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F.C.富勒(1878—1966)
全名约翰·弗雷德里克·查尔斯·富勒(John Frederick Charles Fuller),英国少将,享誉世界的战略大师、军事历史学家、军事理论家,坦克和机械化战争理论的创始人,英国皇家联合军种国防研究所zui高荣誉——切斯尼金奖获得者,被称作“20世纪克劳塞维茨”。《西方世界军事史》《战争指导》等是其代表作。
富勒长期致力于军事历史研究和军事理论著述,一生出版有45部军事著作,其中不少被英国陆军军事学院列为经典著作或选作教科书。他的很多著作还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在世界范围内广为流传。
译者介绍
钮先钟(1913—2004)
生于江西九江,南京金陵大学理学士,著名军事史学家、中西方战略研究学者。一生著译近百种,主要著作如《孙子三论》《西方战略思想史》等,译著有《西方世界军事史》《战争艺术》等。
从古代到近代,西方军事思想的发展都是以欧陆为中心,而英国只是一个边缘地区。19世纪,约米尼和克劳塞维茨分别在法德两国各领风骚,英国人似乎仅有执弟子礼的资格。此种趋势一直都无改变,直到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英国始出了两位大师,富勒和李德哈特,他们不仅在战略思想领域大放异彩,而且为战争研究开辟了新境界。
富勒(John Frederick Charles Fuller)在两人中不仅年长,而且资深,就思想发展而言,实居于领先地位。严格说来,李德哈特之所以能成为一代大师,实应归功于富勒的提携指导。他们的关系是在师友之间。有人认为富勒的zui大成功即收了李德哈特这样一位信徒,而李德哈特对富勒也推崇备至。两人合作达40年之久,诚可谓学术史上的佳话。
富勒才气纵横,笔扫千军。其一生著作有专著45种,至于论文讲稿更多得不可胜数。但真正具有不朽价值的传世巨著还是首推《西方世界军事史》。他前后一共花了30多年的时间,始完成此一巨著,其构思之苦,用力之勤,可以想见。本书所论述始自古希腊罗马,终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贯穿长达3500年的西方历史,真乃洋洋大观。据权威评论家的共同意见,在战争通史著作中实无出其右者。
几乎所有的战略思想家和名将无一不重视历史的研究,也无一不认为历史实为研究战争的基础。甚至还有人说,不研究历史即不可能了解战争。我个人似乎是很荣幸,因为富勒和李德哈特的思想都是由我引进汉语世界,其主要著作也都是由我译成中文。现在这部军事史巨著能重印出版,更令我感到非常喜悦,所以愿意作一简短序言,以来说明此书之价值,并告诉有志研究战争和战略的年轻一代,让他们认清这是一部足以奠定治学基础的书。
钮先钟
1995年9月9日写于台北
原 序
战争是否为人类进化所必需的因素,固然还是有辩论之余地,但是下述的事实却是毫无疑问的:从人类的zui早记录起,到现在的时代为止,战争一直是他们生活中居于支配地位的因素。在人类历史上,没有一个时代是完全没有战争的,也很少有一代以上的人是不经过大型战乱的。大战几乎和潮汐一样,具有规则的起落。
当一个文明开始变换的时候,这种情形就更为显著,而我们现有的世界性工业文明似乎就正是如此。在一两代之前,战争还被人认为是政策的工具,现在已经变成了政策本身。今天我们生活在一个战国(wardom)的状态中—在这种条件之下,战争支配了所有其他的人类活动。这种紧张状态到底会延续多久,到底它是否有一个明确肯定的答案,是否命中注定将盲目地走到它的尽头为止,固然是无人能说;但却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我们愈研究战争的历史,则我们对于战争本身,也就愈能有所了解。因为它现在已经是一个支配性因素,除非我们能够了解它,否则我们怎能希望调解人类的事务呢?
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我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到了1923年,我在康贝里参谋学院(Camberley Staff College)任教官,才发现除了一两次战役,战史的研究可以说是非常贫乏。这些学员对于战史的研究,本应具有极大的兴趣,可是不幸得很,却都不足以语此。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是用英文出版的书籍当中,还没有一本是能够把全部问题包罗殆尽的。所以我决定来填补这个空缺。为了把这样一个巨大的任务紧缩起来,我采取的方法是:集中精力于我所认为的决定性会战(西方民族所打的);再把其他的战争和战役,以它们为核心编织在周围;zui后从此演绎出战争对于历史的影响。此外,为了使战争的故事能够尽量连续不断,我又决定在每一章之外,加上一个“大事记”,在这里叙述战争、战役和会战是怎样发生的,以及它们怎样受到政治因素的影响。就其全体来说,我心目中所设想的这一本书,可以用一个风波动摇的海面来作比。叙述会战的各章就好像是波浪的高峰,而大事记则好像其间所夹着的低谷,一高一低彼此相接,这就是3500年来的战争史。
从1923年起,我开始搜集资料,1939年至1940年,就出版了两卷《决定性会战史》。但是我对于该书并不感到满意。第二卷出版不久,全部的存书即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毁。我对于这种损失并不感到遗憾,因为这使我有机会可以将全书重写过。自此之后,我又花了10年的光阴去进行这个工作,把原书的两卷扩大成为三卷,把原有的29章,改写了28章,删去了1章,另增加了23章新材料。此外,所有的“大事记”都是新写的,“导言”也是一样。所以这本书不是一个增订版,而是一本新著。
对于会战的选择,完全以我个人的判断为根据。我当然知道还可以增加其他的会战,不过有些会战的记录太不完全,无法做深入的研究;另外有一部分,仅仅是因为语文上的困难,是不得不从略的。
资料来源的选择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只要有可能,我尽量采用当时参与者、目击者和同时代战史学家的记载,再用公认的近代权威著作来核对。但是我却累次发现,对于约米尼所谓的“激烈戏剧”的战争,古代史学家的了解和记载,似乎都比近代史学家更为完全。我想原因在于,过去史学家把战争当作一种自然程序,而今天的史学家则多认为它是一种残酷的祸害,所以对它并不太感兴趣。但是,我zui大的困难却是对于zui近的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极难找到可靠的资料来源。大战结束以来,未经整理过的史料虽是大批地出笼,其中却有许多充满了宣传气味,尤其是俄国人的资料。因为可靠资料的缺乏,所以对于某几个主要会战,还是一直无法获得清楚的概念。
还有两件小事也值得一提。点是战斗兵力和损失的数字。这种数字通常都是不可靠的,而且为了宣传的目的,更常常受到故意的歪曲。今天如此,3000年前也是如此。所以对于本书中的数字,有许多都是我不敢断言其为正确的。另外一点是,所有的外国和古代的货币,其价值都是换算成为英镑,并以1913年的价值为准。
zui后,我应该感谢那些给予我帮助、忠告和批评的人。他们的贡献,其价值之大简直无法形容。不过对于本书的内容和一切错误,均应由我个人单独负责。
J. F. C. 富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