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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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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农业大国,法国是如何实现社会有序稳定的?
中国底层意见领袖、当代中国最具人文关怀的学者
于建嵘最新力作
通过对法国应对社会事件,处理农民收入、土地流转、粮食安全以及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经验的观察与思考,为中国寻找建设社会和谐的基础。
內容簡介:
《访法札记》
本书主题是有关法国劳工群体特别是农民的利益表达机制及其对社会稳定的影响,着重记录了法国如何应对现代化的挑战,实现社会有序稳定的一些做法,借以参照思考中国社会目前面临的构建和谐社会的得失。其中关于农民收入、土地流转、粮食安全以及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关注与思考,尤为发人深省。
但正如作者所说:“从更深远的角度来讲,自然希望此书不仅限于为当代中国的治理提供借鉴指导,而是能够在更长的历史时期内为人类的政治文明进步贡献力量。”
關於作者:
作者简介:
于建嵘
法学博士,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社会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主要著作有《岳村政治:转型期中国乡村政治结构的变迁》《抗争性政治:中国政治社会学基本问题》《底层立场》《父亲的江湖》。2005年获《中国新闻周刊》“三农研究(专著)奖”;2008年分别获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组织评选的“中国改革开放30年30名农村人物”称号,《南方人物周刊》“中国魅力人物”称号;2010年再获《南方人物周刊》“中国魅力人物”称号,并获《新周刊》中国娇子新锐榜年度新锐人物奖。
目錄 :
自 序
导 读
○一 巴黎的春天
○二 法国劳动民主联合会
○三 法国农业社会互助金中心管理局
○四 法国共和国申诉专员
○五 巴黎的午餐
○六 巴黎贫民区
○七 沙特尔农民
○八 法国总工会
○九 经济学家
一○ 社会骚乱的预防与治理
一一 农业现代化一定要从土地开始
一二 女社会学家的忠告
一三 农业经营者工会联合会
一四 法国农民联盟
一五 在巴黎政治学院国际关系研究中心演讲
一六 不接受任何给农民带来损失的条约
一七 法国需要什么样的农业政策
一八 土地整理与乡村建设公司联合会:土地的交易
一九 美丽的南特
二○ 酿酒者说
二一 农民市长
二二 农业社会保险的职业经理人
二三 农业社会互助会的农民主席
二四 法国最大的合作社: TERRENA
二五 合伙农场
二六 昂热的社会学家
二七 昂热的早晨
二八 农民女强人
二九 从农民工人到农场主
三○ 从农民到农会组织的领导人
三一 农业中的企业化管理模式
三二 省农林局:环保和农业政策的地方执行部门
三三 农会经济学家
三四 法国的“三农”问题
三五 再见,法国
附录:中法学者交流“三农”及中法、中欧农业合作
主要参考文献
內容試閱 :
社会骚乱的预防与治理
——法国学者给中国的建议
2007年4月16日下午14时30分,按照早先的约定,我与法国国立科学研究中心(EHESS,全称为école des
hautes études en
sciences sociales)Michel BONNIN先生及巴黎政治学院(Institut d’Etudes Politiques de Paris)国际关系研究中心Jean-Philippe BEJA先生讨论巴黎郊区的骚乱对中国的警示意义。
Michel
BONNIN先生是历史学博士,著名的政治社会学家,研究中国问题三十年,主要研究政权与社会的关系,包括各种社会运动,主要的著作是《失落的一代:中国的上山下乡运动》。Jean-Philippe BEJA是政治学博士,研究公民与政权的关系,代表作有《中国民主运动的历史》。
于:首先请你们介绍一下法国大城市郊区骚乱的经过和主要特点。
Jean-Philippe
BEJA:
