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 女性主义先锋伍尔夫代表作 女性精神独立与经济独立的象征,做自己,比任何事都更重要
》
售價:HK$
45.8
《
泉舆日志 幻想世界宝石生物图鉴
》
售價:HK$
137.8
《
养育女孩 : 官方升级版
》
售價:HK$
51.8
《
跨界:蒂利希思想研究
》
售價:HK$
109.8
《
千万别喝南瓜汤(遵守规则绘本)
》
售價:HK$
45.9
《
大模型启示录
》
售價:HK$
115.0
《
东法西渐:19世纪前西方对中国法的记述与评价
》
售價:HK$
207.0
《
养育男孩:官方升级版
》
售價:HK$
51.8
|
內容簡介: |
闻桨次见到池渊,是在池家老宅。
模样英俊的男人当着一众长辈的面,神情轻佻嘲弄:
“我池渊今天就算是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结这个婚。”
后来,池渊单膝跪在闻桨面前:
“不管是十八岁的我还是二十七岁的我,只要遇见你,此生所愿就是娶你为妻。
“所以,亲爱的闻桨同学,你愿意嫁给我吗?”
|
關於作者: |
岁见: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人气畅销书作家。永远的熬夜冠军,手速跟不上脑洞的晚期患者,热爱美食和自由,梦想是有朝一日能日写两万。
已出版作品《没有人像你》《云泥》
新浪微博:@岁见er
|
目錄:
|
章yi章 我也不喜欢你
第二章 你们未来嫂子
第三章 她想跟我试试
第四章 真对他有意思
第五章 碰见个小酒鬼
第六章 选家里安排的
第七章 一定抓紧机会
第八章 牵住了她的手
第九章 没有在一起过
第十章 怎么这么暴躁
第十一章 我是有条件的
第十二章 追求合作伙伴
第十三章 是她的追求者
第十四章 为你守身如玉
第十五章 你是不是有病
第十六章 不会有不开心
第十七章 睡在你哪一边
第十八章 我来接你回家
番外一 求婚记
番外二 带崽记
番外三 全家福
番外四 浪漫的事
番外五 子非渝,焉知渝之乐
后记
|
內容試閱:
|
第yi章
我也不喜欢你
隆冬深夜,马路上一阵接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鸣笛声打破了这个寻常冬夜的阒寂。
几分钟后,市人民医院急诊大厅的门口接连刹停几辆急救车。
车后门在车停时即打开,救护人员将躺在移动病床上的伤员抬下车,随车的医生和护士紧跟其后:“快!直接送抢救室!另外再通知骨科过来会诊!”
“明白!”车轮匆匆滚过急诊大厅的地面,留下一道掺着血迹的污痕,负责清洁的阿姨还没来得及处理,又一道新的污痕交错着印在上边,不消一会儿,原先光洁干净的地面便脏得不像样子。
市环内的高架桥上发生特大连环车祸,离车祸点近的市人民医院接到交通部门的通知,医院内各科室一早就做好了接收病人的各项准备,作为伤员入院治疗必经之路的急诊科自然是一马当先。
随着伤员的增加,急诊大厅里各种哀号和叫嚷声也跟着此起彼伏,抢救室的红灯久久未熄,分诊台前的护士们像是被拧上发条的陀螺,转来转去忙个不停。
凌晨四点多钟,忙了一夜的医护人员们刚歇了一口气,猝不及防间又一个新的伤员被推了进来。
其他人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一旁的孟儒川先一步迎了上去,简单检查了下伤员的生命体征后,声音便不似之前那么紧绷:“伤口不大,出血量也很小。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送去照个脑CT,防止脑出血。”
说完,孟儒川扭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年轻医生:“闻桨,这个病人交给你负责。”
孟儒川是急诊科的正主任,闻桨从毕业到现在一直跟在他手下实习,听了他的安排,点头说好。
等到忙完,外边天也将明,东边的云层泛出淡淡的光晕,朝起夕落的太阳藏在层叠的云朵背后露出一星影子。
早前脏乱的地面被清扫干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细闻似乎还残留星点血腥味和一些其他不明的气味,掺杂在一起形成了医院特有的那股味道—沉闷压抑,却又充满希望。
闻桨接了杯热水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杯口热气氤氲,将这朝起的晨曦模糊。急诊厅里不算安静,但比起之前的混乱嘈杂,已经让人心静许多。
闻桨也没在窗前停留多久,喝完一杯水,就又回了急诊室里。急诊病人在被接收处理完毕之后,还有很多琐碎的后续事项,光是病人的大病历这一项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孟儒川对这些一向严格,闻桨没敢耽搁,回办公室之前,先去了趟病房。病房内熟识的值班护士方澄和她搭话:“怎么还没回去,你今天不是休班吗?”
