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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遭受最悲凉的背叛之后,或许再纯粹的人心,也会升起恨意……
当红女作家突然发疯、其丈夫与仆人相继失踪、新闻记者坠崖惨死……离奇的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就像一张绵密巨大的蜘蛛网,将无处可逃的猎物不紧不慢地锁定、消灭。
当复仇者决定将余生都付诸于一次复仇,他(她)就变得冷静,理性,耐心;只为一个漫长的复仇计划,不急不缓,丝丝入扣,在岁月的配合下,将棋局中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抹杀。
悬疑宗师松本清张,在《苍白的轨迹》中开创的“复仇圣女”形象,成为日本文学中的经典角色,不断地出现在东野圭吾、宫部美幸等继承者的作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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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松本清张(1909-1992),卖扫帚的日本悬疑小说宗师松本清张,出身底层,小学学历,二战老兵,40岁以前一直以沿街叫卖为生;正因为如此,他洞察到现代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阶层、每一个秘密。
松本的小说以情节紧张、高潮迭起、结局意外而闻名,但真正让他成为一代巨匠的,则是他的小说对现代社会入木三分的剖析与批判;笔下的每一个悬疑故事,都像是在撕开现代社会层层包裹的和服,让您窥见人性的千姿百态,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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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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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原典子坐上了下午四点三十五分从新宿开出的“小田急”电车,前往箱根。
列车驶过多摩川铁桥时,可以看到河里浮动着的人和船只。七月的太阳虽然已经偏西,可在河面上的倒影依然像在燃烧着一般。电车继续向前,没过多久,相模绿色的原野就展现在眼前了。火辣辣的阳光透过车窗直泻进来,坐在典子这一边的乘客,纷纷手忙脚乱地放下了窗帘。
这一阵骚乱也惊动了典子,她从文库本的译著上抬起了双眼。
或许是这么个时段的关系吧,车厢里的一些乘客看样子是要去箱根过夜的。有年轻的情侣,也有中年的、却不是夫妇的伴侣。他们全都在兴高采烈地交谈着。而一些要在小田原下车的上班族,则是满脸倦容,一声不吭地紧闭着双眼。
典子身旁坐着的一个男子好像就是个下了班要回家的人。他将套在衬衫袖子里的胳膊搁在窗框上,又将自己的脸搁在胳膊上,睡着了,脸上渗出了一层油汗。典子要去的地方是箱根的宫之下,可她却一点儿也不兴奋。因为,她是为了工作才要去那里住两个晚上的。
虽说都是在箱根过夜,可内容却和那些成双成对的旅客决然不同。
去年从女子大学毕业后,典子就进了一家名叫阳光社的出版社。这个出版社既出版文艺类图书,也出版一本名为《新生文学》的杂志。她到出版社上班后,立刻就被分派到了该杂志的编辑部。经过了半年左右校对、排版的见习后,从去年秋天起就开始做外勤了。工作内容是跑到撰稿人的家里,请他们写稿,再者就是催稿并取回他们写好的手稿。
典子在那些撰稿人之间的评价不错,都说她蛮有灵气的。
“我这里以后就一直叫椎原来跑吧。”
一位畅销书作家甚至特意这样要求杂志主编。
“椎原啊,稿子晚一点拿回去也没事吧,今天晚上就留下来陪陪我嘛。”
一位女评论家曾经强行将她留下,还请她吃饭。
“不就是因为你的脸蛋长得讨人喜欢嘛?”主编白井曾经挠着花白的头发,扬起长长的下巴笑道,说得典子满脸通红地赶紧躲开了。典子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匀称的四肢从体内向外喷发着青春活力。她走起路来脚步轻盈富有弹性,像是在跳芭蕾似的。
事实上,典子工作起来也是风风火火、干净利落。一到临近截稿的日子,她就马不停蹄地在撰稿人和编辑部之间、编辑部和印刷厂之间来回跑。
因此,典子虽然还是个新手,却已经承担了三四个对该出版社来说较为重要的撰稿人的联络任务了。有几个比她早入社的男编辑在私下里感叹道:“白井可真宠阿典啊。”
可他们对典子并无不满。他们将椎原典子这个名字压缩了一下,作为爱称,叫典子为“阿典”。
“难听死了。什么‘阿典’‘阿典’的,像个酒吧女郎似的。”
典子抗议过两三次,可那些年轻的编辑觉得很好玩,把她的话只当是耳边风,根本听不进去。不过,说实话,这个别名也确实能够反映出典子年轻活泼的个性。
然而,此刻坐在“小田急”的电车中赶往箱根的典子,心情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因为她负责联络的女作家村谷阿沙子拖稿拖得很严重,预定交稿的日期都过了两天了,说好是今天中午前交稿的,可赶到她那位于世田谷的家一看,却发现铁将军把门。典子顿时就慌了,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大门旁用图钉钉着一个信封。她看到信封上用钢笔写着“椎原典子收”就赶紧打开来看。信上是村谷阿沙子的笔迹,只见她写道:“稿子迟了,非常抱歉。这个月我很累,想暂停一次。我去箱根的宫之下了,住在杉之屋饭店。”后面还很仔细地写了电话号码。似乎在说:要找我的话,就打到这里来吧。
典子拿着这封信心急火燎地回到了出版社。主编白井听了汇报,立刻就撅起了长下巴,将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
“开什么玩笑!到现在还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想干吗?我这里可是开着天窗傻等了两天了。好吧。我这就往箱根打电话。”
主编恨得牙直痒痒的,可他给箱根的杉之屋打通了电话,听到了村谷阿沙子的声音后,语调立刻就变了,完全是一副既吹捧又哀求的调子:“是村谷老师吗?我这里不行了,帮帮忙吧。这个月进入苦夏了,收不到得力的稿子啊。您的稿子就是我们的顶梁柱啊。啊?哪里、哪里,拐棍也好正梁也好,反正就指望您了。今晚我就叫椎原上您那儿去,到明天傍晚之前您可得交稿啊。啊?来不及?哎哟,那到后天中午之前您无论如何也得完成啊。我们正等米下锅呢。拜托了。要是没了您的稿子,这一期杂志还出个什么劲儿呢?”
