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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苦等10年,仙侠小说终于再出巨著!《劫修传》以扎实文字功底、详实而充满想象力的修仙历程、匪夷所思又痛击人性深处的故事,为大家献上不忍释卷、通宵畅读的极致阅读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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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大罗金仙原承天身怀三件昊天之宝, 历千年苦修,终列仙班,却因与魁神争斗时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投胎成人后,前八世里他要么在儿时夭折,要么资质鲁钝无法修仙。第九世重生为男孩的他,能否把握住最后的机会,再踏仙修之道?身为幼童的他初次踏入江湖,与众多身怀异宝、身负异能的奇人怪杰相遇,能否趋吉避凶,安全长大并修炼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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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真邪,本名徐炜,系百度文学熊猫看书签约作家,曾以“卧龙生”笔名写下《秦宝宝大系》《陆扣青传奇》等著作,被业内称为“成就卧龙生最后辉煌的作品”。2012年徐炜得了晚期胃癌,做了全胃切除手术,但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此后,走过生死的徐炜开始转型,凭借厚实功底一口气写下《劫修传》第一部分,短短几个月便在熊猫看书获得上千万点击量,引发阅读狂潮,真邪亦被誉为“移动阅读第一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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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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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仙历劫转九世001
第二章 稚子悬壶动八方004
第三章 风波向来平地起008
第四章 少年如何不轻狂011
第五章 妙韵八音不可闻014
第六章 灵符惊雷难自藏018
第七章 身无长物莫问价021
第八章 心怀妙术却惊惶024
第九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028
第十章 以弱敌强又何妨031
第十一章 打人不过先下手035
第十二章 遇强只有慢施张038
第十三章 事到危急需放手041
第十四章 修行之妙不可方044
第十五章 洞中白骨无日月047
第十六章 倒鼎悬棺终成殇051
第十七章 无界真言错修成055
第十八章 玉骨晶骼世无双058
第十九章 千年鬼修为侍将061
第二十章 长刀所向若行云065
第二十一章 幻域赤鸦遮天日069
第二十二章 事急谁肯出头073
第二十三章 至寒莫过人心077
第二十四章 牢笼设就可袖手081
第二十五章 弱主岂能压强宾084
第二十六章 魂飘若浮萍087
第二十七章 残阵怎堪一击090
第二十八章 幻月何时照临094
第二十九章 借来月华三分寒098
第三十章 此道若成天地惊102
第三十一章 赌约算谁赢106
第三十二章 举手凡物通玄110
第三十三章 片语聚揽人心114
第三十四章 信诀传来风乍起117
第三十五章 千里驰援若流星121
第三十六章 杀意势难平124
第三十七章 此情或成骑虎128
第三十八章 看我只手翻云131
第三十九章 寒川茫茫遥天际134
第四十章 恰似飞鸟入丛林138
第四十一章 何计惑追兵142
第四十二章 春梦了无痕145
第四十三章 试草何需神农149
第四十四章 祭灵符以驱鸦152
第四十五章 凝万魂而成鲲156
第四十六章 化玄雾而裹珠160
第四十七章 入寒川而潜修164
第四十八章 采焰石而惊魂168
第四十九章 摄残魂而添芽172
第五十章 有巨禽护奇珍176
第五十一章 此危境避不能180
第五十二章 前番事可伤情184
第五十三章 此土如金似玉188
第五十四章 惜哉此击不中192
第五十五章 何妨舍生赴死195
第五十六章 试此域困灵焰199
第五十七章 此间事君莫言203
第五十八章 修何技实彷徨207
第五十九章 观其行知其性211
第六十章 化玉骨入阴魂215
第六十一章 炼法器意难逞219
第六十二章 敌友总难辨223
第六十三章 寒川起红光227
第六十四章 岂敢平辈论231
第六十五章 遇旧玄焰山235
第六十六章 地底起奇虫239
第六十七章 再战败何速243
第六十八章 良机难再得247
第六十九章 焰山起落灵251
第七十章 此谓天道或缺255
第七十一章 临危受急令259
第七十二章 劫镜如探囊263
第七十三章 何计灭此敌267
第七十四章 妙策胸中藏271
第七十五章 知音何处觅275
第七十六章 此别成参商279
第七十七章 命数何幽微283
第七十八章 大隐隐市坊287
第七十九章 蓬门迎贵客291
第八十章 虚魂何惶惶295
第八十一章 薄怒不堪承299
第八十二章 祭剑问金藏303
第八十三章 前倨而后恭307
第八十四章 先抑而后扬311
第八十五章 厚赐何其薄315
第八十六章 培魂亦斗场319
第八十七章 三月行天近323
第八十八章 退敌需激将327
第八十九章 破域何其艰331
第九十章 器灵妙无方335
第九十一章 有迹方可寻339
第九十二章 天意隐行藏343
第九十三章 夺镜不留人347
第九十四章 生意需细商351
第九十五章 虚识重如山355
第九十六章 福祸为阴阳359
第九十七章 知者方问价363
第九十八章 遇旧瞻草堂367
第九十九章 天机不可测371
第一百章 缘尽梦一场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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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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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仙历劫转九世
“老爷,夫人生了,是个少爷!是个少爷!”
一个中年妇人尖厉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将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原承天唤醒。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围在身边的仆妇丫环穿着虽不算华丽,倒也齐齐整整。他暗暗松了口气,起码这次重生是不会饿死了。
这是原承天的第九次重生,也是他的最后一次了。
第一世时,他花费五千年时间修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名列仙籍,位列仙班,成为昊天境中又一位金仙。没想到却在与魔界魁神的争斗之中,误毁了飞升之殿,绝了天下无数仙修之士的飞升之念。
由此降下天劫,罚原承天轮转九世,尝遍世间苦难。此之谓九世轮回之劫,在九天诸境百万天劫中属最高等级。
虽遭此无上天劫,原承天心里倒也坦然,身为金仙岂有不经大劫者。他的仙界同僚无不遭遇过种种大劫,想与天地同寿,哪有那么容易?
