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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温故》 公民记忆,亲历者徐方“干校杂记”+ 萧存讲述家族里的传奇人物“二大爷”+ 林浩回忆70年代的初中同学“母同学”
《温故》 故人故事,冰云“陈独秀和他的托派同志郑超麟” + 鲁燕从日记探究“始善终隙:胡适与顾颉刚”+ 孙康宜“施蛰存的诗体回忆:《浮生杂咏》八十首” + 王晓林介绍“鲜为人知的薛明剑” + 沈迦“卿本书生:作为官宦、战俘、藏书家的庞镜塘的人生断章”+ 郭春生记录父亲抗战期间“没有奖章的功勋”
《温故》 中国影像,颜长江“三峡的空气自由:致友人”,以三十余幅图片纪念已经消失的三峡景观
《温故》 珍贵文本,百岁老人张充和早期作品“张充和民国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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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2014年推出的第二辑《温故》,“影像”专栏刊出了摄影师颜长江用相机记录的行将消逝的三峡景观和离开故土的移民。
本辑《温故》“特稿”专栏,徐方《干校杂记》记录了作者十五岁随母亲下放到河南息县后长达两年的干校生活,以专章回忆了与顾准等人相识、交往的动人往事。
《温故》“人物”专栏,《陈独秀和他的托派同志郑超麟》以二人的回忆录和文集为主体材料,梳理了二人从相识到产生分歧、贯穿一生的交往;《始善终隙:胡适与顾颉刚》从日记和书信入手,探究二人由合而分的复杂过程;《传奇县长张里元》记录了民国年间鲁西南地区一位县长在当地剿匪安民、施行新政、抗日卫国的传奇事迹;《施蛰存的诗体回忆:浮生杂咏八十首》以解读施蛰存晚年创作的诗歌为切入点,回溯了施蛰存先生幼年和青年时代的经历,同时又深入分析了其晚年时创作这些诗歌时的复杂处境和微妙心态;《鲜为人知的薛明剑》梳理了长期为人们忽略的、一位民国史上重要的民间社会活动家薛明剑的生平事迹;《卿本书生:作为官宦、战俘、藏书家的庞镜塘的人生断章》讲述了曾任国民党山东党部主委的庞镜塘被俘的经过和后来其藏书的流传。
《温故》“记忆”专栏,《二大爷》讲述了作者自己的家族故事,贯穿了晚清衰亡、军阀混战、民国动荡和新中国建立,前后将近百年;《母同学》(外一篇)生动记录了作者和自己初中同学从上个世纪70年代以来三十多年间交往的点滴回忆;
《温故》“往事”专栏,《没有奖章的功勋》记录了一位受董必武指示、潜入国民党的空军军官在抗战期间的生动事迹。
《温故》“文本”专栏《张充和民国文选》刊出了“合肥四姊妹”之一的百岁老人张充和早期作品《我的幼年》、《别了,龙门港》、《梧桐树下》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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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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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专栏
■徐方《干校杂记》
……学部下干校,在当地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在偏僻落后的乡村,突然来了一大批高水平的文科研究人员……
[人物]专栏
■冰云《陈独秀和他的托派同志郑超麟》
……1930年代后期起,陈独秀在思想、政治方面与托派渐行渐远,但郑超麟在批评陈独秀的政治思想的同时,对他仍保持着高度敬意……
■鲁燕《始善终隙:胡适与顾颉刚》
……两人由“风义师友”到“由亲转疏”,除了政治观点的分歧,也有思想观念的转变,胡适由疑古转向重建,而顾颉刚仍旧在疑古,两人的由合而分就是必然的了。但最终闹到不念师生之情,大肆地批判,发出许多的违心之论,政治对人心的扭曲,令人深思!
■王凯《传奇县长张里元》
……民国年间,鲁西南定陶人氏张里元先后担任山东文登、沂水和临沂县县长,期间剿匪安民,抗日卫国,在当地影响很大。张里元出身北大,虽是一介文人,却胆大心细,智勇双全,敢作敢当,称得上是一位传奇县长。
孙康宜《施蛰存的诗体回忆:八十首》
当八十五岁的施老回忆他那漫长坎坷的人生旅途时,他尤其念念不忘年轻时那段充满趣味和冒险的文坛生活。
[影像] 专栏
■颜长江《三峡的空气自由:致友人》
……我附上的三十多张图片,是都已消失的文物。愿大家就此想象当年。以后真不知道如何想象当年。一个古典的时代,就在这几十年,在我们手上滑落,永远不会再回来。
[人物]专栏
■王晓林《鲜为人知的薛明剑》
……薛明剑、孙冶方两兄弟都已驾鹤西去三十年。中国从一个“东亚病夫”型的落后经济农业国走到现在,其国民经济和民族工业之树已能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让我们今天重新来认识这一对中国经济学界的“双套车”、“双子星”,一对都曾经是“中国的脊梁”的人物,某种程度上也是在纪念和反思我们的国、族、家、民的命运,这大概还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
■萧存《二大爷》
……和那些败家颓废的旧式子弟相比,二大爷家的兄弟们一个个神清气爽,气宇轩昂,健康地走上了一条以科技立业,自立、自强的道路,果然如二大爷所愿,没出一个纨绔子弟,没出一个败家子,今日梳理利弊,二大爷的育子理念应该说是成功的。
■林浩《母同学(外一章)》
……如今,我有时路过母同学生命末期的作品——那个造福一方的便民工程看到的是一个设施完备、场面阔大、交易兴隆的蔬菜市场。同时满地泥泞,垃圾遍地,车碾人踏,嘈杂不堪。人与物皆熙熙攘攘来去匆匆。
[往事] 专栏
■郭春生《没有奖章的功勋》
……他曾就读于天津北洋大学和武汉大学,1933年入党,抗日战争期间受董必武指示,孤身潜入国民党空军,有过一段极不平常的人生经历。本文所述即是抗战期间有关他的一些往事。
[文本] 专栏
■王道《张充和民国文选》
……看着,看着我们的一家,看着这世界,也许还会看到比它更老的梧桐树变成棺材板,看一切到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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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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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充和民国文选
张充和
一 我的幼年
告诉我幼年生活的只有“忆”,它并且还告诉我那时的生活虽然很平淡,和别的孩子一样,但是比较现在的生活要有味得多,温暖得多;在当时并不感觉到有味或是温暖,这才是真正的有味和温暖;因为在不知不觉中的好处,是再也感觉不到的;除非在现在才这样感觉着,然而现在假使和那时同样的在不知不觉中的有味和温暖,又何尝会感觉到那时的有味和温暖呢?
