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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卿本风流(超人气作家林家成再创“魏晋风情”三部曲巅峰之作。重生智慧女主与倾城少年枭将的旷世之恋。独家结局+精美古韵书签·悦读纪·)

書城自編碼: 1915607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穿越/重生/架空
作者: 林家成
國際書號(ISBN): 9787539950402
出版社: 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2-06-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全2册/49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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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夫之妇,一个位卑“娈童”,一个腹有乾坤,一个惊才绝艳,这是一场纠葛,更是一场倾城绝恋!爱情没有对错,只有传奇。林大又一次诠释了“和所爱的人做想做的事。不问是劫是缘。”其实只要爱对了人。
2011年悦读纪重磅推出“新穿越”小说系列,掀起了一股新穿越小说阅读热潮!新系列小说以其人物的个性化(如法医、特警、特工、穿二代等),故事的独特化(探案、剿匪、战争、盗墓、盗国等),言情的别致化中国风意、格调清丽、古韵浓郁、愉悦张狂等,视觉的画面感(视觉效果——画面感、镜头感、神秘感、共鸣感;文化含蕴——真善美慧、爱与人生、认知信仰。)等,将会给读者带来更多新鲜和感动!
“新穿越”小说包括:
错嫁良缘系列:《错嫁良缘之洗冤录》
內容簡介:
·淡淡一笑闲袖手,转眼世间云翻覆!
梦中的她,风姿绰约,聪慧温婉,为夫主谋断庙堂,粪土尊严,只求夫主恩赐一点爱。
却难逃功成名就日一夕弓藏,青灯古佛下,被丈夫和新欢生生逼死,血溅饮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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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于泥土,遍染尘埃,只为这一日,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他卫子扬的杀名令小儿止啼!
·风流不在谈锋胜,袖手无言味最长!
且看这纷乱凉薄的世道里 ,重生智慧女主与那个绝色妖娆的“娈童”枭将如何成就一段盖世传说!
關於作者:
林家成,起点中文网超人气作家,作品曾获盛大文学全球写作大展奖。语言古色古香,故事细腻大气,创作力旺盛,粉丝万千。目前已出版作品:《无盐妖娆》、《千面风华》、《狐戏红尘》、《玉氏春秋》、《媚公卿》等。
目錄
第一章 梦耶?幻耶?恨中重生
第二章 有美一男,如凤将翔
第三章 来到京城,风云欲起
第四章 无我相助,方知不易
第五章 这一刻,君不再孤寂
第六章 大雨倾盆,谁哭谁笑
第七章 从此后,你是我的妇人
第八章 这才叫算计
第九章 俯仰自在
第十章 夜半谁人窥香浴
第十一章 喜怒系于我手
第十二章 分院而居
第十三章 我要与君同居
第十四章 公主失身
第十五章 冯宛的誓言
第十六章 公主贬为庶民
第十七章 卫子扬风光归来
第十八章 风光背后,谁人窥探
第十九章 才华横溢的冯宛
第二十章 如此亲人
第二十一章 冯宛被休
第二十二章 风云将起,冯宛有难
第二十三章 新君继位,子扬失踪
第二十四章 与君欢愉无尽期
第二十五章 二百人,也可扰乱这天下
第二十六章 夜奔
第二十七章 谁在苦盼她归来
第二十八章 天下变,子扬称王
第二十九章 再一世,风光时被弃
第三十章 “阿宛,回来!”
第三十一章 君称帝,妾愿远走天涯
第三十二章 比翼双飞
內容試閱
第一章
“主母,到了。”
一个恭敬的声音传来。也许是因为夜色正浓,月光太浅,那走在前面,恰好处于寺院檐角与树影交织处的娇小身子,这时刻看起来很显阴森。
冯宛应了一声,她蹙着眉,神情紧张中带着迫不及待,“弗儿,夫主呢?咦,这里好生安静。”
那与她相处了三年,一直忠心耿耿的婢女弗儿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安,咬唇张望了一会,突然指着左侧方向欢叫道:“啊,那里有灯火,郎主必是在那里。”
冯宛心下着急着,闻言也不多想,提起裙套急急地冲了过去。一踏入殿堂,她便轻声唤道:“夫主?夫主?”
连唤了两声,殿中依稀传来男子痛楚的呻吟声。冯宛心下一紧,伸手推开殿门,踏了进去。
殿堂很大,泥塑的神像高大巍峨,牛油灯下正悲悯中透着阴森地俯视着两女。冯宛一眼便看到神像下,躺着一个身形依稀相识的年青男子。她急急跑过去,冲到男子面前扑通跪下,伸手抚向男子的脸,仓皇地唤道:“夫主,夫主?”
