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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日本文坛“鬼才”芥川龙之介短篇小说经典合辑
电影大师黑泽明惊世伟作《罗生门》之原著小说
拨开层层表象,透析人性中恶的悲哀与无奈,善的浮夸与虚妄
一道位于人间与地狱间的城门,一扇评断是非善恶的叩心之门。
一线光明,一念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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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辑录了芥川龙之介的十数篇经典短篇小说,包括《罗生门》《地狱变》《鼻子》《芋粥》《莽丛中》等名篇。小说构思精巧,主题深刻,以简洁冷峻的文笔揭露了人性不可回避的罪恶,探究人心原初本来的真实。
20世纪50年代,日本电影大师黑泽明将《罗生门》与《竹林中》合而为一,改编为电影搬上银幕,闻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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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芥川龙之介(1892-1927),日本大正时代著名作家,以短篇小说创作闻名于世,在日本文坛素有“鬼才”之称。
芥川龙之介的小说既有浪漫主义特点,又具现实主义倾向,最根本的“人性”是其永恒不变的主题。他以旁人般冷静的目光讲述事件,将人性的“原生态”无言地铺展给世人,呈现出别具一格的创作风格。
1927年,三十五岁的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1935年,友人菊池宽为纪念其在文学史上的成就而设立了“芥川奖”,现已成为日本纯文学的代表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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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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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关于本书
罗生门
芋粥
袈裟与盛远
运
鼻子
蜘蛛之丝
烟草与魔鬼
竹林中
杜子春
地狱变
报恩记
某个傻子的一生
一篇恋爱小说
六宫公主
枯野抄
阿富的贞操
芥川龙之介生平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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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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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门
这是发生在某一天傍晚的事情。话说有一位家仆在罗生门下等待着雨停。
在这宽广的城门下,除了这一名男子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只有一只蟋蟀停在一根红漆斑驳的大圆柱上。罗生门位于车水马龙的朱雀大道上,除了这名男子外,总觉得应该还会看到两三个戴着高顶女笠或是软乌纱帽的人,一同在罗生门下躲雨。可是,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近两三年京都这一带灾难频发,历经了地震、飓风、火灾及饥荒等灾祸,洛中地区因而变得萧条无比。根据古书上的记载,甚至连佛像及佛具都被人们破坏殆尽,那些涂着红漆或是贴有金箔的木头被人堆在路旁,当成柴薪贱价出售。洛中的情况变得如此糟糕,不用说,罗生门的修复工作当然也乏人问津。不过,这般荒弃之处却也意外受到某些家伙的青睐:狐狸来此栖息,盗贼之辈也藏匿于此,最后,甚至连无人认领的尸首也被抬至此门丢弃。因此,当太阳下山后,这里的气氛就开始显得阴森诡谲,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不敢靠近一步。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群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乌鸦,群聚在城门上。白天,那些乌鸦会在上空画圈圈似的,绕着城门屋顶两端啼叫盘旋。
当城门上空被晚霞染成一片火红时,成群的乌鸦就像是被撒在天上的芝麻似的,一点一点黑黑的看得非常清楚。这些乌鸦当然是为了啄食罗生门上的死尸肉而来的。可是今天,或许是天色已经很晚了,竟然连一只乌鸦都看不见。只有在一处处即将崩塌、裂缝中长出杂草的石阶上,还能看到乌鸦星星点点的白色粪便粘在上面。家仆坐在七级石阶的最上一阶,身上穿着一件久洗褪色的蓝色棉袄,一边用手摸右脸颊上冒出的青春痘,一边呆呆地眺望着天空落下的雨滴。
文章一开始就写道“家仆在罗生门下等待着雨停”。其实,不管雨停不停,对这家仆而言都没什么意义了。若还是以前,一旦雨停了,他就要立刻赶回主人家里。但是,就在几天前,他被主人解雇了。正如前文所说,当时的京都已经衰败得惨不忍睹,这名家仆被主人解雇,只不过是这股衰退风潮中,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所以,与其说是“家仆在罗生门下等待着雨停”,不如说是“被困在雨中无处可去的仆人,对未来感到茫然,不知何去何从”要来得恰当。再说,这阴霾的天气,也令这个生活在平安朝的仆人,心情大受影响。雨从下午四点开始下,到目前为止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仆人在心中暗自盘算着眼下该在何处落脚,以及今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下去。原本就很复杂的情绪再加上从朱雀大道上传来的阵阵雨声,更使他感到无助和彷徨。
大雨笼罩着罗生门,哗哗啦啦地从远处汇集过来。夜幕渐渐笼罩大地,抬头一看,只见城门顶上斜斜伸出的屋瓦前端,正支撑着阴暗厚重的云翳。
要想打破这一筹莫展的僵局,就无暇顾及选择何种手段了。如果要选择,恐怕也只会饿死在墙角或是路边,之后像野狗般被人拖到城门上,然后被丢弃在此罢了。可如果不择手段呢……仆人一直反复思索“选择”与“不选择”。然而,这个“如果”,终究还只是“如果”而已。仆人虽然承认只能不择手段,可为了要使这个“如果”成立,随后而来的当然是“除了沦为盗贼之外,也无其他办法”这一个结果,不过,基于道德观及勇气不足使他无法肯定这个结果。
仆人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此时此刻,京都寒冷得令人想生火取暖。随着暮色渐深,寒风也毫不留情地从柱子间吹进来。之前还停在大圆柱上的蟋蟀这时早就不知跳到哪里去了。
仆人因为寒冷而缩起脖子,拉高穿在黄色汗衫外的蓝棉袄的衣领,环顾着城门四周。他心想,如果有一个能避风雨,又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可以安安稳稳睡一个晚上的地方,那该有多好呀!这时,他发现有一个可以通往城门楼上,涂着红漆的阶梯。就算那上面有人的话,也应该都是死人吧!
