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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沃兹尼亚克至今唯一的传记
★本书回顾了作为苹果创始人创立和最终离开的真相
★叙述了苹果的起创和发展经历,为世人揭开了一直笼罩在苹果早期历程上的神秘面纱,回应和驳斥了外界多年来的诸多误读。使人们对苹果有更进一层次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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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史蒂夫沃兹尼亚克是苹果公司最早的两位创始人之一,也是Apple I和Apple
II的唯一发明者,这两款产品为个人电脑时代的来临揭开了伟大的序幕。在计算机发展史上,沃兹尼亚克代表的是在一片创世记的浑沌中,照见未来的科技天才。通过Apple
II,沃兹尼亚克立下了某些延续至今的计算机标准,并推动了整个硬件设备与软件程序产业的发展。
本书既回顾了他的个人成长历程、对电子产品的由衷热爱、研制Apple I和Apple
II的缘起及诸多技术细节,也有创立和最终离开苹果公司的真相。难能可贵的是,沃兹在书中坦言他所获得的巨大成就、所经历的重大错误,甚至,那次扭转他人生态度的飞机失事事件。亲历苹果非凡成长历史的沃兹尼亚克,也为世人揭开了一直笼罩在苹果早期历程上的神秘面纱,回应了外界多年来的诸多误读。
自称“技术极客”的沃兹生性腼腆,却也非常喜欢恶作剧。书中他毫无保留地吐露心声,一路和读者分享了许许多多让人捧腹的趣事,让我们能够瞥见在沃兹尼亚克粗犷的外表下自由不羁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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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史蒂夫·沃兹尼亚克(Steve Wozniak),早期苹果电脑的发明人,独立设计了Apple I和Apple
II,并与史蒂夫?乔布斯共同创立了苹果电脑公司。传奇的经历和对个人电脑的突出贡献,让他荣登美国国家发明者名人堂,并且获得了众多奖项,包括美国国家科技奖章和海因茨奖。他盼望着摩尔定律能尽快寿终正寝,使每一台电脑都能像课桌一样用上20年,使每个孩子都能人手一台。
吉娜?史密斯Gina Smith,资深科技新闻记者、作家及演讲者。多年置身硅谷的经历,让她对个人电脑的发展了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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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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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们这帮电子小孩 001
第二章
逻辑游戏 013
第三章
偶然学习 029
第四章
“道德”的电视干扰机 041
第五章
奶油苏打水的日子 057
第六章
电话飞客 073
第七章
与乔布斯一起疯狂 089
第八章
白天惠普上班,夜晚疯狂兼差 095
第九章
疯狂的计划 111
第十章
我的大主意 123
第十一章
Apple I 139
第十二章
我们自己的公司 145
第十三章
Apple II 157
第十四章
自福特上市以来最大的IPO 177
第十五章
沃兹计划 191
第十六章
撞机事故 203
第十七章
我提到过我的金嗓子吗? 213
第十八章
离开苹果,创建Cloud 9 227
第十九章
疯帽子 243
第二十章
一些原则 251
词汇表 263
致谢 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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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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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们这帮电子小孩
一本自传通常以作者父母的故事作为开篇:他们是谁?他们在你出生和长大以前以何为生?但我却并不知道爸爸以何为生。从我记事以来,这仿佛就是个天大的秘密,我的哥哥、姐姐和我都与这个秘密一起长大。在家中,我们甚至不能谈论或问及他的工作,连谈话都是严格受限的。
我知道爸爸是工程师,也知道他在洛克希德公司(Lockhead)参与过导弹项目。关于他的工作,他仅仅透露了这些信息。后来回想起来,我发觉那时正处于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冷战正处于白热化,航天计划不仅是热点更是绝密,这大概也是爸爸对此绝口不提的原因吧。一直以来父亲只字不提他的职业,也不提他每天都做些什么。直到他去世,他也未曾给我们一丁点儿暗示。
我还记得,在1960年我10岁时,我终于理解了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有一次,他跟我们解释为什么在法庭宣誓后不可以再说谎,说道:“我是一个守信的人。”他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我现在回想过去,能从零碎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些点滴。我曾见过一些火箭的照片,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火箭十分相似,我还见过一些与潜水艇发射的北极星导弹有关的材料。但这也是我能勾勒出的所有线索了。爸爸对他的工作总是三缄其口,我也无法了解得更多。
我写这些,是想表明我爸爸对诚信特别重视。他把最高的诚信和道德水平作为人生信仰。这是他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他总是告诉我,在法庭宣誓后撒谎掩饰罪行比杀人放火这样的恶行更为罪恶。这对我影响深远,直到今天,我也从不撒谎。即使是再小的事情我也绝不撒谎,除非你算上恶作剧。但我认为恶作剧并不算谎言,它们是娱乐、是搞笑,尽管两者的区别有时稍显微妙,但仍有质的区别。
爸爸还是我电子学的启蒙老师。噢,我能在日后的工程师生涯中取得如此多的成就,与他的耐心教导是分不开的。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甚至在我四岁前,爸爸就把我领入了电子学的世界,向我描述、解释与电子有关的种种事情。那时,他还没有开始在洛克希德公司的秘密工作,而是在洛杉矶地区的电子数据系统公司(Electronic
Data
Systems)工作。在我最早的记忆中,他会在周末带我去他的工作车间,向我展示几个电子元器件,然后把它们放在桌上让我自己玩耍。我仍清楚地记得他站着摆弄各种电子元器件的情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焊接,只记得他把一个元器件连接到一台“小电视机”上。我现在知道了那台“小电视机”是示波器。他告诉我他试图完成某个任务,让显示屏上出现一条平稳的线(当时的图像是一个波形),以向他的老板证明他的设计成功了。
当时年幼的我坐在那里,脑袋里想的是:哇!我老爸的世界太酷了!在我看来,能创造工具的人,能把不同的元件连接起来、让它们互相配合实现某种功能的人,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这就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当时的我还太小,无从决定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当一名工程师。想当工程师的念头是在几年后才萌发的。在还没接触科幻世界和发明家的故事之前,小小的我就被带入了爸爸的技术世界,已经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技术的重要性和魅力。这算是我后来职业选择的最初渊源吧。
●○●
几年后——我六岁或七岁时,我记得爸爸在他的公司里演示另一台仪器。当时有一大帮人在场,不仅有他的同事,我们全家也都来了,还有许多其他工程师的家人围在那儿。我想他当时展示的是一台钻孔机。
尽管我还是个小孩,爸爸却让我负责控制钻孔机的开关。他告诉我,一定要在正确的时间打开开关,不能早也不能迟。
我当时特别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爸爸说的“正确的时间”,脑袋里不停地在想:是现在吗?是现在吗?我应该现在去把开关打开吗?是现在吗?我爸爸正和他同事的家人说话谈天,他们都是来看爸爸演示这台钻孔机的。突然间,我感到“正确的时间”来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强烈地感到了这一点。于是我跑了上去,干脆利落地把开关打开了。
我听见了一阵笑声,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才意识到我把开关开早了。现在我回想起这件事,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性格内向羞涩的源起,你大概也明白这种感受,当面对一群人时,心里总会因为害怕出错而七上八下。
或许,这也可以算是我的第一个恶作剧,但这百分之百是无意的!