就在她伸出的手刚刚抚上男人的脸时,极为突然地,蜷缩成一团的男人,猛然翻身向上,双手闪电般地一伸,同时扣紧了她的双臂。
接着把她重重一扯,在令得冯宛身不由己地扑倒在他怀中时。只见男人右手扯上她的玉带,便这么重重一扯一撕。“刺”的一声布帛碎裂的声音传来,转眼间,冯宛腰带脱落,外袍扯破,腰间细嫩晶莹的肌肤,在牛油灯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不等冯宛反应过来。男人已是双手齐动,又是连连几下撕扯。
只是一个转眼,冯宛已是外袍碎裂,红色的亵衣系带脱落,饱满浑圆的玉乳,给男子握了个正着。
这一下变故极为突然,冯宛尖叫一声,嘶叫道:“你,你不是夫主。”堪堪叫出这几个字,她的嘴便被人从后面捂住。她最为信任的婢女弗儿的声音从身后清楚地传来,“别摸了,快点办事。”
身下的男人淫笑道:“你急什么?”他双手齐动,把那双乳重重搓揉一把,啧啧叹道:“好肌肤,好奶子!啧啧,怪不得,实在怪不得。”
他连赞几声,双手把冯宛一推一拉,便翻身坐到了她的身上。右手定住冯宛胡乱挣扎的双手,左手三不两下便把她剩下的衣袍扯了个稀烂。
这时刻,冯宛双手被抓,双脚被压,嘴里的嘶叫也被实实捂住。她胡乱挣扎着,奈何体薄力小,哪里挣扎得动?只一下工夫,便是气喘吁吁,满头青丝凌乱不堪。
就在这时,紧捂着冯宛嘴唇的婢女双手一松,急急闪入神像后面。冯宛的呼救声还来不及出口,只听得砰的一声沉响,禅房的门被数人重重撞开。五六人一涌而入。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直过了好一会,一个女子才疯狂直冲而上,拳打脚踢地把冯宛身上的男人踢开,脱下外袍给冯宛胡乱披上,抓起冯宛的长发,惊怒地喝骂道:“赵夫人,你好不要脸!”
这个尖喝声打破了平静,另一个雍容中透着愤怒的年青女子声音传来,“赵夫人,你家夫君如此看重于你,你竟然在这寺院当中、神像之下行此苟且之事?你就不怕菩萨降祸吗?”
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厌恶地别过眼,右手一挥,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对不知羞耻、亵渎神灵的奸夫淫妇拖起来!”
两名仆从应了一声上前,那中年男子又喘着气恨不成声地喝道:“把那奸夫拖出去砍了!”
应诺声中,“铮”的一声佩剑出鞘,寒光闪动,那男人急急惊叫道:“且慢,你答……”不等他把话说完,剑光已至,“噗”的一声,男人的叫声戛然而止。
鲜血飞溅,久久方消。浓烈的血腥味中,冯宛转动木然的双眼,回头盯向众人,
目光一一在房中众人的脸上划过,最后盯上了五步开外,那个高挑的、妆扮华贵的少女。冯宛凄然一笑,吐出的话却很平静,“赵郎知道否?”
她盯着那少女,向前跨出一步,也许是她的表情太平静,也许是她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那少女不由向后连退了三步。
冯宛直直地盯着她,嘶哑地再次问道:“今晚之事,赵郎知情否?”
少女一连退出几步,直到身躯抵上墙壁无路可退这才停下。她朝四下望了一眼,见到己方人多势众方心下大定。
她回过头来,瞪着冯宛,尖声叫道:“你胡说什么?你这贱妇不要脸,在这里私会汉子,还敢胡说八道?来人,把这贱妇砍了!”
少女的身后,一个二十来岁,长相精明刻薄的少妇尖叫道:“在神像面前做了这等丑事,岂能便宜了她?得脱光她的衣服游街!”
少妇的声音一落,那威严的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他沉痛地望着冯宛,喝道:“不要说了!阿宛……这贱妇虽然行此无耻无羞之事。然而这些年,她为了俊儿,也是吃了苦助了力的。”
他哑声说道:“还是把她交给俊儿吧,我们走。”这可是寺院重地,若是让那些秃子发现了这里的丑事,只怕会翻了天去。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中年男人的声音一落,冯宛已是冷冷笑出声来。她目光转向杀机毕露的华服少女,转向几个提着剑、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的护卫。那中年人蒙在鼓里,她却是明白的:这一次,她是必死无疑!那女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踏出这个禅房的!有所谓将相不受辱,她虽不是将相,可明知死路一条,也没有必要去承受种种屈辱了!
冯宛右手一伸,从一个靠近而来的护卫手中夺过他的佩剑。
那护卫看了对面的华服少女一眼,任由冯宛把那剑拿走。
冯宛右手一反,把剑架在自己的颈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少女,露出雪白的牙齿冷冷一笑,嘶哑而缓慢地说道:“陈雅,别得意,不出五载,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她仰头哈哈一笑,手中的剑在颈上一勒,瞬时,鲜血如花,在牛油灯下纷落如雨。
“砰”的一声,冯宛尸身倒地。昏暗的灯火下,明明应该死不瞑目的她,却偏偏嘴角含笑。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诡异笑容,令那华服少女陈雅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她急急向后退出,连声说道:“快走快走。”
中年人的叹息声中,几个护卫抬起冯宛和那男人的尸身朝外走去。
那长相精明刻薄的少妇追上了陈雅,她小心地打量着陈雅的表情,不安地说道:“阿雅,那冯宛向来聪慧,手段颇多,料事极准。她最后的话,不会是有什么……”
不等她说完,陈雅已尖声叫道:“什么都不会有!”她右手一挥,打断了那少妇的话,瞪来的目光愤恨中夹杂着掩饰不去的惧意。
陈雅尖叫道:“她死了!她已经死了,你没有看到吗?她已经死了!”
