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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丫头儿(幽默京味作家赵赵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小说)

書城自編碼: 2240998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作品集
作者: 赵赵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35471154
出版社: 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03-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10/112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HK$ 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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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丫头儿》是北京女作家赵赵的中篇小说集,收录了她的两部最新作品:《王招君》与《丫头儿》。与赵赵以往剧本先行、金句密布的写作方式不同,这两个故事是赵赵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小说集。字斟句酌,看似淡静如水,读时却笑中带泪。
內容簡介:
小说集《丫头儿》收录了京味小说家赵赵的两部中篇:《王招君》与《丫头儿》。
《王招君》谐古代美女“王昭君”之音,主角却是一个其貌不扬、在公司里以受挤对刷存在感的外企女白领,王招。她以为自己“绝不有个性”,却被女同事妒称“王招君”,35岁离婚后发现自己怀孕,而前夫拒不认账,只能以嫁人的名义“嫁祸”。尴尬的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姥爷无意间洞悉了这个秘密及背后的“阴谋”。爱情难得,却也可以转角就遇到,而变得微妙的亲情如何延续?
《丫头儿》以七八十年代北京一个小女孩的最初记忆映照成人世界。丫头儿与妈妈、哥哥住一个破旧的大院。大人们的心思总是复杂微妙,婚丧嫁娶牵扯着几家人的户口、工作和远近亲疏。赵赵以丫头儿的懵懂审视成人的残酷,纪念70后们简陋而早熟的童年。
關於作者:
赵赵,作家,编剧。
作品:
小说
《内衣》
《动什么,别动感情》
《结婚进行曲》
《穿“动物园”的女编辑》
《丫头儿》
散文集
《春暖花痴》
《命犯桃花》
《浪漫的浪》
《随喜》等
电视剧
《动什么,别动感情》
《结婚进行曲》
《我爱你,再见》
电影
《青春期》
目錄
王招君[001-126]
丫头儿[127-234]
內容試閱
到现在,除了台湾人多的公司,好多人还是不知道“尾牙”什么意思。元旦一过,新人们看别的同事畅想“尾牙”时一脸憧憬口沫横飞,谁也不好意思把“尾牙是什么意思”问出口,没见识!再说谁也不傻,微笑着稳重地听两句,也就能快速参与讨论,跟他们家天天“尾牙”似的了。然后这词儿渐渐轻描淡写地出现在他们的社交常用词汇中,起码常用一个来月。王招当年头回听到“尾牙”这词就不问,笑嘻嘻在边儿上听着——“他们说着说着我就能听明白了”,她总这样鼓励自己。
她平时的忙,更多是营造一种忙的氛围,到“尾牙”才是真忙。福委会定了今年尾牙的流程和需求,剩下的事全丢给行政,行政的人挑挑拣拣,把没油水和最麻烦的扔给王招,一边夸她能干,一边又说今年确实是让她干少了,对她多好。
没事,王招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我在,我能,我被welcome。能进这么大公司,500强,天天楼道里走马灯似的就看她了。同事们一要和行政打交道,张嘴就说“找王招”,最起码生存危机尚不必考虑。
行政不外那点事儿,公司的俱乐部、促销打折信息、休假旅游的组织活动、员工的健身卡办理,等等,乱归乱,有意思。抽丝剥茧后的井井有条很让王招有成就感,足以弥补晚饭后到临睡前,只能在“传奇”里社交的生活落差。
王招长得没有什么,不丑也不美,头回见就觉眼熟,天天见才能叫上名字。脾气也好,人云亦云,随和,绝不有个性。和人意见相左是她最痛苦的事,跟得病似的。她就希望所有人都觉得她跟他们是一头儿的,聊天儿多大事啊?还聊不来?小看人!至于别人对她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表达友情的方式,何必要风格统一呢?
