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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清朝的“神探狄仁杰” 乾隆御封“大清神断”
中国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同名电视剧即将开拍。
2006年中文原版长篇小说大赛第一名,畅销十余万册华丽再版,掀起又一股本土推理狂潮
十二阿哥离奇被杀案、木兰秋围失宝案、纪晓岚府中深夜怪案、京城“鬼盗书”案、被雷劈死三年的死者莫名“起死回生”案
……一件一件的谜案挑战你的阅读极限,层出不穷的作案手法不断撩拨你的想像神经
这是属于张问陶的断案传奇 这是属于每一位读者的小说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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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十二阿哥离奇被杀案、木兰秋围失宝案、纪晓岚府中深夜怪案、京城连连发生“鬼盗书”案、被雷劈死三年的死者莫名“起死回生”案……一件又一件的谜案,摆在主人公张问陶面前。且看他在那个科技并不发达的时代,如何参破周密的机关,如何识破凶犯的诡计,如何由死去多年的死者骸骨复原其生前遇害情景,如何由不经意的小细节来推断出凶手是谁……他断案手法凌厉神准,推理手法缜密无失,令人叹为观止。张问陶因为断案而名满天下,乾隆御封其为“大清神断”。
小说《大清神断》以严密且传奇般的推理手法作为读者欣赏的重要方面,以大宅门内的恩怨、宫廷皇族的秘事、官场名利场之争斗等为主要情节线,希望能为读者打开一个既有历史特色又新奇耐看的推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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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张军,曾任某报首席记者,在国内外刊物发表及被转载文学、史志类文章两百多万字,评论性文章二十多万字,并创作剧本多部。已出版长篇小说、社科类图书十二部,其中小说《国术》获台湾第五届温世仁百万大赏第一名,电视剧本《大清神断张问陶》获2007中国首届网络文学节剧本组一等奖,电视剧本《国货》大纲获北广传媒影视全国剧本征集大赛创意组一等奖。本书为作者的长篇小说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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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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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乾隆六十年二月初五的时候,直隶省宣化府同知张问陶接到一封奇怪的请帖。
请帖上写着:“即请宣化府同知张问陶大人,驾临清远街文昌楼三十九号房,番酌一叙。兄弟专程从京中赶来,因慕大人断案之名,特不揣冒昧来向大人请教,不知是否可行!勿却为幸!此请台安。”末了一行是年,月,日。小注几个小字:刑部直隶清吏司郎中陆寿亮。
宣化府同知张问陶与陆寿亮素不相识,见这封请帖来的突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笑着对自己的副手、好友、从九品司狱的沐清一道:“京中有人好办事。所以从来只有做外官的请京官吃饭,送冰敬、炭敬甚至暗送礼金。让京官在朝中多多担待,多透些朝中的消息,以便这外官的位子坐的稳些,升的快些。却从没有过京官请外官的例子,这一回真是有意思的很;而且我与此人没一点交情,他怎么会从京中跑到二三百里外的宣化请客。不如咱们去上一趟,看看会有什么新鲜事。”
张问陶在宣化做了一年同知,文昌楼是较熟的。但伙计听了房间号,却不是领到先前的楼上,而是径直将他和沐清一领到后面偏院里。张问陶随伙计走到偏院中,见这院子十分宽敞幽静,却又十分老旧,墙山很厚,漫着一层苔藓,青砖铺地,砖缝里冒着几丛刚刚泛青的小草。
