职守的文化品格。诸篇小说力求好看,且有一种思辨意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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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聂鑫森,1948年生。曾任湖南省作协副主席、名誉主席。中国作协会员、湖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出版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集、诗集、散文随笔集、文化专著七十余部。出版过英文小说集《镖头杨三》。曾获“庄重文文学奖”“湖南文学奖”“文学奖”“金盾文学奖”、《小说月报》第十一、十二届“百花奖”、第三届“小小说金麻雀奖”、首届《短小说》“吴承恩文艺奖”、首届《小说选刊》“蒲松龄小小说奖”、首届“湖南文艺奖”“小小说创作终身成就奖”、第七届“茅台杯”《小说选刊》奖、《北京文学》双年奖及其他文学奖。写作之余,专心研习大写意花鸟画五十多年,曾在多家报纸、杂志刊发国画作品;并多次应邀为刊物和出版社的书籍插图。有二十余部中、短篇小说被译成英、法、日、俄、越南、智利等国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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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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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瓦屋顶上的晒楼/1
大年初一去拜年/9
鸭 客/15
天字理发馆/20
插友会/33
天降甘霖/48
书鱼馆主/58
外婆进城/71
界 画/81
盛都管/91
型 模/98
丰盛的晚餐/102
野猪林/106
司小刃/112
煤 球/117
斑头雁/122
书铺夜话/127
萃芳楼/133
百年老锅/139
赌 债/146
昆曲梦/152
文华斋轶闻/159
三梅堂/165
四郎探母/173
失空斩/181
连环套/186
苍山烟雨图/190
墨海听涛/194
鸟 医/201
鸬鹚邬/204
金 缮/207
织补人/210
煮雪烹茶/213
龙凤大轿/217
老书童/220
守墓人/224
昨夜无故事/228
寿材任/231
夫唱妇随/235
飞龙烟嘴/238
乐扫扫/241
红疤手/244
后 记/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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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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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瓦屋顶上的晒楼
古城湘潭纵横交错的巷子多,巷子的上空晒楼也多。
老城区的平政街,就有不少条巷子与它成垂直状缱绻相连,桑梓巷就是其中一条。麻石板铺的巷道,高高的巷墙一色用青砖砌成,像古旧的岁月。从巷头到巷尾,也就二百多米长,依次住着二十来户人家。都是祖上留下的安乐窝(当然后人又历经改建),只不过各家的格局不同罢了,有的宽敞,进门后是一个院子,穿过院子才是住宅楼;有的逼仄,进门就等于进到屋里。但在盖着小青瓦的屋顶上,都有一个晒楼。一般来说,旧式的砖木住房,或两层或三层,但在上面一层的屋顶上会挑出一个小阁楼,与小阁楼相连的便是晒楼。以建筑样式而论,晒楼不能称作楼,它只能叫作晒台,是一个用粗重木头搭建的方形大木架,厚木板铺底,在立着的大柱之间安上半人高的栏杆,架子顶上搁着几根长竹竿,用来晾晒洗好的衣服、被套、床单之类物件。当然可以凭栏远眺,以供娱目;也可以在夏日的黄昏或夜晚,搬来椅、凳,纳天风以去暑热。往往相邻两家的晒楼,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可以毫不费力地扯谈聊天。其他的晒楼,都可以便捷地相互挥手、打招呼,声气相闻。