就此重生于世,就算是原承天的第二世了,没想到这一世刚出生时遭一把锈剪剪破脐带,不到三天就遭夭折。此之谓利刃加身劫。
第三世时,原承天刚刚满月,家乡突遭洪水,全家老少死得一个不剩。此之谓洪水滔天劫。
第四世时,原承天抓周当日,忽然大震来临,以致房倒屋塌,满屋宾朋死了大半,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小小的原承天。此之谓天崩地裂劫。
第五世时,原承天总算挺过周岁,却不想三周岁时,因邻家顽童放火烧了谷草,火势迅即蔓延,半个村庄都化为乌有,但这场火灾却只死了原承天一个人。此之谓烈焰焚身劫。
第六世时,原承天幸运活至五岁,眼看身体逐渐长成,就要开始修行时,其父携家人买舟入海,欲去某岛就任县令一职。结果船到中途,竟遭遇海上巨寇,全船上下尽皆吃了板刀面被抛入海中。此之谓跨海横死劫。
第七世时,原承天奇迹般长大成人,但他的体质却为凡体,无法修行,虽然他满脑子都是修仙要诀、无上妙法,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庸庸碌碌度过此生。此之谓凡体无修劫。
第八世时,原承天逐渐上升之命数再次沉入谷底,出生后堪堪过了两年。是岁大饥,人相食,出生于一家农户的原承天虽没被人吃掉,可也半月无食,就此活活饿死。此之谓饿殍当身劫。
如今这第九世重生,已是原承天最后的机会。他若不能重踏修仙之路,他第一世的五千年修行就算白白作废了,从此丧失所有前世记忆,与绝大多数生灵一样坠入无尽轮回之中。
是以就算托生富家,再无饥寒之忧,也并不值得欢喜,若无仙基,他的余生最多也不过数十年寿命。怀着忐忑之心,原承天往左臂望去,雪白的手臂上赫然有三点胎记,分别为日月星之形,原承天这才放下心来。
在被打入轮回时,原承天用毕生修为将三件最得意的法宝打入体内,这三件皆是昊天之宝,各具无上威能。只要原承天能顺利踏上仙修之路,就可利用这三件昊天之宝重修昔日诸般无上大法,再次飞升昊天境,就此功德圆满,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只是此三件昊天之宝,凡体却不能显现,如今三宝标识宛在,自然说明此身已具仙基,可修长生之道。
此时一位满脸喜气的锦服老者在众仆妇的簇拥之下,颤颤巍巍来到原承天的面前,将原承天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这种父子亲情对一直保有前世所有记忆的原承天来说,自然有些别扭,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父亲仍是第一世的第一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过面前这位老者的血脉毕竟已经融入自己的体内,对他的感激之情,也并不比第一位父亲稍减。
原承天暗道:“这就是我今世的父亲了,没想到却这么老,不知道他能不能将我抚养长大,只要他能养我到六七岁,我定保他来世做个安乐享福之人。”
具有仙基的人初修年龄因人而异,一般来说,五岁至七岁时灵窍已开,就可以开始修行了。一旦能真正修行,原承天自是什么也不怕了。
再往床上望去,床上的妇人也有四十余岁了,生得瘦瘦小小,一脸的病容。原承天心里叹道:“我今世的母亲也非长寿之人,我能不能顺利长大,却也难说得很。”
没过三天,原承天已探听清楚周遭一切事情。
原来今世托生于天梵大陆,天梵大陆在凡界七大陆中最为广阔富饶,原承天第一世时也曾来过这大陆几次,算得上是重回故地。
所托生之家是天梵大陆大陈国青阳府白川县当地富户,主人姓刘,名富贵,正妻死去多年,续弦刘王氏,就是原承天的生母。
刘富贵正妻并无所出,刘王氏早年产一子,三月夭折,自此得了弱症,吃药比吃饭还多。如今隔了二十多年,却奇迹般地生下了原承天,刘富贵夫妇二人自是欣喜若狂。
转眼已是满月之期,正在全家欢喜之际,体弱多病的生母刘王氏终于没能撑过去,大叫一声“善待我儿”后一命呜呼,就此与原承天别过。
原承天伤感之余,更担心父亲的身体。父亲今年已有六十多岁,原本就是多病之身,再加上哀情伤体,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没想到父亲牢记母亲临终之言,收拾起哀情,身体竟一日日硬朗起来。他还给原承天请了位乳娘,衣食住行皆细心备至。
总算安安稳稳地过了三年,原承天掰着指头计算,以他今世的体质,最多再过两年,就能开始正式修行了。
而他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旦能够修行,第一件事就是炼制一炉丹药,让父亲吃了,也好长命百岁。
这一日原承天心血来潮,提了支笔在书房里习字。仆人见了,自然以为原承天是在玩耍,也没当回事,不想转眼之间,原承天已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十个大字:开灵,凝真,固玄,羽化,长生。让一众仆人看得目瞪口呆。
刘家少爷不教而学,三岁便能习书的消息不胫而走,立时在当地引起小小的轰动,连县太爷也被惊动,亲自登门探访,说了通“天生奇童,保佑我皇千秋万代”之类的话。
只是问起原承天纸上十字的意思,原承天却是微笑不语。
其实这十个大字,就是原承天将要在凡界修行所要经历的五大境界,这其中,开灵之士被称为灵修,取其灵窍初开,能吸纳天地灵气之意。
由此推开来,达成灵修其后四大境界者,分别被称为真修、玄修、羽修、仙修。
灵修、真修、玄修各有九级境界,合为二十七级,羽修、仙修各有三期,分别为小成、中乘、大化。是以一名修士从入门修道到飞升昊天界,共要经历五重二十七级六期,每进一步,都难如登天。
然而对原承天来说,只要他开始修行,借助他那三件昊天之宝,虽不能说视修行如草芥,也可如顺水行舟,一去千里。
与县太爷的应对虽不算满意,可原承天的名声仍传了开去,原承天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有了县太爷亲自探访这桩事,他在家中更受重视,那些奴仆照料起来也更用心一些,庶几没有夭折之劫了。
转眼到了来年春季,不想时疫爆发,自县城到乡村,染病者不计其数,大夫束手无策。一时间病死者不计其数,一些村子甚至已十室九空。
原承天心里盘算,他自历劫转世以来,五行之灾已经历了金、水、火、土四行,独缺了草木之劫,而世间绝大多数时疫,都是因为秽物处置不当,草木腐变,致使瘟祸流行,想来这场时疫就应在此劫上了。在未修行之前,原承天的身体与凡人无异,只要染上疫病,几乎必死无疑,难不成这次重生竟是病死于此疫?
