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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法语小说的典范之作,纪德“背德三部曲”的代表作。
2.名家名译,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纪德半自传性小说,傅雷翻译出版奖得主李玉民经典全译本。
3.萨特、加缪、余华、莫言等文学大师共同推荐的经典之作。
4.纪德批判艺术的代表之作,被纪德本人称为“醒世之作。
5.生命中一段至暗的人生,一份走向背离却又牢不可破的爱情。
6.“正因为抱着与你相会的希望,我才总认为多么崎岖的小径也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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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表兄妹阿莉莎与杰罗姆,在诺曼底的乡下一起长大。
渐渐地,爱情的种子在他们身上渐渐发芽。
他们精神交融,幻想着完美爱情的降临。
但是,当阿莉莎看到了婚姻生活的真实模样,她便开始怀疑这一切。
她想追求这世间永恒的爱情,然而这爱情之门竟是一扇窄门,终究只有少数人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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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安德烈·纪德 (1869—1951)
法国作家,萨特、加缪的精神导师,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纪德出生于巴黎,一生中著有多部小说、散文、剧本。1947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窄门》是纪德创作的半自传性作品,也是他批判艺术的代表之作,被纪德本人称为“醒世之作”。
李玉民
法语文学翻译家、学者,首都师范大学教授,2010年获傅雷翻译出版奖。其代表译著有《西西弗神话》《局外人》《窄门》等。主编有《纪德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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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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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001
第2章 // 017
第3章 // 041
第4章 // 053
第5章 // 069
第6章 // 097
第7章 // 107
第8章 // 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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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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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讲的一段经历,别人可能会写成一部书;而我倾尽全力去度过,耗掉了自己的品德,我只能极其简单地记下自己的回忆。这些往事有时显得支离破碎,但我绝不想虚构点儿什么来补缀或通连——气力花在涂饰上,反而会妨害我讲述时所期望得到的后的乐趣。