闻桨晃了下手里的本子,语气有些无奈:“病历还没写出来,哪敢回去啊。”
孟儒川带实习生的规矩在整个急诊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言方澄也只能给闻桨一个同情的目光。好在闻桨还是实习医生,手下单独负责的病人不多,情况也都不是多么复杂。挨个检查完之后,闻桨合上本子,伸手捏了捏泛酸的肩颈,缓步往外走。
早晨的急诊走廊人迹稀少,凛冬的阳光从消防通道门上的玻璃处落了进来,薄薄的一层,没有什么暖意。
闻桨正垂眸想着事情,没注意到旁边擦身而过的男人,走到半路,身后忽然响起一声:“三哥,这边!”
闻桨脚步一停,回过神来,扭头往声源处看了眼,却只瞥见个修长挺阔的背影轮廓在病房门口一闪而过。
她也没在意,径直往前走,回了办公室。
另一边,池渊前脚刚踏进病房,后脚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侧身回头往走廊外看了眼。
一条长廊径直到头,什么也没有。
向宁琛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也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脸疑惑地缩回脑袋:“三哥,你刚才看什么呢?”
池渊抬眸瞥他一眼,语气腔调懒洋洋的,分辨不出真假:“看鬼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了池渊的话,向宁琛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无奈地抱怨着:“三哥,你开玩笑好歹也注意下场合,这在医院呢。”
池渊昨晚在朋友新开的酒吧玩了一个通宵,天刚亮正困着的时候被向宁琛一个电话叫到了医院,这会儿精神不佳,人也有点说不出的烦躁,没什么耐心去照顾向宁琛脆弱的心灵:“废话那么多。成渝呢?”
“在那儿。”向宁琛指了个方向,池渊顺着看过去,对上向成渝来不及撤回的目光。
池渊哼笑一声,收回视线看着向宁琛:“你们俩什么情况?”
说完,池渊低头靠近向宁琛,在他身上闻见一点淡淡的酒气,语调一瞬就冷了下来:“酒驾?”
“不是!”向宁琛刚要辩驳,余光瞥见护士看过来的视线,推着池渊出了病房。
两人站在走廊里,向宁琛伸手抓了抓下巴:“没酒驾。我是喝酒了,但开车的是成渝,他没喝酒。”
池渊没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向宁琛支支吾吾,半天才冒出几个字:“……但是成渝还没拿到驾照。”
池渊忍了又忍,终还是没忍住,抬手往向宁琛脑后抡了一巴掌:“没驾照你还敢让他开车上高架桥?”
向宁琛这会儿就算是有一百个理由也不敢再开口了。
池渊三言两语训完罪魁祸首,心里的火还没消完,又把躺着的那位给骂了一顿:“向成渝都二十岁了,怎么到现在连个破驾照还没考下来?”
