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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小说描写的是当年苏军在阿富汗驻军时一支部队的普通生活。主人公切列帕哈是一名校炮手,他所在的部队,人分四等:老兵地位**,可以任意欺负别人;新兵地位**,不仅每天要干打扫厕所等*脏的杂务,还要为老兵刷碗洗衣服,稍有反抗,便遭毒打。一次执勤中,切列帕哈射杀了想要逃跑的好兄弟,完成向“野兽”的转变;熬成大爷的他也学会欺负新兵、吸食大麻、恫吓平民、枪杀俘虏。在复员回国的途中,切列帕哈遇到前来替防的新兵,新的一轮阿富汗噩梦即将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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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奥列格叶尔马科夫,1961年生于俄罗斯斯摩棱斯克市。中学毕业后作过护林员、记者。1981-1983年曾在苏联驻阿富汗炮兵部队服役。1989年以系列短篇小说《阿富汗故事》走上文坛,引起广大读者注意,后陆续发表了许多新作品。曾获《旗》、《涅瓦》、《新世界》杂志奖,长篇小说《野兽的标记》、《画布》入选俄语“布克奖”短名单。叶尔马科夫受到国内外文学界广泛关注,一些作品已译成英、德、法等十余种语言。现居斯摩棱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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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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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第一章最轻松的值勤任务
第二章军号声
第三章作战
第四章新年
第五章平原
第六章女人
第七章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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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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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敌人机灵,狡猾。他正在悄悄地往这边靠近。每一步都得提防着。要一刻不停地走。
二十步。
拐弯。
二十步。
顺着边沿跨二十步,走到大炮跟前,拐个弯,再走二十步。两步大概有一米远,也就是说,加起来有十米长。那么高度呢……高度有成千上万个光年。
在浓重的夜色里,两眼一抹黑,强烈的气味使胸口憋得喘不过气来,好像黏糊糊的身子夹在了山崖的裂罅间、狭窄的走廊里。
二十步。
拐弯……
在边沿外面的沟壑里又传来一阵沙沙声。
声音很轻。这多半是某种怪兽,白天它们待在洞穴里,等待烈火之炎消退,夜里便出来觅食;这些走兽千奇百怪:缺腿的,圆鼓鼓的,瘦长的,窄脸的,多足的,毛茸茸的,褐色的,钳状颌骨的,尾巴上长有毒钩的,浅绿色的,小而笨拙的,大块头的,皮上长着许多小疙瘩、拖着一条粗尾巴、脸部宽大的——几乎每只怪兽的舌头下面都有几滴珍贵的液体,它们是用来清扫路障的,可以使一部分同类吓得落荒而逃,使另一部分同类吓得胆战心惊地退到一边。
二十步。
拐弯……
不停地走动,这似乎是自我防卫的一种理想手段。但是敌人也可以在你走动时向你发起攻击——将你绊倒,并把你从边沿上摔出去。在那边的沟壑里,某个怪物由于受到惊吓便用刺来扎你。
还有另外一些防卫的办法。晃动脑袋,抖一抖身子,就像马在马蝇往眼睛里或鼻孔里钻的时候通常所做的那样。或是蹲下身子,揉揉眼睛,抡动手臂……
要带着这么重的铁家伙蹲下身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再说这也很危险,乏力的双腿弯曲下来之后,需要休息好一会儿,而睡意就会趁机袭来,它轻轻地拍打一下脑门,屁股便着了地,双手垂放在膝盖上,脑袋耷拉在手臂上。
而这时就会出现……
要举起酸疼的双手,也并非易事。再说,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大汗淋漓。像马那样的做法根本行不通——脑袋本来就沉甸甸的,涨得很,只要一晃动,血管就会忽地涨满暗红色的血,并且会膨胀起来。它肯定会崩裂开来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用手指摸一摸脸,弹一弹双颊,拧一拧皮肤,半合上眼睛,按一按眼皮。
也可以尝试一下到高高的天空中去翱翔。
不,即便是在那里,在浅白色的尘埃中,在湿漉漉、暖乎乎的太阳和行星之间,睡意也在窥伺着你,等待着你,它随时准备向你袭来,有力而又轻柔地拍打一下你的额头,便将你击倒。
而就在这时边沿上就会出现……