丧父那年我还不满十二岁,母亲觉得在父亲生前行医的勒阿弗尔已无牵挂,便决定带我住到巴黎,好让我以更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她在卢森堡公园附近租了一小套房子,弗洛拉·阿斯布尔顿小姐也搬来同住。这位小姐没有家人了,她当初是我母亲的小学教师,后来一直陪伴着我母亲,不久二人就成了好朋友。我就一直生活在这两个女人中间,她们的神情都同样温柔而忧伤,在我的记忆中她们好像一直穿着丧服。有一天,想来该是我父亲去世很久了,我看见母亲便帽上的饰带由黑色换成淡紫色,便惊讶地嚷了一句:
“噢!妈妈,你戴这颜色太难看了!”
第二天,她又换上了黑饰带。
我的体格单薄。母亲和阿斯布尔顿小姐百般呵护,生怕我累着,幸亏我确实喜欢学习,她们才没有把我培养成懒汉。一到气候宜人的季节,她们便认为城市使我的脸色变得苍白,我应当离开城市。因而一进入六月中旬,我们就动身前往勒阿弗尔郊区的芬格斯玛尔田庄,舅父布科兰住在那里,每年夏天都接待我们。
布科兰家的花园不是很大,也不怎么美观,比起诺曼底其他花园,并没有什么特色。房子是白色两层小楼,类似十八世纪的许多乡居农舍。小楼坐西朝东,对着花园,前后两面各开了二十来扇大窗户,两侧是墙。窗户上镶着小方块玻璃,有些是新换的,显得特别明亮,而四周的旧玻璃却呈现出暗淡的绿色,有些玻璃还有瑕疵,我们的长辈称之为“气泡”。隔着玻璃看,树木歪七扭八的,邮递员经过时,身子会突然隆起,像是长了瘤子。
花园呈长方形,四周砌了围墙。房子前面,一片相当大的草坪由绿荫遮着,周围有一条沙石小路。这一侧的围墙有点低,能望见围着花园的农场大院。大院的边界,是按当地规矩修的一条山毛榉林荫道。
小楼背向的西面,花园则更加宽阔。靠近南墙处有一条花径,由墙下葡萄牙月桂树和其他几棵大树厚厚的屏障遮护着,受不着海风的侵袭。沿着北墙也有一条花径,隐没在茂密的树丛里,我的表姐妹管它叫“黑色小道”,一到黄昏就不敢贸然走过去。顺着两条小径走下几级台阶,便到了花园的延续部分——菜园了。菜园边上的那堵围墙上开了一个小暗门,墙外有一片矮树林,正是左右两边的山毛榉林荫路的交会点。站在西面的台阶上,目光越过矮树林,能望见高原,欣赏高原上长的庄稼。目光再移向天边,能望见不太远处小村子里的教堂,在暮晚风清的时候,还能望见村子里几户人家的炊烟。
在晴朗的夏日黄昏,我们吃过饭,便到“下花园”去,出了小暗门,走到能够俯瞰周围景色的林荫路上。到了那里,舅父、母亲和阿斯布尔顿小姐便在废弃的泥炭石场的草棚旁边坐下。在我们眼前,小山谷雾气弥漫,稍远的树林上空染成金黄色。继而,暮色渐浓,我们还在花园里流连忘返。舅母几乎从不和我们出去散步,我们每次回来,总能看见她待在客厅里……对我们几个孩子来说,晚上的活动就到此为止,不过,我们回到卧室往往还会看书,过了一阵就听见大人们也上楼休息了。
一天的时光,除了去花园之外,我们就在学习室里度过。这间屋原是舅父的书房,里面摆了几张课桌。我和表弟罗贝尔并排坐着学习,朱莉叶和阿莉莎坐在我们后面。阿莉莎比我大两岁,朱莉叶比我小一岁。我们四人当中,数罗贝尔年龄小。
我打算在这里写的,并不是我初的记忆,只是这些记忆同这个故事相关联。可以说,这个故事确实是在父亲去世那年开始的。我天生敏感,又受到我们服丧的强烈刺激,即便不是我自己的哀伤,至少是目睹母亲的哀伤所受的强烈刺激,让我产生了新的激情:我小小年纪就成熟了。那年,我们再次去芬格斯玛尔田庄时,我看到朱莉叶和罗贝尔就觉得他们更小了,而见到阿莉莎就猛然明白,我们二人不再是孩子了。
不错,正是父亲去世的那年。我们刚到田庄时,母亲同阿斯布尔顿小姐的一次谈话证实我没有记错。她们在屋里说话,我不经意闯了进去,听见她们在谈论我的舅母。母亲特别气愤,说舅母没有服丧或者已经脱下了丧服(老实说,布科兰舅母穿黑衣裙,同母亲穿浅色衣裙一样,我都觉得难以想象)。我还记得,我们到达的那天,露希尔·布科兰穿着一件薄纱衣裙。阿斯布尔顿小姐一贯是个和事佬,她极力劝解我母亲,还战战兢兢地表明:
“不管怎么说,白色也是服丧嘛。”
“那搭在她肩上的红纱巾呢,您也称为‘丧服’吗?弗洛拉,您别气我啦!”我母亲嚷道。
只有在放假那几个月,我才能见到舅母。无疑是夏天炎热的缘故,我见她总穿着开得很低的薄薄的衬衫。我母亲看不惯她披着火红的纱巾,见她袒胸露臂尤为气愤。
露希尔·布科兰长得非常漂亮。从我保存的她的一小幅画像就能看出她当年的美貌:她显得特别年轻,简直就像她身边两个女儿的姐姐。她按照习惯的姿势侧身坐着,左手托着微倾的头,纤指挨近唇边俏皮地弯曲着。一副粗眼发网,兜住半泻在后颈上的那头卷曲的浓发。衬衫衣领大开,露出脖子上一条宽松的黑丝绒带,吊着一个意大利镶嵌画饰物。黑丝绒腰带绾了一个飘动的大花结,一顶宽边软草帽用帽带挂在椅背上,这一切都给她平添了几分稚气。她的右手垂下去,拿着一本合拢的书。