夜风飘荡,那一声又一声的“死了”,如寺中檀香一般,袅袅不绝,久久不尽。
……
“夫人,夫人。”
连连的摇晃中,冯宛尖叫一声,直直地翻身坐起。
烛光中,她直直瞪来的目光实在可怖,婢女吓得向后退出几步,才挤出一个笑容,哆嗦着说道:“夫人,您又做噩梦了。”
“又做噩梦了?”
冯宛声音嘶哑,有点颤抖地问道。
“是啊,夫人您怎么啦,这几晚老这样做噩梦?”
冯宛没有回答,她转过头,静静地打量着房间。看她这一脸陌生的样子,仿佛这地方已是许多年许多年不曾见过一般。
婢女瞅着她,不安地想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好几晚被噩梦惊醒,都是这个模样。
她正寻思际,冯宛已走下了床塌。婢女连忙上前,把外袍披在她的背上。
冯宛神思恍惚地在塌上坐下,再次朝四下张望了一眼,她低声说道:“前天,凤儿的娘真的过逝了?”
这两天,夫人对这事已重复问了五遍了。婢女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恭敬地应道:“是。过逝了。”
“是被凤儿的大嫂毒死的?”
“是的,夫人。”
婢女回答到这里,又朝冯宛小心地看去。见到她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依然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不由暗中叹了一口气,琢磨着:夫人莫不真是中邪了?郎主明日回来后得跟他提提此事。
冯宛又对着房中的布置,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后,慢慢站起。
她低下头,任由青丝披下脸颊,望着地板上自己的倒影,她的声音恢复了平和和沉稳,“郎主明日回来吧?”
“是。”
“我做噩梦的事,休跟他提。”
婢女一怔,好一会才应道:“是。”
冯宛抬起头来。
这一刻,她的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宁静和深邃。一直以来,冯宛的眼神都有一种让人心灵平静的力量,此刻也不例外。望着恢复正常的夫人,婢女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感觉到,夫人似是有些变了。
对上婢女关切的眼神,冯宛挥了挥手,低声说道:“出去吧。我没事的。”
“是。夫人。”
“吱呀”一声,房门被婢女轻轻掩上。直到她的脚步声远去,冯宛才抬起头来。
她静静地看着那房门,好一会,嘴角噙起了一抹微笑,吐出的声音、更是轻软如呢喃,“菩萨也知道我心中不甘么,因此许我再生?”
一连几晚,直到今晚她才梦到自己的死因,也才完全相信,梦中之事便是将来之事。
一晚转眼便过去了。
府中所有的人都起了个大早,今天是他们的郎主,也是这个府第的主人归来的日子。便连冯宛从娘家带来的侍婢们,这时也是个个喜形于色。
她也应该是欢喜的吧。
望着铜镜中青春逼人、颊生双霞、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妇,冯宛依稀记得,这时的她,嫁给他不过一年半。一年半前,他骑马从府门前经过,少年郎君英姿勃发的模样,得到了他父亲的好感。
而他,也在回眸一瞟中,对上了面纱后,她那异于常人,极为美丽神秘,仿佛是无边星空的双眸。
便是那一眼,让年少英俊,志向高远的他上了心,就此答应了她父亲的提亲。
便是那一眼,让她爱上了他,她怀着无边的欢喜和期待,想要与他白头偕老。
冯宛的恍惚,被婢女看在眼中,绒儿凑到她面前,嘻嘻笑道:“夫人定是欢喜得傻了。”
另一个婢女也说道:“夫人这下可以安心了。”
众婢的嘻笑恭喜声中,大门处人声大作。
一个童仆急急跑来,一见到冯宛便大声叫道:“夫人,郎主回来了。”
冯宛淡淡一笑,在婢妇们的簇拥下轻步走出。
刚刚来到大门口,一个车队便越过众人,在门口停了下来。
驶在最前面的马车,正是她夫主的。
冯宛上前一步,含着笑,温柔地望着那马车,也望着紧随其后的另一辆马车。
车帘掀开,夫主那英俊的脸孔露了出来,双眉似剑,瞳仁略淡,五官生得很好,就是唇太薄太薄,几成一线。人常说,薄唇的人薄情,这话,她原本是不信的。
夫主纵身跳下马车,含笑望着冯宛,扶起上前见礼的她,温柔地说道:“看,又瘦了,可是不曾好好照顾自己?”
这话当真温柔,冯宛一阵恍惚。不过一眨眼功夫,她便是嫣然一笑,道:“夫主不是回来了吗?”
她这话轻言软语,分明是在说,他既然已经归来,她便不会再因相思而消瘦。
这样的缠绵情话儿,她以前脸皮太薄,可是从来不说的。夫主惊讶地看着她,不由伸手环着她的肩膀,低低调笑道:“我的宛娘也会说甜话儿了。”
冯宛低头羞涩地一笑,只是在低头之际,她眼波斜睨,目光似水似星地抛了过去。
冯宛的眼眸,本是少见的美丽神秘,这一下波光流转,夫主不由痴在了当地。那搂着她双肩的手,瞬时都滚烫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大煞风景地传来。
听到那咳嗽声,夫主动作一僵,他慢慢松开冯宛,挤了挤眼,笑道:“宛娘快看,谁来了?”
他的声音一落,一个清软娇脆的声音埋怨道:“姐姐眼中只有姐夫,哪曾有我?”