正打量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官员从正屋里走出来,中等个子,红脸膛,穿着八蟒五爪袍子白鹇补服,朝着张问陶行礼道:“仲冶兄来了?快快请进来!在下陆寿亮便是。”(张问陶字仲冶)
张问陶回个礼道:“陆郎中几时到的这里?不知大驾光临,简慢了。”
二人寒暄着进屋,见台面上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人年约三十,穿一件灰市布老羊皮袍,小羔黑绸子套扣坎肩,见了张问陶只是笑笑却坐着不动。张问陶正奇怪此人何以这么大的架子,却见陆寿亮对那人打个千道:“十七爷,这位就是断案如神的张问陶。”转了头又对张问陶道:“这位是我的旗主子。”
那人仍不站起来,只坐在椅子上略一躬身,将手一让道:“久仰您的大名,前年您破获了宫中大盗案——鬼工球之案,震动京城,另人刮目。所以我这里带过来一件糊涂案,还需请您见教。”
“不敢当见教二字。二位不辞劳苦,匆忙赶来宣化寻张某解案,实在是高看我了。请尽管将此案讲说明白,本府当尽力为之。”张问陶一边揣测着这个人的身份,一边坐了下来。
十七爷开门见山道:“我有一个朋友,叫做李成鹏,其祖四十年前从北京迁去江西。上个月李成鹏从江西回到故乡扫墓祭祖,但其族中一个叫做李柘的长者以李成鹏不是李族直亲为由不许他祭祖。二人相争不下,诉到官府。顺天府尹亲自问的案子。他查问过所有李族中人,或不知或各有所袒。只好又命他们交上族谱以作证据。
没想到李成鹏和李柘不但都有族谱,而且族谱竟然不尽相同。据李成鹏的族谱所记,明万历年间的几世祖母邱氏生有二子,一子名松,一子名柏。李成鹏自称就是李柏的后人。而据李柘交上来的族谱所记,明万历年间也有邱氏是几世祖母,但只有一个儿子名松。李柘说既然李松无弟,所以不可能会有李柏和他的后人。因此李成鹏不是该族中人。
二人争执不下,各有证据。顺天府尹于是让李氏族人中凡是有族谱者,都送来互相验证。这事可真邪了门啦!结果送来的所有族谱中,也有和李成鹏的族谱一样的,也有和李柘的族谱一样的。我已经将这些族谱看过,皆为万历十二年修,它们的纸色、墨迹、印鉴都不象是新造伪作的。”
沐清一插话道:“然各类族谱彼此参差,两不相同,必有一真一假。”
“对。但府尹将此案转阅数人,都不能得其弊而查之,经月不能定案。”十七爷让陆寿亮把两本族谱取来,递给张问陶道:“还请老弟明查。”
张问陶细细看了一刻钟,微微笑道:“从新旧上的确看不出来。但两个族谱中,邱字不尽相同,你可注意?”
“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有什么说法吗?”
“说法大了。”张问陶指着族谱道:“族谱中说只有一个儿子的,所写的‘邱’字都有偏旁;说有两个儿子的,‘丘’字都没有偏旁。弊在此矣!李成鹏确实是李族中人,李柏的后人。李柘和那些附和他的人所交族谱都是假的。”
“何以见得?”
“李柘所交的族谱中,为什么‘邱’字会有偏旁?可见是为了恭避先皇世宗的名讳。雍正元年,世宗下诏谕‘丘’字加偏旁成带耳之‘邱’。但这个族谱却是万历十二年修订的,难道一百多年前修订族谱的人预先就知道世宗的名讳,提前加以避讳吗?”
“断的好!”十七爷一拍大腿赞道:“盛誉之下无虚士,果真是名不虚传!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皇十七子。此次不请自来,名为族谱之案,实际上是请您去京城破一个大案子。”
张问陶听十七爷露了身份,急忙拜下去,口里道:“不知贝勒爷驾到,失敬的很。容我大礼参拜。”
皇十七子永璘一把搀起张问陶道:“你我一见如故,莫由此生分了。今后便是知交!”
“岂敢!不知贝勒爷到此,是为了一件什么样的大案子?”
永璘脸色立时阴郁了下来,用手帕擦一擦汗道:“是我十二阿哥在大婚之夜暴亡的事情,恐怕你也知道了。但并非像邸报上说的那样,是暴病而亡。其实他是被人杀死的!”
“啊!”张问陶不由得一惊,乾隆的十二儿子竟是被人暗害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可是轰动朝野的大事啊!正在心神不定间,却听永璘道:“那晚恰巧我也在。不过,虽是亲历了这件事,却仍是理不出头绪来。”接着他便将这件惊天的皇族秘案讲了出来……
二
十几天前,乾隆六十年一月下旬。十二阿哥永璂的婚礼在乾隆赏赐的府院中举行。
十二阿哥永璂的这个婚姻其实是一直受到其父皇乾隆反对的。
新娘的父亲哈达那拉?图喇不过是一个固山额真的哈哈珠子,(哈哈珠子是满语男孩的意思,皇族以此称自己的幼仆。这此幼仆中有些本事的长大后往往被放出去做官。)身份卑微。而且图喇的军功是从商筹粮得来的,他的贡生是捐得的,乾隆向来讨厌商家,认为商家之女必无德行,因此坚决反对二人的婚姻。
