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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20世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儿童精神分析学著作
将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推向儿童
这部著作的伟大之处在于,它真正解决了一个问题:即如何把儿童真正当做一个人、一个与自己平等的人来看待。
把孩子的自由和权利还给他。尊重他,时刻提醒自己他是一个终将离你而去的独立的人。
作为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推向儿童的始作俑者,弗朗索瓦兹?多尔多在理论上极有创建,著述甚丰,她把弗洛伊德的观点引入到医学和儿科学的领域,引起了医学界的震动。而且她致力于儿童教育实践,旗帜鲜明地捍卫儿童的利益,在全世界都产生了巨大影响。引进出版此书,对目前高度关注孩子教育问题的中国家长,无疑为解决诸多纠结于心的教育问题送来一把与众不同的金钥匙。
正是在多尔多的努力下,儿童精神分析的研究成果得以走向大众,并产生巨大的效力。如今,受她思想的启发,以她所倡导的预防性教育模式为主的教育机构在法国和世界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成百上千的地方以弗朗索瓦兹?多尔多命名——教育机构、街道、广场、公园、儿童图书馆、幼儿园、学校,等等
本书重要启示:
*尊重孩子,把孩子的自由和权利还给孩子。
*孩子将是一个离你而去的独立的人,你的任务就是帮助他
內容簡介:
尊重儿童,就是在尊重人类
从未有人以如此优美、正确的方式谈论过儿童,谈论儿童的真实状况和欲望。
法国著名儿童精神分析大师弗朗索瓦兹?多尔多钟情于佛洛依德最精髓的阶段理论,在本书中她凭借自己的人生经历、儿童精神分析的专业知识以及亲身养育子女的丰富经验,针对儿童的诸多问题,进行了富有远见卓识的阐释,其新颖的思想常常别具一格,书中所采取的诸多心理分析策略都是建立于这样的一个理论基础上:儿童自被孕育、至少是自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构成一个主体。
在本书中她一如既往,彻底捍卫儿童的利益,否定对儿童进行整齐划一的培养,反对一种因对儿童过度保护而产生破坏作用的教育方式,反对盲从追随现有的流行教育模式,反对强制儿童效仿父母的做法。
關於作者:
弗朗索瓦兹·多尔多(Fran?oise
Dolto,1908—1988年):法国著名的儿童精神分析学家,儿童教育家,法国家喻户晓的儿科医生,以独特的临床见解著称。她是弗洛伊德学派心理分析学家,法国精神分析界最受欢迎的人物,在全世界都有巨大的影响。1953年她与雅克?拉康等人共同创立了精神分析法国协会,将精神分析推向了儿童;1964年她又与拉康等人一起,创建了巴黎弗洛伊德学院,把弗洛伊德的观点引入到医学和儿科学的领域,引起了医学界的震动。70年代,她在法国广播电台开设儿童教育节目,深入系统地解答有关儿童教育的种种问题,帮助家长理解和教育孩子。她著述甚丰,出版了近十部专著,如:《精神分析与儿科学》《当孩子出生以后》(上、中、下三册)《身体的无意识形象》《儿童的利益》《学业失败》《一切皆言语》等。
目錄 :
一种新的眼光
使用方法
第一部分 只要有孩子
社会中的儿童:常数、变化和失败的起因
第1章 乔装的身体
发现儿童的身体
性别身份
儿童的性欲:沉默之墙
第2章 错误
“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或负罪感的根源
第3章 童年回忆录
天使、侏儒和奴隶或文学中的儿童
《驴皮》和《蓝色星球》(从童话到科幻作品)
三明治儿童
第4章 禁闭
儿童的空间
学校之路
水源与排泄处
安全,为何而求?