第二章
稚子悬壶动八方
原承天不想坐以待毙,他熟知世间千万种丹药之性,开一张治疗疫病的药方自然不在话下,唯一担心的是,他一名四岁孩童配的药方,又怎可能有人信?
虽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原承天也总要试一试。他回到书房,不假思索一挥而就,一张可治世间所有疫症的药方就此出炉。可他将药方交给仆人,令他们速去药房配置时,仆人们却一个个笑得腿软。
一名叫王大的仆人最是忠厚,好言道:“少爷,你虽是神童,可那开方治病岂是玩耍的事?少爷还是想想今晚吃什么才是正经,厨房上刚派人来问呢。”
原承天不肯放弃,道:“求求你们,去请一位大夫来,把这方子给他瞧瞧,是好是坏不就都明白了吗?”
以他第一世金仙的心气,这种求人之事原本是绝做不出来的。好在他第七世时,以凡人的身份度过一生,凡人种种性情已惯熟了,所谓事急求全,纵使说些软话心里也能安然。
众仆被人央求不过,只得拿着方子出去了,但哪个会去信一名四岁孩童的话,真的去找大夫验方子?不过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一摊手,说是大夫看过了,方子不能用。
原承天心里叹息,只恨他被众仆看得很牢,不可能亲自出门配药,何况就算药方被大夫验过,那些凡人庸医也未必肯信,为今之计,只有另想办法了。
半个月之后,疫病闹得更加凶了,原承天身边的人也终于有人病倒。再过了数日,原承天也未能幸免。刘富贵虽走马灯似的请医诊治,可原承天的病情却越发沉重了,眼看着也就是两三天的事了。
刘富贵自是哀伤至极,哭得泪水都流干了,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刘家见事不妙,连二人的后事都已准备停当,就只等着父子二人咽气了。
这一日,原承天正独自躺在床上,因他病得甚重,身边连名仆人都不敢留下。回想这九世历劫,苦难经历了无数,可到头来,却还是这般下场,修行之艰,竟至如斯!
最可笑的是,自己身怀惊天动地的昊天之宝,胸藏世间包罗万象之学,却丝毫也得不到施展,若是就此死去,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忽见王大手里举着张白纸兴冲冲地跑进房来,扯着嗓子大叫道:“少爷有救了!少爷有救了!”
原承天心中一动,莫非他的那个办法竟真的有效了?
王大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帖子,众人急忙围过来观看,有识字的大声念道:“救苦济难,仙家本分,开方施药,亦是修行,方今天降时疫,遂使兆民困苦,我有仙方灵丹,怎敢藏之深府?凡受此偈,照方施行,定无虞矣。”
正文之下则是一张药方,尾款上书的是“神秀宫”三个大字。
众人一时哪里肯信,更不知神秀宫是何方所在,围着王大七嘴八舌地问起来。王大口吐白沫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刘富贵拄着拐杖,扶着一名小丫鬟的肩膀,从房中慢慢挪了出来,把王大叫住,细细地问了一遍。
原来这张帖子半个月前就在附近流传开来,很快就惊动了县令大人。神秀宫是本地的一个仙修宗门,平头百姓虽不知道,县令大人见多识广,倒是有所耳闻。
既是仙修宗门所赐的药方,县令大人也不敢怠慢,忙请了县中最有学问的读书人以及大夫们商议此事。
可大夫们接过帖子,个个目瞪口呆,帖上药方中所列草药虽是常见,可凑成方子却是大大不妥,老祖宗的药书里绝无这般离谱的配药法。
见县令大人不懂,就有大夫细讲分明:“诊病下方原有‘十九畏’‘十八反’之说,可这张药方不论畏反,着实可笑,老爷瞧这乌头竟与半夏同方,岂不大谬?何况柴胡竟用到三两,已非虎狼之药可喻,简直就是杀人的毒药!”
而那些秀才立意自然更高,一名年轻秀才道:“老爷,此方为妄人所书,再无疑问。想那神秀宫中的仙家个个有颠倒乾坤、倒悬日月之能,若是真想阻此时疫,只需一道法旨,疫魔自然消退,又何必兴师动众乱贴此虎狼药方?”
座中有位退役京官,向为县令所重,县令大人忙向他请求意见,此人沉吟良久才道:“本县接连敌邦,素为敌酋所窥,此帖或是敌国奸细所为,也未可知。其意在于惑乱民心,诋毁县政,县令大人不可不察。”
见十人中有十人反对,县令大人也没了主意,只好按下药方,静以观变。可因这药方撒得遍地都是,民间自有那全家快死绝了,自身也染了病的,再也不怕死的人拼死一试,想不到一剂药下去,竟真的霍然痊愈。
如此一来,不等县令大人发布公文,这张药方已在民间流传开来,而照方服药的人,全都立刻病愈,甚至比病前更精神了。等王大获知此事时,大半个县城的人都已知道这张神秀宫所赐的仙方了。
刘富贵一听竟有此事,眼睛里顿时冒出光来,一叠声地吩咐下去:“该死的奴才,既然是张仙方,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速去配药!”