●○●
我爸爸也教给我不少有用的知识,让我早早地迈进了工程学的大门。这些知识的传授总是从我问问题开始,而且,我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因为我爸爸是个工程师,所以家里总有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当时家里到处摆放着电阻,自然而然地我会问:“这是什么?”“电阻是什么?”爸爸总是耐心地为我解答,而他的答案非常棒,让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够完全理解。他善于沟通,是一等一的好老师。
他不会自上而下解释什么是电阻,而是会回到最开始,从电子、中子和质子讲起。他告诉我这些粒子都是些什么,物质又是如何由这些简单的粒子构成的。我记得,我们花了几周的时间讨论不同类型的原子,我渐渐明白了电子如何在各种物质中“流动”——恰似存在电线一般。最后,爸爸告诉我电阻是如何工作的,他没有讲任何计算(哪有二年级小学生懂得跟电阻有关的计算的?),而是用常识性的演示图和口头解释让我明白了电阻的工作原理。你可以看到,我爸爸是怎样对年幼的我进行电子学启蒙教育的。对于工程师来说,明白电阻的工作原理是必备的常识,而我在四年级的时候就完全掌握了这一点。
当我对其他的未知事物充满好奇时,爸爸总在一旁耐心作答。例如:光是怎么来的,灯泡是怎么工作的?我想了解这一点,我的同龄人中没有谁知道这一点——或许好些成年人也不明白。爸爸耐心地解释给我听:光的组成成分是什么,电子如何通过灯丝并使灯丝发光。我想知道灯丝为什么会放光,爸爸于是告诉我灯泡最早是怎么被发明出来的。他从爱迪生讲起,讲了爱迪生如何不断探索并找到了使灯丝发亮的奥秘。在不断尝试的过程中,爱迪生发现要使金属丝发光,必须制造出真空,否则非真空中的氧气会让金属丝很快燃烧起来。小小的灯泡中即存在着这样的真空,当越来越多的电子通过金属丝时,金属丝的温度也上升到发光点,从而发出光来。
通过金属丝的电子越多,即电流越大时,金属丝越亮。真酷!当我理解发光的奥秘时,我只有七八岁。掌握了这一奥秘让我觉得自己与身边的小孩们都不同。我开始为我了解了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而感到骄傲。
说到这里我必须提一下,我爸爸从来没有把他对我的电子学教育当作一件多大的事。是的,他教给了我不少东西,但他从来没有为此大惊小怪,而是一贯淡然处之。六年级时,我的数学知识与科学知识在同龄人中遥遥领先。我参加了智商测试,发现我的智商超过了200。尽管如此,爸爸也从来没有刻意引导我去多学些高深的知识。我家当时住在埃德蒙顿大街,爸爸总是随身带着一块小黑板。每当我问问题时,他就会把小黑板拿出来,一边画着示意图,一边解答我的疑问。有一次,他跟我说,从晶体管的一端输入正电压,从另一端输出的会是负电压。如此而来,晶体管的内部一定存在着某种转换器,即某种逻辑门。他还会亲自给我演示如何用那些叫作“二极管”和“电阻”的元器件来构造“与门”和“或门”,以及,这两个逻辑门之间需要用晶体管相连,晶体管的作用在于放大信号并且将一个逻辑门的输出导入另一个逻辑门作为输入。
即便到了今天,这仍是每一台电子设备的基本工作原理。
爸爸花费了大量时间,向我展示这些小东西的工作原理。的确,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东西,尽管仙童半导体公司和德州仪器公司仅在十年前才首次发明了晶体管。
当时,大多数人对晶体管是什么一无所知,真空管已经是很领先的技术了,而我爸爸却能教给我关于晶体管的知识。他的技术水平事实上走在了时代的前列,也许正是他的绝密工作给予了他接触这些尖端技术的机会,我也因此而受益,早早地了解了那个时代的尖端技术。
爸爸的教育方式不是让我生硬地去背什么构成了逻辑门,而是让我自然而然地了解电子是如何流动以完成特定逻辑门的功能。要想真正地理解和掌握知识,光读书肯定是不够的。
爸爸教给我的这些知识、这些方法帮助我不断激发自己的潜能,去完成我后来的计算机设计。
●○●
爸爸教给我许多重要的东西,我最想跟你分享的是在我看来他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一课——他训练我如何做一名工程师。这对我的一生影响深远,甚至比爸爸的诚信观对我的影响还深。这里说的“工程师”指的是真正的工程师,或者说是工程师中的工程师。我清楚地记得爸爸坚定地告诉我,工程师是世界上最高尚、最重要的职业,作为一名工程师,你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创造出新的仪器,让人们活得更幸福,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他告诉我,工程师的工作能改变世界,能改变许多人的生活。
时至今日,我仍然坚信工程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我相信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一直致力于人类工程水平的不断精进。当每一项工程技术上的新发明问世时,总会有诸如此类的争辩:这项技术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原子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爸爸的观点是,技术推动了人类文明和社会进步,所有的新技术都是好的。符合人们需要的新装置、新仪器都是正当的,它们应该被发明和制造出来,而不应被政府或其他组织干涉。在我十岁甚至更小的时候,我就认同了这一观点。我的内心一直坚信技术进步是好的。
人们对此一直争论不休,但我对自己的观点毫不怀疑。我相信技术推动了社会进步。一直都是这样。
●○●
在20世纪50年代,北加利福尼亚地区在电子产业的地图上还是个不发达的地区,不像今天硅谷在科技产业地图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例如,在我的家乡,所有拥有电视机和收音机的家庭必须自己手动更换这些电器里坏掉的真空管。杂货店里都摆放着巨大的真空管测试仪,每个家庭的大人和小孩们都知道如何使用这些仪器。当电视机出现故障时,我们就打开电视机的外壳,将里面的所有真空管拿到杂货店,一一插入测试仪里。测试仪上有一个仪表能够显示所插入的真空管是好是坏。杂货店里可以买到新的真空管,所以在测试完之后我们就买回新的来取代坏掉的,再把所有的真空管一一装回电视机里。
如果你那时候特别小,可能对当时的情形没什么印象,我告诉你,这是个很麻烦的办法,但效果还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它费时费力,需要有人把所有的真空管都拆下来、一一测试再逐一装回去。实在是太麻烦了!我曾仔细地观察过这些管子,试着分析里面物质的组成成分。那仅仅是一些细丝,会发热并像灯丝一样会烧断。它们看上去如此简单。我思考过如何制造不会烧断的真空管,或是制造出不使用真空管的电视机。这样的话,能给人们带来多大的便利啊!
