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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每个人的往事都如溪流,带走浮光,沉下砂砾。
在这本设计精良、明快优美的文集中,三十位会讲故事的人以散文的形式讲述了他们的故事,有的是对儿时的回忆,有的是对亲情和友情的追念,还有对艺术的感动、对自然的喟叹和对人生的体悟。
这些文字,是过去十年间华语散文创作的宝贵积累,它们讲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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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文章来自文汇笔会这一近年来国内*重要的华语散文创作平台,其中所收录的文章,文笔及立意皆为一流。
过去的十年散文创作,就这样在纸上重新呈现我们读到人们生活与精神世界的方方面面,体会到散文以那无可替代的语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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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周毅,复旦大学文艺学硕士,现任《文汇报》笔会副刊主编。已出版随笔集《沿着无愁河到凤凰》,《风雨雪雾回故乡:印象与提问》等。
舒明,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现任《文汇报》笔会副刊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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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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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孩时(五则)-----杨绛
清流绝响-----黄永玉
马语-----金宇澄
在阿克哈拉-----李娟
演唱生涯-----毕飞宇
父亲和母亲的写作-----王安忆
吊陆文夫-----[瑞典]马悦然
斯波克医生访华-----资中筠
翠翠,在杜鹃声中想起我-----张新颖
歌以言志-----张定浩
从一个人身上辨认出契诃夫-----孙小宁
曼德拉的衣着-----恺蒂
兄弟-----严锋
池塘边的约翰克利斯朵夫-----戴冰
受耻-----黄德海
只想听一听音律,娱乐一下-----俞晓群
油菜花开的季节-----李皖
听姚公白师弹《孤馆遇神》-----谈瀛洲
时间汤中的平田老人-----汪涌豪
我家弄堂-----路明
江豚拜月-----舒飞廉
洗澡-----蔡翔
无目的,亦无目的地的行走-----何立伟
萤火提灯-----邵燕祥
哎呀斑鸠-----冯世则
我的野语文-----张蛰
铜雀台春梦子敬书裙-----孟晖
松雪斋的老先生-----唐吉慧
仁人与志士
关于夏丏尊老人的一件事-----辛丰年
养字-----董桥
后记-----周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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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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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
在阿克哈拉
1
