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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思念成城(天籁纸鸢转型笔名首部力作!最优雅浪漫的爱情传奇!我们往往还没学会怎样去爱,就遇上了那个会爱一辈子的人!)

書城自編碼: 214658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君子以泽
國際書號(ISBN): 9787550006850
出版社: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09-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52/40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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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在最年轻最灿烂的年华,我们往往还没学会怎样去爱,就遇上了那个会爱一辈子的人。
★畅销作家天籁纸鸢转型笔名首部作品!更是她出道以来最优雅浪漫的爱情传奇!
★万千粉丝期待两年的全本揭秘!最缠绵悱恻动人心弦的大结局!独家发表,不容错过!
★我们呼吸过巴塞罗那的空气,也听过伦敦塔的钟声,就算看过全世界美景,也不如我这一刻,无意间走进你的心里!
★《思念成城》=《奈何》的深情+《夏梦狂诗曲》的典雅+《天王》的温暖!
★ 作者亲自精修版,比写初稿时对作品感情的领悟更加深刻,带你进入全新的“思念”之城。
內容簡介:
她说:希城,我发誓再也不会爱你了。
可是,我想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
他是她念念不忘的城。她是他一言难尽的伤。
十年,她在没有他的记忆里踽踽独行,将自己的心困成一座孤岛。
直至,一个名叫Dante的知名建筑师出现。
这个容貌酷似前男友的神秘男人,打破她高处不胜寒的生活,一步步攻城掠地,给予她更激烈缠绵的爱情。
当城之将倾、爱之将始时,一个隐藏多年的阴谋再度打破她的幻梦,Dante的真实身份与目的随之浮出水面……

当你决意去伤一个人的时候,自己也注定会受伤。可是,在走向相爱的过程中,还是有那么多人会不惜付出伤害自己的代价,去刺痛那个珍惜自己的人。
關於作者:
君子以泽,又笔名天籁纸鸢。
现代浪漫小说作家,其文风优雅精致,涉及人文、哲学、西方元素以及现代女性独立思想。擅长以理性的文笔描写出感性的故事。
代表作《奈何》、《思念成城》、《夏梦狂诗曲》。作品畅销大陆和港澳台,远扬海外,在全国新华书店及各大网络书店多次登陆图书销量排行榜。在《新蕾》《魔幻志》《第七感》等杂志发表连载过作品。
《说文》中说:“泽,光润也。”泽也指水深的湖泽,涵盖光润、包容与恩惠的意思。君子以泽,意为君子之间应当相濡以沫。
目錄
自序
建筑图纸
第一座城 背影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停下脚步,一切就不会改变,就能留住我们珍惜的人和回忆。实际并不是这样,不会改变的东西,只有死亡。
生命像是一条流动的长河。
哪怕是在深沉的梦中,也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
第二座城 婚礼
过去的记忆就像沙漠中的巨大石像,哪怕有再坚毅的轮廓,最终都会被荒芜的风沙模糊了容颜。
风沙的名字叫做时间。任何力量、哀求、威胁、哭泣,也留不住的,残忍的时间。
第三座城 试镜
记忆里你一直坐在当年小小房间的角落,手里翻着杂志,有些轻蔑地看我一眼,淡漠地说,很多时候我比你爸妈都了解你,比你本人还要心疼你自己。
第四座城 初恋
后来很多年里,每次他们闹矛盾又和好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捏着她的脸说:“一定是因为当初我太好追了,所以你现在才这么践踏我。”
这一句玩笑话,在她真正甩了他之后,他却再也没有对她说过。
第五座城 雨夜
触觉是幸福的,视觉是悲伤的。
手指所能记忆的东西,是你的拥抱,手心的温度,熟悉的脸部轮廓。而眼睛所能记忆的画面,是你在被我放弃后受伤的表情,在灰暗光线中沉默转身的背影,还有,现在这张除了相似便与你毫无关系的容颜。
第六座城 酒宴
原来,恋爱痛苦是多过幸福的。告白其实是在问“你愿意接受我的痛苦吗”。是一个将沉重负荷递给对方的过程。成为恋人,如果走向幸福的结局,这个负荷就会因平分而减半。如果走向了分离的悲剧,那它只会继续压在无法散场的人肩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直到再也扛不住,被它深深地埋在泥土里。
第七座城 意外
可是天色还有些暗,玻璃窗上有车里一切的倒影。他重新靠在椅背上,随手打开了手中的西班牙文报纸。这一刻,好像所有人的脸庞都被外面的大雾锈蚀了,只有他的线条是清晰的,冰冷地刻印在深蓝如海底的倒影中。
