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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在薛涛传奇的生命历程中,她与当时著名诗人元稹、白居易、张籍、王建、刘禹锡、杜牧、张祜等人都有唱酬交往,与元稹更传出了不朽的爱情佳话。本书以薛涛的传奇人生为线索,结合她的诗词,将她美丽而又充满才气的一生娓娓道来,传神再现她的爱恨情痴、绝世诗情、及绮丽“薛涛笺”的由来。
薛涛和很多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女子一样,有着清丽的容貌,虽然不幸坠入风尘,她的心灵却生长着一双自由的翅膀,以天性敏感和细腻,委婉地书写着温润的内心世界,细致入微地发掘个体生命体验。身处庞大而炫目的诗歌唐朝,在那些光焰万丈的文学繁星中,她灼灼地发出自己的光芒,注定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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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在人才云集、诗歌鼎盛的唐朝,薛涛以女诗人的身份在诗坛上占下一席之地,引得王建、元稹、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二十多位著名的诗人与其唱和,在光芒万丈的盛唐文学天空中灼灼地发出自己的光芒,注定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薛涛有过热烈的爱情追求,也有过痛苦的相思和“芙蓉空老蜀江花”的哀叹。她至死不渝地追求相濡以沫的纯洁爱情,却终生未得:她与亦师亦友的韦皋情愫暧昧,他却无力给她想要的幸福;她不顾一切地奔赴与元稹那场宿命般的相遇,却只得到短暂的誓言与温存,留下一生未尽的惆怅。
一次次为爱追逐,一次次爱而不得,她路过一世的繁华,却遇不到最温暖幸福的自己。于是一个转身褪去华裳,花香墨香中书写着深红小笺,在诗歌世界里继续追寻纯粹而完整的生命。
悠悠时光中,她的诗歌一如当初那般鲜活,唯有岁月独自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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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子庄,编辑,自由撰稿人,知性水瓶座,感性而伤感,对古诗词情有独钟,功力深厚。作品《此情无计可消除》深得大众喜爱。
雒尘,本名利春燕(SueLi),现居广州。网络编辑,自由撰稿人,瑜伽导师。集感性与美丽于一体的双鱼座。喜读书喜思量喜好奇,敬畏宇宙间未知而神秘的一切。文章散见于各大网站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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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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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诗谶
诗谶·井梧吟
诗谶·谒巫山庙
诗谶·鸳鸯草
第二卷
孔雀
孔雀·风、月、蝉
孔雀·罚
孔雀·十离诗
孔雀·斑竹
孔雀·心曲
孔雀·春望
孔雀·惊变
孔雀·送友人
孔雀·情殇
孔雀·弦断
第三卷
超然
超然·友人
超然·杂咏
超然·终曲
附录
后记
薛涛诗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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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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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她是一只大唐的孔雀。
炫丽的羽翼展开了一世的孤单。
她喜红,常着红衣,在浣花溪畔徘徊。溪中便喜滋滋地映出一抹醉人的红云,如害羞的少女脸上漾出的红晕。
那是女性柔美的颜色。
那是新娘喜气的颜色。
而她,却始终无缘穿上一身的大红新裙嫁给心上的郎君,只得在春雨潇潇中守望成一竿斑斑点点的竹。
昂然挺立的姿态却飘摇着南来北往的风,簌簌落下的叶子枯萎了烁烁年华,空留下丝丝缕缕的诗情缠绵至今。
她汲古井之泉浸乐山胭脂魂之木做成薛涛笺,题下一首首、一句句、一字字。
雅致至极,却又寂寞至极。
松花纹路里,那深红小笺上,有谁的沧海水,有谁的巫山云?
