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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丁燕在南北对峙中撑开空间,让不同质的文化共居一体,引发深思,既有生存的勇气,又有灵魂的悸动,还有为捍卫尊严和价值的抗争,绝非一般纪实散文可比。
可以说,这本书所挟带的信息之丰富,压倒任何通讯文字,所携带的中国经验之杂多,也是一些自命不凡的小说家所无法企及的。
这本书是当下中国最具现实感和生活密度、情感浓度的散文,也是一份现实中国的人心、人情、生态、环境、物流、气候的最佳报告。
——雷达
从西北到东南,在别人习以为常,习焉不察的环境里,我看到了陌生与惊诧。而陌生化,不一定就是新奇,总令人愉悦,有时,它甚至是危险的。常常,我会感觉自己冒犯了某种界限,而这种跨界的行为,又逼迫着我,放弃以往靠幻想的写作,而更喜欢真实的故事,真实的人物,真实的场景。这种做法,不啻为一种令人生畏的挑战:如从现实的秃鹫嘴里,抢夺回滴血的鲜肉。
——丁燕
3、作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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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以文学的视角观察中国南北文化之差异,
用思想的方式探触当下人群内心之秘境。
一个新疆人向南方的生活转变及再扎根的现实遭际,
一个诗人离别空旷边疆进入喧嚣沿海的精神疼痛史。
本书系作家丁燕汇聚两年南方生活经历,倾情写作而成的一部真实鲜活的非虚构佳作。在中国版图上,位于西北的新疆乌鲁木齐,和位于东南的广东东莞,都非常具有典型性,都难以简单描述。丁燕出生于新疆,后定居东莞,让她得以对这两个地方近距离,深刻观察,在写出南北差异时,更对当下中国的各类问题皆有所关注与思考。绝不限于奇风异俗、异域风光,更在某种精神向度上有所开拓,体现出一种新的打开,新的想象。在中国当代原创文学匮乏的状态中,是独特而难得的。本书提供出一份栩栩如生的南方生活的精神档案,一部改革开放前沿地区的民情备忘录,不仅展现了作者独特的观察与体验,感悟与深思,还具有较高文化含量,很强的可读性,不啻为一把解读当代中国的心灵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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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丁燕
诗人、作家。
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新疆哈密,汉族。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本科,新疆师范大学人文学院研究生。1987年开始诗歌创作。1993年移居乌鲁木齐。2010年移居广东东莞,系东莞文学艺术院签约作家。
著有诗集《午夜葡萄园》,诗作入选百种诗歌选本,获多种诗歌奖项,2011年获“中国当代十大杰出青年诗人”;同时从事小说、散文、评论创作,著有长篇小说《木兰》、散文集《工厂女孩》、《和生命约会四十周》、《王洛宾音乐地图》、《饥饿是一块飞翔的石头》、《生命中第一个365天》等,被视为中国当代最具特色的女性作家之一。她的作品语言风格洗练,充满陡峭张力,以敏锐观察和深刻反思而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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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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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序俗世的众生相与地域文化的穿越? 雷达
001
追梦到岭南
传说中的南方,既躁动又奢华,和眼前这条简陋、衰微的小街,小街上不确定的小店,小店外行走于梦境的路人,完全不匹配。
015
从毡房到出租屋
从毡房到出租屋,我们丧失掉的不仅仅是天性里的狂野基因,更因匮乏和树木、青草、天空、骆驼的亲密接触,而变得冷酷而僵硬。
029
有阳台的房间?
在这个屋子里的我,像被重新制造出的另一个自己;像从此,我便像钉子一样,牢牢楔入南方的墙板。
045
隐形芳邻?
陌生的气候,陌生的邻居,陌生的喧哗,陌生的爱恨情仇,像把大扇子,猛然间刷地一声,打开在我们面前。
063
半山定居记?