第八座城 拥抱
当年希城刚开始叫她“老婆”的时候,她曾经很感动,说这个称呼真美好。他却低声说,老婆才不是最美好的称呼,最美好的称呼是在这两个字中间加个“太”。
內容試閱
第十四座城 告白
很多时候,当你非常习惯一个人的气息,其实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了你的家人。
申雅莉把双腿交叉着伸到桌子下,喝着咖啡,心不在焉地听汤世说他们公司的股票行情。
咖啡厅里播放着百老汇歌剧《 Fiddler on the
Roof》主题曲的小提琴版,演奏者是近期很红的天才小提琴家裴诗。随着提琴拨弦声和钢琴声滑稽灵动地响起,坐在旁边一桌的女孩也像是随节奏跳动一样,对着面前的男生滔滔不绝地说话:
“我的男朋友吗?大概是三个,不,四个吧,其中一个我都不知道算不算。唉,不过你放心啦,第一个一米七都没有,第二个就是个劈腿的贱男,第三个还可以,不过我对他没太大感觉……你呢,交过几个女朋友?啊,你不要岔开话题,只有我一个人说太不公平了,你这是在套话啊……”
和新交的男朋友说太多话,只会让对方觉得你没自信。无奈的是,几乎每个女孩都有这种傻蛋的年华。申雅莉笑着喝了一口咖啡,却听见汤世也把话题转了过来:“申天后,这么说来,你交过几个男友?”
她撑着下巴,把咖啡放在桌面:“不用这么客套,叫我雅莉就好。”
“好,雅莉,你交过几个男友呢?”
“看来这话题还没办法逃避了。”她垂下头,笑意更明显了一些,然后抬头对他安心地点点头,“这没什么好炫耀的,我交的男友数量肯定没你的女友数量多。”
他有些自负地抱起胳膊:“我的女友数量可真不多,认真的就只有两个。”
“那你真是个好男人。”
“先别急着给我发好人卡,交过的女友数量和有过的女人数量是两回事。”
“这我明白。”
“当然,也不是所有女人我都会碰。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我多半都是看不上的,像是前几天公司里才有个女主管想和我开房,但我连电话都是让助理回复的……咳,雅莉,别人说话的时候看手表是很不礼貌的。”
她这才把视线从手表上抬起来:“哦,对不起啊。不过我对你周边的女人没太大兴趣,毕竟,我不是她们。”
他微微一愣,略带歉意地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懂了,这是我的错,马上改进。”
她并未受宠若惊,只是沉默着给了他一个谅解的微笑。和汤世已经出来吃过几次饭了,也乔装去过电影院。虽然两个人连手都没有拉过,但每一次送她到她家楼下,他总是会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目送她离去。第三次约会上汤世车的时候,他像变魔术一样从后座拿出一捧粉玫瑰递给她。从此二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如果进展顺利,就是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的层面了。不知为什么,她与汤世的相处完全可以做到和其他人一样,举止得体,适时进退,偶尔试探,一问一答也总是聪明得有点狡猾。她可以把对方抓得牢牢的,从来不敢有半点怠慢,甚至能猜到他提出交往的大概时间范围。这才是真正的她。
这个周五晚上的约会结束后,他按照惯例开车送她回家。两人一路上聊得很投缘,她也很放松,懒懒地躺在靠背上,看他不时瞥向自己的眼睛,心中隐约觉得他这个晚上会吻自己。然而,汽车在几个红绿灯处停下来,他都只向她投去比以往更加暧昧的眼神,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这个晚上也仿佛因为这种奇怪的气氛而变长了。
终于,他的车又一次停在她家楼下。他们简短地聊了几句,她先用一个平淡的话题
结束了对话,把手放在车门上:“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等等。”
“嗯?”她刚一转过头,心中有所准备地迎来了他的吻。他很有风度地只碰碰她的嘴唇,全身而退后的呼吸却有些紊乱。
她看着他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局促,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到明年才敢亲亲我的脸颊呢。”
“当我的女朋友好么?”他认真地看着她。
“……嗯,我考虑一下。”
其实结果心里早就想好了七八成,自己会选择这个人。汤世的外貌背景条件都不错,是标准的钻石王老五。比他有钱的、有魅力的、长得好看的人不是没有,但像他这样一点乱七八糟绯闻都没有的男人几乎已经绝种。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古板,但古板也让他工作态度相当严谨。所以,如果自己想要有个归宿,这个男人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正因如此,她不能答应得太快,想吊得稍微久一点,以后两人在一起了,他也会多珍惜她一些。
