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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中研院”副院长、史语所原所长 黄进兴 作序推荐
作为资深媒体人,张泉尊重历史, 持论公允,擅长以深入浅出的方式把遥远的历史传递给公众。
《荒野上的大师》搜集了大量的手档案资料,广泛阅读了各种回忆录、论文和专著,深入发掘学人的精神、思想与人生,勾勒学人的群像,探究学界的浮沉,让我们可以更清晰地回望一代大师走过的路。
——“中研院”副院长、史语所原所长 黄进兴
?中国版《人类群星闪耀时》
发掘和重温以陈寅恪、丁文江、李济、赵元任、傅斯年、贾兰坡、梁思成、林徽因、梁思永等为代表的一代大师的精神、思想与人生;
讲述他们如何在乱世走出书斋,涌入同一时空,披荆斩棘,担斧入山,于荒野上踏出新路,以科学方法探索和重建中国古史,从而改变世界中国的认知的历程;
不世出的天才,前所未有的一代人,因他们,一个大发现的时代,在中国的土地上显露峥嵘。
?尊重历史,持论公允,深入浅出
知名作家、原《生活》主编、三届 “亚洲卓越新闻报道奖”获得者,张泉,前后历十年的潜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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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从1921年发现仰韶村遗址开始,中国考古走过了百年历程。
为此,《荒野上的大师》的作者前后历十年,广阅资料,潜入档案,广泛阅读各种回忆录、论文和专著,以地质调查所、清华国学研究院、中央研究院史语所和中国营造学社的演变为主线,重温了以陈寅恪、丁文江、李济、赵元任、傅斯年、贾兰坡、梁思成、林徽因、梁思永等为代表的一代学人,如何披荆斩棘,于荒野上踏出新路,以科学方法探索和重建中国古史,从而使无数遗址得以重见天日,中华文明的起源和历史轨迹也因此逐渐清晰、分明,进而改变世界对中国的认知的历程。
《荒野上的大师》还细致描绘了当时的诸多重大发现,深入发掘学人的精神、思想与人生,勾勒学人的群像,重温先行者的精神和品德,让我们可以更清晰地回望一代大师走过的路。旧日的足音或已远去,他们留在文化史上的足迹不可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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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张泉,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原《生活月刊》主编,亚洲出版业协会(SOPA)2008年、2010年、2013年“亚洲卓越新闻报道奖”获得者。
主要作品有《中华文明访谈录》《城殇:晚清民国十六城记》《敦煌:众人受到召唤》(合著)等,纪录片《辛亥》撰稿,《五大道》和《大上海》总撰稿,多次获得“金鹰奖”“星光奖”“中国纪录片学院奖”和“中国纪录片年度作品”等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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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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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不可磨灭的足迹
前言 大发现的时代
地质调查所·书生担斧入山
章 李希霍芬的“偏见”
第二章 先行者
第三章 “难稽”的洪荒
第四章 生死之际
第五章 后的眷顾
清华国学研究院·告别乌托邦
章 际会
第二章 新思潮
第三章 纸上与地下
第四章 云散
第五章 欲祭疑君在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重新发现中国
