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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生育制度》一书为费孝通社会学经典著作之一,作为一本家庭社会学领域的著作,曾产生广泛影响。关于婚姻的本质、 家庭中夫妻双方的沟通、婚姻所不可避免的痛苦的特性等等,费老在书中都有精彩论述。这本书对于当下遭遇诸多婚恋与子女抚育压力的现代人来说,尤其具有再读的价值。
《生育制度》(珍藏版)由费老后人直接授权,参照1947年商务印书馆初版,保留费老原作风貌;珍藏版添加出版40年费老领衔的反思导读文字,重新发现经典的价值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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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贯穿《生育制度》一书的一个观念就是,人类社会必须有一套办法来解决个人有生死与社会持续的矛盾,也即生物的个人与社会的集体之间的矛盾。这个矛盾是通过个体的新陈代谢来取得集体的长存而统一起来的。只有通过分析这个矛盾,才能理解家庭这一类社会细胞的作用。
这本书对与家庭相关的后代抚育、婚姻关系、家庭结构、代际更替、亲属关系等问题进行了客观、理性的分析,对于解决当下的婚姻问题、子女抚育问题等,依然有不可替代的参考意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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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费孝通,1910年11月2日出生于江苏吴江。1933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师从中国人类学家吴文藻。1938年获英国伦敦大学哲学博士学位。1938年夏回到中国,任教于云南大学社会学系,1945年起历任西南联大教授,清华大学教授、副教务长。 1952年-1957年任中央民族学院副院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1957年-1982年任中央民族学院人类学教授。1982年后任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其作品《乡土中国》和《江村经济》以及晚年《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是研究中国经济、社会和文化的必读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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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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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 读
序 言
第一章 种族绵续的保障
生育制度的功能
从性爱到生殖
从生殖到抚育
损己利人的生育
社会完整和新陈代谢
第二章 双系抚育
生理抚育的单系性
两性分工与合作
第三章 婚姻的确立
生物性的父母和社会性的父母
结婚不是件私事
第四章 内婚和外婚
夫妇之间
乱伦的禁律
性和社会
第五章 夫妇的配合
相敬如宾
变相的内婚
择偶的自主
第六章 社会结构中的基本三角
三角的稳定
家庭的概念和实体
婚姻是个别的契约
第七章 居处的聚散三角
基本三角的区位
地域团体的基本单位
父居和母居
第八章 父母的权力
弗洛伊德的寓言
社会和个人
严父和慈母
母权之谜
女性的情结
第九章 世代间的隔膜
理想和现实
共生和契洽
要飞的终于飞了
第十章 社会性的断乳
家庭的暂时性
三角的团结
温存的留恋
成年仪式
第十一章 社会继替
基本理论的重述
社会容量和人口
继替的亲属原则
第十二章 世代参差
第十三章 单系偏重
第十四章 以多继少
人口的控制
长幼行序
萁豆相煎
第十五章 续绝
养 子
过 继
暂时的改系
第十六章 亲属扩展
亲属的建立
亲属的分类
亲属体系和社会结构
氏 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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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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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言 派与汇
一 代序的话
对于孝通的作品,借了作序之名,我又取得一次先睹为快的机会。这是孝通六七年来在西南联合大学与云南大学开授的一个学程,就叫做生育制度。其实所论的不止是生育,凡属因种族绵延的需要而引伸或孝通所称派生出来的一切足以满足此基本需要、卫护此重大功能的事物,都讨论到了。它实在是一门家庭制度,不过以生育制度为名,特别从孝通所讲求的学派的立场来看,确更有点睛一笔之妙。这也是他关于此学程的全部讲稿,历年以来,不断地补充修正,才告完成;只有最后的一两章是最近补写的,因为刚从西南避地归来,旅途困顿,行止不常,又值天气闷热,与西南的大相悬殊,文思汗汁,同其挥洒,极感不能畅所欲言的苦痛,孝通自己颇有因此而将全稿搁置的意思,后来还是经我的劝告,才决定姑先付印。人生几见玉无瑕,何况瑕之所在是很有几分主观的呢?又何况此瑕不比彼瑕,前途是尽有补正的机会的呢?