“我等你。”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亮光。
她如释重负地下了他的车,缓缓地穿过花园进入自己家中。她回味着刚才的吻,发现自己对他并不排斥,只是要论感觉,那还真是一点也没有。是不是戏演得太多,所以麻木了呢?她一边若有若无地想着,一边打开家门。
周五是家里做全方位大扫除的日子。清洁工早已离开,客厅因干净整洁而显得空空如也。沙发上除了一些公司转交的粉丝礼物、快递盒子,还有一捧鲜艳的红玫瑰,都被有条理地堆在一起。
她终于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没想过汤世会这么贴心,在约会当日还让人送花到家里。虽然她最喜欢的花是风信子,但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抗得了最俗套的红玫瑰。杜穆里埃在《蝴蝶梦》里曾说过,自然界中生长的野玫瑰像是披头散发的女人,粗糙又轻浮;被摘下来精心包装后,却变得神秘又深沉。这是一种难得摘下来还更加漂亮的花。
她走过去抱起那一捧红玫瑰,发现里面没搀杂任何一点多余的植物,完完整整一片深红色,比看上去还要大很多,把她的怀抱完完全全填满。她笑着凑过去对它嗅了嗅,发现里面有一张卡片。这些日子汤世送她过不少鲜花,但从来没有写过卡片。她有些惊喜,刚想打开来看,却收到了一条汤世发来的手机短信:
“这周末我和公司的几个同事会去三亚玩两天,你要不要一起来?”
她单手回复道:“你跟同事去玩,叫上我不好吧?毕竟我都不认识他们。”
“没什么不好,他们都是跟着老婆孩子一起去的。除了
Dante,他是一个人去。如果我不带人,就要和他搞基了。你要救救我。”
她先是笑喷了出来,但很快又开始恍惚起来。其实她和汤世发展没多久,不适合一起出远门,可一想到那个人也会去,就很没出息地动心起来。她晃了晃脑袋,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打下一排字:“哈哈,我很乐意当女英雄。可是我的行程太满了,演员你懂的,没人权啊。”
刚想按下发送按钮,花里的卡片却掉在了地上。她蹲下来捡起那张卡片,翻过来随便看了一眼,却发现上面只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署名是 Dante。
像是整个人都凝固了有十多秒,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个卡片的含义,只是盯着它发呆。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呢?告诉她“把你玩了真是对不起”还是“我有女朋友还亲你真对不起”?她把那捧花连带卡片摔在地上,把刚才的短信删了一半,留下了第一句。
“这男人很快会知道,不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影响我的生活。”没多久,她在电话上如此对李真说道。
“可是,你这么说就已经证明你不开心了。何苦专程去三亚和他碰面呢,万一他听说你要和汤世一起去,把那洋妞女友也带上,在热带雨林里来个激情海岛夜,气死的还不是你自己。”
“我说李真,你的思想怎么就这么龌龊呢。”
“都是成年人了,我哪里说错了。你那是新欢,腻歪程度肯定不如别人的旧爱,要秀恩爱,还是等和汤世稳定恋爱了再说吧。”
“不,我要传达的信息是,不管
Dante再怎么贱,我该恋爱还是要恋爱,该开心还是要开心——”她提起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走着瞧!”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周末去机场和汤世会面时,其他人都到了,她却没有看见
Dante。她找了半天没找到人,但又不方便直接问汤世,只好四处打量干着急——她开场白都想好了,甚至连场景设定也想好了。
没过多久,她听见身边的汤世正在通电话:“什么,你不来了?为什么啊?画图纸……哦,是那个项目啊,可两天也没什么……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这工作狂。不过你还不知道跟我来的人是谁吧?你可是认识的。你等等。”
他挂断电话,开了手机照相机对着她:“来,笑一个。”
她原本正在翻手袋,此时略微惊讶地抬起头,拍下的照片眼睛睁得大大的,竟有了些学生时代的青涩。在她阻止未遂的情况下,他把这张照片发了出去,对她笑笑:“放心,是
Dante。”
第一次发现这男人还有点强迫症,她欲哭无泪地换了登机牌。到三亚的时间不长,但磨人的是进安检到抵达三亚酒店这个复杂繁琐的过程。等人到了三亚的酒店,她疲惫得只想早点睡觉,早点过完整个周末,早点回去工作,完全没心思玩。
半夜,她在梦中被一声响亮的门铃叫醒。爬起来的时候身体像是已经散架,走到门外面,汤世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雅莉,海鲜夜宵一起去吃吗?”
