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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散文诗般的文风,探索并重述狄金森的一生;可读性强,在诗意氛围中认识这位半生闭门不出的现代主义诗歌先驱,这个热情叛逆的少女。
● 法国重要文学奖项“勒诺多文学奖”获奖作品,当代女作家对19世纪天才女诗人的致敬,重现“狄金森式”暗潮涌动的细节,文学性高。
● 邀请狄金森研究者、翻译家王柏华随文选译四十一首狄金森诗歌,在阅读传记时回到诗歌本身,体验狄金森的诗歌热情。
● 封面及版式设计精巧,随文诗呼之欲出,手稿、老宅、邮票、蜜蜂与四叶草……所见皆是狄金森。
內容簡介:
艾米莉·狄金森——19世纪天才诗人,比肩惠特曼、对美国文学做出重大贡献的现代主义诗歌先驱,博尔赫斯“私心敬重”的女作家。
这是一场如散文诗般的记述,比“传记”更具精魂。艾米莉·狄金森将脑中的浩瀚宇宙和体内的熊熊烈火包裹在冰封外表之下,忠诚于阅读和写作,对自然万物怀抱深爱。她半生闭门不出,只将孤独写成诗,然后带着近1800首诗长眠。
追溯狄金森一生的同时,作者也对自我进行了追溯。她与狄金森仿佛是隔世的相知,跨越时空抵达理解的彼岸:一个天才的灵魂努力隐藏自己,而另一支天才的笔将她勾画出来。
中文版特邀狄金森研究者、翻译家王柏华随文选译41首狄金森诗歌,更完满地展现狄金森的诗歌热情与传奇人生。
關於作者:
多米尼克·福捷(Dominique Fortier),加拿大作家、译者,生于魁北克,麦吉尔大学法国文学博士,于2008年出版了她的本小说《星际迷航》(Du Bon Usage des Etoiles)。小说《在大海的危险中》(au peril de la mer)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 法国利摩日大学文学博士,曾于巴黎高级翻译学院专职从事翻译理论研究,现任教于外交学院外语系。曾参与《汉法大词典》的编纂,译有随笔集《飘带飞舞》《普鲁塔克道德小品》等。 复旦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教授,艾米莉·狄金森国际学会理事,主编《栖居于可能性:艾米莉·狄金森诗歌读本》等。
內容試閱 :
艾米莉是一座由白木构建的城,被大片大片的四叶草和燕麦田环绕。这里的人家,房子方正,屋顶倾斜。暮色四合之时,人们纷纷落下窗台上蓝色的百叶。有几次,小鸟一头扎进屋顶的烟囱里,沾了一身烟灰,然后慌张地扇动翅膀,在房间里蹿来蹿去。人们不去驱赶鸟儿,反而把它圈养起来,好聆听它的咏唱。
相较于一片荒芜的教堂,这里的园子多出了十倍。在那些安静的阴影下,风铃草和菌菇独自生长。居民们用手语交流。然而每个人的手语都自成一体,无法互相理解,所以只好尽量避免接触。
寒冷冬季,皑皑白雪将艾米莉覆盖。山雀飞来,用纤细的掌,写下纯白的诗。
F519A
这是我写给世界的信
世界不曾写信给我-
大自然说出简单的消息-
带着温柔的壮丽。
她的信息被交到
我看不见的手-
出于爱她-亲爱的-同胞-
评判我-请带着温柔。
……
……
……
贪吃,是艾米莉触犯的戒律。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她会摸进厨房偷吃一块正在晾凉的酥挞,或是溜进父亲书房,偷拿一本尘封已久的禁书——食谱。母亲总能轻松破案,罚她在一个无趣的房间关禁闭以示惩戒。禁闭结束,艾米莉走出房间,母亲在她脸上竟看不出一丝忏悔之情。艾米莉和她天马行空的想法被关在了一起。这位母亲,若是了解她的女儿,绝不会把关禁闭当作一种惩罚。
如果有一天,只要一天就好,艾米莉能遵守规矩,不顽皮捣蛋,不古灵精怪,那她的人生也会因这一天而得到救赎。但事实就是如此:她不愿乖巧。雏菊并不规矩,天空中排成人字的黑雁也不顺从。她仰慕的,是辛辣如芥,是癫狂似草。
F445A
他们把我关在散文里-
就像当年我是小女孩
他们把我放进壁橱-
只因他们喜欢我“安静”-
安静!如果他们能窥视-
看我的大脑如何-走来走去-
明智如他们可以控诉小鸟
因为叛逆-关他禁闭-
只要小鸟他愿意
就像星星一样容易
蔑视这下方的囚禁-
他笑了-我不再如此-
园子里,花儿的私语窸窣作响。一朵紫罗兰打蔫了怎么也立不起来。另一朵抱怨着大高个儿向日葵遮挡了她的阳光。还有一朵,觊觎着同伴的花瓣。两株芍药,正密谋着怎么驱赶蚂蚁。一支纤长苍白的百合,感到双脚冰凉,因为土壤实在太过阴湿。玫瑰是骄纵:成群的蜜蜂让她们受惊,直射的光线让她们烦躁,就连自己的芬芳也太过醉人。
沉默不语的,只有蒲公英。但凡活着,就已知足。
F367A
我看护我的花儿,为您-
光辉的缺席者!