我总是在考虑技术的同时也去考虑技术给人们带来的影响,小时候我是这样,成年后依旧如此。比方说十岁的时候,我告诉爸爸说我长大后,想当个像他一样的工程师,也想做像沙克莱克小姐那样的小学五年级老师。融合领先的技术和人文关怀成为我长大后的毕生追求之一。在设计电脑的时候,一些只为技术狂热的极客们考虑的仅仅是加上一些芯片,整个设计就完整了。
而我还会考虑整个设计应该像个艺术品,应该能给使用者带来最大的便利。这是我设计我最早的计算机作品时的目标,这一计算机后来发展成了Apple
I。Apple
I是第一台带有键盘、允许使用者输入的计算机,也是第一台包括了显示屏的计算机。“实用技术”的概念对我而言仿佛与生俱来,我在小时候就时常憧憬能够利用技术制造人们方便使用的机器。事实上我也做到了!
不管怎么说,认识我的人都会说我是个百分百的工程师,同时也是一个充满人文关怀的工程师。
●○●
根据出生证明上的信息,我的全名是斯蒂芬?加里?沃兹尼亚克(Stephan Gary
Wozniak),生于1950年。父亲是弗朗西斯?雅各布?沃兹尼亚克(大家都叫他“杰里”),母亲是玛格丽特?露易丝?沃兹尼亚克。妈妈说,她给我取的是斯蒂芬(Stephen)这个名字,但出生证明上错把e写成了a。所以我现在用的是带e的斯蒂芬(Stephen)这个名字。
我的爸爸来自密歇根州,妈妈来自华盛顿州。爸爸出生在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家庭,他的一位兄弟长大后成了一名天主教神父。但当爸爸妈妈生下我的时候(我是家里三个孩子中的老大),爸爸已经开始脱离了天主教的影响。所以我从小就没有受过多少宗教的熏陶。教会、弥撒、圣餐,这些概念对我来说非常陌生。
但从很小开始,我便常跟爸爸妈妈讨论各种社会政策,还有世界观与物质观。如果我问爸爸关于宗教的看法,他一定会告诉我他是个科学主义者,不信奉任何宗教。科学就是他的宗教信仰。我们常常讨论科学、真理、诚信等,这些讨论塑造了我的价值观。爸爸告诉我,他希望所有的东西都是可检验、可证伪的。他觉得想要验证某种说法,唯一可靠的方式就是通过实验来检验,只有通过这种检验才能成为真理。你不能从书本上看到了某个观点、从别人那里听来了某个观点,就去盲目地相信。
我逐渐接纳了这一点。小小年纪我就明白,长大了以后我会像科学家一样做事。
●○●
噢,我差点儿忘记告诉你们,我爸爸一度相当有名。他曾在加州理工学院读书,那时他是校园里有名的橄榄球手。我无数次地听不同人说起过,他们去看橄榄球比赛就是为了一睹杰里?沃兹尼亚克的风采。而我妈妈,她对我和我的弟弟妹妹照顾得无微不至,是一位伟大的慈母。每当我们从学校回到家里时,她都早已回到家,打点起家里的点点滴滴。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幽默风趣,并且做得一手好菜。我想我的幽默感是遗传自她而非我老爸。我总喜欢讲笑话、制造一些恶作剧,多亏老妈超强的幽默感对我从小的熏陶。
1962年,我上小学六年级。妈妈那时在政治上站在共和党一边,理查德?尼克松当时正在竞选加州州长,妈妈是他的忠实支持者。有一次,尼克松在圣何塞举行演讲,妈妈跟我说:“噢,史蒂夫,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喜欢开玩笑的她让我在尼克松的活动上去跟尼克松说,我代表了塞拉学校的全体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来支持他竞选州长。笑点在于,我是整个学校乃至整个加州唯一的小学六年级业余无线电操作员,但我却声称代表了一票人。于是在那天的活动上,我走上前去,掏出一张纸(上面的字是我在出门前用蜡笔画的),对尼克松说:“我给您带了礼物。”
尼克松看上去相当亲切友好。他在我的课本上签了字,还把签字用过的笔送给我作纪念。我们面前有差不多二十台照相机亮起了闪光灯,我因此登上了《圣何塞水星报》的头版!我,塞拉学校唯一的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或许是整个加州最年轻的业余无线电操作员,代表一个只有我一人的团体,向尼克松展示了一张以假乱真的“证明”。大家还都相信了!哇!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不过有件事困扰了我很久,时至今日它仍困扰着我: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是个玩笑?难道没有人去查查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塞拉学校业余无线电操作员团体”?报纸报道的标题上赫然写着“六年级小学生史蒂夫?沃兹尼亚克代表学校社团支持尼克松竞选州长”。他们没发现这个学校社团根本不存在,完全是我妈妈设计的一个玩笑。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你告诉媒体或者政治家任何事情,他们都会相信。这让我感到震惊,他们居然听什么信什么,完全不加考察!后来我渐渐明白了,许多人都会相信疯狂的笑话或故事。
●○●
在爸爸到洛克希德公司工作之前,我一直住在南加州。我在那里度过了我童年的头几年。
史蒂夫(Steve)为斯蒂芬(Stephen)的昵称。——编者注
不过我真正长大的地方是森尼韦尔,正是今天大名鼎鼎的硅谷的中心。在那时,它的名字还是圣克拉拉谷。我七岁时搬到了这里。与今天大不相同的是,那时候那儿还是一片纯粹的农业区,到处都是果园。我家所在的街道,埃德蒙顿大街,是一个三面都被果园包围的街区。所以当你骑着车在森尼韦尔晃悠时,视野所及的尽是些种着杏子、李子或樱桃的果园。我对杏树印象深刻。我们这个街区的人家都会在自家的园子里种上几棵杏树——我们家种了七棵。到了秋天,杏子会变软、变熟,它们落在地上时汁液会飞溅到别处,你可以想想它们是小孩们玩闹时多么好的发射武器!
