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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过人的才学是司马懿成功的基石,那么善于隐忍的性格则是司马懿的人生和仕途得以升华的关键。
通过《三国演义》,人们了解了一个又一个性格鲜明的英雄,比如威猛无敌的吕布、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奸诈多疑的曹操、雄姿英发的周瑜……而像司马懿这样一个在小说的后半部分才登场的人物,给人的印象大多是奸邪诡诈、阴险毒辣。司马懿没有曹操的奸诈霸气,没有刘备的宽容仁厚,没有诸葛亮的机关算尽,没有吕布的万夫不当,这样的司马懿凭什么能够笑到最后?
如果仅就过程而言,司马懿的一生无疑是充满坎坷的,大多数时候,他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从一开始被逼无奈效命曹操,到后来屡遭怀疑被打击,再到数次从权臣降为平民又官复原职的沉浮,无不充满坎坷。但是司马懿凭借着非凡的对局势和人心的洞察力以及超乎常人想象的忍耐撑了下来。如果就结果而言,司马懿无疑是彻底的赢家,他历经曹魏四代政权,最终成了第一谋臣,独揽大权。他的后代司马师、司马昭、司马炎再接再厉,最终一统三国,建立了晋朝。从某种意义上讲,司马懿的一生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成功学案例,他在逆境中不抛弃不放弃,最终赢得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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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如果说过人的才学是司马懿成功的基石,那么善于隐忍的性格则是司马懿的人生和仕途得以升华的关键。诚然,司马懿在豪杰辈出的三国乱世中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但他的性格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特点,那便是善于隐忍。忍,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真正要做到又是何等困难。要在千钧一发的形势下,在同僚的冷嘲热讽中,在对手的百般挑衅下,依旧保持一颗不为所动的平和的心,需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多少英雄在忍无可忍中倒下,而司马懿却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做到了。所侍君王的一再打压,政治对手的再三挤兑,遭受暗算,几经沉浮,乃至被剥离权力后命悬一线,司马懿一忍再忍,终究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面对成就,他没有喜悦,因为对于他而言,成就永远是过去时;面对危险,他没有畏惧,当刺客用剑相逼时,不为所动;面对敌人,他没有仁慈,抓住一切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面对暗算,他没有畏惧,用自己的狡黠和对手周旋;面对弹劾,他没有失落,在隐退后寻找重新崛起的机会。
司马懿,人称“冢虎”,人如其名。没有性格,正是司马懿最为鲜明的性格。深藏不露的性格成了他抵御他人的最佳屏障。他总是在沉默中令人难以捉摸,并在别人放松警惕时给以致命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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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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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五拒北伐(下)
这边司马懿驻守的魂军大营和费曜、郭淮驻守的上邦固守不出,那边诸葛亮率领的蜀军大营也不肯轻易发兵,或者说不敢轻易发兵,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越雷池一步。双方就这样一直对峙着,很快三个月过去了,诸葛亮不能前进一步攻占上邦,司马懿也不能前进一步赶走诸葛亮。