这声音,她确实是熟悉,太熟悉了。
从今往后的三四年间,这个声音一直在她的生命中,从没有消失过。
冯宛暗中冷笑一声,转过头去。
出现在她旁边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这少女约摸十五六岁,眉细而颧高,唇又有点厚。这本是有点刻薄的五官,一搭配起来,却让人感觉明丽无比。
少女抿着唇,一派天真娇憨的模样,她瞪着冯宛,嗔道:“姐姐作啥这般看我?我是阿芸啊。”
她自是知道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四妹妹阿芸。
她还知道,自己嫁给夫主已有一年半了,还不曾怀孕,四妹妹这次前来是有目的的。
冯宛含着笑,轻声问道:“阿芸这次来?”
“什么吗?你嫁给姐夫这么久,就不许家人来看一下?”阿芸像是没心没肺地瞪了她一眼,转向夫主叫道,“赵家大兄,你看姐姐啦,人家来了,她都不高兴呢。”
她总是这样,用一种没心没肺、状似天真的口吻向人告状,总是能在不知不觉中把她拥有的一切都夺走。
夫主赵俊哈哈一笑,他牵着冯宛的手朝府中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宛娘,你猜为夫这次遇到谁了?”
他显得迫不及待,凑近冯宛低声说道:“我遇到了五殿下。”
她自是知道他遇到了五殿下。要知道,今年是他命运转折的一年。当年也是这样,她用尽所有的心力,用尽所有的计谋,帮他分析诸位殿下的实力,最后也是她认准了五殿下,也是她用计谋助他得到五殿下的重视。在其后的数年中,她屡屡出谋划策,帮他处理政事,解决难题,于是五殿下成为皇帝之日,他便理所当然地得到重用。可惜,他刚刚坐上那一国重臣的位置,她便落了那样的一个下场。
冯宛双眼明亮地回望着夫主,压低声音同样兴奋地说道:“五殿下?听说陛下极为宠爱这个儿子,夫主若能得到他的赏识,岂不是平步青云了?”
这话赵俊爱听,他莞尔一笑,转眼又低叹道:“遇是遇上了,能不能得到他的赏识,还是难说。”顿了顿,他又说道,“听玉郎说,五殿下会在这里待上一阵,这是苍天助我。”
“玉郎?”时人有个习惯,会称赞美男子为玉郎,并不特指某个人。
望着冯宛眼中的疑惑,赵俊得意地说道:“是我路上结识的,他应了我过两天来府中做客。啧啧,那人的风采,那人的样貌,啧啧啧。”他连连啧叹,一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模样。
冯宛正要说话,冯芸已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们身后,叫道:“大姐姐,大姐夫,你们恩爱得把我这个客人也忘记啦?”
她轻跑到冯宛旁边,一手抱着她的手臂,笑嘻嘻地向赵俊说道:“大姐夫,你就行行好,把姐姐借给芸娘说说话。”她虽是抱着冯宛的手臂,那看向赵俊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光彩夺人,说出的话,更是在有意无意地含娇带糯。这是天下男人都懂的媚好。
彼时正是汉人统治的晋国节节败退,不停向南方退缩时。冯宛所在的这个国家,也是胡人统治的,才建立几十年。不管是民间还是朝堂,对妇人的管制都极松散。所以冯芸也罢,冯宛也罢,她们的行事,都比晋人少了许多拘束和规矩。
赵俊望着冯芸那比妻子还要漂亮的脸孔,眼中一亮,呵呵笑道:“好吧好吧,你们说话吧。”
冯芸目送着赵俊气宇轩昂的背影离去。当她收回目光时,赫然对上冯宛静静望来的眼神。
冯芸一阵心虚,转眼她便扁着嘴嘟囔道:“大姐姐作甚这么看我?”她眼珠一转又说道,“都说大姐夫受过伤,可现在看他好生生的呢。”
这解释还真是欲盖弥彰。
冯芸不想让冯宛多想,搂着她的手臂使劲摇晃,“大姐姐大姐姐,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呢。嘻嘻。”
想我吗?
冯宛淡淡一笑。这时,冯芸又说道:“你嫁出后,父亲老是记挂着你。大姐姐也真是的,一年半了都不曾回家看过。”
回家看什么?父亲最大的爱好,就是用母亲陪嫁过来的财富娶娇妻纳美妾。明知母亲重病垂死,不但隔离她们母女见面,还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嫁了出去。不就是怕母亲把嫁妆留给她吗?现在见到赵郎发展不错,又把芸娘派来了。
当然,父亲最宠爱的芸娘可不是来做妾的。
冯宛慢慢转过头去。
她静静地盯着冯芸。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凌厉,冯芸目光躲闪着,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姐姐?”
冯宛还在盯着她。
在冯芸额头汗水悄悄沁出时,冯宛嘴唇一扯,道:“芸娘,你快十六了吧?”
冯芸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年龄,不由强颜一笑,嘻嘻说道:“是啊,大姐姐好记性。”
冯宛还在静静地看着她。听到冯芸的嘻笑,她神色不动,徐徐说道:“十六岁,也可以嫁人了。”
一言吐出,冯芸的脸色白了白。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冯芸,忖道:她知道什么?她想说什么?