在我记忆里,这个美丽的地方绝对是最适合孩子成长的地方。她一点儿也不拥挤,而且去哪里都很方便。这里一年四季气候宜人,我记得我们全家刚搬去不久,或许是1958年,妈妈拿出一篇文章给我看,上面将森尼韦尔评为全美国气候最好的地方。而且在50年代,那里几乎没有经历过工业化的开发,到处都是美丽的果园。
埃德蒙顿大街是埃奇勒住宅区的一部分,这是一个中等价位、建筑美观的住宅区。它相当特别,大部分住在这里的家庭跟我家都很相似——中产阶级家庭,爸爸在新兴的电子或工程公司工作,妈妈在家照顾孩子。正因为如此,我和我的朋友们很容易从家里的车库或是爸爸们的公司仓库里搞到各种各样的电子元器件和电线。我们从小玩着收音机、对讲机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天线长大,就是一帮名副其实的“电子小孩”。当然,我们也经常玩棒球或是在各处跑来跑去。
小学五年级时,我的运动成绩很棒。我是大家心目中最好的短跑运动员、最好的棒球手,我也因此广受欢迎。但电子学才是我的挚爱,我非常享受和其他的电子小孩一起鼓捣各种各样的机器。
四年级的圣诞节,爸爸妈妈给了我一份最特别、最珍贵的圣诞礼物——“电子玩家工具箱”。在这个工具箱里有各种各样的开关、电线和灯泡。我通过这个工具箱学到了好多实用的电子学知识。在它的帮助下,我也成为了电子小孩中最厉害的一个,我成了头儿,带领着大家建立了一个连接六户人家的内部对讲系统。
首先,我们需要集齐所需的全部材料。最主要的材料就是电线,很长很长的电线。我们这样一帮小孩怎样才能搞到上百码的电线呢?而我们获得这些电线的方式堪称奇遇。比尔?沃纳(Bill
Werner)是我们这群小伙伴中的一员,他看到一个电话工作人员的卡车上的电话线整整齐齐地盘在卷盘上,共有好几卷,就直接上前去问能不能给我们一卷。那个人非常友善,爽快地同意把其中一卷电话线给我们。
这根电话线很长,绕在卷盘上直径足有一英尺。它是双线电缆,每根线的构成都相似——塑料绝缘层包裹着铜质实心导线,区别在于塑料层的涂色是白色还是灰色。每隔一英寸左右的距离,两根线就缠绕在一起,这是为了减小电话被接起时的干扰声。简单来说,这两根电线可以看作是一根正电线和一根负电线,当周围的电子干扰很强时,相互缠绕在一起的正电线与负电线与干扰源的距离相同,因此所受的干扰大小相等、方向相反,恰好抵消。我发现,这正是电话线的工作原理。这种电线因其缠绕方式而得名为“双绞线”。
在搞清楚这卷电话线的工作原理后,我开始在纸上设计对讲系统。我用不同颜色的笔画出不同类型的线,在适当的地方加上了开关、炭精麦克风(那个时候的麦克风就是这样的!)、蜂鸣器和小灯泡,确保在晚上我们使用这套对讲系统的时候不会产生太大的噪声将爸妈们吵醒。我们必须保证一切计划都是在秘密进行中,并且保证单靠灯泡、无需蜂鸣器就能把伙伴们叫醒。
我们完成图纸上的设计后,浩浩荡荡地骑着自行车直奔森尼韦尔当地的电子用品商店,那里应有尽有,是我们这帮小孩的大本营。我们买了麦克风、蜂鸣器、开关等所需的材料。
接着,我们开始用电线连接各自的住处。在我们这条街上,每家每户之间都有低矮的木篱笆相隔。白天,我们明目张胆地将电线跨过篱笆,然后用钉子固定。事实上,用钉子钉电线可能会导致短路。我们十分幸运,并没有碰到短路的情况。我们用电线把整个街区连接在了一起——电线从我的一个朋友家连到了我家,我安上了开关盒,在上面钻了几个孔,装好了开关。你猜怎么着?大功告成!我们有了自己的内部对讲系统,可以在晚上互相通话了!
我们当时才只有十一二岁,这当然不是什么专业的现代化电子系统,但是它的确建成了!对我来说,这是个巨大的胜利。
一开始,我们仅仅是互相呼叫,即使是简单的呼叫和通话在我们看来都乐趣无穷。在起初的一两周,我们会呼叫对方,然后进行类似这样的对话——“嘿,这实在是太酷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噢,按一下你那里的呼叫键,看看它能用不能用。”或“试一下蜂鸣器,呼叫我!”
后来,我们逐渐利用这个对讲系统来组织深夜的秘密外出活动。蜂鸣器鸣叫起来会吵醒父母,所以我们用消音的蜂鸣器震动或灯泡的闪亮来组织这些外出活动:比尔?沃纳或者另外一个男孩会给我发个信号,或者我给他们发信号,我们有好几个不同的信号代表不同的含义。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我在蜂鸣器的震动或灯泡的闪亮中醒来,心情无比激动:我们又要溜出去啦!