永璂的身份也十分特殊。他的母亲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在乾隆三十年与乾隆第四次南巡驻跸杭州时,因与乾隆争吵愤而断发,欲出家为尼。按照满族习俗,只有丧夫立志不再改嫁的女子才剪发,乌拉那拉氏此举自然被视为大忌,是对乾隆威严的挑战和侮辱,也激起了乾隆对她极大的反感与仇恨。乾隆三十年,乌拉那拉氏被打入冷宫。乾隆三十一年,乌拉那拉氏病逝后,她的灵柩仅以皇贵妃的礼仪安葬,被安葬在裕陵妃嫔园寝。即使是这样,乌拉那拉氏之举对乾隆心中的伤害仍难平复。他一看到永璂那张酷似乌拉那拉氏的脸,就难忍心中怨恨之情。虽是父子,血脉相连,但多少年来面对永璂时,乾隆却一直不能施以慈父之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永璂不惜终身不要任何爵位,并痛呈十数年不得父爱之心酸,终于打动了乾隆,得到乾隆的允婚。
因为永璂没有封号,他的新府院的建筑样式只是按着最低的爵位——九等爵位镇国公级别修建的。而且规模还要小一些,仅由几个四合院组成。但庭院却砌建得非常精致,从南向北,有许多精雕细琢的庭园和树石,花木扶疏,清幽雅致。只是地势稍偏,座落在京城板桥二条靠积水潭处。宅邸东侧,一条小河蜿蜒着沿着院墙南行,一直过了板桥二条,便一拐头往东注入了积水潭;北面有一座土墙,土墙再往北,便是一片低崖上的茂密竹林。是个极僻静的地方,倒是合了永璂的性子。
成婚当日,永璂的宅府上下披红挂绿,笙歌不绝。为着避嫌,永璂婚礼简办,不事张扬,并未通知大多数宗室亲贵和王公大臣,只是叫了几个皇兄皇弟和哈达那拉氏家的亲戚参加婚礼。还有几个放出去做官的门下包衣阿哈,听说主子成婚,也不请自来,送了厚礼,以表主仆之情。除了这些人外,永璂就只请了一个朋友,再未叫他人。
那个朋友穿着便服,看不出什么来历。靛青皮袍、月白棉裤,细细的眼睛,眉毛倒吊着,只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吃饭喝酒,并不理会别人。有认得他的,知道他是翰林院的一个编修,名叫银文昭,通音律,博诗书,解义理,晓佛法,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子,但脾气古怪,有些傲气,行事乖张孤僻,极少与人交往,却与永璂十分要好,二人常在一块儿研习学问,对和诗词。所以今天永璂单单请了这个朋友来,人们并不觉得奇怪。
到了黄昏时分,夕阳已将门前的彩棚照的如燃了火一般。此时新婿与新妇刚刚从床上行完合卺礼下来,走入院中。庭院当中奏起《阿察布密歌》,人们把酒和食物抛向空中祭告上天,祝愿新郎、新娘合合美美,祝愿整个家族兴旺延绵。诸礼已毕,紧接着婚宴开始。虽只有哈达那拉氏娘家人和永璂的几个兄弟,但两边人一方有钱一方有势,都带了不少仆从;毕竟是皇子大婚,还是要讲排场,所以仍是开了上百桌酒席,从前院一直摆到三进院里。一时间,人声鼎沸,轿马喧阗。新人哈达那拉氏先入洞房,永璂却被众阿哥拦下,又是灌酒,又是起哄。皇十七子永璘贝勒为人最爱嬉笑逗乐,在任何场合都爱出风头,这一回更是闹的凶,喝到酒酣耳热之时,堵住了洞房门不让永璂进去,非要让他唱上两个曲儿才肯罢休。
一直闹到午夜过后人们方才散去。两家人各自起轿回府。待众人走出府时,才发现外边已经下起雪来。雪不甚大,零星飘落着,尚能看到月亮在几片冻云中露着头。地面如白霜般铺了薄薄的一层,反着惨淡的光。一脚踩上去便是一个黑窟窿。一群人陆续踩踏过去,永璂的府门前,便留下如枯枝般稀疏的白道,浮在黑黑的底色上,犹如一幅不祥的画。
此时的皇十七子永璘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几个兄弟中,永璘与永璂是最相与的,虽然性格一个热一个冷,却十分处得来。永璂亲自将永璘扶到三进院东厢房内,看着他稳稳睡下了,安排了永璘贴身小厮王德在身边侍候,才沉沉地叹了口气,向洞房走去。
方才还鼓乐声声,飞虹流光的院子,此时一下子静下来,又是在这极偏的地方,四周里越发静的可怕。雪越下越大,到后来抱了团地往下落,漫天里飞着白梅般的雪花,密密层层的,一直延到远方沉沉的暗夜里。却无风,只听雪落沙沙的声音,如蟹行、如扯絮。
就在这静谧的雪夜中,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在三进院厢房里睡着的十七阿哥永璘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问道:“什么声音?是我做梦么?”