这时,冯宛转过身去。
她慢步走到一株桃树下,伸手摘过一片花瓣,声音清澈而悠远地传来,“芸娘貌美如花,鼻准丰隆如玉管,唇厚而润如水洗红玉,乃是至贵之相……我从异人处学到这手相术也有一载,却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贵人之相。”
可怜的冯芸,从来都是在小地方生活,哪里听过这样的赞美,这样的肯定?一时之间,她的脸孔都涨红了。
冯宛的声音,继续有如流水般传来,“再过几日,五殿下会来此地。”
她慢慢回头,静静地看着冯芸,微笑道:“芸娘可要大姐姐助你一臂之力?”
冯芸的唇动了又动,动了又动,好一会才颤声道:“我,我真有贵人之相?”
这时刻,对于相术算命之道,笃信无比。而且,那些相术算命之人,都各有流派,轻易不会传于世人,在民间并不多见。
冯宛点了点头。
冯芸一下子变得激动了。她双眼大亮,欢喜得连连旋转,“我是贵人?我是贵人?我是贵人!”
一连自言自语了几声,她冲到冯宛面前,握着她的手急急说道:“一切都听姐姐的安排!”
冯宛笑了笑,低低说道:“安静些。事关天机,不可轻泄。”
冯芸连连点头。她紧紧地握着冯宛的手,手心早就湿滑滑的一片。
强抑着激动的心,她暗暗想道:比起五殿下,赵俊算什么?
她实是欢喜之极,不由对冯宛道:“大姐姐,我若得了富贵,必不忘大姐姐今日指点之德。”
话气极其诚挚。
冯宛笑道:“芸娘要铭记此言才是。”
冯宛这话,充分表明了,她是真的相信冯芸会成为贵人。一时之间,冯芸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冯宛笑道:“好了,别欢喜了。去学下礼仪吧,别到时候出了差错。”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赵俊一心想向上爬,他与许多混得不错的胡人贵族一样,府中都养了一些精通汉礼的儒士。这点冯芸一入府便听下人吹嘘过。
泱泱中国,自有一种至高至上让人向往的华贵。便是现在晋国很不成气候,便是胡人纷纷称帝,可不管哪一个胡人当了皇帝,都会下意识地学习汉朝的那一套,所差的不过是学得多学得少的区别。
目送着冯芸离开,冯宛转过身朝外走去。
看到她要出门,一个婢女急急跟上来,她来到冯宛身后,问道:“夫人?”
婢女的眼神中充满不解。
本来也是,赵俊好不容易回来了,夫人怎么说也应该守在郎主身边,随时等候郎主的到来。
冯宛挥了挥手,微笑道:“如若郎主问起,你便说我去东山寺了。”
婢女恍然大悟,原来夫人是要到寺院去还愿啊。也是,夫人一直信佛,月前还说过,如果她的夫主平安归来,她一定要好好感谢菩萨。
冯宛走到门口时,已有老仆赶着马车过来了。这个老仆是冯宛从家中带过来的,忠心耿耿,极得她的信任。
这几年,元城都很安全,因元城令治理有方,如冯宛这样的妇人出门,连护卫都不需带。
马车稳稳地朝着东门驶去。
来到东山寺脚下,老仆提着两个包袱,跟在冯宛的身后朝东山寺走去。
走着走着,冯宛身子一拐,转向东山寺的后山处。
不一会,一排十数间破旧石屋出现在两人眼前。
冯宛从老仆手中接过包袱,轻声说道:“在这里候着。”说罢转过身,朝着石屋后面走去。
石屋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茅草屋。茅草屋前,一个头发凌乱不堪、满脸污垢、乞丐般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着。
听到脚步声,他迅速地把地上的字迹擦掉,抬起头来。
饶是污垢满身,少年那一双眼,也如闪电一般刺入冯宛的心底。
这是斜长斜长,于无边明澈中隐现邪魅的双眸,便如那碧蓝天空中染上的血色霞光,极艳,极透,极美。
只是一眼,一缕脏乱的头发便垂落而下,挡住了少年的眼。
这个少年实是太脏了,要不是冯宛有备而来,也不会注意到这双眼是如何的澄澈妖娆。
望着这个将会令元城都名声大振,令得赵俊慨叹过无数次的少年,冯宛垂下双眸。
她轻步走到少年的身边。
包袱还不曾放下,少年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是乞丐。”他的声音也极动听,只是被刻意压粗,有点沙哑低沉。
“我知道你不是。”
冯宛不理会,径自把包袱放下,然后不顾身上精美的绸衣,便这么在地上一蹲。
蹲在地上,冯宛一边拿起树枝,一边以一种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大丈夫生于世,难不成像落叶一般,泯于众人?风来了卷起,风落了任人践踏?”
她不看那少年,只是娓娓说道:“世间丈夫,有卑微时两餐难继,而有朝一日着朱衣,居高堂,指点江山,谁又记得你当日是如何幸进的?”