“不去了……我好累……”
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看见外面两个男人,瞬间呆滞住了。
她看看 Dante,又看看汤世,又看看 Dante:“你…… Dante怎么来了?下午不是说不来的吗?”
汤世一脸无奈:“他说改变主意了,还是想来放松一下。第一次看他做这么没规划的事,是压力太大了吧。”
Dante朝她微笑:“ Hi。”
她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
其实他们并没有太久没见面,之前除了对他反感与恨,也不再有其他的感觉。心中一直想着,就这样放弃了吧,算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了人渣,早点忘记再进入新恋情才是成熟的做法。可是,这一刻,她只觉得特别想念他,想到几乎要当场流下眼泪。之前想好的开场白也忘得一干二净。忽然把自己变得那么卑微的感情,似乎她一生也只发生过一次。
第一次发现这样的感情,是在高中的一个寒假。
那个阶段,她和希城的感情还不稳定,两人因为很小的事情才在一起一个星期就闹了分手,一直没说话。最后她主动道歉,让他过来看自己。那时才过新年,他原本在外地探亲,一听见她这么说,立刻就飞了回来。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尖叫着扑过去吊住他的脖子,让他抱着自己转三圈。但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他来她家那天刚下过大雪,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个子高高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他的鼻尖有些发红,头上还有雪水刚刚干涸的痕迹,像是经过漫长而疲惫的旅途才抵达了她家。和他面对面的刹那,她觉得闹过分手后他变得有些陌生,却又如此令人怀念。他们都没有任何表情。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希城”,看见他也像没反应过来一般看着自己发呆,终于忍不住埋头钻进他的怀里,默默地让自己的眼泪融在他的风衣中。
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她还深深记得,当时他身上除了他自己的味道,还有冬季风雪陌生的味道。这样的味道让她觉得莫名难过起来。那一个短小的瞬间,她改变了很多。还是孩子的她已经懵懂地意识到,可能以后自己再也无法和别人在一起了。
很多时候,当你非常习惯一个人的气息,其实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了你的家人。
她重新看着 Dante,也朝他礼貌地微微一笑:“ Hi。”
第二天下午,三亚的海岛一如既往被阳光照成灿烂的金色。海滩上,穿着比基尼和泳裤的美型生物或披上浴巾,或脱下浴衣,在淡金沙滩上留下一道道脚印,那脚印又迅速被海浪卷走。远处的海呈现出被遮掩在雾气中的深蓝色,近处的海湾是浅青色,海浪却又是白色,就像是一块漫无边际的白边渐变旗帜在风中抖动。海风吹动了椰子树等热带树,犹如夏威夷女郎的裙边,随着这些音乐摇摆。几座木制的海景房从热带雨林上方探出个头,彩灯勾勒出它们屋顶的轮廓,门口也高高挂着带着“度假”的招牌。人工泳池同样藏匿在绿色的植物中,如同藏在沙漠中令人垂涎三尺的宝石蓝绿洲。
在这样具有异域风情的地方,申雅莉居然看见了容芬和蔼可亲的微笑。而且,这张脸不是出现在短信,不是出现在来电提醒,也不是出现在微信,而是出现在她面前:“你跟我说身体不舒服,周末两天抽不出空,原来就是因为跑到这里来了啊。”
真是穿着道袍都撞了鬼。她捂着嘴开始咳嗽,但对方不耐烦地把她的手挪开。她皱皱鼻子,像个孩子般抱歉地笑了:“容导怎么也来这里了?我请你吃饭。”
“还不是看你不在,就给自己放个假。”
作为演员,申雅莉最擅长的就是看别人演技是否真实。那短暂的一秒内,容芬刻意隐瞒的咧嘴笑,让她知道对方心中有鬼,但还是佯装不知,把话题转到了其他上面。对于自己在海南这件事,她也大大方方承认是和朋友来,海湾就这么大,再次撞见穿帮才尴尬。然后她们在酒店旁边的白色庭院里坐下,刚好遇见下楼的汤世。
“你说去海边,我以为你去游泳了,没想到还在这里啊。”汤世换上了画有笑脸太阳和椰子树的沙滩装,配上脸上那副眼镜,比平时的气场弱了不止一点点,不过因为一身都是抢眼的翠黄色,显得又傻又可爱。
“你这身衣服真是太亮了。”她朝他伸出大拇指。
没过多久,在一旁买酒水的