章 麦田里的故都
第二章 殊途同归
第三章 凿破鸿蒙
第四章 关山歧路
第五章 抉择
中国营造学社·被遗忘的“长征”
章 破译“天书”
第二章 河北:万里之行的序章
第三章 山西:木构的温床
第四章 何处是归程
第五章 李庄:沙漠中的金鱼
第六章 寻求新“意义”
结语 走出书斋以后
参考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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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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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何处是归程
向南方
与佛光寺的长老道别时,梁思成承诺,一定会向政府申请基金,来年修缮寺庙。他们又在五台山中游荡了几天,但并没有发现更多重要的建筑遗迹,于是辗转离开山区。1937年7月15日,他们见到了从太原运来的报纸。因为发洪水,报纸投递耽搁了。躺在行军床上阅读过期的报纸,他们才得知,日军已经在八天前开战,全面抗战爆发了,而他们身在山中,浑然未觉。
刘敦桢也在外地考察,战争爆发后,才从中原匆匆赶回北平。一个月后,他们栖身的城市也沦陷了。中国营造学社被迫南迁,六十六岁的朱启钤送走他们,自己选择留守故都。未来的七年里,他将一次次装病,被迫搬迁,拒绝与日伪合作;他还将指导留下来的旧日职员,在艰难的环境里,为远在南方的梁思成、刘敦桢等人提供支持,抢救、整理、寄送研究资料。
被朱启钤寄予厚望的这些年轻人,将迎来另一种叵测的命运。林徽因回忆,他们“把中国所有的铁路都走了一段”,“上下舟车16次,进出旅店12次”,才终于取道天津抵达长沙。但长沙也非久留之地,他们被日军追袭,继续南下。路上,林徽因生了肺炎,这病症困扰着她的整个后半生。所幸,有过多年田野考察经验,她和梁思成配合默契,能快速打包行李,带着年幼的儿女,随时动身。他们还随身带着一小盒酒精棉,每次吃饭前取出一点,给碗筷消毒。这一幕,让九岁的女儿梁再冰难以忘怀。她从未想象过常在客厅里笑语盈盈的母亲,面对如此艰苦的环境,竟这样从容干练。
人在湖南,刘敦桢决定顺路回故乡探亲。渡船异常颠簸,风浪很疾,樵夫的歌声与纤夫的号子声此起彼伏,他却独坐在船上读书,对两岸的风光与险滩均视而不见。战火搁浅了他的研究与调查计划,他也只能依靠这点滴努力,来弥补人生的遗憾。
他无法容忍自己停下脚步,回到新宁没多久,就开始考察附近的民居、宗祠和廊桥。他深信这些田野考察同样拥有特别的意义,因为他的故乡位于湖南西南部,地理位置偏僻,不容易受到外来影响,因此,一些古老的营造方法应该也没有被完全遗忘。他对山涧之间、平原之上隐约出现的廊桥尤其感兴趣,测绘了故乡的江口桥,并在几年后写下《中国之廊桥》,分析总结中国古代桥梁的嬗变。这是一次意外的收获,尽管背后代价惨重。
抵达昆明后,中国营造学社又被迫从城内的循津街迁往郊外的麦地村兴国庵。生活愈发困苦,他们却依然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寻找新的研究方向。
多年以来,中国营造学社的考察与研究其实一直存在一大盲区。梁思成、刘敦桢等人更关注宫廷建筑和佛教建筑,对民居不够重视,刘致平却希望为这种“用少的钱造出很合用又很美观的富有地方性的建筑艺术”正名。他钦佩民居背后体现的民间智慧,匠人们“只是老老实实地用经济的方法,极灵活简洁的手法造出很美好的住宅,它那优美生动的式样是很可爱的,而且是各地不同,花样百出,美不胜收的”。
他在昆明寓居的房子,是云南中部典型的四合院建筑—“一颗印”,顾名思义,它的外观如同印章,两层住宅环绕着天井,有三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耳房,即所谓“三间四耳”。刘致平对这座房子进行了测绘和研究,并在几年后完成了《云南一颗印》。后来,他又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深入下去,在四川各地考察了二百多座民居建筑,测绘了其中六十多座,它们成为他写作《四川住宅建筑》的基本素材,终于填补了这一研究领域的空白。