她说到这里,在地上用树枝,似是胡乱地写道:“五殿下来元城”,又写了“玉郎”两字。
这时刻,前方禅院中传来一阵人语声,似有几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冯宛慢慢站起,她把树枝朝地上一掷,转身便朝来路走去,似是忘记了自己还扔了两个包袱在那。
在她的身后,那少年眸光复杂地盯着她。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少年也不曾叫住她。
冯宛来到老仆身边,轻声道:“回去吧。”
“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十几步,冯宛回过头,朝那少年的方向看去。
从树叶的间隙可以看到,那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禅院方向来的一行人眼看就要出现在视野中了,才一咬牙,伸手把冯宛扔下的包袱提进了茅草屋。
看着少年挺得格外笔直的背影,冯宛悄悄眨了眨眼,得意地想道:成功了。
她知道,就算她不来,少年也会抓住这次机遇。
但她更知道,不管世人对这少年如何评价,有一点是公认的,那就是,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今天她给的只是几套华美的衣袍和钱财,他日,也许就能救她一命!
马车驶回了府中。
堪堪踏入府门,一阵笑声便传入她的耳中。走过一排桃树,冯宛一眼看到她的夫主,正与冯芸凑在一起说笑着。从她这个角度看来,夫主容光焕发,冯芸含情带怯,两人说着说着便凑到一块去了,彼此呼吸相闻,眼神相接,浑然如神仙眷属。
盯着这打情骂俏的两人,冯宛微微一笑:这才是冯芸,她永远都在做着多手的准备,永远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是啊,我是可以想法子让冯芸见到五殿下,可此事通过我的夫主,不是更简单吗?更何况,让他上了心,那是进可攀上五殿下,退也有赵俊在这里。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冯宛一点也不生气。
……也许,她所有的伤心也罢,愤怒也罢,气恨也罢,都在那些噩梦里消耗一尽。
不过,冯宛可不打算黯然退场。
她缓缓朝着那对男女走去。

冯宛的脚步轻缓,优雅。她,有着一双极美的眼睛,也有着白嫩的肌肤和完美的身段,更有着优雅从容的气度。因此,虽然她的长相只是平凡,可凭着这气度,就让一直心怀大志的赵俊尊敬有加。
他一直相信,能娶到这样宛如大家闺秀的夫人,表明他的志向将得到实现。
冯芸格格笑了几声,刚刚含羞带怯地低下头,一眼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身躯一僵。
看到她僵住,赵俊眉头跳了跳,转过头,顺着冯芸的目光看去。
他看到了冯宛。
她就站在离两人只有五步的地方,嘴角含笑,长袖细腰如风中荷花那般淡雅、自在。
回头插上门,向着那些尖叫躲闪的女人打去。
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巧儿如今发疯般地打,秉持着凤红鸾那句话,反正我们杀人了,打一个是死,打两个也是死。多打了就是赚了。
那些夫人都是过惯了娇弱的日子,哪里见过今日的场面,虽然十来个人,但是只有尖叫躲闪挨打的份。
一时间屋内杀猪般的声音响彻云霄。
大约十多分钟后,除了一直看戏的凤红鸾和打得气喘吁吁的巧儿站着之外,已经人人都哭着哀求地躺倒了地上。早先那一群趾高气扬的女人如今衣衫凌乱,钗髻倾斜,满脸血迹,不堪入目。
“行了!你歇会儿吧!”凤红鸾又听到有脚步声急匆匆地进了小院。制止了巧儿。
巧儿点点头。虽然心底还是怕,但更多的是报复的快感和兴奋。
凤红鸾扫了巧儿一眼,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二夫人,四夫人,快救救几位夫人吧……三小姐疯了,她要杀了几位夫人……”随着脚步声走进小院,外面的丫鬟婆子顿时一窝蜂地迎上了进来的人。
凤红鸾透过破窗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见两个珠光宝气的女人由一大堆丫鬟婆子簇拥着走了进来。
其中身穿一身大红锦缎袍子的女人,年约四十岁,一脸的精明相,是当今丞相府后院最有实权的女人二夫人沐晚晴。另一个身穿粉红锦缎绣花袍子的女人是当朝李大将军的外甥女,丞相府的四夫人。正因为这层靠山,四夫人在丞相府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凤红鸾收回视线,看着屋子里躺在地上的一堆女人们。
有几个女人已经昏死过去,还有几个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听到救星来了,其中一个女人顿时大喊:“二姐姐,四姐姐,快,救救我们……”
“看来还有力气!”凤红鸾脸色一冷,将手腕的镯子退下来砸了过去。
那女人连叫一声也没来得及,顿时昏死了过去。
“谁还再喊!喊一个我听听!”凤红鸾俾睨地看着剩下的几个女人。
那几个女人顿时恐惧地向后缩了缩身子,都摇摇头,没一人敢言语。他们看着凤红鸾,往日任由欺负的小丫头如今像是魔鬼化身。
“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都住嘴!一个人给我说清楚!”外面二夫人看着眼前一个个惶恐不成样子七嘴八舌涌上来的丫鬟婆子。威严地喝了一声,“李婆子,你说!”
“回二夫人,三小姐疯了,将夫人们都关在了屋子里打……”李婆子立即哆嗦地道。
“什么?”二夫人还没说话,四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破败的小屋子,尖锐地笑了两声,“你说那个贱蹄子敢打几位夫人?”
“是,四夫人!”那婆子立即点头。
“我们家夫人都在里面呢……”顿时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此事当真?”二夫人蹙眉,有些不相信地道,“你们说那丫头醒来了?还疯了?”
众人都齐齐地惶恐地点头。三小姐敢打夫人们,不是疯了是什吗?