“十七爷,我也听到了,好瘆人。”
王德的话音刚落,却听到一串女子轻微的哭声,方停一停又是一连数声让人发悚的惨叫声,将这暗夜的寂静划破。这一回却混混浊浊地听不清是男还是女。
“别废话,快穿了衣服跟我走。好像是从后院传过来的。”永璘匆匆穿上衣服,这时王德已经点亮了灯。永璘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将近寅时六刻。他带了佩剑推门出去,一股寒气逼过来,让他身子一凛。外面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中穿出,如一只诡密的眼睛。夜幕倒映着雪色,发出令人心疑的光。眼前景物全都裹上了银装,白茫茫一片,再看不到别的颜色。
三
永璘带了几个仆从,踏着厚厚的积雪推开院门向后院走去。一直走到紧北边永璂的院前。
一阵琴筝的声音就在这时从里边传出来。
叮叮咚咚——声音十分高亢,像利剑般从屋中直刺出来;又杂乱嘈切像十三条弦同时被拨动一般,犹如乱箭齐发。紧接着琴声忽然停了,轰的一声响,像是屏风倒下的声音,然后便是一片死寂。
几个人呆呆地怔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冲上去拼命拍打着门扉,嘴里大声叫喊着十二爷。但门从里面闩上了,屋中也无人应声。永璘走过去分开众人,不安地透过门缝向里看。见两边屋子都黑着,只有正屋纸窗上闪着昏黄的灯光。庭院被一层厚厚积雪覆盖,没有任何脚印或其他印迹,如一层棉花般干净、蓬松。
永璘叫人把门撞开,但大门牢固,几个人撞了七八下也没有撞开。
永璘命道:“快去找东西把门弄开。”正说着,他看到有个人影手里拎着一把斧子踏着积雪朝这边快步走来,立刻大声问道:“是谁?”
“贝勒爷,您也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
永璘见是银文昭,反问道:“你听到什么了么?”
“好像有人喊救命,还有琴声。我离十二爷院子近,听的比较清楚。因为找斧子,耽搁了一会儿时间。”
这时,永璘院里边又传出几声拨动琴弦的声音,接着像是撕帛弦断的一声响,断弦的声音如一声哀鸣般在空气中窜了一下,便再无声息了。
银文昭不再说话,冲过去,用斧头劈门。
一下、两下……银文昭劈了十几下,终于将门和柱子的搭链扣钮劈开了,大门向一边倾斜,露出一大块可容一人进出的缝隙来。
银文昭拿着斧头冲了进去。永璘拦住后边想冲入的人道:“不要把院中的积雪踩乱,我和王德先进去。其他人听到我召唤后再进。王德你拿着灯笼和我一块来。”
三人先后进了院子。庭院里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地上没有任何足迹,只有幽微的灯光从正屋窗上的栏间流泻出来。三人跑到门前,屋子的木板门都关得牢牢的,反锁着,王德和银文昭合力推拉了几下,纹丝未动。永璘隔窗大声叫着十二哥,但是里面无人应声,一片死寂。
银文昭举起斧子要劈开门,永璘摆手制止了他,然后绕过正房,进入西侧庭院,银文昭和王德跟在他后面。三个人看到,屋子这边的两扇红黄色窗子也紧闭着,银文昭着急地敲窗叫唤永璂,依然无人回应。
永璘围着房子从屋后绕至东侧偏院,突然,王德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愕然呆立在原处。
永璘怪问道:“怎么回事?”
“你们看那个……” 王德结结巴巴地说着。
顺着王德手指的方向望去,永璘和银文昭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从屋子向东距离约六尺左右,有座大型石灯笼。在石灯笼下边的地面,插着一把亮晃晃的钢刀。
银文昭急忙走过去,被永璘立刻拉了回来。
“不能触碰!” 他轻声斥道。永璘让王德高举着灯笼,在黑暗的树丛下仔细检视,企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王德道:“十七爷,凶手已经跑了。还是救十二爷要紧。咱们从窗户看看十二爷怎么样了吧!”
“好,你去看吧。”
王德站搬了块石头在东窗下,踩在石头上透过窗户往屋里看。东窗开着窗户,但窗上装了竖条的窗栅,这种窗栅既透风又可防止有人从窗户爬入。
王德一边往里看一边说道:“我只看到有座屏风斜倒向我这边……但看不见屏风后面。”
“把窗户劈开。”
银文昭用斧头猛砍窗棂,将窗栅砍断了几根。
三个人费劲地爬进屋内。触目所及,那种无法形容的凄惨、恐怖的景象,登时让大家呆若木鸡!