情况是这样的,2005年10月27日巴黎北郊克利希苏布瓦镇(Clichy-sous-Bois),两名非洲裔穆斯林少年(分别为15岁和17岁)在被警察追捕时不幸触电身亡。当时,因为是穆斯林节日,他们怕警察检查他们的身份证,会晚到家,受父母的批评。当天晚上就有人抗议,放火烧了停在街边的车辆。这时,内政部长萨科齐(NicolasSarkozy)却没有根据地说,这些人是盗窃犯,他们是罪犯。这样的讲话引起了更大的抗议,最终蔓延到法国数十个城镇,并持续了三个星期,共烧了9000多部汽车。媒体特别注意这方面的新闻,天天报道。治安情况到了那么严重的地步,11月8日总理就宣布在这些郊区戒严,没有明显的效果。但11月17日骚乱突然停了下来,有点像中国的非典病毒。为什么停止了,都没有人说得清楚。一个让观察家觉得很奇怪的现象就是,骚乱没有扩展到城市的市中心。当时,政府因为特别怕郊区的青年去破坏巴黎、马赛、里昂等大城市的富裕地区,所以派了很多警察保卫高级商店,但是骚乱分子没有离开自己的郊区。这是这次运动一个很大的特点。
Michel
BONNIN:
这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法国规模最大的骚乱。这次事件有如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第一,没有明确的目标。一般来讲,一个社会运动有几个具体的要求:比方说,工人要求增加工资,改善劳动条件等。包括1968年5月的风波,参加者要求“改变生活”。但这次骚乱,青年没有发表什么具体的要求,只是一种社会情绪的表达,所以它不能算是一个社会运动。但并不是说,这种情绪没有针对性。这次事件的参加者说得出的一个理由就是政府和警察太歧视他们。但媒体采访他们时,他们就说烦了。
第二,非法性明显,暴力倾向严重。这次事件表现出的行动就是放火烧汽车、学校、店铺,用石头攻击警察。这种行为的非法性是十分明显的,而且是暴力性的。
第三,根本没有组织。每天晚上郊区的青年用短信决定聚会的地方。他们通知媒体,叫记者来报道他们的行动。每个郊区是独立地活动。虽然看来是一个全国性的运动,但事实上没有统一的组织。虽然如此,蔓延面广,事件最后几乎蔓延到了全法国所有大城市的贫民区。
第四,时间比较长。从开始到最后平息共有20多天。事实上,这类骚乱事件现在还在零星发生,前不久巴黎北站发生的警民冲突也具有骚乱性质。
第五,参加骚乱的人比较年轻。主要是14岁到20岁左右的北非和非洲移民的第二代和第三代。
于:你们认为这些事件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
Michel
BONNIN:
我们应首先看到是经济发展的原因。20世纪六七十年代,经济发展得很快,需要劳动力,这样就有许多北非和非洲人到法国来工作。1973年石油危机以后,经济发展出现了一些问题,到了80年代初,许多人没有工作。
按照当时的城市规划政策,政府把他们集中在郊区的新盖的高楼大厦。因为这些地区的房租有政府补贴,所以变成平民地区。当时以为这是一个暂时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事实上变成了长期的。他们长期住在没有商业和文化娱乐活动的地方。当然,这些地区的教育也存在很大的问题。虽然政府试图提供一些经费,但事实上,这些地区的教育水平越来越低。
Jean-Philippe
BEJA:
虽然出生在法国的移民后代有法国国籍,但实际上,他们不真正地享受同法国人一样的权利。1981年左派的胜利引起了很大的希望,因为新的总统曾经答应给移民同样的权利。所以,他们开始建立很多协会。1985年,发生了一个很强大的社会运动,就是鼓励移民的第二代参加法国政治生活,做真正的公民。组织这个运动的积极分子也动员孩子好好上学,找到好工作。但因为经济不活跃,读完书后他们很多人还是找不到工作。因为他们是郊区的,他们的名字是阿拉伯的,他们的样子跟普通的法国人不一样,要寻找工作当然就比较困难。他们的下一代出现了“读书无用论”的现象。这些地区的孩子一成功,就离开。所以这些地区没有成功的榜样人物。20世纪70年代,在这些地区,居民觉得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那时候,法国共产党和工会的势力很大。共产党和工会给他们一些集体认同。他们可以参加工会组织的文化活动,可以变成工会干部,有一定的社会流动的机会。另外在工会里面,他们跟普通的法国人在一起参加斗争。到了80年代,共产党和工会的势力基本上没有了,他们就失去了这个认同。也没有代替共产党和工会组织的力量。所以,这些地区失范现象严重。当然,还有一些拿到区政府经费的组织,但它们没有以前工会那么大的号召力。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地区的民众有隔离的感觉。
另外,警民关系紧张是这个现象的最明显的一个表现。特别是2002年右派上台以后,政府认为这些地区是危险地区,是犯罪地区,于是警察把这些地方视为需要控制的地区,而不是要融合的地区。因为警察也怕这些地区,所以警民关系越来越紧张。右派上台后,改变了左派“临近警察”的政策。为了提高效率,把许多小派出所撤销了,警察就不认识民众,他们经常故意去查当地人的身份证。年轻人认为警察是敌人,警察认为年轻人是犯罪分子。
于:这些事件对法国社会发展的影响有哪些呢?