没有人与她双栖绿池上,也没有人与她朝暮共飞还,更没有人与她同心莲叶间。
也曾细腻风光我独知,也曾菖蒲花发五云高。花落之日,梦已消散。才终究明白,此生已做不成谁的沧海水、谁的巫山云。
如果说:孔雀,象征一种飞翔的欲望。
只要灵魂不死,飞翔就会不止。
那么说:孔雀,即为薛涛的前世,薛涛便是孔雀的今生,二者永恒轮回。
如果说:大唐的天空,原本就是诗歌的天空。
那么说:她用她的诗歌做成的华丽羽翼在大唐的天空中自由翱翔。
同时,也让诗歌乘着她的翅膀飞翔、升华,在几千年的时空里获得永恒。
风起,孔雀展开炫丽的羽翼,盘旋于空中,轻轻扇动,搅起一阵呼啸的风……
动摇金翠尾,飞舞碧梧阴。
路过了一世繁华,一个转身便褪去华裳。清水洗尘,悬己于天地虚空之间,给自己一个了然的人生。
建一座诗楼幽然而居,着一身道衣胜雪,怀一颗赤子童心,在满园碧绿深红的菖蒲中超然飘过。
悠悠往事,淡然一笑,纱袖一甩,便是一派清风朗月。
薛涛——在诗歌的世界里,她让岁月独自老去。
诗谶?井梧吟
唐代宗大历五年(770),一个女娃的出生宛若星辰般闪耀了中国诗坛。
这个女娃便是薛涛 。
《嘉定府志》记载:“薛涛,字洪度,长安人,随父宦流落蜀中,遂入乐藉,辨慧工诗。韦皋镇蜀,召令侍酒,称为女校书,出入幕府,历事十一镇,皆以诗受知。”
短短几句说的是薛涛生平之事。薛涛字洪度,长安人,自幼随父亲来到蜀中,后入了乐籍成为一名乐妓。韦皋镇蜀之时招她来陪酒,从此被称为女校书出入幕府,以她的诗才先后得到十一届节度使对她的赏识。
薛涛原籍长安,安史之乱后迁至成都。
我们无法想象薛涛出生时的样子,据说是在奔波中出生的。父薛勋为她取名为“涛”,字洪度,想来正是为纪念那段惊涛骇浪的岁月。
志中关于薛涛的故乡问题,只说是“长安人,随父宦流落蜀中”。她的幼年是在乐山度过的,而乐山等于是她的第二故乡了吧。
天才多是从小便露出才华和锋芒的。
薛涛是家中唯一一个孩子,她的父亲并没有因为薛涛是女儿身而忽视对她的教育和培养,在薛涛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意识地启发她读书做诗的能力。
在父亲的栽培下,薛涛很快就表现出非比寻常的聪慧。
例如这首《井梧吟》——
井梧吟
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据说薛涛8岁时,有一天,父女俩坐在院子里,父亲薛勋一时兴起,仰头看看井旁挺拔的梧桐古树随口吟出“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要薛涛续成一首诗。
薛涛略一思忖便应声而答:“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薛父大喜,女儿才思敏捷,非比寻常。可是大喜之余又无端端地生出些忧虑之心,在心中愀然久之。
因为“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二句分明是迎来送往之意,于女子来说岂不是沦落风尘之兆吗?
一诗成谶。
诗谶之说不知是后人牵强附会还是真有此事,已无可考查,不过此诗却让父亲看到了女儿薛涛如小花蕾般绽放出的才华。
薛父却无法预知这才华最后会成为薛涛生存的依靠。
诗谶,谓人所作诗无意中预示了后来发生的事,而谶是指具有预示吉凶性质的文字或图箓。
它为当事人自己所作,却在无形中预兆着将来要发生的对当事人不利的事件,可是在当时却并不为当事人所知。
这些即所谓的“诗谶”、“语谶”。
最著名的诗谶出自隋炀帝之手。
他开凿运河,乘凤舫下扬州,一日忽得一诗曰:“三月三日到江头,正见鲤鱼波上游。意欲持钓往撩取,恐是蛟龙还复休。”
此诗之劣,简直不能称为诗。然而炀帝却自己爱不释手,并把它交付乐工谱上曲子,令随行的宫女合唱。炀帝自己听着此歌甚为得意洋洋,然而旁边有识者却已暗讶为不祥。
盖当时李渊已渐成势,鲤李二字同音,是故诗意有李渊化龙之意。
此外,炀帝又曾作索酒歌曰:“宫木阴浓燕子飞,兴衰自古漫成悲。他日迷楼更好景,宫中吐焰奕红辉。”
这首诗同样不能称之为诗,可是炀帝每在迷楼饮酒作乐,必令宫人唱此歌。
可笑的是,他似乎很欣赏自己做歪诗的才华。
及至后来,李渊大兵攻入京师,炀帝躲入迷楼自杀,唐兵将迷楼付诸一炬,这就应了诗的后两句。
诗谶之类可以说是气场感应所致,是故不能说为迷信。可能无形中人的性格、境遇、品质、世界观、人生观等等直接反应到自己所做诗词里。这些东西又恰恰是影响一个人将来前途方向、生存状况的几大因素。于是冥冥中好像有神帮助预示了将来的命运一般,让人感到神秘。
再来看《井梧吟》——
“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
诗的前两句,出语比较直白平淡。想想当时的情景,薛父对一个8岁的小孩怎么可能用太复杂的句子?
