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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杨书案之《孙子》,是国内第一本写孙子其人其事的传奇小说。在主人公生平的线索上,放手展开历史环境的铺写,在史实基础上广泛而细致地再现春秋战国时期的社会生活,亦展示出孙子的生活情况、性格特点及用兵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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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孙子兵法》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兵书,被誉为“兵学圣典”,早已成为中外兵家、商贾、学子、情人谋事致胜的锦囊妙计。但孙子其人家世、经历如何,知之者甚少。杨书案之《孙子》,则在主人公生平的线索上,放手展开历史环境的铺写,在史实基础上广泛而细致地再现春秋战国时期的社会生活,亦展示出孙子的生活情况、性格特点及用兵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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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杨书案,湖南宜章县人,历史小说及童话作家。1956年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58年转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大学毕业后做过中学教师、文学刊物编辑、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武汉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武汉市文学创作所所长。1991年被评为享受国家特殊津贴专家,1993年被评为湖北省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著有长篇历史小说《九月菊》、《隋炀帝遗事》、《李后主浮生记》、《孔子》等十余部;亦从事儿童文学创作,著有多种儿童文学读物,曾两次获国家儿童文学奖;《孔子》曾获武汉政府奖,并有英、法、韩文本出版。英文版《孔子》获国家对外宣传秀图书提名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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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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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午间小憩,田书枕在一个圆木球上。身子悸动,木球滑滚,头咚地落在席上,人也随着警醒。
一般的枕头都呈方形,像砖,这枕头为什么呈圆形,像球?这种枕头睡觉,能沉稳舒适吗?
原来这种枕叫做“警枕”。圆木球,枕其上,一睡热,头极容易滑落下来,人便警醒,因此叫“臀枕”。
田书戎马一生,军中时常有敌情,要求警醒,忌讳死睡,特意备了一个警枕。多年睡警枕,成了习惯,睡方忱反倒不舒服,睡不着。
征讨莒国,攻下莒共公最后一个据点——纪障城,大获全胜,凯旋归来。现在安然回到自己府邸,庆功休整,本来可以安枕无忧,但他习惯难改,依然睡的警枕,
看看房阴,睡下时房阴西斜尺许,现在房阴也就二尺,其实没睡多大一会儿。
睡警枕,固然是军中警惕敌情,但平时也有自警自勉,爱惜光阴的意思。小睡片刻,很快警醒,随即起身,不是读书,就是练习武艺,不让大好时光在长睡中虚度。
此刻警醒,田书没有去拿书,也没有去取剑,犹白呆坐席上。方才似睡间所见所遇,历历还在目前,实在拿不准是幻象,是梦境。
书房走进一个人来,六尺多长,也就中等身材,面色黧黑,一张大口。只是那眼睛瞳子黑亮,特别有神,略一瞬动,便在眼眶里出现双瞳子,实在神奇。
征莒凯旋归来,齐景公十分高兴。大摆庆功宴不说,赐给东安今山东惠民县地方做封邑。有了这么一大片土地供租赋,世代子孙都可以衣食不愁了。
赏赐一桩接一桩,赐了封地,又赐姓氏。齐景公说,一国之中,国君的姓氏最高。齐国是先祖姜太公尚的封地,朕姓姜。但五代以后的庶出子孙,也不再姓姜,另有氏。他们是王公后代,便常用“公孙”、“王孙”做姓氏。所以除了国君的姓氏最贵,“公孙”、“王孙”,便是第二等的贵姓了。朕取“公孙”、“王孙”二姓氏中的共同字,赐你姓“孙”吧。
这些日子,朝中同僚上门贺喜的络绎不绝,双瞳子老者进门,田书起身迎接,这人好生面熟,一时却叫不上名讳。
对方倒先开了口:子占……
很抱歉,一时竟叫不上尊讳,您是……
来人笑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我们隔代太久,你难免生疏。
说话间,双目瞬动,眼眶里现出黑亮好看的双瞳仁。
记忆的火花突然闪亮,脑子里现出关于远祖的传说:虞舜者,名曰重华。以尧之二十一年甲子生。年二十以孝闻,年三十而尧问可用者,四岳咸荐虞舜曰可。于是,尧乃以二女妻舜,以观其内。使九男与处,以观其外……重华父曰瞽叟,母名握登,见大虹,意感,而生舜于虞地之姚墟今河南省范县西濮城南。目重瞳子,故曰“重华”。龙颜大口,面色黧黑,身长六尺一寸……您是重华?我出自陈国公室,陈公室是您后裔。
老者笑笑,默认了。子占顿时有一种负疚感。真是愧对先祖,不孝子孙把姓氏改了。
这没什么,姓氏更替是常事。你们称我始祖,但我的远祖可追溯于颛顼、到昌意,昌意的父亲是轩辕黄帝。黄帝生于姬水古渭水支流,在陕西,姓姬。而我生于姚墟,已经氏姚,后来干脆说我姓姚,不提姬姓的事。武王立周,寻找唐虞夏三代后裔,在沩(gūi归)水边找到沩满,因居沩汭(ruì锐,水曲处),已经氏沩,或就说姓沩。你的祖上敬仲避难到齐,以故国为姓氏,姓陈,以后又通用“陳”的中心字“田”为姓氏。
所以,齐君赐姓,你不再姓田,而姓孙,并不是背叛家族,愧对先祖的事。“孙”、“公孙”、“王孙”,都是古君王后代。
这么说,您不是来责备我的。
不责备,我也是来向你致贺的。
致贺?您是圣皇,又是祖辈,我怎么敢当?
当……头从圆滚的木枕上滑落,磕在铺席的硬地上,重重的,发出沉闷的当声。子占立即警醒。
翻身从席上坐起,哪里有重华老人的影子?