永璂和哈达那拉氏都被砍了好几刀,浑身是血倒卧在新房内。哈达那拉氏脸上还留着惊恐的表情,身子半斜在床上,好像是刚刚醒过来,才看到凶手就被砍死了。永璂的表情却是十分平静,头靠在新娘的膝盖附近,呈仰躺的姿势。
崭新的鸳鸯枕、被褥,刚刚粉刷一新的墙壁和倒在床边的金屏风上,都溅满了鲜血。那原本该是快乐、欢愉的初夜,竟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王德吓得双腿发软,永璘看他支持不住,对他道:“你打开门出去,去叫大夫来。”
银文昭走上前去,摸了摸二人的颈脉,又探了探二人的鼻息,道:“十二爷薨殁了,新娘也亡了。记住只让大夫进来,其他任何人不听吩咐不准进来……”
王德费了好大劲才打开正门,迈着发抖的腿走了出去。永璘一转身便看到那张黑底绘金色图案的十三弦筝,仿佛在凭吊死者似的放在哈达那拉氏枕畔。筝琴上像是被带血手指弹过一般,十三根琴弦里有十二根都沾着血丝,最后的那根弦索断了被卷到一边。
永璘又仔细检查了门窗,发现所有的门窗都紧锁着,唯一开着的东窗,却安着窗栅。“腾格里!(满语天哪)”他惊道:“难道没有任何其他人进入过这间房么?”
银文昭望着愕然呆立在原处的十七阿哥,也喃喃道: “真不可思议,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通路。”
“难道是自杀?”永璘道。
“不可能!你看那屏风!”
金屏风上面留着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印,那指印的指纹清晰,而且血迹未干!在崭新的金屏风上,这样的血指印既突兀又可怕。
二人正呆立着,从东窗外传来急促的踏雪声音,声音很快近了。二人向窗外望去,见一个人身形利索地翻墙进来。
“是谁?” 银文昭站到窗前向外喊。
“是银太史公么?我是刘钱。”
银文昭松口气道:“刘钱,你在那里干什么?”
“刚才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我就慌忙赶了过来。”
“刘钱是谁?” 永璘问道。
“是在水车小屋舂米的佣人。就在东北面河边有一间水车小屋,那里景致不错,我和十二爷近来常去那里饮酒对诗。因此认得。”
“刘钱,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
“没有,没见到任何人。我一听到声音,马上冲出小屋,在土桥上站了一会儿,这时又听到第二次奇怪的琴声,就匆忙爬到北边的低崖上,结果还是没看到什么人影。”
二人正说着话,却听永璘在屋内道:“这里有座刀架,刀架上的刀已经没有了。”
四
张问陶听十七阿哥永璘将案情讲罢,不由暗暗吃了一惊,这种涉及皇家内务的大事,岂是他一个小小的五品绿豆官能随便插手的,他急忙回道:“事涉皇族,案情重大,这件案子应当由宗人府和刑部会同办理,才是正理,卑职岂敢担当此案。”
永璘不由他推托,坚持道:“此案背景复杂,宗人府和刑部不过是按父皇的意思,就案完事,务使此皇家丑事不得外扬罢了。要查真凶还要靠您。我已经安排妥当,你以我幕宾的身份陪我到十二阿哥府上暗中查访。”
“方才我听贝勒爷说宗人府和刑部不过是就案完事,这是什么意思?”
永璘遂将十二皇子永璂的特殊身世,乾隆因其母而对其长期冷落厌恶和反对他婚礼的事都讲了。然后道:“十二阿哥平日深居简出,交往简单,脾气沉静柔弱,不可能会有仇人。我担心有人利用他与父皇不和的机会,制造了这件凶案,欲插手皇族事务,搅乱朝纲,以便从中得利。要知道今年九月父皇就要册封太子,明年正月将行禅让大礼。在新皇登基之前,太子未立之时,更易惹起事端。”
“十七爷,您为什么认为一定是他杀而非自杀呢?”
“那天天亮之后,我们在十二阿哥府北墙外的低崖竹林中,看到散落的鞋印。不仅是鞋印,低崖上也有人滑下来的痕迹。由这些迹象看来,曾有人从后面的低崖跳下来,潜入府内。这些鞋印的前端内凹,鞋跟与鞋面几乎成一平面,是一双因长久穿着而磨损的破鞋。十二阿哥府中根本没有人会穿这样的鞋子,因此可以判断是外人留下的脚印。在发生凶案的屋内,也有除十二阿哥和新娘以外第三人的脚印,脚印浅而步伐小,好像是一个矬子留下的。这又是一个外人闯入的证据。”
“但当时发生凶案的时候,许多人都听到了声响。而那个时候,雪已经停了。凶手要逃走而不在雪中留下痕迹,是不可能的;还有,发生凶案的屋子四周门窗紧闭,只有东窗开着,却装了栅栏。凶手又怎么能从这样的屋中逃脱呢?”