第六章·平叛征吴
消息传来,曹叡大为震惊。公孙渊作为辽东一郡的太守,手中拥有十五万重兵。假若公孙渊真要大举出兵东北,则整个魏国的东北部将陷入混乱之中。先前诸葛亮率兵北伐,毕竟是远道而来,魏军以逸待劳,而如今公孙渊将重兵屯于东北一隅,考虑到防守比进攻更为困难,伤亡也更大,此番形势甚至比之前诸葛亮北伐更为凶险。倘若处理不好,甚至可能动摇曹魂在整个东北部的统治根基。
第七章·诛杀曹爽
曹爽在用一次又一次的固执维护着自己脆弱的尊严,而司马懿则用一次又一次准确的判断敲打着小皇帝曹芳的心。在曹爽的心里,实力上的劣势是可以用绝对的强权来弥补的,因为当最终这个朝中只剩下了可以恭维自己的人的时候,也就不会再有人对自己的任何作为加以指点了。不过显然,曹爽小看了司马懿。
附·录
写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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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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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五拒北伐(下)
保上邽进军卤城
原本诸葛亮的第三次北伐实属鸡肋,只是占了一些蛮荒之地,虽说在战略上有一定作用,但毕竟只是理论上而言,那些通往真正大都市的要塞都由魏军牢牢掌控,想要突破谈何容易。即使撇下相对处于劣势的兵力不说,光是如何很好地解决运粮这一难题就着实令人费脑筋。但是现在,经过曹真这么一折腾,三国之间的军力和国力对比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魏国的削弱让蜀国再次看到了占据中原的希望。对于诸葛亮来说,“以一州之力,抗中原诸郡”又重现了曙光。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曹真显然也没有捞着什么好处,相反,来回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再加之连日暴雨,川蜀之地湿气又重,上了些年纪的曹真一回到洛阳就病倒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曹叡对于这位爱将也是非常珍惜,虽然每天忙于“治宫室”,但还是经常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了解曹真的病况,甚至亲自到曹真的病榻前探望。可惜的是,每次他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坏消息:大将军的病情又加重了。终于有一天,下人禀报说,曹真病亡了。当曹叡前往曹真宅邸的时候,旁人给曹叡递上了一封书信,曹叡打开一看原来是诸葛亮写的。
信的原文如下:
汉丞相、武乡侯诸葛亮,致书于大司马曹子丹之前:窃谓夫为将者,能去能就,能柔能刚;能进能退,能弱能强。不动如山岳,难测如阴阳;无穷如天地,充实如太仓;浩渺如四海,眩曜如三光。预知天文之旱涝,先识地理之平康;察阵势之期会,揣敌人之短长。嗟尔无学后辈,上逆穹苍;助篡国之反贼,称帝号于洛阳;走残兵于斜谷,遭霖雨于陈仓;水陆困乏,人马猖狂;抛盈郊之戈甲,弃满地之刀枪;都督心崩而胆裂,将军鼠窜而狼忙!无面见关中之父老,何颜入相府之厅堂!史官秉笔而记录,百姓众口而传扬:仲达闻阵而惕惕,子丹望风而遑遑!吾军兵强而马壮,大将虎奋以龙骧;扫秦川为平壤,荡魏国作丘荒!
信的大致内容是说,作为一代将军、一位大丈夫,应该是能屈能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而你曹真一区区无知的后辈,还行逆天之事,最后落荒而逃,看我蜀军荡平你魏国。曹叡读罢书信长叹一声,看来曹真是病入膏肓,又被诸葛亮这番辱骂后,急火攻心而死。
好一个诸葛亮,好一派文采!文字杀人胜于利器,诸葛亮的书信不仅骂得极其难听,而且骂人不带脏字,竟然还骂得押韵。可见骂人也是有艺术的,而诸葛亮毫无疑问是这门艺术的较高造诣者,当然这一招主要还是针对王朗、曹真这种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人或者是度量和忍耐力较小的人。
曹真多次率领魏军伐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曹叡对于这位三朝老臣也是颇为器重。曹真死后,曹叡赐其谥号元侯,并由他的长子曹爽继承爵位。这个曹爽,几乎是司马懿后半生中最危险的敌人。
