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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孤岛惊魂

書城自編碼: 2561834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青子
國際書號(ISBN): 9787201092676
出版社: 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06-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68页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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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十二生肖连环杀戮,令人崩溃的心理考验,最诡谲人寰的变态游戏,困兽之战,谁能逃出生天?

月关漂牛王稼骏夜北,众多跨界文学精英联袂推荐。

超越日系同类小说经典,“灵异派掌门人”青子困兽题材最强力作!





一部关于逃亡绝杀的精心之作,在恶劣环境和未知危险中的一群人,食物短缺和生命危机让他们必须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才能生存下去,正义与邪恶不只是读者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翻开本书,就是一场扣人心弦的绝境之旅。

——月关(起点白金大神、架空历史小说代表作家)

看完本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从第一页开始,悬念不断萦绕开来,而且挥散不去。一重重的死亡浪潮迎面扑来,我曾一次次确认凶手的身份,却又被作者的奇思妙想一次次给

否定。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漂牛(安徽风起中文网董事长、作家、图书策划人)

我跟青子很熟,他是写灵异出身,以《笔仙》一文被读者奉为“灵异派掌门人”,如果不是看到这本书,我还不知道他推理居然也如此好,他还将恐怖小说的元素加入推理当中,让人看得心惊胆颤。

——王稼骏(推理大王)

刚看到这本书
內容簡介:
高考之后为图放松一下心情,爱好植物的叶斐然,通过微博报名参加了一次远赴西藏西部的户外探险旅游,活动的策划和出资者自称“金先生”,却没有人见过他。乘坐直升飞机抵达位置后,众成员在塔楼里发现了一封金先生写给他们的信:原来他把这当成一场游戏,要他们在这座孤零零的森林堡垒中住上一个月。在这里留宿的第一晚,他们就失去了一名同伴,并且死相凄惨,之后不久,又在塔楼前的白水湖中发现另一名同伴的尸体……
關於作者:
青子,本姓蒋,知名悬疑作家,亦是网络人气写手,安徽省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风起中文网内容部总监,06年以一部《笔仙》出道,迄今出版长篇小说十余部,代表作《笔仙》、《女生宿舍》系列,短篇小说近百篇,见于各大杂志和图书合集。网络代表作品《斗战梵天:斩神屠魔录》。
目錄
第一章死亡游戏1

第二章龙猫之死21

第三章鸡冠蛇41

第四章魔林迷踪57

第五章不在场证明79

第六章神秘纸条105

第七章生存之道129

第八章属相之谜151

第九章啃食怪兽173

第十章真相初露197

第十一章绝境反攻221

第十二章游戏结局(Gameover)247

尾声267
內容試閱
第一章 死亡游戏

1

从直升机的窗口俯瞰下去,是一片美得让人心醉的景色:草原、森林、湖泊,都是纯天然的样子,视野中看不到一丁点儿人类文明留下的痕迹。叶斐然激动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对面座的女孩一直抱怨飞机上不能玩手机——她有个最新款的iPhone6,在拉萨时叶斐然已见识过了,但他认为,远离科技文明是参观天然美景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对他来说,这代价是值得的。

话虽如此,但叶斐然最初报名参加探险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参观美景,当初他也不知道这里的景色这么美,“我是一个植物爱好者。”面对邻座美女的询问,他如是回答。

美女名叫周洁,24岁,自由职业者,长相清秀身材丰满,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绑成干净利索的马尾辫,前额很宽阔,也就是算命先生常说的天庭饱满,给人一种很有智慧的感觉。

由于她也是王小波的书迷,叶斐然才愿意跟她说几句话,他一直执着地认为,喜欢王小波的都是懂得思考的人,也都是好人。

他告诉周洁,由于高原气候的作用,西藏的植被情况与内地很不一样,自己一早就想来看看这些从来只在书上和电视屏幕上见过的植物,上学一直没时间,如今高考完毕,总得对自己的爱好要有个交代,于是报名来了。

“这么说,你也是看到微博上的公告后报的名?”

