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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70后首位茅盾文学奖得主徐则臣经典短篇小说集
全最新修订 精装再版
★ 获“2016中国好书” 同名作品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
★ “如果大雪包裹了北京,此刻站在屋顶上我能看见什么呢?那将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将是银装素裹无始无终,将是均贫富等贵贱,将是高楼不再高、平房不再低,高和低只表示雪堆积得厚薄不同而已。”
★ “我们要庆祝一下北京三十年来的这场大雪。北京就会像我读过的童话里的世界,清洁、安宁、饱满、祥和,每一个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衣走出来的人都是对方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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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如果大雪封门》精选了作家徐则臣的十七篇短篇小说,内容也涵盖了作者创作的两大脉络——“北京”和“花街”,其中一篇同名作品荣膺第六届鲁迅文学奖。作品以较强的文学性和思想性,表达了作者始终探索的年轻人奋斗的主题。正如徐则臣一贯的风格,一个好的题目孕育出的一个更好的故事。同名作品《如果大雪封门》,以几位青年打工者在北京的生活为底子,以精细绵密的语言和出人意表的想象,讲述了一个梦想与现实、温情与伤害、自由与限度相纠结的故事,如同略显哀伤的童话。对几位来自南方乡村的青年来说,大都市的生活恍若梦境,现实却不免艰难,但他们一直生活得认真严肃,满怀理想。这部作品中的其他主人公也大都心怀善意,有着苦中作乐的智慧,作者写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不安,包括灵魂的动荡,那些看得见的,他写得郑重,那些看不见的,他写得更用心用力。全书文字质地坚实,甘冽温暖,静水深流,有一种近距离的艺术感和思考世界的纵深感,从中可以一窥作者十多年成长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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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徐则臣,作家。1978年生于江苏东海,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为《人民文学》副主编。著有《耶路撒冷》《北上》《王城如海》《跑步穿过中关村》《如果大雪封门》《青云谷童话》等。曾获鲁迅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冯牧文学奖,被《南方人物周刊》评为“2015年度中国青年领*袖”。长篇小说《耶路撒冷》被香港《亚洲*周刊》评为“2014年度十大中文小说”,获第五届老舍文学奖、第六届香港“红楼梦奖”决审团奖等。长篇小说《北上》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中宣*部第十五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2018中国好书”奖等。长篇小说《王城如海》被香港《亚洲*周刊》评为“2017年度十大中文小说”、被台湾《镜周刊》评为“2017年度华文十大好书”。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法、德、日、西、意、俄、阿、韩、蒙等二十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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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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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花街
后一个猎人
大雷雨
镜子与刀
梅雨
忆秦娥
伞兵与卖油郎
九年
时间简史
夜归
如果大雪封门
祁家庄
养蜂场旅馆
我们的老海
露天电影
这些年我一直在路上
古斯特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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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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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雪封门》书摘
宝来被打成傻子回了花街,北京的冬天就来了。冷风扒住门框往屋里吹,门后挡风的塑料布裂开细长的口子,像只冻僵的口哨,屁大的风都能把它吹响。行健缩在被窝里说,让它响,我就不信首都的冬天能他妈的冻死人。我就把图钉和马甲袋放下,爬上床。风进屋里吹小口哨,风在屋外吹大口哨,我在被窝里闭上眼,看见黑色的西北风如同洪水卷过屋顶,宝来的小木凳被风拉倒,从屋顶的这头拖到那头,就算在大风里,我也能听见木凳拖地的声音,像一个胖子穿着41码的硬跟皮鞋从屋顶上走过。宝来被送回花街那天,我把那双万里牌皮鞋递给他爸,他爸拎着鞋对着行李袋比画一下,准确地扔进门旁的垃圾桶里:都破成了这样。那只小木凳也是宝来的,他走后就一直留在屋顶上,被风从那头刮到这头,再刮回去。
第二天一早,我爬上屋顶想把凳子拿下来。一夜北风掘地三尺,屋顶上比水洗的还干净。经年的尘土和杂物都不见了,沥青浇过的屋顶露出来。凳子卡在屋顶东南角,我费力地拽出来,吹掉上面看不见的灰尘坐上去。天也被吹干净了,像安静的湖面。我的脑袋突然开始疼,果然,一群鸽子从南边兜着圈子飞过来,鸽哨声如十一面铜锣在远处敲响。我在屋顶上喊:
“它们来了!”
