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历史的严妆:解读道学阴影下的南宋史学(中华学术·有道)
》
售價:HK$
109.8
《
海外中国研究·江南:中国文雅的源流
》
售價:HK$
76.2
《
迟缓的巨人:“大而不能倒”的反思与人性化转向
》
售價:HK$
77.3
《
我们去往何方:身体、身份和个人价值
》
售價:HK$
67.0
《
大学问·批判的武器:罗莎·卢森堡与同时代思想者的论争
》
售價:HK$
98.6
《
低薪困境:剖析日本经济低迷的根本原因
》
售價:HK$
66.1
《
穷人的银行家(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穆罕默德·尤努斯自传)
》
售價:HK$
76.2
《
绵延:文明分野与文化演进
》
售價:HK$
66.1
|
編輯推薦: |
乌云冉冉纸上寻觅都市情话
这个总裁有点霸
千般虐过,也不枉爱过
她以为,她只要他的人就够了,却无法阻止过多的贪心
他以为,他能够掌控这场交易,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动心
婚姻+商场,没有硝烟之战
优秀新娘vs野心总裁
以心为赌注,以爱为旗帜
最终的幸福花落谁家?
|
內容簡介: |
铭泰大小姐莫语涵一直是令人艳羡的,优渥的家世,英俊的丈夫……不管是上天赐予,还是她奋力争取的,她全部拥有
直到——她不小心得知一个事实:傅逸生并不爱她,娶她只是为了铭泰。这场爱情不过一直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祸不单行,而就在此时,疼爱她的父亲急病住院生命垂危……婚姻,家庭,一夕间摇摇欲坠……
|
關於作者: |
作者乌云冉冉,80后工科女,东南大学硕士毕业。喜欢不切实际的幻想,创作的都市虐恋故事受到广大轻熟女生的喜爱。
|
目錄:
|
第1章 所谓爱情(一)
第2章 所谓爱情(二)
第3章 所谓爱情(三)
第4章 所谓爱情(四)
第5章 所谓爱情(五)
第6章 咫尺天涯(一)
第7章 咫尺天涯(二)
第8章 咫尺天涯(三)
第9章 咫尺天涯(四)
第10章 咫尺天涯(五)
第11章 冷暖自知(一)
第12章 冷暖自知(二)
第13章 冷暖自知(三)
第14章 冷暖自知(四)
第15章 冷暖自知(五)
第16章 各行各路(一)
第17章 各行各路(二)
第18章 各行各路(三)
第19章 各行各路(四)
第20章 各行各路(五)
第21章 曾几何时(一)
第22章 曾几何时(二)
第23章 曾几何时(三)
第24章 曾几何时(四)
第25章 曾几何时(五)
第26章 四种选择(一)
第27章 四种选择(二)
第28章 四种选择(三)
第29章 四种选择(四)
第30章 四种选择(五)
第31章 有生之年(一)
第32章 有生之年(二)
第33章 有生之年(三)
第34章 有生之年(四)
第35章 有生之年(五)
第36章 爱你如初(一)
第37章 爱你如初(二)
第38章 爱你如初(三)
第39章 爱你如初(四)
第40章 爱你如初(五)
|
內容試閱:
|
第1章 所谓爱情(一)
与往常不同,今晨的铭泰大厦内充斥着莫名的躁动分子。说不上是忐忑还是兴奋,铭泰的员工们特意比往常提前一些到达公司,只是为了坐立不安地等待。
对S市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这一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然而,对有着几万员工,且在世界各地具有数家分公司的铭泰来说,今天却是历史性的一刻。
在位三十六年的老董事长莫景铭在一个月前因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在此后的数月内,铭泰所有的事务都由他的女婿傅逸生打理。而在前不久,又听说莫景铭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状态稳定。
就在众人都揣测着莫景铭会何时归位时,他的律师却带着一份股份让渡书来到了铭泰,并将他的意思传达给铭泰的每一位员工:虽然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他自觉今后无力掌管公司,决定退居幕后,将自己拥有的一部分股份转移至女儿女婿名下,从此铭泰正式由女婿傅逸生接手。
“傅总的车进了停车场。”对讲机里传来了保安的声音。谭晶晶整了整裙摆,略带焦躁地注视着公司大门。在代理总经理的位置数月后,这是傅逸生正式上任的第一天,谭晶晶在前一天接到了人事部的安排,从今天起,她的老板换成了那个英俊又桀骜的男人,而她也正式被升任为总经理助理。