众人哄然应了一声,都向外跑去,王大低着头向门外走去,口中喃喃道:“说来奇怪,这张方子,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有人在旁边肃容道:“既是张仙方,仙家怕你不信,托梦给你也是有的,你见到方子觉得熟悉,又有何稀奇?别说是你,就是我也觉得这张方子有些印象。”
只有原承天暗自偷笑,这张方子自然就是他半个月前所开,因怕别人不肯相信,就假托了神秀宫的名头,用自做的小弓射到院外,也不知射了多少张,累得手酸了半日。
天梵大陆仙修界有“东强西弱”之说,大宗大派,尽皆集中在大陆东部,西部因灵气微薄,仙修资材缺乏,很难出大宗大派,而神秀宫在天梵大陆西部的仙修门宗里,也只能算是个小门宗,可因其驻地就在附近不远,原承天就随手拿其名头用了。
幸好这张方子最终还是有人信了,否则原承天只有死路一条,同时自然还要赔上半个县城百姓的性命。
这场时疫因拜原承天所开药方所赐,很快就得到平复,而等到原承天完全病愈,已是半个月后了。
刘富贵见宝贝儿子病愈,身上的病差不多也好了一半,可原承天担心他毕竟年事已高,若是他稍有闪失,他这个四岁孩童可就无人照料了,刘家的那些亲戚个个都巴不得刘富贵早点死了,好分他的家产。自己若落在这些刘家亲戚手里,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原承天于是又开了张药方,这次他驾轻就熟,假托是神秀宫的仙人托梦,令王大配了药给父亲服下。
如今这神秀宫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王大得了令,自然如风一般地去了。刘富贵更是丝毫不疑,坦然将药服了下去。以原承天之能,这剂药服下之后,刘富贵自然百病全消,身体比壮年时竟还好了数倍。
不想这事传了出去,却给原承天添了无穷烦恼。家里有了位能在梦中和仙家沟通的奇童,刘家仆人肚里怎能藏得住,不到半日工夫,早嚷得全县皆知了。
自此求方治病的人纷至沓来,刘家每日里都被挤得水泄不通。原承天虽想推辞,可别人却会求到刘富贵那里去,刘富贵被求得心软,免不得又央求原承天出面诊病。如是者三,原承天也只好认命,在未开始修行前,就当以此解闷好了。
只有王大心中郁闷,上回仙家明明也托梦给他,为何再也不见动静?
其实替这些乡邻治病,原承天本也没觉得有多大麻烦,只是这事若传到神秀宫那里,却不知是福是祸。
虽说像神秀宫这种小门宗,因拜西部仙修资材缺乏所赐,其宗主也不过是羽修级修士,和原承天差了十七八辈之多,可现在原承天毕竟还没开始修行,凡俗之别,天上地下,人为刀俎,我为血肉,自己可做不得半点主。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年多,神秀宫那边也没有动静,看来神秀宫就算知道此事,也没把凡界俗人这些装神弄鬼的小事放在眼里。
此时原承天已快要六岁了,他估算自己的灵窍近日就要开了,期待九世的修行之路就要变成现实,因此这悬壶济世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于是原承天推说仙家再也不给他托梦,就此了结了这段大夫生涯。此事传开来,大家自是极为惋惜,只有王大心中欢喜,暗忖:“仙家弃了少爷,莫非又选中了我?”
可每日发梦,尽是升官发财娶老婆,和仙家并无半点关系,王大虽然心中失落,倒也落得每晚欢喜。
这一晚原承天正在灯下观书,忽觉丹田里冒出一丝热气,经小腹而向四肢慢慢散去,良久才无声息。本以为异象就此终结,不想头顶百会忽地一凉,一股极熟悉的气流贯穿而下,直冲丹田而去,丹田里的热气经此一撩拨,立时重新散发出热意来,并且比刚才更甚,这股凉气倒像是给火中添油一般。
原承天心中狂喜,他知道丹田里的热意就是修士的仙芽萌发之状,而那股凉意则是修士最熟悉不过的天地之灵气。
天可怜见,他的修行之路总算能够重新开始了。
第三章
风波向来平地起
只是原承天道心极坚,纵使遇到这苦等九世的灵窍初开之刻,也仍心静如水,手中的书竟没晃动半点。他身边的丫环仆妇自然也丝毫不知身边的这位少爷已非凡人之躯。
原承天端坐不动,以早就不知温习了多少遍的导引之法,引灵气培植仙芽,激发玄感,养孕灵识,蕴修真玄。他身怀顶级玄承,自然不必拘泥于坐姿手法,也不必在意外界的影响,就算在众人环绕之下,这修行的无上大法仍能平稳运行。
所谓玄承,指的是修行所涉及的一切知识,举凡各种法诀、心法、炼丹制器等皆包括其中。
而玄感则是指修士对体内真玄的运用熟练程度,玄感越高,法诀发出得越快,所耗的真玄也就越少。
灵识则是修士特有的,对外界事物的感知能力以及内身自省能力的总称,灵识修到极致,自然能观天达地,察体内之纤毫变化。
同级的修士,在真玄上相差无几,如果不考虑法器法宝的因素,那么判断一名修士的强弱,主要是在玄承、玄感、灵识这三项上。
原承天第一世时修行五千年,他的玄承在当世可谓无人能及。本来修行的第一步极其危险,若无人指点,极易走火入魔。可原承天是何许人?再大的风险也轻易而过。
其实这一世的仙基,虽说是难得的火属性,可也并不算佳,不过原承天并不在意,这世间有众种提高仙基的仙丹灵药,日后有的是大把的机会弥补,他此刻只要静心修为,先达成两三级灵修再说。