我们这帮小孩都很喜欢深夜爬墙溜出去。溜出家后,我们有时聊聊天,有时骑着车到处溜达,有时会往别人家的院子里丢卫生纸。通常是女生家,哈哈。我们会深夜溜出家门,跟同伴说:“嘿,伙计们,你们说今晚我们去谁家里扔卫生纸呢?”实话告诉你,我总是想不到去丢卫生纸的目标,都是其他几个小孩想的。
于是我们到24小时营业的商店里买上大概25卷那么多的卫生纸。我还记得店员怀疑地抬起眼,说:“咦,我怎么觉得你们在打什么歪主意?”我笑了,告诉他我们全都闹肚子了,所以需要买这么多卫生纸。于是他就卖给了我们。
第二章
逻辑游戏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在晚上读书。我读了许多书,但我最喜欢的一直都是小汤姆?斯威夫特系列故事。我看这个故事总是看得很快,当时的连载速度约是每个月有几个新故事,每当有新的连载时,我总是第一时间买到书,然后如饥似渴地读完。说他是我的英雄毫不夸张。
当时故事中的小汤姆?斯威夫特跟我一样都是个孩子,但比我大上几岁,所以我一直很崇拜他。他也是个很酷的科学家兼工程师,在实验室里发明、制造各种东西。汤姆能够造出任何他想造出的东西,他还有很厉害的老爸帮助他完成这些发明。他和他老爸共同拥有一家公司,他能将电线以巧妙的方式连接起来变成某个精妙绝伦的装置。汤姆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旅行模式,还有最好的朋友巴德?巴克莱,他的生活在我眼里就是完美的生活。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地球上出现了危机、有冲突需要解决,汤姆就会挺身而出。例如,官方检测出地球上存在着某种外星能源的威胁、需要等离子场才能解除威胁时,汤姆就会建造出一个等离子场。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建造出一艘潜水艇。事实上,他想造出什么都可以,完全不受任何限制。我记得有一集里汤姆建造出一艘太空飞船赢得了围绕地球的比赛,得了一大笔奖金,他把这笔钱投入造福全人类的事业中。
他正是我心目中最向往的人物,建立属于自己的事业,获得资源能够帮助更多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想像小汤姆?斯威夫特一样行侠仗义。
那时候,我妈妈规定了晚上九点的宵禁。每每她把我房间的灯关上后,我就利用窗外街灯投进窗户的一点亮光接着看小汤姆?斯威夫特的故事。街灯能照到我房间地板上的一角,我会把书放在那个角落,从床上伸出头来读书,一直看到深夜。我想成为小汤姆?斯威夫特那样的人物。
正像小汤姆?斯威夫特一样,我和爸爸一起完成了不少小项目。事实上,我完成的第一个项目——六岁那年完成的晶体管收音机——正是归功于爸爸的努力。爸爸对我影响很深,他教给我许多东西,帮助我完成了许多有趣的项目,我一直很感激他。
我心目中的英雄
小汤姆?斯威夫特是斯特拉特迈耶出版公司出版的儿童探险系列故事中的主角,该公司还出版了《神探南茜探案集》和《哈迪男孩系列丛书》等知名儿童文学作品。
小汤姆?斯威夫特系列的作者是詹姆斯?劳伦斯,一名对科学与技术有着浓厚兴趣的儿童文学作家。除了我提到过的汤姆最好的朋友巴德?巴克莱之外,这些连载故事还有着其他的共同点。读过这些故事的人也许还记得来自东欧国家“保鲁加利亚”的卑鄙可恶的间谍,以及神奇的元素“托马赛特”,它能使任何东西都具有核动力。
在一个著名情节中——我记得是在第22集——作者描绘了用科技手段复生的恐龙。这可比电影《侏罗纪公园》早多了。
●○●
我和爸爸的许多互动都是围绕着电子学展开的。长大后,我成为了惠普公司的计算器工程师,并且在苹果公司发明了最初的个人电脑。然而这一切发生之前,爸爸才是我们家里的工程师。我看着他鼓捣各种电子仪器,并且和他一起完成一些项目。他教得多快,我就能学得多快。
从我记事以来,爸爸总是帮助我完成各种各样的科学项目。我六岁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套我之前提起过的晶体管收音机工具盒。这个晶体管收音机制作起来很简单,我做的无非是拿出像一分钱硬币大小的晶片,刮下一点来并用电线连上,最后再接上耳机。这个简陋的收音机真的能收到广播!我忘记当时收到的广播是什么台,只记得听到了真正的广播声音,我们都无比兴奋!这真是件大事,刹那间——我感到我比周围的伙伴们都领先了一大步,我简直是在飞速成长!几年后,我搞懂了电阻的原理和发光的原理时也有着类似的感受。
别的同学一定做不出我这个电子小装置,我感到非常骄傲。我兴奋地告诉其他一年级小朋友说:“我制作了一个晶体管收音机!”但没有谁知道我在说什么,一个都没有。当时我感到自己仿佛在引领一个潮流。听上去是不是很疯狂?当我完成了这个晶体管收音机并且告诉我认识的所有人时,我知道我完成了一件大多数人觉得我这个年纪的小孩难以完成的任务。我当时只有六岁。我想:嗯,我做出了这只收音机,接下来我还能完成些什么呢?
有趣的是,自从那个晶体管收音机之后,我屡次向人们介绍他们一无所知的我的新发明和新设计。即便到了现在,我也常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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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二年级 ,我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与电子学相关的项目。酷爱电子学的爸爸对我影响至深,我与他常常一起钻研。
小学五年级时我读到一本叫作“午夜SOS”的书。书中的主人公是一个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有一帮兴趣相同的朋友,彼此之间常常利用无线电互发信息。当主人公遭受绑架时,他巧妙地将电视连接线稍作修改,向他的朋友发送了求救信号,从而成功挫败歹徒。那个故事还不错,但也仅此而已,真正吸引我的是有人将业余无线电运用于城市之间甚至州之间的远程通话。要知道,那个时候长途电话十分昂贵,我难以想象有谁能负担得起。业余无线电使人可以足不出户地进行远程通信,既有效又便宜。受此启发,我后来成功地破密了电话线路,通过特殊的音频来打免费的长途电话,并学会了使用阿帕网(ARPANET)——现在互联网的前身。
《午夜SOS》的末尾还介绍了如何成为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根据它的说法,成为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没有任何年龄限制,感兴趣的人可与美国无线电传播联盟(American
Radio Relay League,ARRL)联系来获取更多信息。
第二天在学校里安全巡逻时,我对我的伙伴说:“我就要得到业余无线电执照了。”我其实是在吹牛,那时没人知道我在说什么,“业余无线电”可是个晦涩难懂的词。
没想到,他对我说:“你知道吗?这条街上有位吉尔斯先生开了门业余无线电的课,你有兴趣参加吗?”如此机缘巧合!我大吃一惊。吉尔斯先生正是位业余无线电操作员,他所开设的课程与我的兴趣恰好相符。从那周的周三晚上开始,我跟着吉尔斯先生的课程学习无线电知识。从这门课上我学习了摩尔斯电码和基本的电子学计算,也了解到业余无线电操作员可使用哪些频段。在吉尔斯先生的课堂上我掌握了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执照考试所需的所有知识,爸爸也和我一起学习。我六年级时,我们俩一起通过了考试,拿到了业余无线电执照。那一年的圣诞节,我得到了一份特殊的圣诞礼物——组装海利克拉夫特斯(Hallicrafters)无线电收发器的工具箱。按现在的比价计算,那大概要花上几千美元。对于六年级的小学生来说,这是一笔很大的花费。自己组装无线电收发器并不轻松,得拆开数百个零件,还得掌握焊接技术。我慢慢琢磨,一步一步把它们整个都焊接了起来,还要爬上屋顶去将天线调整到合适的长度,以便接收到相应的电台。我日后设计、制作Apple