巷子中段的谈炎和梁正音两家,隔墙为邻,俨如一家,关系很亲睦。
年近半百的谈炎,是湘楚京剧院的当家老生。中国著名的四大老生流派传承有序,他师承的是“谭派”,姓也与“谭”同音。他读过戏校,也磕头拜过师,走的是文武老生的路子,唱、念、做、打,样样出色。在唱功上有一副“云遮月”的好嗓子,越唱越亮,是地道的“谭腔”。他为人称道的剧目很多,《甘露寺》中饰乔玄、《李陵碑》中饰老令公杨继业、《柴桑口》中饰诸葛亮、《四郎探母》中饰杨延昭、《卖马》中饰秦琼、《沙家浜》中饰郭建光……他虽是中等个子,尺寸却合乎舞台要求,穿上厚底靴登上台,俊俏,一叫板一亮相,便是全场叫“好”的“碰头彩”。
因为这块地方住着赫赫有名的“谈老板”,也就有了不少的戏迷,特别是桑梓巷中的老少爷们,都觉得沾了他不少光,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扬眉吐气。他们在巷子里碰见谈炎,必侧身而立,必双手打拱,恭称“谈爷”或“谈老板”,谈炎也只是仰天一笑,打几个哈哈。
谈炎的夫人是剧院管理装盔、袍、衣、帽戏箱的后台人员,称作“检箱”。夫妇有一儿一女,儿子不学戏,上大学读的是机械设计专业,成家立业于北京;女儿也不学戏,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在当地一家杂志社当编辑,人长得漂亮,但性子高傲,说话冲,认死理。谈炎有时和梁正音说起这件事,不由得捶胸顿足,愤愤不平。
梁正音听了,不急不躁,只是细声细气地说:“勿怪他们,一是年轻,二是有乃父之风。”
谈炎一愣,脸蓦地发热,说:“你怎么有这种看法……”然后念了句京白:“奇哉怪也——”
梁正音的看法不是空穴来风。夏天的夜晚,不少人家喜欢在晒楼上乘凉。谈炎如果当晚没有戏码,也喜欢坐在晒楼上,想他的某个唱段的唱腔是否还有可改进的地方。有人请他清唱一段,以让大家过过戏瘾,他站起来说:“要听戏,到剧院去,这里太寒碜了。”然后,提起椅子,立马离开晒楼。梁正音也是个戏迷,但嗓音窄而低,唱起来费劲,故习的是京胡,在单位的业余票友社磨炼多年,指法熟练,掌得稳尺寸,包腔圆,干净利落,花点也拉得动听。他总想在闲时,恳请为谈炎拉一回琴,哪怕拉一段也行,还没等他开口,谈炎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说:“梁兄,你是业余玩票,为票友拉拉就行了,还用得着我来小试牛刀吗?抱歉抱歉。”
梁正音想想也是,他拉京胡,一是爱好,二是与他的正业有关。他的正业是一家国营建筑大公司的高级工程师,专门从事各种大型建筑物(主要是剧院、音乐厅)的音效技术设计,不在办公室画图、计算,就在工地考察。他个子高大,宽脸膛,浓眉大眼,穿工装戴藤条帽走在工地,俨然是个做工的汉子。每一个剧院或音乐厅,都是一个声乐空间,声学与建筑的融合状况,决定这个空间里的音效,此中每个位置的音效都是不同的。因公出差,他出访过许多国家,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剧院、音乐厅看戏听歌。悉尼歌剧院的声音表现力很弱,是因为内部没有做可以反射声波的设计,导致整个声音只会向上飘,层次感随之消失;而有削尖顶的日本东京歌剧城,在天顶做了很多阶梯状的设计,并且添加了反射板,于是声音均匀地反射到每个座位上……古城湘潭也有不少老剧院和新音乐厅,新音乐厅他参加过设计,老剧院的设计则与他无关。比如雨湖剧院、湘楚京剧院演出时,正好又有谈炎的戏码,巷子里的戏迷都喜欢去抢购楼下头几排的票,梁正音买的却是楼上的低价票,因为楼座更接近屋顶的反射板,听到的音质反而更真切。
谈炎在台上唱戏,头几排的人里总不见梁正音,心里嘀咕,以为他是舍不得花钱,太抠门了。
梁正音得闲了,常在家里拉京胡。雨雪天在宽敞的堂屋里拉,无雨无雪时在院子里拉。他专门做了一把薄铁皮伞盖、樟木伞柄、铁锭为插座的大伞,还有一架樟木框、薄铜板的六折长条立式屏风。他拉京胡时,坐在伞下(伞柄可拉长缩短),身后屏风或远或近成半弧形环立。铁皮伞、铜屏风成了声音的反射板,京胡声格外好听。
夫人杜丽珍说:“你这种排场气派,连专业琴师也没有。”
“谢谢夫人谬奖!”
