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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私人秘书》作者风中一影华丽转身,由官场转战赌场。一个是赌徒出身的扫赌警察,一个是纵横赌界的桥牌皇后,一个是赌博世家的纨绔子弟,一个是风华绝代的美女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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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台商马伯龙和澳门商人阮元分别来到宁市投资,实为开设规模庞大的地下赌场,妄图引诱内地政府官员豪赌。国际桥牌皇后乐乐秘密协助警方扫赌,为了瓦解马伯龙和阮元想在内地开设博彩公司的念头,给他们设了一个生死赌局。这一场生死赌局,每个人都押上了名誉、地位、家庭、事业、爱情以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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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郭凤英,笔名风中一影,重庆市荣昌县人,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重庆市作协会员、重庆市作协第三届全委会委员、荣昌县作协主席、重庆文学院第四届创作员。
1997年开始文学创作,发表中篇小说《泣血匪女情》、《痴情生死恨》、《异域情殇》、《美人无计》、《爱在枪口上》、《喋血红颜》等;出版中短篇小说集《连心锁》、《荣昌十二钗》和《水做的女人》,汶川地震周年祭纪实文集《从废墟走向天堂》,出版长篇小说《巴蜀都督张培爵》、《私人秘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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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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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染指内地赌
第二章 桥牌皇后
第三章 荒唐赌局
第四章 地下赌场
第五章 兄妹恩怨
第六章 赌少动情
第七章 龙蛇争霸
第八章 赌王传人
第九章 针锋相对
第十章 旷世之赌
第十一章 夫妻反目
第十二章 陷阱升级
第十三章 雌雄双蝶
第十四章 计中连环
第十五章 将计就计
第十六章 风云再起
第十七章 惊天阴谋
第十八章 五虎上将
第十九章 离间无常
第二十章 扭转乾坤
第二十一章 辣手赌花
第二十二章 一触即发
第二十三章 生死对决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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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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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染指内地赌
故事发生在2005年2月的一天。
夜半时分。
乐乐戴着褐红色顺溜披肩发套,穿一身名牌牛仔服,戴一副大墨镜,提着一只小型棕色皮箱,走进了一家大型游戏厅。里面,几十台游戏机,如潮的人群,在这夜市里泛出一种另类消费的迷人光彩。
乐乐扫视了一番,扶了扶墨镜,镜片后的秀眉微微一蹙。大厅里游戏机运动时特有的声音和客人的喧闹,汇成了一首极不和谐的乐曲,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本来,疯狂玩乐的人是不会注意到有什么人进来出去的,但是,戴褐红色发套的乐乐那娇俏的站姿,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时,四十岁左右的老板带着商业化的笑容走到乐乐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乐乐点点头,随他走出大厅,进入一条光线很暗的走廊,或者说那根本就是一条暗道。七弯八拐一阵后,乐乐听到了“稀里哗啦”的声音,知道到达目的地了。
果然,乐乐眼前又出现一间大厅,厅里灯火通明,装潢豪华考究,五六十人各自围坐在十几张方桌周围,桌面上都是清一色的物件:麻将。乐乐再一次扫视了一下——这里的麻将桌都是自动的,从客人的穿着打扮来看,人人非富即贵。