“在考,在考。”向宁琛战战兢兢开口,“前几天刚去考的科目二,挂了,这两天在等补考呢。”
“……”
池渊只觉得脑仁突突地疼。
他们三个从小在一个家属院长大,向宁琛和向成渝是差四岁的亲兄弟,池渊比向宁琛大两岁。本来按照池渊的年龄,向家这两兄弟应该叫他一声大哥,但是向宁琛本家里还有两位哥哥,池、向两家又是世交,怕叫重了,他们兄弟几个索性自己按年龄排了个序,池渊排行第三。
打小这俩小孩就爱跟在池渊屁股后面玩,兴许是池渊作为兄长的光辉过于耀眼,他们俩遇到事情谁都不找只认池渊的习惯到现在还没改过来,哪怕是池渊去国外读书那几年也是一样,经常半夜给他来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越洋求助电话。
见池渊不说话,向宁琛也不敢开口,只乖巧地垂着头,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着他。
男人的眉头紧蹙,神情有些不耐烦,漆黑的眼眸里都是不悦,就差在脸上写着“我现在很不爽,很想打人,你好离我远点”几个字了。
向宁琛忍不住想往后退一退,于是身体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动作不大不小,池渊抬眸,淡淡地觑了眼。向宁琛想死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讨饶:“三哥……”
池渊抬手,拇指抵着太阳穴揉了两圈,终于松口:“这件事我会处理,但是下不为例。”
得到这句准话,向宁琛高提了一晚上的心这会儿才算是回归原位,三言两语和池渊说明了今晚的意外。
说来也是不凑巧,向成渝无证驾驶已经有段时间了,今天头一回上高架桥,还没走太远就遇上了连环车祸,本来没什么大事,但他做贼心虚,一紧张,错把油门当刹车,一个猛子撞上了前车的车尾,连着前面几辆车都有些轻微的磕碰。
当时前边车祸的情况危急,他们这点小追尾根本来不及仔细处理,交警了解完情况后,记录了两人的照片和身份信息留证,然后便安排医护人员把两人拉到了医院,等着后续追责。
向家的家规一向严厉,时至今日向父依然崇尚棍棒教育。向宁琛不敢把这事透露给家里人知道,等清醒过来时间就给池渊打了电话。
“三哥,我保证这是头一回也是后一回了。”向宁琛这会儿人放松了不少,眼看着也到了吃早餐的时间,遂开口道,“三哥,你饿不饿,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
本来没觉得饿,经他这么一提,池渊虽然困得难受但还真有些饿,困不压饿,点了点头:“走吧。”
走到楼下的时候,池渊摸出钱包,从里面拿出几张红票子递给等在车旁的代驾:“辛苦了,你先去吃点东西吧,半个小时后再过来接我。”
代驾接过明显多于实付工资的小费,道声谢,把车钥匙还给池渊,转身走向一旁的小道。
医院对面就有一家老字号的粥馆,向宁琛点了两份招牌套餐堂食,又另外打包了一份。
等餐的时候,向宁琛想起前段时间听来的小道消息,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玩手机的池渊,忍不住打听道:“三哥,听说池伯父准备给你联姻啊?”
闻言,池渊抬起头,手机往桌上一搁,语气有些烦闷:“你怎么知道?”
一听这话,向宁琛就知道这小道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前两天听我妈随口提了句,还真是啊?”
池渊没接话,视线随意往窗外一瞥。
粥馆建在马路旁,和市医院大门遥遥相对,路上车来车往,人流不断。
向宁琛心里的八卦止不住了,叨叨个不停:“哪家的姑娘?你见过吗?长什么样啊?好看吗?”
窗外一道身影越过马路,愈来愈近,近到快要和池渊不久前在照片上见过的人影重合。
“什么样……”他收回视线,下巴往窗外一扬,不着调地开口道,“她那样的。”
早晨八点,太阳刚冒了个头,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向宁琛看向窗外,一打眼全是人。
“……”
他只当是池渊随口说的玩笑话,并没放在心上。
也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后面向宁琛再提起联姻的事情,池渊却一个字都不肯提了。
向宁琛见确实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低头喝了一口粥,暗自腹诽,反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是谁家的姑娘,长什么样,好不好看,还不是迟早得暴露。
一想到这儿,向宁琛莫名有些不地道地幸灾乐祸,碍着当事人就坐在对面,也没敢表露得太明显。
但事实上,不是池渊不想说,而是他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有关联姻的事情,池父池母只是和他提过,再多点,也就是他一个星期前在池母那里看了张联姻对象的照片,其余一概空白。兴许是怕他胡来,池母什么也没说,只说着等过段时间安排两人见面。
当然,这也是不允许池渊质疑和拒绝的决定。
吃完早餐后,向宁琛提着给向成渝打包的餐盒在路口和池渊分开:“三哥,路上注意安全啊。”
池渊“嗯”了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越野车艰难地混入拥挤的车流之中,和众多车辆一同缓慢前行,汽油味顺着窗缝钻进车内。
池渊眉间微蹙,抬手关严了车窗。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池母的电话。
池渊不想接,但架不住池母的好耐心,电话停了一次,又响了起来,他只好划了下屏幕。
“下午早点回来。”电话那边的声音温和平静,“晚上家里有客人,你爸特意交代了。”
池渊意识到什么,开始推脱:“什么客人还得我们一家三口齐上阵啊?”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池母淡定地说。
池渊扑哧一声笑了:“我还真猜不到。”
池母没心思和他闲掰扯,直说道:“我未来儿媳妇。”
池渊刚想回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又听池母说:“和你未来老丈人。”
先不说联姻成不成,就池母这自来熟的态度,池渊有理由相信,只要他点头,池母现在就能把“未来”两字给去了。
想到这儿,池渊那颗叛逆的心隐隐有些按捺不住了。挂了池母的电话之后,池渊点开手机通讯录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被接通。
“有事?”