Michel
BONNIN:
对国家社会政策产生了影响。事件发生了后,左派和社会运动的人,指出骚乱是社会融合模式出现了问题,是贫富差距太大了。要求改变现行的政策。右派则认为应加强力量镇压,强化警察力量,要进行坚决的打击。因此政府总结经验以后决定一方面加强警察,另一方面投入1亿欧元投入郊区发展教育和城市规划,等等。
政治文化也发生变化。右派的一些人物提出了什么是真正的法国文化,什么是法国人,什么是民族认同。文化排外,伊斯兰教问题被提了出来。有些人在利用这件事,意识形态化。有些人提出是伊斯兰教徒在骚乱。意识形态化是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有些人提出要加强法国自己的价值观,要求把接受法国的价值作为成为法国人的前提。现在作为总统候选人的萨科齐,他提出来,如果他当选,要成立一个“移民与民族认同部”。
在移民后代方面,有一些移民后代的知识分子提出了反殖民主义的言论。他们认为法国是后殖民主义的国家,左派和右派知识分子都是殖民主义的。但是,另一方面,一些移民后代的协会鼓励青年参加选举表达自己的意见。
于:这些事件对中国社会的发展应有些什么样的警示作用呢?
Jean-Philippe
BEJA:
据我所知,近年来,中国也在一些城市发生过因突发事件引起的、参与群众广泛且没有直接利益关联的社会事件。我认为法国社会骚乱对中国社会的发展应具有警示意义的。
首先,法国移民的第二代与中国的农民工的第二代是十分接近的。中国要考虑农民工后代融入到城市社会中的问题。因为现在中国经济是继续发展,正好是在这个时期,要重视他们第二代的融合。要给他们像城市人一样的待遇。第二代没有选择来到这个地方,他没有后路,他与原来的地区(农村)没有联系,他们成为边缘人。他们不是农村人,也不是城市人。事实上,移民的第一代和第二代有很大的差别,第一代会拼命工作。第二代没有选择来到城市,他们不会像父母一样那么能吃苦。不要认为,因为现在上亿的民工不诉苦,不要求跟城市居民享受同样的待遇,所以认为没有问题。不,他们的二代才是最大的问题。他们将来肯定会发表很强烈的要求。特别值得指出的是,中国的户籍制度在制约着中国民工与城市的融合,这产生的社会后果一定是非常严重的。
其次,住房问题也很重要。假如他们集中在贫民地区,他们很难顺利地融入城市社会。法国廉租屋的政策就不许全是一个地方的移民,要有多种人。但实际上,这个原则经常没有落实,引起很多问题。所以,我建议,中国的经济适用房不能太过集中。在城市住房规划方面不能完全按市场规律来进行。
Michel
BONNIN:
我还有一个建议,就是要让他们表达自己的利益和看法。要有文化活动和自己的协会。这样可以均衡利益。要鼓励建立一些社会团体,表达意见并解决他们的一些问题。比方说法国有一个很有名的组织就是保护当地的女性,反对对她们的不尊敬和暴力的行动(因为这些地区的经济水平低,也因为他们传统文化的影响,这类行动在那些郊区就比较多)。这些活动对他们融入城市社会没有坏处,反而是有利的。
另外要注意警察和当地老百姓的关系。最好是要让警察真正成为移民区和贫民区居民的朋友,至少有互相尊重的关系。万一发生了严重的问题也要理性地处理,警察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能简单进行镇压,能成为贫民和新移民的仇敌。那次法国郊区骚乱,刚开始的时候,法国警察还能控制自己。这样,法国舆论觉得暴力的一方不是警察而是年轻人,而没有为当地的警民关系火上加油。
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学校教育。要让贫困者特别是农民工的子女享受跟城市居民同样的教育,不要排除他们。教育的作用有两个方面:第一要使他们有同样的文化,同样的思想和意识形态;第二要培训他们的才能,帮助他们找到工作。为什么在法国没有成功,就是没有工作岗位。按照中国现在经济活跃的情况,当局有可能也有责任帮助农民工的二代在城市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两位法国学者看到了农民工第二代问题,是比较有远见的。但是怎么避免农民工第二代成为边缘人,我觉得实现教育机会的真正平等是解决的根本,从而使农民工的第二代在社会阶层上分化,使整个社会在社会阶层上具有一个良性的流动也许能有成效。但是如何才能实现教育机会的真正平等?这就涉及户籍制度的改革,在整个社会实行真正有意义的最低社会保障。另一个问题就是,制度改革所需的钱从哪里来?这就要完善税收制度,主要是提高对高收入人群的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