当我目睹小镇时,我已嵌进它体内,并且,非常稳固地嵌进深处。对我而言,现在,它就是世界的中心。
081
谁与公交车同行
当我伸出笨拙的手,握住头顶的黄色拉环时,啊,东莞,我已和你紧紧融为一体。
097
漂流在街道
在我看来,所谓大城市、小城市和乡村的差别,就是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曲折。
113
舌尖上的陷落
那些精致而无声的美,被缩小、淡化、粉碎,整个世界被浓缩成这个饭盒。
129
旋转饭桌?
南方,整个南方,这些饭桌上的繁杂,让我欢喜不尽,它们,就是生活本身。
147
舞蹈的边疆?
那种能自由移动的脖颈,当它被反复强调时,面对我拒绝的摆手,另一个质疑诞生了:“还有不会跳舞的新疆人?”
161
大海是沙漠的一滴泪
我是沙漠的女儿;此刻,我在大海边。我在沙漠剩下的那一滴水边,嘴唇干燥,内心火热。
177
最暗的夜,最亮的光
当我的口语受到白话阻击后,我变成了哑巴;而这种障碍催逼着我,疯狂地投向书面语的写作。
193
穿东江
东江像场大型演出,水分子在舞台上四处铺张,携带着坚定而敏感的节奏,超群出众……它必须进入大海,施以冲撞、摩擦,成为大海特殊的内脏后,才能圆满自身。?
211
穿雨靴的大姐
电子厂是个不快乐的地方,对大多数在里面呆过的女孩子来讲。我也呆过,但并非完全不快乐。
227
百变化妆店
这里并非舞台幕后的那些化妆间,演员正沉浸在角色中,努力将自己塑造成另一个人。在这些散落在珠三角的化妆店里,女孩子既是自己,又是她要表演的那个角色。?
251
公主江欣
童年里奔跑在田埂上的孩子,长大后进城,往往会在有意无意间,流露出胆怯,而另一些人不会,他们是城市天然的主人,他们是城市帝国的王子和公主。?
269
莞女红绳?
旧的审美方式、生活理念、禁忌习俗,并未因土地变成厂房,连根拔起,某些执拗的部分,如红头绳,以一种化石般的坚韧,遗留下来。
285
一个夏娃,两张面孔
在这个岭南小镇,女孩子们潮水般从四面涌来,每一个人都是新的。我在街上问路,对方回答:我也刚到。
301
五千公里回家路
遭遇时间和空间的双重戏耍,让我耗时两天一夜,五千公里的迁徙,变成一眨眼:从此东莞,到彼东莞。
321
东疆之年
我是慢慢领悟到,那一寸一寸的时光,需要消耗在这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上,而日子,也正在这样的细节中坐实。
339
南方写作之梦
到达南方,应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波动,而在这里诞生的文字,绝不仅仅是手指敲打键盘的简单运动,它还与南方特殊的气压、气温、降雨量、空气中负氧离子的含量、房价高低、邻里间的友善程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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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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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飞行的时间太长,下机时每个乘客都像在越狱。
邻座男子拽起黑包,趁众人还在颠簸中调整平衡,已箭镞般,冲出座位两三米。他用后脑勺发言:这个鬼机舱,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从乌鲁木齐柴窝铺机场到深圳机场,经停郑州六小时,但因晚点,我们已整整耗去八小时,身心皆遭极限挑战。靠不断续咖啡提神,虽疲倦但却无法入睡,两耳被油布堵塞,即便张大嘴在机身起飞、降落时无所顾忌地啊啊大叫,依旧赶不走脑门前顽固的混沌感。在郑州再次起飞时,乘客如幼儿园孩童,皆听话坐好,却在无任何通告、无任何服务下,白白消耗一小时,加上起飞时晚点一小时,抵达深圳时,即便从机舱中俯瞰到夜海中浮游出一座水晶堡垒,人像长出复眼,四周皆闪光碎片,却并不兴奋。