而平淡之中却有一个“耸”字,这个“耸”既是形容词,又似有动态之感,一下子把呆呆的梧桐树生生地激活了。
我们仿佛看见一棵梧桐树伸伸懒腰,直直地把躯干插入半空,由树下望上去如直插入云宵之中,枝叶被云烟缭绕。树下的小薛涛仰起天真秀气的小脸惊呼:好高哦!
这个“耸”字用得出神入化,有一定的艺术性。可谓点睛之笔。亦可见薛父功底之深厚。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灵慧异常的薛涛又岂会错过这个关键的“耸”字?抓住了这“耸”字的动态感觉,为梧桐注入生命,缀连她的锦心绣口把个梧桐树形容得仿佛好客的主人般鲜活。
薛涛所续两句是一个工整的对偶:“枝”对“叶”,“迎”对“送”,“鸟”对“风”,词性相互对应,而“南北”对“往来”,粗看似乎不工,细细推敲,却妙在其中,是取南来北往之意。
“枝迎南北鸟”,因为树的高大繁茂,所以南来北往的鸟儿都能看到它,愿意在它身上停留,接受它的好客与呵护,暗承“耸”字。
“叶送往来风”对比“枝迎南北鸟”,又有别致之处。
一个“送”字拟人化了梧桐树。把风来时树叶摇晃舞动的样子形容得就好像人们在招手欢迎来客,或者挥手送别时的样子。
而所谓树大招风,正因为“耸入云”的高,所以风才多,又是暗合薛父前句的“耸”字。
我们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此番景致:高大的梧桐树,鸟儿隐在繁茂的枝叶中啾啾而啼,正在寻找时,突然有一只扑棱棱地飞出来,飞翔而去,渐渐消失在云中。一阵风吹来,枝叶摇晃轻撞,大大的梧桐叶子招摇轻舞、哗啦啦作响……
自古有“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之说,谁也不知道的是这棵梧桐树却果真栖了一只幼小的凤凰。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控着世间的一切,无法不让人慨叹世界的玄妙。
《井梧吟》是薛涛的崭露头角之作,是她命运的开幕曲,而这首曲子奠定了她一生命运的基调。
诗谶?谒巫山庙
幸福的时光如流逝的江水一般义无反顾。《井梧吟》问世之后几年间,薛涛已经长成姿容艳丽的少女。
在这期间,大历十四年(779),元稹出生了。
不得不提下元稹,因为他在薛涛的生命里是一笔不可抹掉的痛。
那曲耳熟能详的传世佳作《西厢记》,最初就是出自元稹的手笔——《会真记》。
当时,他与白居易并称“元白”。
二人同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文学观点相同,作品风格相近,在中唐诗坛影响很大。
“曾将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这样情深意切的名句均出自元稹的笔下。
他比薛涛小九岁,却和薛涛上演了一场缠绵的姐弟恋。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薛家有女初长成。少女薛涛天生丽质,通晓音律,又擅长书法绘画。
“作字无女子气,笔力峻激,其行书妙处,颇得王羲之之法。”女子善书法者甚少,能具有大书法家王羲之神韵者尤其难,薛涛却是例外。
诗书琴画无所不通的薛涛,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一位钟灵毓秀、文采风流、才貌出众的美貌少女。
如果没有后面的变故,大家闺秀也罢,小家碧玉也罢,她一定会如李清照般找个如意郎君嫁了,题诗赏月,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地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去了吧。
然而,我们不能不慨叹世事的无常,人的命运往往只是一夕之变。
动乱的社会现实碾碎了这美好的一切。
为了巩固当朝势力,镇压藩镇割据,朝廷将四川划为依靠的后方,派出皇帝所亲信的人去镇守四川。
薛涛的父亲薛勋当时是兵部主事,身居要位,于是被擢升为成都刺史,带着妻女一家三口前往赴任。公元776年,成都绵竹兵变,薛勋在平乱时不幸受了箭伤,因伤势过重而亡。
薛父去世后,薛母裴氏与女儿相依为命。寡母弱女,无依无靠。再开化的唐朝女人相对来说也是弱势,在男人主宰的社会里求生存也是难上加难。我们完全可以想象母女俩当时生活的艰难。
日子艰辛,孤女无托,没过几年薛母积郁成疾地离开了人世,仅剩薛涛一个柔弱的女子流落蜀中,生活无所依托,孤苦伶仃。
迫于生计,薛涛开始凭着自已过人的美貌及精诗文、通音律的才情在欢乐场上侍酒赋诗、弹唱娱客,当时被称为“诗伎”。这与她的书香家庭的出身有很大关系。