认识危险
《四百下》或情感安全
第5章 豚鼠儿童
科学言论
模特儿童
强暴式拍摄
操纵者是善恶二元论者
诺贝尔精子
……
第二部分 语言生命
对人生的第一阶段一种新的研究方法
第三部分 明日乌托邦
想象由儿童来掌权
第四部分 小步骤的革命
一种提前预防的雏形以及儿童家园的奠基石
內容試閱 :
第1章 乔装的身体
发现儿童的身体
从15世纪到18世纪,将儿童装扮成大人是绘画中的一种常见现象。1965年至1966年在科隆(Cologne)的瓦尔拉夫?理查尔茨博物馆(Wallraf
Richartz
Museum)举办的展览揭示了这一点。在有关画作中,不仅儿童的服装来自成人,体貌也同成人相混淆。在丢勒的一幅版画中我们清楚地看到这一点,这幅作品表现的是一个面容象小老头儿的民间儿童。
在布鲁盖尔的作品“学校场景讽刺画”中,儿童拥有“大人”的举止神态。只有身高才能将两者区别开来。在《园丁》中(勒南1655年的作品),帮厨的女孩子们像真正的女人一样壮实,穿着和妈妈一样的服装。她们是其母亲的“微缩模型”。对男孩子来说情况也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在17世纪,他们尚不追随男性时尚,穿着不像父亲而更像他们中世纪的男性祖先。
直到18世纪,儿童的身体完全被裙子裹住。区别男孩和女孩的是裙前的扣子,仅此而已。两种性别的儿童都配有饰带。男性成人在穿裤子之前一直穿裙子。他逐渐露出双腿,穿上短裤,但小男孩儿不能穿:他继续忍受了两三个世纪的停滞。人们给他穿两三个世纪前成人穿的裙子。在家庭画里,我们看到儿童都穿着裙子,配有两条或四条宽松的饰带。这使他们有别于成人侏儒。
为什么要有这些饰带?菲利普?阿利耶怀疑是中世纪裙装宽大长袖的遗存或残余物。这些飘荡的袖子可能由于退化而变成了饰带。这也许能证明在17世纪人们尚未发明任何儿童专用服装,而是让他穿从前成人的服装。[见《旧王朝时期的儿童和家庭生活》(L’enfant
et la vie familiale sous l:Ancien régime)第83页Ⅰ.3,门槛(Le
Seuil)出版社“历史要点”(Points Histoire)丛书。]
还有一种可能的解释:这些饰带可能来自从前的束带。当时在儿童蹒跚学步时,人们像给马匹上辔一样将其绑住。而且当他们还在襁褓里时,他们被挂在墙上以避开老鼠的侵袭或使他们更加暖和(炉灶散发的热气在起居室里升起)。人们去工作时就这样把婴儿挂起来。总之,在17世纪,饰带可能是更早时代幼儿束带的残余物。后来儿童不再需要束带了,但作为一种符号,饰带表明他仍有权退回到过去,这样在大人看来,他仿佛保存了身上系着各种束带的幼儿服装。
另外,今天人们在商店里销售用于领孩子逛大商场或公认不安全街道的带子。这样人们就将其系在父母身上!
