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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金润·瓶花谱

書城自編碼: 3730176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藝術艺术理论
作者: [明]金润 著 徐文治 校注|
國際書號(ISBN): 9787559464101
出版社: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3-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8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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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现失传数百年的插花经典
附赠金润书画合璧《溪山真赏图》折页
比明代插花大家张谦德的《瓶花谱》早170多年
建立并影响了明代以来600多年的瓶花理论体系
原文 版本校记 创意注释 流畅翻译 专业解读 全彩插图
零距离接触原典,无障碍阅读
內容簡介:
金润《瓶花谱》是中国瓶花史上具有完整体系的开创性瓶花理论著作,对唐宋以来的瓶花创作作了理论梳理,同时建立了其后绵延六百余年的瓶花理论体系。后人的瓶花理论基本是在金润的体系之上不断完善,并没有突破金润所开创的体系。
關於作者:
作者 金润,上元人(今南京),(1405—1493)。金润一生著述颇多,其中仅《瓶花谱》和零星篇章留存,其余或皆散佚。
校注者 徐文治,徐文治瓶花北京艺术中心创始人、中国插花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传统插花研究学者、空间艺术规划师。专注于传统生活方式研究。近来更致力于中式生活方式的时尚化,当代活化呈现。曾为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等相关艺术展览和文化活动提供展陈设计服务。出版有《瓶花之美》、《瓶花六讲》等著作。
目錄
金润及其《瓶花谱》


品花
品瓶
折贮之法
入类

又跋

附录一
古溪澄禅师志略
金润佚文

附录二
南安府知府封南京刑部右侍郎金公润墓碑 童轩
本朝京省人物考·南直隶应天府 金润
风帆得意图序
金润相关史料
金润著作

附录三
从金润《瓶花谱》看中国传统插花技法
从金润《瓶花谱》看中国传统插花的构型
意在凌群不在多——中国传统插花审美之我见
內容試閱
金润及其《瓶花谱》
徐文治
金润之身世
关于金润的身世,目前能找的早资料出自明·焦循《国朝献征录·卷八十七》童轩撰《南安府知府封南京刑部右侍郎金公润墓碑》(后文简称《墓碑》)。明·过庭训《本朝分省人物考》卷十一金润条即为删改《墓碑》所成。其后,明·顾起元《客座赘语》、《江南通志》、道光《上元县志》等零星资料多出自《墓碑》。
据《墓碑》可知,金润逝后,由其孙进士金麒寿请时任南京礼部尚书的童轩撰写。童轩其人耿介高洁,性寡合,不妄取予,与金家应有交好,故其文可资取用。然亦有誉墓之言,不可尽信。尤其是土木堡之变前后行事,或出家属所述,或出后人传言,似难称信史。