他们俩一边伸着棉袄袖子一边往屋顶上爬,嘴里各叼一只弹弓。他们觉得大冬天快活的莫过于抱着炉子煲鸡吃,比鸡味道更好的是鸽子。“大补,”米箩说,“滋阴壮阳,要怀孕的娘儿们只要吃够九十九只鸽子,一准生儿子。男人吃够了九十九只,就是钻进女人堆里,出来也还是一条好汉。”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理论。不到一个月,他们俩已经打下五只鸽子。
我不讨厌鸽子,讨厌的是鸽哨。那种陈旧的变成昏黄色的明晃晃的声音,一圈一圈地绕着我脑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紧,像紧箍咒直往我脑仁里扎。神经衰弱也像紧箍咒,转着圈子勒紧我的头。它们有相似的频率和振幅,听见鸽哨我立马感到神经衰弱加重了,头疼得想撞墙。如果我是一只鸽子,不幸跟它们一起转圈飞,我肯定要疯掉。
“你当不成鸽子。”行健说,“你就管掐指一算,看它们什么时候飞过来,我和米箩负责把它们弄下来。”
那不是算,是感觉。像书上讲的蝙蝠接收的超声波一样,鸽哨大老远就能跟我的神经衰弱合上拍。那天早上鸽子们的头脑肯定也坏了,围着我们屋顶翻来覆去地转圈飞。飞又不靠近飞,绕大圈子,都在弹弓射程之外,让行健和米箩气得跳脚。他们光着脚只穿条秋裤,嘴唇冻得乌青。他们把所有石子都打光了,骂骂咧咧下了屋顶,钻回热被窝。我在屋顶上来回跑,骂那些浑蛋鸽子。没用,人家根本不听你的,该怎么绕圈子还怎么绕。以我丰富的神经衰弱经验,这时候能止住头疼的好办法,除了吃药就是跑步。我决定跑步。难得北京的空气如此之好,不跑浪费了。
到了地上,发现和鸽子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它们其实并非绕着我们的屋顶转圈,而是围着附近的几条巷子飞。狗日的,我要把你们彻底赶走。这个场景一定相当怪诞:一个人在北京西郊的巷子里奔跑,嘴里冒着白气,头顶上是鸽群;他边跑边对着天空大喊大叫。我跑了至少一刻钟,一只鸽子也没能赶走。它们起起落落,依然在那个巨大的圆形轨道上。它们并非不怕我,我在地上张牙舞爪地比画,它们就飞得更快更高。所以,这个场景也可以被看成是一群鸽子被我追着跑。然后我身后出现了一个晨跑者。
那个白净瘦小的年轻人像个初中生,起码比我要小。他低着头跟在我身后,头发支棱着,简直就是图画里的雷震子的弟弟。此人和我同一步调,我快他快,我慢他也慢,我们之间保持着一个恒定不变的距离,八米左右。他的路线和我也高度一致。在第三个人看来,我们俩是在一块追鸽子。如果在跑道上,即使身后有三五十人跟着你也不会在意,但在这冷飕飕的巷子里,就这么一个人跟在你屁股后头,你也会觉得不爽,比三五十人捆在一起还让你不爽。那感觉很怪异,如同你在被追赶,被模仿,被威胁,甚至被取笑,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洁感。反正我不喜欢,但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让我觉得,这家伙也不容易,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那小身板也就够跑两千米,多五十米都得倒下。他要执意像个影子黏在我身后,我完全可以拖垮他。但我停了下来。跑一阵子脑袋就舒服了。过一阵子脑袋又不舒服了。所以我自己也摸不透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撒腿就跑。
第二天,我从屋顶上下来。那群鸽子从南边飞过来了,我得提前把它们赶走。行健和米箩嫌冷,不愿意从热被窝里出来。我迎着它们跑,一路嗷嗷地叫。它们掉头往回飞,然后我觉得大脑皮层上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如果你得过神经衰弱,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我们的神经如此脆弱,头疼的时候任何一点小动静都像发生在我们的脑门上。我扭回头又看见昨天的那个初中生。他穿着滑雪衫,头发变得像张雨生那样柔软,在风里颠动飘拂。我把鸽子赶到七条巷子以南,停下来,看着他从我身边跑过。他跟着鸽群一路往南跑。