曹叡悲伤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在曹真死后,朝中能堪大用的战略家已经为数不多了。当年的托孤重臣,去了曹休,去了曹真,如今只剩两人。而陈群又是一介书生,文治尚可,武略却差得远了去了,指望陈群带兵打仗是很不现实的。那么,在朝廷中生代中挑大梁的臣子中,能堪大用的就只剩下司马懿一人了。正是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参加完曹真的葬礼后,曹叡就连忙赶到司马懿的府上,拍拍马屁,说说“以后可都靠你了啊”之类的话,因为这个帝国里司马懿是曹叡在军事上唯一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了。
诸葛亮虽然生性谨慎,但只要他看准了机会,就一定会立即付诸实施,并且坚定不移地去做,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稳、准、狠”。和前几次一样,在出征前他再次和东吴修好,签订盟约,安定边界,同时他筹集了大量的军队,只留下少数军队在都城防御,兵力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北伐。
一切准备就绪,蜀军整装待发,就等诸葛亮一声令下。公元231年2月,诸葛亮再次率领蜀军出征。人们常说“五十而知天命”,这一年,诸葛亮已经五十岁了,斑白的头发告诉他时间已经不多了,占据中原的宏图伟业就在前方,而脚下的路依旧漫长。
为了此次北伐,诸葛亮可以说花费了相当大的心思,还用上了一个新的发明。在夺取武都郡之后,北伐的补给线路不用走秦岭峡谷中那些狭窄而凶险的栈道了,但有得也有失,路好走了,距离也变长了许多,这条新路长达七百里。武都郡一片贫瘠,产粮能力很弱,大军补给全都要靠汉中。事实上,即使不考虑运输途中的粮食损耗,就是在这条漫长的运粮道路上,拉粮车的牲口吃掉的粮食恐怕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而如若放弃牲口,靠人力来挑的话,恐怕还没等粮食运到就已经在路上消耗完了。考虑到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在黄月英的帮助下,诸葛亮设计了一种非常新奇的运粮工具——木牛流马。关于木牛的具体外形以及构造,现在已无可考,但我们大致可以将其想象成类似于独轮手推车的一种独特的运输工具。木牛的最大特点就是机动性强,操纵时只需一个人就足够了,这使得木牛流马在崎岖的山路上发挥了相当大的优势。有了木牛流马的帮助,蜀军的粮食运输变得顺畅起来,这大大提高了后勤的工作效率。
有了这“新式发明”的帮助,以及先前两年的休养生息,兵强马壮士气高昂的蜀军很快便占据了祁山,并直指曹魏驻扎在祁山的大营。消息传到洛阳,曹叡急忙召集众位大臣前来商议对策,何晏提出“无为而治”,称前几次诸葛亮北伐都吃了“闭门羹”,这次自然也可以效仿,不用出兵,只用前线部队死守即可,而高柔则提出“抢先收割”,即抢在蜀军到来之前收割天水郡上邽县成熟的粮食,让蜀军无机可乘。说来说去,众人却依然没能提出一个实际的抵御蜀军的办法。在这样一个敌军大举压境的危急关头,曹叡再一次想到了司马懿,在曹真一命呜呼之后,目前朝中他最为信任的可以对付诸葛亮的人也就只剩司马懿了。于是,他命令正在驻守荆州的司马懿转守长安,加督雍、凉二州诸军事。
祁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从人们所熟知的“五次北伐,六出祁山”中就不难看出祁山在蜀魏两军交战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理位置。祁山西北通南安、陇西二郡,正北连通天水郡治冀县(今甘肃甘谷县),东北通上邽,《升山图》中称其为“九州之名阻,天下之奇峻”。为了有效抵御蜀军的进攻,魏军在祁山的顶峰上筑起了第一道屏障,这种“链式防守”对于诸葛亮的进攻是非常不利的。
为了击破这种“链式防守”,自上次策反孟达失败之后,诸葛亮再一次动起了从内部瓦解的脑筋。这次,他的目标定在了另一位摇摆不定的人物——鲜卑的轲比能身上。轲比能是鲜卑部落中势力最大的一个分支,他名义上归附了曹魏,但经常会和曹魏发生冲突。在诸葛亮的示好下,轲比能率领着两万多鲜卑军在雁门关一带起事。但轲比能在起事后再一次展现了他“摇摆不定”的性格,见曹魏军势力强大便又动起了和解的脑筋,于是再次休战。