我的灯笼花那珊瑚色的缝儿
裂开了-当播种者-尚在梦里-
天竺葵-染色-斑斑点点-
低低的雏菊-稀稀落落-
我的仙人掌-分开须子
将她的喉咙展露-
康乃馨-打翻了香料-
被蜜蜂-拾去-
我藏匿的-一朵风信子-
伸出她弄乱了的脑瓜-
香气掉了出来
从长颈瓶里-如此小巧-
你惊叹它们如何装得下-
玫瑰球碎了-片片锦缎-
散落在我花园的地上-
不过-你并不在场-
我倒宁愿她们从此
不再-裹着红装-
愿您的花儿-欢快-
愿她的主人-走开!
我将栖身于花萼-灰色-
这跟我刚好相配-
多么谦卑-永远是-
您的雏菊-
遮盖起来,为了您!
孩子们将午后采来的鲜花摆在柳编花篮里。父亲用灰白色的手指拾起一支蝴蝶花,慢条斯理地解释说:
“要想长久地保存它们,干燥是步。”
那朵花在父亲的手里,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把花搁在一旁,转身去了书房。二十一卷《大英百科全书》整齐有序地罗列在书架上,父亲抽出了其中一本。他打开书卷,一丝不苟地翻看着。
“过几个月,书页就会吸干植物的潮气,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做成一本标本集了。”
艾米莉暗自惊奇:纸张竟喝花朵里的水分解渴。
父亲继续用他好为人师的一贯口吻说道:“为了方便记忆标本的位置,我建议你们选择一些重大事件发生的年份当作页码。比方说,百年战争的开端是……”
他等待着答案。
“1337年。”奥斯汀、拉维尼亚和艾米莉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奥斯汀和拉维尼亚选了一卷书,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花朵的枝叶夹进书页,嘴里念念有词:独立宣言,罗马帝国灭亡,母亲生日。
只有艾米莉肆意将花朵播洒在一本她挑选的词典里。父亲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
“你放得这么随便,之后要怎么找到你的标本?”
她莞尔一笑:
“我就是能找到。”
几个月后的冬天,大家围坐在书房想要收获夏天制作的干花标本,她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本词典。当奥斯汀和拉维尼亚还在小声嘟囔页码的时候,她像念咒语般报出:茉莉。这词刚一脱口,一株茉莉马上显现。
艾米莉用自己的标本给词条配上了插图。
……
……
……
母亲在厨房忙碌,两个女孩负责摆放餐具,父亲已经在餐桌尽头落座。他理所应当地等待着。拉维尼亚摆放刀叉,艾米莉紧随其后,摆上蓝白相间的瓷盘。
“啧。”刚在父亲面前摆好碟子,他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父亲,怎么了?”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把这个缺了口的盘子摆在我的面前。”
她退回父亲面前,眯起眼仔细瞧那瓷盘。她刚刚摆在父亲面前的餐盘,确实缺了个微乎其微的口子,像是指甲月白的大小。
“我很抱歉。”她说。
她端起那只盘子,以稳健的步伐穿过餐厅和厨房,打开通往花园的门。她看准了院中一块扁平的岩石,双手一松,任由那盘子摔得瓷片飞溅、四分五裂。她利落转身回到餐厅,宣布道:
“我向您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父亲瞠目结舌,没有回应。
打过蜡的餐桌光可鉴人,父亲的倒影与他本人一样错愕。草丛里的瓷片,犹如某个失落文明留下的遗迹。
F764A
我的生命-一杆上膛枪-
立在角落里-直到有一天
主人从旁路过-认出了我-
把我扛起来带走-
于是,我们在至尊的树林漫游-
于是,我们把母鹿追捕-
每当我代他说话-
群山即刻应答-
我开口一笑,光芒何等热烈
闪耀在山谷之上-
好像维苏威的面孔
将它的喜悦释放-
夜里-当我们过完美好的白昼-
我守护我主人的头-
那分美妙胜过-分享深陷的睡枕
那柔软的-鸭鹅绒-
他的敌人-就是我的死敌-
谁也休想再动一动-
一旦我锐利的眼睛瞄准-
或强劲的拇指一搭-
尽管我可能比他-活得更久
他却一定活得-比我更长-
因为我只有杀戮的权力,
却没有-权力死亡-
“下雪啦!”