行健和米箩又打下两只鸽子。它们像失事的三叉戟一头栽下来,在冰凉的水泥路面上撞歪了嘴。煮熟的鸽子味道的确很好,在大冬天玻璃一样清冽的空气里,香味也可以飘到五十米开外;我从吃到的细细的鸽子脖还有喝到的鸽子汤里得出结论,胜过鸡汤起码两倍。天冷了,鸽子身上聚满了脂肪和肉。
如果我是鸽子,牺牲了那么多同胞以后,我不会再往那个屋顶附近凑;可是鸽子不是我,每天总要飞过来那么一两回。我把赶鸽子当成了锻炼,跑啊跑,正好治神经衰弱。反正我白天没事。第三次见到那个初中生,他不是跟在我后头,而是堵在我眼前;我拐进驴肉火烧店的那条巷子,一个小个子攥着拳头,限度地贴到我跟前。
“你看见我的鸽子了吗?”他说南方咬着舌头的普通话。看得出来,他很想把自己弄得凶狠一点儿。
“你的鸽子?”我明白了。我往天上指,“那群鸽子快把我吵死了。”
“我的鸽子又少了两只!”
“要是我的头疼好不了,我把它们追到越南去!”
“我的鸽子又少了两只。”
“所以你就跟着我?”
“我见过你。”他看着我,突然有些难为情,“在花川广场门口,我看见那胖子被人打了。”
他说的胖子是宝来。宝来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在酒吧门口被几个混混儿打坏了脑袋,成了傻子,被他爸带回了老家。他说的“花川广场”是个酒吧,这辈子我也不打算再进去。
“我帮不了你们,”他又说,“自行车腿坏了,车笼子里装满鸽子。我只能帮你们喊人。我对过路的人喊,打架了,要出人命啦,快来救人啊。”
我一点儿想不起听过这样咬着舌头的普通话。不过我记得当时好像是闻到过一股热烘烘的鸡屎味,原来是鸽子。他这小身板的确帮不了我们。
“你养鸽子?”
“我放鸽子。”他说,“你要没看见……那我先走了。”
走了好,要不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少了的七只鸽子。七只,我想象我们三个人又吃又喝打着饱嗝,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接下来的几天,在屋顶上看见鸽群飞来,我不再叫醒行健和米箩;我追着鸽群跑步时,身后也不再有人尾随。我知道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明白这一点。因为不安,反倒不那么反感鸽哨的声音了。走在大街上,对所有长羽毛的、能飞的东西都敏感起来,电线上挂了个塑料袋我也会盯着看上半天。
有天中午我去洪三万那里拿墨水,经过中关村大街,看见一群鸽子在当代商城门前的人行道上蹦来蹦去,那鸽子看着眼熟。已经天寒地冻,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还在和鸽子玩,还有一对对情侣,露着通红的腮帮子跟鸽子合影。这个我懂,你买一袋鸽粮喂它们,你就可以和每一只鸽子照一张相。我在欢快的人和鸽子群里看见一个人冰锅冷灶地坐着,缩着脑袋,脖子几乎完全躲进了大衣领子里。这个冬天的确很冷,阳光像害了病一样虚弱。他的头发柔顺,个头小,脸白净,鼻尖上挂着一滴清水鼻涕。我走到他面前,说:
“一袋鸽粮。”
“是你呀!”他站起来,大衣扣子碰掉了四袋鸽粮。
很小的透明塑料袋,装着八十到一百粒左右的麦粒,一块五一袋。我帮他捡起来。旁边是他的自行车和两个鸽子笼,落满鸽子粪的飞鸽牌旧自行车靠花墙倚着,果然没腿。他放的是广场鸽。我给每一只鸽子免费喂了两粒粮食。他把马扎让给我,自己铺了张报纸坐在钢筋焊成的鸽子
笼上。
“鸽子越来越少了。”他说,又把脖子往大衣里顿了顿。
“你冷?”
“鸽子也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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