从中世纪到古典时期,儿童的身体确实被束缚和掩盖起来。人们将其身体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只是为了鞭笞他、打他。这应该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因为暴露的是身体应该被掩盖起来的部分。当意大利或弗朗德尔(Flandres)画家表现赤裸的儿童身体时,他是天使:他是作为一种象征被人们使用。但渐渐地,情欲将强势进入其中……正式来讲,裸体婴儿对于教会依然是一种象征,但实际上画家们很乐于画这样的作品,并且其中有一种感官享受得以释放,至少在圣像集中是这样。也许在现实中并非如此,因为必须让人把孩子们摆放在画家面前,这是唯一使孩子为自己的裸体而得到注视、钟爱和欣赏的机会。在文学中,几乎没有对儿童身体的描述,但德?塞维涅夫人下面这段谈自己外孙女的话透露出某种对儿童身体的色情化倾向:“太不寻常了,应该看看她是如何舞动自己的小手、她的小鼻子是怎样颤动的……”;“……她的面容、脖子和小小的身体那么可爱。她做出各种各样的小动作,抚摸、敲打、画十字、求人原谅、行屈膝礼、吻人家的手、耸动肩膀、跳舞、说恭维话、手持下巴:总之她怎么看怎么漂亮,我整小时整小时地用来高兴地欣赏她。”这是德?塞维涅夫人1672年5月20日关于她的“小面包心”所写的信。她沉醉于外孙女的裸体。但很快我们发现孩子对于她又成了一种玩具。1677年5月30日,关于自己的外孙女她又写信给德?格里酿夫人:“看起来波琳娜配做您的玩具。”这位祖母从外孙女身体上得到了感官和肉体的享受,却丝毫没有感觉外孙女的心灵是一个人的心灵,是一个和她交流的人类生命的心灵。
应该说在那个时代,这绝对没有成为人们的习惯,尤其因为当时人们生养许多孩子,其中许多夭折。德?塞维涅夫人说:“我失去了两个外孙女……”尽管这不是在说“又找回来10个”,但也差不多如此。蒙田也持类似的态度,他说自己失去了两个孩子,就好像说:“我丢了自己养的两条狗或两只猫”,态度一样无所谓:这属于当时常见的事情。
蒙田在文章中甚至没有用“死去”、“去世”(我不知道当时人们是否说“去世”)或者“升入天国”的字眼……他是在说自己丢了什么东西,而不是谈论结束生命的个体的人。当大人们失去一个亲爱的人时会说什么呢?他们会怎么谈论后者的死亡呢?他们会说:“他死了”,他们把他当作一个动词的主语来谈论。儿童在那个时代还不是动词的主语,对于谈论他的人来说他是动词的宾语。
然而,我们可以在坟墓上找到幼年夭折、被认为是去了古圣所的儿童雕像。这也许是把儿童当作儿童来认识的开端……但这种开端十分有限,因为我们可以想一下:这个以小天使形象示人的孩子,他是灵魂吗?对去世的成人,人们也在其坟墓上用儿童形象来代表。这象征的也许是他们的灵魂。
在圣母永眠图中,基督手里捧着一名婴儿,代表圣母的灵魂。最初一些将儿童作为儿童来描绘的少数非典型迹象并不明显。我们在早夭儿童的坟墓上看到其形象,但我们无法肯定它象征的不是其灵魂。这不一定是那个被当作个体的人、于某日去世和入土的儿童。在书面语言中,儿童仍是客体。人们要经过很长时间才将其视为主体。
在1789年以前的社会里,学徒制一直是一种身份过渡的仪式,儿童由此成为个体的人。从被寄养在别人家开始,他被视为动词“做”的主语,被认为能够做有用的事了。但这时他又被当作一台生产机器,因为人们可以打他,甚至打残;人们可以抛弃他,让他死去(父亲的惩罚可以致其死亡)。
画布上的幼儿形象直到古典时期都清楚地表明,他的身体没有被当作现实中的身体来看待,而是被当作社会想从童年掩去的东西。
现实的人体被认为配不上上帝之子。圣灵怎能化身于一个龌龊且比例不协调的生命呢?于是,人们更喜欢让童年耶稣拥有成人的正常比例:头部相对于身体其他部分的比例是1∶8,而这个年龄的比例实际上是1∶4。