冗长的机舱生活令旅客生出不真实感,以为这辈子都要在这封闭的空间度过。在机身轻触地面,还在震荡时,乘客的心已平稳着陆。陆地真好——比之空荡荡、浩淼淼的天空和海洋;比之棕褐色骏马脊背般的天山。降落时感觉四周浮游着深蓝色的水汽,陆地被割成碎片,燃起的街灯,好似我在北疆戈壁所见的那些,久久不熄的天然气火炬。
一脚踏出机舱,浑噩的神经即刻被潮腥味嗅醒,陡然恢复了地理感。
岭南,我已到来。
追梦到岭南 003
在这里,整个北方的俗事都已远遁、退后,湿润刺破了我的身体,从此灵魂有了异乎寻常的一份温暖。我的眼睛像在热恋的爱人面前那样,发光、腼腆、火热。我即将用全新的语种、全新的修辞、全新的发音,来吟诵这全新的诗篇。
软软地去取行李,踩踏猫步,错愕间,发现四周的人和我想象的全然不同:衣裤闲散肥大,人字拖敲击大理石地面,踢踢踏踏,蔻丹脚趾熠熠生辉。我这样身居北方的人,冬日里,定要套两双棉袜。我从未如此肆虐地,将脚趾全部裸露出来。潜意识中,我认定这是种略带淫邪和蛊惑的装扮。然而现在,每一个踩人字拖的男人或女人,其外表,都相当文静、谦恭。
一出大厅,置身路边,毫无遮拦的夜风直扑到身上,整个鼻孔陡然间,像被猛然塞进两个软塞,黏黏糊糊。哦,我是从这一刻起,不再拥有北方那空空荡荡之感的。后来,我无数次回忆初抵岭南的场景时,总会记得闻到潮腥味的那一刻——似乎,北方的壮阔,令南方人双眼圆睁;而南方的气息,令北方人鼻孔灵敏。我的嗅觉如此发达,感觉整个人,像被一只八爪鱼吸附进巨型干蒸房,嗡地一声,看不见雾气蒸腾,当团团热浪已轰隆隆拍过来,每一个细胞皆被灼烫的嘴唇紧嘬、咂吸(像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而衣服,居然全部丧失筋骨,陡然间变得疲沓,与不知何时从毛孔里涌出的细汗黏合,七零八落,骨拆骸散,耷拉下来。
这是岭南的味道,是久居岭南的人早已忘记的海腥味,这味道对我,如此鲜明,所有细节都被陡然夸张。这是一只巨兽从海底蹒跚而上,蹲伏岸边,正在粗壮喘气,虽周身还在滴答海水,但却已在做进攻准备。那从身体内部,经过盘旋肠胃,再穿过幽深鼻孔,最终喷射而出的蒸汽,让它的躯体有一种恒定的起伏感。然而,在不断的吸气
004双重生活
和呼气中,却总不见它发起最后的总攻,似乎,原本淤积于胸腔的能量,在准备中一点点消散,在爆发前崩盘,变成无主漂浮的残骸,只沉浮交错,只呼哧呼哧,只重复再重复。
扑通一声,关上车门,闭合声似挤爆几亿水分子。
瞬间,车身一摇摆,扎入南方夜空。
二
车朝东莞驶去时,已是深夜两点。
路上行驶的多为大型卡车。拐弯,拐弯;拐弯,拐弯。车速并不慢,却让我有超时空感觉,像行驶在一个电脑游戏中:路边荔枝树丛矮壮,被路灯晕染得姜黄浓稠,像清汤里倒了碗芡粉,分不清树冠、树枝、树叶,分不清褐色树墙之上,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一切都含混成团,丧失界限(像这里的四季和人的个性),而绿色,在这里,几近堕落……我心疼地发现,它居然,变得如此廉价。
在北方,浩浩荡荡的黄色沙漠,总是强有力地占据着人们的视线,如果看到一点绿,便如看到珍珠般,跳跃起来。有绿色的地方,定有水源;有水源,便能活命。整个中亚的格局,便围绕着水源地而涟漪般扩展开,形成黄色海洋中浮游一个个绿洲小岛的态势。人们绞尽脑汁,拼了全力,四处寻找泉水、河水、地下水。人们几乎动用了所能想到的全部冒险方案,各种装备器材和交通工具,然而,却在三番四次的尝试中宣告失败。而在岭南,随便一块田地,任何一个山头,或者石板小巷的缝隙、瓦房的墙角,甚而楼顶,都丛生着绿。被四百毫米等降水量线圈在怀抱里的这些湿润地区啊……我几乎哽咽。
车内空调吹来冷风,生硬僵直,有股机器摩擦后的铁锈味。即便
追梦到岭南 005
吸着这样的凉气,也不能消解胸腔那块密不透气的铁砧。真正的冷风,是那种干透了的,如羽翅般薄、亮、脆的风,吹上身后,在感觉清冷的同时,还会有舒爽、利落的感觉。从此……我将不再被真正的冷风吹拂!