“来人!给我开门!”二夫人冷厉地扫了一眼紧关着的木门,吩咐道。
“是,夫人!”两个婆子立即走了上来。
“小……小姐……”巧儿害怕地抓住凤红鸾的胳膊。
“没事儿。”凤红鸾伸手拍拍巧儿的手,一屁股坐在身后少了一条腿的桌子上,伸手拉巧儿,“上来歇会儿!一会儿你好更有力气打!”
巧儿听到还打,顿时身子一哆嗦,惧怕的道:“外面是二夫人和四夫人……”
“这些年谁欺负我们的最多?”凤红鸾问道。
“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还有三夫人、四夫人。其他夫人小姐次数少些。二夫人一直都纵容,更可恨。”巧儿恨恨地道。
凤红鸾点点头,“你攒足了劲,一会儿等她们进来往死里打!你专门拿椅子腿打二夫人的腿,最好打断了。四夫人嘛……就用簪子划她的脸。将她那张脸毁了。”
凤红鸾声音平静。听得地上几位夫人头一歪,终于也昏死了过去。
“小……小姐……”巧儿恐惧地看着凤红鸾。
“你想想都死人了,反正我们也要死的。还怕什么?”凤红鸾看着巧儿,她先教她狠,然后再教她强,最后再教她怎么整死人不但不负责任,那人还得感谢你。
“嗯!巧儿不怕!”巧儿顿时点点头。今日这事儿她和小姐都要死的。
凤红鸾扯动嘴角,目光看向门口。那里有咣当咣当的声音传来。
“给我撞开!”二夫人再次怒喝了一声:“我倒看看三姑娘到底疯成了什么样子?”
“是啊!我也正想看看呢!”四夫人也不落后二夫人,紧跟着走到了门口。
“是,夫人!”那两个壮硕的婆子立即应声,向后退了两步,向门撞来。
“咚!咚!”
两声响过,门依然没撞开。
“咚!咚!”
又两声响过,门依然还没撞开。
凤红鸾蹙眉,没想到这破门还挺结实,既然如此她就帮他们一把吧!要是真给撞坏了,没门了,狗跑了的话,这关门打狗就不成立了。
凤红鸾跳下了桌子,将两个椅子断腿递给巧儿,“进来你就打!”
“嗯!”巧儿接过椅子断腿,一脸视死如归地点点头。
凤红鸾好笑地看了巧儿一眼,拉她走到门口。
“废物!再来两个!”外面二夫人怒喝。
又有两个婆子走了过来,四人攒足了劲,齐齐地向着门撞来。
凤红鸾冷冷一笑,伸手撤了插门的木栓。
门忽然打开,四个人同时失重,尖叫一声,齐齐地栽到了地上,前面的两个婆子顿时被后面两个婆子压昏了过去。
打开的门正好将凤红鸾和巧儿的身影挡在了门后。
“真是废物!”二夫人看着四个摞在一起的人,冷着脸骂了一句,抬步走进了门口。
四夫人自然不甘落后,到底要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她根本就不相信一向弱得跟虾米似的凤红鸾能翻出什么大浪,一定是那些狐狸精跑进来捣鬼。
二人先后挤进了门槛,二夫人回头怒瞪了四夫人一眼,“四妹妹,你挤什么?”
“二姐姐,我可没挤,是你太胖了。”四夫人立即驳了回去。
二夫人顿时一气,懒得跟她计较,当先走了进去,往里面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四夫人正得意,也向里面一看,顿时尖叫了出来。
凤红鸾看着进来的两个女人,伸手关上门,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打!”
巧儿立即拿着凳子腿攒足了劲照着二夫人的左腿打了下去。
“啊!”二夫人杀猪般地尖叫了一声,抱着腿整个身子栽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巧儿手中的凳子腿打折了。
她真的打折了二夫人的腿?巧儿拿着半截凳子腿,愣愣看着地上抱着腿嚎叫的二夫人。
“你个贱婢竟然敢打我?”二夫人不顾疼痛,拿起半截凳子腿就狠狠地向着巧儿打去。
巧儿没反应过来,凤红鸾伸手一拉巧儿,顺手将四夫人拽了过来挡在巧儿的面前。
“啊!”四夫人也杀猪般地叫了一声,捂着腿也跌到了地上。
二夫人这一下子是下了狠劲的,四夫人的腿同样折了。
凤红鸾嘴角勾起。她本来打算只给四夫人脸毁了,没打算给附赠腿的,二夫人帮忙了。
“你竟敢打我?”四夫人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挡在了巧儿的面前,只知道二夫人打了她。拔起头上的簪子就向着二夫人扎去,“沐晚晴,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四夫人认定这是二夫人搞的阴谋!这女人阴狠,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凤红鸾很是时候地打开了门。这一幕可要让外面那些丫鬟婆子们都好好看看。
二夫人打完了四夫人才发现打错了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明晃晃的簪子一闪,脸上已经被四夫人的簪子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啊……”二夫人尖叫了一声,拔起簪子就也向着四夫人扎了过去。
“啊……”四夫人脸上同时划了一道口子。
二夫人长期把持着丞相府后院的大权,四夫人仗着有个大将军的舅舅撑腰,二人明刀暗箭可谓过了不知多少招,各不相让。如今更是新仇旧恨加一块了。
转眼间,两个人掐了起来。小屋子再次热闹了起来。嚎叫声,谩骂声,踢打声,响声一片。似乎谁都忘了自己的腿断了,更是忘了来干什么来了,片刻间俩人便没了人形。
两个没脑子的女人!凤红鸾不屑地看着好戏。
“二夫人……”
“四夫人……”
外面的丫鬟婆子都吓傻了。不知道刚才好好进去的两位夫人怎么转眼间就打了起来。人人都呆了。
“来人,将这个四贱人给我打死!”二夫人听见声音才想起自己带了人来。
“来人,打死这个二贱人!”四夫人喊的同时手还不忘往二夫人脸上挠去。
二夫人也不示弱,一把拽住了四夫人的头发,使劲地往下扯。