头部应该和母亲的一样大。但人们不愿显示能突出人在其生命第一时期大脑发育的这种不协调比例。具有说明意义的是,在大教堂的一些柱头上,人们是用儿童身体形状来表现农民的,头部与身体的比例是1∶4。艺术家在这里是为君主的意图服务。这是要提醒老百姓,只有当权者才是成人。相反,被奴役者、穷人和儿童都是一样的相貌,要进行一样的挣扎。
有一场名为“从卢卡斯?克拉纳赫到今日绘画大师眼中的儿童形象:一种主题的变化”的展览最近在德国举办(举办地魏玛,1972年5月25日至10月15日)。中世纪的画作证实了我们所了解的这个时期儿童的状况,他当时完全被纳入成人的生活。但一幅绘于15世纪、题为“耶稣祝福孩子们”的作品像一个例外,特别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艺术家们一方面显得迎合他们那个时代的习惯表现手法,另一方面又会出人意料地有灵光一现和脱离常规之举,这些举动能够揭示事物隐秘的一面和人的内心生活,连订画人也没有察觉。这就是这幅非典型画作的例子,我们在其中看到一群被画笔鲜活捕捉到的正在玩耍的孩子,他们没有那种人们像约定好了一样给14至18世纪儿童普遍带上的悲哀侏儒的面具。“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围着基督的孩子中有一个拿着一只布娃娃:这也许是西方绘画史上最早的布娃娃之一。
除了这幅特别不符合传统表现手法的非典型画作之外,人们不是为了儿童才表现儿童的。他的身体被用作宗教装饰,他是起守护作用的小摆设,是陪伴圣女和圣人们的小神灵。儿童将其圆圆的面庞、鼓鼓的手臂和胖胖的屁股借给在天堂法兰朵拉舞中大量现身的小天使。在教会眼中,儿童只能是邪恶力量附身的龌龊小东西,它警惕地防备神灵们受其侵犯,因此人们迫使儿童做天使以避免他成为祸害。但在这副十分虔诚的面具后面很快透出情欲的讥笑。巴洛克风格(baroque)的婴儿都拥有一幅诱惑女人的小嘴脸。克拉纳赫画的一名带着不可思议花冠的维纳斯(Vénus)恩准这些猥亵小天使中的一位拿着自己的腰带。
在勒南学派的作品里,我们会看到在农民守夜时,父亲或祖父的膝上搂着婴儿,婴儿的母亲也在场。小孩子们非常活泼地围着大人们嬉戏。但这都是农民生活情景。资产阶级家庭面对画家从未有过如此自发的场面。在农民家庭里,儿童根据其年龄,在与其他人同等价值的基础上被接纳;即使他在自己的角落里有自己的活动,即使他的目光没有投向画家或者我们今天所称的焦点,他在作品构成中的位置也是必不可少的。画家不经意地将他引到这个位置,但依然把他作为整个作品结构和平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儿童的神态与成人们的神态相脱离,他目光的方向和后者不同。他在那里仿佛预示着他今后将要建设的另一个社会群体的崛起。眼下他过着与前辈们平行的生活,同时宣告了一种家庭融合的方式。他不再是寄生物,也不再完全是其家庭的附庸。他用自己的玩具搭建起一种属于他自己的富于创造的思想,并且他是安全的。
画家们虽然接受那个时代的习惯创作手法,并按订画人的要求表现固定模式的人物形象,但也可能通过某些细节在画中创作出另一幅画来。
如果说画家想让某种东西脱离其家庭画中的成人,这是因为他需要表达自己还保存着一种与其亲友及其整个部族普遍生产力相脱离的一种儿童精神。因为一名画家仍然是一个边缘人。他为未来而创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与当时能工巧匠们的协奏并不合拍,并且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能把自己视同为仍属于群体、但已经在准备未来的儿童。画家为了能够捕捉未来的神秘而置身于时代之外。