接到了祁山告急的通知后,司马懿开始筹划反击。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战报令司马懿也感到措手不及,要想出兵反击,首先得解决目前的两个很现实的问题:首先一个是军士,这还得多亏了当年司马懿驻守雍凉地区训练的军队,在这样一个急需用兵的关头派上了用场;另外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这还是得益于司马懿的未雨绸缪,正是他一直以来不遗余力地实施的屯田新政,使得原先非常贫瘠的雍凉地区有了一定的粮食储备。不过,绝大多数粮食储备在农户家中,而非在军营里,于是司马懿命雍州刺史郭淮到农户家中筹集军粮。郭淮也毫不含糊,凭借其在雍州地区非凡的影响力硬是在短时间内凑齐了出兵所需要的军粮。有了兵,有了粮,司马懿便率领大军日夜兼程赶往祁山救急。
听说司马懿来了,诸葛亮只留下了一小支部队继续驻守祁山,而自己则率领着大军来到了上邽城下。诸葛亮虽然率领的是大军,但走的却是小路,驻守上邽的费曜、郭淮等人以为这只是一小股前来骚扰的蜀军部队,便出城迎敌,结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败而归,于是便闭门不出了。
就在诸葛亮率领大军在上邽站稳脚跟的时候,天气再次不甘寂寞地赶来搅局了。一连数周,天降大雨,使得蜀道变得泥泞,这样一来,即使是木牛流马,在大雨磅礴之际所发挥的作用也相当有限,于是,粮食补给再次成了困扰蜀军的头等大事。
粮食补给问题不仅成了诸葛亮的心头大患,也让魏国方面一筹莫展,驻守上邽的郭淮之前从胡羌人手中获得了不少粮食,但是连绵的大雨使得粮食的运输受阻,潮气不仅让粮车变得无比沉重,也使得粮食格外容易发霉。于是,上邽城外的一片成熟的麦地便成了香饽饽。战争很大程度上是国力和资源的比拼,这句话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守城的魏军固守不战,而那边司马懿所率领的援军还没有赶到,在上邽城外闲着的诸葛亮便打起了城外成熟的麦子的主意。把这些麦子收为己用,可以以逸待劳,很大程度上减轻后方运粮部队的压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诸葛亮下令利用这个空隙收割城外的麦子,以逸待劳。
诸葛亮率先采取了行动,他从部队中分出一部分人担任临时的“收粮兵”,另一部分则守卫在更加靠近上邽的地方警戒,一旦有情况,随时掩护收麦的士兵撤退。眼看上邽城外的粮食被诸葛亮抢收,郭淮非常着急,他派人飞马传书给在路上的司马懿,请求援助,于是,精彩的上邽割麦战开始了。
蜀军就这样在上邽外的麦地里收割了两天,收获颇丰。第二天的下午,正当他们准备收工的时候,负责警戒的士兵忽然发出信号——魏军出动了。诸葛亮一看,果然上邽城内的守军出动了,于是连忙命令警戒部队前往抵抗,收粮部队立即撤离。但是就在此时,只听得旁边山谷中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原来是司马懿率兵赶到。蜀军这下可傻了眼,于是在司马懿援兵的威胁下,蜀军的收粮兵纷纷弃粮逃跑。原来,司马懿接到郭淮的报告后,自己率领着骑兵日夜兼程加速赶到了上邽,而后面的大部队在司马昭的带领下也加快了行军的步伐。就这样,魏军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收割好的麦子,蜀军无偿充当了一回割麦子的冤大头。
不久,司马昭率领着大部队赶来。虽然司马懿此行是来解上邽之围的,一路上也是快马加鞭而来,但真正到达的时候,司马懿反而不那么着急了,因为司马懿明白,速战速决并非上策,事实上诸葛亮此刻肯定比他更着急。于是,司马懿下令在上邽城郊一处依山傍水的险峻之地安营扎寨,和诸葛亮玩起了“对峙”。
战争的第一阶段到这里告一段落,到目前为止,诸葛亮虽然声势浩大,但从魏国获得的利益却十分有限。一则诸葛亮并没有攻破魏军的祁山大营;二则上邽作为一个重要的战略据点仍被魏军牢牢把握;三则上邽割麦战中蜀军所收获的粮食十分有限。接下来,战争进入第二阶段,战场也发生了转移。
挨了当头一棒的诸葛亮听说司马懿带着援军来了,便布好了伏兵和阵法准备“宴客”,可是没想到司马懿千里迢迢赶来也不出战,反而再次固守不出。这下轮到诸葛亮犯难了,一边是上邽,一边是魏军援军,两边都是魏军,两边都在据守,哪一边都不好进攻,而自己这边远征而来,虽说抢先收割了一部分上邽的麦子,但毕竟己方军队数量庞大,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速战速决才是上策。于是,诸葛亮又一次动起了“小脑筋”,开始派人到魏军大营前叫骂。
战场上可没有什么文明礼仪可以讲,诸葛亮派出的这个“叫骂团”虽然在骂人的艺术造诣上不如诸葛亮,但也是个个身怀绝技,大嗓门,污言秽语,极其难听。对于这些摆明了的挑衅,司马懿根本不以为然,依旧自顾自固守着自己的大营,任凭营外那些人叫骂。不过,司马懿手下的将领们却看不下去了。大凡当过兵在军营中生活过的人,都是有骨气有血性的人,“士可杀不可辱”,他们如何能够忍受每天有人在自己的耳朵边上骂娘?