战火蔓延,他们却从未稍忘学人的本分,甚至比从前更加迫切地考察、研究。他们无力扭转战局,改变时代,却也习惯了苦中作乐,随遇而安。
苦难催人肝肠,但也能砺人心志。
悬崖上的佛国
1939年秋天,热闹的兴国庵突然安静下来,梁思成、刘敦桢、莫宗江、陈明达等人从昆明出发,前往四川与西康考察古建筑。兴国庵里,只剩下母亲们陪伴着孩子们,后来,刘敦桢的儿子刘叙杰自嘲道,“这倒也符合尼寺的清规”。
悬崖下面,汹涌的江流不断变化着名称—长江、青衣江、岷江、嘉陵江……水随山势,莽林无边。它们看起来并无二致,只有路在脚下不断延展。
从1939年9月到1940年2月,他们从秋天一直走到春天。抗战流亡,却也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机会,审视西南地区的建筑遗存。那些散落在山野之间的古迹,在仿若旷古的黑暗里等待着他们。
西南考察是北方之旅的延续。四川保存下来的木构建筑以明清两代为主,七曲山大庙建筑群中的盘陀殿兴建于元代,已属罕例。这些不同形制的木构建筑和壁画,拥有明显的西南地域文化特征,为他们的研究提供了诸多新的素材和启迪。
四川的佛国,更让梁思成发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世界。
东方建筑,木构之间,大美无言,顽石之中,亦有苍凉。他在北方踏勘过云冈石窟、龙门石窟、天龙山石窟,对四川一带的摩崖石刻则所知甚少,不过,早年在东北大学任教时,他还是颇有些神往地对学生们说:“摩崖造像,除北数省外,四川现存颇多。广元县千佛崖,前临嘉陵江,悬崖凿龛,造像甚多。多数为开元天宝以后造。”
时隔九年,他终于在大江荒山之上,亲眼看见了散落在四川深山之中的汉阙、崖墓和摩崖石刻。多年后,他将在《中国建筑史》中继续回顾这一幕:“四川多处摩崖,则有雕西方阿弥陀净土变相,以楼阁殿宇为背景者,如夹江县千佛崖,大足县北崖佛湾,乐山县龙泓寺千佛崖皆其例也。”
星星点点的石窟,是佛祖散落在大地上的足迹。它们从长安入蜀地,沿着金牛道,一路蔓延。“安史之乱”以后,中原地区再也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石窟造像,星星之火却在四川燎原。
但时代正遭遇巨变,曾被视为不朽的石头同样难逃一劫。梁思成抵达广元时,千佛崖几乎面临灭顶之灾。1935年修建川陕公路,大半造像被毁。梁思成百感交集地写道:“千佛崖在县治北十里,嘉陵江东岸,大小四百龛,延绵里许,莲宫绀髻,辉濯岩扉,至为壮观。唯近岁兴筑川陕公路,较低之龛,剞削多处,千载名迹,毁于一旦,令人痛惜无已。”。
其实,外国学者们早就踏勘过四川的摩崖造像。19世纪初,柏石曼、谢阁兰(Victor Segalen)和伊东忠太都曾造访四川,不过,谢阁兰认为,四川的造像艺术价值不高,“只能供宗教之证明,而其造像不足以供审美者之鉴赏也”。
然而,梁思成一行关注的不只是造像优美与否,佛国之中,其实别有洞天。在这些佛龛中,他惊喜地发现了一些关于古建筑的线索。夹江千佛岩99窟、128窟、137窟的背景是三座楼阁,中间通过阁道连接,佛像两旁有佛塔和经幢,128窟呈现的更是典型的唐代密檐式塔造型……它们都为他研究《营造法式》提供了直观的证据。日后,他将兴奋地揭示这一点:“龙门唐代石窟之雕凿者,对于建筑似毫不注意,故诸窟龛鲜有建筑意识之表现。然在四川多处摩崖,则有雕西方阿弥陀净土变相,以楼阁殿宇为背景者,如夹江县千佛崖,大足县北崖佛湾,乐山县龙泓寺千佛崖皆其例也。”
1940年春天,风尘仆仆的父亲们终于回到昆明。他们在半年里考察了四川和西康的三十一个市、县,一百零七个重要古建筑、石刻及其他文物。守候在兴国庵的母亲们和孩子们早早地等在村口,梁思成从人力车上跳下来,立刻与林徽因拥抱在一起。这一幕,让习惯了农村生活的孩子们目瞪口呆。
百感交集的梁思成还在期待下一次考察,却并不知道,四川之行,竟是中国营造学社主要成员后一次结伴长途跋涉考察古建筑。
一个时代行将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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