叶斐然摇摇头,“是一个开淘宝店的朋友介绍的,他知道我一直有来西藏的打算,刚好看到那条微博,就转告我了,对了,那个叫胡子成的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吗?”

“也是,也不是。”对面座那个一直在涂指甲的女孩插了一句,说话声音很奶气,像没变声的小孩,可是看她的样子最少有十七岁了。她看着叶斐然说:“胡子成是我哥,他是这次探险的队长,不过在微博上发征求队友的信息,那是有人委托他做的啦。”

“金先生?”周洁忽然问。

“对,就是他,他花钱雇我哥担任探险队长,招人信息也是他让我哥发的。”

周洁轻轻“哦”了一声,环顾前后,说:“一共多少人报名?”

“可多着了!”她一边涂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指甲油是红的,比血还要红,涂在指甲上显得很妖艳,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年轻人总喜欢特别一点。“金先生看过所有人的资料,最后定下你们十一个人,至于我,当然是走后门进来的啦,嘿嘿。”

没人在乎她是怎么进来的,周洁又问:“为什么金先生自己不出面,要让你哥哥代做这些事?”

“他说最近有事要忙,我哥是队长,自然有很多事就委托他来做了。”

“哦……你哥跟金先生很熟?”

胡子灵嘟着嘴摇了摇头,“他们不认识啦,我哥说,金先生是看了他发在一家旅游网上的旅游日志,才打电话找到他的,他找的人不止我哥一个,还有录像师、医生,只有你们几个是‘海选’上来的,很难得喔。”说完,她伸手往前座的男青年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叔你是摄影师吗?”

男青年回头做了个鬼脸,“在下就是,我叫高迪,高渐离的高,启迪的迪。”

“高渐离是哪个?”

“战国时期一个音乐家、猛士,刺杀过秦始皇。葛优在电影里扮演过他。”高迪颇有些自豪地答道。

“知道个屁,听都没听过。”胡子灵伸出左手食指,按在脸颊上,故意做出思考问题的样子,说道:“下次你介绍自己时,可以说自己叫高俅,这个人可是大家都认得的。”

大家哄笑。高迪也笑,问她:“那你叫什么?”

“胡子灵。”

“哦,狐狸精?”

大家又笑。难得这两个人是自来熟,刚认识就开起了玩笑,等他们安静下来,周洁又转向高迪打听“金先生”的信息,她好像对花钱请他们参加活动的这个人很感兴趣。

高迪的回答是“不很熟悉”,然后语带自豪地讲起他跟金先生认识的过程:

金先生打电话给他,说在一个视频网站上看到他拍的获奖短片,觉得很有水平,问他有没有兴趣为自己的极地探险活动拍摄纪录片,活动时间为一个月,期间一切食宿、设备消耗等费用均由金先生承担,并给他开出一个非常诱人的报酬标准,他经过慎重考虑(实际估计想都没想)后答应了,金先生很爽快地将报酬打到他银行卡上,然后通知他集合的日期和地点,他就这么来了。高迪提供的也是唯一大伙不知道的信息:金先生将亲自指挥这次探险活动,现在,他已在目的地等着他们了。

他的话引起了大伙的兴趣,一直坐在后排打情骂趣的情侣也插进话来,男的说话略微有些口吃,而且是一副地道的四川口音,据叶斐然后来了解,他是四川人没错,但并非不会说普通话,而是坚持认为四川话是最好听的方言,所以坚持不说普通话。幸好他的四川口音不算重,说的话别人也都听得懂。

“照这、这么说,我们好像没有人知道金先生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人唦?”