由于长时间地仰望星空,脖子发麻,脑袋发晕……脑袋本来就是昏沉沉的,后脑勺直发木。这是因为白天那黄色的热浪,夜间那看不见的炎热和经久不散的香味的缘故。香味在夜间显得特别浓烈,早晨一直有和煦的东风吹来,这股香味就可以稍微被冲淡一些;午后的风虽然已经不清新了,也很热,但吹在身上毕竟还是挺舒服的。可在夜里,空气不流动,到处都充满了这股香味,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连唾液都变得甜腻腻的。就像是在一汪甲醛水溶液里浸泡着一具尸体,尸体躺在走廊的某个角落里,或是在边沿外面的沟壑里,那里到处都是长有鳞片的、毛茸茸的、带刺的爬虫。
其实哪儿都没有什么尸体,但也未必……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已经有了。但散发出这股香味的不是尸体,是病毒。这又多了一个敌人,病毒长着猞猁般的眼睛,正在城里肆虐横行,城里人呼吸着饱含病毒的空气。
无论如何也不能睡觉。
荒原上的那位来客可能会爬到边沿上来,也可能过来一位老兵:看你睡着了,就挥起胳膊,用枪托对准头盔猛击一下。也可能是对准牙齿。
二十步。拐……——忽然一阵尖厉而响亮的鸟鸣般的声音划破了寂静,边沿外面的黑暗升腾起来,急速转动的旋涡越旋越深,越旋越大,远处显现出波浪的形状,一整条波浪形的地平线由于受到下面微弱的光照突然显露了出来——光线逐渐明亮,终于露出了云母的一角;天空照亮了,突现出来的、带有浅蓝色斑点的球体压在地平线上,地平线被压弯了。地平线被压弯了,又拉平了,球体悬挂在地面上,动了动,便开始升腾起来,它泛着白光,越来越亮,变成了一轮淡淡的、扁平的小月亮。
原来,炮兵连就在辽阔平原的边缘上,一门门小炮的细长炮管对准了洒满月光的地平线。
叫喊声飞扬起来,撕碎了一切,打破了人们的种种梦幻,砸碎了梦中那不堪一击的枷锁,于是,铁器的响声,湿润的哈欠声、呻吟声,沉重的啪嗒声响彻摆满双层床和床头柜的长长的帆布营房。发出叫喊声的那个人戴着红袖标,站在帐篷中央。他用手摸了一下阴沉沉的脸,朝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冷酷无情地张开了大嘴。听到叫喊声,第一伙人仍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地躺着;第二伙人伸了伸懒腰;第三伙人在床上坐了起来;第四伙穿起了裤子。戴红袖标的那个人第三次咧开了嘴巴。但这一回并没有发出叫喊声,那人只是轻轻地从喉咙里呼出一口气:啊——哈,就闭上了嘴。他擦了擦眼泪,往四下里看了看。他看见:第四伙人已经穿好了鞋子,正离开自己的床位朝门口走去;第三伙人正在把腿伸进裤筒;第二伙人还穿着裤衩,一边呆呆地看着地上,一边在搔痒;第一伙人终于动了动身子,在被窝里发出了叹息声。因此他又瞪大眼睛,龇牙咧嘴地怒吼了一声。他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帐篷里谁也没有一整夜都在睡觉,为了自身和城市的安全,每人要值两小时的班,而戴红袖标的那个人却是熬了整整一夜。所以现在他很想睡觉;虽然这是许可的,他可以躺下一直睡到中午,但必须是在早晨站完队列之后,而在这之前还要越野跑步,做早操,把帐篷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还得洗漱,吃早饭,清扫食堂……他的大脑已经昏昏欲睡,但有一点却很清楚:人们动作越快,时间就过得越快,可第一伙和第二伙人却在故意磨蹭时间,得催一催他们,于是戴红袖标的那个人又一次扯起了嗓子:“炮兵连!……全体起床!”他忽然趋身向前,并飞起一只脚——第四伙中的一个人正快步走在通往门口的过道上,一种危险的感觉掠过他的脊背,于是他向门口冲了过去,但为时已晚,——穿着四十四码涂有蓝黑色鞋油的充革布高筒靴的那只脚踢中了他,随着一声轻微而有力的闷响,他的动作忽然加快了,脸由于疼痛而扭曲了,伸向前方的手臂重重地撞到了门上,他跌跌撞撞地从昏暗的帐篷里冲了出去,消失在新的一天那令人目眩的阳光之中。
太阳正好从月亮在昨天夜里照射的那个位置照射着炮兵营地。但在月亮的映照下,营地却是另一番景象。在月光的映衬下,宽敞的帐篷就像马戏团的帐幕,或者就像从巴勒斯坦的远古时代游牧来到这里的某个部落的住处。可这会儿,看上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由一家国防工业企业用涂漆防水布生产的帐篷,里面是兵营,士兵们的营房。它的右边有一个不大的板棚,四周围着带刺的铁丝网。左边有一座用木板和防水布造的大型工事。这里还有几座建筑物,夜间看上去新奇诡异,可这会儿,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成了外观很一般的,用木板、防水布和黏土盖就的大小不一的棚子。所有这些大大小小的板棚都紧挨在一起,三面围着一米半高的大理石围墙,营地的正前方对着城市,背后是一片平坦的、光秃秃的、尘土飞扬的旷野。夜间,在月光的映照下,大理石围墙显得洁白透亮。贮水池里也是绿光盈盈。可现在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不那么引人注目了,但在荒凉的平原上冉冉升起的太阳却还是明亮纯净而令人欢欣鼓舞的。简直难以置信,使平原失去生机的恰恰就是这轮太阳,快到中午的时候,由于阳光的照射,一切都变得更加暗淡,而且皱皱巴巴的。正午时分,便会出现新的裂纹,大风便会卷起新的尘土,于是照得刚睡醒的人们睁不开眼睛的这轮旭日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模糊陈旧而失去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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