金润,上元人(今南京),生明永乐三年乙酉(1405),卒于明弘治六年癸丑(1493)农历七月二十五日,享年八十有九,因其季子金绅封南京刑部右侍郎。年十二能赋诗,时人目为神通。结合《瓶花谱》撰述,可知金润早慧,耽情文雅,于科举艺文或少究心,故三十四岁时才考中举人。正统三年戊午(1438)八月发解,其友宜兴蒋子成绘《风帆得意图》以贺上春官大捷,魏骥序其图,戒之以谨行,“余知其意虽无时而不得,行则无时而不谨,由兹谨行以保兹得意,则其任重而道远,盖有无适而不可者在焉。”或可见金润日常才子得意之行径。正统四年春闱,名落孙山之后。明制,下第举人选送国子监学习,四年卒业。由此可知金润于正统八年国子监卒业后分派兵部,充兵部司务。《明史·卷七十二·职官志一》:“兵部,尚书一人(正二品),左右侍郎各一人(正三品),其属司务厅,司务二人(从九品)。”品级极低,然得亲近尚书郎中。至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前后,金润在兵部司务任上已六年之久,职微言轻,难撼时局,或有建言,职之所属。明景泰七年(1456)五十二岁时擢江西南安知府,任职九年,颇有政绩,至成化元年(1465)虚岁六十一以中宪大夫南安知府致仕,加封中议大夫赞治尹。其后二十余年悠游林下,弹琴赋诗绘画,颇尽风雅之致,时人号为赏鉴家。明·朱谋垔《画史会要》称其“工山水,神会天出”,清·徐沁《明画录》称其“所画山水天真横溢,推为神品”。今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金润成化二年戊戌赠其婿陈坚远《溪山真赏图》书画合璧手卷,曾入内府收藏,录入《秘殿珠林石渠宝笈·宁寿宫》,钤印累累。后多明人题跋,计有吴宽、马迪、陈璚、杜堇、钟山外史性嘉、周孟中、蒋谊诸家。据《画史会要》记载,金润曾绘“有《长春龛卷》,乃公宦游所见吕洞宾故事”。

金润一生著述颇多,综合相关史料,可知著有《静虚稿》、《静虚外稿》、《南山十秀集》、《心学探微》十二卷、《周易图解》、《瓶花谱》一卷。其中仅《瓶花谱》和零星篇章留存,其余或皆散佚。
金润邃于《易》,除有相关撰述外,于道术或亦有心得,不可知。除了上述《长春龛卷》关注道家吕祖事迹外,《墓碑》更记金润神异之处。“既而见邝公,鼻准隆起,知其弗祥。”“时内阁曹公亦谓公曰:天下事,某未尽知,君宜有以告我。公感知己,为之尽言。多见采用。其时尚宝丞夏公瑄主事,王公伟咸负用世才,慎许可,独深契公。每谈国计,至竟夕忘寐。”其中事机,或因此。更为神奇者,为金润晚年事:“一夕,公就寝,邻火将延公屋。家人奔,欲移公。公止勿怖,但指心籲天,火亦寻灭。”另外从《瓶花谱》可以看出金润对宋代易学大师邵雍著作的熟稔,大约也是出于他对《周易》的喜好吧。

金润《瓶花谱》的版本问题
金润著作完整流传者,或许只有《瓶花谱》一种,然亦不彰。历代瓶花著作中仅明·张谦德《瓶花谱·小序》提及,后人多以散佚论。
检公私藏书,清·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九》载静虚子《花谱》一卷,清·曹寅《楝亭书目·卷三·杂部》载明·江左金润序著《花谱》一卷一册。由此可知,金润《瓶花谱》初版本名《花谱》,应有刊行。
近年笔者搜集历代瓶花史料,发现金润《瓶花谱》前后版本两种,详述于下。
其一名《花谱》,收录于明·梅纯编辑《艺海汇函·卷四》格物类,白棉纸抄本,有梅纯明正德二年(1507)集成序言,现藏南京图书馆(下文简称南图抄本)。计有《花谱序》、《花谱引》(编者拟)、《品花》、《品瓶》、《折贮之法》、《入类》、《跋》(编者拟)诸节,题江左静虚子金润著。绵纸蓝格,页十行,行二十字。此抄本所据者当为早期刊本,或即《千顷堂书目》《楝亭书目》所载者。