“我也觉的奇怪。不过,杀人的凶器已经找到了。在屋子外边向东距离约六尺左右,有座大型石灯笼,在石灯笼底下插着凶器。这里已经距新房二十多步远。十二阿哥身中三刀,其中致命的一刀是在心脏上啊!若是自杀,岂能心脏中刀后将凶器转移到那个地方,再从容回屋反锁门后倒下。”
“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竟然都没有办法解释的通,实在是一件奇怪的案子。”张问陶不由得对这个案子大感兴趣:“看来只有去现场勘查,才能找出一些线索来。”
“张公只管放心去查案,你在宣化府这边的公事,我派人知会一声知府苏方仪。”
永璘、张问陶、沐清一等人一路马不停蹄,仅用六天时间就赶回了北京。一进永璂府,张问陶便立即让永璘领着进入凶杀现场。
时间才到下午申时(下午三点钟),但由于门窗紧闭,屋内有些昏暗,只有些微弱的光线从回廊栏间照入,现场显得特别凄凉。正是早春日映之时,却置身于这样暗淡的屋中,多少让人感到些寒意。
“除了尸体已经移走之外,其他都和案发时的情形一样,我命刑部的人尽量保持案发时原状,以便先生查案。”
永璘接着为张问陶指出死者当时的位置,张问陶点点头,在屋中慢慢检查着。他抬头看看鲜艳金屏风上留下的三指血痕,那血指迹有如熟透的草莓般已经变色,由血痕到屏风顶端有一道浅浅的割痕,割痕上也略微沾了些血迹,大概是凶手挥刀时,沾血的刀刃碰到的!
他又低头查验断了一条弦的筝琴,琴弦上的血渍像铁锈般发黑。
他忽然抬起头,有些激动的说道:“十七爷,请看……看……看这个!”
“怎么回事?”
“你看这个弦柱,另外十二个都刻有海鸟飞翔在波浪上的浮雕图案,只有这个没有任何雕刻图案,也就是说,这个弦柱原来不是这张琴上的,是从其他琴上换过来的。”
“张先生,这和此案有何关联?”
永璘问罢又自答道:“说不定也可能没有意义,我想,大概有一个弦拄掉了,只好拿别的弦柱来代替吧!”
张问陶对此不置可否,却又直起身仔细凝视着沾在房间柱子上三只染血的指纹,以及留在东侧窗户背面的沾血手印,这些指纹和手印在漆成黄红色的木头上已变得黑浊难辨。
“是由于红漆的缘故,后来才发现东窗上的手印吧?”
“对。而且东侧遮雨窗原来是打开的,印在外边的血手印被那扇窗户挡住了,除非关上窗户,否则无法发现手印。血手印留在东窗上,由此可知凶手是从这边逃走的。”永璘说罢,又摇摇头道:“但凶手又怎会从这么细的窗栅缝隙中钻出去呢?”
那扇窗户的窗栅上还留有银文昭用斧头砍的裂痕。
“事发时,您带着两个人也都由此入内。”
张问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栓扣,推开东窗。外面眩目的光线一下子全部投射进来,刺的屋内的人不禁眨眨眼。他回过头来道:“十七爷,屋内检查完了,能去庭院看看吗?”
永璘、张问陶、陆寿亮和沐清一一行人随即来到庭院,永璘指着插在石灯笼前边地上的钢刀道:“这个可能是凶器,原来是十二阿哥屋中的东西。”
张问陶看罢钢刀又低头寻找,“哦!找不到任何脚印?”
“正是这样,当时雪地上也没有任何脚印。”
“这里有一把嵌了镰刀的槐树。”
五
大家抬头顺着张问陶所指的方向,看到大槐树从下面往上数第三根树枝上插着一把磨的雪亮的镰刀。
“我已经注意到了,我让人试着拔了一下镰刀,但镰刀嵌得相当深,没能拨下来。” 永璘道。
“可能是园丁忘了带走的。” 沐清一推测道。
张问陶道:“照庭院情况来看,最近园丁的确修整过这里。不过,如果是修剪树木的大铁剪忘在那儿,或许还有可能,一把割草的镰刀却嵌在那么高的地方实在是很荒谬。”
永璘道:“说的对。我问过园丁,他说不是他的东西。”
张问陶在庭院中不停地走来走去,从各个位置眺望四周的情形。这里明显有园艺仆人刚刚修剪过的痕迹。西侧围墙边的松树也修剪过了,还用五、六根崭新的青竹和绳子绑住松枝。
张问陶跳上庭石,窥视青竹的内部。这一动作使永璘大惑不解,甚至有些好笑:“难道你认为凶手躲在竹节里?”