I等计算机的主板所需的技能正是从这些早期的项目实践中一点一滴地积累而来的。
业余无线电大有作为
如今,业余无线电是一项风靡世界的休闲爱好,业余无线电又被昵称为“火腿电台”,爱好者们被称为“火腿族”。火腿族不仅将两用电台作为娱乐,还利用它来进行通信和信息共享。
但业余无线电并不仅仅是业余爱好。最早的业余无线电操作者就是公共服务的提供者,他们保护电视广播的无线电信号免受侵扰。对于公共波段的使用,他们也都恪守道德。
从很早开始,许多业余无线电操作员就为社会作出巨大贡献。爱好者们在建立和使用业余无线电上有诸多实践,我就是一个好例子。
晶体管小知识
晶体管可能是现代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足以和汽车、电话以及古登堡印刷术 等媲美。它由威廉?肖克利(William
Shockley)和他的团队于1947年在贝尔实验室发明。
简而言之,晶体管是一种控制电流的微小装置,但它的作用不仅如此。它有着两个主要作用:其一,增强电子信号;其二,可调节开或关的状态(1或0)来控制电流的通断。
晶体管是现代电子设备的必备元器件,从音乐生日贺卡到汽车,再到个人电脑,形形色色的电子设备里都有晶体管的身影。自1947年晶体管诞生以来,在电子芯片上集成晶体管的成本不断下降,催生了计算机革命。
德国人约翰内斯?古登堡(约1400年~1468年)是西方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人,故活字印刷术在西方又被称为古登堡印刷术。——译者注这一现象又被称为“摩尔定律”,由英特尔创始人戈登?摩尔(Gordon
Moore)在20世纪60年代时提出。根据摩尔定律,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可每年翻一番而保持成本不变。
最简单的逻辑门大概包括20个晶体管,与之相比,2006年左右生产的计算机的高级芯片上则集成了高达10亿个晶体管。
我非常喜欢我的无线电收发器,它们在所有无线电装置中有着卓越的质量!时至今日,我还在各种无线电装置博物馆和收藏者的藏品展中见到过这一型号的收发器。我与其他的业余无线电操作员联系不多,他们都比我大上不少,我与他们除了业余无线电这一兴趣爱好外基本没有什么共同点。所以完成了这个收发器后,我感到有些无聊,但这仍然是一个难得的经历。我是美国最年轻的业余无线电操作员,这一点让我备感骄傲。更重要的是,取得业余无线电执照的经历——了解哪些知识是必需的,了解如何构建一台无线电装置——以及最终完成无线电台的制作这整个过程给了我许多自信,让我日后顺利地完成其他许多电子项目。
在这件事情上,爸爸也对我影响深刻。他与我一起学习,一起考试,一起拿到了业余无线电的执照。他从未给我的人生选择制定方向,也没有把我往电子工程的道路上推,但当我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时,他就会拿出他的小黑板,慢慢地讲解给我听。他总是乐于教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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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也用她自己的方式催促我前进。三年级时,学校开始组织我们在课堂上玩数学闪卡游戏。妈妈会在前一天晚上跟我一起练习乘法,我也因此在课堂上成为唯一一个能够打败女生的男生。我的一位老师说:“哇,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在数学闪卡游戏上能打败女生的男生!”这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表扬。那时候女生们的成绩总比男生们好。我意识到我的数学很好,因此对学习数学有了更大的兴趣和动力。我总是想努力追求卓越,成为领先的那一个。小小年纪的我,已经充满了追求成功和领先的雄心壮志。
我四年级和五年级时的老师沙克莱克小姐对我的科技小项目赞赏有加,因为我懂得许多科学知识,她认为我是全班最聪明的学生。你或许也猜到了,获得如此的青睐促使我更加努力、更加优秀。在六年级时,我已经能做出许多高中生都搞不定的电子学项目了。我很庆幸自己碰到了沙克莱克小姐这样的好老师,他们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给了我莫大的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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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我碰到了另一件幸运的事。我在爸爸的一本旧电子学杂志上看到了一篇关于计算机的文章。在20世纪60年代,关于计算机的文章十分稀少。我看到的那篇文章是关于ENIAC的,还附了张ENIAC的照片。ENIAC是电子数字积分计算机(Electronic
Numerical Integrator and
Computer)的简称,现在绝大部分人认为它是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ENIAC诞生于20世纪40年代,主要作用是用于计算“二战”中所使用的导弹的弹道轨迹。
那本杂志还介绍了其他的大型计算机,并且都带有插图。我从未见过这些计算机,它们让我感觉十分新奇。有张照片上有一根巨大的圆形管子,与电视机的真空管很像。对应的文章里介绍道,大型计算机正是用这些大管子来储存数据。这些管子涂有磷光质涂层,因而可以在磷光亮与灭的切换中读取信息——就像现代的计算机可以读取0和1的二进制数一样。这些管子就是用这种方式储存数据的。我读到这些文章时是十一岁,对这种储存方式很感兴趣。
突然间,我意识到,尽管计算机还是个新鲜的东西,但是许多有趣、惊人的事情已经成为现实。当然,那时候普通人可以买得起的计算机还是天方夜谭。人们根本没有料到计算机也会有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一天。我把计算机的普及作为了我的梦想,我就称它为“梦想”。这个梦想在若干年后激励着我不断前进。我不停地思考、不停地探索如何使我梦想成真。
当时许多惊人的发现和发明正在计算机上成为现实。如果我当时不是那么内向害羞,只敢在家里读着旧杂志上的文章的话,我根本就无从了解计算机。我很庆幸在我很年幼的时候,就看到了爸爸的这本旧杂志,从而打开了计算机世界的大门。我偶然读到这本杂志并且被它所描述的技术所吸引,实在是个太幸运的偶然,这本杂志原本的目标读者是政府部门的高级工程师。
看过这篇文章后,我开始对计算机有点儿上瘾了。我翻来覆去地读这本杂志,也把爸爸的其他杂志拿来阅读。有一天,我看到了一篇介绍布尔代数的文章,布尔代数正是计算机使用的数学。我了解了什么是德摩根定理,而这一定理正是整个布尔代数的基石。那时候我正上五年级,从此逻辑学成为我生活的重心。我学习了逻辑学,学会了如何在逻辑方程式里交换与(AND)、或(OR)等逻辑运算符。例如,当你想找一个以元音开头并以元音结尾的单词时,你所指的逻辑关系是“与”——以元音开头和以元音结尾这两个条件必须同时满足,而这正是布尔代数的与(AND)运算。如何表示一个要么以元音开头,要么以元音结尾的单词呢?这就需要使用布尔代数的或(OR)运算了。
在那期杂志上还有与门和或门这两个基本的逻辑门的标准示意图,我把它们都抄了下来,学会了这些标准表示方法。
比方说,半圆形中间加个点代表与门,若把中间的点替换成一个加号,则表示非门。向右的三角形加上右边尖端上的一个小圆圈则用来表示转换器。有趣的是,五年级时我在爸爸的旧杂志上学到的这些表示方法,直到我今天设计电子产品时还在不断使用呢!