其二名《瓶花谱》,收录于嘉靖四十三年甲子(1564)童珮辑刻《奚囊续要》。该丛书十种,藏国家图书馆,为海内孤本。巾箱本,版框高117毫米,宽85毫米,四周单栏白口,九行十八字,黄绵纸(下文简称北图刻本)。计有《花谱引》(编者拟)、《品花》、《品瓶》、《折贮之法》、《入类》、《跋》(编者拟)、《又跋》(编者拟)诸节。

两本相较,北图刻本比南图抄本少开篇《花谱序》一节,比南图抄本多《又跋》一节。文中多有文字互异之处,已在书中一一注明。另北图刻本《入类》节脱略数行,已据南图抄本补足。
北图刻本《又跋》有关金润《瓶花谱》的版本信息,故录下以作说明:
予十七八时述此谱,有清隐志而无童稚习也。后为功名所逼,日趋官务,山林之气味,钟鼎之气象,判然矣。而居江湖之远则思君,处庙堂之高则思民,又何尝一日而忘耶,岂花木独云乎哉!越二十有六年,复得遗稿重录,恍如一梦,读之倍增怅然。
正统十二年岁在丁卯孟秋初吉,尚书兵部司务江左金润题。
天水秦柱汝立家藏
此跋首要之处在于交代了金润著谱的时间。正统十二年(1447)金润虚龄四十三岁,重录二十六年前旧稿,据此可知《花谱》写就时间为永乐十九年(1421),当时金润虚龄十七岁,正合“予十七八时述此谱”之说。
第二重要之点,此前金润述谱名《花谱》,从梅纯抄本、《千顷堂书目》、《楝亭书目》可推测《花谱》有刻本流传。至正统十二年,金润在北京兵部司务任上重录旧稿,文中内容基本未做改动,只是把书名改为了《瓶花谱》,这一次改定后,其间或以稿抄本流传,或有刊本。一百一十七年后,童珮嘉靖四十三年(1564)辑刻《奚囊续要》时所据以刊刻的稿本或抄本或刻本藏天水秦柱汝立家。秦柱(1536—1585),字汝立,号余山。江苏无锡人,藏书家。其所藏金润《瓶花谱》在嘉靖年间已为珍奇之书,可知自此书面世以来,流传极稀。
目前推测能知的少有四个版本:①《花谱》初刊本,②正统十二年金润重录本《瓶花谱》,③1507年梅纯据①《花谱》抄本,④1564年童珮据②《瓶花谱》刻本,综合梅纯抄本和童珮刻本情况可知,到嘉靖年间,一百多年的时间里,金润《瓶花谱》在世上同时流传着次的刊本和第二次的修改本,对后人的瓶花研究有着至深的影响力。这从后来的佚名《瓶花三说》(《瓶花三说》世人都归之高濂,深入研究可知,《瓶花三说》并非高濂之作,高濂《遵生八笺》一书中“高子曰”多有抄录他人之文,略加增删。《瓶花三说》即是如此。笔者正在撰写《瓶花三说》相关的文章,故文中引用到《瓶花三说》时皆不称高濂之名。)和张谦德的《瓶花谱》可以看出明显的影响。

金润《瓶花谱》中反映的瓶花理念
金润《瓶花谱》是中国瓶花史上部具有完整体系的瓶花理论著作,对唐宋以来的瓶花创作做了理论梳理,同时建立了其后绵延六百余年的瓶花理论体系。后人的瓶花理论基本是在金润的体系之上不断完善,并没有突破金润所开创的体系。
总结金润的瓶花理念,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
品花