杜丽珍是中医院门诊部的坐堂医生,上几辈都是杏林中人。巷中有人得了病,不去门诊部,等她下班后再登门就诊开方。她不收费还看得特别认真,因此口碑很好。她和梁正音同年,六十岁退休真正赋闲。梁正音却被单位领导诚心挽留,延聘继续发挥余热。杜丽珍虽卸下形役,却立马被推举为桑梓巷的居民小组长,不在编制内也不领工资,形同义工,她二话不说慨然受命。她也有业余爱好,除了翻看家藏的中医典籍之外,喜欢剪裁各色布、绢、绸、缎,缝制小巧的提袋、坤包、香囊,再在上面绣花,然后又一一送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没有一儿半女。每当看见巷里的年轻人和细伢嫩妹,他们就要停步说几句话,问寒嘘暖,脸上的笑纹舒展得很明亮。
这个冬天没怎么下雪,只是隔三岔五下点儿雨,弄得到处湿淋淋的。
猪年的大年三十,一天一天地临近。家家户户的门边贴上了红纸对联,门上倒贴着喜气洋洋的“福”字。巷子里人流不断,买回各色年货,肉食、蔬菜、点心、水果,还有爆竹、礼花。有孩子在外地工作的,也不辞车马劳顿,赶回来和家人团圆。
电视和报纸上忽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湖北武汉出现了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的疫情,而且正朝外扩散。各地政府告诫民众,少出门、不聚会、不拜年,若是出门要戴口罩,回家则要勤洗手。到了农历的廿九,武汉宣布封城。湘潭市政府也发出通知,凡从外地特别是武汉回来的,要层层报告,然后集中检测,有发病症状的,必须隔离。
一早起来,梁正音对夫人说:“明天是大年三十,今天我们该杀鸡、宰鸭、洗菜,做些准备了。”
杜丽珍说:“我得去谈老板家看看。”
“去做什么?”
“你是明知故问。他大儿子一家今年轮到去太原市的岳家过年,没回桑梓巷,可他女儿谈铗从武汉回来了,武汉是疫区,我得对巷中上百人负责。”
“你去不得!谈老板和谈铗是要面子的人,哪里会听你劝告。倘若吵起来,巷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便会引起恐慌,便会避之唯恐不及。我家和谈家,就结怨了。”
“那怎么办?”
梁正音想了想,说:“你是医生,穿好白大褂,戴上口罩,提了小药箱,先到别家走一走,再到谈家去。给谈老板夫妇和谈铗量量体温、问问情况,如果正常,再劝谈铗到定点的医院去检查和观察,她硬是不去,就请她禁足在家,不要去见什么同学和朋友。她若身体有了什么情况,就赶快打电话告诉你。”
“简单的事变得复杂,唉!去谈家后,我总得去居委会上报吧,瞒报我就犯大错了。”
“快去,我在家等你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隔着高墙的谈家隐隐传来了争吵声。梁正音是搞音效技术这行的,耳朵特别好使,他赶快蹿到墙边,把耳朵贴到墙上听起来。杜丽珍的声音没有听到,是谈炎、谈铗和另一个男人在争吵。他马上明白了,巷中早有人告诉了居委会的领导,于是来人核实情况,杜丽珍是随后去的。他长舒了一口气。再听下来,谈铗哭闹得惊天动地,说如果让她去隔离观察,她宁愿撞墙而死,还说“士可杀不可辱”!这个小女子,钢肠铁胆,谁不怕?接着,他听见杜丽珍说话了,只是听不清说什么,声音很轻很柔,说完了,大家都安静下来。停了一阵,谈炎像在舞台的九龙口叫板,字正腔圆地说:“杜医生,你不该去上报。以后,我与你先生还怎么做朋友?各位请回——”于是,一行脚步声响出院门外,院门“砰”的关得很愤懑。
梁正音刚落下的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他知道杜丽珍不会再做解释,简单的法子就是忍,免得一条巷子都鸡飞狗跳。
杜丽珍很快就回了家。
“谈炎把火撒到你身上了?你怎么说?”