凭胸中包罗万象之学,不过一周时间,原承天就轻轻松松达成了初级灵修。原承天不以为喜,立时又向第二级灵修冲击。
按理说修士每升一级,都要花些时间固本培元,以使体内真玄稳固下来,否则真玄不稳,极易生出祸患。
原承天自是不理这一套,他所修行的是号称昊天界第一大法的紫罗心法,凡界诸般心法与此法一比,不过是仙修的蒙学课本而已。
紫罗大法绝无凡界修行心法的诸般限制,是以原承天不管是睡觉行走,还是与人闲谈玩耍,这紫罗大法仍是一刻不停,源源不断地吸纳天地灵气,助他修为增进。
又过了半个月,原承天已是二级灵修,终于可以动用体内所藏的三大昊天之宝中的聚灵幡了。
此宝是原承天从其拥有的千八百件法宝中精心挑选出的一件,若是完全展开,可使周围百万里的灵气尽皆凝聚而来,而持幡人所立之地,则成为如昊天境一般的灵气极其充沛的所在。
在灵气凝聚之下,修行起来自是易如反掌,而不管多么珍贵的奇花异果,在此灵气的灌培之下,生长得也极其迅速,使持幡者轻易就能炼成绝世好丹。
更难得的是,聚灵幡虽名列昊天界百大法宝之列,可对持幡者的修为要求却极低,只要是二级灵修,就能动用此宝。当然,二级灵修只能发挥聚灵幡万分之一的功效,不过随着日后修行渐深,聚灵幡的威能自会逐渐增强。
原承天现在已是二级灵修,当然已能动用此宝。当夜原承天悄悄来到后院,念动法言,将臂上的聚灵幡请了出来。
此幡此刻不过半寸大小,那是原承天修为不足之故,日后若是修为大进,将此幡展至百丈也不在话下。不过到那时,必定风云变色,只怕全梵天大陆的修士都会被惊动。
目前此幡的威能只限十里方圆,对原承天此刻的需求来说,自是足够了。
但此幡毕竟凝聚了十里方圆的灵气,若此地有修士经过,必定有所觉察,是以原承天不敢长时间使用,每晚最多只用半个时辰。
不过就算如此,刘家的后园仍成了一块昊天灵境般的所在,院中的花草树木哪里经得住灵气的滋养?就算是严寒之际,院子里仍郁郁葱葱,而有些原本半人多高的小树,竟在几夜中高过院墙,已成可用之材。
原承天虽不想惊世骇俗,可一来以他的修为还无法自由操纵此幡,二来他得到此幡时,已是金仙境界,根本不需聚灵幡之助,只是在到手时如得到新玩具般略略把玩一下,实不知聚灵幡在凡界的威能竟至如斯。
后院的花草如此茂盛,刘家人自是大奇,可愚夫愚妇,自然只能胡乱猜测一番,聊作日常谈资而已。日子久了,也就习以为常。
既有这番变故,原承天当然不敢再用聚灵幡了,好在后院中的灵气凝聚不散,用来修行足够了,一时间倒也用不着聚灵幡了。
这日原承天正在后院修行,忽听院外有人道:“就是这里了,这里的灵气如此充沛,再也不会错了。”
原承天心里一凝,看来是院中的灵气惊动了本地的修士,以他此刻坐二望三的修为,又如何应对此事?
说话间从院外飞来两名修士,脚下一片黄光,身着同样的黑袍,自是同一门宗的弟子。原承天经验何其丰富,就算没有动用灵识也一眼就瞧出,这二人皆是四级修士,仍不会使用遁器,因而只能撒土而遁。
二人来到院中,收了土遁之术,其中一名长须修士喜道:“好精纯的灵气,若是在此处修行,这五级玄关自是能冲击成功了。”
另一名短髭修士笑道:“若不是有人假冒神秀宫名头,上面派我们前来察看,也不会有此造化,说来倒是该感激此人才对。”
原承天一开始听了感觉甚奇,自己假冒神秀宫的名头编造药方,已有一年多了,为何神秀宫至今才有所行动?
不过他深想之后心中也就了然了,修仙之士自以为高人一等,对凡人的事务向来漠不关心,此事恐怕也是某位神秀宫的修士无意中到凡人中一游,才偶然听到的。
两名神秀宫的修士虽瞧见了原承天,可一名小小孩童,他们怎会放在眼里?而原承天刻意掩饰修为,二人自也觉察不出原承天也是位修士。
原承天自然知道,灵修五级号称灵修第一玄关,必须一次冲关成功,否则修为数十年间都将停滞不前。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修士都栽在这一关上,是以灵修五级又被称为灵修生死关。
眼前这二人皆处在修行的关键之期,忽然寻到这么一处灵气精纯充沛的所在,自然大喜若狂。
长须修士道:“这凡人院中何时有这么充沛的灵气?难道是地下有晶石矿脉不成?可这县城我一年怎么也要经过两三遭,以前怎么没有感受到?”
短髭修士笑道:“天地玄奥,你我哪能尽知?趁着师兄弟们还没寻到这里,我们且在此多受用片刻。是了,住在这里的人家得尽快赶走才好,否则岂不是扰了我等的清修?”
长须修士道:“这些凡人百姓的庄院能有我等仙修之士驻足,那是他们几世修来的造化,你且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竟是想往前院去赶人了。
原承天因己之失而使得家宅不宁,早就心中有愧,又怎能让人再去骚扰家人?当即冷笑道:“两位打的主意倒是不错,难道不问问我肯不肯吗?”
长须修士停下脚步,望了望原承天,神情甚是惊讶,道:“秦兄,这世道是不是反了?连一名凡人小童也敢对我等仙修之士吆三喝四,看来是该提醒宗主,对这些凡人实不能太过仁慈了。”
原承天这段时间光顾着精进修为,并没有修炼法术,他虽知诸多惊天动地之法,可此刻修为低微,自是难以施展。
此刻与两位修士说得僵了,那是立时就要动手的,他又有何种手段能应付此劫?