四岁时,外面来的客人们问我说:“你是谁生的?”我总是答一声:“祖母。”他们总是大笑一阵,我只是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心里说:“这有什么好笑?难道你们不是祖母生的,还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我一直不晓得祖母而外还有什么人?
在花园里,站在祖母面前,没有祖母的手杖高,祖母采了四朵月月红—花名—戴在我的四条短的发辫上,因为花园里没有镜子,我只得向地上看我的影子,只见牛角似的发辫每个上面添了一朵花的影子,我欢喜得直跳跃起来。我跑到许多深草处寻找野花和奇异的草,祖母向我说:“孩子,丛草处,多毒虫,不要去!快来!你乖,来!我替你比比看到我手杖那里?”我跑了去,祖母替我比一比,然后叫我拾一块碎碗来,在手杖上刻了一个痕,又向我说:“今年这样高,明年就有这样高,后年就和手杖平了。”我开心极了,一心就想长到祖母的手杖高。
书房窗外两棵梧桐树那样高,秋深了,梧桐子时而落了下来。我在读《孟子》:“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虽有此,不乐也。’先生,我要小便去。”先生允许了,我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满院的梧桐子,我拾了许多,袋袋里满了,又装些在套裤筒里,在外面打了一个转,又回到书房里去,先生给我瞒过去了。晚上总是我先睡,祖母看着佣人替我脱衣,有时也亲自动手,今天也是这样,脱到套裤时“哗喇喇”一阵响时,桐子都落下来;我心里有点着慌,怕祖母责备,哪知她还笑了一声说:“生的吃不得,明天我叫他们拾些来炒熟给你吃,以后不要拾了。”啊!祖母,你哪知我骗了先生呢?!
葡萄架下一张方桌,我坐在祖母怀里,手伸在几本书上,给一个戴宽边眼镜的医生在试脉,佣人拿了电报来,祖母看了电报就老泪横流了;医生去了,祖母把我的一条红花夹裤翻了过来,里子是白色的花布。祖母又把我搂在怀里,眼泪不住地流着,带着战抖音调向我说:“乖乖,你从此要做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了!……你要好好地听我话,你……母……亲是个好媳妇……以后……再也没有她……她了!”我这才晓得我另外还有个母亲,但是在我晓得有母亲时,母亲已经死了,我看见祖母也哭得那么厉害,我也跟着哭了,祖母又拍着我说:“孩子,乖乖,不要哭,你不是说你是我生的吗?你是我的孩子,我爱你!你不要哭吧。”祖母又叫佣人把我抱回床上去,说:“这里有风,哭了不好,怕病才好又要被风吹坏的。”
现在我已长得比祖母的手杖要长一尺多了。祖母墓上的草,我以为一定不会有毒虫的。假使现在要有人问我:“你是谁生的?”我还要说:“祖母。”不过,我明白了还有一个,也是生我的,叫做“母亲”,因为她们都爱我的。我看见每个小孩子的母亲或祖母总是爱他们的。
我似乎时常听见祖母的声高说:
“孩子,丛草处多毒虫不要去!”
编者注:
关于充和的出生日期有很多说法,这里我引用张家人张旭和所修家谱:张充和生日为1913年5月17日,出生地在上海。《我的幼年》发表于1933年,算是张充和成年之作,而且是很早的作品。发表的刊物为《乐益文艺》,这是张充和父亲张冀牖先生创办的乐益女中的内部校刊。从当时排版形式看,应该是一篇同题作文,但这个题目对于充和来说别有一番情感滋味。
张充和是张家第四个女儿,从襁褓时期就过继给了叔祖母识修。这位叔祖母是李鸿章的亲侄女,无论是家教还是自修,作为祖母都是称职的。可惜她膝下没有孩子,正好张充和的奶妈的奶水又不够,张充和的母亲陆英也同情长辈识修,于是促成了张充和返回合肥老家生活的决定。
在合肥的张家大宅里,张充和与叔祖母相依为命,识修为她请了最好的老师,给予她最充足的亲情之爱,还时常带她回苏州家中探亲小住。在张充和幼小的心灵中,母亲这个词是陌生的,母爱也是缺失的,但她认为理所当然,因此才有了“我是祖母所生”的铿锵之辞。
张充和的母亲陆英出身扬州名门,但生命很短暂,病逝时只有三十六岁。有人说她是因为过度操劳,也有人说是因为病毒感染,张家上下都对陆英充满敬意和怀念,因为她很干练贤惠。陆英留给世界的,还有她生育的四个女儿、五个儿子,他们日后个个成才,有的成了大才。
母亲病逝后,张充和仍和祖母生活在一起,直到不久后祖母去世,她才回到苏州家中与姐姐弟弟们团聚,按照她的说法,当时她已经十六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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