左拐右拐,阴暗与光亮并陈,分不清东西南北,四面都变得极为相像,空间处于瘫痪溃散状态,恰与西北沙漠中的空旷凝滞相仿。车终于在一团黑魆魆的住宅楼前停下,推门——呼啦,狭小空间里百倍于外部的闷热潮气扑面涌来,像跌入游泳池,我几乎瘫软倒地,凭借最后一丝气力,摸到床,摸到枕头。
我不想吃,不想喝,倒头就睡。
这是我所度过的第一个岭南之夜。
此前,我曾有过几次短暂的南方之旅,但都错过了酷暑,我全然不晓得南方的夏日和西北偏北的乌鲁木齐,迥然不同。躺下后,身体虽已极度疲倦,虽然迷迷糊糊,但却无法深睡,好像思想睡了,肉体还醒着。皮肤变得黏滞起来,像封闭多年的房子,一个个,被推开房门,渗出缕缕汗水。这是具令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肉体,像死寂的电脑,被再次激活,连它自己都不晓得,内存到底有多大。
向南方——这个愿望生于乌鲁木齐的冬日。
如果某一天我碰巧上街,碰巧被阳台上的花盆砸到脑袋,那很多我没有看到的东西就再也看不到,很多我想要去但没有去的地方,也终于没有去,那人生可真是没意思。我在屋内的阳台上跑步,边运动边想,并不打算和任何人商量——只是自己和自己私密地想。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向南方、向尽可能遥远、尽可能生疏的地方走去……赌一赌,看自己能如何支配自己;看高于头顶的命运,到底能掌控我几分。
006双重生活
于是,我出了门。甚至,连床上的被褥都没有卷起,水壶,还放在煤气灶上,所有的毛巾,都舒展地搭在架子上。难道我是预备着失败了,再回来,再钻入原先的秩序里吗?哦……不,绝不。如果世间的一切都是造物主所创造,那我是否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一个拐弯,一次飞翔?
清晨醒来,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因空气黏滞潮湿,被放大数倍,不尖锐,但却如炸弹在远处团团滚动;有鸟叫,是种我从未听到的声音:狭长的嘶鸣,“嘎……嘎……”那声音喧嚣、尖锐、肆无忌惮,比我经验中储存的鸟叫声,聒噪十倍。我睁开眼,看到窗外的棕榈树,硕大清晰,像张巨幅明信片。我完全不能相信这些树木是活的:树身越过三层楼,在第四层和第五层之间,树冠陡然盛开,叶片肥厚,墨绿饱满。北方常见的树是白杨,直挺挺,光溜溜,直蹿云端,似把竖起的剑,绝少有枝桠蔓延。
也许,这就是南北之差异:北方决绝,南方暧昧?
啊……北方。我已离开你接近二十四小时,我已开始想念你,我已开始……恨你。窗外有说话声:保安冲着对讲机,爷爷对着童车里的婴孩,少妇对着手机,老太太对着邻居……他们用极普通的声调,说着极普通的事,穿墙而过后,贴上我的耳膜,居然,毫无距离感。
我的新生活,从今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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