池渊“嗯”了声:“帮我查个人。”
对面没废话,说了句“信息发我”就把电话挂了。
池渊安静想了会儿,突然发现好像没什么信息可发的,琢磨半天才把短信发出去。
不查人了,你给我查份名单,下午就要。
人民医院的在职女医生,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对面回了个“1”。
池渊想想,又补了一条。
名单我要带照片的。
闻桨回到办公室坐下没一会儿,就接到好友许南知的电话,说是出差刚回来,才发现走之前把钥匙落在家里了。
闻桨目前暂时住在许南知家里,手里还有一把备用钥匙。
“我快到你医院楼下了啊,你过十分钟下楼。”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急促的汽笛声。
闻桨听了一晚上这动静,有些不适。她起身从包里翻出钥匙,边走边说:“你别往医院开了,我过来找你吧,正好一起吃个早餐。”
“行。”
电话挂了,闻桨去更衣室换下白大褂,又洗了把脸,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鹅蛋脸,桃花眼,还有点美人尖。美是美,但也架不住一天一夜没睡,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看起来疲惫不堪。
闻桨又抄了把凉水在脸上。
走出急诊大楼,冬日的风凛冽刺骨,闻桨加快了步伐,穿过人行道,顺着马路走到另一个路口。
许南知的车停在一家面馆前边的临时车位上。闻桨没停留,越过车辆,径直推开面馆的门。
许南知背对着门口坐在墙角的位置,波浪大卷的长发随意绑了根绳,发梢细碎,是属于那种光看背影就觉得很好看的女生。
闻桨走过去拍拍许南知的肩膀。许南知抬起头,见是她,勾唇一笑,而后熟稔地往里挪了一个位置。
“给你点了份牛肉面。”许南知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她倒了杯热茶,随后支起胳膊瞧着她,“你们急诊科是不是不把实习医生当人看啊?”
闻桨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指腹贴着温热的杯壁摩挲着,语气淡然平和:“当医生哪有轻松的。”
许南知耸了耸肩,感慨了句:“原以为生在富贵家能好命,谁知道到头来都是劳碌命。”
闻桨和许南知从幼儿园时期就认识,后来读小学升初中,两人一直是同桌。直至高中时期,闻桨因为父母工作变动,转去了平城二中,后来又在平城读了医科大学。
许南知本以为闻桨会一直留在平城,只是没想到后来闻家出了事,闻父回了溪城,闻桨毕业之后也回了溪城。
想到那些惨烈的过往,许南知只觉得造化弄人。她暗自叹息,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闻桨,匆匆收起回忆,故作自然地提起这趟出差碰到的趣事。
面吃完了,话也说完了,许南知拿了钥匙准备走人。上车后,她抬头看见闻桨还站在路边,便降下车窗:“桨桨,你过来一下。”
闻桨没犹豫,往前走了几步:“怎么了?”
许南知看着她,伸出手指撑在她脸侧,指尖往上推的力度带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然后收回手,弧度稍纵即逝。
闻桨有些莫名,又问了句:“怎么了?”
许南知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想看看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闻桨愣了一瞬,随后轻轻地笑了下:“好了,回去吧,注意安全。”
许南知点头应了声,开车远去。
闻桨立在原地,回过头借着路边车辆窗户上的倒影看见自己脸上那一点残余的笑容。
弧度很小,笑意又很浅,像是覆了一层假皮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她伸手捏了捏脸,又扯了扯唇角。
路边梧桐枝干萧条利索,风声呼啸,像是在嘲讽她虚假的笑容。
闻桨停下动作,轻轻叹息,呼出的热气被冷风吹得四散,双手往外套口袋里一塞,折身回了医院。
一个上午的光景,闻桨忙完所有的事情,又去病房看了一圈后,和护士方澄一起在楼下食堂吃了午餐,后才开车离开医院。
大中午,日光亮堂堂的,路上车流不多。一路疾驰到小区楼下,停好车后,闻桨下车去了旁边的超市。
工作日,又是午休的时间,超市里也没什么人,闻桨推着购物车,买了些日用品和水果。
结账的时候,手机进了个电话,闻桨空不出手来,只好任由电话自动挂断。结过账,闻桨走出超市,电话又响了。
闻桨把提在右手的购物袋换到左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电显示还是之前的号码。
她往右一划,把手机贴在耳侧,声音冷淡:“什么事?”