胡子灵满不在乎地说:“管他是什么人,玩探险不都是拼客吗,谁也不认识谁。”

“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人家请我们来的,咱们起码得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吧!”情侣中的女生说,她身材纤瘦,脸色有点病态的黄,头发扎成马尾辫,样貌和打扮都很普通,但第一印象乖巧可人,典型乖乖女。她也是四川人,说的却是普通话。

胡子灵把目光投在驾驶飞机的黑人身上,上飞机时他们就试图跟他交流,但他不会中文,当时忙着收拾行李,也没多问他什么。

“这个黑大叔准认识金先生,哪个懂英语,拷问他一下。”胡子灵说。

高迪举了一下手,自告奋勇地侧过身子,用他的中国式英语费力地与黑人飞行员交流起来,半晌转回头来,向大家摊着手说:“这人猪头一个,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有人问。

“是这样的,他说自己是金先生从美国雇来的,飞完这一趟就回美国了,飞机是金先生本人提供的,他就知道这么多。”

“八成是你英语不及格,交流起来不行吧?”胡子灵故作嘲笑的神情。

“谁说的,我是为了给你机会表现,你上吧。”

“我英语老师只给我们上体育课,我不去丢人。”

短暂的沉默,马尾辫女生忽然说:“咱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十二个,不加金先生本人。”胡子灵说,同时目光往前后座位扫去,“咱们这儿坐了六个,其余大叔大婶都在另一架飞机里。”

高迪用英语向驾驶员打听具体目的地(金先生当初只说是西藏中部,没说具体位置),黑人回答他只知道经纬度,不知道地名,至于抵达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之后。

还要过二十分钟……叶斐然沉吟了一声,转过脸,将脑门抵在玻璃上,静静地欣赏着下边大自然的美景。在他旁边,几名同伴仍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他没有心思听,更没有心思加入讨论组。虽然年纪相仿,但他与胡子灵的开朗活泼恰恰相反,他喜欢一个人安静地思考事情而不是用嘴巴讨论,尤其面对一群不熟悉的人时,更加懒得开口了。

随着飞机的行进,下边的景色从森林换成了湖泊——一块面积很大的椭圆形湖泊,不知什么缘故,湖水看上去竟然是奶白色的,好似一块随意摊在平底锅上的奶酪。湖泊一头以一条河流连着座孤山,山顶有些白花花的东西,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叶斐然的目光被湖泊另一头的某个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座外墙灰色的塔楼式建筑?

2

直升机降落在一块地势平坦的草地上,队员们挨个走下飞机,黑人驾驶员帮他们把行李搬下来,附送了一句“Goodluck!”后,便驾直升机离开了。在目送直升机升天的过程中,一丝慌乱的情绪从叶斐然心头掠过,好像他们被彻底遗落在这个蛮荒之地,再也无法离开了似的。

这种情绪一闪而逝,之后,叶斐然开始为身边的一切所着迷,脚下的草地上随处可见从未见过或只在书本上见过的植物,他俯身观察了好一阵子,直到空中再次响起马达的轰鸣声——另一架直升机也到了,在附近降落,门开后第一个下来的是胡子成,一个人高马大、肤色黝黑的男青年,在拉萨就是他负责跟大家接头的,说话带着点河南口音,大大咧咧,却让人感觉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跟在胡子成身后的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与胡子成有说有笑,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她俩都是我哥那个探险社团的,老熟人了,这次一起报的名。”胡子灵小声跟离自己最近的叶斐然和周洁说,他们仨这时站在一处。“那个黄头发的叫戴芳,短头发的叫童西美,她俩是一个学校的,她们暗地里都喜欢我哥……”

叶斐然弱弱地问:“既然……是暗地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子灵两眼一瞪:“从她们行为举止观察出来的,不行吗?”