“凶手当然是不可能躲进这竹节内逃掉的,但这根青竹的竹节全部是贯穿的,您不觉的奇怪么?”
“什么?”
“园丁不可能将竹节贯通后再来撑住松枝。但是,您看这根松枝用两根青竹撑住,由绳结来看,其中一根确实是园丁绑的,另外一根却是外行人绑的。”
永璘和陆寿亮满脸惊讶地走过来,一起伸头向竹节内张望。
“是的,竹节都贯通了,但这又说明什么?带来什么线索呢?”
“我也不太明白,但镰刀嵌入它不该在的位置,撑住松枝的青竹竹节也被贯穿,这些反常现象很可能对破案有帮助,并非是毫无意义。”
这时,从前院传来脚步声,几个人回过头,只见银文昭向他们走过来,远远地就说道:“听说十七爷新请了一位西席,要破此奇案。卑职特过来请教一二。”
银文昭走近了,先向永璘施了礼,又很简慢地和张文陶拱了拱手道:“这位就是张先生?请问您经过一番勘查,可找到线索没有?”
“刚刚看完现场,令人奇怪的线索很多,但尚未能找出端倪。不过据我看来,此案很有可能是十二皇子和其妻子的自杀案。”
“噢?”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银文昭不服气道:“何以见得?”
“唯一能够有力支持他杀的证据,便是一把插在石灯笼之下的钢刀;而门窗紧闭、雪地无痕的迹象却都使得他杀变的不太可能。”
“还有血指印呢?你怎样解释?指纹是一个陌生人的。”银文昭插话道。(用指纹鉴定身份的方法,唐朝就已经开始使用)
“那三只手指的指纹在凶案发生的入夜前就已存在!”
众人又是一惊。
银文昭也惊讶道:“何以见得?”
“我虽然至今未能想出这些血指印和此案倒底有多大关系。但我看到血迹干涸的状况和颜色的深浅与其他血迹不同,所以知道它们是先与凶案发生时印下的。由于这些个三指血印所沾染的地方都是暗处,所以并不容易被人发现,特别是在晚上烛光绰绰,新人又沉浸在新婚欢乐之中时,几乎不可能会被看到。”
永璘忍不住问道:“那么十二阿哥府北墙外的低崖竹林中,那些陌生人留下的脚印和从崖上滑落的痕迹又怎样解释?”
“这些迹象只能说明有人在下雪前进入过十二阿哥府。但并不能证明此人就是凶手。”
银文昭冷笑着听完张问陶解释,轻轻道:“张先生的推理的确十分精妙圆满,若不是在下已经找到凶手,说不定此时就被您的推断折服了。”
这回轮到张问陶大吃了一惊,他一言不发,紧闭双唇,怀疑地看着银文昭。
银文昭得意地说道:“贝勒爷不在十二阿哥府的时候,我也对此案进行了调查。有人亲眼见过一个三指男人,而且他留下了与现场一样的指印。”
永璘惊道:“你捉住他了?为何不报?”
“十七爷,下官并未捉住凶手。但我却打听到那凶手活动的踪迹,并轻易取到了指纹。”银文昭挑衅似的看了张问陶一眼道:“就在案发的前一天,有人从菜园胡同那边,一路打听着十二爷的住址,向十二爷府方向走过来,并在一家小酒店讨过一杯水喝。那人三十多岁,神情疲惫,衣服褴褛单薄,却戴着面罩,样子十分奇怪。在他举杯喝水将面罩拿开时,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他的脸。那男人竟然被破了相,样子十分恐怖。在他右边脸颊上方,由嘴唇右端至脸颊有一道又长又大的疤,由于疤痕太大,半张脸都有些变形,特别是嘴部,看起来好像是裂了一道缺口,直咧到眉梢上去。男人拿杯子的右手只有三只指头,小指和无名指各断掉一节,只有拇指、食指和中指完好无缺。老板说,他瞥见这个男人的面貌感到很恶心,后来便不再使用这只杯子,将杯子扔到柴屋之中。所以三指男人在杯上留下的三只明显的指印一直保存完好。”
张问陶道:“此人是有些可疑,但仅由此而推定他为凶手,未免有些武断了吧。”
“你看看这个!”银文昭掏出一张小纸条来。那张纸条已经碎成许多块,被人小心地拼合粘贴在另一张纸上。上面写着几个潦草但是清晰可辨的字:我愿与你同归于尽!
永璘着急地问道:“是从哪里得来的?”