将近二十年前,我对于家庭问题也曾写过一本书稿,自此迄今,也曾不断地有所论列。我们先后的尝试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都从生育的功能出发。不过有一点是很不同的,我所注意的是问题,不是制度本身;问题需要解决,所以我的用意是在提供一些改革的意见与方案,属于下文所谓社会理想的一路;我的眼光是直截了当的优生学的,属于下文所叙到的生物学派。孝通的则不然。他所注意的是制度本身,用意是在就种族绵延的起点和制度完成的终点之间那一大段社会的与教化的文章,加以推敲分析;他的目的是在研究;他的尝试是学术性的,而属于下文所称社会思想的一路;他的眼光则属于下文将略有说明的所谓功能学派,是社会学派或文化学派的一个。好比造房子,孝通所关心的是,从居住的需要开始,到建筑的完成为止,一面要看房子是怎样构造起的,一面也招呼到和居住直接间接有关的种种需要,和此类需要的未尝不因房子的构成而获得满足;我的却仅仅表示了一个有好房子住的希望,提出了一个好房子的图样来,究属好不好,也还是另一问题。两者相较,无疑的他的尝试要比我的更为基本,更为脚踏实地。也无疑的,他这一番工作应该先做,我的则失诸过早。
我对于功能学派一向没有深究过,近年和孝通不时接触,始取得更进一步的认识;这认识是不是已够清楚,下文所作一部分的交代是不是已够明白,还希望孝通和其他同学派的朋友指点出来。我对于这比较新颖的学派是相当地欣赏的,倒不是因为它新颖,乃是因为它于推陈出新之中能比较的综合,比其他社会学派或文化学派为更有题目中所用的汇字的意趣,下文亦将有说明。不过有一点我希望孝通和其他用功能论的眼光来研究社会与文化现象的朋友们要注意提防,就是下文所论的一般的我执心理,特别是此种心理所养成的一切我自家来的倾向。功能论既已很有汇的趣味,洵如下文所论,它所称自家之家,门户自不致太狭,派头自不致太小,事实上它和别人所已发生的通家之好已经是很显著;但大门墙可以出小气派,表面的通好可能是实际的敷衍,还是不能不提防的。例如即就孝通所论列的生育制度而言,功能论者是充分地承认到所谓种族绵延的生物需要的,这表示和生物学已经有了通家之好,但舍此而外,一切构成生育制度的材料与力量,一切其他的条件,好像全是社会自家的了,文化自家的了。这是事实么?我以为不是。鸟类构巢,蜂蚁之类造窝,若论居住的基本需要,它们是和人类一般无二,即同是天赋的要求,是生物学的;但鸟类蜂蚁没有文化,所恃的全属于心理学所称的本能,即一种生物的自然倾向,何独一到人类,全部的居住制度或任何满足一种基本需要的制度,便除了基本需要的最起码的一点而外,都算作社会与文化之赐而
和自然的倾向完全绝缘了呢?鸟类蜂蚁是完全本能的,人类则除了起码的一点而外,全是文化的,在事理上总有一些讲不大通。我看问题还是出在我自家来的身上,能自家来总是自家来,能不仰仗别人就不仰仗别人,如果把这种精神用在一个人的自尊与独立的发展上,用在教育事业里,原是极好的,但若用在学术的领域里,我们所能得到的,充其极,可能是表面上很完整、内部也很玲珑精致的一大个归根是演绎逻辑的结构,而和现象的比较通体的解释或洞澈的认识不大相干。这就陷进一切学派的泥淖了,学派的主张既成为不可动摇的大前提,于是一切探讨的工夫,名为自果推因,实同自因寻果。
孝通在这本稿子里,大体上并没有表示一切都要自家来,因为他的准备比一般社会学者或人类学者为广博,包括多年的生物学的训练在内。不过提防还是需要的。学者总希望自成一家言,自成一家当然比人云亦云、东拉西扯、随缘拼凑、一无主张的前代的笔记家和当代普通的教科书作家要高出不知多少筹,但如求之太亟,则一切自家来的结果或不免把最后通达之门堵上。孝通在本书里有若干处是有些微嫌疑的。在不察者可能认为一家之言,必须如此说出,否则不足以为一家之言。但在博洽明达的读者便不免以自画两字目之了。有一两处最后已经孝通自己加以改正。至于本书条理的畅达轩豁,剖析的鞭辟入里,万变而不离功能论的立场,章法井然,一气贯串,则也未始不是一家言的精神的充分表示,在学殖荒落、思想杂遝的今日,也正复有它的贡献,初不因我的期勉的话而有丝毫损色。不过我深知对于孝通的作品,外间欣赏以至于恭维的反应决不怕太少,陈义较高而互相勖勉的话还得让老朋友来说。