官宦家的女儿沦落风尘,又有着过人的才貌,当然引得无数王孙公子、文人墨客前来一会。
当时薛涛是卖艺不卖身的。虽然如此,但昔日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为了生存不得不在欢场中逢迎宾客,强颜欢笑。不难想象,滋味非常人所能忍受。
父母不在了,家不在了,一介弱女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满腹的才情与自尊飘摇在红尘中。
可即便这样的孤苦伶仃、生活无依,她也没有像有些女子那样沦为娼妓以换取眼前的奢华生活,她一直都没有出卖自己的身心,仅以淡装素裹的幽雅之美博得时人赞誉。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薛涛在用所有能支配的力量去维护她仅存的自尊。也正是她独树一帜的清雅与不让须眉的才情,才引得众人的尊重和推崇。
薛涛是个极其聪明、适应能力极强的人,可谓刚柔并济。
试想,当时的薛涛如果性格过于刚强,宁肯饿死也不做迎合之事,恐怕我们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传世佳作,当然更不会有千古流传的薛涛传奇;而过于柔弱顺从则恐怕早已沦为娼妓,甘心承受命运的折磨,淹没在红尘滚滚的俗世中。
所以恰恰是她的聪慧、柔韧的性格才使她在自己最无奈的生存选择中保持一种最昂然的姿态。
那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啊。
说到这里,薛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物出现了,这个人便是韦皋。
公元785年,韦皋出任蜀节度使。韦皋,那也是个传奇人物。
传说他出生刚满一个月的时候,家里摆了宴席为他过满月,并请来很多高僧来为他诵经祈福祝寿。
但是家人发现其中有一个容貌非常非常丑陋的胡僧,并没有受到邀请。这不是上门吃白食吗?于是家人并没有把他跟其他高僧一起以礼相敬,只在庭院当中给了一个很破陋的座位。胡僧受到冷遇却不生气,依然我行我素。
而就在韦皋的母亲唤来乳母抱出婴儿让群僧祝寿的时候,那胡僧穿过众人走到前面对襁褓中的婴儿说了一句:“别来无恙吗?”那婴儿韦皋像是听懂了胡僧的话一般,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像是见到了友人般对着他笑个不停。
韦皋的家人非常惊奇,问他:这孩子才出生一个月而已,你怎么说别来已久呢?
胡僧施礼说道:这是施主你有所不知啊。
在韦皋母亲一再追问之下,这个胡僧才道出原委,原来韦皋是诸葛武侯转世,当初蜀地受他恩惠很久了,所以现世是来做蜀地之王的。将来他是要庇护蜀地,接受蜀地百姓祝福的。当初我跟他是好友,听说他要在你韦家投胎降生,特地不远千里而来。
以后韦皋的发展果然如这个胡僧所言,镇蜀十八年,功绩卓著,可以说韦皋从出生就被套上了一个神异的光环。且不论传说真假,我们由此可见世人对韦皋的崇敬之情已经到了把他神化的地步了。
韦皋是个文武全才,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精通音律、擅长诗书。最关键的是:他是个懂诗之人、怜才之人。
唐德宗时,吐蕃势力日渐强大,不时侵扰蜀西、滇南一带边陲地区,朝廷拜中书令韦皋为剑南节度使,开府成都,统辖军政,经略西南。算是蜀中最高的官了,说他是蜀中皇帝也不为过。
当时的薛涛已经小有名气。
韦皋到任后,便听说薛涛诗才出众,而且还是官宦之后。
那些应才女之名的花瓶他见得多了,无非是些附庸风雅、浅薄媚俗、撒娇献媚之流。这个薛涛又会有多好呢?好奇之下就破格把她召到帅府侍宴。
薛涛刚一到,韦皋为试探其才情,就命她即席赋诗。
只见那薛涛神态从容淡定,自有成竹在胸,莲步轻移,微微含笑地接过侍女奉上的纸笔,略一思忖便写下《谒巫山庙》一诗:
谒巫山庙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入烟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尤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
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写完后韦皋拿过一看,心内不禁一动,并大声称赞。
这小女子即兴赋诗,一挥而就,足可见其才思之敏捷。不但诗句清丽凄婉,措辞用典寓意深刻。还有愁旧怅古的意境在里面,不卑不亢,字字珠玑,绝非一般欢场女子的应景之作可比。