乐乐的目光扫到一个人。一张大桌子边,坐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时髦的发型,兼有一张秀气而充满柔情的脸。他的嘴角叼着一根长长的香烟,正悠闲地吐着浅淡的云雾,眼睛瞟着他身边另一个男子面前的牌。他身后还站着一人,像是个跟班。
乐乐由老板领到这张桌前时,正好一局结束,那悠闲男子撇嘴一笑道:“输了五万啊,小意思。”伸手向后一招,那跟班立刻数好一叠筹码,然后将筹码递给旁边一玩牌的男子。那男子连忙说他手气不好,已经输了四十万了,不想再玩了。
“随你便,这种小场面,我还没兴趣。”悠闲男子说着话,眼睛瞟到了乐乐,笑道,“呵,来了一位美女,这才有点意思了。小姐请坐。”
那赌客在老板的授意下起身让座,乐乐坐了下去,潇洒地打开皮箱,那是满满一箱子码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她看了大家一眼,说道:“一百万起价。”
“痛快!邵力,把钱拿来。”悠闲男子对身后的跟班喊道,随即又换了座位。牌,已经自动洗好,四人很快取牌。乐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边始终含着微微的笑意。除了那悠闲男子,另两家都在揣摩乐乐的来路。在宁市,赌客不少,但女赌客不多,赌得这么大的,更是少之又少。他们猜不透乐乐的来历,也就承受了心理上的压力。
乐乐的目标就是对面那个悠闲男子。根据云起龙给的资料,她知道他叫阮元,是澳门阮氏博彩公司的未来接班人,最近几天才到宁市。
阮元,三十一岁,身高一米八左右,有一张笑意盎然的脸,清瘦,英俊,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一副眉眼生韵的神采。阮元是澳门阮氏博彩业的少爷,因嗜赌成性,人称“赌少”。
阮元到宁市后,在宁江饭店包了个套间,然后大张旗鼓地寻找上规模的地下赌场。来宁市地下赌场的赌客很多,但像他这样公开寻找地下赌场的,却是绝无仅有。因此他一来,就引起了云起龙的注意。云起龙派出精干扫赌人员监视阮元,他的行踪完全在扫赌组的控制范围。乐乐的任务,就是将阮元和赌场老板以及所有赌客,一个不留地“请”进公安局。
玩麻将对于乐乐而言,那是小菜一碟。在赌场上,她从来不出老千,必要的时候,她可能会耍几手魔术迷惑对手,因此她总能处于不败之地。她已经进来了,要想完成任务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云起龙要她稳坐赌台,引出更大的老板。
原来,这间游戏厅曾经因开设地下赌场被警方扫过,后来店面易主,但又利用游戏厅做幌子,再次开设了规模更大的地下赌场。云起龙始终觉得,公开的老板并不是现在这个,真正的老板在幕后。乐乐赞同云起龙的观点,因此一边玩牌一边观察着众赌客和现场环境。
乐乐以她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确定现场没有所谓的幕后老板,于是通过隐藏在大耳环里的通话器,以一句“看来这局我要输了”的行动暗号,表示可以行动了。
与此同时,在一家火锅店的雅间里,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悠闲地吃着火锅。火锅桌子上放满荤的素的菜,火锅里热气腾腾的。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显得十分亲热。
老的那个名叫马伯龙,五十八岁,中等身材,一米七左右,穿着银灰色旧式中山装,中式竖领,戴着时尚的眼镜,显得精瘦干练,看上去,一派书卷气。年轻的那个名叫小占,三十三岁,瘦高瘦高的,清瘦的脸庞,因戴着近视眼镜而显出一种现代青年的文气。那双眼睛,有些迷蒙,却又像藏着无尽智慧,嘴角边那丝丝的笑意,总是让人觉得他对于任何事都成竹在胸似的。
小占一边吃,一边问:“干爹,你什么时候才和黑赌后正面接触?”
“今天试探了一下,她不肯见。不过就这几天了,我一定会和她见面。”锅子里翻腾着,马伯龙吃了块鱿鱼片,“咝!好辣,正宗的重庆火锅真是名不虚传。”
“重庆火锅的特色就是越辣越有味道,就像咱们为黑赌后量身定制的赌局一样。”小占嘿嘿一笑,“干爹,和这个女人接触,你还是要处处小心,千万别让她察觉出任何蛛丝马迹,否则我这计划就难完成了。”
恰在这时,小占的手机响了。听着电话,他的目光投到马伯龙身上,表情十分怪异。
马伯龙惊讶:“怎么了?”
“云起龙又有行动了。”
“你看看,叫你别去玩那些小牌,就是不听。”
“干爹,牌是小牌,但有王牌呀!”
“王牌?”
没有多久,扫赌警察包围了游戏厅,连同乐乐在内,所有要抓的人一个也没跑掉。行动过程中,乐乐被悄悄“带”出了游戏厅,“抓”她的扫赌组女队员辛瑶刚刚放开她,阮元就被人带了出来。街边的路灯下,乐乐虽然站在暗影里,但还是被阮元看到了,并向她投去十分复杂的目光。然后,他就被带走了。
乐乐迅速扯了伪装,然后径直走向一辆出租车。正拉开车门时,伟岸挺拔、穿着制服的云起龙走到她身后,用浑厚的中音道:“谢谢!”