大概孝通是要我说这一类的话的,所以要我写这篇序;我也乐于接受这差使,因为我比较能说的也就是这一类的话。我说过,我对功能论没有深切的研读,我不能用同一学派的立场,就孝通的议论,或加以推挽,或寻求罅漏,而写成一篇就书论书的序;我只能就一个更广泛的立场,更超脱的展望,抱着对孝通一个更通达远大的期待,写成了一篇代序;好在在这样一个立场、展望、与期待之中,功能论还是有它的不可磨灭的地位。
二 释派与汇
天下凡属有发展的过程的事物似乎都取一个梭子形的公式,起初单纯,中段复杂,末了又归于一种新的单纯;或起初笼统,中段分化,末了又归于一种新的笼统,我们叫它做综合。如果延展下去,这笼统或综合可能是又一节新分化的准备,而终于再来一个梭子似的过程。自然现象界一切有循环性的东西都可以说是采用了这样一个公式的,因为我们知道,所谓循环者也决不是一个单纯的循环,好比一根铁丝做成的圈子似的,乃是一度循环之中,必有一个比较分化而复杂的段落,而循环的起点与终点也并不衔接,即可能是弹簧式的。植物化学家所盛称的氮气的循环(the nitrogen cycle)就是如此。水的循环,大之如液体与气体的更迭变化,小之如江河湖海的流转分布,也都循着这个公式。生物滋长与嬗递世代,由种子发展为个体,由个体归结到种子,走的也是这条路。而个体由单纯的幼冲时代,经过成熟而繁变的壮年之后,以归于衰老,也有相似的情形,因为衰老也是比较单纯的;以人而论,文学家如莎翁就称之为第二个童年;一个人经过了所谓不惑、知命、耳顺的年龄之后,总是比较的饱经风露,炉火纯青,看得开,放得下,换言之,他的生活必然的要比壮年人简单得多了。
文化、学术、思想的演变也似乎未能外此。把人类文化当一个总集体看,如此,把民族文化或文化的各方面分开来看,也复如此;不过如果分开了看,有的民族或方面所已经历的可能不止是一个梭子罢了。就思想一方面论,以中国为例,春秋战国以前,是单纯的一个时期,春秋战国那一段,百家争鸣,不衷一是,是分化而复杂的,而秦汉以降,儒家蔚为主流,又复比较的归于综合单纯,以迄于最近,好像又正在酝酿着一个分化而复杂的新时期。以西洋为例,也有相似的形势,荷马所代表的希腊时代的思想说不上复杂两个字,从希腊全盛到灭亡的时期,好比我们的春秋战国,是变化多端的,而自基督教的传播以迄于三四百年前,显然又归宿到一个虽不融通而也还单纯的段落;三四百年以来,文艺复兴、宗教改革、科学兴起、工业革命等等,一面是思想日趋复杂的因,一面也未尝不是思想日趋繁变的果;目前西洋的思想还是在这第二度分化与夹杂的段落之中,短期内是否会有一个新的综合,虽不可必,但端倪已经有了一些,下文当续有讨论。
时人喜欢把思想比做水,例如说思潮。水是动的,绝对的止水或死水是不能想象的;思想也是动的,自身的发展是动,与生活的相互影响也是动,绝对不动的思想也是一样的不能想象。所以在相当限度以内,这比喻的用法是有它的方便的。我在本文题目里也用到形容水的两个字,派与汇,派指思想的分歧,汇指思想的会聚,派是分析,汇是综合,派是家数,汇是集成。学派的说法是一向有的。汇的说法也是明说暗说的都有;《百川学海》一类的书名是暗说的,文汇阁、《文汇报》一类的名称就明说了。春秋战国时代的诸子百家,每一子每一家是一个学派。到孔子被人称为集大成,就有汇的意思了;是否真集大成,真汇,固然是另一问题。孟子说孔子,提到河海之于行潦,那汇的意思更是显然;又提到盈科而后进,那盈科两字也有汇的意思;至于后代的学术思想究属进了没有,那也是另一个问题。