该展览包括150幅作品。如果我们在儿童身处摇篮或被人抱着的情景中探寻过去5个世纪照料孩子方式的变化,我们只会发现一种不合习惯的态度,即在一幅画中,家里最小的孩子由其姐姐照料,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母子形象。那个快乐的姐姐正放松地带着小弟弟,她没有感到自己正被社会的目光所注视。这是整个展览中我们所发现的唯一一种照料孩子的游戏态度。
在18世纪的绘画里,儿童尽管仍被装扮成小大人,但他已经有点脱离家庭环境和必备的家庭画了。我们发现他身处大自然,成群玩耍或和动物玩耍。直到19世纪他才身穿校服带着儿童的神态独自出现在画布上。在勒格罗的作品《地理课堂》(Erdkundestunde)中,我们注意到剃短发的男孩和穿着裙子和罩衫、头发系一个蝴蝶结的小女孩之间存在明显区别。他们结伴或和兄弟姐妹一起玩耍,面部表情中显露出感情。儿童成为一个被赋予情感的人。
在当代(展览截至于1960年),儿童主要以群体或者成对的方式出现,极少独处,但即使他们独处,人们也让他们摆出照相的姿态。无论儿童身处战争、贫困、街垒或是节日里,其神态总是令人绝望地程式化。无论衣衫褴褛还是身着盛装,他都是一只小猴子,让妈妈或者仿佛是摄影师的画家随意摆布。
一直到立体派的作品,无论儿童出身资产阶级还是贫困家庭,我们注意到他们总是呈现过于伤感的表情,尤其是小男孩们。至于女孩子,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她们都是“标准小女孩”。
一幅标明于1950年创作的作品则不落俗套,作者是一位不为法国人所知的德国画家:该画似乎专为一名独处的儿童而创作,绘下他一种模棱两可、心不在焉且耽于幻想的表情。在其他画作上,儿童总是被表现得不幸或受人剥削,或者根据苏维埃(Soviet)现实主义思想,呈现一副完全属于统治精英的先锋队员形象,而不是他应有的冥顽和不可探知的模样。
成人所表达的意识形态思想总是不断地把儿童从他本身夺走,剥夺他的历史。
性别身份
直到本世纪,在男性优越论的影响下,人们普遍产生一种错误的观念,认为小女孩面对男孩所感到的性别差异只是缺少阴茎。男孩和女孩是在他们发育的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性别身份呢?
对于男孩和女孩来说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母亲们可以像我自己曾做过的那样对他们进行观察。今天和明天的男孩身上发生的事将会和昨天我儿子让(Jean)身上所发生的事一模一样。
直到那一天,让清楚地知道他阴茎勃起时常伴随着撒尿的欲望。于是他就撒尿,接着他的阴茎疲软了。这足以让他在这个勃起现象和撒尿功能之间建立联系。
但在那天(他刚满29个月),他注意到一个不寻常的现象:他的小鸡鸡竖起来了,他认为自己要撒尿。但它竖立的过程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事情重复着。如果勃起停止了,他就能撒尿了。尽管他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是他第一次感到他的阴茎可能有撒尿之外的功能,有自己的生命。让体验到的是所有他这个年龄段男孩都体验到的东西。男性婴儿是在28和30个月之间发现与排尿无关的阴茎勃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认识自己的男孩身份。
女孩是通过对自己胸部“豆豆”和相似的可触摸物——生殖器“豆豆”产生兴趣并触摸它们而发现其性别身份的。抚摸这个性感区无可争议地表明,她们在自己成长历史中开始意识到性别的巨大差异。