“云起龙,记住你的承诺。”乐乐没有回头,甩下这句话后就上了车。
云起龙,三十二岁,除了身材高大挺拔,还兼有一张冷峻的脸,略微显黑的皮肤,显示着他强健的体魄,不露自威的气质,在警服的映衬下,很有一种王者气势。
街灯照耀下的夜色显出几分诡异,乐乐那决然离去的态度,让云起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答应了她这是“最后一次”,也许是想到从今以后不能跟她并肩作战了,所以有种深深的失落感。
一个美丽的女子拿着话筒来到云起龙身边,目光也望向乐乐离去的方向。
她叫唐婕,二十八岁,是宁市电视台生活频道《警苑风采》的主持人,也是云起龙的妻子。唐婕有宁市第一美女之称,标准而古典韵味十足的瓜子脸,那双宝石般的杏仁大眼,总是水汪汪、亮晶晶的,十分迷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顺肩披洒,总是尽情地演绎着一个现代都市女子古典与现代兼具的绰约风姿。但在节目里,她的头发都束起来,给人一种优雅、端庄的美。
“起龙,她还是不肯在电视里露脸吗?”唐婕问。
“早就说了,没有必要。”云起龙淡淡地说完,离开了。
街上,马伯龙和小占坐在汽车的后排座上,车子在车流里缓缓滑行着。
马伯龙问:“云起龙今晚的行动,就是冲着赌少去的吗?”
“有可能。咱们这位扫赌王,哪里有像样的黑赌场,哪里就有他潇洒的身影,几乎是一扫一个光。”
“他要没这本事,咱们还用如此费心吗?”
乐乐的家是一栋精致的小别墅,漂亮的小花园里姹紫嫣红,花木盆景等布局精巧而艺术。此刻,花园里很静,灯光使整个别墅区有些朦胧,就像乐乐此刻的心情。
一个清瘦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乐乐面前。
“我的女英雄舍得凯旋了吗?”男子的口气有讥讽的成分。他有一张很能吸引女人的脸,说话时,眉宇间还会有一种迷人的韵味,高挑的个头,虽然不像云起龙那样魁伟有气势,但也很健壮。
“初夏,你不去陪你的客人,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乐乐淡淡地边说边进屋。
“呦,你倒还记得我要陪客人,真是难得呀难得。乐大小姐,我比云起龙约你的时间早,虽然只早两个小时,但也是早啊!我约你去陪陪我的客人,人家也就是想跟你玩几圈麻将,想见识一下你这位桥牌皇后在麻将桌上的本领。可是你呢?你乐大小姐爽了我的约,让我做不成这单一千万的生意。我不得不提醒你,尊贵的乐乐小姐,我初夏才是你的未婚夫,他云起龙不是。”
初夏的话含酸带刺,也难怪他要生气了。他应客人之请约了乐乐,结果她一个电话说要帮云起龙扫赌,就让他成了个食言的小人。
乐乐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喝着保姆端来的咖啡。初夏在她对面走来走去,一副有气无处发泄的样子。
“乐乐,你给我保证过,不再帮云起龙,可是你阳奉阴违……”
“你讽刺挖苦得也够了,可以离开了。”乐乐站起来,脸色一沉。
“每次提到那臭警察你就不开心,当我轧不出苗头是不是?乐乐,你敢说与他真的一刀两段了?敢说你两次推迟婚期不是因为他?敢说……”
“够了!”乐乐发火了,“初夏,不管你说什么,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只要云起龙扫赌用得着我,我就要去做。你那些居心不良的三朋四友,我偏不理会。你是我的未婚夫又怎么样?就真是我丈夫了也无权干涉我的自由!”说完,气冲冲地跑上了楼。
初夏跟着上楼,在楼梯上被乐乐的母亲乐明诗拦住了。
乐明诗五十七岁,因为保养得好,看上去像四十几岁的人,有一双和乐乐酷似的美眸,眼珠子骨碌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她眉宇间的神采也跟乐乐很相似,两人往那一站,随便一看,都能确定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乐明诗高高瘦瘦的,完全没有那个年纪女人的富态,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等初夏走后,乐明诗跟进乐乐房间,指责她对初夏太过分了,乐乐只好敷衍了母亲几句。母亲走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眼前老是浮现起云起龙那张刚毅如刀刻般的脸。
夜晚的宁市公安局在灯光的映衬下,依然显得威严有气势。宽大的院子里,十几辆警车由大门开进来停下,然后,众赌客被押下车,井然有序地被带进审讯室。
扫赌组副组长方显文押着阮元从一辆警车里下来。阮元扫视了一番后,大声嚷嚷着:“我要马上见你们上司。”
云起龙走到阮元跟前,严肃道:“老实点。”
阮元斜视着云起龙,吊儿郎当地问:“警官先生,你是什么官?”