但说实话现在人个性真是强,一桌上吃饭,能聊到一块儿也不往一块儿聊,同意谁好不同意谁好呢?这还真难不倒她,经过这么多年混水摸鱼,磨练出一套放之四海皆有效的办法:repeat,不断repeat。Vivian说“这饭怎么这么咸”,她马上说“这菜真咸”;Leon说“堵车,开会要迟到”,她马上说“怎么这么堵车”。直到Mavis恨恨骂句“某某真是一大傻逼”,她才像应声虫听到大夫说对药名一样陷入沉默,顶多含含糊糊地叹口气。
像她这种绝对不发表自己观点的人,遇上别人心情好,就觉得身边有这么个人也不妨事。要赶上心情不好,简直聒噪。“应声虫”顶多算个宠物,不是朋友。而宠物又是什么?高兴了人逗逗你,不高兴了滚一边儿去。当然要赶上生理周期,说不定也能因为内分泌紊乱而突然良心发现因此跟她掏把不值钱的心窝子,给王招营造出一种她也有知心朋友的假象。其实人倾诉痛苦,大多数时候并不需要对方有所回应,只是想说,并不想听劝,这就显出王招的好来了,她摆在那儿,让人不觉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语,有病似的。
离“尾牙”还有二十四个小时,Vivian来电话,说大Boss要一架钢琴,他要带四岁的女儿来,女儿将视心情好坏决定是否弹上一曲。
王招习惯了愉快接受任务,机械解决问题。到最后不就是钱么?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询一圈价,hold住,急急忙忙奔琴行。下电梯远远看见Peter梁东张西望,她赶紧笑着藏到一边。Peter长得还是可以的。
“呔!”王招从柱子后面跳出来,给Peter吓一跳,差点骂出“傻逼”来。
看清是她,Peter揉着鼻子笑:“姐你又淘气。”
王招想起昨儿看Lie to me里说这动作代表心口不一,马上把击节赞叹的同意给否了——都是编的。
“你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看见你就暖和了。”
Peter的微笑让王招心里有点刺痒。他是文具公司的,懂事儿,知道对甲方女员工不偶尔调戏一下很没礼貌。不过眼下没工夫聊,满足大Boss家闺女才是当务之急。
Peter看她要走,赶紧拉她胳膊一把,王招心头一暖。
“我们出三等奖行不行?”
“定几等奖真不归我管,我就管点货。你去和Mavis好好说说,我再帮你敲敲边鼓。”
Peter虽然失望,嘴上是要谢的:“姐你老谦虚,Mavis刚来半年,哪能和你比?”
“Mavis挺好的……”王招想夸它五百字,没时间了。
Peter追问:“大奖到底是什么啊?”
“你来参加就知道了嘛。”
“不管是什么,我赌你还能得上。去年就是你得的吧?你这人,就是有这命,好手,” Peter一把抄过来摩挲,“你说怎么长的——老有偏财。”
Peter自信这话肯定能哄王招开心,就没留意脸色。她还真不开心。
王招是前年下半年来的,来了没多久就开始准备尾牙,大奖是一65吋液晶电视,发奖的大Boss特别nice地问她哪部门的,她声音小得答了三遍大Boss都没听清最后索性不问了。
结果没出正月,侯英杰就跟她领了离婚证。那回她是真沮丧了——就知道得来这出!有个神秘的说法:老得意外之财的人,个人生活就特别不幸,因为世间万物归根结底还是讲生态平衡的,这头儿长,那头儿就得短,最可气的是完全不由你选哪头儿。王招来这公司之前,已经连续三年在前面的公司尾牙上得奖,她的电脑、空调、手机全是白来的,同时对照着这些,她网银被盗,流了一次产,姥爷的耳聋越来越严重。
王招走出大厦,眼前小人书似的翻着这几年的遭遇,不禁打了个寒战,裹紧了在超市给姥爷买脚盆儿时抽中的羽绒服。看看天,铅灰色的,远处已有一枚弯月,像隔着毛玻璃讥诮地笑,估计就这两天,准得下雪。
我真不想再中了。不管是谁,求你了。
姥爷说他小时候发烧,家里穷,治不起,烧退以后,一只耳朵就听不见了。所以不管社会上说什么,他一心就觉得新社会好,毛主席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使劲去听,王招发现随着岁数越来越大,姥爷的耳朵也越长越大,大得吓人。
从高中起就是王招跟姥爷这儿住,那会儿她妈的借口是妹妹还小,得跟爸妈一块儿。后来王招爸去世,她妈再嫁了人,说带俩孩子过去,人家会嫌弃,再说姥爷岁数大了,习惯了王招照顾。然后话风一转,说不然这房子就被小舅占了,他又不是没有。虽然她也有。