第四章
少年如何不轻狂
其实就算原承天修成法术,但二三级灵修能使用的法术,却未必能对付得了四级灵修,是以他在听到院外人声之时,就以胸中所学立时自创了一门小小的法术,随意取了个名字叫紫罗焰雾。
这院中木灵气甚是精纯,火承木气,威能定然不小,用来对付两名四级灵修应该够了。
只是原承天不敢托大,趁着两名修士说话之际,又创了一门防御法术,却是以无处不在的土灵气为基,取名为土灵盾。
创制一门法术对普通修士来说自是难于登天,可对身怀金仙玄承的原承天来说,却是轻松至极。此刻他左手掐定紫罗焰雾的法诀,右手合成土灵盾之印,自是攻守兼备,不怕两名修士飞上天去。
秦姓修士笑道:“老张,你一名四级灵修,怎有空与一名孩童闲扯?没得失了身份,趁早打发了他,我等快点坐功最为要紧。”
张姓修士也笑道:“秦兄,你不愿惹下杀煞,却让我动手。也罢,此次算我的,下次可就轮到你了。”
不等秦姓修士答应,伸手从背后抽出剑来,目中露出凶光,直奔原承天而去。
原承天暗道:“你既然想杀人,那就怨不得我开杀戒了。”他九世不曾与人动手,也有些手痒,便想趁此练习一番,倒不必立时就取了两人的性命,于是将左手一张,将紫罗焰雾的光芒露了出来。
张姓修士忽见原承天手中紫光乱闪,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修为虽不算高,可也能感受到这团紫光中强大的灵压,慌忙叫道:“秦兄,这孩子竟也是名修士。”
秦姓修士闻言转目一瞧,也是吃了一惊,此人见机极快,立时赔下笑脸来,道:“原来小道友是我辈中人,既是如此,好说,好说……”话音未落,一道光芒从他袖中一闪而出,直奔原承天而去。
以原承天的阅历,怎可能上他的当?他举目一瞧,见不过是柄寻常的法器飞刀,因用了些玄银,再加上几句简单的符文,就成了件法器。
只是这种法器,原承天怎会放在眼里?他甚至都不愿动用右手的土灵盾,而是口念法言,迅即在胸前形成一道看不见的虚盾。
这院中的灵气太多,就算打发了这两名修士,也难免会被其他修士觉察,若来的是更高等级的修士,自己应付起来就没这么轻松了。
是以这道护身法言所形成的虚盾,就是以院中的灵气为基临机创制出来的,灵气虚盾每被攻击一次,就会大大消耗院中的灵气。等这场战斗结束,想来这院中的灵气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法器飞刀刺到这灵气凝聚的虚盾上,自是无声无息,两名修士只看见飞刀悬在空中不动,却未识破原承天的无上妙法,不由得大感惊讶。不过这样一来,二人也知道面前的这位孩童绝不好惹,若不使出看家本事来,只怕难过此关。
“看我法宝!”张姓修士大喝一声,祭出一口金印来,手中急掐法诀,金印立时变得斗大,从空中急速落下,端的是沉重如山,向原承天狠狠地压了下去。
原承天心中暗笑,只有玄修之士所炼的法器,才称得上法宝,对方区区一名四级灵修,居然也敢称法宝。
但自己的修为毕竟太低,对这修士的金印绝不敢轻视。他将右手法诀一放,土灵盾立刻罩定全身,张姓修士的金印在他头顶滴溜溜乱转,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张姓修士不由大骇,他这枚金印在低等级修士中已算是一件厉害的法器,以前与人动手,只要金印一出,对手不是忙着闪避,就是干脆逃之夭夭,用护身法器硬架硬扛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可是原承天不但不逃,也没见他拿出法器抵御,这种情景,张姓修士却是第一次见到。
秦姓修士见原承天身上黄光闪动,就能轻易架住张姓修士的金印,心里不由又羡又妒,除非是法宝级的护身法器,否则怎会出现这种异象?他大叫道:“没想到这位道友倒是有件不错的护身法宝,难怪这般张狂。”
他打定主意,等杀了原承天之后,哪怕与张姓修士翻脸,也要先收了原承天身上的法宝再说,却哪里知道,这世间还有以灵气凝结成盾的无上妙法。
张姓修士听到“法宝”二字,眼睛里差点就要冒出火来,这院中的灵气如此充沛,莫非也是因为原承天身上这件法宝的缘故?要知道这世间十件顶级法器也未必能抵得上一件法宝,自己今天来此,可是赚大了。
他心里也打定主意,一旦杀了原承天,那件法宝也非要弄到手不可,实在不行,大不了……
此时秦姓修士急忙收了飞刀,也祭出法器来。他的法器是一口法剑,形式古雅,上面印满了符文,瞧着倒也不俗。
原承天见法剑飞来,更是笑得肚子痛,原来这口法剑上的符文却只是用铁笔点画草草而就,而非用丹器之火刻印而成。想来这神秀宫太过寒酸,没有地火也就罢了,就连炼器制丹所需的焰石也供应不起。
原承天用手一指,胸前的那道虚盾迅疾向法剑迎了上去,法剑顿时一滞,再也难以前进半寸。秦姓修士此时也知道了空中必有玄虚,他慌忙急掐法诀,法剑上的符文顿时一阵乱闪,又向前刺了半尺有余。只是要想完全突破虚盾,却是困难太大。
张姓修士这边也是一阵忙乱,可是原承天身上的土灵盾比虚盾更强,纵使张姓修士使尽手段,金印也不曾落下半寸。
二人同时在心里感叹,这法宝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二人遭此小挫,心中贪欲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炽烈了。
原承天瞧着空中的金印,倒有些出神,原来这金印内含玄金,虽说分量极少,可玄金毕竟是难得之物,若是与秦姓修士法剑中的玄银合在一起,再加上一点玄铁的话,就能炼出俗称三玄之器的上好法器来。
不过就算是三玄之器,原承天也没怎么放在眼里,他暗忖道:“此战之后,这家是不能待了,否则神秀宫的修士前来寻仇,必定会连累家人。这两件法器虽粗劣,倒也能换些东西,我此刻除了胸中玄承一无所有,看来只能利用这两件法器为本,慢慢地积累些家当。”