“宁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兼扫赌组长云起龙。”
“扫赌组长?这是什么职务?”
方显文接口:“就是专门清除地下赌场的负责人。”
阮元嘿嘿一笑:“是吗?云起龙——云警官,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澳门到宁市来吗?”
云起龙淡淡地:“乐意知道。”
“我是来开赌场的。”
云起龙又好气又好笑:“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五十岁左右的梁局长从大楼里出来,走到云起龙身边,看看阮元,问:“怎么还不押他进去?”
云起龙揶揄道:“梁局,此人说要在内地开赌场。”
阮元不理梁局长惊讶的目光,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道:“看上去你是他们的上司了?警官先生,我赞助你们一百万人民币作为福利,怎么样?”
夜已经很深了,小占的卧室里却还亮着灯。
小占家是一套两百平方米的大套房,五居室,大厅很宽敞。本来静悄悄的,因为小占的卧室里亮着灯,尽管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还是让人觉得这里并不安静。
小占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现着游戏厅地下赌场的格局图。
一群以动漫人物形式出现的扫赌警察向地下赌场冲去。
小占用鼠标点击放大了其中一个酷似云起龙的动漫人,“云起龙”三个字跟着那个动漫人四处移动。
小占看着“云起龙”,自言自语道:“截至这一次,五年来你已经扫了我二十几个地下赌场,好,好,很好。我的地下赌场从小做到大,你的名声也从小到大。云起龙,当有一天你知道‘扫赌王’的金字招牌是我给你打造的,不知作何感想啊!”说着,嘴角露出一个诡秘的笑来。
小占又点击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云起龙”逐渐缩小,又冷笑起来:“你看看,我让你变大,你就变大,我要你缩小,你就得缩小。云起龙,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快就要结束,咱们得改变游戏方式了。你等着吧。”说着,他那诡秘的笑变得更加阴险起来。
小占关了地下赌场页面,打开另一个窗口,屏幕上出现无数个以唐婕为模特儿的动漫人,她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漂亮极了。他点击其中一个放大,“唐婕”穿着夸张的婚纱,美丽的眼睛活灵活现地忽闪着。他又摆弄了一下鼠标,屏幕里又出现一个以小占相貌为原型的动漫人。在鼠标的驱动下,“小占”搂着“唐婕”甜蜜地亲吻着。
小占看得很入迷,眼前出现了幻觉:唐婕在跟他亲吻。
月亮湾海鲜楼。
作为沿海城市的宁市,海鲜自然是丰富多彩的。月亮湾海鲜楼老板在众多竞争者中因经营有方,生意十分火爆。乐乐是这里的常客,此刻她和乐明诗坐在一起闲聊着。
云起龙穿着便服,神采奕奕地来了。一米八的大高个,在哪里都引人注目,何况他一身警察特有的风采。这还不算,作为宁市的扫赌王,怎么看,他身上都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霸气,国字型的脸膛上,镌刻着刚毅和果敢。
看到乐明诗,云起龙有些尴尬:“阿姨也在。”
乐明诗笑道:“起龙,好久不见了。怎么样,孩子好吗?”
“挺好。”
“孩子快四岁了吧?”