出征莒国,凯旋归来,齐君赐宴、赐封地、赐姓氏。荣极一时,贺者盈门,子占心里却暗暗不安。改变姓氏,成了他难言的心病。宗兄田乞、釐子,十有九成会反对赐姓的事。征莒前夕,田乞给他看过这一幅帛书,帛书上别有寄寓的那着谶诗,至今还清晰印在脑子里:凤凰于飞,
和鸣锵锵。
有妫之后,
将育于姜。
五世其昌,
并于正卿。
八世之后,
莫之与京(强)。
田乞、釐子说,这是陈先公敬仲的婚姻卜辞,从懿氏后人的手里弄到的,但田书、子占一直怀疑它的来历,因而也怀疑这位宗兄的用心。当然,这种怀疑,连同那幅谶诗卜辞,他都一直讳莫如深地藏在心里,从不敢透露一个字。要知道,传扬出去,会惹出大祸。
他明白,田乞、釐子是不会放弃实现那幅谶诗卜辞的指意的,田乞、釐子也就不会高兴他接受齐景公赐姓。
胸中有这块垒,心有所思,化成幻影,化成梦境,都很自然。那梦,那幻,不现田乞、釐子,没来由,却成了圣皇重华。
子占正趺坐在蒲席中默默出神,仆役进来禀报,田乞大夫上门祝贺来了,现正坐在厅堂上,等着见大人。
梦着这事,想着这人,他果然就来了!
子占迅速整理衣冠,来到前厅。田乞、釐子正在厅堂屏风前立候,顺便看那屏风上的彩绘。
子占小步快行上前,双手抱拳前举。
双方站着见面,常行的便礼是揖,实际是一种拱手礼。这是一种古老的礼仪。拱手的姿势,模仿前面带手枷的奴隶,含意是愿意作对方的奴仆,供对方驱使。在礼貌上便是一种谦恭、友好的表示。
子占抱拳作揖,午间小憩,劳釐子兄久候了。
田乞、蕉子抱拳回礼,子占老弟,祝贺你呀!
不敢当,不敢当呀!
子占老弟,不,现在国君赐你孙,也许称呼你孙大人更合适……
唉,你我兄弟,何必见外?
话虽这么说,毕竟今非昔比,你现在是功名利禄,全都有了。乐安是个好地方,一望无垠的平原,五谷丰登。离海不算远,兼有鱼盐之利。齐君把这么个好地方赐你,实在是厚爱你呀。
子占说,惭愧,十年前你们家就有了封地,现在我总算也有了一块封地。将来致仕,我可以在那里终老,儿孙辈也可以不为衣食发愁了。
您说乐安这地方好,您家的封地高唐今山东高唐县也不错嘛,一样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常年五谷丰登。乐安离海不远,高唐靠近中原,是西入中原的通道。
高唐当然也不错,可那不是景公情愿给的呀,也许直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呢。
十年前,田乞、釐子的父亲田桓子联合齐国大族鲍文子,把田、鲍两家的家丁武装起来,攻打齐国公族权臣栾施和高疆(都是齐惠公后代)。栾施、高疆战败,逃亡鲁国,田桓子和鲍文子分了他们的家财。
在晏子劝说下,田桓子把分得的栾氏、高氏家产交给国君。齐景公因此赐给田桓子莒地附近一个小邑。田桓子嫌那地方太小太偏,推辞不受。齐景公的母亲穆孟姬怕事情闹僵,国家不得安宁,居间调停,请齐景公改赐高唐地方给田桓子做封地。
齐景公对田桓子私自动用家丁攻灭朝臣,很不高兴,赐他莒地附近的小邑,已经有点勉强。现在,田桓子不肯接受,还要更大更好的地方,心里哪会愿意?经不住母亲一再以国家安宁的大局劝说,自己也实在奈何不了这个财大气粗,操纵国柄,拥有强大私家武装的外姓权臣。国君有名无实,权臣尾大不掉。齐景公只好委曲求全,把高唐地方赐给田桓子做封地。
十年前这件往事,彼此都很清楚,现在釐子重新提起,子占实在不便多说。
釐子见子占不说话,又说,我们本是同宗兄弟,掰不开同姓一个田字。现在,大腕把我们掰开了,我还姓田,你却被赐姓孙。表面是恩德,骨子里是分裂削弱我们田姓。
子占连忙劝解,凡事不要尽往坏处想。齐君对田氏的恩德,算是厚重的事,人心要知足,先祖敬仲公就是榜样。我虽然被赐姓孙,血缘上我们还是兄弟。您这些话对我讲讲不打紧,在外面可不能随便说,会惹祸的。
这些话,我怎么会随便对外人说呢?您是谨慎的人,我不难为您,要您明白赞同我。说这番话。只是叫您心中有数,天意要我田氏昌大,谁也改变不了。
处在您的地位,有您的难处,有些话不便说,有些事不便做。但为了原来的家族,也还有您可以做的事,就看您还念不念根本,愿不愿做。
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会尽力而为。
您的孙子田武,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这次征莒之战,他脱颖而出,表现不俗,国人注目。我想收他做养孙,想也不致辱没他。
子占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对釐子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只能瞠目惊异。
我并不想夺人之爱,掠人之美。田武本来是田氏骨肉,我只是想保留田氏家族这块璧玉,将来昌大田氏。
这事您该可以做,也不致于得罪齐君吧?
子占沉吟着。
这事您也为难?
长卿是我的孙子,但他有生身父亲。长卿幼年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过继大事,不好绕过他的父亲,由祖父武断决定吧。
那么,您再开导开导田赫,请转致我保留田氏璧玉的本意,改日我再来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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