叶斐然低下头,他一向不敢跟女生争论,何况还是如此盛气凌人的女生。

第四个下飞机的还是个女生,看上去年龄比前面两个略小一些,叶斐然眼睛一亮,总算又遇到个同龄人了。她身材娇小,瓜子脸,齐耳短发,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四下转动,与叶斐然的目光接触上时,她抿嘴笑了一下,让叶斐然摸不着头绪。

胡子灵窃笑道:“她可能看上你了,小正太。”

叶斐然脸顿时不争气地红了,咕哝了一句:“谁是正太。”他最怕被人说成正太,觉得不是什么好词。然而悲剧的是,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经常有人这怎么叫他。

再往飞机上看,有一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跟在小美女身后下了飞机,头发梳得油亮,戴一副象征知识分子的黑框眼镜,模样有点像当年“严迪”广告里那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手里拎个画着红十字标志的硬皮箱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药箱?耳边只听周洁低声说道:“他大概就是金先生雇的医生吧。”

叶斐然暗自点头。医生之后,紧跟着是个穿一身白衣的男青年,他一出现就引起胡子灵的惊呼:“帅哥啊,长得好像李弘基!”

李弘基这名字对叶斐然来说不算陌生,韩国超人气偶像,经常听女同学说起,具体长什么样倒是没有印象,他看着这人走下飞机,脑海中想起的是另一个神话般的人物:西门吹雪。首先,这人也穿了白衣服,气质同样卓尔不群,不过他可没有西门吹雪那么冷酷,从下飞机开始脸上就一直挂着微笑,让人感觉很亲切,这一点倒是和某些偶像明星出场时的表现很像。

最后一个下飞机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平头,黑脸,一双黄豆粒大的眼睛炯炯发光,不知是不是偏见,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叶斐然就觉得他的眼神有点邪恶。

“不对啊!”身边,周洁小声嘀咕着,“不是说一共十二个人吗,怎么是十三个?”

叶斐然也感到好奇,按人头数了一遍,确实是十三个。“那个……谁,会不会你记错人数了?”他想叫胡子灵,但忘了名字,只想起“狐狸精”三个字,这可万万叫不出口。

胡子灵伸左手食指点了一遍人数,再将这根指头按在嘴唇上,歪着脑袋说:“我看过名单,明明是十二个人呀,难道后来又加上了一个?”

人聚齐之后,胡子成招呼大家跟着他走,说金先生有过交代,下飞机后往湖的方向走就对了,这里四面都是树林,看不到湖,但之前在飞机上已经见过,就在东边的林子后头,顶多也就一两公里远。胡子成走在最前面,领着大家陆续走进树林。胡子灵自然与哥哥走在一起,旁边是那两个据说暗恋胡子成的女生,四人说说笑笑,侃谈着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新鲜事物。

叶斐然和周洁,还有那个短发美女一起走在队伍最后,前面是那对大学生情侣和几个男人,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眼神很凶的男青年似乎很不合群,虽然走在队伍中间,但不跟任何人说话,目不斜视,神情冷漠而严肃。叶斐然看在眼里,倍感奇怪。这时周洁在一旁碰了碰他的肩膀说:“看什么呢,眼睛一眨不眨的。”

叶斐然向那个男青年呶了呶嘴,周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说:“这人哪像是来游玩的,跟上刑场似的……”

旁边的短发美女忽然接过话茬:“这又有什么不同,人一出生就在向坟墓走去,生活只是坐在一个房间里喝茶休息,而死神就在你隔壁。”

叶斐然与周洁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眼神,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番奇怪的言论,哪儿跟哪儿啊这是。短发美女却莞尔一笑,“别这么吃惊,我是听你那样说,忽然想起《圣经》里这个比喻。”

“你信基督?”周洁问。

“嗯,我十二岁就受洗了。”

叶斐然微笑不语,之后大家互作介绍,她的名字叫赵玉尘,她很骄傲地说,这名字来自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句李清照的词:碧云笼碾玉成尘。她六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去世,从此跟奶奶一起生活。按理说她今年该上高一,但是暂时休学了,参加这次探险活动是为了印证自己的信仰,至于如何印证,她并没有明说。总之在叶斐然看来,她是一个个性突出的姑娘,跟他所认识的同龄人完全不一样。

越往树林深处走,叶斐然见识到了越多内地没有的植物,欣喜若狂的他顾不上赶路,解下背包,找出做标本采集的一套工具,钻进林子深处的草丛里,一口气完成了三种草本植物的标本采集,刚要做第四种时,只听一个声音在耳边说道:“你怎么还没完了?”