来电人也没问她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直奔主题:“晚上随我一道去趟池家,晚点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闻桨呼吸重了几分,却没说话。
蒋远山似乎是怕她拒绝,又说:“桨桨,你知道的,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妈妈的公司着想。”
“别打着我妈的旗号。”闻桨压着不耐烦,讥讽道,“我妈做不出来卖女求荣的腌臜事情。”
“桨桨……”蒋远山欲言又止。
闻桨却不想再听他有什么辩解,直接挂了电话。
之后,她极快地朝前走了几步,又猛然刹停,大口呼吸着,茫然地看着脚下的路。她的手被购物袋勒得生疼,但比不上她心里那处堵得人一抽一抽的疼。
闻桨到家的时候,许南知正在厨房弄吃的,听见开门的动静,探了个脑袋出来:“吃饭了吗?”
“吃了。”闻桨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拿出刚买的草莓走进厨房。许南知找了个干净的瓷盘放在水池旁边台面上。
闻桨先用热水洗了个手,而后换成凉水洗草莓。几分钟的时间,草莓和许南知的午餐一起端上了桌。
“我去洗个澡。”坐了一会儿后,闻桨起身回房间拿衣服。
过了一会儿,许南知过来敲门,说是公司有事得过去一趟。
闻桨应了声,没多久便听见关门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湿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在屋里找了一圈,后在许南知的屋里找到了吹风机。
吹完头发,闻桨回房间补觉。
熬了一天一夜,躺下的瞬间她才觉得困意难挡,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许是人太累了,噩梦美梦都懒得来了。
睡到下午六点,闻桨被电话吵醒。
接通了才知道是蒋远山派来接她的司机,给她发消息没回,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才打了这个电话。
闻桨虽然不待见蒋远山,但也仅限于蒋远山,对于他身边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
挂了电话,闻桨便起床洗漱收拾,等到下楼也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闻桨和司机说了声抱歉,司机忙摆手说没事,倾身给她开了车门。闻桨小声道谢,往前一步看到坐在车里的蒋远山,神情明显一变。
见她停在原地,蒋远山抬眸看了过来。男人的五官轮廓利落挺拔,带着年岁的堆砌,气质成熟儒雅。
闻桨和他像了七八分。
他们明明拥有亲近的血缘关系,如今却像仇人一样,见一面恨一面,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闻桨沉默着坐进车里,一路无言,直到下车前,才听见蒋远山开口:“桨桨,这次的联姻代表着闻、池两家企业的合作,我希望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觉得我还会怎么闹?”闻桨嘲讽地笑了下。
如果她想闹,早在一个月前蒋远山和她提起联姻时,她就已经闹了,可是她没有。闻氏是她母亲闻宋生前看重的。术业有专攻,闻桨虽然没有能力去维持闻氏的运营,但闻氏有难,她也不会坐视不管。如果联姻可以让闻氏得以延续下去,闻桨不会拒绝,更不会无理取闹。
蒋远山没再多说,从左侧下了车,闻桨跟着在右侧下车。
池家老宅位于城东的师大家属院,是一栋两层小别墅。
池家世代经商,到池渊爷爷那一辈,池老爷子改行和妻子在师大教了一辈子的书,后是池渊的父亲池庭钟继承了家业。
池老爷子的父亲去世之后,池老爷子和妻子就搬回了这里;后来池庭钟娶妻生子,到现在也一直都住在这边。
闻桨跟着蒋远山在用人的带领下走进池家,刚跨进客厅的门,抬眼就看见站在二楼的人。
男人背对着楼下,一袭白衣黑裤,肩宽腿长,许是听见楼下的动静,往后瞥了一眼。
他对上闻桨的视线,轻轻地挑了下眉,神情虽然有些嘲弄,但模样倒是挺英俊的,五官端端正正,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
闻桨垂眸,错开视线的瞬间听见他的声音,语气轻佻散漫,带着点幼稚的倔强。
“我池渊今天就算是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结这个婚。”
池渊找的人效率很高,他在公寓里睡个觉的工夫,就已经把名单发到了他邮箱里,还留了两句话。
zxcv:钱还是以前那个数,转到这个账户[卡号]。
zxcv:对了,名单是按照颜值排的顺序,你正着来看到第三十个就行了,往后都不是你的菜。