差五分八点时,一个英俊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公司大门前。谭晶晶走上前去,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傅逸生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太多的表情。
上任通知在头一天已经下达,铭泰上下无人不知他们的东家已不再是手腕老道的莫景铭,可对于他选的接班人,铭泰上下众说纷纭。其实在此之前傅逸生已在铭泰工作三年有余,可他与铭泰的员工,上至经理总监下至秘书小职员,在工作以外的接触几乎为零。所以相对于他的传言,多数都只是揣测罢了。
谭晶晶跟着傅逸生进电梯上楼,一路汇报着他这一日的行程。傅逸生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算作回应。
莫景铭病倒的这段时间里,外界传言不断,铭泰股票动荡不定,傅逸生一人支撑着这个残破的局面,多少有些孤军奋战的苍凉感。所以就在他上任的这一天,整个公司的人事也有了很大的变动。他早先从莫景铭那儿看过名单,留在他身边的都是非常得力的人,看来老爷子还是眷顾他的,就连此时正紧随他身后的谭晶晶都是莫景铭让人事部重新挑选出来的,看上去十分精明干练。
谭晶晶将几份要他过目的合同放在桌上,便像个木偶一样立在傅逸生的办公桌前——他没有让她离开,也没有事情交代她。
等了许久,傅逸生似乎才发现谭晶晶这个人的存在,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谭晶晶并不意外。在此之前,整个公司恐怕无人不知傅逸生,大家都知道他是空降而来的皇亲国戚,却不见谁能与他走近,那种逼人的气场总让人不敢亲近。
谭晶晶走后,傅逸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阵。不一刻手机响起来,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不经意间带着些许讥诮:“傅总早啊!”
他压低声音轻笑:“早,怎么没多睡会儿?”
莫语涵往日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舍得起床的,她每天一睁眼的首要任务就是窝在被窝里给傅逸生打电话。莫语涵认为新的一天要从他开始,再从他结束才能算圆满。而这个“开始”多数已是午饭时间,甚至更晚。
电话一端的莫语涵对着穿衣镜整了整略微蓬松的长卷发:“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再睡不着了。”
她歪着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巴掌大的脸因为近日的失眠变得毫无光泽、暗黄且越发消瘦,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上去更加突兀,这样的五官比例竟然有种不真实的美。
围巾的颜色不太合适,莫语涵有点烦躁地将其撤下来。她拉开衣柜,漫无目的地寻找一条更合适的,脑中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顿了半晌,她才悠悠地开口:“爸爸办公室的视野不错吧,能看得到半个S市呢。”
傅逸生微微停顿后才“嗯”了一声。他隐约觉得说这话时她并不开心,可是她却偏偏笑得那么没有心机。
“你喜欢就好。”莫语涵的笑容定格在了镜子中,她拿着手机的手此时无力地垂在身侧。深呼吸,将微凉的氧气深深地吸入肺部后,她又拿起电话接着说,“我现在要去趟医院,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下午很早有个会议,如果你不怕赶时间的话,可以。”
或许他真是在为她考虑,可是这话听上去却极像一种恩赐,莫语涵回想着过往的每一次,最后她不幸地发现,一直以来似乎都是如此。
……
莫景铭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这是莫语涵这些天唯一的安慰。
刚好这天上午莫景铭还要做个检查,莫语涵只是陪着父亲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从医院出来时时间还早,她不愿意再折回家中,直接去了铭泰。
以前莫景铭在位的时候莫语涵来得极少,直到傅逸生接班以后,传说中的大小姐才开始频频露面。谭晶晶见到她来也不讶异,起身笑着问好,像往常一样要引她往里间走。
“不打扰你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谭晶晶怔了一瞬,继而笑着点了点头。离开时她心底竟闪过一丝失望,而这种失望她有过不止一次——以前常听说莫总的女儿被宠得很骄纵,可接触过才觉得传言未必可信。
莫语涵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我家的傅总还在忙吗?”