Dante也跟着过来。他就没有汤世那么有情趣了,穿的还是短袖衬衫,端着一杯鸡尾酒坐下。他戴着一副水银反光镜面蛤蟆镜,框架精致,镜片透亮,自带复古的时尚。也不知是否因为有了墨镜的隔离,他哪怕在大太阳下坐着,整个人看上去也是冷冷淡淡的:“汤世,你怎么不选个凉快点的地方度假呢?例如非洲。”
“这家伙习惯欧洲的气候了,每次天气一热就会焦躁。”汤世大方地把胳膊伸在阳光下晒,一脸惬意,“来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吧。某个白雪王子不能理解这种狂野男人味。”
一听见那个“白雪王子”,申雅莉稍微呆了一下,立即想起了希城以前的外号。她偷偷看了一眼
Dante,发现自己并不能看见他的眼睛,所以也不知道他在看哪里,只好迅速转移视线,衔着吸管喝椰子汁。
此时,古铜肌肤的异国女歌手穿着鲜艳的露肩热带长裙,站在话筒旁,为四周用餐的客人沙哑地哼唱歌曲。歌曲有英语的、法语的、意大利语的,都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流行的懒洋洋的爵士乐。音响开得响亮,令抒情乐回荡在整片海湾。客人们都穿着五颜六色的盛夏海滩衣。随着柔软的步伐,女客人们的薄裙贴着婀娜的身段翩翩飞舞;服务生身穿白衣,端着白盘,为他们添上一道道美味新鲜的海鲜;光是看看度假者们的肤色,就能猜到他们来到这里多久了。在这里,万物的心跳仿佛都变得特别缓慢,不论是人们走路的速度、植物摆动的频率、大海冲上岸的节奏……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放大了满世界的浪漫情怀。
大概是有了与世隔绝的感觉,工作的事,烦心的事,好像都不再重要。过了一会儿,汤世的同事们也过来坐下来和他们聊天。一群人坐着聊了两三个小时,肆无忌惮地挥霍着周末的时光。其实申雅莉并没有太多机会与
Dante直接对话,但偶尔话题绕到两个人身上时,他们也会若有若无地与对方说上几句,再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从一开始,
Dante就没有问过她和汤世现在是什么关系。前一个晚上她也以太困为由拒绝了夜宵邀请,自己在房间里失眠了大半夜。所以,现在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自己和汤世的。
或许对他而言,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淡化处之,默默退出再忘记,就和任何她接触过的成熟男士一样。
如果不是这一次度假,她和
Dante大概也不会再有联络。这一回度假结束,他们之间那点尴尬的插曲也将不了了之吧。每次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胸口像被重石压住,完全没了玩乐的心情。被人看出了走神,也只能发挥演技快乐地笑着,说自己懒得连大脑都不运转了。后来汤世和他的同事们说要去游泳,她以怕晒黑晚上再游泳为借口,独自回房休息了。
随着夜晚渐渐降临沙滩,大海也变成了神秘到有些可怕的蓝黑色。近处的酒店附近却越来越灿烂:海景房上的彩灯愈发明亮;金橙色的灯光从椰子树下方射上去;人工泳池中的水变成波光粼粼的深蓝色;白色的圆形凉亭上金光点点;昏暗的灯光把外国歌手的影子拉得很长;盛放海鲜的桌子上点亮了荷灯般的小小烛台……
申雅莉换好瑰红色的比基尼,系好后颈上的带子,用配套的同色丝巾缠住腰际,披上浴衣,打开门和汤世打了个招呼。汤世一看见她,眼睛竟不敢直视,有些结巴地说:“我们……下去吧。”
从酒店房间到门外,她一直戴着超大墨镜,姣好优雅的身材被包裹在白色的浴衣下;盘在脑后的卷发衬出了侧脸精致的线条,一缕发丝垂在胸脯上方。她注意到了,不仅是周围的旅客,连汤世的眼睛也会时不时地往自己身上扫。两人走到了泳池旁,金色的探照灯在水底照出一团团光晕。它们和椰子树下的探照灯交相辉映,让这个丛林中的泳池有了一丝旖旎的气息。她重新理了理头发,进入了泳池。
“怎么不下来?”她转眼对汤世说道。
“我是旱鸭子。”
“没事,我也游得不好。”她朝他招手,“就当是玩水。”
汤世犹豫了一下,跟她一起下了水,在泳池中最浅的台阶上和她并排坐下。和看上去的冰蓝有些出入,泳池里的水很热,她舒服地把整个身体浸泡在水里,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划了划水说:“我们试着游游看吧。”
“不要了,我小时候被水淹过,所以有点怕水。”
“那边写着最深的地方才一米六,你那么大个子怕什么。”
“真的不要,我畏水,你游吧,我看你游。”
她不甘心,试着拽他,他挣扎了一下却一把把她拽到身前:“泳池里可是很容易发生奸情的地方,你生拉我一起,就不怕我对你做坏事?”