抬头看去,发现周洁和赵玉尘在不远处瞪大眼睛望着他,别的人都走远到看不见了,叶斐然这才恢复时间的概念,站起来,不好意思笑了笑:“你们怎么没跟他们一起?”

“我们想看你在干什么。”赵玉尘撇了撇嘴,“你是个植物爱好者?”

叶斐然点头承认。

“那我看这棵树挺奇怪的,你告诉我它是什么树?”赵玉尘伸手指向附近一棵树。她眼光不错,这是檀树属中的一种罕见的树种,叶斐然马上道出它的名字和习性,赵玉尘不甘心地接二连三提问,叶斐然对答如流。走着走着,林中的树木变得稀少,前方又是草地,忽然视野里出现了一棵真正的参天大树——树干直径有一两米,高度据目测起码在五十米以上,树冠庞大,童童如华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声。

“小正太,这是棵什么树?”周洁以差不多是逗小孩玩的口吻问道。

叶斐然想告诉她自己不是正太,但是顾不上,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眼前这棵树吸引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印度婆娑双树?他曾在资料上多次见过这种极为稀少的树种,见到实物还是头一回,故不敢妄下判断,只道出自己的怀疑,三人围着大树啧啧赞叹了一阵,接着赶路。行不多远,已可看见那片原先被树林遮挡的湖泊,以及湖边那栋建筑,这是一栋中国传统式样的塔楼,外墙青灰色,似用青砖砌成,一共五层,每一层都是八角飞檐,朱甍碧瓦,虽称不上雄伟,倒也是玲珑别致,古色古香。

周洁望着建筑,感慨道:“建这么一座塔楼得花不少钱吧,这个金先生真是怪,在这种地方盖这么好的塔楼,不知道做什么用,难道只是为了做探险活动的大本营?”

“会吗?”赵玉尘歪着头说,“我纳闷,这里前后不着村的,建筑材料从哪儿运来的?”

“没准是空运的,人家有的是钱。”

“不能吧,空运的成本那么高,难道花这么多钱做这一切只为了探险?”对赵玉尘的怀疑,周洁报以微笑,“这有什么,就像那个搞地产的王老板,每年光是花在登山活动上的钱就有几百万,人家有钱,不在乎。”

叶斐然认同她的说法,有钱人总是有些特别的嗜好,为此挥金如土在所不惜。

往前走不远,他便看见同伴们的身影了,一个个站在湖边,伸头往湖里张望着,还有人用手捧水送到眼前观察,好像湖水里有什么特别使人感兴趣的东西。叶斐然等人加快脚步,来到湖边,不用找人打听,已然看出这些人在讨论什么——湖水是白色的,如同牛奶一样的纯白。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如不是亲眼所见,这种事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你能想象偌大一个湖里流淌的全是牛奶的场面吗?

3

“……这种情况是我第二次见了。”三人赶到跟前时,那个白衣帅哥正蹲在湖边一块岩石上,凝望着湖水,一边跟大家做着“科普解说”,他的嗓音很中性,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语速不急不慢,抑扬顿挫,很是好听。

“第一次是在喀纳斯,你们知道喀纳斯湖吧?那,就是传说有湖怪的那个。”接着他说,在喀纳斯附近有一个比它小不了多少的白湖,湖水就跟眼前这片湖一样,纯白纯白的。有科研人员做过调查,白湖跟喀纳斯同属一条水系,湖水来自地下冰川,造成湖水变白的原因一说是湖水中含有丰富的碳酸盐,造成湖水发白;另一说是地下冰川运动将花岗岩挤磨成白色粉末,随流带入湖中,究竟哪个说法正确,科学界一直没有定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湖水的水质并没有问题,湖里鱼虾一类的生物也并不比普通的水域少。

听完他的话,摄像师高迪也捧了一捧水,凑到眼前观察,感觉有点不敢相信:“乖乖,你的意思是说,这水可以喝?”