傅逸生微微挑眉,他合上文件夹,淡淡地答非所问:“怎么来这么早?”
莫语涵挑眉露出一个笑容,不理会他的问题。她环视着这间办公室,这还是莫景铭生病以后她第一次进来。上一次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求爸爸不要给傅逸生安排那么多工作好让他有时间陪她?
她注视着办公桌上那个小小的笔筒,这是上一次她带来的,为了讨好莫景铭,随便买的小礼物。明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上档次的东西,可是他还是将它视为珍宝。想到此,莫语涵一阵心酸。
她终于明白不管是什么样的爱,只要是爱,它都会成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勇士致命的软肋。而她就是莫景铭的那块软肋。
傅逸生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莫语涵的神情。她出神地寻找着她在这里的记忆,他只是专注地望着情绪不明的她。这一刻很静,却一点也不惬意,只有莫名的晦暗。
好一会儿,莫语涵的视线回到傅逸生身上。
“这里什么都没变,唯独……”她抬起手臂,正指向他。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瞬,随即笑了,闲适自若地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在欣赏一段极其有趣却发人深省的表演。
莫语涵不明白此刻的他怎么一点都不惊慌,她承认这个小动作她是有意为之。她巴望着从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些许令人畅快的彷徨与惊慌,哪怕一瞬也好,然而他总是那样淡定自若,几乎让她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让人精疲力竭却不足以成真的梦魇。
莫语涵也笑了,笑着走到他身前,拿起他身后书架上的一个古董花瓶。
“我记得原来不是这个。”
傅逸生看了看花瓶又看向莫语涵。此时的莫语涵正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头顶上的日光灯为她微微凌乱的发丝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她的五官也更加深刻灼目了。
“上次爸就是在这里发病的,还不小心碰掉了之前那个花瓶。”
莫语涵了然地点点头,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点惆怅:“好可惜啊,我好喜欢以前那个花瓶,之前跟爸爸要,他都不舍得给我。”
“哦?”
莫家这对父女的感情向来不错,人人都知道莫景铭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女儿,父女俩几乎没有红过脸,可唯独那一次,想必这二十几年来也只有过那么一次。当傅逸生站在这里说要娶莫语涵时,老人家是真的动了气,不舍得打女儿,却当即甩了他一巴掌。
不过这世上哪有拗得过儿女的父母?僵持了好一阵,老爷子最终还是妥协了。
决定接受他了,心里也不会再别别扭扭,莫景铭是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半子来栽培。
莫景铭生病后,莫语涵每每提及父亲都旁若无人地哭得稀里哗啦。然而最近她倒是长进了,提起莫景铭也不哭不闹,这回说起莫景铭发病时的情形,她竟然只说心疼那花瓶。
傅逸生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个花瓶而已,爸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莫语涵脸上的笑意凝滞了一瞬,抬手去描他眉形的手指没有一点温度。
傅逸生去亲吻她的眉心,明显感觉到唇下的人微微地一颤。
只迟疑了一瞬间,莫语涵就顺从地环抱住傅逸生的肩头,回以一个灼热的吻。
傅逸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闪过一个困惑了他许久的疑虑:她究竟是怎么了?
第2章 所谓爱情(二)
傅逸生胃口不大,总比做什么都磨磨蹭蹭的莫语涵先放下筷子。这一次也不例外。
看到傅逸生放下刀叉缓缓地端起酒杯,莫语涵也拿起餐巾点了点嘴角。
傅逸生挑着眉看了眼她盘中形状完好的牛排:“怎么吃这么少?”
莫语涵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语气中似乎还有着一丝的责怪。他还会关心她胃口不佳吗?