眼见他马上就要低头来亲自己,她赶紧推开他,笑了出来:“得了,你连游泳都不会,还想做坏事。”
“被看穿了。”他一脸悲痛,“这样吧,你等我,我去买个救生圈再来陪你玩。”
“一米六的水,没那必要吧……”
“很快就来。”看他从水里爬到岸上,申雅莉有点无奈地抚额。那一身特意练过的腱子肉套个救生圈……想到这个场面,她就觉得特别好笑,盘算着一会儿如何逗弄他。她试着在水边游了几米,果不其然,沉了下去。泄气地用双脚踩在水底,她又反复试了几次,最后一次浮起来的时候,看见水池中央一个男人正在教女友游泳。男人个子不高,还有些发福,但单手抬着女友腹部,专心指点她的样子实在有点帅气。她看了看岸边,完全不见汤世的背影,只好坐在浅水区的地方,靠着扶梯发呆。
过了一会儿,她打算再游一下,从水中台阶上站起来。可是,后颈上的比基尼系带挂在了扶梯栏杆上,蝴蝶结被拽得很松,又被拉成了个死疙瘩。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用手提住系带,险些走光。她左顾右盼,赶紧蹲到水里,藏在无人留意的角落去解那个疙瘩。可是疙瘩缠得太紧了,她连手都举酸了还没能解开。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回居然还遇到这种事,关键是这动作实在是有点……
这时,有人从旁边的扶梯上下来,挡在她的面前,提住了她后颈上的结,熟练地把它解开,又重新递到她手上:“我帮你挡着,你系吧。”
她讶异地抬起头,看见了头发有些湿润的 Dante。
“好。”她赶紧埋下头,脑中一片空白地系带子,“谢谢你……”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这种时候注意力也没放在自己的比基尼上,而是他的身材。
这男人平时看不出来,脱了衣服怎么跟泳裤模特似的?那胳膊,那肩,那臀部和后背中间凹陷的曲线……她摇摇脑袋,不让自己想下去:“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就在岸上。”
这么说,刚才汤世和她拉拉扯扯的场景都被他看到了?
可他依然没提这件事,只是用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用宽阔的身体把她包围住。心里知道他是在帮她遮挡视线,但是,他靠得这么近……好像再近一些,情况就会太糟糕了……“雅莉,你居然不会游泳。”他在她耳边轻轻这么说着,声音明明不大,却让她听得头皮都麻了。
“谁说我不会了?我会的!”