他此刻玩够了,也不想再和二人周旋了,何况对手毕竟是两名四级灵修,修为比他高出不少,再纠缠下去,他体内真玄可耗不过对手。当即将左手一直掐定的紫罗焰雾法诀一放,只见一阵红雾吹过,无声无息之中,两名修士立时不见了身影,自是被这紫罗焰雾吹得粉身碎骨。
原承天见这紫罗焰雾的威能如此强大,也是一惊。他在创制此门法术时,因不想弄得声势太大惊动了旁人,故而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刻意压低了法术的威能,只求能杀人于无形。现在看来,以他金仙的玄承,创出这种法术来,还是太对得起两名四级灵修了。
他知道神秀宫的其他修士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自己惹的祸,可不想连累他人,于是先收了地上跌落的两件法器,只是两名修士的物藏却被紫罗焰雾所毁。
修士藏物纳宝的物事名叫物藏,以灵兽毛皮炼制的为多,能藏小山般大的物件,好在区区四级灵修,也不该有什么能被原承天瞧上眼的东西,就算物藏被毁,也只是略略心痛一下而已。原承天收拾完毕,撒了把土,驾起土遁立在土中。
他知道此一去,就不知何时再能回来。老父虽服了他的汤药,身体强健了不少,可凡人寿限有限,而相见却是无期。
这托生之情,相处之谊,原承天虽是金仙心境,但此刻修为不高,自是难免有些伤神,想到日后修为精进,对老父的思念怕是一日淡过一日,就连今日离别之情,日后也不会重现了。
出了县城,来到一座荒山僻静之处,原承天将声音凝聚成线,向四面八方传了过去:“神秀宫的人听着,秦、张二人是我原承天所杀,若想报仇,速速前来寻我。”
言罢御起遁术向南方遁去,一道黄光遁入天空,霎时不见。
第五章
妙韵八音不可闻
原承天自然明白,他既杀了神秀宫的人,那便和神秀宫结下了不解之仇。修士之间一旦有了仇怨,那就是不死不休,除非对方身死魂灭,否则争斗再难停止。
以他二级灵修的修为,如此行为似乎颇为不智,可原承天第一世时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一个小小的神秀宫又怎会被他放在眼里?更何况对手逼上门来,他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他刚才在自家后院中祭出虚盾,已将后院中的灵气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此刻自己主动开口挑衅,便将神秀宫的视线牢牢地吸引在自己身上,刘家人应该不会被卷入其中。
他在刘家的姓名叫刘小宝,此刻自是不能用了,正好恢复他用惯了的名字——原承天。
既无了后顾之忧,就该考虑当前行止才是。以自己此刻的实力,自不能与神秀宫正面对敌,看来自己需要先寻个清静的所在,将修为再提高一些,然后再炼制几件法器,就可以和神秀宫从容周旋下去。
聚灵幡在凡界是不能再施展了,否则极易招灾惹祸,那么唯一的去处就是幻域了。
所谓幻域,乃是连接各大陆之间的一种时空通道,整个凡界共有七座大陆,而已被发现的幻域则有数十处之多,这是因为两座大陆之间,往往并非一处幻域。
幻域中的天地法则自成体系,与凡界大陆并不相同,有的幻域极大,甚至超过凡界百倍,而有的幻域却极小,只有数百里方圆,但每座幻域皆凶险万分,却是毫无例外。
一些超大型的幻域中因灵兽极多,往往每隔一段时间,这些灵兽就会利用幻域开启之期冲出幻域。三级以上的灵兽因已有了灵智,又被称为妖修,而这种灵兽冲出幻域与人类争夺生存空间的战斗,便被称为妖劫。
正因为幻域中与凡界天地法则不尽相同,并不适合凡人居住,但因幻域中有无数的奇花异果,以及各种凡界难觅的珍稀材料,是以又成为修士们向往的所在。
原承天回想记忆深处中有关幻域的种种资料,忽地双眉一展,笑道:“是了,玄焰谷就在天梵大陆西部,算算时日,也快到了开启之期。那里岂不是个天造地设的修行避难之地?”
玄焰谷本因其中有四大灵焰之一的真离玄焰而在幻域之中极其有名,可在原承天出世之时,玄焰就已不复存在,空留玄焰之名。
既没了真离玄焰,玄焰谷中的环境便与凡人大陆相差无几。不过玄焰谷另一个异处却依然存在,那就是此谷一旦开启,虽可让修士随意进入,但却只容五级灵修出谷,若是修士的等级超过了灵修五级,那就只能长留谷中了。纵使仙修大士,对此天地法则也无可奈何。
是以这玄焰谷对灵修五级以上的修士来说,自是一处大大的禁地,但对五级以下灵修,却是个安全的避难之所。只是玄焰谷既没了灵焰,谷中灵气少了大半,一些托赖真离玄焰而生的奇花异果,尤其是一种能增进仙基的玄焰赤果,自然也不复存在。
早在原承天初世之时,玄焰谷就已是极其荒凉的所在,差不多已算是一处废域,但对原承天来说,这处废域却是再好也没有了。他可在其中安然修成五级灵修后再出谷,同时再炼些法器灵符之类的护身之物。五级灵修在仙修界当然也属等而下之,可比现在的二级灵修自是强得太多。
只是在入谷之前,还需做些准备。原承天记得就在前方数百里处,原本有个仙修仙集,只是过了五千年后,这座仙集是否还存在,却又难说了。
行了将近三百里,忽见脚下乌云翻滚,遮住了视线,乌云之中隐隐有金光透出,而天地的法则在这乌云笼罩之下,竟也有所改变。
原承天知道这乌云之中,必定有阵法存在,看来虽过了五千年,这座仙集仍然存在。
一般来说,有仙修仙集之处,必定有阵法存在,当然一些修士自发聚集的野市则不在其列。
在仙集中设立阵法,其目的无非是让修士在仙集不能随意争斗,以保证仙集起码的秩序,否则一名高阶修士岂不是可以在仙集中横行霸道,强买强卖?