以我五年级的数学水平,居然能学会德摩根定理、布尔代数这些计算机使用的数学语言,我感到非常兴奋。我发现计算机其实很简单,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知识,仅用小学五年级的数学知识就足以掌握这些数学工具。计算机以它的简洁征服了我。在我看来,计算机代表了世界上最惊人的发明、最尖端的科技,而这么强大的工具居然能如此简单易懂!我爱上了计算机。在我还不确定是否可能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以后要做逻辑和计算机设计。
当时想要玩电脑就和想当宇航员一样几乎不可能。在1961年,真正的宇航员还没有出现呢!想以计算机为业看上去和听上去都不大可能。但逻辑学则不同,我逻辑学学得很好,它们对我来说非常简单。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计算机就这样成为了我生活的重心。事实上,我非常擅长计算机逻辑,甚至成为了世界上最精通计算机逻辑的人(对这一点我不十分确定,也许在高校里有某些高手比我还擅长应用德摩根定理)。我发明第一台苹果电脑时,逻辑学就是我的生命。这听上去也许很不可思议,但我十分热爱逻辑学,这份热爱一直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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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小学和初中岁月里,科技项目听起来一直都很酷——在学校里做科学项目的人不少,如果你恰好得了奖,大家就会为你庆祝。我得了不少奖,因此也收获了不少庆祝和赞美。我一直为我那些科技展的参展作品感到自豪。从三年级起我开始参加科技展,一共参加了五年,分别是在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和八年级(七年级时我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参加科技展)。我的参展作品常常比同龄人的要高深得多,有时我的参展作品能让科技展的观众和评委都大吃一惊。在学校里我是英雄,我取得了无数科技展的奖项,甚至包括湾区科技展的最高奖。
把好的作品送到科技展上帮助我思考自己究竟是谁,又能在这世间取得些什么成就。许多见过我作品的老师立刻意识到了我在科学上的天赋,一些人直接就管我叫“科学奇才”。也许正是这样,我六年级时做的许多电子项目就已经达到或超过了高中生的水平。我所取得的这些奖项、获得的这些赞美促使我不断努力,直到在我所选择上的道路上出类拔萃。
三年级时我第一次参加了科学竞赛,并赢得了比赛。那是个很简单的小制作,我将一只小灯泡、几块电池和一些电线都安装在一小块木头上,做成了一个小小的闪光灯。我的设计震惊了许多人,因此赢得了比赛。我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小菜一碟,因此也没有特别开心。我知道我下次能做得更好。
四年级时我做的科技项目则重要得多,整个制作过程中我学到了许多关于物理学、电子学和材料的实用知识。那是一个实验,两根碳棒之间连接着电灯泡和交流电源,人们可以选择一种液体,将碳棒插入液体中观察现象。当碳棒插入液体时,液体充当了导体,电路变成通路,小灯泡会发亮。液体可能是良好的导体,也可能导电性能不佳,液体的导电特性可以从小灯泡的亮度上看出来。
我尝试了我能拿到的所有不同液体——白开水、可口可乐、冰茶、果汁、啤酒等等。哪种液体的导电性最好?(我得到的答案是盐水。)理解不同液体之间这种导电性的差异,对于理解水力机械或老式电池的原理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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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一个项目是个真正的大制作。我计划制作一个模型,来展示当时的元素周期表上所有92种元素的电子层结构。
如果你忘记了原子的电子层结构是什么,可以简单地这样理解:电子围绕着原子核旋转,就像行星围绕着恒星旋转一样。不同的行星之间旋转轨道不同,如地球和海王星就不会在同一轨道上旋转,电子的绕核旋转也十分类似,不同电子有着不同的旋转轨道。
我的设计旨在展示元素周期表上每个元素的原子核外有多少电子,这些电子又分布在哪些轨道上。我计划用开关在不同元素间切换。例如,当我按下氢元素的开关,距离代表原子核的小孔中心最近的轨道就会有灯亮起。
为了这项工程,我必须在一张大铝板的底部钻上92个孔。每一个孔对应的开关都要与相关元素相关联。有的是氢,有的是金,有的是氦,等等。
然后我画了一幅非常巨大的图,中央是类似公牛眼大的靶子——各种颜色的同心圆,中间的小靶心代表原子的中心,即原子核。我还不得不在其上钻上92个孔,每个轨道代表一个电子层,上面有若干个孔,与原子核外的电子轨道分布一致。
结果便是,我可以向你展示92种自然元素中的任意一种的电子。我们先说说氧吧。我打开氧的开关,代表围绕氧原子核运转的电子的8盏灯就会亮起来,全都在正确的轨道上。
我使用了一本大型参考书《理化手册》(The Handbook for Chemistry and
Physics),因此我便知道每个元素的核外电子所对应的正确轨道在哪儿。
这项工程最终变得相当复杂,因为那时我要对付所有92种元素,以及92种不同设置的开关。
最后我不得不用上父亲教我的二极管知识,也就是我曾学习的第一种电子零件知识。与电阻不同,二极管宛如一条单行道。你可以用它传递电子(即传递电流),但这种传递是单向的,电流只能沿着某个方向流动,无法回流。如果你要试着让电流返回,它就会让所有电路短路。我所面临的问题在于,当我尝试打开某个位于元素周期表中段的元素和它的电子时,我不知何故会打开一条反馈路径,使得代表一串该元素下方的元素原子核和不该出现的电子都亮了起来。不管怎样,我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而那也让我学会了有关二极管的一切。
在这场演示中,我还展示了收集来的大量元素,包括铍制广口瓶、铜片,甚至一瓶水银。我的许多样本都来自圣何塞州立大学的一位教授的馈赠。
这次,我又赢了。我赢得了象征冠军的蓝色缎带。真是太酷了。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回头想想,我会把它作为一次充满惊奇的学习之旅,不过很是经典。父亲引导我去构思、去实践,然后自己完成了整个项目。而父亲出于信任,从未尝试教我一些有关重力和质子间电力的公式,或是类似于此的质子与电子之间的力,这些都超出了我当时的理解能力。父亲从不试图强迫我跳跃前进,因为很多知识我还没有学过,而且还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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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时,我逐渐学会了如何建立“与门”和“或门”,这是电脑技术的基石。数字电路能辨识一切——我所谓的一切是以“开(1)”和“关(0)”为基础的。