“我说的是喀纳斯附近的白湖,这里的水我不知道,问金先生吧,他是这的主人,肯定了解。”

胡子成转身望向塔楼说:“中咧,那咱们先进塔楼吧,别让人久等了。”他说话操一口正宗的洛阳口音,在清朝以前这可是全国通行的“普通话”,大江南北都听得懂,给人很爽朗的感觉,但他的妹妹——胡子灵说的却是普通话,不仅如此,她的普通话里还有一股东北味,是故意如此还是另有缘故?叶斐然不知道,这种问题总不好直接问她。

高迪举起摄像机,说:“你们走先,我在后面拍。”

“呵呵,这就拍上了?”

“那是,金先生要我一下飞机就开拍,钱都收了,我能不干活吗?”

十几级汉白玉的台阶,将众人引向两扇对开式的朱漆大门前。很阔的门,把手位置是两只狮头,嘴里各自叼着一只银色拉环,门的底部缀有大片祥云图案,金色的,很有古风。叶斐然心想,这个金先生多半是个中国传统文化的拥趸。

也许是特意为了等他们,大门没有上锁,推一下就开了,迎面是一间铺着红木地板的大厅,很阔,约有两百来平,四周围着的墙裙、茶几和沙发都是红木材质,只不过色泽深浅略有不同,大厅左侧摆着一扇屏风,上面印着一幅水墨画,长长的,占满了整个屏风,画的最右边起首处竖写着几行毛笔字,草书十分难认,饶是叶斐然练过毛笔字,也辨认了半天,才认出写的是“天王送子图”几个大字。

“哦,吴道子的神作……”叶斐然蹙眉自语,视线移到客厅另一边,那儿有一座通往二楼去的旋转楼梯。

“金先生呢?”有人问。

“会不会在楼上?上去看看。”

忽然,姓许的医生站在茶几旁边叫起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红木茶几上,摆着一只紫砂茶壶和数只小茶碗,造型古朴别致,但许医生让大伙看的不是这些,而是一张被茶壶压住一半的深红色的纸张,由于色调与茶几接近,大伙之前都忽略了它的存在。

胡子成伸手拿起纸张,展开,刚看了没几行脸色就变了,看着这一幕,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叶斐然心里闪过,他直觉认为,纸上写的肯定是跟大伙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事。

“写的什么?”胡子灵小心翼翼地问。

胡子成将纸递给她,轻声说:“你读出来吧。”自己则向后坐倒在沙发上,双眉紧锁,一脸凝重之色。

胡子灵将纸展开,粗看了一眼,用过分抑扬顿挫的声音朗读起来:“各位,作为主人,我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我保证你们一辈子也难有第二次这种经历。这里地处边陲,方圆五百里都是无人区,除了沼泽就是森林,你们不要妄想能徒步走回内地,我劝你们连试都不要试,只有老老实实待在这地方,你们才有……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吐了口气,语气逐渐趋于单调:“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们在塔楼住下,接受各种刺激、有趣的考验,一个月后会有直升机过来,带走通过考验的人,说得明白一点儿就是活下来的人,至于考验的内容,你们很快就会知道,我能告诉你们的是:一楼楼梯后面有道门,通向厨房和储藏室,食物不多,不够吃你们要自己想办法;至于饮水你们不用担心,湖水虽然白得可怕,但绝对没有三聚氰胺或别的毒素,可以放心饮用。开个玩笑,祝你们野营愉快,现在我宣布,游戏开始……”

4

胡子灵匆匆宣读完信件之后,若有所感,抬头却正好对上叶斐然的视线,两人一阵对视,目光紧紧缠绕,室内的气氛顿时紧绷起来,众人的呼吸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发出震惊,吵吵嚷嚷,一片哗然。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恶作剧。”一番讨论之后,许医生说道,“但是咱们得做最坏的准备,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赶快走了,还能怎么办!”马尾辫女孩说道,她声音很尖,一说话就像吵架。

她的话遭到男朋友的反驳,如果叶斐然没记错的话,他名叫崔佩玉,不知道是不是口吃的缘故,他并不太爱说话,此时却说:“说得轻松,往哪儿走?”