在布勒托诺医院,当我作为年轻的不住院实习医生为被烧伤的小孩包扎时,我观察到小女孩们紧张地揉搓自己的乳头以更好地忍受疼痛。烧伤伤口的包扎是很疼的。在做皮肤移植时,操作更加棘手。因为我并不笨拙(我灵巧的手法是自己第一次做护士时学会的),人们常叫我去帮忙,即使我不是同一科室的人。有一天,当我这样被叫到一个6岁小女孩的床头时,我开始湿润她的伤口以便揭开包扎,这时我看到那个孩子抚摸自己能勃起的豆豆(这对我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眼睛一直看着别处的护士长意识到了孩子的动作,对她厉声呵斥:“我盯着你呢,别再这么做,小混蛋。”我好不容易才平息她的愤怒:“她很疼,很需要安慰,这样她可以回想起自己曾有一个妈妈喂她奶吃……”“胡说……别找什么借口,我可不想让自己的科室有混蛋孩子存在!”这名公共救济局的女公务员怒气冲冲,她丝毫不想知道人会寻找原始里比多作为自我止痛药。
我在做精神分析时,曾被一个年龄还不到3岁的小女孩的举动所震惊,我当时去拜访她母亲,送了她一个布娃娃。她马上把娃娃头朝下颠倒过来,分开双腿,扯下短裤,然后丢到一个角落里,嘴里说:“她不漂亮。”“那她为什么不漂亮呢?”“她没有豆豆。”我开始以为她说的是裙子和连衫短裤上的按扣。根本不是。她说的不是这种豆豆。她让我看布娃娃裸露的双腿间。“啊,她身体上要有一粒豆豆是吗?”“我有三粒豆豆呢!”她说的是自己的生殖器官,是乳头和阴蒂。在这以后,作为医生,我听到许多小女孩说起这“三粒豆豆”:“一粒在下面,有个小洞,另外两粒长在胸上。”
毫无疑问,触摸乳房使女孩们早在在沙滩上或浴室里看到裸体的弟弟或表弟之前便意识到自己不属于另一个性别。男人们认为女孩因没有阴茎(对男孩来说它首先是“撒尿”器官)而意识不到其生殖器的存在,这是错误的。当然,对于女孩来说,其生殖器是直接和独立于排泄需要之外的快感联系起来的,并与欲望相联,而在男孩子身上,阴茎勃起的快感首先与完成排泄需要的快感相联系,然后才被发现它独立于后者。
在女孩们那里,没有阴茎的焦虑很快被即将拥有乳房的信心所超越。因此对于她们来说,乳房不发育或晚发育都经常是悲剧性的。乳房过大也同样让她们感到很痛苦。
一名男孩可以看着一名女孩的生殖器而不注意它有何不同,这样一直到他长到两岁半。当他在撒尿过程中观察到自己生殖器尺寸变化时,他开始对此十分敏感。并且他感到被截去器官的恐惧。勃起停止了。它还会再发生吗?他会失去自己可勃起的阴茎吗?这种恐惧只是原始阉割焦虑迟到的投射。
阉割焦虑来自我们为吞咽食物而先将其分成碎块的事实。人对这件事有一种无意识的心理复现,即一种分割焦虑,它尤其集中在“超过”身体前突部分的东西上。埃及人将死人的胳臂裹住以使其生命能够完整地进入阴间。为了使儿童的整个生命继续成长,人们必须让他意识到要保持自己身体的完整性。这种意识不会自动在儿童身上产生。如果给他戴上手套,他就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头在哪里。他无法再用眼睛来判断,而这对于一名视力正常的儿童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必须为他摸一遍手指头,让他有所想象并把手指一个接一个地伸进手套的每个指套里(当他心不在焉眼望别处时,就可以很快给他套上手套)。同样,当人们为一个孩子试鞋时,他会将自己的脚缩成团:他怕“失去”自己的脚。这是鞋店女售货员们的噩梦。如果孩子不到6岁,他就会躲避,于是人们喝斥他,母亲冲他发脾气。一些女店员们感谢我通过教给她们下述应对方法结束了她们所受的酷刑:在给孩子们试新鞋前让他们跪在地上。他们看不到自己的脚,对别的东西产生兴趣,从而顺从地让人穿鞋。
男孩的阉割焦虑不仅表现在害怕看到自己阴茎掉落,也表现在一旦想到肢体残缺,比如想到失去手指头就产生的恐惧。不到3岁的女孩看到男孩的阴茎可能会设想自己也曾有过一根,并因此害怕自己的身体今后将更加不完整。