我的确对逻辑运算十分着迷。很早以前,爸爸就开始通过井字游戏(tic-tac-toe)来帮助我理解逻辑的概念。如果你懂得逻辑,那你在井字游戏中就永远不会落败。这后来成了我的下一项工程——井字游戏机器。我所构建的机器从来也不会输。那完全是个逻辑游戏,但也是个心理游戏,因为你能打败所有自以为是的人。如果这儿有一个×,其他地方又有另一个×,结果是什么呢?我所使用的电路板上布满了零件,这可是个巨大的工程,而建造这样的工程是学习工程学的重要部分。或许,学习任何知识都是这样。
做一项长期工作不可能像造个闪光灯那样简单迅速,而是需要投入好几周的时间,这会真正展示出你已精通的某些知识。构建并制作一台靠逻辑运行兼计算机化的井字游戏机器正是这样。
然而,不幸的是,这次我却没有胜利。我的机器在最后时刻出状况了。比赛前的那天晚上,有些晶体管开始冒烟,显然有零件出了问题。虽然我知道发生故障的部分总能找出来,但已来不及参赛。出于对胜利的期待,我备感遗憾。从小我便希望自己做到最好。而我也的确能做到,真是幸运。
当时我就认为,这不过是一次科学比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和爸爸都清楚,我已完成了一台相当复杂、运转正常的逻辑机器。
换句话说,尽管我还是个孩子,但已经知道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我对自己说:比起向别人展示科学大赛的奖品,知道自己的成果足以赢得奖品更为重要。关键在于,你得自己学习并找到制作的方法。我正是全靠自己学习做出井字游戏机器的,这个机器离最终完成只有一步之遥,我至今仍为它感到骄傲。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工程本身,而非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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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通过将逻辑门放在一起,我就创建了井字游戏系统。我的想法很简单,即将逻辑门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无人可以击败的晶体管电路系统。正如我所说的,在穷尽各种玩法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八年级时,我制作了一个完全不同以往的装置。我把我的新作品称为“加减法机器”。在我设计的装置中,它最接近计算机。这是因为它可以将加上或减去一个数字的结果显示在电子显示屏上,也因为它不像井字游戏机那样由仅仅一套逻辑门构成。和井字游戏一样,加减法也属逻辑,输入以1和0表示的数字,你就能得出由1和0组成的计算结果。
在构建规模和时间上,这台加减法机器都并不比井字游戏机更复杂,但这项工程的目标更接近真正的计算,远胜于井字游戏机。每一所学校都会教学生加法和减法,但却没有人教井字游戏,因为它没那么重要。数字运算可以将人类送上月球,但井字游戏却做不到。
我的装置有一种功能,一种真正有用的功能。你可以输入数字,再加上或是减去一个数字,然后可以看到答案。
这台加减法机器大约一立方英尺大小。我在一块塑料板上钻满孔,再将从商店买来的连接器插入孔中形成连接点。我在需要的地方插入连接器,再把晶体管和其他零件与之焊接。
我用10个小开关代表0和1。如果你想做3加2,你就必须先打开最高一排最右边的两个开关(这等于0000000011,是以二进制表示的3),然后,再打开最底下一排右边倒数第二个开关,这就代表2。在二进制里,2正是0000000010。结果将以小灯泡闪亮的方式加以显示。这个例子中,有两个灯泡会亮——代表了0000000101,也就是5。同样的道理,可以让机器完成减法的运算。
此次经历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我运用了电子学、逻辑运算以及二进制理论,我还使用了焊接,我已将所有的知识和技术都融会贯通、综合运用了。我能解释二进制如何运作、加减法是如何得到运用,然后我再解释二极管和晶体管如何构成逻辑门电路。其后我还会展示如何正确组合逻辑门电路形成单字节加法器(只能加0和1),并且经我简单修改,还可做减法。我还告诉评委们我解决了一个逻辑门电路之外的问题,就是将电阻转换为二极管使用。那才是电子学中真正的“知道如何做”。
一块板上有10个并排的加减法器电路来操作加法中的进位和减法中的借位(你还记得那些算数知识吗?),因此你就可以加或减更大的数字了,但要在1
023以内。
这次湾区科技大赛上还有个插曲。比赛的前一个晚上,我将自己的作品带去调试。有几个人告诉我展位,并问我是否愿意向他们介绍一下我的作品。我拒绝了,决定只在比赛当天才将故事一一道来。那时,我会有些害羞。现在回想这件事,我猜自己也许因此让评委们失望了。
当我于大赛当天现身时,几乎所有的奖项都已经颁发出去了。评判环节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我获得了光荣提名奖,有三项展品拿到比我更高的奖励。我观察它们,心里想着比起我的作品,它们真是微不足道。这是怎么回事?之后我在大赛的资料手册上发现,这三项参赛作品都是由学校选送的。
我觉得自己被骗了。但那晚,我向很多人展示了自己的机器并与他们交谈——我甚至觉得那些评委——他们似乎也真正理解了我的作品有多么了不起。这样我就能解释自己如何运用逻辑方程式和逻辑门电路,以及我如何连接逻辑门电路和晶体管,再以二进制算术让整个机器运行起来。
尽管我还只是个八年级学生,而参赛者年龄最大的已经十二年级,空军还是将湾区科学大赛的电子工程最高奖项颁发给了我。作为奖品的一部分,我有机会到特拉维斯空军基地参观美国战略空军指挥部。我还有机会享受一次非商业化喷气式飞机的飞行,那可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我想那一刻我已迷上了飞行。
如今回头看,那台加减法机器在我通往工程师的道路上至关重要,成为我后来创建第一台个人电脑的起点。这是项大工程,它一共使用了一百多个晶体管,二百多个二极管以及二百多个电阻,另外还有继电器和开关。它还实现了一种有效的功能加法和减法。
这些早期的工程磨炼了我成为一名优秀工程师的核心品格——耐心。它意义非常重大。我是认真的,耐心的重要性常被低估。从三年级到八年级的大多数工程作品中,我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我不用参考任何书籍就知道如何将电子设备连接在一起。有时,我对自己说,嗨,你可真幸运。早期学习一步一个脚印,仿佛为我指出了生命中的幸运方向。我学会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过程,尽力做好当下的事情。
当今工程学界并非每个人都明白这点。不论我在苹果公司还是其他地方,总会发现许多傻瓜,他们总想一步登天,这是行不通的,从来都是这样。显而易见,这就是认知的过程。你不能一下子跨过两个认知阶段——认识到这一点对我日后教育自己的孩子和教小学五年级学生也很有帮助。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们:一步一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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