楼是老楼,王招生下来就住这儿,四层,没阳台,每家窗户外面都钉着各式各样的铁栅栏防贼。奥运的时候说把外立面重刷,到最后还是没给刷,说这楼不沿街,不碍的。倒是给每家向阳的窗户外头钉了个铁框子,让把空调外挂机统一挪里。姥爷住那屋,只爱自然风,不安空调。铁框子里没东西坠着,一到刮风天,吹得叮铛烂响,好在姥爷听不见,王招这么多年跟着混下来,听见也能装没听见。
跟姥爷待长了,王家从上到下都是大嗓门。她妈和妹矮,肢体动作却大,两个小矮人儿蹿上跳下,说话跟打架似的。邻居只当这家人有点傻,生人总以为他们脾气不好。王招在家待一天花好大力气,晚上很容易入睡。
侯英杰偏是个阴郁低回的,长发偏分遮眼,肤白鼻尖,像从前小人书里被丑化的外国人。王招自己黑,看他白白的小鼓鼓脸就爱。侯英杰不爱和王家人说话,也不一定是不喜欢她们,是懒得费那劲。他跟姥爷倒能坐下来喝两杯,桌上姥爷偶尔嘶吼几声,侯英杰仰脖“吱溜”干了,粉红渐渐漫脸。
王招不太敢和侯英杰说话,这人话一少,不知道重复什么好,她觉得要是自己起头儿说点儿什么,准保招他不爱听。刚结婚的时候,她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娶她,是因为她意外怀了孕么?可她也没让他负责啊。侯英杰就冷冷地走开,很爷们似的。
王招真没想到他会娶她,以为就是随便混混。她告诉他怀孕之后,侯英杰想都没想,说那就结婚吧,王招就愣了,她下半句还没说出口呢——没有要讹他的意思,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想说“这回做了,以后小心点”。可既然他说结,她也没理由不同意,也挺好,结呗。
婚礼简单得近乎怠慢。王招没请化妆师,自己按杂志上的指导化了妆,一味把脸涂白,差不多和侯英杰一样白,一样的还有同样郁郁寡欢的表情,像都对这事后悔了。
她觉得他就是后悔了,他对她有误读。刚认识的时候侯英杰给她写过好几封情书,看得她云里雾里,只能当小说看,觉得反正不是写给自己的。她知道侯英杰心里是他大学时候的女友,跟王招在一起时,几回喝醉了大喊那女孩的名字,本来略短的脖子都喊长了,青绿色的筋虫子似的蠕动。那女孩一毕业就出国了,在美国西岸一个小城,类似美国石家庄吧。侯英杰喝多了一五一十给她讲,她毫不吃醋,默默替他记着地名,万一他以后忘了,她还能提醒他。
王招心疼他,结婚以后侯英杰就搬到她这儿,像个没家的人。他父母其实住得不远,但他从不带她回去。她几次提醒他,他都说没事。就这么默默地来了,又默默地走了,没有家具,没有行李,只有几件洗换衣服,也懒得带了。
他还是跟她离了,说受不了了。王招问他受不了什么了,他说什么都受不了了。王招说你觉得我哪儿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他说不可能了除非换一人,所以他决定换一人。王招才确定他外面果然有人。相识以来他从没提过认识了什么女的,除了哥们的老婆,弄得好像公司里连女同事都没有。唯一可疑的是最后那半年总出差,可出差也没什么不正常。那次他说,他要搬到上海去了,因为那女的在上海。
“尾牙”。王招一直待在台侧的黑影里,催候场的,帮台上搬道具。Leon打扮成猫女跳艳舞的时候她乐得露出了牙花子,得喘口气逢人就问:你看Leon跳艳舞了么太逗了哈哈哈哈。在厕所帮客户部女同事换装的时候,大Boss的女儿被Vivian带进来,大家赶紧哄几句,小孩不笑,特别冷淡,王招死活要逗人笑,后来小孩躁了,推开她要上厕所,嘴里说着“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同事都有点挂不住,就王招笑得前仰后合,小女孩出来仍上去打招呼。小孩可能记忆短暂,一泡尿把不快冲走了,犹豫着冲她点了点头。
看节目单,差不多到最后了。王招照照镜子,蓝白色的光线让她的脸色接近于土灰,她前后挪挪,找找角度,还是难看。女人一过三十,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只要不笑就像生气,哭丧着一张脸。她往上推推嘴角,没用,重要的是眼睛,眼睛里没有笑了。
外面传来一阵尖叫,仔细听,是要抽奖了。她拉开隔断门,解开皮带蹲了下去。麦克风的混响滚浪一般,所有人都急了。
五分钟后,有人砸门。
“王招君!你给我滚出来!又他妈是你!大奖又是你!你太邪性了。”
今年的头奖是一辆Smart的一年使用权。王招有点后悔躲厕所里,现在大家都看着她,压力更大了。她假笑着走上台去,脑子里却全是刚才厕所门背后的几个大字:“来也匆匆,去也冲冲”。大Boss的女儿深感意外,不错眼珠地盯着她。
大Boss问:“听说你叫王招君?”