金润《瓶花谱》单列“品花”一节,但他在本节及序跋中一再强调“略录花品”,不“序其品第”,摒弃了五代以来文人墨客“品第”花木,订立“花经”的出于个人喜好的雌黄月旦,也不着意于欧阳修《洛阳牡丹记》、范成大《梅谱》之类的植物学的谱录之作。当然,金润对草木亦有个人的喜好,“先草木而后花,尊高洁也;色尚浅素,绝夭冶也;物贵其清,不富俗也。” 野草溪花“唯取其色之淡白轻黄、微红浅紫,所以有雅素之风,无艳夭之态”,以清雅高洁质素为鹄的,他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循其物性,记其法制”的贮插之法,通过瓶花来体味“花妙在精神”的天地之和,“观时序之流行,格物理之开落”,不能把他的瓶花归为“玩物移人”之类。他以“时月相同”“气味相类”“折贮同法”统摄草木百卉于瓶花之中,共谱菖蒲、竹、紫芝、梅、蜡梅、松、牡丹、芍药、碧桃、杏、李、樱桃、林檎、梨花、海棠、兰花、绣球、辛夷、素馨、棠棣、八仙花、金丝桃、锦带花、木香、荼蘼、茉莉、山丹、葵花、夏金铃、石榴、莲花、茨菇、红蓼、薝卜、紫薇、金凤花、丹桂、玉簪、芙蓉、菊花、水仙、瑞香、山茶、佳木霜子、古木虬枝共计四十五种之多。相较于张翊《花经》的品第次序,这四十余种花木在金润的世界里是平等的,都有它独特的区别于其他花木的美。除了花木植物本身的色、香、容自然美之外,金润的品花更关注到了植物的姿态之美,也即构型之美,所以佳木霜子,古木虬枝次进入了瓶花世界。
品瓶
金润通过“品瓶”和“入类”中随时提到的器具,建构了他的花器审美标准:清素古拙、称其花木。
清素古拙是就花器的造型、材质而言。所取多为瓷器,排比“入类”章中的花器,大概有窑器、水奁、牛角瓶、鹅梨定瓶、觚瓶等瓷器,古铜瓶、金铜觚等铜器以及拳石、异木、斑竹、结棕、文石等特殊材料制成的花器。其中的古铜瓶用于梅花,金铜觚用于牡丹芍药。这与明代后期佚名《瓶花三说》、张谦德《瓶花谱》、袁宏道《瓶史》以上三代及秦汉青铜器为“花之金屋”的器具审美有巨大的分野。其间关涉到时代风尚的变迁。
宋代以来,古铜瓶插花在文人书斋中已经有尊崇的地位,宋元瓶花诗词中多有体现。但是此时上三代及秦汉古铜器流传不广,虽文雅之极,但是尚未在瓶花中占据不可撼动的审美地位。顾起元《客座赘语·卷八·赏鉴》:“赏鉴家以古法书名画真迹为,石刻次之,三代之鼎彝尊罍又次之,汉玉杯玦之类又次之,宋之玉器又次之,窑之柴、汝、官、哥、定及明之宣窑、成化窑又次之,永乐窑、嘉靖窑又次之。留都旧有金静虚润、王尚文徽、黄美之琳、罗子文凤、严子寅宾、胡懋礼汝嘉、顾清甫源、姚元白淛、司马西虹泰、朱正伯衣、盛仲交时泰、姚叙卿汝循、何仲雅淳之,或赏鉴,或好事,皆负雋声。黄与胡多书画,罗藏法书、名画、金石遗刻至数千种,何之文王鼎、子父鼎为名器,它数公亦多所藏。近正伯子宗伯元介出而珍秘盈笥,尽掩前辈。伯时、元章之余风,至是大为一煽矣。”据明人顾起元记载,金润晚年,赏鉴家仍以法书名画为。但是时代风气已经开始转变。嘉靖后期,社会安定,赏鉴之风屡更。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六·玩具·好事家》:“嘉靖末年,海内宴安。士大夫富厚者,以治园亭,教歌舞之隙,间及古玩。”钱谦益《牧斋初学集》:“世之盛也,天下物力盛,文网踈,风俗美。士大夫闲居无事,相与轻衣缓带,留连文酒。而其子弟之佳者,往往荫藉高华,寄托旷达。居处则园林池馆,泉石花药。鉴赏则法书名画,钟鼎彝器。又以其闲征歌选伎,博簺蹴踘,无朝非花,靡夕不月。” 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六·玩具·时玩》:“玩好之物,以古为贵。惟本朝则不然,永乐之剔红、宣德之铜、成化之窑,其价遂与古敌。盖北宋以雕漆擅名,今已不可多得,而三代尊彝法物,又日少一日,五代迄宋所谓柴、汝、官、哥、定诸窑,尤脆薄易损,故以近出者当之。始于一二雅人,赏识摩挲,滥觞于江南好事缙绅,波靡于新安耳食。诸大估曰千曰百,动辄倾橐相酬,真赝不可复辨。”玩赏之风日甚,花器审美为之嬗变,自然与金润旨趣大异,不可不从世风观之。