池渊有些无语,骂了声,手扒拉着键盘,迅速敲了两句话发过去。
什么菜不菜的,我办的是正事。
再说了,我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对面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不想回,反正是一直没回,池渊堵着一口气,挪动鼠标开始下载邮件里的附件。
进度条一闪一闪的,速度不是很快,池渊等得无聊,伸手从旁边的铁皮盒里摸了袋糖拆开。
白桃味道的果汁软糖,外面一层薄薄的膜,里面软软的,口感十分Q弹。
池渊慢条斯理地嚼着糖,看着进度条的状态从“正在跳转”到“完成”,点了点鼠标,保存、解压、打开一步到位。
名单的个人信息很简单,池渊也不在意这些,点开一张关一张,连着看了五六张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又想到发件人说名单是按照颜值排的顺序,忍不住吐槽道:“什么垃圾审美。”
他的话音刚落,又点开一张,右上角的照片加载了三四秒才出来。
池渊眸光顿了下,牙齿一用力,咬破了嘴里的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口腔。
他看着屏幕,缓缓念出两个字:“闻桨……”
池渊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把人对上了号,秉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又把闻桨的个人信息截了个图给对方发了过去。
我要这个人的全部信息,家庭背景、情感经历这些都给我查查。
对面这会儿倒是在线了。
zxcv:我们是正经的私家侦探事务所,不查这么不正经的信息。
zxcv:加钱另算。
池渊:“……”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说是人了。
四个小时后,池渊又收到一封来自zxcv的邮件。
这次的个人信息比上一份详尽了很多,池渊花了二十分钟浏览了一遍,后盯着“无任何情感经历”七个字发愣。
这个人几乎挑不出任何差错: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路顶着别人家孩子的光环考入平城医科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溪城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实习。
工作稳定、私生活简单空白,虽然家境和池家几代积攒下来的家境相比算不上太门当户对,但按照池母的标准,这简直就是为池家量身定做的儿媳妇。
当然,这些都是在不需要考虑池渊想法的前提下。
毕竟他在家里的地位……
哦,他没有地位。
池渊想到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有些头疼,脑袋一下一下轻磕在椅背上,琢磨着应对办法。
冬天入夜早,才刚过六点,公寓楼外林立的大厦就已经亮起了粼粼灯光,车水马龙的街道,车灯和路灯交相辉映,消减了几分不夜城的浮华气息,多了些烟火气。
池渊出门的时候接到池母的电话,问他到哪儿了。池渊抬眸看了眼小区大门,睁眼说瞎话:“快了,已经在路上了。”
池母没怀疑:“行,注意安全。”
“嗯。”挂了电话,池渊把手机往旁边座位上一丢,将车窗开了道小缝,心情好得不行。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这个所谓的联姻对象满意到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那他就自己豁出去当这个能被挑出毛病的人。
这制造毛病的步便是当着众人的面公然抗婚。
所以他掐着时间,故意等蒋远山和闻桨进了池家的门,才嚷出了那句在网上冲浪冲来的瞎话。
毕竟是他抱着十成十的信心嚷出来的狠话,震慑力也还是有的,但也仅有那么一点。
话音刚落,同在二楼的池父先回过神来,怒骂了一声:“混账东西,说的什么玩意。”
池渊活了二十四年,还是头一回听见池父用这种口气说话,一时半会儿还真有点回不过神来。
站在一楼客厅的池母倒是习以为常,笑容温和地将蒋远山和闻桨迎进门内,拉着闻桨坐在沙发上:“近老爷子陪着老太太出远门不在家,他没人管,说起话来就有些放肆,桨桨你别在意。”
闻桨轻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说话间,池父带着池渊来到客厅。大约是池父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做了什么,也就几分钟的光景,这会儿的池渊看起来比之前正常了许多,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礼貌得体地和蒋远山问好,嗓音略低。
