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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非普通读者的阅读范本:比无限清单更好的阅读,那就是重读。。作家余华以多重视角解读经典,为什么读,以及如何读。
★引领文学经典的启蒙之旅 :本书是小说家余华对文学经典的一次深度个人诠释。他细剖详解博尔赫斯、福克纳、马尔克斯、托尔斯泰、海明威、卡夫卡、契诃夫等众多文学史上的巨匠杰作,精心研读叙事技巧,带读者领略文学阅读和文学创作中的乐趣所在。新的时代来临之际,亦是我们对过去时代大师们重新理解的开始。
★古典发烧友的音乐笔记:作家余华亦是资深古典发烧友,他带领我们聆听柴可夫斯基、马勒、肖斯塔科维奇等音乐大师的作品与心灵,破解文学和音乐的“通感”之美。 ★本书特别收录余华自序《和声与比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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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余华将这部《文学或者音乐》称作他的个人阅读之书,和声之书。所收录的28篇文章,记录了余华三十年的个人阅听史,他对经典巨作的一次次沉潜,一遍遍重读与回响,都被浓缩在330页的字里行间。在这里,他以“写小说者”的敏锐和同感力,反复叩问,引领我们走近博尔赫斯、福克纳、卡夫卡 、契诃夫、马尔克斯、肖斯塔科维奇、柴可夫斯基等巨匠大师,条分缕析他们的叙事技巧,抵达他们创作中的秘密所在,而这些经典作品也正是在不懈的阅读和解读中,焕发出历久弥新的生命力。无论共鸣也好,反驳也好,这些缤纷时刻的来临,都激荡出阅读和原典之间的应力。打开书,一趟文学与音乐经典的启蒙之旅由此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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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余华,1960年4月出生,1983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兄弟》《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在细雨中呼喊》《第七天》《文学或者音乐》等。作品已被翻译成40多种语言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瑞典、挪威、丹麦、芬兰、希腊、俄罗斯、保加利亚、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塞尔维亚、斯洛文尼亚、波兰、罗马尼亚、土耳其、巴西、以色列、埃及、科威特、日本、韩国、越南、泰国、印度和印尼等40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版。曾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1998年),法国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2004年),法国国际信使外国小说奖(2008年),意大利朱塞佩·阿切尔比国际文学奖(2014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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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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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否相信自己
威廉·福克纳
胡安·鲁尔福
茨威格是小一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温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
博尔赫斯的现实
契诃夫的等待
山鲁佐德的故事
内心之死
卡夫卡和K
布尔加科夫与《大师和玛格丽特》
西·伦茨的《德语课》
我的阿尔维德·法尔克式的生活
一个作家的力量
谁是我们共同的母亲
伊恩·麦克尤恩后遗症
失忆的个人性和社会性
文学和文学史
回忆和回忆录
两位学者的肖像
音乐影响了我的写作
音乐的叙述
高潮
否定
灵感
色彩
字与音