于是仆人小心翼翼,不让系在腰间的木柄钢刀滑出刀鞘,跨出一只穿着草鞋的脚,踏上了阶梯的第一阶。
几分钟后,有个人站在罗生门内楼梯的中间,像猫儿般蜷缩着身子,屏住气息,偷窥楼上的动静。楼上投射下来的火光,微微照亮了那个人的右颊,短短的胡须中带有一颗已红肿化脓的青春痘。
刚开始,仆人以为楼上只停放死尸,不过当他爬上了两三级阶梯后,却发现竟然有人在楼上点着火把,火光还四处移动。因为昏暗混浊的黄色光线,照在那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上,一看就知道有人在上面。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寒冷夜晚,会在罗生门上点火的人,想必不是个简单人物。
仆人像壁虎般不出声,蹑手蹑脚快速登上阶梯,在爬到楼梯顶端时,他尽可能压低身子,几乎是贴近地面,然后慢慢地将脖子往前伸直,战战兢兢地察看阁楼四周的动静。
只见这阁楼上面果真如同传言所说那般,有几具尸体被人随随便便地丢弃在那儿,因为火光所能照射的范围比预料中要狭窄,所以看不出到底有几具尸体。不过,朦朦胧胧的火光中依稀可以看出这些尸体中有几具是穿着衣服的,还有几具是裸身的,当然这其中有男尸也有女尸。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禁会令人怀疑他们真的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因为他们就像泥土捏出来的玩偶似的,有的张着嘴巴,有的摊开双臂,胡乱地躺在地上。再加上肩膀和胸部等突起的部位,在光线隐约的照射下,使得较低的部位形成阴影。他们就像是永远都不会出声的哑巴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仆人突然间闻到腐烂的尸体发出的阵阵恶臭味,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不过,当他抬起手捂住鼻子的同时,有件事让他几乎忘了要再继续捂起鼻子。因为他的嗅觉,被某种强烈的情感取代了。
此时,仆人发现有一个人蹲在那些尸体中间。那是一个身穿桧木皮色衣服,身材瘦瘦小小,满头白发,长得像猴子似的老太婆。老太婆的右手举着松木碎片火把,双眼直盯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脸孔,从尸体所留的长发来判断,应该是一具女尸。
此时此刻,仆人心中有六分的恐惧感以及四分的好奇心,刹那间他几乎连换气都忘了,这种感觉就如旧书作者所形容的“毛骨悚然”。接下来,老太婆将木片火把插在地板缝中,然后双手抱起那颗她注视已久的头颅,就像母猴给小猴抓虱子一般拨弄着死尸的头发;接着,她开始一根一根拔起那头长发;奇妙的是,头发竟然轻易地顺着她的手被拔起。
随着头发一根一根被拔起,仆人心中的恐惧感也就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他对老太婆的憎恶感,在心中一点一滴逐渐增加。—不!他这份憎恶感也许并不是单单指对老太婆的这种行为,应该是说他对所有罪恶的行径都感到十分憎恶。如果这时有人问这仆人他刚才在城门下思考的,是选择饿死在路旁还是要当盗匪这个问题,他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回答选择饿死在路边。可见这男人此时憎恨罪恶的情感,就如同老婆婆插在地板上的火把一样,正炽热地在他心里熊熊燃烧。
仆人当然不知道这老太婆为什么要拔死人的头发,还有她的动机究竟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他也无从得知。但是对仆人而言,他觉得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在罗生门上拔死人的头发,就是一件罪不可恕的事情。当然,他自己之前还在考虑是否要沦为盗贼的这件事,此时早就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仆人两脚一用力,快速地上了楼,一手紧握刀柄,大步朝老太婆的方向走过来。而老太婆自然受到相当大的惊吓。
老太婆一看到仆人,就像拉紧的弦一样快速弹了开来。
“喂!你往哪儿逃!”