“我只对谈铗说,我给你留下了温度计,你要随时量体温,如果温度超过三十七度三,出现了干咳、胸闷、全身乏力的症状,赶快告诉我,或许我有应急的办法,可以让你安住家中。你爹是名角,大家都等着看他的戏,可别感染了他,让他的万千戏迷担心!记住,你们都要戴上口罩,吃饭要分餐。”
“夫人啊,你这段话很经典啊。”
“老梁,家务活请你担承,我得去翻翻书,想想古人治瘟疫的方子,做点案头工作,再去单位买些药回来。”
“好!”
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初三,巷中家家关门闭户,清清静静过大年。
初四天还没亮,梁正音和杜丽珍斜靠在床头说话,空调喷出的热气满屋子流淌。杜丽珍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谈铗打来的,一声“杜阿姨”叫得很惊慌。接着,她说这两天体温都过了三十七度五,心律跳得也快,腹部发热,胸闷得慌,一动就咳得厉害。杜丽珍说:“你发病了,是初期,不要慌,我会带药来,请你爹妈准备好熬药的紫砂罐子。”
放下手机,杜丽珍说:“来事了!但愿谈老板夫妇没被感染。”
梁正音说:“来得好快,你有方子了?”
“武汉的瘟疫是偏寒温的疫情,要以汗法为先,我想用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的‘人参败毒散’。”
“药也备齐了?”
“备齐了。让谈铗服药后大出汗,邪则随汗而出。”
“我去给你煮碗面条,吃了好上阵。”
“不必了,我咬几片饼干就去。”
梁正音叹了口气,说:“这个年过得……清淡哇,委屈夫人了。”
“谈老板疼这个满女儿,他正急得焦心。我回来再吃,有什么要紧?”
……
杜丽珍每天上午和下午,都去谈家。
三天飞快地过去了。
谈铗体温恢复正常,不喘不咳,身子也有了力气。
梁正音说:“没想到你下的方这么灵验,到底是出自杏林世家,佩服!”
“我原先也有些忐忑,这算是一个特例吧。”
“谈老板有什么反应?”
“他什么话也不说。我只是告诉他,上报情况的不是我,我是准备先来看看后再去上报,请他不要怪罪任何人,懂道理的应该能够理解。他转过脸去,抹把泪,进内室去了。”
“你平日制作的香囊,又早备了去湿化浊、镇静安神的中药粉末,装盛进去,可悬于室、佩于身。按夫人的吩咐,我给各家一一送去了,让这阴雨绵绵的天气,多点喜庆的暖色。”
“这叫妻唱夫和,正如古人所言,我们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转眼到了农历正月十一,也就是阳历二月四日,立春了。下了很多日子的雨,戛然而止,厚厚的寒云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太阳出来了,天上地上金灿灿一片,阳气直往上冒。
梁正音说:“好久没上晒楼了,宅居的况味闷死人。我把铁皮伞、铜屏风也拿上去,然后安坐下来,痛痛快快拉一回京胡,好好地过一回瘾。”
杜丽珍说:“这是个多好的上午,我就不去了,为的是让你四顾无人,无拘无束,得大欢喜、大自在。”
当梁正音在晒楼把一切安置妥当,已是上午十点了。他坐下来,先紧弦定音,再平稳呼吸,拉了一曲《夜深沉》。拉完了,收弓,自感有些陶醉,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好!”