闻桨似乎一时间很难将眼前这个人和刚刚那个在楼上叫嚷着要死要活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于是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一眼。
池母大概是会错了她这一眼的意思,温声提醒:“池渊,这是你蒋伯父的女儿,闻桨。”
闻桨姓闻而不是跟着父亲姓蒋,是因为当初蒋远山为了和闻宋结婚,入赘了闻家。这一点,池渊在闻桨的信息里看到过,后面还记了点当年的一些八卦,不过这不重要,他也没细看。
这会儿,池渊掀眸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目光轻淡,声音也淡:“你好,池渊。”
“你好。”闻桨回道。
简短的熟悉之后,池庭钟和蒋远山顺其自然地聊起当下的一些时政,池母拉着闻桨问了些她工作上的事情。
池渊坐在那里,看着池母越来越满意的神情,只觉得自己未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聊了一会儿,池渊有些坐不住了,但碍于池父的威严,没敢明目张胆地开溜,便给自己寻了个正当理由:“我去厨房看看张姨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池母拦住他:“你往厨房钻什么,你又不会做。”
池渊顺水推舟:“那你们聊,我回房间待会儿。”
“正好,你带桨桨一起去你房间玩会儿吧。”
池渊下意识拒绝:“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而且我的房间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池母丝毫不给面子:“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桨桨是医生,你在她眼里顶多就是个标本。”
池渊一副被噎住的模样,抿唇咬牙深呼吸,利落地站起身来,垂眸看着闻桨:“走吧,亲爱的闻小姐。”
闻桨:“……”
行,标本成精了。
池渊的房间和寻常男生的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面积、摆设阔绰了些,其他的大同小异。
进屋后,池渊直奔主题:“聊会儿?”
闻桨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问他:“聊什么?”
“咱俩的事。”池渊伸手从桌上拿了个橘子。
“我们俩……”闻桨带了点笑,“好像没有什么事吧?”
池渊:“那还不是迟早会有的事。”
“你看起来好像很期待我们有什么事的样子。”
池渊手一顿,橘子掉在桌上,顺着滚到闻桨面前。他强撑着把橘子捡回来,说:“谁期待谁心里有数,反正我不期待。”
闻桨“嗯”了声,像是想到什么,点了点头:“看得出来。”
池渊不用猜都知道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忍住起身就走的冲动,半开玩笑道:“现在当医生的都这么会说吗?”
闻桨看着他像小孩子一样非要争赢了才算数的做派,突然有些疲于应对:“算了,我让让你。”
池渊疑惑地看着她。
“我很期待。”话音刚落,闻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报了之前的仇,“行了吗,亲爱的池渊小朋友。”
池渊大概没想到闻桨是这么个路数,当下便愣住了,等回过神,闻桨已经走了出去。
他把橘子丢回果盘,垂下眼帘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小白兔啊。”
晚上吃饭时,池庭钟和蒋远山由于在席上相谈甚欢,直至散席了也还在畅聊。池母知晓闻桨的工作时间,眼见着天色已晚,便借口让池渊先送闻桨回家。
池母的心思只差写在脸上了,只不过池渊正好也准备找理由开溜,倒是没拒绝,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走。
池母拉着闻桨,将人送到门外,言语之间俨然已经把闻桨当成儿媳妇:“你和池渊年纪相仿,但我看得出来你比他要稳重许多,平日里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和伯母说,我替你教训他。”
闻桨没把池母的话往心里放,只乖巧地应了声“好”。
台阶下,等在车里的池渊久不见人来,降下车窗,胳膊垫着窗沿,清冷的眉目被夜色揉碎,声音不高不低:“再不走等会儿路上该堵车了。”
“就你着急。”池母说了他一句,随后拍拍闻桨的手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闻桨点点头,礼貌告别:“伯母再见。”
等她上了车,池母也转身回了屋里。池渊关严车窗,点开车载导航,问:“住哪儿?”