称其花木者,侧重花器体量,分为几尺之瓶、瓶之大者、中瓶、小瓶。其中瓶之大者为不超过一尺之瓶,中瓶七八寸,小瓶四五寸。
用小瓶者:单头长柄紫芝、茉莉、山丹、葵花、夏金铃、金凤花。
用中瓶者:松。
用瓶之大者:绣球、芙蓉。
用几尺之瓶者:莲花。

其中紫芝用异木、斑竹、结棕、文石、牛角瓶,梅花用古铜瓶、胆瓶,牡丹芍药用金铜觚,竹用小口瓶,其余花材没有罗列花器选用。由此可见,“称其花木之宜”者,多从花木形态出发去选择适宜的花器。而对于如兰一类的“剑叶”则主张“皆用觚瓶”,关注点还是花材与花器相称的问题。金润同时也注意到了花枝的色彩与花器的搭配,比如海棠,“宜用鹅梨定瓶贮之,则红白相映,爽豁人目。”
择枝
宋元以来的瓶花已经开始关注择枝问题,元初杨公远《折梅》:“折时须拣带苔枝,两蕊三花尽自奇。”但此时还没有有意识地主动选择。到金润《瓶花谱》,已经把择枝放到了艺术造型的高度来强调。
首先是对邵雍“好花看到半开时”的重视。世人赏花“只爱花之妙”,关注的多是花的颜色,择枝多取盛放之花。而金润赏花贵其“精神”,关注贮插之法,所以在择取花枝之时,强调“折取其半开者”。如芙蓉“花易落,早取其半开者”,这一点实在是瓶花的关捩之处,研究者不可忽之。
其次,择取花枝多究其形态之美。如紫芝“取其芝茎有态”,梅 “择其有韵格古怪,苍藓鳞皴者”,松“取其针短寸许,枝干偃蹇有古意者”,木香“勿取垂条劲直,叶侧无生意,须择袅娜者”,薝葡“但取叶细者为佳”,瑞香“取其枝叶袅娜者”,“古木虬枝有态者,皆可插”。
第三,折枝取其特出者。瓶花有以姿态优美取胜,亦有以色好香清为胜者。金润在折取花枝之时,充分考虑到了不同植物的特性以供瓶花,使瓶花焕发出了“瓶花千百样,好事在人为”的艺术境界。菖蒲“为草木之极清”,取其清气满室;“紫芝,瑞草也”,当“盛夏严寒,群芳寂寞之际”,供瓶“明窗之间,对之令人飘飘然,有神仙之风”,颇有太古山林之气;绣球花因“众花攒簇如球”“白如梅雪”、木香择“花繁可爱,而其香味悠长”、桂花取“花繁枝细,满室天香”、“佳木有霜子,或如朱樱,如豆如椒”、“野草溪花,咸有可爱”,择其特异者投瓶,则随处得宜。
第四,援画理入瓶花。以上择枝着眼于植物的自然形态,其中当然有人的主观审美因素在其中。而金润对瓶花的重要贡献更在于他从画家的视角入手,用画理来取舍花枝,从此把成熟的绘画视觉审美引进了瓶花创作,为瓶花作为一门视觉艺术奠定了坚实的理论根基。“竹……其本甚多,今人则赏凤尾、水竹,爱其枝柔叶细,或以盆种之。予则取其枝叶如笔法者,遂折。”“笔法”者,即指绘画之笔法。金润插竹,以画竹的笔法来取舍择枝。南唐后主李煜创金错笔法以画竹,开缘笔法入画之先河。诸多画家都孜孜不倦的探索寓书法于画法的可能,元·赵孟在《秀石疏林图》(故宫博物院藏)中提出“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于八法通”的主张,其后元代柯九思做了进一步的探索:“写竹干用篆法,枝用草书法,写叶用八分法或用鲁公撇笔法。”金润援笔法入中国传统插花,这是前人很少谈到的理论,其后如佚名《瓶花三说》主张插花要“令俯仰高下,疏密斜正,各具意态,得画家写生折枝之妙,方有天趣”。张谦德《瓶花谱》主张插花要“取俯仰高下,疏密斜正,各具意态,全得画家折枝花景象,方有天趣”。袁宏道《瓶史》则主张“如画苑布置方妙”。“斟酌教如画,参差势始工。”(清·屈大均《花市》)皆是金润以“笔法”择枝的遗意,铸就了明清以来瓶花的基本审美追求。
滋养