露希尔·布科兰是克里奥尔人,她没见过,或者很早就失去了父母。我母亲后来告诉我,沃蒂埃牧师夫妇当时还未生子女,便收养了这个弃女或孤儿。不久,他们举家离开马提尼克岛,带着孩子迁到勒阿弗尔,和布科兰家同住在一个城市,两家人交往便密切起来。我舅父当时在国外一家银行当职员,三年后才回家,一见到小露希尔便爱上了她,并立刻向小露希尔求婚,惹得他父母和我母亲都十分伤心。那年露希尔十六岁。沃蒂埃太太收养她之后,又生了两个孩子,她发现养女的性情日益古怪,便开始担心会影响亲生的子女;再说家庭收入也微薄……这些全是母亲告诉我的,她是要让我明白,沃蒂埃夫妇为什么欣然接受她兄弟的求婚。此外我推测,沃蒂埃夫妇也开始为长成姑娘的露希尔担心了。我相当了解勒阿弗尔的社会风气,不难想象那里的人会以什么态度对待这个十分迷人的姑娘。后来我认识了沃蒂埃牧师,觉得他为人和善,既勤谨又天真,毫无办法对付阴谋诡计,面对邪恶更是束手无策——这个大好人当时肯定陷入困境了。至于沃蒂埃太太,我就无从说起了。她生第四胎时因难产死了,而这个孩子与我年龄相仿,后来还成为我的好友。
露希尔·布科兰极少进入我们的生活圈子。午饭过后,她才从卧室姗姗下来,随即又躺在长沙发或吊床上,直到傍晚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她那额头上时常搭一块手帕,仿佛要拭汗,其实一点儿晶莹的汗水也没有。那手帕非常精美,又散发出近似果香的一种芬芳,令我赞叹不已。她也时常从腰间的表链上,取出同其他小物件吊在一起的一面有光滑银盖的小镜子,照照自己,用手指在嘴唇上沾点唾液润润眼角。她往往拿着一本书,但是书几乎总是合着的,中间插了一个角质书签。有人走近时,她也不会从遐想中收回心思看人一眼。从她那不经意或疲倦的手中,从沙发的扶手或从衣裙的褶纹上,还往往掉下一方手帕,或者一本书,或者一朵花,或者书签。有一天——我这里讲的还是童年的记忆——我拾起书,发现是诗集,不禁脸红了。
吃罢晚饭,露希尔·布科兰并不到家人围坐的桌子旁,而是坐到钢琴前,得意地弹奏起肖邦的慢板《玛祖卡舞曲》,有时节奏戛然而止,停在一个和音上……
我在舅母跟前,总感到特别不自在,产生了一种又爱慕又恐惧的感情骚动。也许本能在暗暗提醒我要防备她;再者,我觉出她蔑视弗洛拉·阿斯布尔顿和我母亲,也觉出阿斯布尔顿小姐怕她,而我母亲不喜欢她。
露希尔·布科兰,我不想再怨恨您了,还是暂且忘掉您对我造成了多大伤害……至少我要尽量心平气和地谈论您。
不是这年夏天,就是第二年夏天——因为背景环境总是相同,我的记忆相重叠,有时就难免混淆——有一次,我进客厅找一本书,见她在里面,就想马上退出来,不料她却叫住我,而平时她对我好像视而不见:
“干吗急忙就走啊?杰罗姆!难道你看见我就害怕吗?”
我只好走过去,而心却怦怦直跳。我尽量冲她微笑,把手伸给她。她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则抚摩我的脸蛋儿。
“我可怜的孩子,你母亲给你穿得真不像样!……”
她说着,就开始揉搓我穿着的大翻领水兵服。
“水兵服的领口要大大地敞开!”
她边说边扯掉衣服上的一个纽扣。
“喏!瞧瞧你这样是不是好看多啦!”
她又拿起小镜子,让我的脸贴在她的脸上,还用赤裸的手臂搂住我脖子,手探进我半敞开的衣服里,笑着问我怕不怕痒,同时手还继续往下摸……我突然一跳,猛地挣开,衣服都扯破了。我的脸火烧火燎,只听她嚷了一句:
“呸!一个大傻帽儿!”
我逃开了,一直跑到花园深处,在浇菜的小水池里浸湿手帕,捂在脑门儿上,接着又洗又搓,将脸蛋儿、脖子以及被这女人摸过的部位全擦洗一遍。
有时候,露希尔·布科兰会“犯病”,而且突然发作,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碰到这种情况,阿斯布尔顿小姐就赶紧领孩子们去干别的事。然而,谁也捂不住,可怕的叫喊声从卧室或客厅传来,传到孩子们的耳朵里。我舅父慌作一团,只听他在走廊里奔跑,一会儿找毛巾,一会儿取花露水,一会儿又要乙醚。到吃饭的时候,舅母还不露面,舅父焦虑不安,样子老了许多。
发病差不多过去之后,露希尔·布科兰就把孩子们叫到身边,至少是叫罗贝尔和朱莉叶,她从不叫阿莉莎。每逢这种可悲的日子,阿莉莎就闭门不出。舅父有时去看看她,因为父女俩时常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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