她系好带子,脸红心跳地推开他,双脚往后一蹬,就往池中心游过去。刚才那一幕让她太混乱,她说什么也要坚持游下去,离他越远越好。尽管这一次游得比较远,但她最终还是沉了下去。这一回惨了,脚也来不及放下去,踩不到底,难道自己游到了深水区?她惨叫一声,身体往前扑倒,准备迎接着喝池水的悲惨结果。
结果是,她没扑到水中,反而扑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妥当地搂住她的腰,这一下让她安心了不少。她摇摇湿漉漉的脑袋,狼狈地抱住他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都说你不会游泳吧。我教你好了。”
再次听见 Dante的声音,她眨了眨眼,看了看他们现在的状态,吓得脸色大变,猛地推开他,却因没站直又一次沉了下去。
再度被他捞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头晕目眩了:“我,我还是上岸去吃烧烤吧,肚子饿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她挣脱开他,吃力地一步步走回岸边,随便套上浴衣就走了。可没过多久,微暗的沙滩上,自己的影子旁边又出现了另一个高大的影子。她转过头,看见他擦拭着头发,若无其事地走在她身边。
“我和你一起。”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从来到三亚再次见面,他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从不多问任何事。他这样的性格总是令她焦躁不安。她多么想问他你那句写在卡片上的“对不起”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这种话一旦说出口,就像是针戳泄气的皮球,完全失去了为自己抗争的机会。刚好这时汤世也出现了,一米八几的个子挎着个救生圈,他看上去没有一丝底气不足,反倒像是夹着盾牌的斯巴达勇士、夹着冲浪板的沙滩型男。见他们都出来了,他也不再回游泳池,加入了他们的烧烤活动。
三个人在海景露天餐厅坐下来,刚好看见独自一人在沙滩上散步的容芬,便把她也叫了过来。几个人买了一些食物和啤酒,吹着海风,点着蜡烛吃东西。申雅莉、
Dante和汤世都饿了,一语不发地抢着吃东西,只有容芬一直独自喝酒,他们怎么劝也不听。
几杯啤酒下肚,容芬脸开始泛红,打着酒嗝,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知道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里么?我前夫真是个贱男啊。明明是他先劈腿,还一个劲儿来缠我。他知道我对他余情未了,我……不,我不是喜欢他,我就只是喜欢他那张脸而已。可是他就是利用我啊。我好不容易狠下心把他打走了,你猜猜看他怎么着?他把小三叫到了片场,当面给我难堪啊!”
没一个人敢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她却丝毫不在意,又往喉咙里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酒,红着眼睛呜咽道:“关和,你这恶心的东西,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你居然叫小三来闹场,让她骂我是泼妇。我是泼妇你是什么?你是什么!”
“容导,别喝了……”申雅莉挡住她的手,试图阻止她继续灌酒,“或许那小三不是他叫的,是她自己要去的呢。”
“不,你别替他说话,谁都别替他说话!这男人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心疼了,她算老几,我容芬只要勾勾手指头,她立马就从娱乐圈滚出去!但我才不和这女人斗。我要亲自灭掉关和,让他知道,他负的是什么人……”
她自说自话半天,另外三个人更加鸦雀无声了。她趴在桌面上又喝了几口酒,缓慢地眨了眨眼,满眼醉意地看着申雅莉:“雅莉,你和
Dante已经在一起了吧。”申雅莉的心抽了一下,赶紧摆摆手,连看一眼 Dante都不敢:“没有啊,怎么可能。”
“呵呵,你又撒谎。”容芬醉醺醺地把手机倒着拿起来,又翻过去,手指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上面乱摁了几下,翻了大概一分钟有余,才把它举起来,在
Dante面前晃了晃:“你看,她喜欢你。”
汤世一把抢过手机,快速扫视上面的聊天记录。Dante也因好奇凑了过去。
——我说雅莉,你不是喜欢 Dante么,怎么今天下午跟李太子在一起,现在又给了汤世手机号码?我有点被你弄糊涂了。
——阿松只是小孩子调皮。Dante长得帅,人又温柔,没有女生会不喜欢吧。不过这样的好男人一般都是有主的,所以真不要想那么多。
——这么说,你还真是喜欢 Dante?
——他有女朋友了啊。
汤世和 Dante都傻眼了。
申雅莉的心几乎快要破膛而出:“容导这是断章取义。”
汤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几条短信,冷笑一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我不喜欢
Dante。”她急于辩解,却又抱着头,混乱地说道,“对不起,我之前确实对他有意思。但那是在和你接触之前,现在我已经……”
这时一阵海风刮来,摇曳了沙滩上的椰子树,几乎将杯中的蜡烛也吹灭。烛光明灭,令汤世的眼镜镜片也闪烁不定。容芬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酒醒了大半,只是紧张地看着他们。
“已经怎样?”他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怨怼,用质问的眼神盯着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上演这种幼稚的闹剧。
申雅莉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住汤世的手:“你跟我来一下,我单独和你解释。”
汤世一脸怒容,站了起来。可他脚还没迈出去, Dante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已经传入他们耳中:“我没有女朋友。”
申雅莉猛地低下头,惊讶地看着 Dante。她想让他再说一遍,但一看见身边的汤世,话说到嘴边又没继续了。汤世看看她,又看看
Dante,忽然重重地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桌子。她赶紧追过去,在丛林中拦住他的去路:“等等,你怎么说生气就生气。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别自欺欺人,刚才你们在游泳池里做什么我都看见了,我要亲你你就推开,Dante碰你,你就一脸春心荡漾?”
