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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此书是陆俨少先生亲手撰写的回忆录,着重谈了他的绘画生涯与沧桑身世。
作者的本意是总结自己攀涉艺术道路中的甘苦,以此无保留地昭示于后来者,拳拳之意,披卷可会。
文章读来清朗上口,咀含多味,堪称文意两茂。
本文前半部曾在《朵云》七集发表,这次出版,作者又作了全面修订,同时有一批新作与读者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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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陆俨少自叙(套装共2册)》是陆俨少先生亲手撰写的回忆录,着重谈了他的绘画生涯与沧桑身世。作者的本意是总结自己攀涉艺术道路中的甘苦,以此无保留地昭示于后来者,拳拳之意,披卷可会。
文章读来清朗上口,咀含多味,堪称文意两茂。
在陆老僊逝十周年之际再版此书,旨在深切缅怀这位文人画大师,同时也以此激励同道,启迪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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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陆俨少(1909年-1993年),现代画家。又名砥,字宛若,上海嘉定县南翔镇人。1926年考入无锡美术专科学校,1927年考入无锡美专学习,同年从王同愈学习诗文、书法;次年师从冯超然学画,并结识吴湖帆,遍游南北胜地。1956年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1962年起兼课于浙江美术学院,1980年在该院正式执教,并任浙江画院院长。擅画山水,尤善于发挥用笔效能,以笔尖、笔肚、笔根等的不同运用来表现自然山川的不同变化。线条疏秀流畅,刚柔相济。云水为其绝诣,有雄秀跌宕之概。勾云勾水,烟波浩淼,云蒸雾霭,变化无穷,并创大块留白、墨块之法。兼作人物、花卉,书法亦独创一格。
陆俨少1927年拜冯超然为师,并与吴湖帆相识,在两位先生处,看到不少历代名家真迹。抗日战争期间,陆俨少流寓内地,1946年回归故乡。在此之前,陆俨少的作品大部分是对古代传统的消化和吸收。返乡途径三峡的经历,引发了他的创新意识,开始将以前局部改造传统转换为有意识地建立个人风格。
1956年,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1961年至1966年,赴浙江美术学院兼职山水画教席;在此期间,其绘画个性得以发展,最终在晚年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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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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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名骥,学名陆同祖,又名砥,字俨少,后以字行,改字宛若。一九○九年阴历五月九日生。原住江苏省嘉定县南翔镇。父亲陆韵伯开一爿pán米店,他是我袓父少樵公的长子。少樵公出身贫苦,稍长学了生意,后来在南翔镇南市梢借了一间门面,两只栲kǎo栳lǎo,摆了米摊头,开始经营米业。生意日就兴旺,遂自己造了房子,扩大门面,挂起陆信昌牌号,成为一间象样的米店。我袓父活了四十多岁就死了,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父亲居长。这样,家庭的一副担子,都压在父亲身上。
据说我父亲读书很聪明,本来想考秀才,从科举猎取功名。他弃读经商,一些老辈都为他惋惜。他虽然做了生意人,但是他的文学修养,胜过一般读书人,也写得一手工整小楷书,我有一个哥哥是异母所生,我母亲朱璇是继室,她是长女。我外祖父家在南翔西北乡斜泾jīng村,这地方土肥水清,竹树茂盛,是一个有百来人家的大村子。外祖父的上几代单传,田地不少,有一座雕花的大厅,外面砖刻的墙门,还有旱船、书房等憩息场所。但到了我外祖父的一代,子孙多了,各立门户,把一整套的房屋破坏了。我小时还看到庭前高大的桂花树和玉兰树,后来房份多了,竟把玉兰、桂花砍掉了,在庭内造起灶间,把一座很雅致的旱船,搞得不象样子。花墙下面,造起鸡塒shí;大厅隔壁,喂起猪羊,非复旧时场面。
我母亲三十岁出嫁,做的一手好针线,我少时还看到在夏秋之际拿到太阳下晒的刺绣生活,虽然是些小玩意,然而精致极了,我母亲共生六胎,五男一女,前面几个都是男孩,生下就夭殇。我的上面,是个女孩,阴历五月初九生,不到一年,也就暴病死去。接着我生,不前不后,恰巧也是五月初九日,我父母认为她是投错了女胎,所以女转男身,去了又回来。虽也知道这是一种迷信说法,但时刻想念我这个死去的姊姊,慰情于无,就李代桃僵,把我作女孩子打扮。在前清末年,男女都留长发,而我留发梳头,乃是女孩子式样,穿的也是女孩子的衣服,有次要我穿耳孔戴环,我怕痛逃走,号哭不肯,因之没有穿成,此外只是差一点没有缠足而已。取小名曰“姬”,字俨妙,号“宛若”。我曾记十几岁时有次夏夜乘凉,我父亲提起“宛若”两字,说是出于《史记·封禅书》中,是个女神的名字,而在当时,用以为号,义涉双关,确切允当,言下很是得意。可知家里人简直把我作女儿看待,我听其摆布,在幼小的心灵上,不免有些别扭。直到五岁上下,快要上学读书了,才改换男装,其时一条辫子已有一尺多长了,只因从小留辫,日子久了,习以为常,故也不觉累赘,一朝剪去,反觉异样,而脑后轻便凉快,感到十分舒适,加之还我本来面目,自谓得到一次解放。至是把“姬”字改为“骥”字,俨妙的“妙”字省去“女”旁,一班比我年小的,就叫我“骥哥”从此忘却了这一段有乖情性的经历。
我禀性内向,临事迟疑,不善交接人物,无丈夫趠历奋发之志,而写字作画,下笔委婉,少慓悍刚毅之气,不知是否和少时这段经历有关。
我小时欢喜跟随母亲到外婆家去,我外祖父有三个儿子,第二个儿子名朱炯千,年轻时考中头名秀才,光复前后在上海育才中学任教,不幸三十六岁死了,遗有一女,六岁,名朱燕因。我那时八岁,表兄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十二岁时由外祖父作主订了婚。我岳母蒋梅芬,是我的二舅母。她青年守寡,为人沉静善良,从无疾言厉色,待人极好,善于持家,做事按部就班,不急不慢,但完成得总比人家快。种上十几亩地,喂鸡喂鸭,也喂了猪,生活得很好。
我和朱燕因订婚之后,年事稍长,囿于封建礼法、乡间风气,两人相见,脉脉无言,她见到我总是迴避,知道我暑假会到母舅家来,她也到自己的母舅家去,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常到母舅家去。记得我老师冯超然先生有次问起我的婚姻事情,知道我已订婚而两不接触,他说婚前的时期拉得长,两人相亲相爱,甜蜜无间,是人生的黄金时代,象我这样,是太可惜了。现在回想起来,一点也不错。
我的岳家,几辈都是长寿,我母亲的祖母,活到九十多岁,我外祖父活到七十九岁,他的哥哥也是八十多岁,其他旁支,也多七八十老人,聚族而居,融融洽洽。我岳母时常送来乡间土产,腌鸡腌肉,甜瓜芦粟,以及各色的饼饵等等。我每读归有光《先妣事略》,说他的外家吴家桥情状,和岁致饼饵等等,联想到我的岳母,以及斜泾村诸老人情状,如在目前,不胜眷恋。我母亲也是一位节俭勤劳的好当家,待人和睦,手脚不停,周围的人都说她好。我小时就是在这两位贤母照护下长大成人的,现今她们都早已不在人世,我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回想往事,每唏嘘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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