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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大头马、宥予、包慧怡、魏思孝等青年实力作家全新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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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岩层”书系《青春文学》系列自2012年起每年出版一本,至今已有十余年。所选作品为当年度最有代表性的青年文学作品。作者年龄均在1980年以后,近年来亦不乏九零后、零零后作者。重点遴选当年重量级的文学杂志,选录篇目追求青年作家的精品和力作,力求能够反映该年度青年作家队伍最主要的创作流派、题材热点和艺术形式上的微妙变化。《青春文学》年选出版以来,在业界反响良好,受到了专家读者的一致肯定,彰显了青年文学编辑室的眼光和文学追求。“岩层”年从编选中发掘新人力作,为富有潜力和才华的作者搭建展示平台,及时总结年度青年文学创作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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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杨知寒、水笑莹、宥予、魏思孝、包慧怡、甄明哲、大头马、赵挺、路魆、陈萨日娜、李嘉茵、史玥琦、武茳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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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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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寻人 - 杨知寒
去迪士尼 - 水笑莹
最好的运气 - 宥 予
亲 家 - 魏思孝
波隆那 - 包慧怡
亲爱的花束 - 甄明哲
所罗门王的指环 - 大头马
热带刺客 - 赵 挺
磐石与云烟 - 路 魆
热 冰 - 陈萨日娜
当他谈起冰的沉默 - 李嘉茵
夜游神 - 史玥琦
灼 目 - 武茳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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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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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寻人(节选)
杨知寒
1
我特意选这个地方走一走,试练自己的胆量。黄昏刚过,望不尽的平原,在车上时,没有此刻的触感。什么是触感?风是触感,时间的经过也是,我翻越护栏,看到自己孤身站在空白着的广告牌下,再远是坟包和牛群。有个坟包扎上了花色风车,一转一转的,我觉着亲切,把那儿当成一个目的地。我边走边想,今天是个特别日子,过不了太久,父母会发现孩子的失踪,还不用太久,学校和社会也将小小骚动,他们估计要问我身边几个人,非到此时此刻,才有人关注这些日子以来,我经历了什么。大人们将打上手电,敲响几家我提过的,玩得比较好的朋友的门。那些和我岁数差不多的男孩,大晚回家,校服没脱,会觍着一脸的糊涂说,叔叔,姨啊,孙老师啊,我真不知道。他们真不知道,人总要在面对诘问时,说和自己不相关的内容,像从高处跳,先找个位置可靠的台阶。他们轻易不提和我在龙卷风里周旋的故事。龙卷风里,我绕呀绕,尽力躲避那些转圈似的拳脚,当时我蹲下,抱头,想风会过境。
脸上囫囵的脏东西,一直没找到水洗,还有黏稠的不明物挂在上头,美容院大姐将这些飘着香味的泥巴涂我满脸,说服我信,一次之后,你崭新一生。涂完我看看镜子,黑泥将表情都包裹住,动下眉毛,就是惊讶。大姐说,吓着了吧,这就是你的毒。我点头,毒真不少,相信就是它们在我体内作祟,影响一个人的勇气,软化他的自尊。美容院是中午时候才出现在我世界里的,此前我从未进去,不觉得它能和我发生多大关系,我先是在车站,找了个没人地方,练习接下来怎么谈判。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谈判,它也决定我的人生,所以必须郑重,并做好准备。因此当爆炸头的中年大姐向我递来美容院名片时,我突然感知到和天意相关的内容。我需要被拍照上报时,有个良好形象,表情我能决定,形象属于硬件,至少让人看到一个少年犯长相清清白白。大姐说再多,我一概微笑回之,表现想要的冷静和世故。大姐还说,全免费。我说,好的姐姐。我随她出站穿街,恢复了本来面目。
离车站不远,积满生活素材的老小区里,有个一楼,窗改门,挂着“新亮美容”的招牌。我在门前停顿,感受纷杂又清晰,种种信息,抵达一个方向,从今往后,我又新又亮。大姐见我谨慎,以为钱没带够,她说了免费,可还不断打听,孩儿,瞧着岁数不大,这趟自己来啊?我说是,横眉冷对,躺到她让我躺的椅子上,被调整角度,像置身小时候被我妈推着才不情愿地迈进的牙医管辖地带。屋很小,两台仪器,两面柜台,罗列没听过名字的瓶瓶罐罐,估计我妈会更为熟悉。广告从来不遗余力宣传,这个美白,那个就能弹弹弹,让肌肤重现新生,回到十八。我过年十七,年轻不能打动我,但新生可以。大姐抽出纸巾,给自己油光遍布的脸擦净,而她青春时候留下的痘坑,每个都展现亮晶晶的内容,同时向我折射的,还有她龇出来的大牙的白光。大姐告诉我,平时生意多,不用她亲上阵,今天是特别的一天,孩儿你幸运。我没作声,想我的确幸运,在男厕许多的“到此一游”和“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里,瞧见了“买枪诚谈”。地址在遥远的另一省会,我电话拨去,对方非常诚意,自制枪,只接面谈。
谁在生死上没诚意呢,我当时这么想的,也这么做。迟浩然和一众小哥们儿,当天最后给我屁股一脚,提了个新花样,说你要乐意蹲,一直蹲着往前蹦,直到蹦出我们视线。我数次从他们手下灰溜溜逃走,只那一回,天光在我头顶炸开,一下下的蛤蟆蹦中,我寻见了解决问题的答案。软弱不是制暴的本事,当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何世间有种乐趣,发生在折磨人上头,那注定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见到匹夫之怒、血流成河,才了解人欺人,并无合理跟特权。回到家,我妈在看相亲节目,自打退休,她很少关注生活实际,感觉对电视,比对我和我爸都更亲近。我不想理解她,拿药水给一些过于醒目的伤口涂上,希望快速复原,不再引人注意。电视突然发出爆灯的喧哗,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在感谢了所有后,增添信心,走到光环之中。女人们站在桌后,镜头一一给到,无不笑靥如花,忘记先前等待的难堪。人总是这么容易拥抱希望。我闻着药水的气味儿思考,所谓有记性有长进,对某些人而言,可能是一次性的。
大姐问我为啥要来车站,想到哪儿去。我嘀咕了几句,保密是必需的,但不能让人怀疑。我装不耐烦,直勾勾盯着头顶,上面管道交错,和钟乳石似的,积着悬悬欲坠的油冰,再闻,我怀疑美容院是饭店改的,大姐原先是大厨。她比我妈小不了几岁,也有双文过青色眼线的眼睛,眼皮懒塌塌的,像块儿被子,随时准备给真情实感覆盖住,实现精神保暖。她神态挺柔,动作却不,手在我脸上涂涂抹抹,不停地压实。我说,不用太彻底。大姐没啥反应,像给自己洗脑,说不彻底不行,我干活就讲究个认真。我笑一下,一块泥掉下去,她捡起,对嘴吹吹,说可贵了。孩儿你尽量别动,疼吗?疼也是排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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