“现在没什么胃口。”她不打算多留,“你先回公司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家。”
他看她一眼,没什么异议,招手叫来了服务生埋了单,便一刻不留地离开了。
这家餐厅离公司很近,一个月里他们会来数次,上一次来的时候还不是今天这样的光景,莫语涵也不是现下的心境。
除了床笫间的事,傅逸生很少主动给她温存。而在面对他时,莫语涵却像是安装了永动机的马达一样,总是有着用不尽的精力。
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傅逸生不喜欢咖喱,可那偏偏是莫语涵的最爱。她觉得失去了这种喜好是一种损失,也许他根本没有尝试去爱上它。
她舀了一勺咖喱蟹送到傅逸生面前:“尝尝呗,真的很好吃呀。”
那时候他只淡淡地看了那勺咖喱蟹一眼,眼神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排斥。
他连说“不必”都省了,低下头继续吃饭。
莫语涵举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自打他们走进这家餐厅,就已经有几个女服务员的眼睛牢牢地黏在了傅逸生身上。起初莫语涵还小虚荣地在心底骄傲了一番,现下那些人的注视简直让她如芒刺在背。
她看着被自己举在半空中的东西开始踌躇不安,如果就这样悻悻地收回手,实在有些丢面子。
可就在她犹疑之际,傅逸生张开嘴来,将一整勺的咖喱蟹一粒不落地吞入口中。
当时她那样意外,却还是不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眉心微微皱着,那种慎重小心绝不像在吃饭。
“怎么样啊?”
他大口地吞咽,然后端起水杯大大地灌了一口。抬头对上她期待的眼神,他微微点着头说了句“还行”。
莫语涵放下勺子,看得出他确实不喜欢那味道,而那种勉强的表情让她有些不好受。这事让她觉得自己挺过分,可是傅逸生的表现让她更加坚定了他是个值得爱的好男人。
他曾是她那样眷恋的人,然而现在呢?不是不眷恋,只是,她已没有资本再这样放纵自己的感情了。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顾琴琴的语气神秘而兴奋,她故作压抑,欲言又止,这让电话另一端的人很清楚地感觉到,她有事情想要与之分享。
“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那我可说了啊。”顾琴琴清了清嗓子,“你要挺住啊!”
莫语涵不由得轻笑,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会让她挺不住吗?
“周恒回来了!”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数秒。
周恒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久远,其实他离开的时间并不久,只有三年而已。莫语涵觉得久,是因为这个人在她的心中并没有留下太深刻的痕迹,也正因如此,她已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
她很理解顾琴琴为什么这么兴奋地跑来告诉她这件事,八卦这种东西很少有女人不爱的,看戏的心态人人都有,哪怕她是你多年的闺中密友。
莫语涵拿起包包出了饭店:“关我什么事?!”
“喂喂喂,你这个人可太没良心了,人家小师弟喜欢你那么多年,即便你不能因此嫁给他,但也不能无情地无视他啊!”
“对不能给予回应的人就应该这样,对人对己都好。”
“得了吧,情圣。”顾琴琴轻笑,“你猜这回我是怎么见到他的?”
莫语涵“嗯”了一声,并没兴趣去猜。
顾琴琴继续说:“他和几个校友一起开了家小公司,刚好和我们公司有些业务往来。巧吧?!”
莫语涵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嘴上敷衍地应答:“哦,貌似现在很流行开公司嘛。”
“有些人就是瞎混混,不过周恒可不一样。他当年在学院里的名气可不亚于傅逸生,论能力和才干,除了你家面瘫估计也没人敢和他比。后来他出国了,我听说那边有家大公司的老总很赏识他,可人家非要回来。以他现在的实力,要干出点名堂是早晚的事……哎,你说要不要大家约出来坐坐啊?你们当初可也算段佳话呢!”
莫语涵还没答话,就听到电话一端的顾琴琴已经放肆地笑起来。
大学时莫语涵喜欢同班的傅逸生,而小师弟周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她,这些纷纷攘攘的过去一度成了S大学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当时傅逸生不在意,莫语涵和周恒也不在意,以至于关于他们三人的桃色传闻,在一次又一次毫无阻力的质变后,终于越来越远地脱离了现实的轨道。
莫语涵也想笑,没想到这事过了这么久还有人记得。
“当初赌你会选小师弟的人还不少呢!”顾琴琴笑着说。
莫语涵轻轻地哼笑一声。她都是被选择的那个人,哪里轮得到她选别人。不过那个高高瘦瘦的白净男生却并不惹她讨厌。如若说他有什么地方让她不爽,那大约就是他小她两岁,却总表现得比她要成熟许多。每每想到这些,她多少有些不屑。
那时她总说:“你知不知道你故作老成的样子很可笑?”