许医生接着说:“信上写得清楚,这里方圆五百里都是无人区,光靠两条腿是走不出去的,再说谁知道森林里有没有野兽什么的。”

马尾辫女孩质疑道:“这里是西藏中部,怎么可能五百里都是无人区,就算没有城市,那些牧民呢?”

“没错,西藏中部虽然人烟稀少,也不会有这么大面积的无人区。”胡子成插进话来,环顾着众人说:“谁带GPS了,看看咱们具体在什么位置。”

大家都回答没带,因为之前说好一切设备都由金先生提供,谁也不想找累多带东西,也许这也是他的阴谋之一,为的就是让大家有来无回。白衣帅哥从背包掏出一张地图扔到茶几上,沉声说:“只有这个了,凑合用吧。”

查地图是胡子成的强项,他将地图在茶几上摊开,找一支笔当指挥棒,在地图上移动到西藏中部某个位置,仔细看了看地图周围,一直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先前金先生告诉我,降落地点在这一带,喏,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家可以看看,往东不到五十公里就是国道,咱们光着脚也走过去了,看来不过是个玩笑喽。”

“这不是玩笑。”叶斐然的一句话把大家的目光都引到了他脸上,在他成长历程中,几乎还没有过当着这么多人发言的经历,况且对方都还是不熟悉的人,他感到脸颊上火烧似的发烫,于是低下头,望着地图小声说:“我们可能不在西藏中部。”

“咋说?”胡子成那双剑眉再次挑起,不过这次表示的是惊愕和疑惑的意味。

叶斐然鼓足勇气,从胡子成手中拿过笔,笔尖往左边移了两三寸,他说:“咱们应该在这一带附近。”不等大伙提问,自己又先解释起来:“从下飞机到这里,我一路上见到很多西藏中部没有的植物,我开始以为是特例,仔细观察后发现,这地方只有平原植物,一株高原植物都没有,信上还说这附近有沼泽,懂地理的都知道,西藏中部是没有沼泽的……”

大伙面面相觑,许医生怀疑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来时你们都见到最高的那棵树了吧,这就是那棵树的叶子,它叫印度婆娑双树,在印度和尼泊尔很常见,但在我们国家,只在西藏最西端与尼泊尔接壤的地区才能见到,我敢保证,西藏中部的高原绝对没有这种树!”叶斐然打开书包,找出标本采集卡,取下一片树叶递给大家看。

“别扯了!”胡子成身边那个黄头发的女孩挥了一下手,“你说那种很高很高的树是吧,云南老多了,跟这一模一样的!”

叶斐然脑袋垂得更低了,轻声说:“那是云南婆娑双树,长得跟这差不多,其实……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的。”

黄发女冷眼看着他:“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植物专家?”

“我……爱好者,”叶斐然脸更红了,鼓起勇气补充了一句,“但我说的是真的。”

这时一直充当听众的白衣帅哥站了出来,搭着叶斐然的肩膀说:“他说得有点道理,我在飞机上就感到奇怪,怎么飞了这么久才到地方,可能就是飞远了。再者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真在西藏中部,离国道只有几十里远,金先生为什么不直接用汽车把我们载来,反而用直升机,在中国直升机好像不是随便能飞的吧?”

胡子成望着地图,摇着头说:“娘哩!五百多里无人区,还是森林和沼泽,就算有吃有喝走起来也够呛呀!”

“关键是在森林行走容易迷路!”白衣帅哥说,“你们谁带指南针了?”