瓶花起源于文人的惜春护花。历代文人用文字充分表达了惜花护花的初衷。“韩员外家好辛夷,开时乞取三两枝。折枝为赠君莫惜,纵君不折风亦吹。”(唐·元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唐·李煜《相见欢》其一)“开时无奈,风斜雨细,坏得来、零零碎碎。”(宋·王千秋)“劝春入宅莫归休,劝花住宅且小留。昨日花开开一半,今日花飞飞数片。留花不住春竟归,不如折插瓶中看。”(宋·杨万里《芍药宅》)“可怜含蕊便遭风,一向冤他贪结子。”( 清·沈谦·玉楼春《游明因寺折桃花一枝,贮之胆瓶。是夜风雨大作》)“花寄瓶中,与吾曹相对,既不见摧于老雨甚风,又不受侮于钝汉粗婢,可以驻颜色、保令终。”(明·陈继儒《题袁石公〈瓶史〉后》)瓶花是为了惜花护花,所以如何惜花护花便成为瓶花的重要命题。纵观历代瓶花史料,也就理解了为什么自宋代以来留存了大量瓶花保养的资料。北宋末年温革《分门琐碎录》、南宋吴怿《种艺必用》中留存的瓶花史料全是滋养花材的资料。其后文人诗词中也大量记述了关于滋养的内容。金润《瓶花谱》把这一理论发扬光大。总结起来,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谈:
折花的时间:金润主张折取花枝须家园邻圃,“侵晨带露”折取,则“鲜健终朝”。
折花的工具:“折亦有法;枝蔓柔者以手摘之,条干劲者则剪之。”
折后的处理:“折后辄入小口瓶内,勿泄其气”,竹“遂折,即入小口瓶内”,花枝折取后要尽快插到水中去,即使是登临访友时取的枝材也要如此收拾。“城中士夫多爱梅,市之者或不开,盖因折后经宿故也。”对于特殊的花材,还有采取火烧泥封的措施。梅“将花折际火燎之,次则用泥固济,仍用纸塞瓶口,无不盛开”。牡丹“折后即将灯燃折处,待软为度”,“芍药亦然”,水仙“取泥封折处,用水插”,莲花“将折处用头发密缠之,次用污泥塞其窍,勿令水入。水入则易谢”。火烧的技巧在宋代时已经成熟,牡丹、芍药、萱草、蜀葵之类皆可烧。泥封则是金润的创制。唐·白居易《秦中吟·买花》“水洒复泥封,移来色如故”常被研究者当作鲜切花的保养技巧,掇之上下文可知,这是整棵牡丹的移植保养,并不是鲜切花枝的滋养。到宋·叶梦得《石林避暑录话·卷四》记载的“鬻牡丹者,烧其柄,或蜡封,即不蔫”的保鲜技术,就是金润泥封的发轫,较之蜡封更为便捷可行。
插花时的处理:
金润对插花用水做了系统论述:“花木之性,不便井水,故灌之不茂。宜用天水,取雨露之意也。”莲花“用鱼塘水或天水,则色不变。”“春华夏卉,甚为繁盛,多用水插。”“不言汤法者,盖皆用水。”在《入类》章对于每一种花都从水的角度做了总结。此后的著作谈到井水不可用,皆本此论。
南宋·袁采《世范·卷下治家·待客不宜》强进酒条记载瓶花之水有毒,金润把这一观点做了引申,主张“插花之水,皆有毒,不可他用。经宿水换之尤妙”。提出了换水的概念以养花。
用汤:宋·温革《分门琐碎录》在处理蜀葵时用百沸汤,南宋·林洪《山家清事》插梅“每旦当刺以汤”,“插芙蓉当以沸汤,闭以叶少顷”。南宋·周密《癸辛杂识》“以腌豕滚汁热贮梅瓶,梅却能放叶结子”。其中蜀葵、芙蓉吸水性差,极难养护,用“沸汤”后往往能有好的效果。梅花用汤、用“腌豕滚汁”有一个演进的过程,到金润插梅主张“用汤入盐少许”,即是对二者的继承和发展。同时,金润对用汤有了自己更为独到的认识和总结。“或用汤者,亦借其阳气耳。其汤制之后,易瓶,用水随宜。”谈到了用汤的原理是“借其阳气”,这是插梅用汤的直接理论总结。至于其他花材用汤就难以用“借其阳气”来概括了,这当然不能苛责古人。