末了,众将士一合计,便推选了代表张郃来到司马懿的军帐前进谏,要求出兵。张郃,勇猛异常,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威望,但这样的人往往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傲。由于军中司马懿是元帅,当年司马懿对他又有知遇之恩,傲便转变成了不满。他来到了司马懿的面前,说道:“蜀军每天来我军营帐前叫骂,分明是不把元帅放在眼里,不把我大魏放在眼里,将士们已经很难再忍受这种羞辱了。诸葛亮远道而来求战不能,以为我军只是为了坚守不战,以拖累蜀军。这时候,祁山要塞知道了我救援大军已经来了,一定会士气大振,诸葛亮想要攻下祁山大营也不是那么容易了。现在大军可以屯驻在这里,另外分出一支部队,绕到诸葛亮的背后两面夹击,趁势断其粮道。如果我们的大军固守不出,尾随敌军前行,这样消极的策略会使陇西的民众失望。诸葛亮背后如有我军夹击,并且粮草不济,就会很快退却。”
张郃一席话滔滔不绝,可司马懿却不为所动,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连这点屈辱都忍受不了,将来还如何能成大事?诸葛亮派人来我营帐前叫骂,分明是在激我出营拼杀,如果我据守不出,则贼军定束手无策,而如果我们此时中了诸葛亮的激将法,大军出营,则贼军有机可乘,对我们就不利了。”这一番话说得前来进谏的张郃哑口无言,只好悻悻退去。但是在张郃的心中,对于司马懿的顽固和保守已经十分不满。
将帅不和,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魏军依旧固守,蜀军依旧天天来叫骂,而且言语有越来越难听的趋势。几天下来,在张郃的影响下,军营中的大多数普通士兵都变得有些浮躁起来。大家对司马懿面对羞辱却不加以还击的表现非常不理解。诸葛亮的激将之计正产生着可怕的作用,在无形中侵蚀着魏军的战斗力,这一切,司马懿都看在眼里。
如果任凭事态这样发展下去,蜀军前来叫骂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嚣张,而魏军将士的士气也会越来越低落,并且和司马懿的隔阂也会越来越大,战局的发展定对魏军不利。司马懿再三思忖之下,决定以退为进,略施小计以巩固军心。
这边司马懿驻守的魏军大营和费曜、郭淮驻守的上邽固守不出,那边诸葛亮率领的蜀军大营也不肯轻易发兵,或者说不敢轻易发兵,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越雷池一步。双方就这样一直对峙着,很快三个月过去了,诸葛亮不能前进一步攻占上邽,司马懿也不能前进一步赶走诸葛亮。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因为这里是蛇的要害部位,蛇的心脏正在此处。同样的道理,对阵时,抓住敌人的要害给予致命的打击,才是上策。诸葛亮的要害是远道而来,不宜持久战,司马懿正是抓住了诸葛亮的这一弱点,于是固守不出,故意拖延时间,拖得越久,对魏军也就越有利。
在漫长的等待后,蜀军的整条战争传输带终于出现了纰漏,而这纰漏,在战局僵持不下的六月份到来了。又是连绵的大雨!先前曹真率领魏军前来伐蜀的时候,就是遇上了连日的阴雨,冲毁了栈道,使得原本险峻的蜀道更加泥泞难行。老天是公平的,上次帮了蜀军一次,这次轮到魏军受益了。蜀军和魏军两方的粮食都在消耗,双方运粮的线路也同时受到了大雨的阻挠,但无疑,作为攻方的蜀军所遭受到的威胁更大。对于出征在外的大军而言,断粮的影响是致命的,无奈,诸葛亮下令撤军,蜀全军往祁山方向撤去。