闻桨答非所问:“不用麻烦了,等出了这片,你随便找个路口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得了吧。”池渊发动车子,轻笑出声,“我可不想让你上明天的法治社会头条。”
一路上两个人如同被点了哑穴,半句话都没有,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导航的系统声音。
闻桨的住处和池宅离得远,但好在路上不堵车,接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被池渊缩减了四分之一。
晚上十点一刻,黑色的越野车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
闻桨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伸手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前,她回头和池渊说了声“谢谢”,然后就下了车。
池渊将要出口的回应被她及时关在车内,忍不住有些想笑,看着她从车前走过,抬手摁了下喇叭。
闻桨抬眸看过来。
池渊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推开车门,长腿一迈跟着下了车,站在车旁看着她:“闻桨。”
夜里起了风,气温骤降,闻桨应了声,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开口道:“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我明早还要上班。”
池渊抬手看了眼手表,十点二十三,想到闻桨的工作性质,点头答应道:“成,那明天我去医院找你。”
“好。”
临走前,闻桨和池渊交换了联系方式。闻桨到家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见许南知还没回来,便换了睡衣,洗漱完关灯躺进被窝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六点,生物钟准时叫醒闻桨。她起床收拾,六点半出门,到办公室正好七点,花了十几分钟去食堂吃了个早餐,之后便一直在忙,连午餐都是同事帮忙打包回来的,只不过等她忙完回到办公室时,饭菜都已经有些凉了。
护士方澄从外边进来,手里提着两个红薯,递了一个给闻桨:“刚出炉的,吃吧。”
闻桨接过来,笑着说:“谢谢。”
“客气什么。”方澄看了眼她桌上打包的饭菜,“都凉了吧,我给你拿微波炉热一下。”
“没事,我自己来好了。”
加热的间隙,闻桨出门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两听速溶咖啡,拿回来放了一听在方澄面前。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其他同事纷纷从外面回来,没吃饭的拿着饭盒坐在桌旁和闻桨一块吃饭,吃过饭的干脆也围坐在桌边闲聊。
聊得正欢,门口忽然有人敲门,一大伙人下意识全抬头看了过去。池渊没想到屋里这么多人,卡了下壳,敛眸对上闻桨的视线,才说:“闻医生,麻烦出来一下。”
闻桨大约也没想到池渊会直接找到这里,愣了一瞬,才盖上饭盒起身往外走,身后传来些零散的议论声。
“这人谁啊,还挺帅的。”
“估计是闻桨的男朋友吧。”
“之前没听说闻医生有男朋友啊。”
“前段时间登记资料的时候,我看感情状况那一栏还是空着的呢。”
……
屋外,闻桨关上门,朝等在不远处的池渊走过去:“我中午的休息时间不长,不能外出,你要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池渊问:“就站在这儿说?”
“那要不然呢?”闻桨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朝旁边办公室方向轻歪了下头,“还是你想去这里面说?”
池渊回想起刚刚那一屋子的注视,算了,在这儿说就在这儿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他轻咳了声,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闻桨:“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两家父母的意思我想你也不会不清楚,但我不管他们是什么意思,我是肯定不会认同的。我昨天在家里说的那些话可能是胡闹了点,如果有伤害到你,我跟你道歉;但是联姻的事情,我是不会妥协的。”
闻桨掐了下手指,声音平静:“我知道了。”
池渊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闻桨轻笑,“你想怎么做、你妥不妥协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池渊有些无语:“难道你就那么想嫁给我?嫁给一个你一点都不熟悉的男人,然后和他生活一辈子?”
闻桨:“谁说结婚了就一定得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
“那民政局设立离婚窗口还有什么意义?”
“……”
谈到后两人只能是不欢而散。
离开医院之前,池渊去了趟向成渝的病房。两兄弟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捧着手机在玩游戏,看起来还挺逍遥自在。
向成渝在游戏里被敌方偷袭导致提前退出,放下手机的时候刚好看见池渊,规规矩矩地喊了声:“三哥。”
向宁琛闻言也顾不得什么游戏不游戏的,立马丢开手机回头看,也笑着打了声招呼:“三哥。”
池渊“嗯”了声,走到床边,把手里提着的纸皮袋子放在床尾。向宁琛起身给他让位置。
池渊坐下来,随口问道:“什么时候能出院?”
“下周,医生说得住一个星期。”向成渝说。
“那正好。”池渊往后靠了靠,胳膊搭着椅背,语气漫不经心,“成渝无证驾驶的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家里不会知道,但这事在我这里不是那么好过的,我总得让你们俩记住这个教训。”
池渊掀了掀眼皮,看着向宁琛:“尤其是你这个当哥哥的。”
向宁琛心里咯噔一下,自觉不是什么好事。
池渊继续说:“成渝住院这一个星期,你这个当哥的,就在这医院的路口当志愿者吧。”
闻言,向宁琛下意识就要讨饶:“三哥……”
“别跟我撒娇,没用。”池渊站起身来,不留任何情面,“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开始,会有人带你过去。”
池渊决定了的事情几乎没人能动摇。向宁琛自知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见他要走,拿起床尾的袋子:“三哥,你的东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