“快了。”
“呵,小家伙一定长得很可爱,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他——哎呀,我的客人到了,不打扰你们谈公事了。起龙,有空到家来玩啊。失陪。”
乐明诗在门口迎上三个美国人后,还不忘丢给乐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乐乐会意,她知道母亲刚才对云起龙提起他的儿子云啸,并不是简单的拉家常,而是提醒乐乐和云起龙,他俩在一起只能谈公事,不能涉及私人感情问题。
几样海鲜上桌了。乐乐没说话,径直剥着一只大蟹吃起来。
云起龙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
乐乐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揶揄道:“放心,就算你那娇柔可爱的老婆看到我们在一起,我们也是在谈公事。”她特别强调“公事”两个字。
“我——能抽烟吗?”他小声问。
乐乐狠狠地瞪着他:“你只有在电话里,才能痛快地说话吗——是不是因为看不见我的脸?”
“我还是谈工作吧。”云起龙点燃一支烟。
云起龙介绍道,阮元这次来大陆是想开赌场。宁市由于经济发达,客流量很大,加上这里有天然度假胜地“宁江温泉”,来这里泡温泉的客人数不胜数。泡温泉的都是有钱人,因此,宁市的赌博也十分猖獗,地下赌场扫荡不绝。
阮元身份特殊,他一到宁市,那些黑赌场老板想方设法与他挂钩,将他当作靠山,这绝对不是罚款拘留能解决的。昨天晚上,阮元一进公安局就和梁局长对上了火——梁局长将大陆的政策跟他摊开,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信心十足地表示正好借此机会跟宁市的执法部门“共商大计”。
“也许,只有你能对付他。”云起龙认真地说。
乐乐一直漫不经心地吃着,听到这里,插口道:“让我做什么?”
“收服他,让他乖乖地打消那个荒唐的念头。”云起龙说。
乐乐的目光尖锐起来,像一把利剑刺进了云起龙的胸膛。
云起龙避开她的目光,道:“这是邱厅和梁局的意思。”
“啪!”乐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道,“什么厅长局长的意思,云起龙,你敢出这馊主意,就不敢承认吗?除了你,谁有绝对把握知道我能对付得了他?告诉你,我不是政府官员,更不是警察,我没有责任管你们的事,作为好市民——我已经尽了最大的义务。哼!别给我添乱。”说着,她取下吃蟹戴的白色塑料手套,将几张百元钞票拍在桌子上,甩手而去。
云起龙追出海鲜楼,在轿车边拉住了她。但是,她依然虎着一张俏脸。
“阮元背景复杂,鉴于他的特殊身份,恐怕许多暗地里聚赌的官员和企业老板也会走他的路线,这实在是相当严重的问题。对阮元这个人,既不能一竿子把他打回澳门去,又不能允许他在内地胡作非为。不错,主意是我出的,只有我知道你能对付他。乐乐,是我亏欠你,请你为大局着想。”
“我就是个自私的女人,没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在昨天的行动前,你说过再也没有下一次了,这是你的承诺。所以我——无能为力。再见!”