见诸葛亮撤军,司马懿也随机应变,他命令大军一起行动,“尾随”蜀军。注意,这里是“尾随”而不是“追击”,“尾随”和“追击”的根本区别在于,“尾随”的态度更为保守一些,“尾随”是追而不战,“追击”是追而击之。蜀军停魏军也停,蜀军走魏军也走,司马懿就像一个甩也甩不掉赶也赶不走的幽灵,尾随着蜀军一路朝祁山的方向赶去。
蜀军在祁山的形势也不容乐观,正如张郃先前所说,由于司马懿及时赶到,魏军祁山大营士气大振,诸葛亮在祁山再一次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无奈,诸葛亮进驻了小城卤城,以稍稍缓解一直在外奔波的窘境。
同样,尾随而至的司马懿也在卤城附近安营扎寨,和蜀军形成了对峙,与祁山大营一起形成了对卤城的合围之势。这天,司马懿来到大营中巡视,见一处围着很多的将士,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当那群人见都督过来的时候,又连忙神色慌张地停止了议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司马懿心中已经明白了他们议论的话题定是嫌自己不出兵,围坐在一起发牢骚。司马懿意识到,当前军队中的情绪已经非常浮躁,在力主出兵的张郃的感染下,军心已经倾向于出兵的选择,如果自己再不加以解释而仍旧继续采取保守的策略,恐怕军队中的军心就很难统一了,这对于在外征战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于是司马懿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上前问道:“这些天贼军老是派人前来叫骂,先前我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时机未到,近几日贼人越发猖狂,我想要派人前去收拾一下他们,不知谁愿意前往?”
一听要去收拾天天来叫骂的蜀军,魏军将士们仿佛重见阳光一般兴奋,个个摩拳擦掌,争抢着要出营痛击来敌,众人中以张郃最为积极。很快,在张郃的带领下,突击队怀着满腔的怒火和必胜的信念出发了。在他们的身后,尘土高高地扬起,湮没了地上的一切,待到尘埃散去,留下的是司马懿孤独的身影,在他的身后,是像往常一样忙碌的军帐中的将士们。风沙的那一头,刚刚跨马出征的军士已被湮没了踪影。
如果从战争的观赏性而言,此次出战真可以说是挽救了诸葛亮的这次北伐,沉闷的战场上终于将要出现拼杀的景象了。而对于司马懿来说,此次的出战也是一石二鸟。一方面,这次战斗对于久疏战阵的魏军和司马懿而言都是一次很好的熟悉的机会,也能让司马懿更好地掌握蜀军的实力情况;另一方面,如果当时他依旧对营帐中日益高涨的不满情绪不闻不问,那么随着压抑与愤懑的加剧,很有可能被诸葛亮凭借着每天的叫骂从内部瓦解了魏军的防御,这一小队人马所充当的角色,在他们自己看来是英勇与血性的宣誓,而在司马懿看来,只不过是一些鲁莽的试验品。这批试验品所要验证的,是主动出击的错误和坚持固守的正确,而这次试验的展示对象或者说观众,不是主导试验的司马懿,而是魏军军营中那些不堪蜀军羞辱、对固守的司马懿颇有微词的将士们。
不过即使是“试验”,司马懿也不想输,对于这次出战他作了相当周密的部署。另一方面,诸葛亮得知司马懿出击的消息后也大为高兴,此番北伐,他根本就没有和魏军有过痛痛快快的交手,司马懿所采用的打太极一般的策略着实令他无比难受。攻也不是,防也不是,在且进且退中蜀军的士气不断地消耗,如今,司马懿终于肯出来一战了,对于粮食已经所剩无几的诸葛亮而言无疑是一个福音。
司马懿和诸葛亮都认为这对自己是一次好机会,那么一触即发的战局究竟将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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