金润的独创之处在于更进一步,用汤的花材范围扩大,“盛暑之花多用汤贮”,竹“遂折,即入小口瓶内,中贮沸汤”,牡丹花“沸汤浅插瓶内”,石榴“性喜热,则用汤”,金凤花“小瓶汤贮”,紫薇花“用汤制”,芙蓉“花易落,宜早取其半开者,用汤贮之”。同时在用汤的技巧上做了总结和提炼。首先是用瓶,用汤时多选用小口瓶,原因是方便“塞其口”,更多的时候是用较普通的瓶子汤制,“或以他瓶如法制之,俟汤寒,然后易瓶。” “恐伤窑器,珍重故也。”其次塞口,“以绵纸紧缠,塞其口,勿令泄气”。南宋林洪时“闭以叶”用叶子塞瓶口,到金润发展成用绵纸,都是为了不让热汤蒸汽熏蒸到花材。第三是换凉水,“汤制后水插”,“方用凉水插之”,“豪门公子则用金铜觚,沸汤浅插瓶内,俟汤冷,复深插入,其花盛开,数日不谢。”金润更进一步指出用凉水的道理:“凡汤,冷后不可再用,热汤则催早谢。”也就是说花材只能汤制一次,后面就只能用凉水了。

还有用石灰用盐者。金凤花“取其傍枝,将折处用湿石灰封之”。薝葡花“初将折处槌碎,用盐擦之,其色不黄”。宋代时已开始用盐,主要是插梅花时加盐,甚至有直接用盐插花的。南宋·周密《癸辛杂识》:“凡折花枝,捶碎柄,用盐筑,令实柄下满足。插花瓶中,不用水浸,自能开花作叶,不可晓也。”周密记载了南宋临安的插花实践,其中的道理他却参悟不透,故云“不可晓也”。掇之科学常识,盐有吸潮的特性,临安潮湿,盐中水分大概足够花枝需求了。金润在栀子花插贮过程中用盐,解决了栀子花变黄的难题,今天还在沿用。
夜间瓶花护理:宋人注意到了牡丹芍药夜间养护的问题,“夜则以水洒地,铺芦席,又用水洒之,铺花于其上,次日再入瓶,如此可留数日。”到金润,把夜间养护推广到了所有的瓶花,并且注意到了节令的不同:“瓶花至暮,可露于无风处。藏之密室,则易谢。冬月无妨。”
插贮技巧:插贮过程中的一些小技巧也得到了关注。绣球花花头硕大如毬,“若花太重,则用傍干以扶之”。莲花“将折处用头发密缠之,次用污泥塞其窍,勿令水入”。
构型:金润次有意识的关注瓶花的构型问题,提出了符合自己审美的构型原则。
首先是“一枝为贵”。金润总结瓶花构型,竭力主张“一枝为贵”:“凡折枝不用太繁,一枝为贵。”谈到牡丹时强调“若有二朵红白各色,共瓶插之,亦增奇丽。他花则不可”。其他的花材不能插两枝,并对元代以来的“岁寒三友”的构型提出了批评:“或人插梅,间以松竹,取成三友,予恐伤繁,不用可也。”
其次配材的选择,皆以承托为目的。紫芝“如单头长柄者,宜窑器小瓶,用法制竹叶数个以间之,亦别有一种清味”。单头长柄的紫芝,插瓶突兀,所以要选择竹叶来搭配,以承托紫芝的清味。玉簪花则要“取二三小叶伴之”,用小的玉簪叶来承托亭亭玉立之玉簪花。亦有用奇石承托种盆赏玩的,石亦是配材。玉簪“或种盆中石上,亦清夏日”。山丹“或以盆种,宜用奇石掩映于侧,尤为别种奇观”。
第三扎束。对于特殊的花材可以扎成一束插瓶。兰“可束花叶数茎,清茶插之”。莲花“及茨菇、红蓼等类,不许太繁,然后束之,谓一把莲也”。
空间:瓶花是文人空间不可或缺的雅致点缀,空间的讲究与瓶花相得益彰。“菖蒲为草木之极清”,要想“清气满室”,“琴轩书院、仙馆山房,明窗净几之间,皆不可无。”文人爱竹,“值诸案上,终朝则叶不卷如生然,足为清赏。”致使爱竹成痴的王子猷都要向主人借看了。梅花“便纸帐中、几上所玩”。紫芝供诸明斋,“颇有太古山林之气”,“盛暑严寒,群芳寂寞之际,则此物悠然常在明窗之间,对之令人飘飘然,有神仙之风”。然而像山茶这样艳冶的花卉,不太符合金润色尚清素的审美原则,只能“或招客,或对酌”,屈居酒席之间了。
金润《瓶花谱》对后代瓶花理论的影响
金润对后世瓶花理论的影响主要集中在明代,其后《瓶花谱》隐晦不彰,后人多未睹其书,自然不了解金润的瓶花主张了。故后人皆知《瓶花三说》、张谦德《瓶花谱》、袁宏道《瓶史》,而不知有金润了。