父母起名“王招”,取招财进宝的意思,可惜她好像除了招人不待见,并没什么别的收获。男同事尤爱挤对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似乎这才能达成办公室里的共识。她也不知道是没感觉,还是没想那么深,就觉得这样是人缘好,好朋友才放心地互相挤对而不怕翻脸。这些男同事平时根本不敢和女同事开这种尺度的玩笑,只能说明大家关系近。当然,她忽视了“互相”是什么意思。
她乐观地认为:只要有人欺负,就还有存在的价值,总比谁也不理她强。女同事虽然受不了那种挤对,但多少还是有点忌妒,看她不害臊地和男同事称兄道弟,就给起了个外号叫“王招君”,意思是她挺能招猫递狗。她还挺高兴,谦称自己不算美人。女同事们笑:谁说是“王昭君”了呢。
她跟大Boss解释:“我叫王招。”大Boss很理解地笑笑:“王招君也蛮好,好记。”转身把大奖的标牌从闺女手里拿过来,颁到王招手里,下面一片尖叫。她去接,大Boss并没撒手,而是转向台下,等拍照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撒手。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多沉,手上该吃多大劲,大Boss那头会不会重了?会不会觉得她不爱拿?她也冲下面笑,闪光灯此起彼伏,突然就从胃里顶上什么东西。王招的脸变得惊骇,大家还没反应出什么情况,她已经弯腰吐了。
全场愣了五秒。王招呆呆地看着地上一片清澈的酸水,脑袋右侧一阵剧痛。主持人赶紧过来,想拍她背,又怕吐得更多,赶紧先把大Boss拉走。大Boss隐约看见女儿白色的裙边也被溅湿了,恶心但不能发作,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王招赶紧抬头,给了一个苍白的笑:“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
“你也不能激动成这个样子啊。”主持人替她圆场,王招心里一片感激。
大Boss的女儿毕竟是小孩儿,小小的嘴巴张成一个“O”,像脸上缺了块儿什么,被公关部的人头也不回地牵走了。大Boss真好,还招呼保洁阿姨赶紧去擦地。一年的使用权,起码一年内不能开除我吧,王招脑子里胡乱地想着,来也匆匆,去也冲冲。
家里黑着,姥爷屋门缝下面也是黑的。王招轻手轻脚进了自己屋,刚坐床边,就听姥爷那屋喊:“大招子!你回来了吧?!”
她放下包过去,姥爷把床头的小台灯拧开,皱着眉头看着她。
“姥爷你没睡啊?”
姥爷得意地笑:“我早吃过了!”
王招习惯了这种各说各的,不以为意。
“听不见,我能感觉到!”姥爷又吹。
“您最能了!赶紧睡吧。”王招要关门。
姥爷突然问:“得奖了吧?!”
“您怎么知道?”
“你妈今儿来电话了,说你们公司要抽奖,准保是你的!得的什么啊?”
王招听见头顶这一块儿有拿起尿盆儿的声音,然后就是哗哗的水声,楼上小孩又夜尿了。
“明儿再说吧!说不清。”
她带上了门,听见姥爷还在追问:“什么东西?什么星?”
王招有驾照。当初学完驾照就许了愿,以后坚决不开车。师傅也曾经嘱咐过她,千万别说是在这个驾校学的本儿。
她求男同事帮着提车,遭全拒,都说走不开,更不要提女同事。Leon说,你必须自己去办这事,练练就不怕了,还亲昵地拍拍她肩膀:“练好了接我上班啊。”王招在走神,慌里慌张随口答应了。
Mavis关心地问:“王招君,你怎么能激动成那个样子,直接吐大Boss脚底下呢?为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成心的吧?”
Leon:“是啊,胆儿太大了,不想要可以直说啊。”
Mavis:“你到底是怎么个心路历程?”
王招想了想:“不知道。我还是太紧张了,嘻嘻。”
Mavis:“对自己手壮紧张?Why啊?你别气人了。你去看看病吧。”
“什么病?”
“心理医生啊。”
Leon:“这倒是真的。招君,大家都挺担心你的,心理医生现在挺时髦,你去刨刨思想根源。”
提了车已是下班时间。从此不用摊上北京著名的挤,可以享受著名的堵了。Smart刹车硬,王招一脚狠似一脚,咣咣地踩,好不容易停到路边,又吐了。
怎么了?王招哆哆嗦嗦地在包里摸纸巾:把自己开晕车了?
第二天一早她去了医院,没开车。昨儿晚上带姥爷在家附近转了一圈,姥爷也快吐了,一个劲儿说这奖中得不值,车太小,又难开,公司的发展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要努力工作,别被人辞了。王招准备夜里练几回再开出来。
等号的时候,旁边有个老太太一直和她聊天。她不敢看她,瞳孔上罩着种青白色,这就是“人老珠黄”的珠吧。老太太问她怎么不合适,她说胃口不好,老想吐。老太太把头向后撤了半尺,似乎在打量个傻子:“姑娘,那你怎不看妇产科呢?”
王招就觉得脑袋被雷劈了。
拿了化验单,王招没再回大夫那儿,这她还看得懂。阳性。
前胸那儿似乎有个窟窿,心就在里边儿乱蹦,窟窿小,它蹦不出来,又偏往外挤。血味儿上来,血似乎也要喷出来了。嗓子像一口井,一个球在里面越弹越高,顶得她不禁仰起了脖子。
她强迫自己低下头,仔细看着那张化验单。王招,35岁,已婚。
去年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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