听了这话的周恒也不恼,只是很好脾气地问:“我这样是故作老成,那傅逸生呢?”
傅逸生在莫语涵心里有着太过特殊的地位,她不喜欢拿任何人跟他相比较,所以,即便她跟这位帅气的学弟算聊得来,也欣赏他在很多时候表现出的过人的能力,但是每当他提到傅逸生,她就不会再接话。
那时的莫语涵不知道,爱得太偏执,双眼也会被蒙蔽。
许久等不到莫语涵的回应,顾琴琴有些着急:“嘿,你到底去不去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会还想躲着人家吧?”
莫语涵这才回过神:“躲?我有必要躲他吗?”
“好!那就明天,地点我跟他定好再通知你。”顾琴琴像是很怕莫语涵会反悔,迫不及待地敲定一切。
午后的冬阳看上去很明媚,却徒有其表的没什么热度,卷带着沙石的冷风在地表蓄势待发地盘旋着。莫语涵紧了紧衣领,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疑问: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怎么会是他出现了?
傅逸生进门的时候客厅内没有开灯,唯有壁挂电视机里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墙壁前的方寸之地。沙发上没有人,莫语涵或许正在洗澡,或许已经睡了。
三年来,无论傅逸生多晚到家,莫语涵都会等着他一起休息。他也说过让她不要等,她却总是不以为意地说是自己喜欢的电视剧刚好在这个时间段播放。其实傅逸生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每每到家的时候,电视里都播着午夜后的电视购物,哪还有什么电视剧?而此时的莫语涵也早已歪斜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
他关掉电视,屋内一片昏暗,更显得月光清冷。这时他才注意到落地窗下蜷曲着一抹娇小的身影。他压低声音叫了声她的名字,没有回应。他走过去,发现她果然是睡着了。
莫语涵正环抱着屈起的双膝,额头抵着身旁的落地窗,眉目微宁。月光浅浅地洒在她的脸上,眼窝处和两颊上的凹陷更加分明。傅逸生这才注意到她比三年前瘦了许多,原本粉嫩圆润的脸蛋现在已经消瘦得棱角分明了。美则美矣,却多了丝病态。
整个房子被地暖烘得热乎乎的,可即便如此,窗子前也透着些寒意。看着莫语涵细微的气息已在如镜的窗上哈出了一小片的氤氲,傅逸生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轻轻地推了推她,仍是没有回应,他这才弯腰横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就转身去了浴室。莫语涵背对着浴室门侧卧着,其实早在他关掉电视的一刹那她就已经醒了。如若是往常,见到他回家她一定雀跃地跟在他的身后,小尾巴一样地嘘寒问暖。而此刻,听到他的声音时,她却不愿意睁开眼。
过了一会儿,浴室内的水声停下来,伴随着浴室门被拉开的瞬间,一股湿热也被释放出来。莫语涵敛起思绪,紧闭起双眼,却感到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暗,男人温热的气息轻轻扫拂着她的脸。
傅逸生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莫语涵的表情,随着他一点点地靠近,她两簇小刷子状的睫毛越发抖动得厉害。
他还记得他们结婚那一晚,她也是这样,一躺在床上就开始装睡,微拧的眉目颤抖的睫毛无一不泄露她紧张的情绪。然而那时候他的心并不会被那一幕所牵动,那么现在呢?现在,也大约是那样吧。只是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让他觉得久违。
“什么时候醒的?”他的话语里隐隐带着笑意。
已经被发现了,莫语涵舒出一口气,平静地睁开眼:“你推拉浴室门的声音有点大。”
傅逸生歪头顿了片刻,然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地擦拭着头发。
莫语涵看着眼前的傅逸生不禁有点恍惚。他赤裸着上身,下身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光润坚实的肌肤上,几乎看不出一丝纹理。
傅逸生转过头,正对上她灼灼的眼神,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她心里一惊,别扭地撇过脸去。
她迷恋他的一切,迷恋他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她关注他,自然也了解他,他说话时的语调,还有下一个可能出现的表情,她都掌握得非常精准。只是这些迷恋与了解又让她觉得非常肤浅。她认为爱应该是更加深刻的,可他从未给过她这样的机会。尽管如此,她对他的这种感情,却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她的人生已经走过二十几年,在遇到他之前,她从未那么渴望得到什么,直到遇到他,人生似乎才有了目标。如此一个充实着她的生命多年的人,要她怎样割舍?