排比明代瓶花史料可知,金润《瓶花谱》奠定的瓶花理论对后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致使张谦德有一较高下的意愿。金润嚆矢于前,后人在继承金润瓶花理论的基础上,开始了瓶花理论体系的完善和发展。
金润对后世的影响首先体现在瓶花理论的体系构建。上一节讨论的金润瓶花理念在后来的著作中得到了全面的体现。从张谦德《瓶花谱》、袁宏道《瓶史》的章节设置就可以直观看出金润的影响。
张谦德《瓶花谱》分品瓶、品花、折枝、插贮、滋养、事宜、花忌、护瓶八节,袁宏道《瓶史》分花目、品第、器具、择水、宜称、屏俗、花祟、洗沐、使令、好事、清赏、监戒十二节,其间章节分阖在金润《瓶花谱》中已见端倪。
其次,启迪后人深入探讨瓶花理论,使瓶花理论体系的完备成为可能。佚名《瓶花三说·瓶花之宜》从空间出发去构筑瓶花世界,因为空间的不同,瓶花插贮和构型有了具体而微的要求。堂花、斋花从花器到构型都有了具体的讲求。枝材的选择有了大小之别,区别于金润的“一枝为贵”,提出了“宜一种,多则二种”的花材搭配,更把金润绘画审美确定为堂花审美的标准:“得画家写生折枝之妙,方有天趣。”花材可以选择两枝,所以有了“高下合插”的构型原则,提出了“凑簇相生”“一枝天生二色”的搭配原则,麻丝根下缚定技巧正是扎束的发挥。因为时代风尚的转易,花器的选择与金润有了巨大的区别,上三代及秦汉青铜器成为插花的,窑器的品类也极大丰富,其中花与瓶称,也提出了具体的尺寸比例罗列。花器与花材的处理技巧得到重视,花枝要铺撒左右,覆瓶两傍之半,为解决“花瘦于瓶”提供了解决方案。“瓶花之忌”在金润用水、换水、夜间养护的基础上对花器、安置、空间、护养提出了新的要求。“瓶花之法”对花材的种类有了扩充。

张谦德《瓶花谱》则在金润《瓶花谱》和佚名《瓶花三说》的基础上进一步分门别类,对瓶花涉及的内容做了全面的总结。明确提出“先须择瓶”的观念,对折枝提出了草本、木本的差异,插贮坚持了《瓶花三说》只可一种两种的枝材搭配原则,并进一步论述了一枝的折枝标准,两枝的插贮审美。可以说中国传统插花发展到张谦德,瓶花完成了它作为一门独立的立体视觉艺术的理论体系建设,可称之为瓶花理论的峰。其后袁宏道《瓶史》虽亦有独到之处,但是相较于张谦德的瓶花理论尚欠完备。只是由于袁宏道在晚明文坛的地位,其作品偶得日人推崇,近代又自东瀛回传,俨若成为中国传统插花的范式,捃摭史籍,名实恐难相符。
因校注金润《瓶花谱》,故缕述金润生平及《瓶花谱》相关内容于此,以供读者诸君借镜。
凡例
一、底本采南京图书馆藏明·梅纯抄本《艺海汇函》本《花谱》,简称南图抄本。
二、参校国家图书馆藏明·童珮辑刻《奚囊续要》本《瓶花谱》,简称北图刻本。
三、据北图刻本改《花谱》为《瓶花谱》,补《引》《又跋》二则。
四、文字异同于文后出校记。
五、为便读者阅读,酌加标点,分段,段后附译文。
六、注释取详尽,疏通字词外,更罗列相关史料,以期探究金润立意所本。
七、附刊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金润书画合璧《溪山真赏图》。
八、文末附载金润残篇断章、碑志史乘资料。
九、附载笔者所撰相关研究文章,抛砖引玉,以期深入之研究。
十、学疏识浅,不当之处敬候读者诸君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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