几个人都回答有,各自打开背包翻找,结果却出人意料——所有人的指南针都“失踪”了。“天啊,不可能吧!”胡子灵嘟起小嘴,“明明就放在小口袋里的,也没拿出来过,怎么不见了呢?”

“会不会让人偷了?”

“绝对不可能!别的东西一样没少,谁还能专偷指南针吗?”

“这可真没准!”白衣帅哥说,然后解释:上飞机的时候,大家的行李都放在后面的行李舱里,行李舱下面有个带门的柜子。他的推测是那里头可能藏了人,等飞机开动后,这人就从柜子里爬出来,挨个打开大家的行李包,偷走指南针等一切方向定位设备。飞机开了那么久,不管他们把指南针藏在包中哪个旮旯里,这人也有足够时间找出它们,这么做的目的简单而明确,尽一切可能把他们留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地方。

他话刚落音就遭到了黄发少女的质疑:“就为了偷指南针,还专门派两个人藏在飞机里?至于吗?”

白衣帅哥轻笑着说:“人家为了‘玩游戏’,连直升机都弄来了,还在乎多雇两个人?”

“那……没有指南针就走不出这地方了?”

“多半得迷路!”胡子成说,“穿越森林,没有定位设备肯定不行,太冒险了。”

这时,黄发少女的同伴——另一位矮个子的女生忽然开口:“要是有指南针呢?”

“那要是吃的东西足够,可以走起试试。”

“真的哦。”矮个少女手伸到背后,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往地图上一扔,赫然是一个红色的钥匙扣模样的东西。令人激动的是,这小东西底部镶着一个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表盘——指南针。

胡子成拿起来瞅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矮个子少女,有所质疑地问:“这么小,好使吗?”

“好使。我一直别在裤带上备用的。”矮个少女信心十足地说。

胡子成咧嘴憨笑起来,环顾大家说:“指南针有了,俺们去找吃的东西吧。”

旋转楼梯背后果然有道门,推开,是一间不带窗户的小房间,尽管是白天,屋里也暗得几乎看不见东西,不过在进门左手边的木架子上,他们找到了一大堆蜡烛,显然是为了他们的到来而准备的。先前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高迪调侃道:“还是金先生想得周到,怕我们没电晚上看不见东西,连蜡烛都准备好了。”

我情愿马上回家,也不要这种周到的安顿。叶斐然暗暗心想。

在房间另一侧,他们还发现了一座烧柴禾的灶台,崭新的,上面的铁锅也是崭新的。灶台左边立着座菜柜,里头有两袋没开口的袋装大米,以及锅碗瓢勺等一应简单的厨房用具。灶台右边是一堆码好的柴火,顶上压着一把斧头,叶斐然看着斧头想,金先生是想通过这把斧头和柴堆告诉他们,柴火用完了可以随时去外面砍,这里多的就是树,无论砍倒多少,都不用担心被市政和林业局罚款。

厨房的另一面,靠墙摆着一排木桶,里头没有水,但谁也不关心这个,大伙都站在菜柜跟前,盯着里头那两袋大米发呆。

胡子成咂着嘴说:“就这点大米,不管咋个省着吃,也不够俺们这些人吃一个月的呀!”

“顶多够两三人的。”许医生手托着下巴说,“所以咱们非走不可,留在这儿只能饿死。”

不过,为了养精蓄锐,大伙决定先在这儿住一晚,如果明天金先生还不出现的话,那就说明这确实不是恶作剧,他们也就没必要再留下来了,到时将所有生米煮成熟饭,带着路上做干粮吃。

大伙就信的事展开更深入的讨论:信和食物的存在,说明了金先生或他的帮凶曾来过这地方,这会儿不知是离开了,还是藏在附近等着对付他们?

大伙偏向相信前者,就眼下来说,事情的变故给大家带来的主要是疑惑,而非恐慌,直到几个小时后那宗离奇死亡案的发生,才让大家意识到这个游戏有多可怕,最重要的是,面对这场游戏,他们所有人都是直接参与者,而不是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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