乐乐钻进她的宝马轿车,疾驰而去。
云起龙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他有意让黑暗把自己包围,这样才能静静地思考他和乐乐的关系。
云起龙和乐乐是少年伙伴,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在中学里,他自从和乐乐兄妹认识后,学校一放假,就跟着他们进赌场,成为赌场上三颗闪亮的星星。在那些日子里,他和乐乐也发展成了一对恋人。
高中毕业,云起龙考进了警校。大学四年里,他和乐乐的爱情疯狂地成长着,两人都没有在意以后彼此职业的对立。不过那个时候,乐乐公开的身份是中国桥牌皇后,常常去世界各地参加桥牌比赛。云起龙大学毕业进宁市公安局时,正是澳门回归之时,宁市以其得天独厚的条件,使那些去澳门赌博的人常常来这里泡温泉,结果,宁市就成了一个特殊的中转站——地下赌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公安局针对当时的形势,成立了扫赌组,由局长亲自带队。
在几次较大规模扫赌战役中,云起龙表现出色,被任命为扫赌组组长。此时,乐乐的赌瘾也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她单枪匹马,易容改装周游于世界各大赌场之间,成了内地黑赌场的龙头老大,在她手上流通的钱数,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她每次去赌场时都穿黑色衣服,戴大墨镜,因此在赌界有了“黑赌后”的绰号。加上她总是来去匆匆,许多人想弄清她的来历,都没成功。有几次遇到危险,她都凭借着一身高强武功化险为夷。
尽管乐乐疯狂赌博,但因是隐秘的,因此,云起龙并不知道。当有一次乐乐的手下被云起龙抓获后,他才知道自己深爱的女孩所经营的黑色事业。这时,他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要么和乐乐分手,要么离开警界。
结果,云起龙和唐婕结婚了,成就了自己的事业。乐乐虽然戒赌成功,却已经失去了爱人,不过,从此也没有重操旧业,安安分分地在宁市棋牌馆当教练。
近几年来,由于赌博越来越猖獗,云起龙每次遇到难对付的人时,都会出面请乐乐出山。乐乐每次都易容改装,除了内部几个人,便没人知道这件事。截止这一次,她已经连续十次协助云起龙扫荡了十家规模较大的地下赌场。
云起龙明白,自己亏欠乐乐很多很多,没有她,就没有他“扫赌王”的称号和荣誉。他总是以“以大局为重”为借口请求乐乐出山,五年来,乐乐有很多次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但一次也没有过私人方面的交往,这才保住了他五年的幸福婚姻生活。对他来说,乐乐所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为了解决“阮元开赌场”这个棘手问题,他不得不又抛出乐乐。这个设想虽然是在几分钟内决定的,但仿佛已经计划了很久很久。云起龙的耳边,又响起了乐乐在海鲜楼外面说的话:“我就是个自私的女人,没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在昨天的行动前,你说过再也没有下一次了,这是你的承诺。”
一直到唐婕下班回来,已是午夜,云起龙还在书房里沉思。唐婕开了灯,看到他一副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说:“难得有一晚上不出勤,你就不能早点休息?”
云起龙猛地抓住唐婕的手,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在唐婕那张清纯美丽的脸上,叠印着乐乐那张愤世嫉俗的俏脸。
梁局长听了云起龙的汇报后,特意以公安局的名义向乐乐发了一封邀请函。乐乐知道阮元事件的重要性,也就不再推诿。
小会议室里,只有梁局长在等候乐乐。以这样的方式跟乐乐谈话,才可以撇开她和云起龙的私人关系,同时也显得郑重。乐乐坐在梁局长对面,静静地听着他的意见。梁局长说了很多,从澳门说到内地,从内地各大城市的赌博情况说到宁市的扫赌现状,再到已掌握的有关阮元来到宁市后那些黑赌场老板与他活动方面的线报,总之综合起来一句话就是:请乐乐小姐大发慈悲,救广大市民于“赌火”。
“乐乐,不是开玩笑。”梁局长道,“如果不是邱厅有了指示,我们怎么也不能把你这桥牌皇后拖下水。对付阮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必定是打持久战。阮元问题如果能顺利解决,宁市的黑赌率必定会下降,否则会大幅度增加,同时还将影响到兄弟城市,乃至全国。乐乐,你曾经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赌后’,你最了解赌徒的心态和他们发展黑赌业的一些规律;你周游过世界各大赌场,了解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和像阮元那样身份的人的家世背景,黑道白道,你是吃得开的人物。”