三 社会思想与汇
上文说到西洋的思想三四百年来始终是分化而繁变的,这自然是一个大体与纲要的说法。若论其目,则大分化之中也未尝没有小综合,大纷纭之中未尝没有单纯化的企求,流派的大奔放之中未尝没有汇合的尝试。19 世纪就是这样一个企求与尝试的时期。就社会思想一方面来说,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几个尝试的人,孔德、达尔文、斯宾塞尔、马克思、弗洛伊德等,不过弗洛伊德已经跨到20 世纪的初年了。
这几个人中间,孔德是相当成功的;达尔文所注意的事实虽若限于生物方面,但他所提出的汇合的原则演化论,经由斯宾塞尔、赫胥黎,以及大批的所谓社会进化论者的引伸推广之后,确乎发生过不少融会贯通的力量。马克思和弗洛伊德都有一番汇的苦心,但因其专门注重生命的真实的某一两个方面,有如饮食男女,其结果,至少就思想一方面说,适促成了派别的加强的发展,比较通盘的汇合的影响无由见到。如果生命的真实,推本穷源,只限于饮食与男女两件大欲,则马、弗两人虽没有一人得窥全豹,至少还能平分春色或平分秋色(究竟是春色秋色,要看读者的襟怀,在此无须确定),而事实上生命的真实所包含的似乎决不止此。
说到孔德的尝试相当成功,我们又很容易的会联想到他的科学的级层说,后来演化论发达之后,又有人叫做现象的演程说;正唯各类现象的演出有先后迟早,斯各门科学的地位有本末高下;无论级层说也罢,演程说也罢,从此以后,我们对万殊的物象,算是有了一个综合的看法,如果宇宙有如一挂大网,自有其脉络可寻,从此也就纲举而目张,通体可以概见了。也无论用的是哪一个说法,以至于其他大同小异的说法,有如斯宾塞尔的无机、有机、超有机的三界说,我们总承认,宇宙肇基于化学、物理的种种活动,进而发生生物、生理、心理的种种现象,再进而产生社会,形成文化。中间的小层次不论,这下、中、上的三层与层层相因的原则是确立了。这最上层的社会与文化,尽管气象万千,变化莫测,决不是无端发生的,决不是单独创出的,也决不是独立的、隔离的、而与理化生物的境界全不相干的;尽管花明柳暗,别有洞天,却并不在天上,而依然以寻常的天时地理、山川陵谷做基础,也始终和洞天以外的天时地理、山川陵谷毗连衔接,可以出入交通。这一点小小的综合,在目前看来,虽若老生常谈,卑不足道,在立说的当初,却自有其开拓襟怀、网罗万有的意义,令人油然起宇宙一家、万物一体的感想,而使纷纭杂遝的思想学说得收衷于一是的效果。
达尔文的贡献也就是在这条路线上,不过有广狭的两部分。广的就是适用于一切现象的一般的演化原则,可以归入上节的话里,无须重说。狭的部分是所谓有机演化论,就是就三界中的中间一界特殊的作一番原委的推寻与因素的剖析。这推寻与剖析的过程大体上有如下述。起点是马尔塞斯在他的《人口论》中所已发挥的蕃殖与其限制的普遍事实。第二步是变异与遗传现象的发见与观察。第三步,由于变异与遗传的事实,进而推论并注视到物类间的竞争(事实上未尝不包括物类之间的互助现象在内)。第四步,终于到达一个适者生存的结论,所谓淘汰或选择者是,而所谓适,指的当然是变异或遗传品性与环境的两相调适,而选择的结果便是各个物种的形成了。蕃殖、变异、遗传、竞争、选择或淘汰、调适或位育,与最后物种的形成,一边是生物学家所观察到的现象,一边也就成为演化论者的几个基本概念,其中一大部分也时常被称为演化的成因。我叙到这些概念,因为它们对于前途社会思想的继续发展大都有很密切的关系,说见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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