莫语涵翻了个身背对着傅逸生。傅逸生看着她的背影片刻,笑着摇头。他这一天行程安排得极满,晚上十点之前他还在看材料,此时的确疲惫得很,她不要倒是让他省事了。
这天夜里,莫语涵没怎么睡着,满脑子都是她与傅逸生这些年的琐碎。过去是被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近乎疯狂的痴迷蒙蔽了眼睛,竟误以为他对她也是有爱的。
清醒以后,她突然觉得很挫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似乎都不爱她。做了三年的夫妻,果真就没有一点真情吗?这个问题让她苦苦纠结了一个晚上,还是不得果。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仍圆睁着双目呆滞地望着空洞的天花板,毫无睡意。
傅逸生的作息很规律,几乎不用闹钟,到了时间就会自然醒来。听到身旁人的动作,莫语涵慌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待他进了卫生间,她紧绷的面部神经才放松下来。想了许久,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或许应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傅逸生从卫生间出来时就看到莫语涵有些呆愣地坐在床上,额顶的发丝很凌乱,睡眼迷蒙,显然是没有睡好。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他一边系着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无波无澜地问。
她不作声,下床去拉开玻璃柜下的抽屉,从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式领带中挑出一款深色带有暗纹的。
傅逸生个子很高,比赤着脚站在面前的莫语涵高出一头。见她拿着领带站在面前,他会意地低下头,脸上还挂着一个讶异又玩味的表情。
莫语涵则是踮着脚严肃认真地为他打领带。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电视剧中看到女主角为男主角打领带的一幕时,脑子里便浮现出了傅逸生英俊的脸。她想象着她为他打领带时的情形,这让她既紧张又兴奋。于是这个温馨的画面就这样驱使着还没谈过恋爱的莫语涵学习了如何打领带,那时的她非常笃定,她会是他的好妻子,而他也需要她,并且爱上她。
后来她终于如愿成了他的妻子,然而她打领带这门手艺却被遗忘在角落了。
傅逸生是个很讲效率的人,他自己得心应手动作极快,她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就毫无用武之地了。
莫语涵的手艺并没有像傅逸生想的那么不堪,她像模像样地挽着结,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他不由得低下头细细看她的手法。
打好了领带,她又替他整了整衣领,手指恋恋不舍地流连在他的身上。
斟酌了许久,她还是忍不住问:“你爱我吗?”
傅逸生不禁一愣。莫语涵是个偶尔会矫情一下的女人,可在她喜欢他的这些年里,也只问过他愿不愿意做她男朋友,喜不喜欢爱不爱这样的问题她却从未问过。她好像只看重一个结果而已。
傅逸生一贯看不出喜怒的脸上终于露出一处破绽,他顿了顿问:“今天是怎么了?”
哪怕骗她也好,可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莫语涵低着头深深地将傅逸生身上的气息吸入肺腑,再次仰起头时已是一脸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笑容。她伸手拉着她刚刚打好的领带,让他的脸慢慢地靠近自己,她嘟着嘴不满地说:“我想听你说你爱我,快说你爱我啊!”
傅逸生笑了,他温热的大手扶上她小巧的肩膀,绵软微凉的嘴唇与她的鼻尖一触即分。他轻轻拍了怕她的肩膀,像是安抚:“要迟到了。”
莫语涵清楚地感觉到他与她擦肩而过时周身气息的流动。她呆愣在原地良久,直到身后的关门声将他与她的世界彻底地隔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