任何人都永远无法解决阉割焦虑问题。这是维持我们死亡感觉的东西。从分割到分割,这种对肢体的分割是为了准备最后消灭肉体,是我们以死亡之名所过人生的支撑。谈论这个问题能够让人心安。
在黑人社会里,没有一个成年人不曾对一个男孩说(在其入教前):“我要抓住你的小鸡鸡,把它割掉。”这属于表达亲和关系的仪式。孩子也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说法,但他很高兴有人和他谈自己的生殖器。
在我们的社会里,人们则大声反对:“尤其不能说这种话,这会伤害孩子的心灵!”这要看说这种话的方式。“这是说着玩的。”谈论任何小男孩都拥有的焦虑感是有益的。
根据一些心理学家的说法,一名女孩继承了其父亲“女性的一面”或者一名男孩继承了其母亲“男性的一面”。谁知道为什么?仅在后来精神分析过程中才重现的一些已被遗忘的特别情景、被忽视的一些幼年往事会造成性行为异常,比如认识模糊、身份混淆以及对母亲型女人的恐惧等。
我曾接到一位母亲的求援,她害怕自己少年儿子的暴力行为。她说他在街上攻击和她长得像的女人。她还告诉我说,如果她照顾自己的女儿,这名少年就会冲她扬起自己的手说:“妹妹是我的。”我问她孩子是否“从很小时候”就重复这样的话?她说:“是的,是这样。”当这个孩子的母亲第一次听到他将妹妹占为己有时,她肯定没有纠正他。并且孩子的父亲无论在言语上还是在行动上,都不知道如何通过自己的态度让儿子尊重自己的妻子,也不知道如何让儿子明白妈妈和妹妹是他“永远不可能与之发生性关系的女性”,正如这位父亲本人从未与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即自己孩子的祖母和姑姑)发生性关系一样。
不把道理说出来,这危险地延长了对乱伦的误解。重要的是要告诉一名小男孩,他不能取代父亲的位置,他父母之间存在他不能觊觎、以后他自己也将要和母亲之外的一个女人产生的伴侣关系。
不幸的是,一些问题在数年间都没有得到回答,而是被一种耻辱或神圣化的暧昧包裹起来:这是神圣的,碰不得。乱伦禁忌应该作为对“行为式提问”的回答被明确指出来,孩子肯定会以多种形式反复提出这种问题,而许多母亲不知道听取。一名抚摸自己乳头的女孩提出“沉默问题”。如果她拿起妈妈的包和鞋子闲逛,那么又提出了“沉默问题”:“我胸部扁平,又没有像男孩一样有小鸡鸡,我怎么才能做女人呢?”女孩子们认为妈妈有小鸡鸡。当一名男孩用妈妈的物品打扮自己时,仍然用行为沉默地提出了问题:“当我长大时,我会是和你一样的女人吗?我肚子里也会怀孩子吗?”应该抓住机会向他指出他的性别:“你永远不会是一个女人。如果你要玩长大的游戏,那就穿上爸爸的鞋子吧!”这让我想起一个4岁半的小女孩曾对我说:“我当上爷爷的时候,要和孙子孙女们做这件事做那件事。”她已经超过了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的阶段。然而没有人纠正她的话,过来对她说:“你老的时候,你将是一位奶奶,并且只有在你自己有了孩子,并且他们也做了爸爸妈妈的时候,你才会变成奶奶,而不只是因为你老了。”任凭孩子乱说的模糊处理方法可能会阻止性的发育。任何孩子都可以继续玩模仿另一个性别孩子或成人的游戏,条件是这只是一种游戏而非计划。
然而,人们却没有向孩子们解释这种区别。同样,为了弄明白为什么不能碰电源插座,他们需要听到大人用言语清楚地解释精神诱惑和危险后果之间存在的矛盾。
儿童的性欲:沉默之墙
在上次战争之后,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折磨着上层的教育者(éducateurs):是否要在学校范围内进行性知识教育?