重读柴可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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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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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否相信自己
我曾经被这样的两句话所深深吸引,句话来自美国作家艾萨克·辛格的哥哥,这位很早就开始写作,后来又被人们完全遗忘的作家这样教导他的弟弟:“看法总是要陈旧过时,而事实永远不会陈旧过时。”第二句话出自一位古老的希腊人之口:“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
在这里,他们都否定了“看法”,而且都为此寻找到一个有力的借口:那位辛格家族的成员十分实际地强调了“事实”;古希腊人则更相信不可知的事物,指出的是“命运”。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 那就是“ 事实” 和“ 命运” 都要比“看法”宽广得多,就像秋天一样;而“看法”又是什么?在他们眼中很可能只是一片树叶。人们总是喜欢不断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几乎成了狂妄自大的根源,于是人们真以为一叶可以见秋了,而忘记了它其实只是一个形容词。
后来,我又读到了蒙田的书,这位令人赞叹不已的作家告诉我们:“按自己的能力来判断事物的正误是愚蠢的。”他说:“为什么不想一想,我们自己的看法常常充满矛盾? 多少昨天还是信条的东西,今天却成了谎言?”蒙田暗示我们:“看法”在很大程度上是虚荣和好奇在作怪,“好奇心引导我们到处管闲事,虚荣心则禁止我们留下悬而未决的问题”。
四个世纪以后,很多知名人士站出来为蒙田的话作证。一九四三年,IBM 公司的董事长托马斯·沃森胸有成竹地告诉人们:“我想,五台计算机足以满足整个世界市场。”另一位无声电影时代造就的富翁哈里·华纳,在一九二七年坚信:“哪一个家伙愿意听到演员发出声音?”而蒙田的同胞福煦元帅,这位法国高级军事学院院长,次世界大战协约国军总司令,对当时刚刚出现的飞机十分喜爱,他说:“飞机是一种有趣的玩具,但毫无军事价值。”
我知道能让蒙田深感愉快的证词远远不止这些。这些证人的错误并不是信口开河,并不是不负责任地说一些自己不太了解的事物。他们所说的恰恰是他们熟悉的,无论是托马斯·沃森,还是哈里·华纳,或者是福煦元帅,都毫无疑问是拥有着上述看法的权威。问题就出在这里,权威往往是自负的开始,就像得意使人忘形一样,他们开始对未来发表看法了。而对他们来说,未来仅仅只是时间向前延伸而已,除此之外他们对未来就一无所知了。就像一八九九年那位美国专利局的委员下令拆除他的办公室一样,理由是“天底下发明得出来的东西都已经发明完了”。有趣的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未来却牢牢地记住了他们,使他们在各种不同语言的报刊的夹缝里,以笑料的方式获得永生。
很多人喜欢说这样一句话:不知道的事就不要说。这似乎是谨慎和谦虚的品质,而且还时常被认为是一种成功的标志。在发表看法时小心翼翼固然很好,问题是人们如何判断知道与不知道?事实上很少有人会对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大加议论,人们习惯于在自己知道的事物上发表不知道的看法,并且乐此不疲。这是不是知识带来的自信?
我有一位朋友,年轻时在大学学习西方哲学,现在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看法,有一天他将之告诉了我,他说:“我的大脑就像是一口池塘,别人的书就像是一颗石子;石子扔进池塘激起的是水波,而不会激起石子。”后他这样说:“因此别人的知识在我脑子里装得再多,也是别人的,不会是我的。”
他的原话是用来抵挡当时老师的批评的,因为在大学时他是一个不喜欢读书的学生。现在重温他的看法时,除了觉得有趣之外,也会使不少人信服,但是不能去经受太多的反驳。这位朋友的话倒是指出了这样一个事实:那些轻易发表看法的人,很可能经常将别人的知识误解成是自己的,将过去的知识误解成是未来的。然后,这个世界上就出现了层出不穷的笑话。
有一些聪明的看法,当它们被发表时,常常是绕过了看法。就像那位希腊人,他让命运的看法来代替生活的看法;还有艾萨克·辛格的哥哥,尽管这位失败的作家没有能够证明“只有事实不会陈旧过时”,但是他的弟弟,那位对哥哥很可能是随口说出的话坚信不疑的艾萨克·辛格,却向我们提供了成功的范例。辛格的作品确实如此。
对他们而言,真正的“看法”又是什么呢?当别人选择道路的时候,他们选择的似乎是路口,那些交叉的或者是十字的路口。他们在否定“看法”的时候,其实也选择了“看法”。这一点谁都知道,因为要做到真正的没有看法是不可能的。既然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同样可以行走,一个具备了理解力的人如何能够放弃判断?