“你这么说,真是太没礼貌了!”
“我哪里说错了,你根本就是把我当成备胎吧!”
“我和他压根就没开始过,哪来的备胎?”
“申小姐,你真够意思,跟我来这里,却跟我同事搞上了,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你是这种女人?”
“我都说了多少次,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以前对他有过好感,难道这辈子就要吊死在他身上不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两个人吵了很久,最后不欢而散。申雅莉气得一路踢着石头走回去,还不小心把脚趾磕了,痛得龇牙咧嘴。她在桌子旁边坐下,用怒极的目光狠狠地在容芬身上扎了几刀。
“雅莉,这事真是对不起,是我喝多了乱说话。 ”容芬充满歉意地站起来,“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等容芬走远,她把一直把玩的手机拍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现在你满意了?多亏你的挑拨离间,我和汤世彻底闹翻了。”
这情形真是太难堪了。本来都在
Dante面前胜了一局了,结果又丢脸丢到外太空去。他随便撒个小谎,自己和汤世就闹成这样,他和他的女友却还是感情稳定甜甜蜜蜜。一想到这里,勃然升起的怒火令她头晕目眩,就像看见
Dante和 Paz在一起时的情景,有大脑被电击的近似感。
她站起来,冷冷说道:“托你的福,我被甩了。我先走了。”
“我没有挑拨离间。”
“你刚才一句话就把我们整成这样,还不叫挑拨离间?”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没有女朋友,我是单身。”
“撒谎!”
“你也把我想得太差劲了。如果有女友,怎么可能还会来追你?”
像是自远处而来的海风都灌入了耳中,侵入大脑,搅乱了所有的逻辑。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追我?你怎么可能是在追我。”
“都这么明显了,你觉得还要怎样才算追?”
“你在瞎说什么?为什么?”大脑已经一片混乱了,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维持清醒,理智地考虑所有他这样做的动机,“你跟董事长还有柏天王的关系这么好,就算是为了投资电影也与我无关。你应该不缺女人,更不缺钱。你还很年轻,不会急着结婚的……”她忽然灵机一动,“我知道了,你是在跟别人打赌——赌了什么?”
“不对。”他用了 Boss一般不容分说的口吻,却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那是什么?”他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来点了支烟。烛光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下颚,却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把两条长长的腿伸出跷起,好像是在示意自己的轻松。但一口又一口机械重复的吸烟方式出卖了他的内心。
“是车,对不对?”她停了停,“还是房子?”
他很无奈地看着她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烛台出神了半晌,欲言又止了很长时间。
到后来,那种无奈的笑渐渐变得苦涩,他却始终保持着静默,任凭烟头往下蔓延出一截灰白。
天色已晚,从远处看,海涛像是奔腾起伏的丘陵,塑料球漂浮物在海边上上下下。海洋在星光下放射出银白光点,沙滩的丛林中有无数高大的椰子树拔地而起。这一切都像是珠宝设计师的杰作。探照灯打着的光亮是恒久的钛合金,海面是一块与天等大的黑曜岩,海岛上的热带植物则是翡翠精工饰品。站在这里,就好像自己也都被框在了明信片的七彩中。原本是很浪漫的气氛,他却掐灭了烟,拿起酒店房间门卡站起来,说话语调如军人发言一般没有起伏:“我送你回去。”
“等等。
”她从桌面上拿起手袋,“你给我的理由就是‘送我回去’?这理由太牵强……”“记得以前别人说我是你的影迷么?我否认了。”
“所以?”
“实际上,我确实是你的影迷,你拍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几十次,只要是刊登了你访谈的杂志我都会买,你的海报都是在你来我家之前撤掉的,我家里还有一些媒体没曝光的你的照片。在真正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挺没理性的,或者说,挺疯狂的。”
如果是一般的男粉丝说这样的话,她可能会有些害怕,可是他这么说,她在隐隐高兴之余,竟有些担心起来:“那见了我以后呢?失望了么?”
“比以前还严重一点吧。”
“……什么?”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好像是怕说大声了就会听错。
“所以,是否有女友根本不重要。别说我没女友,就算真的有,只要你勾勾手指,我也会立刻和她分手。”明明说着很过的话,他的语气却依然是淡淡的,“就是这样,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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