女作家村谷阿沙子今年三十二岁。原名麻子,丈夫村谷亮吾在某证券公司工作。
三年前,村谷阿沙子的作品在某出版社的小说大赛中得了奖,立刻引起了媒体的关注。那部获奖作品的文学性并不怎么高,可题材独特,情节跌宕起伏,叫人一拿起来便撒不开手。看看她的身世,发现她竟是活跃在大正末期昭和初年的法学博士宍户宽尔的女儿。宍户宽尔博士是当时的自由主义法学家,写得一手好文章,以数量众多的优美随笔而闻名。阿沙子是他的第四个女儿。
之后,那个出版社就对她产生了兴趣,约她写第二个作品。谁知她寄来的第二篇,质量竟超过了前一部获奖作品,语言表达也老到多了,这似乎是她从已经过世了的父亲那里所继承的天赋。而这一点,又给她的身上增添了不少光彩,即所谓的名门出才女。而这种血统论正好符合日本人的偏好。媒体自然也难免。不,应该说最看重出身的就是媒体。
果不其然,第二部作品发表后,再次大获好评。作品本身精彩动人,作者又是个女作家,并且是有名的宍户宽尔的女儿,这一切都形成了一股不容置疑的绝对优势。于是,她的人气就逐渐旺盛起来了。
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村谷阿沙子就红了,成了一名畅销作家。她的作品虽然并不太多,但每出一部都会获得一片好评。读者觉得宍户宽尔的名字在她的背后发着淡淡的光辉,烘托她的形象,这种血统关系,对她来说是有益而无害的。
村谷阿沙子在写作上算不得快手。似乎可以归为性情古怪的一类之中。在作家中,有人可以让编辑在隔壁房间里等着,自己开一个夜车就能完成一篇小说;甚至有人能一边跟客人说笑一边写作;但也有人在大白天也必须紧闭门窗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这样就写不出一个字来。村谷阿沙子比较接近于后者,不论自己的稿子怎么拖欠,也绝不会让编辑进屋来坐下等她的。
“只要有人在家里等着,我的精气散了,就更写不出来了。”她曾经摇晃着微微发胖的脸蛋,皱着眉头这么说道。她长着婴儿般的双层下巴,小眼睛,低鼻梁。那张颇有光彩、老带着不紧不慢表情的脸,总叫人怀疑:这人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啊!但人们马上会自己打消疑虑:毕竟是个作家嘛,有点古怪也很正常。
据说她在写作时,就连她家的女佣也不可以冒冒失失地拉开她的房门,有事叫她的时候要按喇叭通知她。听到喇叭声响,她那个发胖了的身子才会慢吞吞地从房间里踱出来,满脸不耐烦地听女佣说事。虽然她还没到在大白天就紧闭门窗搞得黑咕隆咚像晚上一样的程度,可也必须在某种程度上将自己和外界隔离开。一般来说,越是笔头慢的作家这种倾向就越严重。
其实,村谷阿沙子在媒体上崭露头角之后的两三年之内,也写过不少作品,可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写作速度明显下降了。跟她约了稿,也总是赶不上月份,有时竟会拖上一两个月。
“低潮啊。怎么也写不出来。”
她曾经皱起眉头对上门来取稿件的编辑发过牢骚。可随即她又说:“不过,马上会走出来的。以后我肯定会写出好东西来作为补偿。下次要写稍稍长一点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鼻翼上油光光的,满脸斗志昂扬,然而,下一部作品必定又会流产。
实际上,《新生文学》就是在听了村谷阿沙子不知第几遍的表态后才满怀信心的。当时觉得这个月总该没有问题了,甚至连杂志的目录都已经定好了。所以,主编白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村谷说了,明天傍晚之前会写好的。如果再落空就真不好办了,因为没有备用的稿子。阿典,你今晚就赶到箱根,住在那里,拿到稿子再回来。”白井主编就是这样命令典子的。
可尽管这样,椎原典子仍觉得这将是一件十分棘手的工作。村谷阿沙子虽说在电话里已经答应了,可明摆着稿子有没有还两说呢。今晚住在那里也就算了,可要是明晚也得住在那里,恐怕结果还会是一场空。为了不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晚就必须着力催促,因为付印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可能的话要在明天傍晚之前将稿子拿回来,好让主编放心。然而,要将笔头很慢的村谷阿沙子逼到那种地步是需要非凡的努力的。
正因为典子的内心有这样一份担心,所以她坐在电车里用眼睛瞄过文库本,可上面那些铅字根本没有进入她的脑海里。她无法使自己沉浸在读书应有的纯明境界之中。
当电车到达终点站箱根汤本车站时,太阳已经落到了山背后去了,车窗被夕阳照得通红通红的。在这里下车的旅客,一会儿就会坐上巴士或雇车分散到箱根山中各地的温泉旅馆中去。可典子所坐的是靠后的车厢,从前面的车厢中下车的旅客这会儿还拥在站台上,正摩肩接踵地朝前走着。一眼望去,还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占了大多数。
站台比较高,可以俯瞰车站建筑物和站前有巴士通过的大马路。当典子正疾步朝出口处走去时,无意中朝下面看了一眼,却在从出口处涌向大马路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田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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