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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短篇小说舞台不大,所以作家在起舞的一瞬,身心要在最佳状态,既要有饱满的激情,又要有气定神凝的气质。不要以为舞台小,它的天地和气象就小了。在小舞台上跳得出神入化,大世界的风景就妖娆呈现了。你在与天地交融的时刻,会觉得脚下的流水,与天上的银河连为一体了。你既是大地之河的一簇浪花,又是天河中的一片涟漪,晶莹剔透,遍体通泰。而这种美妙的感觉,在长篇的写作中几乎很难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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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迟子建,1964年元宵节出生于漠河。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1990年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至今。1983年开始写作,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五百余万字,出版有七十余部单行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小说集《北极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逝川》《白银那》《朋友们来看雪吧》《清水洗尘》《雾月牛栏》《踏着月光的行板》《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我的世界下雪了》等。出版有《迟子建文集》四卷、《迟子建中篇小说集》五卷以及《迟子建作品精华》三卷。曾获得第一、第二、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等多种文学奖励。作品有英、法、日、意、韩等海外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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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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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梁
朋友们来看雪吧
清水洗尘
灰街瓦云
河柳图
行乞的琴声
月白色的路障
格里格海的细雨黄昏
换牛记
花瓣饭
一匹马两个人
门镜外的楼道
雪坝下的新娘
微风入林
夜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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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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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山公路像条巨蟒一样缠绕在山岭间。如果路的左侧是黑魃魃的山,那么右侧一定就是悬崖沟壑;而如果右侧是壁立的山影,左侧就一定是万丈深渊了。十七岁的王平是第一次跑这条路,又逢上了个无月的夜晚,心中便有几分忐忑不安。
现在是夜半时分,没有一辆车与他交错而过,也没有一处村落的灯影来温暖他一下。他的货车上载满土豆,这是从几个村子收购而来运往石家庄的。王平脚踩油门,眼睛警惕地盯着前方,将车速放慢,唯恐急转弯时万一不慎而落入深谷。有一年他在屋顶翻晒花生,不慎将脚旁的南瓜碰了一下,这南瓜骨碌碌地滚向屋檐,画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落到场院上,“噗——”的一声闷响,南瓜开了花,连籽带瓤四分五裂。莹白如玉的籽浮在如泥一样金黄的瓤上,色彩倒是极端地美了,可却给王平留下了极为不妙的联想。如果汽车落进悬崖,肯定比南瓜的命运还要悲惨。车体很快会破损而变得奇形怪状,人体则会持续涌出一汪一汪的血来。南瓜摔碎了还能用它来喂猪和鸡,而人摔碎了却是累赘重重,有幸活下来的非残即傻,绝大多数人一命呜呼,给亲人们带来无边的悲痛和哀愁。
由于出发前下过一天的雨,道路还有些湿滑。王平在一处急转弯时握方向盘的手不由微微发抖,眼前出现了南瓜由屋檐坠地的情景,那道优雅的弧线也奇妙地重现了。王平不由出了一身的虚汗,他马上踩了刹车,伏在方向盘上凝神定了半晌,这才微微抬起头来。现在他已经觉得脚下的盘山路是一条毒蛇了,你若轻轻地踩着它走,它也许会安然宁卧着不伤害你,而你一旦撒起野来,它便会狠命地咬你一口。
王平便想想高考中的事情。本来已经觉得这事情被他超脱到蓝幽幽的山谷、成为往昔的一种梦幻了,不料它今日又凄怨地掉过头来纠缠他。
王平生在王家峪,在离王家峪五十多里的县城读的高中。他的学习成绩在班级虽然说不上名列前茅,但还是处于中上游。老师认为他考上个一般大学不成问题。与王平同班有一个女生叫李淑娟,是李家坪的,比王平大一岁,与他斜对桌,王平听课溜号时常常把目光斜在她身上。他特别喜欢看她那张白脸,不知她每天喝着什么水养出这么水色的皮肤来。其他女生的脸都黑乎乎的,皮肤又粗糙,即使眉眼好,也仿佛珍珠落入泥里显不出来。独有李淑娟,五官算不得上乘,可因为有了好皮肤的衬托,就显得漂亮得与众不同,王平一看她的脸就有一种触摸的欲望。李淑娟与王平一样,在班级的学习成绩处于中上水平,这使王平尤为得意和放心,因为这意味着考大学时他们会分数相差无几,而后双双进入同一所大学,当然,前提是得搞清李淑娟的报考志愿表。
王平一想起李淑娟,心中便又有了几分火气,原先他还以为这火气早已灰飞烟灭了呢。他踩着油门,重新上路,车灯把前方的路照得很白,他加快了车速,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再想李淑娟的那张白脸,他要高度集中精力,所以必须加快车速。他练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驾驭自如了。他的师傅是他的哥哥王安,在县城一家长途汽车运输公司当副主任,牛气得很,穿皮鞋打领带,抽烟使着进口的打火机。王平因为高考被李淑娟分了心思,所以有两科答卷一塌糊涂,他仅以八分之差名落孙山。落榜的那天他看着谁都想哭,只觉得一个宏大的计划突然落空了。当时他爹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歇脚一边抽烟,他一看见王平进村的步态,那东一下西一下的类似牲口累到了极点的走态,便知儿子的书白念了。他一拍屁股从石头上站起来,说:“快回家喝碗热汤,你妈都等急了。”
王平说:“没中。”他深深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就差八分。”
“没中就没中。”父亲说,“念书又伤脑筋,没中倒好。你哥前天还捎信来,说是没中就进城找他学开车,跑运输挣钱挣得狠呢。”
王平很想说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念了十几年的书又不差一年了,可他说不出口。家里人仿佛都为了他的落榜而欢天喜地似的,因为他们认为开汽车比进大学要前程远大。开汽车可以四处跑,又长见识又挣钱,不愁娶媳妇,而进大学则如同进了笼子,四年待下来,男生的脸都寡白,满脑子爬着书虫子,干不动活,又不懂社会上新兴的一套,只是会花前月下拉女朋友的手,白白伸出一双赤贫的手向父母要结婚的费用。所以王平的父母马上怂恿儿子进城投奔哥哥。哥哥一见王平,便把口中正嚼着的一块口香糖喷到地上,拍着他的脑门说:“打起精神,别这么没出息!”王安接着又拍自己的胸脯,直拍得满身的名牌装束跟着颤动,“看看你哥哥我,没念过大学,不是照样指挥人,衣食不愁!”
王安抽出一个星期的时间专门教王平开车。其实学车跟练骑马一样,摸清了车的脾性,不出一周便能驾驭自如。先是慢慢地跑,然后逐渐加速,那种飞驰的快感不言而喻。不出一个月,王平便可以开着车上路了,哥哥走后门为他办下驾驶执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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