韦皋看过后又传给客人,众宾客无不叹服,拍案称绝。
薛涛在韦皋眼里的形象顿时丰满起来,她不再是一个外表漂亮的花瓶,空心空腹,而是一位有思想、有深度、更兼有才华的女人。
从此后,韦皋便对薛涛另眼相看了,薛涛的才女之名也由此传之更甚。
而帅府中每每有贵客举行盛宴之时,韦皋必定召薛涛前来侍宴赋诗。于是薛涛成了帅府进进出出的常客,更被人们看成是蜀中重大交际场合上不可缺少的人物。
薛涛从此开始了另样的“诗伎”生活。
此诗后被存于《全唐诗》的第803卷011首。
其实这首“谒巫山庙”写得并不见得多么出奇,只是在脂粉堆里能有这般才情的女子实不多见。
全诗未见脂粉之气,并未沉浸于巫山云雨的香艳,于理智清明中偏偏还带着以古喻今的劝世味道,似乎看透了世情,智慧而超然。
后人评她的诗“工绝句,无雌声”不无道理。
由此可见薛涛的心胸也是非一般女子可比的,比男人也毫不逊色。如果搁在现代的社会,毫无疑问,她也应该是个很出色的事业型独立女性。
“乱猿啼处访高唐,一路烟霞草木香” 这两句简单来看,属于景物描写。
一个“乱”字把猿猴群那山上山下攀援翻腾、蹦来跳去的性格表现无遗,把人带入人迹罕至的荒凉之中。
在去高唐的路上,猿声乱啼,草木葱茏,烟霞缥缈。前面是佳境,还是一派枯败荒凉呢?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尤是哭襄王。”
远处的山色、水声依旧,风景还是当年的风景,只是朝代变了。时光穿过了往昔把景色留给了后人凭吊追忆。
“朝朝暮暮阳台下,雨雨云云楚国亡。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这巫山的云雨见证了无数朝代的兴亡。时光流逝,空留那庙前的柳树,在春去秋来中衰衰长长,四季轮轮回回,柳叶长长短短地似乎要与女子画的蛾眉斗个你短我长。
无聊至极,寂寞至极。
毫无疑问,此诗奠定了薛涛的才女地位。
一年后,韦皋爱惜薛涛之才,准备奏请朝廷让薛涛担任校书郎官职,后虽未付诸现实,但“女校书”之名已不胫而走 。
后又有王建作《寄蜀中薛涛校书》:
万里桥边女校书,琵琶花里闭门居。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扫眉才子”也成为了薛涛的代名词。王建把薛涛誉为才女中的领袖,这是有才学的男性对有才华女性发自内心的赞美。后人也多以“扫眉才子”来称呼才女。
诗谶?鸳鸯草
哪个少女没有对爱情的美丽向往?薛涛也不例外。
虽然身在欢场,见惯了逢场作戏男人的嘴脸,可是对爱情也一样有希望和幻想。
时值豆蔻年华,她对爱情的渴望溢满心胸,就连入眼帘的花草禽兽也都是双双对对的了。《鸳鸯草》、《池上双凫》足可证明。
鸳鸯草
绿英满香砌,两两鸳鸯小。
但娱春日长,不管秋风早。
“绿英”乃绿色花苞之意。 汉代蔡邕
《胡栗赋》中有:“因本心以诞节兮,凝育蘖之绿英。”唐朝白居易《烹葵》诗亦有:“红粒香复软,绿英滑且肥。”
“香砌”即是花坛、香阶,一说是庭院中用砖石砌成的花池子,可以养花种竹,又称庭砌。
宋孙光宪《菩萨蛮》词中曰“月华如水笼香砌,金环碎撼门初闭。”
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八中:“乖崖张公咏《席上赠官妓小英歌》曰:‘舞态因风欲飞去,歌声遏云长且清。有时歌罢下香砌,几人魂魄遥相惊。’”
宋范仲淹《御街行?秋日怀旧》词中也有:“纷纷堕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
再来看那鸳鸯草,鸳鸯草便是忍冬,又名金银花,可入药也可以做茶饮。一蒂二花,一黄一白。如金似银,做对对鸳鸯状,成双成对,形影不离,故有鸳鸯藤,鸳鸯草,二宝花,双花之称。
草长莺飞的时节,清新翠绿的鸳鸯草蓬勃地开满了整个花坛,清香的气味弥散开来,芬芳满园。
草叶间有蕊儿相对而生,成双成对。这相依相偎的花儿多像一对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恋人,真是不枉了鸳鸯草之名啊。
相生相对,情意绵绵的鸳鸯草,在风中共舞,在雨中共浴,在温暖阳光里手拉着手儿相视而笑。
只是草儿啊,你们只管顾着眼前欢娱,却不知春天已到了晚声,秋天已悄悄降临。
其实,幸福中的它们只要享受这美好的春天、美好的景色就好了,哪里管明天会不会有秋风呢?
薛涛羡慕那鸳鸯草都能成双成对,更衬托出她内心的孤独,对爱情伴侣的渴望由此可见。身边纵有络绎不绝的男人与钦慕者,可是知心知意、可以与她心灵相通的人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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