外面人听到自家夫人吩咐立即惊醒往屋里冲,到门口两拨人相撞,顿时各为其主在门外互相打了起来。你抓我一把,我挠你一把,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转眼间同样是新仇旧恨加一块,人人专找自己看得不顺眼的人掐。
而早先守在院中其他夫人房里的人都看傻了。
“巧儿,去报官。动作要快!”凤红鸾心情甚好地站在门口看好戏,推了一把呆愣的巧儿,“让官差快点儿,就说再晚可就出人命了。”
巧儿也是个精明的小丫头,立即会意,扔下手中的半截凳子腿就跑了出去。
“刚才五夫人打了三夫人,六夫人打了七夫人,九夫人打了十夫人,十一夫人、十二夫人被殃及。你们要是为各自的主子报仇,就快点儿动手。”巧儿刚离开,凤红鸾冲着那些傻站着的各房丫鬟婆子道。
丫鬟婆子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站着不动,仔细你们主子醒来扒了你们的皮!”凤红鸾又冷声道。
顿时那些人纷纷涌上前,人人拼命地往死里打。转眼间破败的小院哀嚎声响成一片。
凤红鸾冷冷地看着。这就是深门大宅里可悲可怜的女人和她们的仆从,天天斗个你死我活,为了仅仅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也许他已经不举,但丝毫不影响她们争风吃醋。
忽然感觉一道视线定在她的身上,凤红鸾猛地转头。
只见不远处墙头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确切说一个男人,极其年轻,也就二十上下。一身白色锦缎华袍,腰间佩戴着一条白玉带,正中镶嵌着一颗墨色的宝石。眉眼如画,身姿秀雅,此时慵懒地坐在墙头上,白衣飘逸如天边的云,令人一见,惊艳异常。
如水的眸子眯起,凤红鸾冷眼看着男子,居然还有人看戏!
云锦此时的确是在看戏,而且内心啧啧不已,从来没见过这么黑心的女人!正看得起劲,不妨凤红鸾突然转过头,他顿时一惊,好一双眼睛!
那双眸子如明珠投玉,又如翡翠磬璃,更如玉雪山颠寒冰剔透之水。
云锦顿时呆呆地盯着凤红鸾的眼睛,想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眼睛?
凤红鸾冷冷地看着云锦,“看够了吗?”
云锦顿时惊醒,触到凤红鸾冰冷的神色,顿时伸手揉揉鼻子,没有被抓住偷窥的尴尬,扯了扯嘴角,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笑,“我路过,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那也就是说诚心的了?凤红鸾挑眉,没想到刚来就看到这么美的男人。但是再美的人,在她的眼里,也不过一个臭皮囊。
“既然不是有意的,那就滚吧!”凤红鸾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转回头,继续看向院中,警告道,“最好以后都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居然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同她一样相同的感觉:黑心狠辣、冷血无情。这是她极其厌恶的感觉,同样将这种厌恶第一次毫不掩饰的一次性透支给一个人
云锦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凤红鸾。她居然让他滚?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他滚过,他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看着凤红鸾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证明他没听错。伸手揉揉鼻子,感觉那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咳咳,我……”
“李捕头,张捕头,你们快点儿,要是耽搁了,死了人就是你们的责任。”巧儿催促的声音夹杂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凤红鸾转头看着云锦,见他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冷声道:“还不滚?”
又让他滚?云锦俊眸闪过一丝幽深的光,摇摇头,慢悠悠道:“我要留下来做证人!”
证人?凤红鸾面色一寒,这么说他是早就在那里目睹了刚才的一切了。凤眸眯起,声音低冷,“你确定你要留下来做证人?”
云锦看着凤红鸾,顿时感觉整个身子都凉透了。这些年从来没有过的事儿,他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的杀意冻僵?说出去谁信?强压住袭来的冷意,认真地点点头,“嗯!”
凤红鸾盯着云锦的眼睛,手缓缓收紧了一分。
云锦盯着她的手,忽然觉得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像是和高手对阵。
“好!那么你就留下来。一定要好好地做……证人!”凤红鸾将证人两个字咬得死死的。听到脚步声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也懒得再理这个男人,总之要是他真做证人的话,她会有办法收拾他。
云锦听到咬牙切齿的证人两个字,头顶顿时直冒寒气。手死死地扳住墙头,才不至于摔下去。他敢肯定,他要是真做证人的话,一定会被这个女人抽筋扒皮,生吞活剥的。不过,他到很期待被她抽筋扒皮,生吞活剥呢!
怎么办?
这个证人是一定要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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