奥斯汀是个起床的。他边喊边冲向妹妹的房间,拉维尼亚跃上窗台向外望去:花园里银装素裹,玉树琼枝。
三个孩子争先恐后跑下楼梯,套上靴子,裹上大衣,戴上围巾、帽子和手套。父亲在楼梯下打量着他们,神情凝重,一言不发。见状,孩子们才有所收敛。
茫茫雪地还没有足迹,完好如初。在这张白色画卷上,孩子们先是用脚步踏出了三个纵横交错的迷宫。嬉戏打闹中,雪球在他们的暗色大衣上炸开,留下面粉般的痕迹。
艾米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任由自己仰面在雪地中瘫倒下去。她平躺着,来回摆动两臂和双腿,远远望去,像是天使的形状。奥斯汀和拉维尼亚也在她的身侧躺下,三个雪天使的图案并肩排列着,好像一排玩具纸娃娃。
雪还在下。雪絮飘落在通红的脸颊上,有一种灼烧的感觉。 孩子们的睫毛像是挂满了糖霜。他们起身以后,身形还印在雪里,像是三座小小的卧像。
若干年后一个初冬的清晨,艾米莉从窗口探出身去,她又看见了那三个年幼的鬼魂,他们分别是五岁、七岁和九岁。韶华不再,像被埋葬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若干年后,面对初雪,她放声痛哭。
在奥蒂斯·艾伦·布拉德 所作的肖像中,三个孩子的模样好像是照着某个大人(不知是父亲还是母亲)抄来的,只是缩小成了儿童的比例:他们眼神凌厉,鼻头尖锐,笑容呆滞。三人除了着装不同,相貌如出一辙:奥斯汀身着白领黑色西装,女孩们穿着蕾丝领连衣裙(拉维尼亚的裙子是水绿色的,艾米莉的则是一种更深的草绿色)。三个孩子似乎都梳着偏分的齐耳短发,也有可能女孩们是把头发别在脑后了。无论是用当时还是现代的眼光来看,都会误以为这幅画作是为了纪念三个夭折的孩子,画中的面容是按照三兄妹成年以后的容貌还原出来的。
我们当然深知,画中的孩子没有夭折,他们都长大了,其中一个甚至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许,这幅油画就是要向世人说明,长大成人并不意味着孩子没有死去。
F317A
喜悦之于转瞬即逝
或二者恰成正比
就像学堂上所说-
彩虹的方式-
一束
光彩,抛出,在雨后,
那分鲜亮,如此惬意,
若非转瞬即逝
亦是滋补-
“它能否久长”
我询问东方,
当那弯弯的彩带
搭建在我童稚的
苍穹-
而我,满心欢喜,
视彩虹为日常风景,
而空荡荡的天空
古怪稀奇-
生活亦如是-
蝴蝶亦如是-
魔术-透过惊恐来看-
它们会欺骗视力-
也赐予远方的纬度-
某个突兀的清晨-
我们的那一份-在时尚中
结束-
……
……
……
几个月来,我反复阅读艾米莉的诗集和书信,认真查阅了研究她的专著和文献,还努力搜集了狄金森时期家族大宅、长青居以及阿默斯特的照片。直到现在,这座城市都还只停留在纸面上。要想成就一部佳作,是这样纸上谈兵就已经足够,还是该去实地造访那两座已经被改造成博物馆的故居?换个更简单的问法:是根据必要的认知和经验如实描述,还是行使自由创作的权利?只不过四个小时的车程,我为何犹豫?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提笔写作有所畏难?夏天就要过去,我犹豫得越久,能看见的景象就越萧索。很快,艾米莉的花园里就只剩下残花败柳了。又或许,我们应当用心体会的,恰恰不是盛夏的枝繁叶茂,而是这般荒凉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