羊群远离广阔荒凉的南戈壁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渡过乌伦古河后,它们将会在额尔齐斯河南岸温暖的丘陵地带停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四月的季节里,阿尔泰山南麓春牧场的青草刚刚冒出头,羊在大地上深埋脸庞,仔细地啃食眼前的一抹淡淡绿意,缓缓移动。很久很久后它抬起头,发现自己在这寂静空旷的群山中已是孤零零的一个不知从什么时候失群了。它四处寻找伙伴,又爬上光秃秃的山巅,站在悬崖上四面眺望。大地起伏动荡,茫茫无涯。后来时间到了,它开始生产。新出生的羊羔发现自己也是孤零零的一个,它站在广阔的东风中,一身的水汽被吹干后,陡然长大了许多。母亲带着孩子没日没夜地在群山间流浪,有羊群远远经过时,就停下冲那边长久张望、呼唤。不是自己的伙伴,仍然不是。而前去找羊的骑马人在半途遇上了沙尘暴,昏天暗地。他策马在风沙中一寸一寸摸索行进,直到马再也不愿意往前走一步。满天满地都是风的轰鸣声,世界摇摇欲坠。他下了马,牵着缰绳顺着山脚艰难顶风而行,实在走不动了时,便侧过脸靠在石壁上勉强撑住身子。一低头,他看到脚边深深的石缝里有四只明亮温柔的眼睛。告别寒冷空旷的冬牧场应该是快乐的事吧。做一只春羔看上去也是那么幸福,能够降生在温暖又干燥的春牧场的话,白天里被太阳烤得热烘烘的,柔软的小卷毛喜悦地膨松着,黑眼睛那么美,那么宁静,夜里则和小朋友们挤在一起,紧紧蜷着身子,沉入平安的睡眠中,深深地、浓黏地成长。不远处的星空下,母亲静默跪卧着,头朝东方,等待天亮。卡西家养了一群花里胡哨的羊。赶羊的时候,远远看去跟赶着一群熊猫似的。其实,大羊们都还很正常,都是纯种的阿勒泰大尾羊,不是浅褐色的,就是深棕色的。但是小羊们就很奇怪了。共两百来只羊,大羊约一百二十只,小羊七十多只。在小羊中,有二分之一是白色羊,四分之一是黑色羊,剩下的四分之一是棕褐色羊。其中白色羊里有五分之一长着黑屁股,五分之一则半边屁股黑半边屁股白,剩下五分之一是奶牛,五分之一是熊猫,最后的五分之一里黑脖子与黑额头的大略对半。至于黑羊,约有一半戴了白帽子,剩下的一半中,又有一半是阴阳身子,前半截漆黑,后半截雪白,像嫁接的一样,其他的则全是小白脸。而花哨得最为离奇的则是那群棕褐色的羊羔:有褐身子白腿的;有浑身褐色四个小蹄子却是黑色的(像穿了黑皮鞋);有深色脚踝上绕了一圈浅色毛的(像缠了一圈创可贴);另外还有三条腿是深色,一条腿是浅色的;有的浑身都没什么问题,就是脖子上系了根雪白的餐巾相当标准的倒三角形;还有的屁股上被谁踢了两脚似的印着两团脚印形状的深色斑块;还有的浑身纯褐色毛,就后腿两个小膝盖上有两小撮耀眼的白毛;更多的则干脆像被人拿排刷蘸了颜料左一笔右一笔胡乱涂抹过一通似的,花得毫无章法可言。当一只安静的浅棕色羊妈妈幸福地哺乳一只黑白花的小羊羔时一般来说,白羊生白羊,黑羊生黑羊,白羊和黑羊生黑白花羊。可是,棕色的羊妈妈又是怎么生下黑白花的宝宝呢?估计是品种改良的结果,传统地道的阿勒泰大尾羊越来越少了。大羊和小羊一定要分开牧放的。可可在我家毡房驻扎的山坡东侧,用旧的房架子围搭了一个简易的羊圈,简单地蒙了些破毡片挡风。每天晚上只赶小羊入圈,大羊就会在羊圈外守着,一整夜一步也不离开。每天早上,得先把大羊赶走很远很远,一直远得一时片刻回不了家为止,这才把小羊放出来往相反的方向驱赶。大约中午时分,母亲们惦记着给孩子哺乳,就会急急忙忙往家赶。而那时孩子也开始馋奶水了,不知不觉扭头走向来时的路。这样,母亲们和孩子们就会在我们毡房外下方那片倾斜的巨大空地上汇合。当母亲们和孩子们汇合我第一次看到那种情形时,简直给吓坏了!目瞪口呆、双手空空地站在荒野中,简直无处藏身发生什么事了?我骇得连连后退。群山震动,咩叫轰天!群羊奔跑的踏踏声震得脚下的大地都忽闪忽闪的。尘土从相对的两座山顶弥漫开来,向低处滚滚奔腾。烟尘之中,每一个奔跑的身影都有准确的、毫不迟疑的目标,每一双眼睛都笔直地看到了孩子或母亲。它们不顾一切,整个山谷都为之晃动,如同已经离别了一百年似的,惊狂的喜悦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场面失控了,以为它们预感到了某种即将暴发的自然灾害,以为它们在被什么大兽追赶。地震了吗?狼来了吗?吓得我大喊:妈妈!又大喊:卡西帕!但没人理我。两支羊群猛地撞合到一起后,母亲急步走向孩子,孩子奔向属于自己的乳房。遍野的呼喊声慢慢沉淀下去,尘土仍漫天飞扬。最后只剩唯一的一个水淋淋的小嗓门仍焦急地穿梭在烟尘沸腾的羊群中。它的母亲昨夜刚刚死去。我站在沼泽边的乱石堆里远远看着这一幕壮烈的相会,头盖骨快要被掀开一般,某种巨大的事物轰然通过身体,而身体微弱得像大风中的火苗。这样的相会,尽管每天都会有一次,但每一次都如同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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