我曾参加过一个在索邦大学(Sorbonne)举行的官方会议。对学区督学们来说,这种教育是一种令人发疯的情景,他们只看到一种能治疗前青春期性欲的药方,只有一种措施可行:那就是用学习和体育锻炼来压垮所有的孩子,让他们再也没有精力和时间于夜间在寝室里自慰。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将驱走所有与生殖冲动相联系的幻想,以及孩子间或孩子与成人之间的情感和感官依恋,无论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这是儒勒?费里的最后胜利,其教育伦理在这里有了自己的赘生物。
在最大程度上说,这种强制性的药方源自集中营逻辑:在集中营里,人们减少食物配量,让被流放者饿得只想着吃东西,不再考虑他们之间的精神关系;那些精疲力竭、停下工作就面临死亡威胁的人再也没有时间来做这些交流。
为了剥削人的劳动,只有榨干或耗尽他的精力。
再回到高中的问题,当人们想到改正儒勒?费里式教学法、在其中引入性知识教育时,人们只增加了一道修辞练习,对性欲问题作了一番枯燥而且缺乏个性的论述。在一个忍受压力并且耽于幻想的年龄,不是一切都能用生物学观点来解决的。
总之,这种性知识教育来得太迟了。因为自从我们来到世上开始性欲就非常重要,它在儿童身上通过其肢体语言日复一日不断地表达出来。生殖冲动让人自出生开始就不断进行一种相互的精神交流。它们被投射到一种语言中,一种与我们发育水平相应的语言。在产生责任感的青春期,作为身体一种隐喻的心理活动会相当成熟,让人能够为一次包含情感、社会和心理反响的性行为负起责任。然而为了走到这一步,应该从儿童时期就将性行为视为一种既不好也不坏、由人的生理造成的事实,继之将其视为一种出于生殖目的而发生的关系。这种创造性游戏的玩法随着异性之间产生相互责任感而与以往完全不同……为此应该通过培养对本人行为的责任感进行长时间准备……然而人们却完全没有这样做:在某种系统化的欲望伦理意义上,从未有过任何道德教育;有的一直是一种为他人而进行的面具式教育,不讲明欲望的存在,即使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也加以隐藏。对儿童进行的公民教育是什么?是在街上为一名盲人引路,是为一位老太太让座,是懂得如何投票……这就是公民教育……然而没有对身体尊严和身体各部分尊贵意义的教育。倘若人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如何保养它、使它健康成长并尊重它的节奏,那么就会导致代偿失调,并由此导致人不当使用自己的力量……所有这些从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孩子、对其进行教育。然而人们完全没有这样做:现在人身上有一种缺陷(因学校一贯回避进行相关教育而长久存在),一种完全的无知,以及一种对来自身体的东西难以承受的无能……这无疑令人感到绝望。
写生画、造型艺术中的儿童形象以及关于儿童的言论所显示的,就是一直到我们这个世纪,人们实际上都是把灵魂和肉体分开。人们把一切都标准化了:“精神”的培养(意思是智力的培养)得到重视,但身体被忘记了(倘若它没有承载各种恶习、各种罪恶、所有不祥和负面的东西)。人们遗忘了它,掩藏它,除非要用鞭子和棍子殴打它、禁止它行动。身体的自然活动被视为是粗俗的,是对人精神的侮辱、对人类的羞辱。然而我们法国文化中却有一位思想大师,他可能从上幼儿园的年龄开始就是一位词汇大师——拉伯雷。拉伯雷用语言升华了一切属于肉体、食物以及最为超验的东西,因为不管怎样,高康大是从嘉佳美丽(Gargamelle)的耳朵里出生的;“从母亲的耳朵里”而不是“通过母亲的耳朵”。他是从母亲听到的话语里诞生的。他是通过语言诞生的……对人性的诞生。并且他用这种语言创造词语,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开心并无须掩藏任何色情的东西。这是一种成就群体快乐的色情。
性教育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对他进行生活语言启蒙,这种语言通过暗喻表达了所有的身体功能。甚至在一座完全电器化的现代化房屋里也留存着这种暗喻式语言的片言只语,比如我们把物品互相配成对,使它们发挥作用:插头和插座用来接通和切断电源,销舌和销孔用来打开或关闭窗户等。所有这些都是对性行为的一种暗喻,这种行为创造和谐,继之能创造快乐、幸福和公民价值。
我认为今天的教育制度有两大误区,使青少年无法取得这种与自己身体的和谐:体育锻炼完全以竞赛而不是以发现自己的身体或者以娱乐为中心。学生像参加考试一样接受体育测试和锻炼,他们享受不到虽有胜负、但输者因比赛精彩而虽败犹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