仆人一边怒骂,一边阻挡在尸体中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慌张欲逃的老太婆。老太婆奋力推开仆人想要逃跑,不过还是被仆人抓了回来。
他们两人就这样一语不发,在尸体中拉扯了好一阵子。不过,这场角力赛的输赢,在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应该就非常清楚了。仆人终于抓住了老太婆的手臂,将她扭倒在地。那手臂瘦得只剩皮包骨,宛如鸡爪。
“说!快说!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小心,我可是有刀子的哟!”
仆人将老太婆推在地上后,便抽出钢刀,将白晃晃的刀身逼近她的眼前。而老太婆只是沉默不语,她双手微微发颤,抖动双肩不停地喘气,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眼球就快要爆出眼眶似的。看到这种情况,仆人才意识到如今这老太婆的生死已然完全操纵在自己的手中了。而这种意识,竟然使仆人胸中一直炽热燃烧的憎恨感,不知不觉冷却下来。剩下的只有在圆满完成一项工作时心底油然而生的那份安安稳稳的得意感与满足感。
因此,他低下头,声调变得柔和了一些,对老太婆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检非违使厅的衙役,只是方才路过这里的旅客,所以不会用绳子将你绑起来送去惩治或是找你什么麻烦的。我只想知道此时此刻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到仆人这么说,老太婆原已睁大的双眼又张得更大了。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仆人,就像秃鹰发现猎物般专注。
过了一会儿,像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似的,她动了动那皱得几乎与鼻子连在一起的嘴唇。细瘦的喉头里,甚至可以看到尖尖的喉结缓慢地蠕动。那喉头发出的声音似乌鸦啼叫一般低沉沙哑,传进了仆人的耳里。
“拔下这头发……拔下这头发……可以做成假发拿去卖钱。”
仆人对于老太婆这意料之外的答案,感到相当失望。在感到失望的同时,他之前的那股憎恶感又伴随着冰冷的轻蔑悄悄爬回心底。老太婆似乎也察觉到了仆人态度的变化,便一只手拿着拔下来的长发,以蛤蟆低喃般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错!我拔死人的头发或许不道德。不过,这些人生前也并非都是好人。就拿刚才我拔她头发的这个女人来说,她生前总是把蛇切成四寸长的一段段晒成干,然后拿它们充当鱼干,带到军营卖给武士们。不知情的武士还称赞她的鱼干味道很好,天天买来做菜吃呢!要不是因为生病死了,她现在一定还在做这种生意。我并不认为这个女人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因为她不这么做的话,就只能饿死。所以同样的,我现在做的事也是没办法啊,都是为了继续生存下去,都是身不由己的啊!这个女人知道我这么做是迫于无奈,应该会原谅我对她所做的事情的。”
老太婆所言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仆人将钢刀收进刀鞘,左手握住刀柄,冷静地听着老太婆说话。当然,他还是很在意那颗已经化脓的大青春痘,不停地用手摸着它。只是,在听她说话的同时,他心中突然萌生起一股勇气,这股勇气正是刚才他在城门下时所欠缺的,而且与他刚才抓住老太婆时那股疾恶如仇的正义感迥然不同。
这时的仆人已不再为要饿死于路边还是要去当盗贼而犹豫不决,对于饿死路边这件事他早就抛诸脑后了。
“确实是这样吗?”
等老太婆的话一说完,他便以极不屑的语气低声反问。然后,突然把脚往前一跨,右手离开那颗大青春痘,抓起老太婆的衣领,凶狠地说:“那么,如果我脱下你的衣服,你应该也不会恨我吧?不这么做的话,我就只能饿死了!”
仆人快速地剥下老太婆的衣服,再将扑过来想抱住他的脚的老太婆,粗暴地踹倒在死尸上。仆人的腋下夹着从老太婆身上夺来的桧木皮色衣服,迅速冲到楼梯口,循梯而下,奔向黑夜深处。
不一会儿,如死人般一动也不动,卧倒在地上的老太婆,赤裸着身子,从尸堆中爬了起来。
老太婆发出既像喃喃自语,又像是呻吟的声音,借着仍在燃烧的火光,吃力地爬到楼梯口,她倒竖着灰白的短发,往下看着罗生门城外。那儿,只有黑漆漆的夜。
尔后,没人知道仆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李燕芬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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