但出了仙集之后,修士的安全仙集的创立者就无法照应到了,是以仙集对修士来说,是一处充满危险和诱惑的所在。
脚下的这座仙集在群山环抱之中,再加上设了阵法,凡人就算从旁边路过也无从发现,而修士则立刻能觉察出此地的异常。原承天慢慢落下地,收了遁术,向仙集中走去。
转过一个山口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偌大的山谷之中建了许多的亭台楼阁,街道井然有序,其中更点缀着些修士随意种的仙花灵草,与四周青山相映成趣。
仙家出手,自与凡俗不同,如果凡人误入其间,定怀疑自己进入了人间仙境。
山口处立了两块石碑,左边一块,书着“野岭仙集”四个大字;右边那块,上面写着仙集中的诸条规矩。原承天扫了一眼,见与其他的仙集大同小异,无非是不准强买强卖,不准恃强斗狠,仙集中不许使用遁术、大型法术等。
在天梵大陆西部这种仙修资材缺乏之地,也不可能有什么大型的仙集,不过就算是像野岭仙集这种小型的仙集,一般也是由两三家宗派联合设立,并派有高级修士在此驻守,普通的修士自然不敢在其中闹事。
此刻仙集的街道上修士并不算多,并且大多数都是五级以下灵修,可见这座仙集生意委实算不得兴旺。
原承天虽是个孩子,可无人大惊小怪,这世间的奇功异法甚多,绝不能以外貌来判断修士的修为,这在仙修界早已是常识。
原承天先在仙集中转了一圈,见大多数店铺都门可罗雀,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只怕自己当初打的主意在此未必能行得通,可既来之则安之,便选了家灵符店走了进去。
就在原承天离开荒山半个时辰之后,一名青衣男子御着一件圆形法器,停在空中,凝神察看四周动静。
没过多时,一名身负瑶琴的紫衫少女也赶到了。紫衫少女有十七八岁,相貌清秀,可眉宇间却有股肃杀之气,令人不敢仰视。她妙目一转,笑道:“果然是三师兄第一个赶到,却不知三师兄有何发现。”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我刚才已向宫里发了信诀,秦、张二人的魂灯果然熄灭了。那位狂徒既惹了我神秀宫,那便是他的死期到了。”
原来那青衣男子名叫温玉川,是名八级灵修。紫衫少女名叫云裳,修为比温玉川低了一级。二人皆是神秀宫灵修中的弟子。
温玉川与云裳商议道:“秦张二人都是四级灵修,可却被这名狂徒一举杀了,可见此人的修为起码也是七级灵修以上,若他手中有件厉害的法器,只怕你我二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等是否该向宫里请示,派一名师叔来主持大局?”
云裳笑道:“三师兄也太高估那名狂徒了。依我看,这名狂徒的修为最多和秦、张二人相差无几,说不定还要弱些。”
温玉川知道云裳向来智谋百出,在神秀宫灵修级弟子中出类拔萃,向来为宫中长老赏识,可云裳这个结论,他却不敢相信。
“云裳,能将两名四级灵修举手杀了,怎会比秦、张二人修为还低?若是二三级的灵修,又怎能御使得了厉害的法器?”
“三师兄的问题云裳也不知如何回答,不过云裳刚才也听过狂徒的传音,狂徒的声音传到百里之后就已势衰,这分明只是二三级的修为。”
温玉川点了点头,刚才他听到传音时,心里也有疑惑,只是秦、张被杀事实已在,由不得人推断狂徒修为甚高。如今既得云裳证明,那就不会错了。
云裳雅擅音律,其法器也是一架瑶琴,其对声音的敏感甚至超过了宫中的真修级师叔,若是狂徒在传音上掩饰作伪,自然瞒不过这位音律大家;而若狂徒不曾掩饰传音,那么他的修为就不可能高过四级去。
“这么说来,狂徒只是仗着手中有件厉害的法器了,当然,也可能是灵符、真诀之类。此次追击行动,就由云裳主持如何?”
云裳道:“三师兄既然在此,云裳怎敢擅专?此次行动关乎本宫荣辱,云裳自当竭尽全力,辅佐师兄灭此狂徒。”
温玉川淡淡地道:“如此甚好。”
他一直嫉妒云裳深受宫中长老宠爱,心里老大不服气,刚才故意虚位相让,不过是想试探一番。若云裳真的答应了,那回宫后,云裳头上这顶不尊师兄的帽子可就戴得稳稳的了。
仙修界历来以修为定尊卑,以下犯上是大忌讳,云裳自是乖巧,怎能上当?
“既是如此,还请云裳以妙韵八音助愚兄一臂之力,听听那位狂徒此时却在何处。”温玉川望了眼云裳身后的瑶琴,难掩好奇之色,他虽早知云裳的妙韵八音为本宫无上绝学,却一直无缘一见。
“敢不从命。”云裳取下背上瑶琴,左手持定,右手轻抚慢拢,将七根琴弦轻轻拨动。
温玉川听了半晌,却是越听越奇,云裳明明已拨动琴弦,为何却一丝声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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