“梁局长过奖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从五年前戒赌后,就再也没有重操旧业,使我们宁市的扫赌工作轻松了很多。你的人格魅力,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因此,这个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乐乐严肃起来,站起来道:“我也知道阮元问题的严重性,他没有实质性地在内地搞赌场,就不能将他绳之以法。要我去对付他,不是不可以,但我要好好考虑,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我乐乐宁愿漂洋过海,不再理这场赌局。”
云起龙送乐乐走出办公大楼时,低声说了声“谢谢”。
乐乐扭头狠瞪了他一眼:“你官逼民反,罪加三等。”一瞬间,她莫名地不痛快起来。
就在这时,阮元出现在公安局大门外。
阮元开着他那辆新靓车,是到公安局来落实那一百万福利赞助费的。他和乐乐一照面,就咧开嘴大笑起来,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慨。
阮元此人,最喜欢玩一些刺激的赌法,司空见惯的转盘、飞镖什么的,或者是传统手法的桥牌、麻将、二十四点什么的,他都玩腻了。出老千?这个他不喜欢,他喜欢货真价实的赌技。乐乐那天晚上露的几手,在旁人看来她可能是在出老千,但他觉得,乐乐似乎是算计好了牌的位置,当时没发现什么,事后一想,他察觉到乐乐在出牌时,每张牌摆放的位置都好像有什么讲究。但到底有什么名堂,他又解不透。
乐乐打量着阮元,阮元一副嬉皮笑脸模样,瘦削的脸上,男人少有的丹凤眼里,以及性感的薄嘴唇边,都贴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尤其是在他的眼睛里,似乎写着这样几个字:你跑不掉了。他斜着眼睛盯着乐乐看,举手投足间那种模特的风采,都别有一种男人的魅力。这种男人,不去当明星,还真有点可惜。
“短发——显示出逼人的神采;一米七零左右的身高——既有模特儿的风采,却又异常风姿卓然;椭圆而又轮廓分明的脸形——正是美女的典型;天生性感的唇形——化妆省了很多工夫,这便于进行快节奏工作;眼睛应该是凤眼吧,不不不,应该是媚眼——眼睛里有种能勾魂摄魄的光芒,适合在赌桌上迷惑男人。”在乐乐打量阮元的时候,他已经将她的外貌用他特有的方式描述了出来,接着又笑道,“如果你戴上大墨镜,还真与当年我失之交臂的黑赌后有几分神似。”
乐乐的目光,很自然地跟云起龙交汇在一起。只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内心独白。云起龙在说:乐乐,他已经认出你了,你再也躲不掉了。乐乐说的是:你害了我,云起龙。
其实也是,乐乐前九次协助云起龙扫赌行动时,都是乔装打扮让人难以看出她的本来面目,所以她以本来面目经常在电视上亮相,也没人认出她来。唯独这次,因为跟云起龙约定是最后一次,所以她就露了些本来面目,这恰好让阮元把她的相貌记住了。
“小姐,赌一把如何?”阮元笑问。
乐乐淡淡地说:“先生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小姐不用装了,你就是那天晚上跟我豪赌的女客,尽管你化了装,但我能肯定是你。在下姓阮,单名一个元字。”
乐乐扫了云起龙一眼,然后向阮元伸出手,淡然道:“我叫乐乐,搞桥牌的,不是赌客。”
“找个地方,赌一把嘛,难得遇到小姐这样的高手。”阮元礼节性地和乐乐握了握手。
乐乐又忍不住扭头看了看云起龙。云起龙和阮元身高差不多,前者魁梧雄健,眉宇间总透着一股英武神勇之气,那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谁在他眼里都是犯人。后者挺拔健美,眼睛里仿佛只有一个花团锦簇的世界,牵起嘴角带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能醉倒一大片女生。
乐乐和阮元离开公安局时,云起龙在他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他看到他们像老熟人一样离开后,闭上眼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回到座位上。
云起龙虽然坐在办公室里,思绪却不在工作上,脑海里纠缠着这样几个问题:乐乐和阮元会去什么地方?她会用什么方式对付阮元?
通过阮元的资料可知,五年前的阮元只有二十六岁,虽然生在赌博世家,却并不赌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五年前,乐乐先是疯狂大赌,然后像昙花一般在世界各大赌场销声匿迹后,阮元却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世界各大赌场。
资料显示,阮元下的注,从来没有低于十万美金的。这个赌得不顾身家性命的赌徒,用他的话说,既然是想“光明正大开赌场”,却为什么要来内地?难道他真不知道内地政策?
阮元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若非如此,扫赌组也不会请乐乐出面了。可是,乐乐本身也是个赌徒,云起龙最怕的,就是乐乐在跟阮元周旋的同时,激起她隐藏于各条经脉中的赌性。乐乐的赌性一旦被激起,也许比阮元带来的危害更严重。
云起龙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提醒自己应该相信乐乐,绝对地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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