是不是说,真正的“看法”是无法确定的,或者说“看法”应该是内心深处迟疑不决的活动,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看法就是沉默。可是所有的人都在发出声音,包括希腊人、辛格的哥哥,当然也有蒙田。
与别人不同的是,蒙田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怀疑主义的立场,他们似乎相信“任何一个命题的对面,都存在着另外一个命题”。
另外一些人也相信这个立场。在去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有一位琼斯小姐荣获了美国俄亥俄州一个私人基金会设立的“贞洁奖”,获奖理由十分简单,就是这位琼斯小姐的年龄和她处女膜的年龄一样,都是三十八岁。琼斯小姐走上领奖台时这样说:“我领取的绝不是什么‘处女奖’,我天生厌恶男人,敌视男人,所以我今年三十八岁了,还没有被破坏处女膜。应该说,这五万美元是我获得的敌视男人奖。”
这个由那些精力过剩的男人设立的奖,本来应该奖给这个性乱时代的贞洁处女,结果却落到了他们的敌人手中,琼斯小姐要消灭性的存在。这是致命的打击,因为对那些好事的男人来说,没有性肯定比性乱更糟糕。有意思的是,他们竟然天衣无缝地结合到了一起。
由此可见,我们生活中的看法已经是无奇不有。既然两个完全对立的看法都可以荣辱与共,其他的看法自然也应该得到它们的身份证。
米兰·昆德拉在他的《笑忘书》里,让一位哲学教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自詹姆斯·乔伊斯以来,我们已经知道我们生活的伟大的冒险在于冒险的不存在……”
这句话很受欢迎,并且成为了一部法文小说的卷首题词。这句话所表达的看法和它的句式一样圆滑,它的优点是能够让反对它的人不知所措,同样也让赞成它的人不知所措。如果模仿那位哲学教授的话,就可以这么说:这句话所表达的重要的看法在于看法的不存在。
几年以后,米兰·昆德拉在《被背叛的遗嘱》里旧话重提,他说:“……这不过是一些精巧的混账话。当年,七十年代,我在周围到处听到这些,补缀着结构主义和精神分析残渣的大学圈里的扯淡。”
还有这样的一些看法,它们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指出什么,也不是为了说服什么,仅仅只是为了乐趣,有时候就像是游戏。在博尔赫斯的一个短篇故事《特隆·乌尔巴尔,奥尔比斯·特蒂乌斯》里,叙述者和他的朋友从寻找一句名言的出处开始,后进入了一个幻想的世界。那句引导他们的名言是这样的:“镜子与交媾都是污秽的,因为它们同样使人口数目增加。”
这句出自乌尔巴尔一位祭师之口的名言,显然带有宗教的暗示,在它的后面似乎还矗立着禁忌的柱子。然而当这句话时过境迁之后,作为语句的独立性也浮现了出来。现在,当我们放弃它所有的背景,单纯地看待它时,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这句话里奇妙的乐趣所深深吸引,从而忘记了它的看法是否合理。
所以对很多看法,我们都不能以斤斤计较的方式去对待。因为“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而且“看法总是要陈旧过时”。这些年来,我始终信任这样的话,并且视自己为他们中的一员。我知道一个作家需要什么,就像但丁所说:“我喜欢怀疑不亚于肯定。”
我已经有十五年的写作历史,我知道这并不算长久,我要说的是写作会改变一个人,尤其是擅长虚构叙述的人。作家长时期的写作,会使自己变得越来越软弱、胆小和犹豫不决;那些被认为应该克服的缺点在我这里常常是应有尽有,而人们颂扬的刚毅、果断和英勇无畏则只能在我虚构的笔下出现。思维的训练将我一步一步地推到了深深的怀疑之中,从而使我逐渐地失去理性的能力,使我的思想变得害羞和不敢说话;而另一方面的能力却是茁壮成长,我能够准确地知道一粒纽扣掉到地上时的声响和它滚动的姿态,而且对我来说,它比死去一位总统重要得多。
后,我要说的是作为一个作家的看法。为此,我想继续谈一谈博尔赫斯,在他那篇迷人的故事《永生》里,有一个“流利自如地说几种语言;说法语时很快转换成英语,又转成叫人捉摸不透的萨洛尼卡的西班牙语和澳门的葡萄牙语”的人,这个干瘦憔悴的人在这个世上已经生活了很多个世纪。在很多个世纪之前,他在沙漠里历尽艰辛,找到了一条使人超越死亡的秘密河流,和岸边的永生者的城市(其实是穴居人的废墟)。
博尔赫斯在小说里这样写:“我一连好几天没有找到水,毒辣的太阳,干渴和对干渴的恐惧使日子长得难以忍受。”这个句子为什么令人赞叹,就是因为在“干渴”的后面,博尔赫斯告诉我们还有更可怕的“对干渴的恐惧”。
我相信这就是一个作家的看法。
一九九七年十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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