梁正音一转脸,竟是谈炎站在自家的晒楼上,满脸是明亮的笑。他忙站起来,把京胡放在椅子上,双手抱拳,说:“给谈老板拜年,祝全家吉祥!”
“你年长,我应该先给梁兄拜年!”
“我是宅居得憋气,来晒楼活动一下筋骨,不想让谈老板听见了,惭愧。”
“哪里哪里,你是拉得真好。我也闷坏了,嗓子发痒,劳梁兄操琴,可否?”
梁正音感到意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忙说:“谈老板抬爱了,不知先唱哪一段?”
“《甘露寺》乔玄的‘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西皮原板’再转‘流水’,往日隔墙我听过你拉,好听。”
梁正音坐下来,把琴筒搁在左膝上,头一扬,先拉过门。过门一完,谈炎贴着唱段的个音符,亮开了嗓子:
劝千岁杀字休出口,
老臣与主说从头:
刘备本是靖王的后,
汉帝玄孙一脉留。
他有个二弟汉寿亭侯,
青龙偃月神鬼皆愁;
白马坡前诛文丑,
在古城曾斩过老蔡阳的头。
他三弟翼德威风有,
丈八蛇矛惯取咽喉;
鞭打督邮气冲牛斗,
虎牢关前战温侯;
当阳桥前一声吼,
喝断了桥梁水倒流。
他四弟子龙常山将,
盖世英雄冠九州;
长坂坡救阿斗,
杀得曹兵个个愁。
这一班虎将哪个有?
还有诸葛用计谋。
你杀刘备不要紧,
他兄弟闻之是怎肯罢休!
若是兴兵来争斗,
曹操坐把渔利收。
我扭转回身奏太后,
将计就计结鸾俦。
“俦”字刚一落腔,四周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声,还有哗哗哗的掌声。
梁正音和谈炎举目一看,本巷子的每个晒楼上都站着人,还有邻近几条巷子上空的晒楼上也站了人,都戴着口罩,彼此相隔一段距离。宅居这么久,个个都是闻声而动。更没想到杜丽珍,还有谈夫人、谈铗也来了。
“谭老板声震云天,不愧名角,真有号召力!”梁正音大声说道。
“梁兄的京胡,大开大合,功夫不浅。”
不知哪个晒楼上有人喊道:“谈老板,请再赏一段!”
众皆附和。
谈炎向四周拱拱手,大声回应:“我愿意!你们得请梁爷助兴啊。”
于是,大家又喊:“请梁爷操琴——”
梁正音宛若站在真正的舞台上了,赶忙鞠躬致谢。然后,问谈炎:“谭老板,请你发话?”
“我们来为防疫抗疫擂鼓助阵,就唱《沙家浜》中郭建光的‘祖国的好山河寸土不让’!”
“要得!”
当谈炎唱到后四句“快板”时,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亮嗓高唱:“军民们准备反‘扫荡’,何日里奋臂挥刀斩豺狼?!伤员们日夜盼望身健壮,为的是早早回前方!”
唱完了,众人恋恋不散。梁正音不知道怎么办了,便把目光投向谈炎。谈炎点点头,对四周挥挥手,大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兄弟姐妹们,你们放心,我和梁爷约定,只要天气好,隔一天我们就到晒楼来献艺一次!中央电视台戏剧频道有个‘空中舞台’的直播节目,我们这里是真格儿的‘空中舞台’,我喜欢!快吃午饭了,大家散了吧,风冷,别感冒了!”
众人立马发出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谈炎对梁正音鞠了个躬,说:“梁兄,谢谢你们夫妇的大人大量,我真的很内疚。刚才,我代你向大家许诺了,请兄海涵。”
“谈老板,正合我意。我们与大家同苦也同乐,是一桩大好事,谢谢。”
谈炎打了个哈哈,又用京白念道:“桑梓巷,桑梓情,百转千回系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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