“婚礼那天早晨,厨房的班头李直见过这个人,就是那个三根指头的破相男人。他塞给李直这张纸条只说了一句‘烦请转交永璂’就匆匆走掉了。李直以为是恶作剧,随手撕成了碎片。幸好他没有立即扔掉,而是装进了衣兜里。”
“看来此人必是凶手。”永璘恨恨道。
“不知道他是怎样混入府中的,说不定府内还有内应。”陆寿亮也道。
只有张问陶微微地摇了摇头,一脸的阴郁,低头不语。
六
这天夜里特别的静谧,也特别的黑。
万籁俱寂,风息云聚。
就在这黑沉沉的夜中,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幽咽的筝琴声。
正在睡觉的张问陶睁开了眼,“什么声音?”
“是琴声,大人。”沐清一已经先醒来了。
张问陶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快,赶紧到后院去。”
两个人刚刚推门而出,只听到远远的有人惨叫一声,那声音从后院传过来,在静夜中显的十分神秘而凄惨。
几乎是在同时,琴声再次响起,叮咚叮咚叮咚……然后是猛力拨动所有琴弦的声音……
张问陶带着沐清一在琴声中匆匆向后院赶去。
那琴声响了一阵,最后发出高亢的音调,像是琴弦崩断的声音。然后,四周又归于平静。
张问陶和沐清一赶到后院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批人,有人在轻声地说话。
突然永璘的声音从后院传出来,他大声叫喊道: “快叫人去找大夫,银文昭被杀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张问陶带着沐清一冲进院门。
永璂房子的门窗和上次一样都紧闭着,从栏间流泻出晕黄的亮光。
“从……从那边……东侧的窗户进来。” 永璘在屋内大声道。
两个人绕到东侧,上次银文昭砍坏窗栅的东窗依旧开着,他们从这里跳进去,穿过卧房走到玄关,看到永璘正蹲在昏暗的屋内,为一个人包扎着伤口。
那个人正是银文昭。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背部从右肩至肩胛骨有一道伤口,鲜血不停地渗透出来。
“他没救了吗?”张问陶问。
“血还在流,但好像没有呼吸了。”永璘转过头来说,昏暗灯光下,那张脸显的有些扭曲。
“我看看。”张问陶也蹲下来。他翻了翻银文昭的眼皮,道:“眼底仍是红的,瞳仁压迫后仍能恢复为圆形。他还没死。”
永璘轻轻地舒了口气道:“现在要做什么?”
“虽然伤口很深,但未伤到要害应该没事。呼吸并没有停止,只是非常微弱。沐清一,你给他按压胸部,以使他呼吸顺畅!我再替他包扎一下,最好别移动他,等大夫把药带过来再说。”
张问陶包扎完毕,起身观察这个凶宅。
“从现场判断,他应该是在对面屏风处被砍伤的,然后逃到这里,正想开门时,因流血过多昏迷倒地。我们去看看屏风吧!”
沐清一留下来照顾银文昭。永璘和张问陶走进卧房,屏风仍半倒于上次案发当晚的相同位置,在距离顶端一尺左右处被砍出一条裂缝,灿烂的金漆屏风上溅满了淋漓的鲜血,血沫中留有如散落花瓣般的三只手指指印。
张问陶皱着眉望着掉在屏风旁的古琴,琴弦又断了一根。
他又一次激动地有些结巴的说道:“十七爷,弦……弦柱!”
“弦柱怎么了?”
“原来十三根弦柱,有十二个都刻有海鸟飞翔在波浪上的浮雕图案,只有一个没有任何雕刻图案。现在变成了十一个刻有海鸟飞翔在波浪上的浮雕图案,另外两个没有任何雕刻图案。”
“每杀一个人,就换上一根旧弦柱;杀人前后,都要弹上一曲。好奇怪!”
“凶手和两起凶杀案都与这个筝琴有关啊。”张问陶道。
二人从窗户爬出去。又看到院子那座大型石灯笼,在石灯笼底下,插着一把亮晃晃的钢刀。
“和上次一模一样!”永璘喃喃自语着。
“什么声音?”张问陶突然问。
永璘侧耳细听,一种有节奏规律的声音在噜噜地响着,像是巨兽在呻吟。
“是水车!”
“十二阿哥命案发生那晚,也听到水车声吗?是什么时候开始响的?”
“水车声……”永璘讶然地注视着张问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关心起水车来。
“不错,那晚确实是听到了,当时并未注意。东北面河边有一间水车小屋,这还是银文昭告诉我的。”
二人正在说话,一个人身形利索地翻墙进来。
“是谁?” 张问陶问道。
“我是水磨坊的刘钱。”
永璘的心脏禁不住狂跳起来,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永璂被害的夜里。只是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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